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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吗?”

东方闲声调轻扬,态度悠漫自得,一副‘你理解错误怨不得人’的感觉,只手背负在身后,清眸看着池中香肩粉露的女子,瞳色如常,睿面无痕。爱蔺畋罅

轻薄了人还如此得理?!

梅迦逽羞气从心肺冒起,喝道,“登徒子!”

“啊~”

一阵掌风突然扫来,水中的梅迦逽后身没支撑,仰跌在温水里呛了好几口水,急慌中捞不着东西稳身体。

“我......不会......”

一只指骨修长的大手抓住梅迦逽在水中扑腾的皓腕,用力一提,将她从浴池中拉了起来。

“咳咳——咳——”

温水灌入气管,呛得格外难受,梅迦逽咳得眼泪盈目,顾不得现刻自己裸览在东方闲的眼底,暗想,以后怎么死都不选择溺水而亡,真真太痛苦了。

池边的东方闲单膝着地,一臂搭在膝头,一掌握着梅迦逽的细腕,神色悠悠然然的看着她。

待感觉和缓些,梅迦逽气得扬手朝东方闲挥去,怎知,落了空。

见梅迦逽又恼又羞的模样,东方闲唇角噙起一丝弧度,拿起她的手,语气不急不躁不温不火道,“我的脸,在这。”

仿若有人抽离了她一瞬间的思考能力般,梅迦逽手心贴着东方闲略微冰凉的脸颊,怔怔的站在水中,与他静然相对。

明烛轻摇曳,晚风潜入阁。

掌心的肌肤变得灼灼炙人,梅迦逽猝然回神,收回素手,羞忿然道,“看够了吗!”

纵然她眼睛看不见,可两人如此相对,她岂会感觉不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子上。

“没。”

平生第一次,梅迦逽被东方闲噎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被广为传赞的睿慧脑子仿若打了死结,这个人......是东方闲吗?

看着语顿的梅迦逽,东方闲欲起身,听得梅迦逽叫了一句,“不准下来!”

东方闲直腰的动作停住,嘴角似笑非笑,好一只惊弓的鸟儿,如此这般,倒不如改了出去的意图。

‘哗啦’一声水响,东方闲落进梅迦逽面前的水中,惊吓得她连连后退。

东方闲朝梅迦逽走近一步她就退一步,直到,顶了池边,再无可退。

到底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梅迦逽双手环胸,声音轻颤,“你竟敢......”

东方闲的声音近在咫尺,说道,“为何不敢?”

看着梅迦逽粉晕渐深的面颊,东方闲挑起话音儿,“看来......并非喜欢到‘奋不顾身’嘛。”

“难道以身相许才证明喜欢你?!”

东方闲眼底蕴笑,清和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承认喜欢我了?”

惊鸿,是我一生的华赏;闲云,是你一世的淡泊 23

东方闲眼底一笑,清和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承认喜欢我了?”

梅迦逽自有其性子,微扬下颌,“闲空大师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喜欢你’了?”

看着梅迦逽傲若翠竹的姿态,东方闲无声的勾勾唇角,转身走出浴池,“好了,叫我。”

梅迦逽双腿一滑,顺着池沿坐到温水里,叫他?她脑子烧昏头才会那么做。

“不叫也可,悉随尊便。”

东方闲的脚步声渐远,梅迦逽掬了一捧水到脸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是她出了问题?还是他中了邪?素来仪容举止容止可观进退可度的人怎会变得如此……陌生?

夜凉如水。

不知何时,润物春雨随风潜入,屋外竹叶微微沙响。

梅迦逽头枕着搭在池边的手臂上浅寐,听到窗外的雨声,抬起头,下雨了?

池中的温水已经变凉,随着梅迦逽身子的晃动水波轻漾,冷意愈发袭身。

难道真的……叫他?

梅迦逽尚在思虑间,一道气息悄然靠近,蹲在池边。

“梅将军若是在本阁感染风寒,不知我是否会被乱箭射杀?”

闻及东方闲的声音,梅迦逽欲推开些许,还未动作,双臂被人握住向上一提,整个儿被拎到岸上。

“你放开我……”

羞愤间,梅迦逽挣扎着。

“再动,什么都要被看光了。”

随即,梅迦逽立身不再扭避,倩容红绯到了勃根。

感觉到身上衣衫的异样香气,梅迦逽低声问道,“这衣服……”

“我的。”

为梅迦逽束好腰带,东方闲拉着她走,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

“嗯?”

“你动不动都看光了。”

梅迦逽一贯极佳的忍性霍然猝裂,止住脚步,叱喝道,“无耻!”说完,摔开东方闲的手朝前方走去。

“从我不允凤凰进来之时你便要有此觉悟,身为辅国大将军,且不论让你有行一步看百步的本事,十步都算不准,何保东淩苍生?”

梅迦逽放慢脚步,她真此般无能吗?

东方闲走到梅迦逽的身边,带着她走到床前,眼波潋滟,声音温柔似水,他说。

“无须自责。”

“只因,是我。”

短短四字,梅迦逽便释怀了。

是了,今夜种种,只因,是他。若换予他人,她必定取其性命,此番气闷,不过皆因两人的相处与她思想里既定的方式有区别罢了。

夜更深,雨更大,雨打竹叶的声响急急促促。

“咳……咳咳……”

睡梦中的梅迦逽被吵醒,听了一会隔壁东方闲的咳嗽,暗叹,他的身子骨愈发弱了。

“咳咳……”

梅迦逽翻身起床,朝东方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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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迦逽翻身起床,朝东方闲走去。)

回想着她休息后并未听到机关阵重启的声响,梅迦逽放心的行走,掀开一道又一道垂帘,离他的床榻越近她走的越轻越慢,传入耳中的声声咳喘好似钻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犹急犹怜,黛眉蹙的愈深。

“闲空大师……闲空大师……”

猜想已吹灭蜡烛的房间里,梅迦逽恐吓到东方闲,不敢大动静的叫醒他,见他依旧喘咳不止,转身欲找他的药,轻移莲步,一只手忽的捉住了她的手腕。

“干嘛去?”

梅迦逽定身,“给你拿药。”

“你知在哪?”

“找。”

东方闲声音虚弱,闻之感觉他无气亦无力,“老.毛病,不碍事。”

“可是……”

“吵到你睡觉了?”

握着梅迦逽的冰冷手掌松开,东方闲勉力起床,说道,“我去厅间坐会儿,你休息。”

“我不是要赶你的意思……”

梅迦逽忙伸手想摁下东方闲,黑灯瞎火,他身子骨又极虚,莫说让他在厅间坐一晚,就是起床一次都不易,她如何舍得。哪知,身上的竹香衣衫过于长曳,她回身的刹那踩到衣摆,惊呼一声朝床上扑去。

“啊……”

不偏不倚,她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唇瓣柔软绵绵,齿间似有各自特属的香气流转到两人的鼻尖,撩着心扉,逗着眉间的羞涩与惊然。

此时的梅迦逽尚不知,她踩的不仅仅是曳地的衣摆,还有过长的腰带,跌倒间,腰结被拽散,拢合的衣襟开了大半,胸前的春光已然敞露许多,两点樱红若隐若现。

“我……”梅迦逽双手撑在东方闲的肩头,脸颊灼红,“我不是故意的。”

东方闲浓密长睫微微扇动,桃杏眼浅眯,看着梅迦逽敞开的衣襟,眸色渐渐黯沉,早知此番,他真该吹灭燃了半宿的蜡烛。

“不重要。”

她是不是故意的,于他,不足为提。

“啊……”

赫的,梅迦逽再呼一声,被东方闲搂着腰身抱到了床上,一方锦被盖到她的身上。

“闲……”

“嘘!”

梅迦逽仔细一听,屋外果然有脚步声,她眼不明,所以听力比常人更为敏锐,躺在东方闲的身边,不言不动。

东方闲稍稍抬起头,扫了眼地上,梅迦逽站立的地方一排寒刃银针,针尾泛着赤芒,一见便知是染了剧毒。

‘呼’的一声,东方闲掌风横扫,听琴阁内的明烛全部熄灭。

梅迦逽枕着东方闲的手臂,紧张的一动不动,听得他在她耳边低问,“独睡时,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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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闲的问题让梅迦逽第一反应想到了‘死而复生’的涅槃一句口头禅。

尼玛!

一男人抱着她一黄花大闺女,问她独睡时冷不冷,他这**之语问得是有多含蓄?多想映衬‘活佛’的称号施舍她温暖?

梅迦逽想了想,回了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话,“……还好。”

“刺客走了吗?”

“不知道。”

“要不唤凤凰来吧?”

“不知道。”

“火烛大约在什么位置?”

“不知道。”

东方闲连着三个‘不知道’让梅迦逽第二次想到了某两个字。

尼玛!

“闲空大师,今夜我留宿听琴阁已给你带了诸多不便,方才承蒙出手相救,不甚感激。外头既已无险,我理当回房,免扰了你的清梦。”

梅迦逽说完便撑身而起,枕着的那条手臂忽而抓着她的肩膀一拨。

“啊。”

待梅迦逽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翻身背对着东方闲睡到了床榻里侧,放在胸前的一只手还碰到了内侧床栏,如果闲空大师的床是标准尺寸,现在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该可以再平躺一个人了。

东方闲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知道扰了我的清睡,还动?”

说着,东方闲翻身面对着床沿,本来盖在梅迦逽身上一点点的锦被直接给他卷没了,一阵寒意席卷她的身子。

呃?!

梅迦逽一惊,她身上的衣裳什么时候脱了?难道……被他拨拉时没的?故意?意外?看他的反应……毫不知情,哎,涅槃,看来我又得借用你打赢胜仗时对败将说的那句话了:点背不能怨社会。

春寒渐去的深夜温度依旧冻人,梅迦逽伸手在背后摸索衣衫,拉了拉,不行,再使力拉拉,似乎被什么压住了。

“还扰?”

梅迦逽手一顿,怄火,她扰他?佛祖没教他何为因果吗?最初是他咳嗽扰了她吧,她不是软了心,会沦落到此刻的窘境?佛祖,你看看的弟子。

想是佛祖听到了梅迦逽的心声,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罢了,如此暧.昧的地方,总不能给他发现她一丝未挂,那可是跳东淩江她都洗不清的……诱.惑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