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神识传音,会影响闭关中的明彻。他通过鸠神君的嘴说话,依旧是鸠神君的声音。

肖怜儿此时只想着怎么保全自己,张口就道:“我自然是因为耀日才肯来擎天宫。你敢碰我一根头发,耀日定会踏平你这摩岩山。”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明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嫉又恨,又憋屈。于是那目光恨恨地掠过肖怜儿的脸,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那剑奴明彻呢。”

一个奴字咬得又狠,尾音稍稍挑起,带着点鼻腔哼出来的漫不经心。

肖怜儿心一紧。剑奴,剑奴!她的明彻,被这只九头鸠吞噬了灵魄,控制了心神。她恨不得将鸠摩的鸟头一只只砍下来。

她的目光越凶狠,眼前鸠神君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肖怜儿心想反正撕破了脸,心一横道:“你究竟想怎样?”

“待侯好我,我就放了明彻。”

肖怜儿瞪着他冷笑:“你会放了明彻?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折辱耀日罢了。我知道打不过你,打不过也要战!”

凌厉的战意从她身上散发开来,手中的流烟刀浮起一只丈余高的紫色飞翼雄狮。空寂的庭院里,她如神祇一般。叫明彻又怜又爱,觉得怎么越逗越上瘾呢?可逗着她,听着她此时对耀日的维护之意,又极不是滋味啊。

不蒸馒头,也要挣口气。明彻咬紧不松口:“耀日没脸还是明彻的自由,你选!”

“我不信你!”肖怜儿用刀指着他,“你叫明彻出来。我就算死在你手上。我不信他失了心智后,能眼睁睁看着我死。”

我的姐诶,我现在打不过你的呀。我只是一缕神识在控制一头鸠鸟死尸。明彻苦笑,柔声说道:“你闭上眼睛,让我抱一抱。我就放明彻出来。”

啊呸!肖怜儿一口唾沫喷在地上,懒得废话,流烟刀自下而上霎时划出一片雪亮的刀芒:“去死!”

她突然动手,明彻欲哭无泪。连眨眼工夫都没,身体就被紫焰吞噬了。

没有元神,只有一缕神识控制的鸠神君被紫焰瞬间烧出了原形。惊愣了的肖怜儿看着火里被烤着的九头鸠鸟喃喃呓语:“流烟,我变这么厉害了?”

“死丫头!我是明彻!”明彻沉浸在鸠摩内丹里的心神急了,“你赶紧把火灭了,这鸟尸我还有用!”

啊?依然是鸠神君的声音,语气咋那么像那家伙呢?肖怜儿忙不迭地收了流烟刀,招来水流冲下。嗤嗤声中,鸟身飘起阵阵烟雾。

还好是炼到神君级别的九头鸠,一身羽毛只留下烟熏火燎的痕迹,半点没有损毁。只是九只鸠鸟头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巨大的鸟身坐在空旷的院子里,像一只孵蛋的母鸡。

肖怜儿一时间手足无措,挠着脑袋傻眼了。她心想难道明彻的灵魄吞噬了鸠摩的?两人的位置颠倒,鸠摩成了明彻的剑奴吧?难道明彻失了肉身,只能用这九头鸠的身体示人?虽说她从来以为红颜转眼成骷髅,可她还是喜欢长得正常一点的。

九头鸠鸟正中雪白的鸠头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抬了起来,转眼幻成了人形。他斜睨着肖怜儿道:“第一神将,好威风呐!”

鸠神君的阴鸷脸掐着酸意,肖怜儿怎么看怎么不适应。

明彻此时也不舒服。他想抱抱她,想亲亲她,也不情愿让鸠摩的身体占这个便宜。只得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小声地嘟囔:“去南荒的时候,我还是妙手云呢。”

肖怜儿扑哧笑出声来。

两人随意在院落的台阶上坐了。明彻这才把实情告诉她。

“如果受到干扰会怎样?”肖怜儿只问最坏的结果。

明彻想了想道:“我的身体里就会出现两个魂魄。两种思想。他的元神已经被我毁了一半。只需要静心闭关一年。”

肖怜儿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了。放心吧,这一年,有第一神将替你守宫门。用心把他给炼化了。”

明彻戏谑地说道:“没想到啊,下仙界成天抱我大腿粘着我蹭肉喝汤的丫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我瞧那耀日不错嘛。哪儿惹我家丫头不舒服了?说出来以后我绝不犯同样的错。”

“奸诈!”肖怜儿白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吃味了。她轻笑道:“好啊,你不能把天下看得比我重。”

“我拿天下来作甚?”明彻有点明白了。瞧着那天耀日的态度,忍不住又问她,“如果耀日不做仙界主君了呢?”

“与我何干?”

干干脆脆四个字。让明彻恨不得捧起她的脸一阵猛亲,想着亲着也是鸠摩的嘴唇,只能悻悻然忍了。

肖怜儿推搡着他:“你回去。一月出来一回就好。我守着你。相信我吧,无论有什么事,你都不要分心。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第三重院落的殿堂内,明彻收回了那一缕心神,全神贯注炼化一枚枚金色剑意包裹的元神。

院落外的台阶上,白衣的鸠摩宛如塑像,安静地坐着。

肖怜儿负手看着天傻笑了会。指尖挤一滴精血画了道血符轻叱道:“去!”

那道符飘过去,在空中化为一层薄薄的禁制,光芒吐放三次后隐没。“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她满意地看着,背着手慢吞吞地逛回了鸠摩的寝宫。

她关闭了三重宫门。招出了流烟:“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流烟想了想道:“五万年吧。”

肖怜儿拂开重重帷帐。从窗口望出去,云海深处露出电闪雷鸣的虚空。镶在这黑色宫殿中,倒是副别致的画。看着这处虚空,她就想起下仙界来。肖怜儿冷了脸道:“流烟,你真让我失望。”

“大人!”紫狮自刀中跃了出来,委屈地用爪子挠厚厚的地毯。

肖怜儿抬手又是一道禁制将流烟扣在其中:“这里是鸠摩寝宫,宫门本来就有禁制。再加一重我的禁制。你纵然想以灵魄传递消息,也是不能的。”

不用流烟刀便罢。一用之下她便发现,耀日去掉了流烟身上的印记,却拘走了流烟的一缕灵魄。只要流烟刀现,流烟看到的事情,耀日在万里之遥以它另一缕灵魄为镜,就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流烟委屈地不行:“大人,你要来鸠神君的擎天宫。神君也是担心你。如今发现情形不是当初所想,大人自然安全无虞。如果那明彻没能吞噬鸠神君的元神,大人您就危险了。”

“所以你就能背主?”

流烟低下头,伏在地上摇尾不停。

肖怜儿回忆召出流烟刀的时间,就明白耀日知道了鸠神君元神被明彻吞噬。她只盼着耀日看到自己没有危险,不会生出趁机攻打摩岩山统一仙界的心思。

“流烟,你我情分到此为止。你愿助耀日,我不勉强。”肖怜儿扔下拘在禁制中的流烟,转身离开。

“大人!我错了!我只是担心你!”

流烟的声音被关在三重宫门后。肖怜儿在擎天宫里慢吞吞地转悠着。心里盘算着万一耀日攻来,他会怎么做。

与此同时,耀日城中,耀日与白泽两人看到了流烟灵魄幻成的镜中情形。

第三十四章你对我真狠

灵魄最后的画面是紫火中狼狈现出原形的鸠神君。

能看到这个老对手突然如此脆弱,耀日和白泽难以置信。

“鸠摩是神君。”耀日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仙界神君不多,寥寥可数。除了他和鸠摩各立仙庭,基本都隐居在云海中的无名小岛上,默默清修期,期望有朝一日能凝神光为仙霞,逍遥成仙。

到了神君这一级别,想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把元神交出去,搁砧板上让人随便剁。哪怕是失了元神,那九头鸠鸟的鸟身也坚固异常。不是业火,烧都烧不坏。

耀日努力回忆着明彻:“我当日在青丘见到过此人。初见时因觉得他像丹神君多看了一眼。再仔细瞧,他的面目却幻为一道凌厉的剑芒。鸠摩元神被明彻吞噬。如果被他炼化,不知道仙界会不会出来一个比鸠神君更厉害的对手。”

最后一句话却是问白泽。

白色的微光从白泽身上隐现。白泽幻出了神兽本体。白泽像一只羊,毛色雪白,拥有两只浅蓝色的弯角。额心嵌着一只水滴状的蓝色宝石,像多出来的一只眼睛。白泽口吐人言道:“主君,白泽有两角。一乃智慧,另一只角是预言。将你的手放在预言之角上,让白泽看一看。”

耀日的手放在一只弯角上。白泽额心的蓝色宝石发出浅浅光芒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片刻后光茫黯下去。白泽嘴中缓缓吐露它的预言:“恭喜主君,白泽看到你成为仙界之主。”

白光中白泽渐渐幻化成人。他轻抚着颌下白须,眼中闪烁着智慧之光:“主君。你说你再仔细看明彻脸时,却只看到了一道凌厉的剑芒。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来。虚空风暴劈开混沌天地时,自然生出一缕剑意。后渐生灵智,便不知所终。极可能明彻便是这个剑灵所幻。他应该归精灵一族。”

“他原来是剑灵。”耀日反而松了口气。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那才叫麻烦。知道了,反而心有成算。

耀日话锋一转,思索起一统仙界的可能:“明彻吞噬鸠摩元神是一回事,能将一个神君的元神炼化却需要极长的时间。此时若一举平定摩岩岭。群龙无首,三洲四岛焉有不顺服的道理。如此一来,连扈洲一战都可避免。少了修士伤亡。白泽,你可能预知此行是否顺利?”

白泽能看到虚空风暴撕裂大地,能看到耀日成为仙界之主。但他也不能看到每一个人的过去未来。

“主君。白泽只能预言你能成为仙界之主。”

这是耀日之手放在预言之角上,白泽唯一看到的东西。

耀日笑了笑:“是我心太急。你不可能预言世界万事。如果都遵循你的预言,又哪来的世事无常之说。”

白泽眼里露出暖意:“主君能明白就好。”

肖怜儿担忧的事情终于出现。

两个月后,鸠神君元神被剑灵明彻反噬的消息传遍了仙界。

两个多月前,鸠神君才带着新收的剑奴明彻巡视了三洲四岛。人人对此消息嗤之以鼻。

又隔了一个月,耀日借口鸠神君元神湮灭,让三洲四岛归顺耀日城。

消息传到擎天宫。肖怜儿大摇大摆化形成了明彻。她假传鸠神君的命令,让三洲四岛紧急防御耀日神君偷袭。并传书仙界,指责耀日背弃当日之约,在仙界再掀战火。

然而没过多久,耀日便集结上万修士,千艘飞舟陈兵青丘城下。放言道:“仙界本该统一,扈洲之战也该平息。如今鸠神君已亡,三洲四岛理应归顺,免了扈洲再经战火。如果鸠神君没死,耀日也不会无视约定。”

人家到了城下指鼻子说你死了。你还能躲么?

擎天宫外云集着妩月与一众美姬。妩月带着魔门七长老求随鸠神君迎战耀日。

肖怜儿看着擎天宫最后一重院落无声叹息。有她的精血封禁,明彻不会听到宫门外传来的任何消息。

院门外台阶上,鸠摩的身体静如雕像。

肖怜儿分出一缕神识侵入鸠摩的妖丹。白衣如雪的鸠摩成了肖怜儿的傀儡。

“你站在我身后就行。你的剑奴在此,怎么也轮不到神君大人亲自出手。”肖怜儿面容变幻,幻成了明彻。

鸠摩白衣胜雪,明彻黑袍飘逸。肖怜儿手指轻弹,一缕金色的剑芒从指尖射出。

“还好,明彻把收刮的东西扔给我玩。没想到真排上了用场。”肖怜儿扔出一只小巧的飞舟。光影闪烁中,飞舟变大。肖怜儿与鸠摩同时登上飞舟,飞出了擎天宫。

庞大的飞舟伸出了双翼。摩岩峰被百丈鸠鸟头飞舟的阴影笼罩着。

空中,借鸠摩之口的声音沉沉响起:“随本座征战青丘。”

“神君无敌!”

声音响彻了整座摩岩城。数百飞舟自城中飞出,浮上云端。肖怜儿转头望去,其中一艘飞舟上站着以妩月为首的美姬们。还有魔门众长老。

飞舟速度快,仅一日就横渡天尽洲与青丘之间的云海。

青丘城外的云海上空,城主霜华披着身白鳞软甲,宝光浮现。硬生生将她的修为提到半神君的阶段。

乍见鸠神君率亲卫前来,霜华大喜过望。领着城中狐族上前拜见。

肖怜儿抬手扶住鸠摩走上船头。灵力透过手传至鸠摩身上,他身上那件银色甲胄顿时宝光浮现。

耀日远远瞧着,哂然一笑:“瞧着像是鸠摩本人。只能哄哄九尾狐罢了。”

鸠神君开口说道:“耀日,你趁本座修炼紧要时私毁约定,大举进攻。就不怕被仙界修士们唾弃?”

尚城从云舟上骑着黄虎飞至,手中大刀一摆:“少废话,来了便战!”

三洲四岛其它的兵力得知鸠神君亲临青丘城,还在赶来的路上。鸠神君这方仅有青丘狐族与天尽洲的修士亲卫。

肖怜儿凑近鸠神君,一番装模作样地点头后,狗腿地将鸠神君送回了舟中宝座。朝他抱拳一礼,朗声说道:“自明彻投于神君座下。寸功未建,便许下擎天宫大总管之职。神君放心,且看我的本事。”

声音朗朗远远传开。

尚城听在耳中,闻音看了过去。九头鸠鸟首飞舟之上站着个身披玄金战甲的男子。鸟羽形状的面甲将明彻的脸挡去了一半。他身上的战甲尚城一点也不陌生。几万年前南征,暮紫为何替耀日挡命,就因为这身鸠鸟为形的金甲。

当初耀日一剑刺中鸠摩,却不料刺中的是这身玄金战甲幻出的鸠摩。高手对决,不容半分错失,才让鸠摩对耀日痛下杀手。暮紫挡下了那一掌。

几万年没见过鸠摩再穿这身战甲。没想到他赐给了这个叫明彻的小子。尚城脑中想起暮紫。想起白泽叮嘱自己做先锋探其虚实,长刀一摆:“尚城在此,来战!”

肖怜儿心想,你想战便要陪你战么?我的目的是拖时间啊,兄弟。她双手一拍,一只纸鹤飞向霜华。接住纸鹤,展开一看,霜华扑哧笑出声来。瞬间飞出了阵营。

尚城眼前一亮。霜华穿白鳞软甲,纤腰盈盈一握,眉间妩媚如春。

霜华看也不看他,一双妙目望向云舟之上的耀日。他的脸隐在神光之中,再配着身上的黄金战甲,令人目眩。想着他褪去神光的英气迫人,声音又软又襦,“耀日,你饮了我青丘的酒,怎好意思遣这丑汉来欺负奴?”

尚城大怒:“你才丑!”说罢挥刀便斩。

霜华猛地扎进了云海。隔得远了,众人瞧得分明。只见云海翻腾,依稀能看出云海的轮廓是一只硕大的白狐。雪白的八条长尾似风卷动云海,白浪如烟如雾。尚城骑着黄虎化为一道流光,在云中穿梭。刀光不时掠起,却似乎没斩到霜华分毫。

一缕香风随风送来,耀日嗅到了玄女香的味道,提醒已来不及,手下神将无人能有自己的修为。他瞬间招出朱雀永歌,灿烂的流光自云海中闪过。

尚城自黄虎上坠落的瞬间,耀日抓到他扔了出去。白狐的尾在此时卷来。耀日手中蓦然出现了一柄长剑。

霜华咯咯娇笑,幻化为人形,立在云端望着耀日:“奴何德何能,能让神君亲自出手?我不是神君对手!”说罢转身飞回了自家阵营。

肖怜儿暗暗叹息。本想擒了尚城拖延些时间。结果被耀日破了。

耀日干脆利落的剑指云舟上化身为明彻的肖怜儿:“是你与本君战,还是鸠神君亲来?”

鸠神君是假的。自然只有她了。

肖怜儿在千机镯中翻找出鸠摩收藏的一柄宝剑,提在手中,轻轻一笑:“自然是我。打得过我,再让我家神君出手不迟。”

众人眼睛一光,肖怜儿整个人已消失不见。空中一道凌厉的金色剑芒射向耀日。

耀日再无怀疑,自永歌上飞起,执着手中长剑同时击向肖怜儿。

刹那间两人在空中撞在了一起。铮地一声。像勾断一根琴弦。肖怜儿身上的鸠鸟战甲幻出的九头鸠四散碎裂。她幻出的剑芒击碎了耀日的护体神光,撞上了耀日手中的剑。

耀日看到长剑刺中的那道剑芒变成五行灵物在眼前飞舞,渐渐幻化为人。面具下露出一半边面容下颌玲珑,樱唇发白。

带着他神力的长剑散发出一圈圈光晕,组成她身体的五行灵物在剑光中一点点融化。她的脸渐渐变得透明。

“为什么,暮紫?”耀日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从天边传来。

肖怜儿伸手揭下了面具,露出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般的容颜:“他在炼化鸠摩的元神,你别去打扰他。他不会和你争天下。”

“你肯为他死?”

“我也曾为你挡命。”

“我如果现在就攻进擎天宫呢?”

“如此正好,我便与他一起,生死不离。”

耀日看到她眼中一缕笑意。不知为何,却从心里升出一丝恨来。他揽着她抽出了自己的剑,脸贴在她耳边呢喃:“你用你的命来赌我的心。暮紫,你真狠。对我真狠。”

剑从她身体里拔出,肖怜儿失去了意识。她的身影变得更淡,能看到五行灵物在影子里飘浮。耀日解下猩红的斗篷裹在她身上,抄抱起她飞上了永歌的背:“去神秀山!”

永歌抖动灿烂的羽翼,扔下云海中呆若木鸡的修士们,消失在天边。

第三十五章反间

什么情况?

青丘城外留下一地呆愣的目光。

两人交战的地方在云海间,谁都没看清楚肖怜儿幻化容颜。只看到剑芒击破了耀日的神光。然后耀日神君解了披风抱着‘明总管’骑着永歌跑了。

云舟上的鸠摩突然开口道:“回擎天宫。”

原本就是耀日带着人来挑衅。说打架自己就从擎天宫赶来奉陪,你拍屁股就跑了,我还傻等着不成?

片刻工夫,青丘城外只剩下霜华带领的青丘修士面对黑压压的千艘飞舟。

“回城。”霜华上了十六个美貌少年抬着巨型步辇,朝着神将们挥手绢,“尚城大人中了我的玄女香。艳福不浅哪。享用个美人就好啦。莫要记恨霜华哦。”

连青丘狐族也走了个干净。

美人解毒?众神将看向躺在飞舟上动弹不得的尚城,有点同情他。

尚城骂道:“放她娘的狗屁!都来帮我逼毒!”

尚跪坐在他身上,小手一遍遍抚摸过他起伏不停的胸:“爹爹别生气。咱们回去找娘亲。”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尚城脸涨得通红。

众神将又好气又好笑。转念又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仗打还是不打?

大家的眼神直瞟着白泽。心里都在想,每次大战前,主君总要白泽预言一番。这次突然来袭也是因为白泽说,鸠神君死了。可鸠神君瞧着没有死,耀日却破天荒地抱着人家的剑奴跑了。

白泽扭着下颌的胡须,看到众将诡异的目光,手指一用力扯下两茎,痛得抽搐了下:“暮紫昔日为神君化劫,主君救她一命也是应该。”

“什么?!”

“暮紫不是用流烟刀的么?什么时候成了剑修?”

“我知道我知道!”尚小豆丁勇敢地站了出来。

一炷香后,飞舟撤离青丘城。一场大战烟消云散。

妩月看向鸠神君那艘庞大的飞舟,满心疑惑,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妩月绝对相信,耀日大举来袭所说的话绝非虚假。那么,被耀日带走的明彻,和飞舟上淡然开口的鸠摩又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半个月前,肖怜儿假扮明彻出了擎天宫,就算计好了一切。

鸠摩最容易被人拆穿,然而听到他开口,又有谁敢质问他?擎天宫,将会成为明彻最后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