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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他的腿好利索了,不然也不能这般便利。

到了萧晗的床榻边上,叶衡动作利落地脱了外袍钻了进去,被子里暖暖的,他不由挤了过去紧紧地挨着萧晗,大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嘴也不老实地开始乱动了起来。

睡梦里的萧晗不觉皱了皱眉,她怎么觉得梦里好像总有虫子在咬她似的,脖子后面热热的痒酥酥的,她伸手去抓却摸到了一张温热的脸。

萧晗一下便惊醒了过来,身后的人却紧紧地贴了过来,呵着热气道:“是我。”

“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萧晗又好气又好笑,曲起手肘便往叶衡身上撞去意欲拉开俩人的距离,这人太无耻了,不声不响地便摸进了她的被子里,若是被别人瞧见了还得了。

俩人虽然已经定了亲事,可这婚前越了线可是要被人诟病的,她急得都想要哭了。

“别动!我什么都不做,就想抱抱你,行吗?”

见着萧晗扭动着手脚要做出更大的动作,叶衡赶忙腿脚并用地从身后将她给压住了,委屈道:“我在你窗下站了好久,眼下手脚都是冰凉的,媳妇儿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在被子里暖暖吧!”

“你活该!”

萧晗听得心中一软,手脚动作渐歇却还是忍不住唾了叶衡一口,“深更半夜的谁让你跑我屋里来的,都睡得正好呢,你偏生要将人给吵醒,哪只手冷了,伸过来我给你暖暖!”说是这样说着,可萧晗还是舍不得叶衡受冻的。

叶衡心下一喜,笑眯眯地将手从萧晗的腰上伸了过去,趁机在她腰上蹭了两下,又惹来萧晗的一记飞肘。

“腿好利索了,眼下又敢爬墙了?”

萧晗将叶衡的大手捂在掌心里,确实是有些冷了,她不由来回地搓动起来。

“前些日子就能下地了,只是先慢慢地走走,我又怕有些不灵活所以在家里练了几日,这才敢来萧家找你。”叶衡说罢又凑近了一些,嗅着鼻间的香气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好想你,媳妇儿!”当真只是轻轻拥着萧晗,再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萧晗这才微微放心,红着脸咬唇道:“我也想你,只是年下事情太多,我大伯与大哥他们也回了京,我走不开就没能去府里看你。”又问叶衡,“蓁姐儿带回去的东西你吃了吗?”

“吃了,我媳妇儿的手艺,我自然要给面子,他们都不敢和我抢!”

叶衡得意地扬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萧晗就算没转过身去看也能想像出他眼下的样子,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平日里看着是这般沉稳冷傲的人,私下里却也有如此率性孩子气的一面,萧晗不由暗暗发笑。

“今年家里便热闹了许多,梅姨娘还怀着身子,我大哥屋里也添了个姨娘…”

萧晗絮絮叨叨地说着近来萧家发生的琐事,叶衡也不嫌烦只静静地听着,间或插进一两句话来,俩人就这样静静相拥,悄声说话,有种时光静好的感觉。

等着萧晗话语歇罢,叶衡才拥紧了她道:“今日来也是向你告别的,我怕是又要出京办差了,归期未定。”其实这才是他舍不得萧晗的原因,想着或许要几个月都见不着自己的小媳妇,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过叶衡也知道他必须要走,上次的案子又有了新进展,若是这次没差的话便能将那帮人一同给拉下马来,他可是记仇的人,那帮人差点害得他与萧晗丢了性命,这个仇不报他寝食难安。

“又要出京?”

萧晗本能地一颤,不由攥紧了叶衡的手,想着上次的事情她便有些不安,那些恶梦甚至常常纠结在脑海中,幸运只有一次,难不成还能连连眷顾他们不成?

要知道秋芬眼下还下落不明。

“就不能不去吗?”

萧晗面色急切地转过了身看向叶衡,夜色中他一双眼睛尤其明亮,正带着专注和温柔看向她。

“不能。”

叶衡笑着摇头,又伸手抚过萧晗娇嫩的脸蛋,“这次的事情我一定要去了结,这是我的职责。”当然,报仇也是促使他必须要去的原因。

他不是坐享安逸的勋贵阔少,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把握住前程的方向,若是向那些人妥协了退缩了,那他还是他吗?

“可是我担心你。”

萧晗摇了摇头,仍然是放不下心来,若是再遇到从前的那场灾祸,她无法想像。

“我会保重自己的,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轻易涉险的。”

叶衡轻声保证着,又见萧晗不信便说了一大箩筐安慰她的话,渐渐地小丫头困意袭来,这才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睡吧,我等着你睡着了再离开。”

叶衡松了口气,又凑近了萧晗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了珍视的一吻,他爱她怜她宠她疼她,将她视作手心里的宝贝,只要她安全地呆在京城里,只要她没有一点危险,他便能放开手脚行事,再也不会如上次那般束手束脚。

希望他回来之日便是迎娶他的小妻子之时,这一天他已经期盼了好久。

盯着萧晗熟睡的容颜,叶衡仍然舍不得离开,这小丫头却是毫无所觉一般还往他怀里拱了拱,似乎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腿又巴巴地缠了上来,偏生人还睡得很是香甜。

叶衡不由一脸苦笑,说了今日不碰她便也信守了承诺,可身下一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当真是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一直待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叶衡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萧晗的寝卧。

第【98】章 美景

第二日萧晗清醒之后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昨夜好似做了一场梦,叶衡到底是来过还是没来过?

她掀了被子一看,床榻边还有个人型的凹印,萧晗这才相信他真的来过。

咬了咬唇坐起身来,枕月听到了动静赶忙进来侍候她更衣,可萧晗仍旧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叶衡要出京办差,又是以身犯险,上一次的恶梦都还没有从她的脑海里彻底地除去,眼下她是怎么也不安心的。

可叶衡决定了的事情她又无法更改,萧晗只能干着急。

见萧晗面色有些不好,枕月也揉着脖子道:“昨儿个一落枕便睡得很沉,奴婢觉得连身都没翻过,今儿一早起来半边手臂都给压麻了,奴婢还按了好一会儿呢。”又问萧晗,“小姐是不是也没睡好?”

“我睡得还好。”

萧晗看了枕月一眼,心中不禁生出些歉意,想来是昨夜叶衡进屋后使了办法让枕月不会醒过来,可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睡得倒还行,估摸着一整晚都窝在他怀里所以暖暖的,直到天明。

“睡得好小姐还不乐意啊,是不是想着今日起来又是一堆的事情?”

枕月为萧晗穿戴好衣裳后又扶着她站了起来,主仆便一同往净房而去,那里冬日都烧了有温水备着,洗漱都很是方便。

萧晗用过早膳后依然先去了萧老太太跟前请安,又与姐妹几个汇合在了一处,今儿个早上还要到魏嬷嬷的“云水轩”学规矩,这也是年前的最后一次,之后便是大年十五之后再续上,中间有那么一段清闲日子。

可因着心中有事,萧晗这课上得也有些不专心,因着年节就在眼下了,姐妹几个也各有各的忙碌,魏嬷嬷倒也看出来了,今日的课程倒不多,讲完后便也提前让她们散了。

“三姐今儿个是怎么了,总觉得魂不守舍似的?”

萧雨挽着萧晴的站在一处,瞧着萧晗还愣在位子上不由有些诧异。

“怕是为年宴操劳的吧。”

萧晴想了想才道:“娘将厨房交给了三妹打理,虽说她也有帮手,可年节当下厨房自然是最忙的地方,等咱们料理了手头上的事务便一同去帮帮她。”

“好。”

萧雨自然乐得答应,一旁的萧昐听后却是嘲讽一笑,“大姐与四妹倒是有心,可别到时候帮了人,别人还不领情呢!”

“二妹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三妹又不是你!”

萧晴笑着刺了她一句,倒是让萧昐白了脸,只忿忿地瞪了俩人一眼,一言不发地带着丫环先行离去。

萧晗也没听清她们几个在争执什么,心中只想着叶衡的事情,便起了身与她们告辞,带着兰衣先行离去。

“这丫头倒真像是有心事呢。”

看着萧晗匆匆远去的背影,萧晴也露出了一脸深思。

萧晗却无暇顾及他人的想法,回到自己屋里便让兰衣找了各色丝线出来,又从景泰蓝的盒子里取出了十八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

兰衣找来了彩色丝线,可看着萧晗这阵仗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由问道:“小姐要做什么吩咐奴婢就是,哪里能用您亲自动手。”

“我想做一条长命缕!”

萧晗摇了摇头,手下动作不停,又指派兰衣,“将丝线给我分五色出来。”

“可眼下并不是端午啊,小姐做得怕是早了些。”

兰衣心中虽然揣着疑惑,可手下动作依然没有迟疑,自然是萧晗怎么吩咐她怎么做。

“我知道,我自有用处。”

萧晗点了点头,端午送长命缕的习俗她当然知道,可上一次的端午他们俩人的关系未定,她自然不好送东西给叶衡,可眼下却是有更特殊的意义,她要保他平安,虽然这只是一个希望和寄托,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强,至少让她的心能安定一些。

而琉璃晶莹剔透,在佛家里有消灾避难的意思,十八颗琉璃珠串成的长命缕寄于了她的期待和盼望,只望叶衡这次事事顺遂,平安归来。

也幸好今日魏嬷嬷那里没耽搁多少时间,萧晗趁着上午还有些时间赶忙编织着长命缕,连午膳也只是匆匆用了两口才终于将长命缕给编好,又找来锦盒装好,这才命人送到长宁侯府去交给叶衡。

兰衣在一旁收拾彩色丝线,将同色的在指间绕了圈子打成了结,又一一放进了针线筐里。

春莹便侍候着萧晗净手,又瞧着她微微有些红肿的手指,不由轻声道:“小姐编的手指都红了,一会儿泡了温水后要再抹点脂膏才行。”

萧晗点了点头,由着春莹给她擦干了手又为她抹上了脂膏细细按摩了一阵。

再看这双手依然葱白如玉,倒是少了些适才的酸痛与不适。

其实她倒不觉得累,比起日后叶衡流血流汗,她宁愿自己多吃点苦,希望佛祖也能听见她的祈愿。

萧晴原本是被徐氏分配着管理回事处,各府往来人情都要从她这过帐目,这也是徐氏对她的特别历练,将来真成了人家的媳妇,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常常经手的,可不能临时乱了阵脚。

不过年下倒是人情往来最频繁的时候,各府的年礼源源不断,直到今日萧晴才彻底地将手中帐目给理顺了,一看长宁侯府送来的年礼不由咋舌,暗道长宁侯府果真是财大气粗的人家,拿了李府与云阳伯

家,拿了李府与云阳伯府的单子一对照,根本是不能比的。

这也从侧面表现出了姐妹几个的未来婆家对她们的看重,萧晗自然又拔得头筹,让她瞧着也是羡慕不已。

“回头拿了单子给三妹看看,也让她乐呵乐呵。”

萧晴打定了主意,忙完了手里的活计便往“辰光小筑”而去,恰巧萧晗还在便迎了她进门。

“今儿瞧着你好像有心事一般,如今可好了?”

萧晴坐定后将萧晗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眉目舒展,全然不似今日上午那神思不属的模样,她也不由也有些奇怪,又拿了手中的帐本搁在了桌上,“原本是来让你高兴的,可眼下怕是不用了。”

“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萧晗淡笑着摇头,又拿了帐本翻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道:“这不是回事处的往来帐目,各府送来的年礼可真不少。”

“那可不是。”萧晴也凑过了头来,顺手又翻了几页指给萧晗看,“瞧瞧长宁侯府送来的年礼,景泰蓝的插屏、琉璃杯盏一套,玉观音、珊瑚串、各色的锦缎布匹,连珍珠玛瑙也各装了一盒子,还有那些年货山货,足够咱们吃到明年过年了。”又对萧晗挤了挤眼,打趣道:“三妹真是好福气,也是婆家重视才能有这份脸面不是?哪像李家送的东西,真是抠门得紧!”说到最后还不忘记埋汰李家人两句。

萧晗见萧晴不是真的纠结在这件事情下便也放下心来,笑道:“各家的情景不同,送的礼物自然也不相同,侯府上面可有皇后这门亲,想来宫中赏赐的也多,送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挑捻了。”

“你的意思便是他们都指着好的送来是吧?”

萧晴仍旧是笑意盈盈,又用手肘碰了碰萧晗,“说是送到咱们萧家来,不也看的是你的面子,好在我拟了回礼单子后又让娘回目了一番,娘又加了一些好东西才不算失礼,这往来人情也真是一门学问,瞧着累人的很!”说罢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知道主母不好当了吧?”

萧晗抿着唇笑,趁势起身绕到了萧晴身后,伸手为她按了按肩膀,“这些日子辛苦大姐了,等着明年开春后咱们去大兴的庄上休闲几日可好?”

对于萧晗的提议萧晴自然是连连点头,“行啊,不过要赶在我出嫁前,不然嫁人后我怕是不会那么得闲了。”

嫁人后便有婆家管束着,若是做婆婆的厚道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却也比不得做姑娘时在娘家的种种优待,还能对着自己的亲人撒娇,嫁过去之后全看丈夫疼不疼你,若是有个一儿半女的还好,若是没有这一生也算凄苦。

这些境遇其实萧晴已经想得很通透,也在脑海中预演了一遍,可是想像到底比不得现实,那种心境都是两个样。

“行,”萧晗应承下来,“到时候咱们姐妹几个到庄子上住几日,好好地清闲清闲。”

姐妹俩人又聊了一阵,萧晗要去厨房里看看,萧晴便陪着她一同过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上手的。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京城街道上的各商家几乎已经闭户,家家户户都围坐在火炉旁边嗑着瓜子闲聊天,等着年饭上了桌便从晌午一直吃到大半夜,笑声、欢闹声汇聚到一处,好不热闹。

夜色渐深,屋檐下的灯笼左右飘摇,不远处还有冲天的烟花火炮,萧晗从屋里出来透气,不由倚在廊柱下看着满天的花火。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叶衡,可俩人没成亲自然要与各自的家人相聚在一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上自己亲手编织的长命缕。

身后有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靠近,等着萧晗察觉出来骤然转身,这才瞧见了婷婷立在不远处的徐柔。

她穿了一身桃粉色的袄裙,身段高挑而又丰盈,领口的风毛出得很长,簇拥着她白皙干净的脸庞,一双明眸里却闪着复杂难辨的光芒。

“徐姨娘。”

萧晗敛了面容,对着徐柔轻轻颔首,她们俩人并无过多的交集,就是在萧老太太跟前时她也不会与徐柔同时凑上去。

徐柔要争宠便由得她,因为萧晗知道也只有萧老太太与徐氏能够帮助她取得如今的地位,甚至加以巩固。

“我知道你们都瞧不上我,”徐柔轻轻一笑,扭着腰走了过来,她的腰很纤细,即使穿着袄裙也在腰的部位给收紧了些,身姿便比常人看着更加挺拔高挑,“可是我也没办法不是,生不了富贵命,只能靠着自己努力。”说罢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竟然停在了萧晗身边与她一同看着天空绽放的烟花。

“徐姨娘如今已经大不相同了。”

萧晗只是浅浅地笑着,她对徐柔表现不出同情来,人各有志,或许也像徐柔所说都是命吧。

“我还算是好。”

徐柔清浅一笑,又拿了绢帕掩住唇角,手指上艳红色的丹蔻在夜里如血般绽放,看着有些渗人,连她的声音飘进耳朵里都带了一丝飘渺的感觉,“大太太应承我,只要做了大爷的姨娘,我娘下半辈子便能靠着徐家,弟弟也能有个差使做着,只要舍了我一个,他们俩人都能有个前程,我为什么不这样做?”

萧晗微微皱眉,她并不想听到这些话,再说她与徐柔也不是很熟,不过点头之交罢了。

徐柔却丝毫未察觉出萧晗的异样,又像是在与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说

像是在自说自话,“其实若有办法谁又想委屈自己做姨娘?可我出身不好家世不行,能够给表哥做姨娘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好在他对我也不错。”说罢唇角微微勾起,像是真的感到舒心和喜悦。

“时辰不早了,我去厨房里再让他们做些宵夜来。”

萧晗微微退后了一步,又给不远处守着的兰衣使了个眼色,“徐姨娘请自便。”说罢便转身要走,今日的这些话就像是徐柔在诉苦一般,可她却全然找错了对象。

“三妹妹福气可真好,未来的长宁侯府世子妃,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徐柔幽幽地说出了那么一句,萧晗脚步顿了顿,却也再没有停留地往前走去,兰衣则从一旁绕过徐柔跟了上去。

今晚倒真是莫名其妙,徐柔怎么会找上了她?

萧晗百思不得其解,怕也是凑巧成为了她诉苦的对象吧。

对于徐柔的话她并没有深想,横竖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想来今后的交集也有限,徐柔自有她的苦处,可给萧昕做了妾室她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她娘与弟弟今后有了保障,她也能锦衣玉食地生活一辈子,今后再生下一儿半女日子便更好过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一旦踏上便再无更改,所以这一世她会走得更加慎重。

等着到厨房安排了一通后萧晗便回了自己的屋里歇息,离着守岁还有一会儿光景,只怕各自都在热闹呢。

屋里黑灯瞎火的,兰衣刚点上灯笼萧晗便觉得眼前人前一晃,再一看竟然真是叶衡。

“你怎么来了?”

萧晗眸中带着惊喜地看向叶衡,她还以为他正在长宁侯府呢,毕竟是过节谁家人不聚在一处啊,又转向身后的兰衣,“你先退下,守在门外。”

“是,小姐。”

兰衣忙对着萧晗点头,又向叶衡行了一礼,这才匆忙地退了出去,虽然对叶衡的出现很是震惊,可也到底知道这位主子爷是谁,再说她本就是安静的性子,即使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此刻却也绝口不提,忠心地守在了屋门外。

“原本是要在府里过节的,可昨儿个宫中又传了话让咱们一家子进宫赴宴,这不用到一半我就跑了出来,就想来看看你。”

叶衡牵了萧晗的手,将她看了又看,又有些心疼道:“近来太忙了吧,我瞧着人都瘦了。”说罢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

“也不是太忙,咱们姐妹几个都有事做,只是我分到厨房里事情稍多了些。”

萧晗笑着摇头,脸在叶衡的掌心摩挲了一阵,他的手掌上有些薄茧,摩挲起来痒酥酥的感觉。

“走,我带你看烟花去!”

叶衡拉了萧晗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往年我得闲了都在皇宫里的松露台看烟花,那里是京城最高的地方,看得最远,景色也是最美的。”

“你要带我进宫?”

萧晗脚步顿时打住,又有些纠结地摇头道:“眼下我怎么能离开,若是家里人找来怎么办?”

“不碍事的,交待你的丫环一声就好,再不济还有枕月与梳云给你掩着呢,出不了事。”

叶衡说着便打开了门,瞧见了恭敬垂首的兰衣,直接吩咐道:“我带着你们家小姐出去一趟,若是有人来找你可知道怎么说?”

“奴婢就说小姐有些不适,歇息一阵再过去。”

兰衣打了个激灵,头垂得更低了。

萧晗苦笑不得,她的丫环这样就被叶衡给安排了,又听他继续对兰衣说道:“若是自己应付不来,可以去找枕月与梳云,我与你家小姐的事情她们俩都知道。”

“是。”

兰衣连连点头应是,萧晗这才无奈地随着叶衡往外走去。

“闭上眼睛,依在我怀里。”

叶衡张开手臂,黑色的大氅如泼墨一般掩在夜色中,那么宽大,内里甚至还镶了一层灰鼠毛,看起来便很暖和。

萧晗微微犹豫了一下便轻轻依了过去,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她不可能再转回头,再说皇宫里最高的松露台,她也想见识见识那里的景色。

“手环着腰,不然摔着了怎么办?”

叶衡自顾自地将萧晗的手缠在自己的腰上,又确认她抱紧了这才腾空而起,在屋檐上腾跃挪转,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叶衡的怀抱很温暖,萧晗安心地贴近,任大氅外风声呼啸,在他的怀中似乎自成了一个小天地,暖和中还带着他特有的竹叶清香,很是宜人。

闻着闻着,萧晗便不由打了个呵欠,实在是白日里太过忙碌,夜里还要守岁,她是觉得有些疲惫了,便依着叶衡睡着了。

“起来了,小懒猪!”

一点冰凉点在萧晗的脸上,她骤然惊醒了过来,看着叶衡坏笑的脸忍不住伸手捶了过去,“叫你坏,叫你拿雪冰我,坏死了!”

“好了好了,你瞧这是哪里?”

叶衡擒住了萧晗胡乱挥舞的双手,将她转过了身来,她立时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

白茫茫的一片雪景中点缀着数不清的红灯笼,一阵冷风吹来,红灯笼便左右摇摆起来,远远望去真像是一颗颗结在树上的果子。

天边骤然炸响了一声礼炮声,紧接着便是数不清的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交结出绚烂的美景,整个夜空似乎都被点亮了。

“好美啊!”

萧晗忍不住失声赞叹,这样的美景她这辈子都还是第一次瞧见。

“还好咱们赶上了,这只是宫中的礼炮开响,不一会儿想来民间的烟火也会响应起来,足足要热闹上大半夜呢!”

叶衡从身后环住了萧晗,又将她笼在自己的怀里这样才不会太过寒冷,毕竟这是松露台,迎风而立,可不是一般的冷。

“谢谢你带我来这,真的好美!”

萧晗侧过头望向叶衡,他清亮的黑眸中倒映着一片五彩的烟火,看起来熠熠生辉,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景美,人也好看,萧晗不由有些迷醉。

“这有什么,你只要喜欢以后咱们年年上这里来。”

叶衡牵了牵唇角,见萧晗直愣愣地望着自己连目光都不转了,忍不住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打趣道:“是不是瞧见你相公我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所以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