“怎么想起跟吴天一起吃饭了?”陈君诺还是问了这一句话,他有些憋不住。

许意浓倒也没什么心思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了,陈君诺看着她一副愤懑的表情有些失望,怎么就学不会含蓄一点儿呢,吃亏那是早晚的事情了。

“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真相。”

“真相?真相就是策划案是陈铭送到电视台的,节目也是他牵头做起来的,吴天一直都在他的麾下效力,又是他的学生,被反咬一口也正常。”

许意浓有些恼,“你怎么能这么看问题呢?”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陈君诺无辜的看着她。许意浓有些丧气,“你说的是事实,但是不是真相,真相是什么,真相是事实的全部和全部的事实。真相就是吴天把策划案给陈铭,让陈铭给指导一下,结果被这个沽名钓誉,还色迷迷的老王八蛋给据为己有了。”许意浓那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真是让陈君诺没办法,他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行了吧。”

这午餐许意浓吃得有些饱,回到电视台就见大家都凑的一团一团的在悄声议论什么。许意浓插不进话,便凑到张俏那里,“出什么事儿了?”

“周主任出现场,在医院被暴徒用玻璃片扎伤了,那暴徒说他自己有艾滋病,那玻璃片上都是那人的血,周主任不知道会不会被感染。”她喝了一口水,“记着现在也是高危行业了,我得找找我那个做保险的同学,得给自己上个保险。”

许意浓的脑子嗡嗡作响,心中不免哀叹,老天爷,你这是要做什么,非要周晓年拿命来跟自己争丈夫吗?

“那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暴徒到底有没有艾滋病?”

张俏有些沮丧,“快速检验的结果是阳性的,详细的检查结果要等一个周。周主任也打了针,也抽了血做化验,准确的结果都要到一个周之后才能出来,据说还有三个月的空窗期,要等三个月之后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感染了。”

许意浓这心里又为周晓年担心又为自己着急,从中午吃饭的情形看,陈君诺是不知道的,她要不要说呢。许意浓觉得自己的日子总是过得很纠结,这种感觉很差,总有一种自己在做坏女人的既视感,可是想想陈君诺知道之后可能选择离开她,便又没有了勇气。

她握着手机,不自觉的还是给陈君诺发了一条微信:周晓年被艾滋病人刺伤了。

第58章

周晓年没有想到陈君诺会来,带着一脸焦虑的神情,而陈君诺也没有想到胡家声会在,看着病房里还带着航空行李签的行李箱便明白了一些。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来让周晓年不安的心里稍微有了一些安慰。当那个暴徒狂笑着说他有艾滋病的时候,周晓年针对吓怕了,她六神无主拿起手机便打了胡家声的电话,而那个人也在三个小时后从北京奔到了自己的病房。

周晓年看着陈君诺,“你怎么来了?”

“意浓跟我说的。”陈君诺抿着嘴,转头看向胡家声,“现在情况怎么样?”

胡家声面色沉重,“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医生了解一下。”说完便扭头走了。

陈君诺看着面色很差的周晓年有些心疼,“老早我就跟你说过工作不要那么拼命,这下有教训了?”他拖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来,“都死过一回了,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不第一个冲上去就那么难受吗?”

周晓年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不像那些人总是会安慰她不会那么倒霉,这似乎更能让他放松下来,“没想到这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恐怕又要去一趟,也不知道这个针到底有没有用,我还没结婚,还没有生孩子呢。”

陈君诺沉默不说话,周晓年脸上的笑容也一点儿一点儿的消失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这个时候姜平的电话打断了这种沉默,是问陈君诺下午约的黄总见面的事情怎么办。

陈君诺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看了看时间,“跟黄总好好说说,今天下午就取消吧,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让他挑时间,你帮我尽量安排。”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周晓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的紧。她承认她现在很怕孤单,很希望有人来陪着她,现在这个人事陈君诺让她的心里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两个人谈了很多的往事,当然这都是周晓年愿意的,陈君诺竟然也都记得,这让周晓年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她思量了一阵,看着把玩手机的人问了一句,“说说你吧,这些年好吗?”

陈君诺无奈的笑了笑,“你问这问题好奇怪,你觉得我会过得很好吗,不过晓年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姜平问我为什么那么短时间我就跟许意浓结婚了,其实那天是我们的婚期,其实我就是希望自己振作起来,不是你周晓年也没有关系,换成别人也无所谓,从此我不会再相信爱情,不会再爱任何人,还好这个时候有人送上门来……”陈君诺停下来,看着周晓年渐渐明媚的笑容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来说,尤其在这样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该怎么告诉周晓年,事与愿违,他爱上许意浓了。

“我们海边的别墅还在吗?”

陈君诺轻轻的点了点头,“前几天我去了,也找人去把它打扫出来了。”陈君诺口气淡淡的,可是没有想到周晓年突然探身拉住陈君诺的手,“如果我没有事情,我们可不可以继续,君诺,你真的要一辈子忍受没有爱情的婚姻吗?”

“你先休息,别有负担,养好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你先别多想。”陈君诺站起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她,可是也想给她额外的希望。他有些后悔,不该跟周晓年开始这个话题,“我出去看看胡医生那边的情况。”他是逃出病房的,倘若之前他还有犹豫,那么现在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内心,如果他这辈子注定要辜负一个爱自己的女人,那么便这样就好了。

张俏和同事们来医院看周晓年的时候,在住院楼等电梯,开门便看到许意浓掩口从里面冲出来。张俏还没有来得及跟她打招呼便见她冲出了大楼。

张俏一行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看周晓年的样子也没什么不愉快,这刚要离开的时候便看见陈君诺和胡家声进来,张俏脑子灵,回头看周晓年,那女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君诺,她心中咯噔一下,这事儿怕是真的了。陈君诺没想到他这才十分钟左右,这病房里突然就多了这么多人。

周晓年下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团队的成员,这位是陈君诺先生,这位是胡家声医生,两这位都是各自行业的大咖,以后我们都可能合作到。”周晓年扫了一眼,“许意浓没来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里要么是上司,要么是许意浓的老公,谁也不愿意触这个眉头,这么多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陈君诺的心里稍稍有些不悦,觉得许意浓有些小家子气,太小心眼儿了一些。晚上陈君诺回去的时候许意浓还没有回家,也没有给他留言或者打电话,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过。陈君诺微微蹙眉,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给许意浓打电话,可是却没有人接听。

陈君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焦虑,他打去电视台,里面的人说许意浓下午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台里下午还有她的节目都,没来参加录制。陈君诺了解许意浓,能让她疯魔到连工作都不管不顾了,除了自己也就没有什么了,她能这么丢下她的工作,实在不应该,他越这么想越害怕,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陈君诺拿了车钥匙就奔出去,可是坐在车里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陈君诺无奈,思来想去最后把电话打给了吴天。吴天做梦都没想到陈君诺会给他打电话,可是听到许意浓不见的消息他猛地就站起来,“意浓怎么会联系不上,她从来都不这样。”

吴天的紧张反倒让陈君诺更加的不开心,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你知不知道她有哪些经常去的地方,或者有什么朋友,再或者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这倒是把吴天也给难住了,许意浓虽然人很随和,可是因为不住校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能说说知心话的恐怕也就是他这个男闺蜜了,她经常去的地方吴天就更难以知道,除了在教室里上课,在图书馆看书,很难再见到许意浓的影子,他脑子一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前几天她报道的那起爆炸案子,据说得罪了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中央督查组已经来了,意浓手里还掌握着一些证据,会不会……”

陈君诺只觉得脊背发凉,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些年他在官场也有一些结交,这里面水深自然是许意浓应付不来的,他一时间竟然没有了头绪,陈君诺引以为傲的冷静这个时候竟然完全不见了踪影。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思量着要找谁去打听消息,就在这个时候,吴天又把电话打了回来。

“陈先生,意浓她没事,我已经联系到她了,她说她没事儿,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陈君诺道了声谢谢,可是怒火却充满了他的整个胸腔,她接吴天的电话,不接自己的,即便她当时没有听到也该给他拨回来。陈君诺下车把车门摔的震天响,两边的车子的报警器都响了。许意浓刚进家门,迎接她的就是盛怒之下的陈君诺,他握住许意浓的手腕,那力气大的惊人,“你到哪里去了?”他吼了一句,愣是把许意浓吓的一哆嗦,抬眼看那人的时候,眼泪就不争气的冒出来。她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向以前一样,虽然她自己心里也知道陈君诺从来没有对自己心无旁骛,可是当那句“不会再爱任何人,还好这个时候有人送上门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许意浓还是崩溃了,原来自己所有的奋不顾身,所有的付出都不过是送上门来的便宜货。许意浓从来没有自以为是的认为陈君诺跟她结婚是爱,但至少那应该是感激,可是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要在他和周晓年的婚期那天结婚,她连一个替代品都不是,她只不过是一个摆设。

“你倒是说话啊,你去哪里了?”

手腕上的力仿佛又大了,许意浓疼的厉害,用力的挣扎,可是那只手却好像一把大钳子一样紧紧的钳住了她,“放开我,你太用力了很疼。”她不看陈君诺,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可是那人就是不松手,“许意浓,告诉我,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在单位加班录节目,没听见。”许意浓低着头,不敢正视陈君诺,只觉得他手上的力气更大了,浑身都满载着怒火。许意浓觉得委屈极了,她去哪里了,她哪里也没去,只是接二连三的被周晓年的朋友羞辱了而已,她只是在医院的花园里哭了一下午而已,她只是怕顶着两只哭肿的眼睛,找了一家冷饮店敷了大半夜的冰而已。

“没听见,为什么没有给我打回来?”

这般的咄咄逼人终于还是激怒了许意浓,“我为什么必须给你打回来,陈君诺,我打给你的电话你没接的都给我打回来了吗,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敢漏过你一个电话,可是你拒接过我多少次?”

陈君诺就这么被顶在了那里,他看着眼前的人,她眼神里充满了怨愤,声音里爆发着她的不满和控诉,她不像曾经温顺的小白兔,却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陈君诺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妻子也是有脾气的,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对自己大声说话过。

陈君诺松开手,低头便看到许意浓手腕上的一片红,心上就这么刺刺的痛了一下,他一直收藏很好的人,别人多看一眼都不可以的人,他自己把她弄伤了。陈君诺懊恼,可是却无法排解他内心的郁燥,他握着许意浓的肩膀,“许意浓,你跟我撒谎了。”

许意浓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陈君诺的手机就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说是周晓年对药物的反应很强,出现了发烧的症状。陈君诺放下电话便进屋换了一身衣服,许意浓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客厅里,看着那人换好鞋子要出来,她突然喊出来,“陈君诺,不去行不行?”说完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陈君诺的心里已经乱了套,他回身看着那个泪人儿,“意浓,你别这么小家子气,周晓年有恩于我,这些年我一直误会她了,她并没有抛弃我,她生病了,病入膏肓,她把自己卖给胡总的儿子做实验品,去做一个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手术,给我换了一笔风投,我就是用这笔投资赚钱把你从狼窝里赎出来的。我不能不管周晓年,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她现在需要我的帮助。”

许意浓浑身僵硬的像一块木头一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陈君诺走了。她知道周晓年病了,可是不知道她也曾为陈君诺奋不顾身,或者说她许意浓也是受她周晓年恩惠的。许意浓突然泄气了,她不需要再去纠结要不要去打这场婚姻保卫战,其实她根本就是一个第三者。

第59章

陈君诺一夜没有回来,许意浓也一夜没有睡,早上她很早就来到电视台,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教训。新闻部主任还把一个人人都不愿意做的苦差事推给了许意浓,到下面县城去采访一个酒店的服务员,她已经向公安报案,说百货大亨之子周子健强~奸了她。

许意浓也很头疼这个周子健,鸡飞蛋打那件事也不知道陈君诺是怎么解决的,她一旦接触了受害人,如果这个新闻有后续她也必定要跟进,跟周子健直接接触也在所难免。她不想做,可是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不能允许自己再胡乱的放肆,越是感情遇挫,她就更要努力的工作,不能连自己都养不起。就这样,许意浓自己接了这个案子,也到底是给自己接了一个麻烦手里。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许意浓竟然碰上了陈铭,她装作没看见,可是陈铭却把她叫住了。

“许意浓,听说你鼓励吴天打官司?”

许意浓斜眼睨着陈铭,“您也是为人师表,怎么能做这么龌龊的事情,你想署名没问题,怎么可以这么据为己有,别以为你是这个圈子里的能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是有天理的,这个策划案的形成我从头到尾都参与了,我可以证明你是个文贼!”说完便绕开他走了。

陈铭的眼睛反光都是冷的,其实他也清楚,目前许意浓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她的证词很可能决定案子的成败,可是这个女人软硬不吃,后台又硬,真是不好对付。可是这官司如果真的输了,不但名誉扫地,在学校的职称也可能因此不保,他混到这个地位不容易,决不能毁在两个学生手里。

许意浓就这么去了县城,本来晚上也能赶得回来,可是她硬是拖延着在那边住了一夜,她不想回来面对陈君诺,更不想面对陈君诺的不回家。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发现周晓年已经上班了,而且神采奕奕的,许意浓觉得自己很狭隘,可是她越来越见不得周晓年好。快中午的时候,景天方面正式确认陈君诺会来《人物》栏目做访谈,整个组里一片沸腾,这第一期节目的好坏可是决定了整个栏目的前景,能请到最炙手可热而别人又请不到的嘉宾自然是一张王牌。

许意浓没有去吃午饭,这一件一件的事情让她光是胡思乱想就已经饱了,张俏回来的时候办公室还没有人,她在这许意浓身边,“周晓年和陈君诺是怎么回事?”

许意浓有些头疼,不想回答。可是张俏却偏不肯,“我可警告你,周晓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昨天陈君诺去医院看她,对她照顾的那个殷勤周到,还答应来上她的节目,还亲自找了关系拜托周晓年化验的事情,要不然结果能这么快出来吗?”

“结果出来了?她没事儿?”许意浓有些诧异,“不是说要过了三个月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事吗?”

张俏一翻白眼,“你老公本事大,本来说是一个周,不知道怎么搞定的,昨天晚上就都出来了,因为那个疯子根本就没有艾滋病,快速检验的结果是假阳性,所以周晓年也肯定是没事了。”

“哦!”许意浓讷讷的应着,抬头就看见周晓年意气风发的进来,“意浓,正好跟你说一声,晚上我请你和君诺吃饭,已经订好了,下班我们一起走。”

许意浓想拒绝,可是周晓年已经进了自己办公室了。许意浓这便拿出手机给陈君诺发了微信,“我不想去跟周晓年吃饭。”

陈君诺却回了一条,“晚上我去接你。”

就这么到下班的时候,许意浓还懒懒的在座位上,周晓年看着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有些不屑的味道,可是到了跟前又明媚起来,“意浓,我们走吧。”

“哦,君诺说他来接我。”许意浓说话也没有看周晓年的脸,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也坐下来,“那正好,我也不开车了,我们都坐他的车好了,还有沈佳倩也来了,听说你们也认识。”

许意浓觉得这事儿有些乱,她不想见到的人都聚齐了。

周晓年把位子定在云峰楼,那是曾经她跟陈君诺的据点,周晓年喜欢川菜,她喜欢吃辣,这一点倒是跟许意浓不谋而合。沈佳倩到的比较早,看着三个人一起进去,眼神里有些错愕。沈佳倩和周晓年自是好姐妹要好好亲热一番,许意浓却总是游离在气氛之外,陈君诺频频看她,她却浑然不知。周晓年点了几道菜,都是这里的招牌,菜单上都画着四个辣椒,许意浓微微蹙眉,看旁边的人也没有反对便拿过菜单,“我不喜欢吃辣,我想点几道清淡点儿的。”她说的语气很轻,也没管周晓年和沈佳倩的意见便点了两道微辣和不辣的菜,一个是笋炒肉片,一个是酸辣土豆丝,还不忘嘱咐一句不放香菜。

周晓年笑,“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淡,香菜很能提味儿,你可以尝试着吃吃。”

许意浓笑,也没说话,只是陈君诺在旁边一直看着她,他还记得就是这个女人跟吴天在海底捞吃得额头冒汗,锅底都要的超辣的。她点的这几道菜无非是给他陈君诺点的,笋和土豆都是他的爱,而他是不喜欢吃香菜的。这席间气氛再怎么好都跟许意浓没什么关系,她实在不自在便找了个托词去了洗手间透透气,在小厅里坐着歇歇。沈佳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出来,还陪着她一起坐下来。许意浓本来很崇拜这个人,可是因为她是周晓年的朋友,那天还在医院对她出言不逊也便没有什么好感了。

“沈主播怎么也出来了。”

“感觉自己在里面像个电灯泡,所以就出来透透气。”

许意浓蹙了一下眉头,“沈主播好像搞错了,这话在我跟前说你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们彼此相爱,一个舍命相护,一个默默守护,他们才是般配的一对儿。爱这个东西很奇妙,如果你爱一个人而他不爱你,你给的越多对方的负担和压力就会越重。”

许意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沈佳倩,我才是陈君诺的妻子。周晓年是在破坏别人的婚姻,这是不道德的。”

“道德?你瞒着陈君诺不告诉他周晓年是生病才离开的就道德吗?至于妻子?那是你自己以为的吧。”沈佳倩看着许意浓惊愕的眼神不禁轻笑,“你是91年出生的,你们结婚五年了,陈君诺带你去美国注册的时候你还不满20岁吧,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到国家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所以我也不用问你是不是在中国驻美国大使馆认证过,因为即使你们去认证也认证不上,陈君诺在你满20岁的时候带你去民政局办过登记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们的婚姻根本就是不成立的,换句话说,你们根本就没有结婚,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非法同居关系。”

“我们在美国注册过的……”许意浓的脸色刷白,脑子里混沌一片,这话像反驳,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们都是中国人,不是美国人,所以在没有得到中国大使馆认证的情况下,那就是一张废纸。许意浓,你被陈君诺耍了,别做陈太太的梦了,他心里根本没有你,连虚名也没有给你,不然他也不会对你们的关系秘而不宣,后来说了那也是他在报复周晓年。你也别嫉恨我,晓年善良不忍心跟你说,所以我来做这个坏人,让你早点儿清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既然陈君诺是自由的,那么他就有选择的权利,你和晓年都有机会。”

沈佳倩本来以为许意浓会崩溃,可是没有想到她沉默了一阵竟然说了谢谢。她起身回到他们吃饭的包间,如常的拿了自己的东西,“君诺,我突发事件,主任让我出现场,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她头也没回,快步的就走了出去。

陈君诺都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慌张,此刻他脑子里都是那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他站起来,追出去,可是已经看不到人影。陈君诺着急的给她打电话,许意浓坐在出租车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电话一个劲儿的响,连出租车师傅都忍不住提醒她。许意浓觉得她根本没有办法跟那个人说话,更没有办法跟那些人一起共餐,许意浓前所未有的消沉,她在那些人跟前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她是应该感谢沈佳倩的,让她的独角戏尽快落幕。

许意浓给吴天打电话,开口便止不住哽咽,“吴天,我,我想咨询你一个法律问题……”

吴天听得心惊,放下电话便打车到了一家快捷酒店,许意浓颓然坐在不大的大堂沙发上,头发披散着,盖住了大半边的脸,吴天悄悄走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来,握住她冰冷的两只手,“意浓,我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人,那个她一眼就觉得静止了全世界的男人,那个赶到学校餐厅就为看她一眼的男人,那个高高在上全身闪光的男人,就这么把一个爱他到疯魔的姑娘给玩弄了,一个多么巧妙的法律游戏,只要他想转身便什么权利义务都没有,没有离婚,只是双方解除同居关系,他愿意施舍许意浓几毛钱那都是恩赐,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陈君诺,好狡诈的心机,好狠毒的心肠。

许意浓看着吴天,哭得浑身像筛糠一样,两只眼睛肿得看不到眼珠了。她手上来自吴天的温暖无论如何都传不到她的心里,“好冷,真的好冷。”

吴天顾不了那么多他起身便把许意浓抱在怀里,紧紧的,他的眼睛红红的。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的,有些人求而不得,而有些人明明拥有却不知道珍惜。

“吴天你帮我开一间房吧,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哪里。”许意浓哭着,眼泪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一样。这会儿她有些迷惘,她手上没有多少现金,一张卡还是陈君诺的副卡,其实她连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够硬,她把自己全都挂在了陈君诺的身上,她从来没有给自己一条后路,于是今天她落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吴天把房间空调打的很高,其实这些天已经开始转暖了,并没有那么冷,许意浓的冷不过是心冷,已经凉透了。他托了一张椅子在许意浓的对面坐下来,“能跟我说说吗,不要逼自己太紧。”

许意浓一边哭一边摇头,“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被一个噩梦困扰着,我知道周晓年当年出走的原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不告诉他,那么时候他的事业才刚刚稳固,他都很少回家,很久都不碰我,我不敢说,我知道我说了我们就完了,后来拖着拖着就再也不敢说了,我一直觉得是我对不起他的,”许意浓哭得说不下去了,吴天的眉头蹙着,“你说的是你们新闻部的那个周晓年?”

许意浓点了点头,又把周晓年与陈君诺的渊源以及陈君诺与周晓年说的话都对吴天说了一遍,“我本来一直都在纠结要怎么留住他,现在我知道,其实他从来没有属于我,原来我还沾沾自喜,至少我是陈太太,其实根本就不是,我是一个送上门的便宜货,是一个摆设,我什么都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是。”说着许意浓便嚎啕起来。

这一夜陈君诺也没有睡好,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他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让姜平去查昨晚许意浓到底去出来什么突发事件的现场,然后找律师问他的股份赠与合同是否已经做好了,周四是他跟许意浓结婚五周年的日子,陈君诺想给她一个真正的承诺。这个上午,陈君诺总是心神不宁,可惜电视台那边的消息还没有收到,陈铭就已经找上了门。

陈君诺翻着那一摞的照片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他抬头看着陈铭,“什么意思?”

“我说许意浓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怎么非要帮着吴天打这个无赖官司,感情两个人你侬我侬,陈先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不想把这些拿到法庭上去,可我也不能让我的学生把我讹了。”

“底片!”陈君诺很久没有被人要挟,本来那些照片就足够让他火冒三丈,这位夜半出现场的称职记者居然跟吴天一起去开了一间房,而那些他们在电视台眉来眼去的照片更是坐实了他们似乎早就暗生情愫。这似乎还要感谢那个已经坐了很久冷板凳的李雪菲,总算是把她点滴积累的黑材料派上了用场,还得到了陈铭替她翻身的承诺。

陈铭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他笑,“陈总,我自然知道自己的分量,不会跟你耍手腕,只要这个案子结了,我就会把所有的底片都给你,一张也不留,但是她如果真的上庭,我就不得不拿出来这些来排除她的证言,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是有利害关系的。”

陈君诺点了点头,“陈教授,其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有何必跟些不懂事的孩子较真儿呢,这么搞跌自己的身份不是吗,许意浓说一句话能改变什么?”他耸了耸肩膀,脸上的笑淡淡的,眼光却冷的吓人。想来许意浓跟着这个人上了两年的课,他竟也有头皮发麻。送走客人,他就打给了周晓年,“意浓上班了没有?”他直奔主题,也已经顾不了什么她的感受了。

周晓年本来开心的,听他这般问又有些意兴阑珊,“她可是个实习生,整天不打招呼就不上班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她能不能在电视台留下就看这个时候的表现。”

“那就让她回来不要再去上班了。”说完他恼火的挂断了电话,他感觉这些事情都太过蹊跷,许意浓那么在自己的跟前离开,到现在不开机,不知去向,这哪里是偷情的节奏,私奔也不过如此。如若这般要离开自己又何必那么狼狈的跑到北京去,那么疯魔的不让自己去看周晓年。

陈君诺一个人来到了快捷酒店,站在房间门外,他有些忐忑,想掉头走又回来,还是摁了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那人竟然真的是吴天,他裹着一件酒店的浴袍,头发还是湿的。那一刻陈君诺的眼里就冒出来一团火,他抬手就狠狠的朝着吴天的面门就招呼了一拳,疾步闯进去,看见许意浓躺在那里,整个人蜷成一团,他掀开被子便见那人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

“她才刚刚睡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吴天压低了声音,可是陈君诺没想这么放过他,他攥着吴天的衣领就给他顶在墙上,“你对她做什么了,你有没有碰过她。”

吴天看着他的脸突然笑出来,“陈先生,你这是在侮辱许意浓!许意浓就算是上辈子杀了你全家老小,现在还的也够了,你没有权利占有她,你根本就是个骗子,你……”

“吴天!”许意浓叫停了那人的话,“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这不关你的事情。”她的嗓子哑得厉害,整个人都憔悴的没有了人形,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眼圈黑得吓人,脸白如纸。

“你怎么了,意浓。”

“我们回家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许意浓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身拿了自己包便出了房间。陈君诺看着她人走远便掏出那一摞照片,“这是你们陈教授给你们送的礼。”

“卑鄙!”吴天的脸色青了,拳头攥起来,“他这是要威胁我们?”

“排除许意浓的证言用的,听说你修过法律?”陈君诺的脸一直没有放晴,“我只会保护意浓,我不会让她给你作证的。”

吴天几乎没有迟钝,他抬眼正视着眼前的大人物,“我不告了,这个亏我自己吃了,区区一个策划案,没有什么比意浓重要,我也能保护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君诺的脸肃杀起来。

吴天没有一丝怯懦,“陈君诺,你已经没有权利再占有她了,你是自由的,她也是!”

第60章

陈君诺并没有开车回家,也没有回公司而是径直去了律师事务所。许意浓不明这其中的机窍,“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脑子一个念头闪过,脸上露出些不屑的神情,“陈君诺,你是要跟我谈钱吗,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不用找律师这么麻烦。”

“既然如此,我们就到律师那里把手续办了。”陈君诺给许意浓开车门,脸上一直沉着,纵然她与吴天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己的妻子半夜三更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也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他拉着许意浓的胳膊把她拉出来,仿佛是押送一样的把人带到了律所里。这位头发花白的林律师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到来,把他们请到了会议室,坐在了许意浓的对面。

“许意浓小姐,我是领智律师事务所的林众赫律师,也是景天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今天请您和陈先生到这里主要是有一份文件。”说着把一个文件夹推到了许意浓的面前,“陈君诺先生决定将其持有的百分之四十一的景天股份中的百分之十赠与许意浓小姐,您只要在这个文件上签字,您就成为景天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了。”

这还是有些出乎许意浓的意料,她以为会是一份让她放弃财产权益的声明。她看向陈君诺,眼神中都是疑问。陈君诺绷不住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意浓,我想你给一份保障,这个是你应该得到的。”

许意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律师,“林律师,我想跟陈先生单独谈谈。”

林众赫没有想到白送人东西还会这么复杂,他见陈君诺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起身走了。许意浓看见会议室的门关上才转头看着陈君诺,“这个我不要,陈君诺,我跟你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因为钱的,我遇见你很长时间都不知道你景天少东家,我就是那么喜欢你,没有理由的喜欢你。于是不论你身处困境还是频临绝境我都不曾动摇过陪在你的身边,我觉得我是在支持你,用我的全部,可能这对你而言并不是想要的,或者是一种负担,我觉得很抱歉,君诺,对不起。”许意浓低头,忍不住哽咽出来。陈君诺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自己的赠与,隐约也闻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许意浓极卑微的表白让他的鼻子酸的厉害,他极力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正直而睿智的人,我不愿意相信你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所以可能真的是我错了。其实在我们交往之前我就知道周晓年,我在我们学校医院遇到她,她在医院的花园里伤神,因为自己得了绝症,而自己的爱人正遭遇人生的困境,她不知道是不是让他再看着自己离开人世,还是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于是我说,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为他考虑,想他现在需要你做什么,如果是我,我想我会离开,宁可让他怪我背叛,也不想为他再添负累,终还得不到善终。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因为我的一句话便离开了你,我可以肯定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结婚不久,你有一次把文件落在了书房,让我给你送到机场,就是那个时候,我在你的书房抽屉里看到了你和周晓年的合影,……”许意浓不敢看陈君诺,她用力的低着头,“我想告诉你,我知道那是你心里的一个结,以至于你困在这个局里,即使我是你的妻子了,你都不肯碰我。可是我也知道你知道之后一定会去找她,不管她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君诺,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从来没有安宁过,你每一次抱着我喊周晓年名字的时候,都是对我的一次凌迟,你每次吻我额角的时候,都在往我的心口捅刀子,我不是没有想过离开你,让自己安宁一些,可是我不敢想没有你的日子,于是我习惯了喊离婚,可是总是不了了之,我总是会安慰我自己,这些都恰恰说明你是个重情义的好男人。我是恨周晓年的,又对她心存愧疚,可是我不能表现,我不想自己不能给你带来坏情绪,于是我忍着、藏着,我逼我自己。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不到法定婚龄,我们可以去美国注册,这么多年你也一直这么瞒着我,但是我没有权利责怪你,因为我们都没有做到坦诚的对待对方。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愤怒的,我觉得这是对我极大的羞辱,我怕我如果不马上离开你们我会失控,可是我想了一晚上便想通了,即便如此我想你也一定是有你的理由的,就像我曾经瞒着你一样,不管那些理由能不能成立,但是那至少在我们心中都是重要的。我一直相信,我爱着的男人不是个坏人,也一定不是个骗子。今天你愿意给我这些,我就知道我是对的,我明白纵然你不爱我,我在你心中也并非没有任何意义,这对我已经足够了,真的。可是君诺,这些我都不能要,我不希望这些东西模糊了我对你的意义,如果我要了,我就要进入景天股东会,我就就没有办法跟你断的一干二净。君诺,我真的累了,这么多年如果我的痴缠给你带来的都是困扰,我真的很抱歉。未来,我就想对自己好一点儿,不想再这么惶恐的过生活,也不想再为了爱谁而委屈自己。这么多年我鬼迷心窍,爱情应该是美好的,愉快的,让人幸福的,可是我快乐的时候太少了,可能那真的不是爱情。君诺,如果你还对我有怜惜,别那么残忍的打发我,让我能在这段感情最后留一点儿尊严,君诺,我们分手吧!”

许意浓辅一说完,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她不敢抬头,眼泪无声的流成河,这个会议室安静的吓人,过了好一会儿,许意浓听着对面的人站起来,听着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响。她抬头看着对面桌子上是一支生生被折断的钢笔,他面前的那份文件也已经全被血染红了。许意浓没忍住,还是哭出声来,她准备了一夜,可是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像要窒息一般的痛苦,她觉得她快要活不成了,她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哭到发不出声音。

许意浓不知道在那里哭了多久,直到向东出现,“太太,先生让我送您回家休息。”向东的声音还是一贯的规矩和低沉,可是许意浓现在听到“太太”这两个字的时候便觉得特别的讽刺。她挣扎的站起来,刚迈步子便眩晕的差点儿摔倒,幸好向东在旁边扶了一把。

这几天都没有回家整理,陈君诺把家里搞得乱糟糟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厨房里也有些狼藉,方便食品的包装还丢在垃圾桶里。许意浓换了一身衣服便把家里重新收拾起来,她知道这种工作都是做一次少一次了,想来也不是一件坏事,以后她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想到这里许意浓有些期待又充满了沮丧,她努力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失去了。曾经她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她用力的爱,总会感动那个人,可是事到如今她也不过只是感动了自己而已。

陈君诺回来的有些晚,但是许意浓还是没有想到他会回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整理好自己的两个旅行箱,他们就立在玄关,特别显眼,陈君诺看了一眼就觉得血气上涌,莫名的就有上去要掐死许意浓的冲动。

“真的想好了吗,许意浓,你真的要跟我分开吗?”陈君诺的眼睛有些红,片刻功夫也没有得到许意浓的答复,他不知道哪里来的那股无名业火,回身就把其中的一个行李箱重重的摔在地上,“你就那么着急的逃离这个家吗,许意浓,这是我们的家。”

许意浓被行李箱砸地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时都没有回神。陈君诺上前便把人拥进自己的怀里,“意浓,别任性了,就还像以前一样,你就是闹闹别扭就完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意浓,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需要一点儿时间来整理,用不了多久,你等等我。”

陈君诺的这个拥抱有些霸道,许意浓几乎没有办法正常的呼吸,她想要挣脱,可是越挣扎那人就抱得越紧。陈君诺第一次对许意浓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似乎就一瞬间便突然远离了自己,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他想要挽留,可是却什么都抓不住。这让他想起来在海南的那次溺水,恍惚间整个意识已经被巨大而空洞的惶恐给淹没了。

他觉得他即将失去他此生最珍贵的东西。

第61章

许意浓茫然不知所措,她是想通了,可是那并不代表她不爱了,他这般抱着自己,说着那么感性的话,他说这里是家,是他们的家。

“君诺……”许意浓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可是却还是被陈君诺硬生生的打断。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来。

陈君诺不想承认,可是却无法逃避,他真的是怕了。这感觉不同于周晓年离开时的疯魔,只是心底上无法言语的刺痛和煎熬,这一下午的日子就好像把他的心拿出来放在铁板上煎烤一般。

许意浓上午几近卑微的告白对于他而言字字都是控诉,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忽略了她的需要,以至于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爱。

“意浓,你听我说,你不需要抱歉,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带来过困扰。是我混蛋,我利用你来抚慰周晓年给我带来的伤害,我不再相信爱情,不相信你会始终如一,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这个人有什么值得让你如此付出。我承认我曾经很卑劣的猜疑过你的动机,所以我没有在你满20岁的时候带你去登记,可是后来我没有做这件事却是因为我胆怯,我不敢跟你提,不管你信不信,意浓,我曾经对你的疏忽和冷漠是因为我害怕,我怕我会爱上你,我也怕你会像周晓年那样欺骗我,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