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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来?!”

刘氏嗤笑一声,旋即眸色倏地一黯,“她这一走,就别想回来!”说罢又侧身看向萧昐,唇角微翘,“你以为萧家容得下这样名声有损的小姐,即使回来了,那也只能当是个死人!”

刘氏眸中光芒闪动,当年萧晗的母亲莫清言去世可留下了一大笔的嫁妆,虽则她如今代为监管着,可到底不敢做得太过,往上还有个大太太徐氏在一旁瞧着,而萧老太太对她也不是很喜欢,她就算想要吞下这笔嫁妆也得慢慢来,且吃相还不能难看了。

再则,只有先撵走了萧晗,她才能放开手脚对付萧时。

“娘说得是。”

萧昐一怔,旋即唇边缓缓漾开一抹笑来。

萧晗若真敢回来,那不就是个死人么?

要么是称病去世,要么是送到尼姑庵里终老,萧府怎么可能再养着这个让全家人都蒙羞的千金小姐?

“绿芙办事我还是放心的,那丫头不是一直被她哄得团团转。”

刘氏笑着点头,转而想到了什么,还是有些犯起了嘀咕,她这一个午觉都睡起来了,怎么那边还没有人回来复命,不会是真出了什么变故吧?

涂着艳红丹蒄的手指轻轻磕在梳妆台面上,刘氏的表情变了几变,刚想唤人进来,便听得屋外兰香高声禀报道:“太太,三小姐来了!”

府里的人都知道萧晗这次去上灵寺是为亡母做法事,但除了刘氏母女及她的亲信外,谁也不知道这其中还有那些弯弯绕绕,此刻见着萧晗回来自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只是兰香的高声里夹杂着一丝颤音,倒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萧晗缓缓走近,不由看了兰香一眼。

作为刘氏的心腹,上辈子兰香可没少帮她做些腌臜事。

内室里,刘氏手中的檀木梳应声而落,她猛地站了起来,面色阴晴不定,“不…她怎么可能会回来?”

萧昐也是失了镇定,转身急急地便往外走,“娘,我去看看!”说罢水红色的裙摆一晃,人已是快步走了出去。

萧晗正带着枕月缓步而来,看到萧昐急急地从屋里撩帘而出,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脚步却亦发轻快起来。

“三妹,你怎么…”

见着那张熟悉的俏脸再次出现在自己跟前,萧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到底还顾忌着左右的一帮下人,忙将萧晗带到了一旁,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怎么就回来了?柳公子呢?”

这个时候萧昐哪里还能留意到绿芙是否还在,萧晗的归来已是打得她措手不及,胸中一时情绪翻涌,手中的力道也不觉加大了些。

“二姐,你弄疼我了!”

萧晗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抹开了萧昐的手,目光往屋里瞄了一眼,淡淡地说道:“今儿个回来就是来向太太说这事的,二姐也一起来吧!”说罢也不待萧昐回话,就着枕月撩起的帘子跨进了屋去。

萧昐不甘地跺了跺脚,咬着唇跟了进去。

见着几位主子心情不佳,廊下的丫环自然都噤了声,谁也不敢往里凑去,只规矩地呆在屋外听候使唤。

兰香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萧晗并没有上刘氏的当,恐怕今后还有得折腾了。

刘氏到底比萧昐沉得住气,惊觉事情有变,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收拾停当,将长发松松地挽了起来斜插了根翠绿的玉簪子,身上穿了件藕荷色的大裳端坐在了堂屋里,见着萧晗进来竟然能扯起一抹笑来与她打招呼,“晗姐儿回来了。”

“见过太太!”

萧晗福身行了一礼,唇角一抿,缓缓抬起了头来。

第【11】章 转变

前世今生,刘氏都算是她最大的敌人,这个女人口蜜腹剑,一副温柔慈母的做派,实际上却是蛇蝎心肠,让人不得不防。

重活一世,萧晗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

还是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只是细看之下却能隐隐发现刘氏笑得有几分僵硬,想必对她的出现也是始料未及,一双眸子光芒连闪,其中的算计自不用说。

“你母亲的法事可做停当了,一切都好?”

刘氏的问话饱含了几重含意,她是做继母的,当然不能明里指着萧晗做出这私奔之事,要么是旁敲侧击,要么引了话本里的说辞,总之是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于以诟病的。

“蒙太太惦记,一切都好。”

萧晗笑着点了点头,刘氏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无一不是关心叮嘱,俩人你来我往的一番试探,倒是让一旁的萧昐看急了眼,几步上前道:“三妹,你快说说啊,你与柳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昐儿,不可没了规矩。”

刘氏斥责了萧昐一声,却是目光温和地看向萧晗,“对了,怎么没见着绿芙呢?”

刚才刘氏便觉得哪里没对,眼前的萧晗明明还是过去的模样,可是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多了几分沉稳,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眼下事情有变,她自然不能让萧昐胡乱说话。

“太太,我正要向您说绿芙的事。”

萧晗叹了一声,面色上像是有些不郁,可更多的却是含着几分羞恼,“原本我也以为这丫头是个好的,却没想到她暗地里与人有了私情。”

“谁?绿芙?”

萧昐愣愣地看向萧晗,脑袋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

刘氏却是听明白了几分,虽着力维持着笑脸,可手却紧紧攥住了衣袖,“就你所见,绿芙是和谁有了私情?”

“就是那位柳公子。”

萧晗自说自话,还不忘扫了一眼萧昐,“二姐应该也是记得的,上元节时咱们去看花灯,却不想花灯被人不小心给踩坏了,柳公子还特意送了一盏过来…”说罢顿了一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又接着道:“当时我记着还是绿芙拿了那花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与二姐自然是不会与他有什么,可到底是别人一片好意,便让绿芙接了去…之后也没有深想,却没想到俩人竟是这样就有了首尾。”说罢又是重重一叹,面色中带着几分惋惜。

“你胡说!”

萧昐一听却是急了,明明是萧晗与柳寄生有了私情,怎么能够说成是绿芙?

她不明白哪里出了错,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相信萧晗所说,到底是绿芙真的对柳寄生动了情,还是萧晗转了性?

一时之间她也摸不透,只将焦急的目光投向了刘氏,急急地唤了声,“娘”!

刘氏挥了挥手让萧昐稍安勿躁,她面沉如水,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萧晗道:“晗姐儿,你这样说可有什么证据?”

眼下刘氏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萧晗身后定是有人指使,可不知道是谁看穿了她的算计,虽然没有被萧晗指名道姓地斥责,可就眼前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自然是有的。”

萧晗牵了牵唇角,看着刘氏这模样她心里只觉得快慰,也是自己从前太傻,看不穿刘氏背后的阴谋算计,还以为她是真心替自己打算,简直可笑至极!

“枕月,把东西拿进来!”

萧晗向外唤了一声,刘氏母女便见着枕月捧着个普通的黑漆木匣子转了进来,径直走到萧晗跟前,将匣子给递了过去便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太太,这里面都是柳寄生写给绿芙的诗信,太太若是不信可以亲自过目!”

萧晗上前几步,将黑漆木匣子给搁在了罗汉床上的方几上。

刘氏还没有动作,萧昐却是忍不住扑上去打开了匣子,翻看着里面的一封封信笺。

柳寄生写给萧晗的诗信她也曾经看过几封,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酸诗,看得她都倒胃口,可从前的萧晗却是如获至宝,一直小心珍藏着。

可眼下瞧着这些诗信竟然被萧晗用来指认绿芙与柳寄生私通的证据,萧昐气极反笑,“三妹,这些可是柳寄生写给你的,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二姐慎言!”

萧晗双手笼在袖中,身姿却挺得笔直,全身上下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她淡淡地扫了一眼萧昐,沉声道:“你我都是萧家的小姐,妹妹若是名声坏了,与二姐有何好处?还请二姐不要将这种过错强加在妹妹身上,妹妹承担不起!”

“你…”

萧昐气得面色通红,指着萧晗说不出话来。

刘氏却是缓缓拍了拍手,说出的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盯着萧晗的目光已是浸满了冷意,“晗姐儿果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既然萧晗已经这样做了,那就是打算撕开俩人表面维持着的母女关系,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再在她面前扮慈母?

这样临到头了才反将她一军,想必萧晗这死丫头已是算计了好久,指不定还在背后嘲笑她自作聪明呢!

刘氏握紧了拳头,看向萧晗的眼神阴沉至极。

“太太谬赞了,女儿有如今的造化也是太太教导得好!”

萧晗笑着看向刘氏,刘氏越气恼,她反倒觉得越平静。

与其和刘氏惺惺作态,不若将一切都说挑个明白,也让刘氏知道自己再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任她摆弄的糊涂蛋!

“好,好得很啊!”

刘氏冷笑一声,全身煞气逼人,“那眼下绿芙在哪里?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做主母的也有管教不力之责,这样的丫环便应该打死了事,免得带坏了咱们家的小姐!”

绿芙曾经受过她的耳提面命,刘氏当然也怕那丫环反咬自己一口,而这个把柄还不能被握在萧晗的手上,以免今后成为她的掣肘。

“太太虽然有心惩处绿芙,可到底是多年的主仆,女儿还是心有不忍,又加之她苦苦哀求,女儿便让她随着柳公子离去了。”萧晗轻叹了一声,“如今他们在哪里我也不知,太太就随了我的意,成全了他们吧!”

第【12】章 思量

柳寄生与绿芙的事情尘埃落定,一切后续都有萧时料理干净,萧晗是不担心留下什么把柄,就连那匣子信笺她也搁在了刘氏那里,没有署名印信,说成是谁的都行,她又何必留在身边碍眼。

等着萧晗主仆离去后,刘氏才狠狠地摔碎了方几上的一支琉璃花瓶,四溅的琉璃碎片上泛着点点细碎的光芒,似乎在讽刺着她是多么可笑。

“娘,眼下怎么办?”

萧昐也觉得胸口憋着一股窝囊气,脸色红白交替,她们怎么能就这样被萧晗摆了一道?

也是她们平时小瞧了那丫头,竟然不动声色地就玩了这一出戏,真正是让人气恼不已!

“还能怎么办?”

刘氏缓缓镇定下来不由瞥了一眼萧昐,从前还觉得这个女儿聪明,可遇到事情却这样不沉稳,竟然还比不上萧晗。

想到这里,刘氏默了默,才道:“眼下绿芙与柳寄生都不在了,我再想诬在萧晗身上也不可能了。”

“那绿芙呢,可不能就放她这样走了。”

萧昐鼓着腮帮子,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心里更是烦躁。

在这件事情上绿芙可是知道她们母女的算计,她是不怕被一个丫环指认,可留着到底是个隐患。

“我会命人去查探她的行踪。”

刘氏沉着脸点了点头,对于绿芙她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不过萧晗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她怎么能没有应对之策。

就算是哪一天绿芙被找回来了,口说无凭,别人也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

“娘,萧晗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萧昐百思不得其解,又小心地避过了地上的碎片,缓缓走到刘氏身边坐下,她从刚才起就一肚子疑惑,萧晗的表现根本不像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可一样的容貌身段,这点是骗不了人的,不然她铁定以为是谁冒名顶替了萧晗。

“想来她背后定是有人指点。”

刘氏垂眸思忖,片刻后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之光,“不管是谁要与我作对,我早晚会揪出这个人来!”

回到自己的房中,萧晗这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来,就着贵妃榻上的软枕便靠了上去。

枕月上前为她脱了绣鞋,又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给她捶着小腿,主仆之间一时静默无言。

不过几天功夫,就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对刘氏还言听计从的萧晗竟然已敢与她针锋相对,枕月在一旁看着都心颤不已,心中却又隐隐闪过一丝惊喜,小姐到底是想明白了。

“今后在这府中想必是要艰难些了。”

良久后,萧晗才轻轻一叹,她走出了这一步势必就要与刘氏撕破脸来,还怎么能假装维持着母女间的慈爱?

不过她不后悔,与其和刘氏这样面和心不和,不如摆开车马,明刀明枪地来!

“小姐不怕,奴婢就不怕!”

枕月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萧晗,忽而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如今二爷也站在小姐这边,只要你们兄妹齐心,量太太也不敢怎么样的。”

“是,只要咱们兄妹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萧晗笑着点了点头,如今她最高兴的莫过于和萧时的关系得以修复,只要有她守着哥哥,相信前世那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枕月又道:“二爷也去过上灵寺这事情只怕瞒不过太太。”

“本也没想要瞒着她,哥哥去为母亲做法事这也是人之伦常,她还能说什么不是?”

萧晗不以为意地笑笑,就算刘氏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兄妹所为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大张旗鼓地说出来不成,这次她只能吃个哑巴亏。

“小姐说得是。”

枕月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绿芙这事,你觉得可惜吗?”

萧晗坐直了些,一手搭在枕月的手臂上,毕竟这两个丫环是一同长大的,虽然偶有分歧,但这些年的相处不可能没有感情。

她不想让枕月觉得她太过无情,免得寒了人心。

“不!”

枕月想了想,才抬眼看向萧晗,坦然道:“小姐,奴婢知道的,是绿芙她自己走错了路,她既然不为小姐着想,就不配做小姐的丫环。”一顿又道:“小姐这样的处置已是宽宏大量,若是落在太太手里,只怕她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能这么想就好。”

萧晗笑了笑,侧身推开了半掩的窗棂,窗外几株海棠花开得正好,娇艳的花瓣簇拥在一起,看起来欣喜又热闹。

“咱们…可是有好久没去探望过祖母了?”

萧晗撑着下颌看着窗外的繁花,心下却思量了起来。

如今她与刘氏不和,父亲萧志谦又是个靠不住的,势必要重新寻一个靠山。

又加之他们兄妹年纪不小了,这亲事也掌握在刘氏手中,若是没有信得过的长辈为他们相看考量,恐怕又要被刘氏给坑了。

“小姐您不记得了?”对于萧晗的问话枕月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如实道:“老太太向来威严,又特别不喜咱们二房的人,就连太太也是初一十五才去探望,您与二小姐躲都躲不及,哪里还敢主动往前凑去?”

“那是我以前不懂事,孝道乃是为人之本,到底是亲祖母,相见还有三分情面,若是隔得久了只怕…”

萧晗抿了抿唇,陷入了沉思。

她对萧老太太的确是没有什么印象了,从前这位老太太便不太喜欢她母亲,连带着对他们兄妹也不甚热情,在她记忆中萧老太太一直只是个模糊中又带着威严的祖母形象,冷硬得让人亲近不起来。

可不管萧老太太待他们兄妹如何,却不能否认她在府中说一不二的地位。

如今的萧府分两房,长房二房都是萧老太太的嫡子,萧老太爷去得早,是萧老太太一手带大了两个儿子,如今儿子们都有了出息,满堂的儿孙,别人都夸她有福气。

早些年萧老太太还做主为二儿子萧志谦聘了应天首富莫家的嫡女莫清言,也就是萧晗的母亲,虽则当时的萧志谦还未考上进士,但到底大儿子萧志杰已经在朝为官,也算是官家门第,这样的官商联姻,不知背后有多少人闲话,那等着看笑话的人也不少。

所以萧晗知道萧老太太不喜欢他们兄妹的原因,那便是因为他们的母亲是商家女。

第【13】章 下厨

有风缓缓吹动,送来一室的花香。

萧晗眉头微动,唇边缓缓升起一抹笑来,“我记着祖母是蜀地的人,听说当年远嫁到北方也是适应了好长一段日子呢。”

“那可不是,听说蜀地的人爱吃辣,咱们老太太也是喜欢得紧呢,可府中几个主子都不爱吃,这没有人作陪也就渐渐吃得清淡了起来。”

萧晗说起萧老太太,枕月自然便将自己曾经在厨房里听到过的事情说与她听。

萧晗目光闪动,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记得前世与柳寄生在外奔波,俩人还在蜀地住过一段日子,邻居郝大娘厨艺了得,她也学会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讨得萧老太太欢心?

“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萧晗往外看了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随即趿鞋下榻。

枕月不明所以,一边跟着萧晗走,一边回道:“已是申时过半了,小姐想做什么?”

“那还来得及。”

萧晗笑了笑,侧身对着枕月神秘地眨了眨眼,“走,咱们去厨房!”

“小姐要下厨?”

枕月吃惊不小,萧晗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会做什么东西,怕只是一时兴起。

“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萧晗笑着搓了搓手,前世在外奔波哪一样不是自己动手做,虽然身边还有枕月,但到底她已不是千金小姐,哪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特别是在做吃食上,自己做的东西总能下口些。

枕月半信半疑地跟着萧晗到了厨房。

厨房的一众厨娘见着萧晗的到来自然吃惊不小,忙不迭地行礼问安,又知她要自己做菜更是不敢轻易答应,管事的忙让个小丫环去禀了刘氏。

“怎么了,什么时候我在自己家里连做个菜都不行了?”

萧晗冷嗤一声,目光一扫,厨房里的几个婆子都不禁低下了头去。

还是管着厨房的谢娘子搓了搓手,犹豫着上前道:“三小姐要做菜不是不行,只是您向来贵重,奴婢是怕脏了您的手…”见萧晗神色淡淡,又试探着说道:“三小姐需要哪些菜,要不奴婢帮你准备?”

到底是府中的小姐,又不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谢娘子想了想就算这事禀报给了刘氏知道,她这个继母怕也不会不允,便先说些话缓和气氛。

“我记得你。”

萧晗看着眼前着一身墨绿色半旧综裙,腰上系着灰布围裙的妇人,“我母亲还在世时,你便是这厨房的管事了。”

“三小姐好记性!”

谢娘子笑了笑,有些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一口大大的白牙,她生得高壮力气也大,从前刚进萧家时便做些粗使的活计,后来被分在厨房里帮忙,厨艺倒是稳步提升,从粗使丫环一路做到厨房管事,一做就是好些年。

萧晗记得,府中还有好些都是当年的老人,但除了她母亲贴身侍候的那些人被调往了各个庄子或是回了莫家以外,其他的倒没什么变动。

“我记得当年母亲很喜欢你做的菜,府里几个厨子,唯你做的南方菜特别合她的胃口。”

回忆起过往,萧晗不由会心一笑,精致的眉眼带着几分妍丽动人的风华,倒是让厨房里一众婆子都看呆了眼。

“是啊,奴婢也记得。”

当年的二太太莫清言可是个宽厚的人,虽说为人精明了点,但到底待下人不薄,谢娘子也曾受过她的恩惠。

俩人一番说道这关系不由拉近了几分,几个厨娘看在眼中目光不由微微闪动。

眼下二房可是刘氏当家,若是太过亲近萧晗也不好,她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是得空了劝劝谢娘子,有些人该远还是得远着点。

谢娘子很快便将萧晗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连着作料也没有落下,看着萧晗娴熟地切菜、下菜,不禁一阵惊讶,“三小姐这是在哪里学的厨艺啊,看着竟是一点也不手生?!”

萧晗微微一顿,只微微笑道:“平日里看了些书,得空了便在寺院厨房那里练了练手,也没几次就会了。”

枕月杵在一旁,看着萧晗在那里忙碌她是半点搭不上手,此刻又听得萧晗这样说她更是彻底傻了眼,看书她家小姐会,可在寺院厨房里练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三小姐当真是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