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假话吗?”
“嗯。”
“想。”
东方闲笑出声来,“呵呵……”
直到被东方闲放到听琴阁的床上,梅迦逽才终于确信,他们今夜不会回府了。可是……两人就住这?
“闲王爷。”
关上听琴阁所有门窗的东方闲在床边坐下,扶着梅迦逽躺下,拉过锦被,“饿?”
“你真不回府行么?”
“有何不行?”
“明天若是府中人见不到你,会起疑。”
“本王不适府中生活连夜回了听琴阁。”
梅迦逽一怔,对啊,他的借口,万无一失,倒是她……她、她怎么说?
“呵……”东方闲睡到梅迦逽的身边,“现在知道担心自己了?”
“我……我们还是回去吧。”
东方闲戏谑道,“怕了?”
“担心你。”
“好累,咳咳……咳……”
梅迦逽还没跟上东方闲的节奏他就咳上,想了想,也是,他身体不好,今儿确实很累他,刚才还一直抱着她,真是……怎么被他抱着抱着就习惯了,都不考虑下他的身体。
“药呢?我去拿。”
东方闲拉住梅迦逽,“不碍事,休息。”
梅迦逽坐在床上,不躺,也不下床,“王爷,我们这样……不可以。”
他与代善有婚约,她……
东方闲看着烛光映照下梅迦逽带着失落的脸,一双墨瞳越发深黑起来,静默了片刻后,道,“是,这样确实不好。”
梅迦逽的心,钝痛一记。
“来,把本王的衣服脱下来。”
梅迦逽无声的点点头。
躺着的东方闲坐起身,双手在梅迦逽的腰间拉扯了一番,两人间突然的不言语让梅迦逽心头痛意难言,岂料,她失神时,解他锦服的东方闲竟连带她的白色中衣一把拉掉,着(zhuo)着肚兜亵裤的她被他一下拦腰搂着躺倒在床上。
“闲王……”
“睡觉。”
“你不说不好吗?”
“本王说你穿锦服睡不好。”
绝色,踏戈九华争天下;琴弦,拨尽九天爱无言 3
(“你不说不好吗?”“本王说你穿锦服睡不好。”)
呃……
梅迦逽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腰身,嘟囔道,“那你只脱掉锦服就好了。”
干嘛连她的中衣也一并拽了?
“本王,笨。”
听到耳边似带自责的自嘲话,梅迦逽心中的小小怨念瞬间无影无踪,唯怕自己并非埋怨实则小娇嗔的话无意间伤了东方闲自尊,放开双手轻轻侧身面对着他,柔着嗓音道,“闲王爷,我不是嫌你笨。”
“但我就是……”
害怕听到从他口中出来否定他自己的话,梅迦逽循着声音抬手轻轻封住了他的唇瓣,止了他未出口的话,“在我心中,天下,你最好。”
东方闲没想到,多年后的一天,他会与她站在众人须得仰望的高度,任凭风吹叶拂,看着她那双他完全看不透的眼睛,想问她一句:时至今日,我可还是你心中天下最好的那个男子?
看着梅迦逽渐渐藏羞的脸,东方闲伸手轻轻揽住她的柳腰,清凉的手心触到她后背丝滑的肌肤,惹得怀中的人怔忪一记,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纱帘轻飘,窗外的月光洒进来。
宁静幽然的环境让人极易入睡,偏梅迦逽躺在床上大半个时辰了都没有睡着,搂着她的人睡没睡着就不得而知了。侧身久了,难免想翻身换姿势,可巧,她刚动,就把人惊醒了。
“嗯?”
“扰到你了?”
东方闲声音里透着明显初醒的味道,“不喜欢这样吗?”
呃……
“不是。有点……呃,热。”
这理由一出,他该没什么可多想的吧,怪气温,不怪她,也不怪他。
“嗯,懂了。”
梅迦逽腰上的手臂主动拿开,她还没来得及欢喜,旁边的人坐起把身上单衣脱了躺到她旁边,长臂维持原来的姿势将她搂住,,“好了。”
不是吧!她……她……她说她热,他解衣所谓哪般?怕是这个被她弄醒的迷糊鬼还处在稀里糊涂的状态。
“王爷?闲王爷?”梅迦逽请推东方闲的胸膛,“那个……我也不单单是热,我换个姿势。”
“为何?”
“侧久了,身子酸。”
东方闲放松手臂让梅迦逽平躺好,说了一句让她恨不得自己从没说过之前那句话的话,他说:“本王帮你揉揉。”
腰上传来的轻捏让梅迦逽惊慌失措的忙去抓东方闲的手,“不用不用,王爷贵躯,怎好意思劳烦你呢,我躺会就好了。”
“本王热,睡不着。”
“啊~呵呵~痒~”
梅迦逽笑着朝床里躲了躲,他、他有没有搞错,现在凉得有些发冷,他还热?就算他热得睡不着,也不用给她捏吧,捏着她,她还能睡着?
“呵呵~”
即便梅迦逽躲了,东方闲的手仿佛在她身上生了根,她扭到哪儿都摆脱不了他,身若蛇舞,软软缠缠。
“闲王……爷,呵呵,痒,别别……”梅迦逽放开护在胸前的手抓住东方闲的健腕,“不酸了,好了好了,睡觉吧。”
“真好了?”
“嗯。”
再不好,她贴身的肚兜都快卷没了。
“那睡吧。”
让梅迦逽哭笑不得的是,东方闲手臂又缠上了她的腰肢,将她紧紧锢在胸口,合着他就中这一个姿势了。
黑暗里,梅迦逽悄悄扯了扯自己错了位置的肚兜,低声问东方闲,“不热吗?”
“冷。”
得,刚说热的是他,现在说冷的又是他,人家是王爷,还是被她放在心尖上的男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知从何处钻入的一丝风吹来,梅迦逽着实感觉到冷意,为东方闲拉上些薄薄的锦被,低声问他。
“时长了,侧着酸,你躺着。”
她侧着迁就他无妨。
“本王喜欢这样。”
梅迦逽无语,隔了好一会儿嗔了他句,“惯的。”
第一回留宿听琴阁就是侧睡一整晚,后来他随她征战北齐,为防他被刺客暗劫,她也将他带在同一个房间住,晚晚也由着他的喜好来。
“若不然,这样……”
梅迦逽还未开口问,东方闲抱着她翻身仰躺。
他下,她上。
“你、你这是?”
东方闲认真得让梅迦逽都不忍说他什么,“本王或许也会喜欢这样。”
或许?!
梅迦逽压着东方闲,问道,“现在感觉呢?”
“过些时辰告诉你。”
一只温厚的手掌扶着梅迦逽的头轻轻靠在东方闲的肩窝里,由上而下捋抚着她的青丝,滑过她圆润的香肩,背心、细腰,一下又一下。
梅迦逽看不见,却知不止自己的脸颊,乃至她全身,此刻定然都红透了,深藏在她体内的心不由自主的紧张、发热,若不是她极力压抑,她的呼吸早已乱了。她与他少有亲近,便有,亦是从天而降的三次机会,六爷措手不及的离开,北齐他意外被劫,贞康帝将他赐婚代善公主惹急了她。唯独这次,是他们自己从夹缝中争来的。便是这些为数不多的亲密,程度却超乎了她的想象,第一次便被他看光了身子。在北齐,哪一次她醒来不是光溜溜的,偏得她身边的男子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憋得她一介女子不好意思开口。他真是眼中不分世间男女的得道高人了?
两人身子中间仅有一片丝质肚兜隔绝的床上,东方闲手臂将梅迦逽紧箍,近乎到了不让她有丝毫扭动的可能。后来梅迦逽知道为何,笑得她差点儿从他的腿上摔了下来。
几个时辰之后,梅迦逽终是没能知道‘东方闲到底喜不喜欢被她压着睡觉’。因为,第二日,她在辅国大将军府自己闺房的床上醒来,前一晚的暧蜜仿若一场梦,想寻一丝真实的痕迹都无法。
子袖帮梅迦逽更衣时,意外发现件事情。
“小姐,你……”子袖压低声音道,“肚兜呢?”
梅迦逽连忙摸了摸自己中衣里的贴身衣物,不见了!难道他……
“呃,那个……昨晚太热,所以……”
“哦,那我去给你拿件。”
“好。”
转身忙拿衣裳的子袖不曾注意到,梅迦逽脸若熟虾,嘴角噙着一抹娇羞非常的笑意。
耳室外面等候梅迦逽的凤凰和涅槃相互对视了眼。
不是吧!我的梅四小姐,你这……这这这,进展也忒快了点吧,就一晚,直接完事了啊?!
凤凰的脸色在惊讶外比涅槃还多了一种让人看不明了的东西,似忧似恐。
早膳后。
涅槃问梅迦逽,“迦逽,去早朝吗?”
“嗯。”
“身体好了?”
“嗯。”
涅槃身上伤疾未复原,由凤凰陪她去宫里。牵梅迦逽进马车后,涅槃坏笑的凑到梅迦逽耳边问出吃饭时一直憋在她心里的话,“哎,闲王爷体弱多病的,昨晚行不行啊?”
梅迦逽不解,“什么行不行?”
“啧,装!”
“什么?”
“啧啧啧,你不老实。”
梅迦逽笑道,“涅槃你到底说什么吖?”
“哎,非逼我问直白是不是?”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连肚兜都被他脱了,你说我问什么?”
倏地一下,梅迦逽整张脸都红了。
“涅槃,你讨厌!”
“哈哈……”
涅槃乐了,“哎哎哎,说嘛说嘛,战况如何?谁胜谁负?战时多久?谁攻谁守?先举白旗的不是你吧?梅大将军。”
“哎呀,你真的讨打。”梅迦逽催着涅槃下马车,“赶紧回去休息啦,早朝要迟到了。”
“行,你先早朝,回来咱们细说啊。”
“你……”
看着远去的白色大马车,不知何时站到涅槃身边的梅幻儿轻声道,“何苦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