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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大忙人,咱们都知道。”

萧时呵呵一笑,笑声里颇有几分爽朗,又为叶衡满上了一杯,“几位皇子倒是争得激烈,最后还是五皇子夺冠了!”

“喔,是吗?”

叶衡微微挑眉,却是不甚地意地抿了一口,几位皇子之间互相竞争已不是稀奇的事,只是太子不愿意掺合进去罢了,不然哪里有他们出风头的机会。

俩人正说话之间,房门被人轻磕了三声,紧接着便有人推门而入。

萧时已是笑着站了起来,“定是我妹妹到了,我去迎一迎她。”说罢也没有与叶衡客气,径直就走了过去。

雅间里四壁都点了灯,装饰得富丽堂皇,灯光一照便亮闪闪的,整个屋子一时亮如白昼,而萧晗穿着一身紫罗兰掺金丝璎珞纹的长裙跨了进来,她的光芒无疑比灯光更甚。

浅紫蓝的腰带束住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垂下的银色丝绦上挂了一块浓绿欲滴的观音翡翠,白皙的耳垂上扣着两枚浅浅的紫丁香,乌黑如云的墨发插着一对赤金嵌暗红色宝石的海棠花,红色的宝石见得多,可这暗红色宝石又这般晶莹剔透的却不多见,隐隐有股无声的华贵与优雅。

萧晗一向不爱这种浓艳的打扮,可今日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枕月给带上了,却并没有在看龙舟时穿上,而特意挑了这个时刻,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许是慎重,许是一种惋惜和纪念。

毕竟前世今生,恐怕她再也遇不到一个如叶衡般优秀的男子。

让他记住自己如鲜花般胜放的时刻,这应该是每一个女子都会去做的事,或许岁月流沙,那些记忆总归会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中,可总有些东西真实地存在过,例如那年的花开,例如此刻艳光四射的自己。

“叶大哥!”

萧晗目光微抬,对着叶衡浅浅一笑,似乎连这满室的华彩都在她这一笑中失了颜色。

萧时不觉什么,他的妹妹他自然看习惯了,怎么样都是最美的。

叶衡却是抿紧了唇角,眸中隐隐带着一股炽热,连握住杯盏的手都不觉收紧了。

“坐吧!”

叶衡借着低垂目光的瞬间掩饰了自己的失态,每次见萧晗都觉得她很美,却不知道她还能一次比一次更美,那种美却不只是流于眼前的表相,华光璀璨熠熠生辉,更像是沉淀在他心底的玉石,宝光流转,温润细腻,值得一生珍藏。

“妹妹,咱们可等你好一会儿。”

萧时如常地落坐,而萧晗却坐在叶衡的另一边,到底是他们兄妹请叶衡吃饭,做主人的自然该陪坐左右。

“怠慢贵客了,我先自罚一杯。”

萧晗起身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着叶衡微微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的酒水穿过喉咙,却让她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两颊因酒意而微微泛红,却比鲜花还要娇艳几分。

“少喝些,加了雄黄的。”

叶衡目光扫了萧晗一眼,今日他穿了一身靛青色的暗纹缂丝窄袖袍,玉冠束发,更衬得他整个人犹如青竹一般冷峻傲然。

虽然口气听着冷淡,但言语却是关心的。

萧时自然听明白了,也笑着劝道:“妹妹平日就是不饮酒的,还是少喝些。”

“哥哥,我知道的。”

萧晗浅浅一笑,目光却多了一丝迷离的色彩,漂亮的桃花眼中水波盈盈,看着便让人有些失魂。

“今日做的菜色简单了些,希望还合叶大哥的胃口。”

萧晗用干净的丝帕包了象牙银筷递到了叶衡跟前,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放手得快了些还是叶衡接得慢了些,随着一声清响,象牙筷并没有被叶衡接在手里,却是转眼间落到了地上。

叶衡刚才的确是有些失态了,以至于看着萧晗而忘了去接她递来的筷子,心中不由一阵赧然,此刻反应过来自然弯腰去捡。

萧晗微微有些惊讶,却也随着叶衡的动作伸出了手去,她本意也是想要拾筷,可叶衡是练武之人动作自然是比她快的。

所以在萧晗伸出手时,叶衡已然拾起了筷子,就这样转过了身来。

这事也是巧了,萧晗的手指刚巧就伸到了叶衡的唇上,温热的唇贴着冰凉的指尖,俩人一时之间都怔住了。

下一刻,叶衡竟是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唇,舌尖轻轻扫过那根纤细的手指,卷着一抹温香又吞入了腹中。

整个过程快得如电光火石,萧晗脸色一变,已是如烫了指尖一般飞快地收回了手指,整颗心却止不住狂跳了起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叶衡怎么能那样做?

难不成当着萧时的面他就敢轻薄她了?

想到这里,萧晗不由狠狠地瞪了叶衡一眼,却被他那像是猫儿偷了腥时得逞的笑意给怔住了,只能闷闷地将头转向一边。

因为桌子挡着,萧时却没瞧见刚才的那一幕,只当萧晗是耍了小孩脾气,还与叶衡道歉,“师兄勿怪她,刚才你没接着筷子,她定是以为你是故意的,小孩子脾性就是这般。”

“我知道。”

叶衡却是微微翘起了唇角,又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心里却像是熏了香般陶醉不已。

烛光里,萧晗眼波潋滟,似是羞恼似是震惊的神情当然逃不过他的眼,他没想着能和她这般亲近,也没想到轻薄于她,可刚才他确实是忍不住了。

那冰凉的指尖就在他的唇上,似乎在对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这一顿饭萧晗吃得再无滋味,酒倒是喝了几杯,最后倒在了萧时的怀中不省人事。

“令妹这模样眼下恐怕不适合立即回府。”

叶衡看了一眼萧时怀中的人儿,瞧着她双颊泛红一张粉面好似桃花却又柔若无骨的模样,恨不得此刻抱住她的正是自己。

“我先抱她去厢房歇歇,一会儿喝了醒酒汤再回去。”

萧时也这样觉得,他们兄妹俩本是打着来“飞雪楼”闲坐的幌子,若是眼下见萧晗喝得大醉回去,只怕少不了一番责问。

萧时抱了萧晗起身走了两步,又觉着没对便回转身来,“师兄有事先走无妨,我们兄妹再在这呆会。”

“师弟自去忙吧,不用管我。”

叶衡点了点头,见萧时离去后不由叹了一声,本想与萧晗在一起待的久些,却不想这丫头却是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酒,看得他真是心疼不已。

叶衡自然也知道萧晗为什么这样做。

这是在拿他的错误惩罚她自己呢?

夹了一个小小的菱角粽子放尽嘴里,椒盐鲜香,倒像是她喜欢的味道。

叶衡不由翘了翘唇角,又瞧见不远处帘子一动,方才敛了面色,沉下声道:“进来吧!”

梳云闪身而入,对着叶衡抱拳行礼,道:“世子爷,咱们小姐想请您帮忙查个人。”说罢便将李沁的事情说与叶衡听了。

“她倒是热心,连她堂姐的亲事都要插上一脚。”

叶衡听了后无奈一笑,这小丫头就是会物尽其用,而他偏偏还吃她这一套。

本想挥手让梳云下去,却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叶衡不禁神情一肃,“还有什么事不成?”

“世子爷,”梳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所见的事情禀报给了叶衡知道,“奴婢瞧着孙二夫人与孙三公子对小姐多有关注,似乎是在相看小姐,而这事还是萧老太太与孙老夫人促成的…”言下之意便是两方有了结亲的打算。

她是知道世子爷对他们家小姐的情意,忙活了这么一通,若是为他人作嫁,世子爷最后不得气死。

若是世子爷不好过了,想来他们兄妹最后也好过不了。

抱着这样的目的,梳云才大胆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再说在她眼里也唯有世子爷才能配得上小姐。

叶衡的面色却是倏地沉了下去,眸中似有冷光闪烁,片刻后站起身道:“告诉你们家二爷,我先回府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越过梳云便下了楼去。

这一路叶衡是风驰电掣,直到奔回了长宁侯府这才翻身下了马,只是一张脸始终阴沉着,沿途的仆从奴婢们都自动行礼后让到了一旁。

叶衡眼神微眯,他从来没有小瞧过萧晗作为女子的魅力,连他都在耐心地等着她长大,又怎么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看来他还是不能太过放心了,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定下萧晗,让她成了自己的未婚妻,别的人还敢如何肖想?

打定主意后,叶衡招过一个丫环问道:“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丫环见着是叶衡忙恭敬地回了一声,“回世子爷,夫人眼下在花房。”眉眼低垂,并不敢抬头瞧上一眼,毕竟世子眼的冷傲在长宁侯府是人尽皆知的。

叶衡略微一想便调转了步子往花房而去,虽则萧府的地位不太高,但若是他娘点头同意了,他爹那关便容易过多了。

长宁侯夫人蒋氏生于,性子温和善良,亦是个爱花之人,在府中有一座花房温室便是长宁侯专为她而建。

蒋氏只生了叶衡一个儿子,偏生这个儿子又是不用她操心的,连亲事她都不敢擅自为他作主,这愁啊愁得都等着他快及冠了也没个定数。

求不来儿子的姻缘,蒋氏只好将闲暇时光都打发到了侍弄花草上,丈夫儿子都忙着,她总要自己打发时间不是?

眼下已近黄昏,暮色如雾蔼一般层层笼罩而来,花房里四角都点了灯笼,光线柔和晕黄,等着叶衡如一阵风似地卷到花房时,正瞧着蒋氏弯腰修剪着一盆花枝。

蒋氏已近四十却保养得宜,一身锦泰蓝的长裙穿在身上显得华贵内敛,她眉目温和笑容浅浅,让人觉得娴静温婉也不过如此。

叶衡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似乎畅想到多年后萧晗也会如此一般垂剪花枝而他只在一旁看着,唇角不由升起一抹笑意来,也没有让丫环通传便轻轻走了过去,唤道:“娘!”

“你回来了!”

蒋氏回头看了一眼叶衡,笑着站起了身来,“怎么今儿个那么早?可用过饭了?”

平日里叶衡莫不是要天黑才会回府,也是锦衣卫衙门里事情太多,蒋氏很是体谅,见着儿子归来正想唤了丫环过来侍候她净手,冷不防叶衡又冒出一句,“娘,我要定亲!”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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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亲事

长宁侯府是大小五进的院落,如今正院里住着久病卧床的老侯爷与老侯爷夫人张氏,张氏是老侯爷续娶的夫人,而叶衡的父亲叶致远也并非她所生。

叶衡归属于长房,他们一家子占据了长宁侯府中最大的一个院落,院落细分之下足有个五个精致的小院,足以容纳他们这个三口之家。

此刻在长宁侯夫人蒋氏的正院花厅里,母子俩人正久久对坐。

蒋氏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叶衡,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儿子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擅自做了他的主,可刚才她到底是听错了没有,叶衡真的想要定亲了?

蒋氏的心情很忐忑,一方面是欣喜的,一方面又有些不确定,若是叶衡诳她的怎么办?那不是空欢喜一场?

“娘,我刚才说的您可听清了?”

叶衡却是了解蒋氏的脾性,此刻他的心绪也慢慢沉淀了下来,只风清云淡地看向蒋氏,“那您明儿个就派人去提亲吧,早将这事定下来也好。”

蒋氏咽了一口唾沫,强自压抑住心头的狂喜,她可不想自己的表现吓坏叶衡,若是儿子一口又推脱了去,她到哪里再去找个媳妇来?

“行,”是以蒋氏连忙点头,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多大了,生辰八字总要合一合吧?”

叶衡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面色平静地道:“她叫萧晗,翰林院侍讲萧志谦的小女儿,九月就满十四,先将亲事给定下来,等着明年她一及笄就出嫁。”

“翰林清贵,不错不错!”

蒋氏笑意满满,她一点也没有觉得萧家的门第低了,只要是个家世清白的女子,只要是叶衡想娶的她绝对举双手赞成,反倒是在听到萧晗的年纪时略微有些迟疑,“还未满十四啊,是不是小了点?”

叶衡一个眼风扫过去,还没说什么,蒋氏便立马改了口,“也不小了,定了亲后还有很多事情要筹备,等着她及笄嫁人刚刚好!”一副生怕儿子反悔的模样,又笑咪咪地自言自语,“回头我就告诉你爹,他知道定会开心的。”然后又嘀咕着改日进宫找她的皇后妹妹唠叨一番,如今叶衡都要定亲了,太子是不是也应该加紧了。

“爹那边就交给您了。”

叶衡起身要走,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嘱咐了两句,“娘,您明日亲自走一趟,请辅国公夫人代为说亲。”

辅国公府与定国公府都是开国元老级别的,只是定国公府的子孙弃武从文,如今已经大不如前,逐渐走上了下坡路,而辅国公府韬光养晦,却稳稳占据着军中至少一半的主导权,堪称帝国一臂。

“行,这事交给娘就成。”

蒋氏笑着送叶衡出门,看着儿子挺拔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中,心底却是重重地松了口气,只要儿子愿意娶,三年抱两,那她这个当祖母的就真不用闲着了。

夜里长宁侯叶致远也回府了,他管着五军营的差使,历来就不是个清闲的,只是公务再忙他每天都要赶着回府陪妻子,这是雷打不动的。

蒋氏便将要为叶衡提亲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瞥了一眼长宁侯道:“这事我已经应了儿子,你反对也没用。”

“我哪里就要反对了?”

长宁侯无奈一笑,他已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却因为长年习武长得虎背雄腰,若真要说他与娇花一样养成的蒋氏当真是不怎么般配的,可当年也是蒋阁老慧眼识人,助他夺回爵位,又将长女下嫁,这才有了如今人人羡慕的美好姻缘。

生下儿子叶衡后皇上当时就封了他做世子,这孩子也是个不让人操心的,一路长成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只是在这婚姻一事上拖得久了点,不过这点也像他老子。

长宁侯抚颌轻笑,对这个儿子他自然是满意的。

“萧翰林么?让我想想…”

长宁侯缓缓捻了捻寸长的短须,一双虎目微微闭合,眸中却有精光乍现,他成长的环境可没妻子这般单纯无忧,这也养成了蒋氏乐观开朗的性子,什么事什么人都爱往好的地方想,这可让她在侯府中没少吃张氏的暗亏。

这点可让长宁侯心疼不已,背地里做过的小动作也不算少,若他不压着点张氏,这女人的手段只有更狠辣的。

若是儿子再娶回一朵如蒋氏一样的小白花,那么长宁侯可以预见他们父子的生活只怕都不会安宁了。

“还想什么?!”

蒋氏却是不乐意地推了一把长宁侯,“儿子好不容易想要成亲了,也难得看上了个中意的姑娘,你还想什么?再想若是姑娘被别人给定走了,那你就后悔去吧!”说罢高高噘起了嘴。

“那我总要知道这姑娘是个什么品性吧?”

长宁侯哭笑不得,他总是拿妻子没办法,却又舍不得她生气,忙站起来将人搂在怀里一阵哄劝安慰。

“我相信咱们儿子的眼光,他看上的人,这品性哪能差了去?”

蒋氏却是盲目地相信着叶衡,她生的儿子她都不信,那该信谁去?

长宁侯只能点头应是,翰林清贵,想来教养出来的女儿该是不差的,萧家门第虽然不显,那对于他们家也该是好的,长宁侯府已是鲜花着锦,若是再结个显赫的亲家,只怕皇上该操心了。

“那你明天就去辅国公府走一趟吧。”

长宁侯点头应允,蒋氏便乐得跟什么似的,挣脱他的怀抱便去准备明日要带的礼盒及要穿的衣服了。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长宁侯只能长叹一声,只能希望儿子的眼光比自己好。

不,是像他一样好!

看着蒋氏忙碌穿梭的身影,想着他们二十年如一日的夫妻生活,长宁侯唇角的笑意便不觉流泄了出来。

所谓幸福也就是如此吧,能为所爱的人撑起一片天空,让她能够永远开心快乐地活着!

长宁侯府发生的事情萧晗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她已是睡倒在了自己的床榻上,侧身向里拥着锦被,身后的灯火一熄,她紧闭的眸子才缓缓睁开,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轻皱,神情似恼似娇,纠结得很。

她这是第一次喝醉,竟然还是在叶衡的面前,她羞得只想钻进地洞里去。

不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叶衡,他竟然敢当着萧时的面轻薄于她,让她当场指认他也不是,骂他也不是,只能将这份委屈压在心里,借酒浇愁。

萧晗咬了咬唇,一双眸子在夜里清清亮亮。

若说是委屈却又不尽然,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却还升腾起了另外的一种情绪,是有些高兴的吧?

并不是说她高兴被叶衡轻薄,只是从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眼神,她都能感觉到他是喜欢她的,虽然在萧时的面前他并不敢表现出来。

那样的感情是喜欢还是爱呢?

浓烈而炽热,就像他舌尖轻轻扫过她指尖的感觉,就像过电一般,那时她只觉得整颗心都颤了。

难不成她也是喜欢叶衡的?

这样的感觉从前她并没有在柳寄生身上感受过,他们俩人似乎就是顺理成章地私奔了,在一起了,然后就过着她从前无法想像的夫妻生活,她以为那就是她的一生。

可若是换成了叶衡,却变作了另一种全新的体验,让她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还能有这样怦然心动的时刻。

叶衡可是知道她与柳寄生之间发生的事情,这样他也不会介意吗?

但若是他不是认真的,那么今日的种种对她来说只能是一种羞辱!

萧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中无比纠结,连锦被的一角都被她给咬上磨了磨,似乎将这被子当作了叶衡。

对,就该咬他,谁叫他这般不老实!

想到最后,萧晗又长长一叹,或许真是她想多了吧,叶衡那样的身份和地位又如何是她配得上的?

思来想去,不过是痴人说梦!

“小姐,您睡不着吗?”

突然,梳云的声音从帐外传了过来,带着隐约的火光到了床榻前。

萧晗愣了愣,随即有些懊恼地坐起身来,哑着嗓子道:“给我倒杯水!”今日酒喝多了,她醉得不行,若不是借着醒酒汤恢复了几分神智,她都不敢就这样回到萧府。

也是萧时帮着她去萧老太太那里告了罪,不然她可真没脸去老太太跟前,这一身的酒气谁闻不出来呢,她只能匆匆回房去梳洗,等着第二日再去向老太太请罪。

梳云动作麻利地倒了水,又将床帐给挂了起来。

萧晗捧着水杯喝了几口,这才看向梳云,有些歉意地道:“也是你耳根子尖,平日里我睡不着枕月也没发现,这丫头只要一落了枕便睡得沉得很。”

“奴婢的职责便是保护小姐,小姐不睡,奴婢自然也睡不着。”

梳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萧晗,烛光下萧晗长发披散,她眉目本就细致,此刻映着烛光却显得柔和了几分,美人就是这样怎么看都不会生厌。

“那咱们聊会。”

萧晗笑着看向梳云,又示意她坐在了床榻边上,“今儿个我醉了,可是让世子爷看笑话了…”一顿后垂了目光,“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小姐是说世子爷吗?”

梳云问了一声,见萧晗轻轻颔首,这才道:“世子爷瞧着二爷将小姐您给抱上厢房醒酒后才离开的。”

“他也没说什么?”

萧晗的声音亦发轻了起来,梳云却是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世子爷没说什么,”又似想到了什么回禀道:“奴婢将小姐交待的事情告诉了世子爷。”见萧晗有些懵懂的样子,她又提醒了一句,“是关于大小姐的。”

“喔。”

萧晗这才回想起来,她的确是要拜托叶衡这件事情的,只怪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乱了心,她这才忘记了还有这事。

既然叶衡知道了,依照着他以往的脾性应该会派人去查探的,这样她就放心了。

就算她的心事没个着落,也期待萧晴能够好。

萧晗轻轻牵了牵唇角,“睡吧,时候不早了!”

眼见着梳云放下了帐子,又吹灭了油灯,萧晗这才缓缓闭上了眼。

第二日一早到了萧老太太跟前时,萧晗还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昨儿个孙女贪杯,竟然饮了三杯就有些醉了,不敢来见祖母,还忘祖母不要怪罪孙女!”说罢便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去。

“昨儿个是端午,你与时哥儿也难得聚在一起,谁不喝两杯雄黄酒啊?”

萧老太太却是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也就是在自己亲哥哥面前罢了,你的脾性我还不了解?若是外人在也就不会失态了,都是自己亲人难免心底就放松了些。”还安慰地拍了拍萧晗的手。

萧晗却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那不就是有外人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