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有一队人去救他,可是却失败了。”云苏终于说起这个话题。

“是吗?我说怎么会有军官叔叔跟我说对不起呢,其实那时候很多的事都记不清了。”米渔说话声闷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埋进了保温桶内。

“其实可以成功的,但因为一个人的判断失误…”

“还是要谢谢他们的,谢谢他们为米老头做出的努力。”她打断了他,似乎不想再谈,“这粥里有荷叶诶,我不太喜欢吃。”

听她这么说云苏是要松一口气的,但他又立刻听出了她的回避,云教官‘柴言观色’的能力一直很强,他伸手将她拉起,她低着头转过来,哼了哼鼻子,抬起头的时候云苏发现她眼圈已经红了,他懊恼的抱住她,“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的。”

她只是摇头。

是怎样的想念怎样的孤单才能导致一提起那个人就眼含泪水,当年,那么小的女孩,是怎么承受的,云苏无法想象。

他曾经打听过她的,据说她去了北方她母亲所在的城市,和她的母亲她的妹妹生活在了一起,那时候他是安慰的,好在她还有两个亲人。

“明天让餐厅做些没荷叶的粥。”。

“放些水果会很好喝。”

“好。”这种美人在怀的时刻不管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我来是要和你说我们已经联系上毛线团了,卓东Roy他们都没事。”

适时的转移话题,轻松愉快的语气可影响心情,在一些情绪的控制上,云苏一直做的很好。

“毛线毛团很厉害。”米渔真心夸奖。

“我也很厉害。”无所不能的云教官也会和队员争强好胜?

“是啊,听说,偷心最厉害了。”

气氛终于缓和起来。

云苏曾有一友,曾经举杯叹息过,“女人,类巫类妖,独不人。”那时候云苏还不太了解,现在倒是觉得说的甚是,怀里这个女人啊,像是会蛊术的女巫像是会勾魂的女妖,总之,和他脑中一直认知的人类(军营的男人们)相去甚远。

那位友人还说,“反客为主为上策,辅以欲擒故纵声东击西,何患美人不得?”

云苏对此更是不解,追个女人竟要如此用计?

但似乎别人对他的不解很是谅解,因为他通常不用什么计谋,一个眼神就能让女人前赴后继。

第二天早上七点,马红丽准时来敲门,就算是敲门声,都是笃笃笃的三声,那一板一眼的,一听就是她。

洗漱,早饭,上路。

一切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

上午有一些米渔不认识的领导前来,他们说在我国一个将要入境的航班上发现了一粒Ay病毒携带者,现在那架航班所有人已经被隔离,如今要研制出配方已是十万火急之大事了。

陈玄思在这里最为权威也最受人倚重,所以这种情况下他的压力可想而知,老头脸上的笑容较比昨天少了很多,因为上级下发的三天出配方的时间限制,不仅是他,参与其中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他们似乎完全笼罩在一种紧急营救的氛围中。

就连高慧和陆薇,也很少来对米渔横眉冷对了。

但很少不代表不。

中午从餐厅吃完饭,米渔边走边想着实验的事儿,没注意到一侧高慧和陆薇加快的步伐,她们匆匆赶超她上了不远处刚下来的电梯,米渔眼睁睁看着电梯在自己面前将门关上,门后还有高慧陆薇一脸挑衅的表情。

自从上次在休息室她们在背后嚼舌根被她戳破后,这俩人是彻底和她撕破脸皮了,米渔叹口气,好吧,她以前是凶过她们,但也不至于这么记仇挤兑她吧?

另一侧安排战士们检查安全措施的云苏看到这一幕后意识到自己的女朋友似乎被女孩们孤立了。

云苏让威猛带着那几个士兵去巡逻,自己走到等电梯的米渔身边。

他刚一站定电梯门就开了,等两位工作人员从里面走出后,云苏绅士的冲一旁含笑看着他的米渔做出请的动作,像是英国骑士在请贵族小姐先行那样彬彬有礼,在他的举动下,米渔还挺像模像样的走了进去,云苏随即跟上。

“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姐要去几楼?”云苏问。

“八楼,谢谢你玉树凌风的护花使者。”米渔回答。

“不用客气,漂亮大王。”说着按了八楼的按钮。

漂亮大王…他就不能放过这个梗吗?

米渔有种捂脸跳楼的冲动。

“她们不喜欢你,绝不是你的错。”云苏突然说。

“嗯?”米渔莫名。

“通常一些太优秀的女性都很不合群,或者说她们不受同性的欢迎。”云苏看向一侧的米渔,面带微笑,“相貌出众会明显对比,才华横溢会遮挡她们,再受到一些她们看来莫名其妙的器重那就更糟了。”

“你这是在变相的夸奖我么?”米渔笑起来。

“真诚的夸奖,顺便帮某只呆头鱼出出主意。”

呆头鱼?这个外号真新鲜,她可是一直以智商卓越著称的。

云苏这么叫她可真不是心血来潮,就刚刚被遗留在电梯外的时候,她呆呆的站在那看着门关上,满脸无辜的表情,真真的让云苏心疼了一下子。

“你在工作上偶尔提及她们一下或者假装不懂问问她们或许是个好主意,不要表现的比她们厉害数倍。”

“我本来就比她们厉害。”米渔撇嘴,自负的可爱。

电梯门叮的响起,八楼到了,云苏摸了摸米渔的头,“厉害的漂亮大王,受委屈的时候也要微笑。”

要相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不足以影响你。

 

【晋江独家】左手,右手

和云苏道别后,米渔感受良多,云苏啊,有时候冷酷无情,有时候温润如玉,知识渊博又深谙人类心理,拥有强大的掌控力和…调情技巧,是的,他时常或暧昧或称赞的语句让米渔如踩在云端一样晕晕乎乎,要不是一直听周清和楚楚说他对女人是多么的‘心狠手辣’,她一定觉得他是一个情场老手。

实验室里几位教授已经成群搭伙的做起了实验,他们见米渔进来,忙招呼她过去。

在一次次失败中总结教训排除方案,他们早就练成了一颗强大的心脏来平静接受这个方法行不通那个方式不可取的结果。

“测定血浆全反式维甲酸浓度这个得换个方法。”陈玄思说。

“我记得高慧有一篇论文是说用高效液相色谱法来测,我认为很可取。”米渔接受了云苏的建议,而高慧,猛地听米渔提起她先吓了一跳,当听陈教授说让她来讲讲的时候,惊吓变成了惊喜,一瞬间的受宠若惊后,她恢复镇定,拿出该有的素质侃侃而谈,这是她的专长。

米渔听的认真,虽然她本科期间就已经对这个方法研究透彻了,但这种给别人机会的感觉还真不赖。

当高慧和专家们讨论完回座时经过米渔的那刻,米渔清晰的听到了她说谢谢。

她很需要机会,一个发挥的机会,更何况这种很多顶级专家在场的时候。

米渔的一句话,让她得到了一次难得的机会,让她看到了一个同事的善意和大度,让她,无地自容。

当米渔将高慧这件事讲给云苏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还是昨天那个时间,她洗完澡出来,云苏正拿着‘米歇尔的深夜急救箱’在她客厅等她。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小鱼儿你做的很好。”我不需要她为你做些什么,更不需要她时刻想着怎么欺负你。

“米老头只告诉我做人要正直,可没教过我这些管用的方法,谢谢你呀全能的云教官。”米渔喜滋滋的吃着他带来的水果粥。

“米教授将你教的很好,已经够好了。”好到我喜欢的已经不能再喜欢了。

“亲亲!”米渔放下羹匙,主动邀吻。

云苏看着她因为刚洗完澡有些红的脸蛋,感受着手下她微湿的头发,还有身上散发的带着水果味的清香,下腹一紧,低头吻上。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一个深情紧拥,一个吐气如兰,气息交换间难舍难分。

他的唇火热而不矜持,她从刚开始的试探后开始熟练,学着他之前做过的样子吸吮着他的舌尖,他倒也配合,只是不满足于她的柔情似水,终是化作主动强势的一方。

渐渐坐着的两人顺势躺倒,米渔乌黑的长头散落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下像扇子一样铺散开来,让上方的云苏眼眸越发幽深。

他的眼睛是那种极美的丹凤眼,据一些研究人类品相的专家说,真正完美的丹凤眼实在是万里挑一,他们抓破了脑袋也没想到有任何明星名人能够得上丹凤眼的资格。

不是米渔情人眼里出西施,云苏的这双眼睛,就和品相专家们画的示例图简直一模一样,那绝伦的美,尤其在这种动情的时刻,更加勾人心神。

这样一对孤男寡女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做点什么真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

但,男人终究是自制力超强的军人,女人终究是有些保守的学生。

最后一丝理智始终盘旋在两人的脑中。

他们都在不停的告诉自己,只是亲亲,只是摸摸。

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米渔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屏住呼吸,不是怕别人听到,而是怕自己听到越发的动情。

但云苏呼吸中的清爽柠檬香让她着迷不已,后来也不管什么矜持,一直勾着他的脖子与他唇舌嬉戏。

她从来都不是胆小的女人。

渐渐,她意识消散,消散前还清晰的感受到,腿间,有热源不断的向她传输热气,像是一个热水袋被她夹在了腿间,好吧,她知道她中文不灵光,不会打比喻。

上方主动的人,吻着她的眉眼脸颊,又专注又小心,他那样虔诚,“你无法理解此时此刻的我们多少次出现在我梦中。”

米渔因为他的手探进衣角抚摸她腰侧细嫩的肌肤而敏感的呻~吟出声,进而忽略他那十分值得深思的话。

“我还没做什么呢。”他贴着她脸颊说话,喷出的热气更显气氛的暧昧迷离。

“云苏,我…”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乖女孩,我们不可以。”他亲吻着她的嘴角和下巴,轻重缓急他还是知道的,他可不想第二天一直恍惚的想她,也不想她起不来床去工作。

米渔努力平复了一下,表现出我没有要你上我的意思,为了挽回点面子随即豪放的说,“你顶到我了。”

云苏理所当然的哼了一声,继续亲她。

“还可以吗?要不要让它和你的左手见个面去?”

云苏因为她大胆的话轻笑起来,“我都是用右手。”

这次换米渔无语了。

要骂他无耻还是下流?

好像是自己先提起的。

“你那摸小弟弟的右手能别捧着我的脸么?”憋了半天,米渔提出了抗议。

这次,什么气氛也没了,云苏被逗的笑的不行,不仅没把手拿走,捏了捏她的脸颊后紧接着上嘴狠亲了两口,“我拥有一只神奇的鱼。”

这是云苏这晚最后一句感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米渔的房门突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不是马红丽那死板的三下,可以排除是她,云苏止住笑,米渔出声问是谁,意外的听到门外陆薇的说话声,“米渔是我。”

米渔奇怪她怎么会来找她,看了眼在系衬衫扣子的云苏,用嘴型问他怎么办,云苏示意她去开门。

她跟着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仪容,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回头看向沙发,谁知那里,已经没了云苏,他像书上写的武林高手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一打开门陆薇就趴着门往里看,“米渔我刚听到你这有男人的笑声,你说你是不是在淫~乱后宫?”

淫~乱后宫?好一个到位的比喻啊!米渔心里直骂fuck,别说她没干什么事(没干?),就算她干了什么,她这样来质问合理吗?合乎道德规范吗?

“我看电视呢。”米渔随口胡诌。

“是吗?”陆薇明显不太相信,“我刚才去找苏教官发现他没在房内,又听到你这有男人的笑声还以为是他。”

“你觉得,苏教官那个大冰山,会笑的像个二百五吗?”这话绝对是说给某人听的。

“这怎么可能!”陆薇立刻反驳。

“所以啊,这么晚了,回房睡吧。”米渔打了个哈欠。

陆薇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刚要走,却被哈欠还没打完的米渔拽住,“你刚才说,你去找苏教官?这么晚了,你找他干嘛?”

“怎么了?我弟弟想当兵我去咨询一下不行吗?”陆薇没好气的说。

“咨询…弟弟…”她的脑容量太大,她阻止不了那四处乱窜旖旎想象,原谅她又歪了,歪惨了。

“他一定在房间,只是不想给你开门吧。”米渔挑衅的一说,她还是忘了云苏之前交代的关于‘敌人朋友’的建议。

主要是一个女人半夜三更的去一个男人房间,要没别的心思都出鬼了,她可不会这么忍气吞声放过她。

“怎么可能?”陆薇尖着嗓子满脸怒容,“之前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我们可是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么?

米渔娇媚一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云苏就住在她的隔壁,很快她站定到他的门口,敲门道,“中校先生,开门。”

门很快被打开,云苏那无奈的笑脸出现,他看着米渔,好像在问,好玩吗?

那边陆薇瞪大了眼睛看着前一刻她敲门还不在的云苏此刻突然的出现,只觉得,受伤了…

“刚刚陆薇姐想找你谈下小弟弟的事儿,说敲门你没在,出去了?”米渔故意再次提到‘小弟弟’,说着还瞄了一下他的某处,果然还没销声匿迹。

云苏倒是镇定,意味深长的看了米渔一眼,对陆薇说,“刚才在洗澡。”

陆薇眼睛立刻放光了,她就说嘛,苏教官怎么会不理她反而理米渔呢。

“听说你们在餐厅相谈甚欢,那今晚你们准备再续前缘外加秉烛夜谈?”米渔看看陆薇,又看向云苏。

云苏有些头疼了,谁说米渔像只小白兔?当初怎么就觉得她可怜又无辜?你瞧瞧那充满威胁的眼神,完完全全一只狡猾又难搞的狐狸。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要睡了。”云苏看向陆薇,淡淡的说。

“哦,好,好。”陆薇笑颜如花。

“对了,所谓的相谈甚欢,其实只是我建议陆小姐提高自身修养这样才不至于因为别人的优秀而时常恼羞成怒。”云苏这话是对着米渔说的。

陆薇皱起了眉头,是这个意思吗?可是下午他说的很委婉啊…

“其实按理来说,智商和情商不是此消彼长的,可有的人就完全反比。”米渔看陆薇的表情就知道她困惑什么呢,或许人们说智商高情商低这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云苏点头认同。

如此隐晦默契的将人挤兑成这样,这俩人可真是一家的。

“中校先生,下次洗澡记得洗头发。”米渔突然出声提醒,说完冲他嫣然一笑,转身回房。

云苏无声的笑了,这个女人!

好吧,陆薇刚转变过来的好心情随着看到云苏那干干的头发又一落千丈了。

人说洗澡是在敷衍啊,给你个台阶下啊,就是不想给你开门啊,多么痛的领悟啊!

当然还有多么让人痛恨的米渔啊!

于是这晚上结下梁子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陆薇就拽着高慧说道着米渔的不是。

“高慧姐我跟你讲哦,昨天米渔真的很风骚,她就穿着那种薄薄的V领衫去敲苏教官的门,连胸罩都没穿,苏教官那么高,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乳~沟啊你能想象得到么,她绝对是故意的啊!”

“苏教官看了吗?”高慧问。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瞄了好几眼,苏教官是男人啊,不看不就有问题了吗,气死我了,还有啊,她在人家门口眉目含笑的一直冲苏教官放电,我当时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就别看。”高慧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