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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早便打算好了,将来枕月成亲不管嫁的人是不是周益,她也会放了她的奴籍,在外给置办一座小院子,再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谁也不能小瞧了枕月。

“小姐这样一说奴婢就踏实了。”

枕月这才红着眼点了点头,小模样委屈得跟什么似的,看得萧晗又是一阵大笑,忍不住又开始打趣她。

两日后梳云得了准信后满脸喜气地便来回了萧晗,“小姐,这些年奴婢的哥哥存了五百两银子,他说为了娶到梳云愿意将银子都拿出来,这次便托了奴婢带来呢!”说着便从袖袋里拿了银票递给萧晗。

“你拿给我干什么,回头给枕月吧!”

萧晗笑着看向梳云,她也没想到周益竟然这般实诚,说要娶媳妇就将自己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他也只是在神机营里任了个百总,官不大想来一年的俸禄也没多少,存起来更是不容易。

“是,回头奴婢就去找她。”

梳云激动得满脸泛红,想来是知道哥哥的亲事能成,指不定她很快就要有了嫂子,来年或许还能当姑姑呢。

“枕月要嫁人我也不会亏待她,到时候你们俩的奴籍一块给放了,但人还是在我跟前当差,你看可好?”

萧晗说完这话又想了想,才道:“过几日得空了请你哥哥过府一叙,这亲事若真说定了,也要商量个婚期不是,该走的礼数也不能落下。”

枕月今年及笄,她还想要将人给留到明年,再说一应礼数走齐了只怕也要小半年的时间,她也得空给枕月筹备嫁妆不是。

还有周益的人她也要亲眼见

周益的人她也要亲眼见见,虽然听人说得久了,可不见见瞧瞧这人怎么样,她总不能踏实地将枕月给嫁了。

“是,回头奴婢一定给他带信,等着他休沐之日便来府中一趟。”

梳云连连点头,萧晗又吩咐了她几句这才让人离开,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

她也希望这一世的枕月有个好归宿,不用像前世一般跟着她颠沛流离受尽苦楚,她甚至相信佛祖给她重生的机会就是要让她改变命运,从她自己开始,还有枕月,还有萧时…

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她心中怀着期待和感激。

这头枕月的事情算是有了定数,可孙若泠那头却还没有传话来,也不知道孙若齐与孙二夫人谈得怎么样了,若是孙二夫人能够松口,孙萧两家还有望再结亲事。

也趁着这些日子有闲暇,萧晗便带着兰衣往书舍里走了一趟,她还记着生辰那日岳海川托了萧时给她送来的画,心里一直存着感激,总要与人当面道谢不是。

书舍后院里的那汪古井依旧,遮荫的葡萄架上绿意深深,岳海川依旧坐在长条的木雕桌旁饮茶,悠闲自在得仿若世外高人,只是在见着萧晗到来时眸中闪过一抹惊喜,又对她含笑点头,“坐!”执壶便为她倒了一杯温茶。

“岳叔叔这里总是那么安静。”

萧晗笑着抿了口茶水,她一直觉得书舍是清雅之地,虽然小的时候不只一次来过这里,可每次到来都能够感受到心的宁静,这里的布置摆设并没有变化,却因为岳海川住在这里而沾染上了他的气息,一草一木仿佛皆有了灵气。

这是一个能够让人感觉到淡然与平和的男子,长相的俊雅倒是次要的,他身上那股淡然悠远的气质才让人沉醉,萧晗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还要谢谢岳叔叔送我的画,我很喜欢。”

萧晗浅浅一笑,轻轻搁下了手中的茶盏。

“你不也托人给我送了寿桃与金华酒来,就是一个人独饮有些寂寥。”

岳海川淡笑着摇了摇头,话语中多了一丝感慨与落寞。

书舍里就一个僮子,平日里他也不会出外见客,就这样过着过着渐渐过成了与世无争的日子,但到底觉得少了点什么。

萧晗眼波婉转忽而一笑,又对着身旁的兰衣道:“将那副‘漓江春雨图’打开给岳叔叔看看。”

临走时她才记得将这副画给带上,因为想到了刘启明,这人就是有点傻,可才能却是有的,若不是生在刘家,指不定他们也能相处得很好。

兰衣点了点头,依言打开了画卷。

岳海川略带惊讶地望了过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展示画作。

只见洁白的画卷上淡淡几笔勾勒着远山、江水、孤舟,虽然笔力还有些不足,却给人一种悠远遗世的意味,只这一眼他便知道这是别人临摹他的画作,不过往下看去倒也有几分他画风里的精髓。

“这是你画的?”

岳海川转回目光看向萧晗,眸中笑意盈盈。

“我哪有这般厉害,是我表哥画的,岳叔叔看着可还行?”

萧晗还记得曾经答应过刘启明,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向他引荐岳海川,这傻小子还想拜在岳海川门下,若是潜心学画,今后指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画得不错,倒是有些功底。”

岳海川笑着点头,他就知道不是萧晗,因为莫清言也根本不懂作画,她们母女总有些一脉相承的感觉,但眼下萧晗拿了这副画给他看想来也是有一定用意的。

“岳叔叔也觉得不错?”

萧晗抿着唇笑,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岳海川看在眼里便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看我帮不帮得到你。”

“岳叔叔真是明白人。”

萧晗不忘恭维岳海川两句,这才道:“我这表哥原本并没有拜师学艺,都是在家里自己捣鼓,他身体不太好也未入仕,得空了便自己闲画两笔,我瞧着岳叔叔一个人在书舍里呆着也寂寞,要不收个徒弟试试?”

“想当我的徒弟哪有这般容易?”

岳海川抿着唇笑就是不轻易点头,要知道从前想要跟他学画的人不说成百上千,一双手也是数不过来的,再说收个徒弟就有责任,学得好是应当,若是学得不好还败坏他的名声,他何苦来哉,眼下落得清闲不是很好?

“我知道岳叔叔收徒弟是看资质的。”

萧晗也不着急,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岳海川的想法,只是轻言细语道:“到时候人来了您看着好就收,看着不好当个僮儿使唤也行啊,总有人在您跟前端茶倒水,没事听您唠叨几句,那日子过得也有意思了不是?”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

岳海川听得不由一笑,心中也有几分意动,“说说是你哪位表哥?”

萧家的亲戚也就那些,远的近的或许也有他不知道的,萧晗这样上心帮忙的想来是关系极亲近的。

萧晗眨了眨眼道:“是刘家表哥,叫刘启明。”

“刘启明?”

岳海川微微一怔,旋即眉头轻拧,略带不赞同地看向萧晗,“是你继母娘家的表哥?”

“是他。”

萧晗坦然地点了点头,见岳海川眸中写满了不悦,想来也是知道刘氏不是个好相与的,又因为莫清言的关系向来不喜欢刘家人,不过刘启明却

过刘启明却不一样,她便耐着性子与他解释,“表哥生性纯良,与他们家里的人都不一样,我也是瞧着他至情至性,这才向岳叔叔提起,难道叔叔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那次被刘氏设计她与刘启明的事情萧晗自然不好说给岳海川听,毕竟事关她的名节,虽然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刘启明的所作所为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样品性正直的人是刘氏以及刘家所有人不能比的。

岳海川沉默了下来,半晌才抬头问萧晗,“你觉得这人当真不错?”

“当真不错!”

萧晗点了点头,肯定地回复岳海川,“不过好与不好还要岳叔叔看了再行定夺,他在画作上有天分,只是身子不好所以不能四处走动,不然他也想像叔叔这般游览山河盛景,既开阔了眼界,也能将画艺提升不是?”

“行,既然你都说好,那隔日便让他来吧。”

岳海川这才笑着点了头,“你可是第一次向我荐个人,我也不好拒绝不是。”一顿又道:“不过我这人脾气不好,也就是对着你们兄妹还能说上两句,换了别人不定能够受得了。”

“表哥很是敬重先生,对先生的言行也必会遵从,想来不管最后能不能做您的徒弟他都一样开心。”

萧晗这话一落,岳海川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也是给她提个醒,本来他就对刘家人不怎么待见,见见这小子也是给她面子,最后成与不成他不保证。

从书舍离开后萧晗也觉得轻松了不少,第一是完成了对刘启明的承诺,待会使人给他捎个信去,这傻小子知道能够见到岳海川不定怎么开心呢。

另有就是与岳海川相处让人觉得很是舒服,虽然他总说自己脾气不好,也就是对着他们兄妹稍有耐心,可她在一旁瞧着这人的休养德行都是上佳,断不会当面做出与人难堪的事,想来刚才那样说也是唬她的。

再说刘启明这人至纯至善,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就连原本对刘家芥蒂颇深的她都讨厌不起来,想来岳海川也能慢慢地看见他的好处,至于收徒与否就真要看俩人的缘分了。

回了萧府后,萧晗便让兰衣去外院寻了个牢靠的小厮往刘家传话去了,务必要亲自传达给刘启明知晓。

一个时辰后小厮回府复命,萧晗还将人叫到了跟前来问话。

“刘公子说明日一定早早地去拜访。”

小厮低垂着目光,虽然隔着一道竹帘可他也能够瞧清里面正端坐着一个淡蓝色的人影,知道那是府中的三小姐,断不敢多看上一眼。

“没有惊动府中其他人?”

萧晗特别嘱咐过兰衣,这事不能闹大了,自然也不想刘家人知道她与刘启明有什么往来,若是又扯出什么其他牵扯那就不好了。

“没呢,刘家的人还以为小的是二太太派来的并没有多问什么。”

小厮说完这话还从身后取出一卷画来,双手捧高了递上前来,“这是刘公子托小的带给三小姐的,说是给您的生辰礼!”

“取来我看看。”

萧晗对春莹吩咐了一声,她便撩了竹帘跨出了门槛,收了画卷又回了屋里,展开在萧晗跟前给她看。

画中的人自然是她,一身淡绿色衣裙静立在湖边,顾盼的眉眼,飞扬的唇角,清新娇艳得如朝阳初升,身旁杨柳垂枝,湖面波光粼粼,明明眼下已是凉秋,却让人生出了无限春意。

刘启明当真是除了岳海川之后第二个将她画得如此之好的人,不说画风清隽雅致,单是画中人那股神韵与风姿便不是常人能够轻易着笔画出的。

萧晗再一次肯定刘启明果然是极有画画天分的。

“赏!”

萧晗笑着点了点头,春莹便卷上了画卷,又顺手递了个荷包出去,小厮自然千恩万谢这才退了下去。

春莹便在一旁笑道:“奴婢虽然不懂画,可瞧着那日岳先生送给小姐的画卷与这副画得很是相似,想来两位都是画功了得。”

“一个是当世大家,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你说哪个厉害?”

萧晗淡笑着起了身,蓝色的裙角微微一动人已是往里而去,轻柔的嗓音却飘进了春莹的耳里,“不过我想过不了多久,表哥的画作也能一鸣惊人!”

第【95】章 成事

时间转眼就到了十月,萧晗从上灵寺归来后便听说了孙若齐定亲的消息,而这定亲的对象她竟然也认得,便是太常寺少卿府上唯一的女儿李思琪,虽然是庶女出身可从小养在嫡母跟前身份也算是没差的,只是那性子太过娇纵,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想到如孙若齐那般清风朗月的男子竟然会娶像李思琪这种刁钻任性的女子,萧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惋惜还是感叹,可这亲事已经落定,而且听说下了小定怕就更难更改了。

孙若泠倒是高高兴兴地往萧家来,到了萧晗屋里便挨着她坐下,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水喝,瞧得出来这丫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你也别顾着喝茶,先说说正事吧。”

萧晗看了孙若泠一眼,缓声道:“听说你三哥已经定了亲事?”

“是啊,与太常寺少卿李家定的亲事,就是那个李思琪啊!”

孙若泠话到这里稍稍顿了顿,又看了萧晗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也知道这李思琪不太好相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两家就将亲事定下了,许是他们家看上了我三哥吧!”

她也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安乐,不管亲人死活的,孙若齐讨了这样的媳妇也不知道将来家宅能不能安,她其实也有些担忧。

“这亲事都已经定下,想来不好更改了。”

萧晗点了点头,又问孙若泠,“那你与我哥哥的事呢,可向你娘提起过?”

“说了,我与三哥在一处时他开口提的,我娘还骂了我好一阵呢,不过最后还是顺着我的意点头了,只说二姐的亲事定下后才轮到我的,看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我这才来向你报喜不是?”

说到自己与萧时的亲事孙若泠自然是满脸的喜气,这一辈子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真不容易,能够结成眷侣更难,所以她很珍惜。

“这就好。”

萧晗点了点头,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就是委屈了你三哥。”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孙若齐这般快地定下亲事想来对迎娶的是哪一家的小姐根本没有花心思去选,他的定亲既是为了达成孙若泠的心愿,也是为了她的请托。

“三哥也说了,”孙若泠瞧了萧晗一眼,小声道:“既然娶不到自己心怡的女子,那么娶谁都是一样的。”

当然她不能说是萧晗不对,只是俩人的姻缘都不是对方罢了,长宁侯世子身份尊贵,她也不可能让萧晗弃了世子选择孙若齐。

这样一相比较下来,她觉得自己幸运多了。

虽然她也不是太喜欢李思琪,但若这人成了她的三嫂,她还是会与她好生相处的。

萧晗默默地点了点头,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她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希望孙若齐今后能够过得幸福。

十月初六是萧时的生辰,孙若泠第一次大方地坐在了萧家的席桌上为他庆生,众人还很是纳闷,却见萧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与孙老夫人也算是多年的老友,如今看着你们这般我也很欣慰。”又转向孙若泠,“前些个日子你祖母也来过,与我说了这事,我心里也高兴呢,得空了你就常来家里坐坐,不拘什么时候。”目光又在隔桌的萧时那里扫过,什么意味不言而喻。

萧老太太一番话说得孙若泠心花怒放,连连点头应是,暗道这过了明路的就是不一样,她今后与萧时见面再也不用这般偷偷摸摸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孙若泠是相中了萧时,两家人从前情谊本就不差一来二去结成了亲家也是正理,只要孙家不为前事纠结着,他们家是很愿意结这门亲事的。

席罢后萧老太太又对徐氏说起萧志杰父子俩回京述职的事情,“昕哥儿离得远些,指不定这次要先走,我估摸着十二月初就该到了,你要先将他们夫妻俩的院子收拾打理出来,该添置的什么的都记好了,不要落下。”

萧昕是徐氏的长子,年纪轻轻便考中了进士也算是少年有为,只是为官时被派了个县令,去的又是南边的小县城,路途遥远不说这一去就是三年,也亏得他媳妇上官氏在身旁照顾着,家里人才能少操份心。

“媳妇省得,该有的都在,回头我再着人清理一番,看什么短了缺了再补上就是。”

徐氏笑着应是,对自己的长子她是各种满意的,一表人才不说,从小到大都不用她操心人也是极有出息的,就是娶的这个媳妇上官氏…

想到这里徐氏不禁轻轻一叹。

说到这里又是个老生长谈的话了,如今上官氏也有十九了,可成亲几年都没能有孕,徐氏当初也是念在他们夫妻隔得远了没有提这事情,但如今仍然没有喜讯传出,她就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这不萧老太太也低声问了起来,“怎的昕哥儿媳妇还是没有好消息?”话语中自然也流露出了一丝期盼,若是长孙都有了孩儿他们家也算是四世同堂,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还没呢,”徐氏摇了摇头,亦是满脸愁容,“老太太操心这曾孙,我也想抱嫡孙不是,可这孩子是缘分,只怕是还未到时候。”

作为婆婆徐氏自问还是尽了责的,老太太问起她也尽量为上官氏打着圆场,不管怎么样也是对得起这个媳妇了,不过谁叫上官氏肚子不争气呢。

萧老太太默了默,眸色这才深了起来,半晌才道:“我记

来,半晌才道:“我记得前儿个你说过娘家来了个投亲的远房侄女,把人接过来我瞧瞧,若是齐整的话…”老太太半眯着眼看向徐氏,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徐氏微微一僵便也软和了下来,点头道:“老太太的顾虑媳妇也明白,过几日就将人接来让老太太掌掌眼,若是规矩模样都不差,留下来也是使得的。”

“如此甚好。”

萧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刘氏仍然是端坐着不发一语,眼观鼻鼻观心,就像压根也没听到徐氏与萧老太太的低语一般。

话说刘氏回到萧家也有一段时日了倒是安分守己并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除了与梅香争宠之外,另就是为了萧昐的亲事忙碌着,她是压根顾忌不到萧晗与萧时兄妹俩。

萧晗陪坐在孙若泠身边,也没听清萧老太大与徐氏在嘀咕着什么,倒是萧晴几个对着孙若泠挤眉弄眼地打趣着,倒是让这个平日里活泼跳脱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

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又说起了孙若齐与李思琪的亲事,萧晴才对孙若泠笑道:“没想着我那小姑子今后要嫁给你三哥了,绕来绕去都带着亲,看来咱们两家人是注定要交好的。”说罢抿着唇笑。

萧晴的婚期是定在来年三月,这又与萧晗前世所知道的有些不一样,要知道萧晴上一世出嫁可是在十六岁后,这次生生提前了几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家催得紧,还是萧晴想要早点嫁进去立稳脚跟。

“那可不是,”孙若泠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听了萧晴的话连连点头,“我就说咱们有缘不是,端午那次见着就觉得几位姐姐亲呢,与我亲姐姐都没两样!”

“这丫头嘴巴可真甜!”萧晴乐得呵呵直笑,又打趣萧晗,“三妹,你今后可有个好嫂子了,咱们都羡慕得紧呢!”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萧晗只得在一旁陪乐,孙若泠的小孩性子她是知道的,只要有人陪她疯怎么玩都行,这一日足足闹到下晌孙若泠又在萧家用了晚膳后,萧老太太才着萧时亲自送了她回府。

又过了几日,萧府住进了一位徐氏的娘家侄女徐柔,这徐柔已经有十七岁了,人长得温柔秀美,人前人后都是恭敬得很,特别能讨萧老太太欢心。

可不知道怎么的,萧晴却是瞧她不上,逮住萧晗就说个不停,“瞧她那副模样,就跟她自己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女一般,咱们几个都得靠后了。”又往隔扇那厢瞧了一眼,闷闷地瘪嘴道:“老太太怎么就喜欢她了呢?这样的姑娘京城一抓就是一大把,是个破落户还偏生要装成大家闺秀的模样,我可知道这段日子老太太往她屋里赏了不少好东西呢!”话语里是满满的酸味。

徐柔刚来萧家那阵,萧晴就将她的身世打听清楚了,他们家原是住在乡下的,家里发了大水遭了难,她爹就死在这场水灾里,徐柔这才跟着她娘带着她弟弟一道来京城投亲,其实与徐家说来早是出了五服的远亲,也是徐家好心才收留了下来。

其实萧晴就是看不惯徐氏把徐柔给接来萧家住,虽然说家里不缺这口饭吃,可为什么要平白让个外人来住着,还让徐柔同她们一道跟着魏嬷嬷学规矩,她看着膈应死了。

“既然是借住,总有要嫁人的一天,何况她年纪也不小了…”

萧晗说完这话自己也怔住了,与萧晴对视一眼后眸中都是掩不住的惊讶。

萧老太太与徐氏都对这个徐柔另眼相待,若是没有什么打算也是不可能的,而徐柔又是待嫁的年龄长得也不差,就是出身不行,但这样的女子给人作妾也是行的,到底身家还算清白。

“难不成是给大哥预备的?”

萧晴喃喃地说道,又抓紧了萧晗的手,急声问道:“三妹你说是不是?”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萧晗摊了摊手满脸的为难,家里住进一个或许要当妾的姑娘,她们这些正经小姐自然是觉得不自在的,但也不能因此瞧不起徐柔,毕竟人各有志,况且家世出身也决定了一切,到底是做妻做妾,也轮不到她们自己做主。

“一定是的。”

得不到萧晗的肯定回复却不妨碍萧晴自己揣摸,“大嫂嫁给大哥都几年了却一直未怀有身孕,想来我娘是着急了,这才找了徐柔来。”说罢又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大哥要带着大嫂回京述职,等大嫂看着徐柔在这立着心里还知道怎么难受呢!”

触景伤情,萧晴也许是想着今后自己的命运,若是她嫁人后也生不出孩子,婆婆是不是也会这般为她相公操持妾室,想着就堵心啊!

幸好在成亲前她对李沁的为人已经有了几分了解,李家是不缺孩子的,她只要生下自己的儿子在婆家站稳了脚跟,便由得他们折腾去吧!

“万一没这事呢,咱们也不要乱猜,等着大哥与大嫂回来再说吧!”

这事萧晗真的不好多做评断,毕竟是大房的家务事,就算徐氏真有这个心思也不是他们小辈可以置喙的,再说徐柔或许早已经知道了自己住在萧家的用意,她自己也没有排斥不是,想来是你情我愿的事,别人就更不好多说什么。

“也只能这般了。”

萧晴咬了咬唇没再多说什么,却是兀自垂下了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

十一月萧昐及笄,她虽然是二房的嫡女,可萧老

女,可萧老太太却不准备给她大办,也就请了几桌亲戚朋友,办得冷冷清清的,甚至这排场和席面还比不上萧晗十四岁生辰时的场景。

萧昐委屈得直落泪,回屋后便哭倒在了床榻上。

刘氏却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并未上前相劝,她是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不受些打击和挫折便永远长不大,今日的教训也能让她记住这份耻辱,将来才好加倍地奉还。

哭了半晌后萧昐也缓缓收了声,只坐起身来看来刘氏,咬唇道:“女儿都哭成这样了,娘也不心疼?!”

“我怎么不心疼你?”

刘氏扯了扯唇角,唇角浮起一抹苦笑,“只是我心疼你又有何用,如今萧家哪个人还站在咱们母女这边,就连你爹都着紧着梅香肚里的孩子,这般大的年纪了还想抱儿子,我看他也是老不羞!”说到这里不屑地呸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梅香能怀孕是好,可还要看有没有这个福分平安将孩子给生下来。

也是梅香好运才验出有了身孕,日子还浅便躺在床上养胎,萧老太太还特意让她免了梅香的晨昏定省,她恨得咬牙又有什么办法,连萧志谦都一心扑在梅香身上,她们母女的处境更见凄怜。

好好的及笄宴都没有人重视,她的女儿当真是可怜。

“我不管梅姨娘生不生孩子,横竖等着她孩子落地,我早就嫁人了。”萧昐抹干了眼泪又坐到了刘氏身旁期盼地问道:“娘,今儿个我瞧见您与外祖母私下里谈话了,我与大公子的事情到底成不成?”

“你外祖母说成了,云阳伯府已经点头了!”

说到这事到底让刘氏舒了心,她努力了那么些时日,静静蛰伏,总算是让她给等到了,想来衡量了许久,云阳伯府还是觉得他们家萧昐才是良配。

“真的吗?”

萧昐惊喜得眼睛都在发亮,却还有些不信地看向刘氏,直到刘氏又点了点头,她才欣喜若狂,“我总算是等到了!”

“不过这事你外祖父也是使了力气的,回头到刘家你要好好给他磕个头!”

刘氏轻抚着萧昐的乌发感慨了一声,若不是她父亲如今官职还算显赫得用,只怕云阳伯府也不会轻易点头,父亲真是将一张老脸都给舍了出去,她心里也着实惭愧。

可没办法啊,萧家的人根本不帮忙,她能求的也只有自己娘家。

“是外祖父帮忙促成的吗?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