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低声问道:“十姑娘,告诉姨娘,二房的姑娘是如何打你的?”

沈家薇面露羡色,这二姨娘太厉害了,一席话说得老太太都接不上嘴。

沈家莉比画了一下。

二姨娘站起身,突地扬起手,“啪!啪!”就是两大耳刮子。

老太太吃惊地看着二姨娘,“你…你翻天了,我…我让我儿发卖了你。”

“老太太,有件事你没弄明白,妾身是沈家纳进门的,不是买进来的,我是自由之身,更是明媒纳抬进门,你想卖我,可承得住御史的弹劾,‘变良为奴’的罪名可不小呢。”二姨娘落音,又是两耳光。

沈宝立时被打蒙了。

二姨娘道:“沈宝,我可告诉你,我苏氏姨娘的姑娘,可不是任谁欺凌的,我虽是姨娘,可我男人是二品大员,比你、比你爹都要高贵!十姑娘可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宝石是五姑娘给十姑娘的,那就是她的。真没想到,二房的姑娘居然是个强盗,见别人有宝石,自己个没有就挑唆了老太太来抢别人的,有本事,你去大姑娘、五姑娘那儿抢呀!”

这势头,老太太沉了一下,她进府时,就听说潘氏不敢拿捏二姨娘,现在才明白,这就是个厉害的,与性儿软的大姨娘一比,真是不敢招惹的祸。

沈宝打了沈家莉,二姨娘就敢当着老太太的面打沈宝,还骂得振振有词。

沈宝此刻脸颊火辣辣地刺痛,扑了过来,“你打我!我祖母、我爹都不曾打我,你就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要打架吗?来啊!我虽是姨娘却是大房的,也是你半个长辈,你来打啊,我倒要瞧瞧,你担不担得大逆不孝的罪名,往后还要不要嫁人?”

沈宝想打,可又被二姨娘的气势吓住了。

二姨娘算是瞧明白了,老太太也好,沈宝也罢,都是欺软怕硬,这种人,就怕狠的,只要你比她狠,她就再不敢惹事。

她还真不敢动手!

实在是二姨娘是大老爷的宠妾。

二姨娘双手叉腰,挺了挺肚子,“来啊,专打我肚子,我可告诉你,我已怀上大老爷的孩子,刚满三月,我还没告诉大老爷呢,要是这沈家的骨血有什么好歹,你可落不得好?”

老太太这才明白,原来二姨娘是仗着自己肚子里多了块肉。

沈宝还真不敢动手。

她不是怕二姨娘,是怕沈俊臣,这可是她大伯,万一一恼,将她赶回老家,她可没现下的好日子过。

二姨娘拉起沈家莉,“十姑娘,走吧!”她福了福身,“老太太,你偏二房府中上下都知道,可你是长辈,夺了大房姑娘的宝石给二房姑娘,这偏心偏得也太厉害了些。”她一垂首,问沈家莉道:“你的宝石呢?”

“用帕子包在我怀里。”沈家莉掏了帕子出来。

二姨娘瞧了一下,“红色的,姨娘给你打了首饰戴。”

“蓝色的,家莉孝敬给姨娘。”

沈家莉这会子对自家这个厉害的姨娘敬佩不已,谁说庶女就受气,她有这样厉害的姨娘,就不会受气,这会子姨娘有身子了,若是再添个弟弟就更好。

“真乖!”二姨娘夸了一声,唤了沈家薇起来。

沈家薇垂着头。

老太太见沈家莉那儿是两块,不由沉声道:“八丫头,你那儿是不是还有块红色的?”

沈家薇胆怯地掏出帕子,启开道:“我这儿都是蓝色的。”

老太太失望地轻叹一声。

沈家薇懦懦地道:“祖母若不喜蓝色的,家薇就拿回去了。”她壮着胆子,跑到那桌前,抓了早前给了那块宝石,调头就走,一股风似地跑出佛堂。

身后,传来沈宝的惊呼声:“沈家薇,你给我回来,拿出来的东西再拿回去,有你这样的么?”

沈家薇只不作声,一溜烟就往捧星院大姨娘屋子去。

侍线追在后头。

大姨娘道:“八姑娘,你这是怎了?”

“姨娘,吓死我了,我今儿才明白,姨娘一回回说二姨娘与你不同,三姨娘又和二姨娘不同,二姨娘今儿在佛堂搧了四姑娘几耳光,吓死我了…”

二姨娘打沈宝?还是在佛堂,老太太可不是吃素的。

“怎么回事?”

沈家薇便将二姨娘在佛堂说的话、做的事细细地给说了。

大姨娘听罢,沉默了良久,为母则强,二姨娘这是为了护十姑娘,素日不多言语的人,惹急了也会保护自己的孩子。

沈家薇沉吟道:“这一回,我算是瞧明白,老太太也好,沈宝也罢,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遇上那厉害的,大气都不敢出。我壮着胆子,把交出去的宝石就给夺回来了,沈宝想要大红的,我的可是蓝色。”

大姨娘担忧地道:“老太太不会到大老爷跟前告状吧?”

“姨娘担心这作甚?刚才二姨娘说她怀上了,怕是爹听说后,指不定如何宠她。”她看了看大姨娘的肚子,“姨娘,长姐寻了太医给你诊脉,你身子也该调养好了?”

大姨娘捧住胸口,她亦有一月没来癸水,也不知是不是怀上,再等些日子,如果还不来,许就真的怀上。“你一个姑娘家,这种事也好意思问出口。”

当天夜里,沈俊臣就听说二姨娘怀上的事,立时到了捧星院看望。

二姨娘拉着沈俊臣就哭,说老太太偏心,听说八姑娘、十姑娘得了两块宝石,竟要夺了大房姑娘的宝石给沈宝打首饰,还纵容沈宝打十姑娘的耳光,一张小脸都打红肿了…

沈俊臣心头一软,“她偏心,我是知道的,没想偏心成这样,连姑娘们的东西也要抢。”

“我是心疼十姑娘,那张脸不能瞧了…”

沈俊臣又好言宽慰了一番,又叮嘱二姨娘安心养胎,这才去了福瑞院。

潘氏想再生个儿子,可三姨娘的儿子才出生月余,二姨娘又怀上了,心里堵得慌。若她知道,连多年不孕的大姨娘也都怀上了,这心情定然更是沉闷。

*

沈容坐在榻上,手里拿了一本《大周志》翻看了几页,就听到一阵声响,寻声望去,却是赵熹立在屋里。

她瞧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赵熹道:“明晚子时再不能下注了,沐风今儿来取,你直说没有。”

“还真没有!除了大周才子佳人们的,旁人我一概不熟,你以为只是你那一页简介就可以知晓,你也别给我看简介,这次我估算不出来。”

“你不是都答应了?”

“我若不答应,注能被你烦死,你一定要我估算,那好,你将我要的消息收集齐,各国参赛者不少于五首的诗词代表作,各国参赛者的简介、性情如何;另外,我要所有评师的介绍,所有评师的简介、不少于五首的诗词代表作,如果以前给过的评师,可以不用再给…”

“那你以前…”

“以前你给的资料就不全,是我从书房诗集里查来的,可书房只有本国才子佳人的诗词,别国的没有,你让我如何评估测算。在明日午时以前,你若能收集齐全,我就能把名单给你,你若不能,那么就放弃。”

赵熹没想如何复杂。

“不要以为我是神人,所有的评估都是要付出辛苦的,世间没有天才,当人们看到你方面的才干时,却不会想你的付出。就说我长姐,世人只知她很厉害,却不知道她小时有多用心,为了做得更好,悬梁刺股也不为过…”

赵熹还是想下注,能不能二皇子、九皇子替他说话,让大周皇帝同意换质子,就全在此一举,“此次皇后会是女子诗词大会的评师,男子组则有皇上。”

沈容勾唇笑道:“这就不是能评估测算的了,这得看圣意,如果我没猜错,在开始前,皇帝会示意皇后,女子组由谁胜出?而男子组呢,也会有所示意,这第一名、第二名是谁,早有定论,既不能看出是他的意思,也不能太失公允。”

赵熹也有此顾虑,“你不会一早就猜到评师里会有皇上、皇后?”

“熹皇子,我不是神仙,我之所以不下注此局,是因为这次参赛的是各国的才子佳人,我不可能再猜中的。”

“如果我把其他人的简介、诗词佳作送来,你可愿试着评估?”

沈容不以为然地苦笑。

“容儿,请你帮我,只这一次,二皇子、九皇子追得很急,若再让他们获胜,我就有机会离开大周。”

沈容摊出手来。

赵熹从怀震掏出布包,里面是厚厚一摞纸。

沈容扱上绣鞋,移到案前,从小抽里拿出两张纸,“大皇子李豪,他的诗词流传度如何?”

“别说大周,便是西凉也没几个知晓。”

赵熹看着沈容在每个名字后面写上不同的数字,然后又取了第二页再次进行评估,看了他们诗词,或赞叹,或摇头,时间流逝,过了一个多时辰,沈容才完成了一半的评做。

最后,她除去最差的,留下了各国中十人最有才华的人。

“最有才华的是他们,男子五人、女子五人,剩下的就是皇帝的意思,而圣意难测,他不可能真因才华来评定,但最有可能是出现平列第一。”

“你是说两个第一?”

沈容若有所思,“你觉得哪个组出现两个第一的可能性大?”

“女子诗词会?”

沈容点头,“这要看皇帝想让哪国与八郡主并列第一。”

“代国的玳瑁公主、北齐的百花长公主、西凉的靖阳公主…”

“这个并列第一,代表的是国家,可不是一定是皇家公主,这三位公主的才华并不算优秀,在大周京城也只能算中上之姿,评这样的人,以皇上的性子可能吗?”

赵熹接过她写的各国男女五强名单,“你是说,是这名单里的女子?”

“那会是谁?”

沈容正色道:“这只是我猜测的一种可能,并不一定是真的。而男子组,北齐少傅萧策,其诗词负格磅礴大气,意气风发,与梁宗卿有得一拼,几乎难分伯仲,在某些时候,读他的诗词,更令人热血澎湃。”

她坐到案前,接了赵熹手里的名单,“此次只有前三?”

“只有前三,这是我从九皇子那儿打听到的消息。”

沈容道:“我将有可能的几种因素考量进去,编几组名单,大周这边,男女各三人。”

她握着笔,将最有希望的三女三男名单列了出来,与早前的前五进行融合,最后就有了近二十种可能,有并列第一的,但当她看到萧策的诗词,总觉得男子诗词赛也有可能出现并列第一的情况。

赵熹看着密密的几张纸,“这次男组、女组各有二十几种可能?”

“每次都这样,还要进行筛选,计算可能的机率,看哪几种机率最大,其实这是一种七分计算,三分运气的事,只是将机率可能到最大。”

沈容打了个手势,“别再说话,这筛选很费精神。”

赵熹就瞧不出来,虽知她在估算评测,可他就做不到。

沈容瞧了良久,拿着笔,刷刷刷就划掉好几组,几乎是大半晌才有定论,再划掉几组,最后,三张纸上剩下的只得六组。

她搁下了笔,“你把这六组抄录下来。”

沈容拿了男子组的,看了自己的评估分数,拿着笔又划掉好几组,几番权衡,最后剩下了七组,到底还有那组的机率最小呢?

她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都是皇帝、皇后,这二位很是重视此次大赛,她脑海里的二位,也都是世人嘴里说的,这与各人的才华有关,还有一种政治的目的在里头。

她突地睁眼,拿着笔又划掉了两组,上面就剩下五组了。

她接过赵熹抄的女子组名单,又拿了评分成绩瞧,再闭上眼睛,在心里静默地衡量,握了笔,又划掉了两组。

再拿了男子组的瞧,看了又看,握着笔想划,却又忍住了。

“也有可能是梁宗卿与萧策并列第一,女子组亦有可能是八郡主与北凉才女金达兰并列第一,这两个并列第一都留下。男子诗词五组,女子诗词四组,不能再少了,再少可能漏掉,你再抄两份!照此下注,剩下的就看大周帝如何做了…”

赵熹各抄了两份,揖手道:“容儿,谢了!”他揣好纸,轻声问道:“听说你从大牙行买了几个服侍丫头?”

“我不添,姐姐就不会把沐风沐雨带去。”

“我送你两个武功高强的罢?”

“被人保护,不如自己学会保护自己,不管是什么法子,保护好自己就最好的法子。”

赵熹勾唇笑道:“这话说得在理。你上次说有人盯着赵国质子府,还真有人盯着,今儿我动用了十几个侍卫,让蓝锦、蓝袍扮成我的样子,这才甩掉尾巴,恐怕我以后都不能出来了。”

“二皇子、九皇子一面要你赚钱,一面又防着你,你到时候不妨多写几组添上。”

“这可不成,若是他们知道我只买了五组、四组,而他们却多买了并不可能中的几组,一定会更气恼。无论他们如何防,都还不想将我推开,毕竟,有别国皇子相助,总是多了一股势力,我只要同意他们二人相争时,我谁也不帮,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忙。”

沈容笑道:“原来如此!”

“小狐狸,若这次再赚银子,我分你一半。”

“不必!还照以前的规矩。”

赵熹翻身上了屋顶,确定四下安全后,方离了沈府。

第119章 管用好招

二皇子府。

二皇子还在等,派了侍卫盯着赵国质子府,他的人瞧见赵熹出去了,追了大半夜,才发现那是蓝锦。

北齐行馆,萧策也派人盯着赵国质子赵熹,可追了几个时辰,在城外追上,才发现只是一个好色的侍卫与相好的夜会,他险些没气得半死。

西凉行馆,大皇子李豪也追丢了人,以为是赵熹,结果却是一个侍卫到外头去会相好。

难不成,他们都猜错了偿。

可赵熹上回确实大赚了一笔。

而此刻,沈容已进了密室,进了紫嫣的房间撄。

紫嫣躺在床上,低呼一声:“谁?”

沈容道:“是我!”

“主子,深夜造访…”

“五更,天快亮了,我来这里,是给你此次下注的名单,我将能估算的情况都算进去。你照着这名单下注,记住要小心,不可多贪,每组买二万两银子。”

紫嫣问道:“主子是担心出事?”

“各国都想抓住最大的赢家,不得不小心啊!”沈容轻叹了一声,“一定要稳妥行事,现下各国使臣盯上了赵国熹皇子,但也不排除借着这次下注,将人给抓出来。”

紫嫣咬了咬唇,“我们的杨柳歌舞坊在建,我可以让杨坊主出面,她现在的身份是富贾抛弃的女人。杨坊主与临安王是旧识,如果她出面,想来不会被人怀疑。”

“好,我去安排。”

“主子增加投注么?”

“安全第一,你瞧着办。”

“一注十万两如何?”

“太多,降为五万两。”

“不会让杨坊主一人出面,她最多二万两一注。”紫嫣顿了一下,“我让铁狼出面。”

“铁狼没回山庄?”

“他还有些事要处理,便留了下来。”

“出了何事?”

“我们库房丢了五百金。”

“找回来了?”

“盗贼是一名从瓦刺国过来的刀客,已经制住此人,追回了三百金,另二百金被他给花了。”

“能收则收,不能收…”沈容没说,紫嫣却明白那话的意思。

沈容又进了密室,桌上有她留下的五十万两银票。

紫嫣勾唇微笑,这是主子同意他们再下注。

“切记,小心行事,只要人安好,便能赚回更多的钱,不可贪多,安全最为重要。”

“是,主子。”

以人为本,钱财事小,性命最大。

沈容不希望手下的人,为了些许银钱就搭进自己的性命。她原本是不打算再下注的,着实被赵熹追着、逼着又试了一次,她自我感觉良好。

*

这日,沈容赖在床上起不来,沈宛以为她病了,又来探了一回。

“上回便是这样,怎么又起不来了。”

“长姐,我想睡。”

“你倒是睡得香,可知府里又出事了。”

“什么事?”沈容望着沈宛。

沈宛道:“你昨儿从我那里讨的宝石、珍珠,是不是送人了?”

她只当是沈容拿去玩儿的,她疼爱这个唯一的胞妹,自己反正有两大盒子,给她几枚宝石、珍珠去玩也未偿不可,只不曾想到,竟因这事生出风波。

沈容一脸无辜:“我告诉她们悄悄的,谁知道被沈宝的丫头发现了。”

告诉沈宜、沈家薇几人,让她们悄悄儿的,结果还是被人发觉。

“二姨娘把沈宝给打了。”

一个是大房得宠的姨娘,一个是二房的嫡女,照理两人没有甚利害关系,可二姨娘为了护自己的女儿,硬是伸手把沈宝给打了几耳光,现下府里都传遍了。

沈宛顿了片刻,似在陈述,又似在欢喜:“护送沈宾入京的下人来报,他们在陈留前往咸城的途中遇上了匪贱,沈宾被抓走了,让人拿二万两银子去赎,过了五月初十不去赎,就让家里去收敛。”

沈容道:“二房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二万两银子对大房来说是拿得出来的,可二房绝凑不出这么一笔银钱。

沈宛道:“今儿一早,老太太请我去佛堂了,想让我出钱。”

现在的沈宛,再不愿被老太太拿捏,听了老太太哭着说了一遍,她冷冷地笑着拍掌:“老太太,沈宾是害死阿宽的凶手,我没落井下石便是好的,还让我拿银子。对了,前日我去母亲去报国寺烧香,我在寺里捐了六万两银票,让他们给我娘和阿宽点了五十斤的长明灯,一直点到六万两银子用掉三万两即可,剩下三万两是我捐给报国寺的。”

老太太气得手臂打颤:“你…你这个孽女,宁可把钱捐给寺庙,也不愿救沈宾。”

沈宛自然是故意的,她原是要对付沈宾,可不等赵硕派去的人寻到沈宾,沈宾就被绿林的人给绑了。

她听到这消息,只觉畅快不已,不用她动手,自有老天来帮忙。

“他是我的杀弟仇人,我为何要救?老太太,我捐给寺庙,是替我在意的人祈福,可不是乱花银钱,再说了,这银钱是我舅父给我的,是石家的钱,沈宾与你与石家没有半文钱的干系,凭甚要用石家的钱?”

老太太没想沈宛变成这样。

漠然!

狠毒!

见死不救!

而她想如以前一样去强夺装钱的盒子,可沈宛旁边的沐风、沐雨是有武功的,又令她心下生怵,再则上回的事让沈俊臣很不快,老太太再不敢肆意下手。

老太太没拿到钱不说,还被沈宛给气了一场。

想到以前,只要她拿捏住沈容,就能逼沈宛就范。

她灵机一动,“珊瑚,去仪方院把五姑娘唤来!”

珊瑚去了一趟,见花厅门口站着沐风、小环,就知沈宛在里头,吓得不敢进去,这大姑娘看似温婉得体,近来几次与老太太说的话,能把老太太气个半死。

珊瑚不敢回去复命,便躲在花丛中,只待沈宛离开,自己再进去禀报。

沈宛坐了大半个时辰,陪沈容说了一阵话,拉沈容起来梳洗,看她用了晨食,“今儿不想去女先生那儿就不去了,一会儿到漱芳阁习字。”

“长姐,我记住了。”

沈宛笑着离去。

沈容微眯着双眸,吃了两碗羹汤,刚搁下筷子,画菊来禀:“五姑娘,老太太跟前的珊瑚求见。”

珊瑚福身行礼,“老太太请五姑娘去佛堂说话。”

“现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