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悠长地廊道上,那一抹身影,在灯光下,拖出一道长长地、长长地影子,辐照在杨中天的身上。让他虽然年迈却一直很健壮的身体,止不住的晃了晃。握着拐杖的手,明显的颤抖着。

因为不是最爱又不是最亲,所以,在最关键的时候,注定了要被舍弃!

对秦楚,内心深处,杨中天其实有着很多很多的歉意,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去补偿她,补偿那一个善良的孩子!

仲博宇带着昏厥不醒的秦楚,火速的前往了皇廷集团旗下的医院。

医院中,即使集齐了整座医院全部的医生,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医治那虚弱的已然沉沉昏厥过去之人,都道:身体太弱、失血过多、没有办法、无能为力…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

希望,在一点点的流逝…

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

最后出来的那一名医生,缓缓地摘掉了脸上的口罩,满脸沉重的对着一直等候在手术室外的仲博宇道,“仲总裁,你可以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

仲博宇闻言,浑身一僵,半响,在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之后,才缓缓地迈开恍若千斤重的步伐,一步步踏入死寂的可以听到人呼吸的手术室内…

而,就在仲博宇走到病床上的秦楚身旁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的被人推开,一抹纤细、高挑的身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仲博宇蓦然回头望去,轻轻地唤道,“姐姐。”

仲博雅看了一眼仲博宇,再快步的走近病床上的秦楚,手,轻轻地握住秦楚冰冷的毫无温度的手,冷静的对着面前的仲博宇问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再加上她本身的身体就很差,医生说…”

仲博宇话没有说下去,但仲博雅从仲博宇的神情中已然明白了一切,双手,不由得瞬间握紧了秦楚的手。期间,没有感觉到秦楚手腕上带着任何东西,于是,不由得低头望去。

“姐,你是在找这个么?”

仲博宇见仲博雅似是在秦楚的手腕上找什么,于是,展开手掌,将手掌中的十一颗水晶,递到仲博雅的面前,道。

仲博雅一颗一颗的拿过仲博宇手中的水晶。心中微微的思忖着:那个世界,她的身体太弱,所以,她回不去,但至少还是有机会的,只要那一具身体依旧保持着呼吸。那秦楚呢?这个世界,她的身体,若是能勉强保持住一丝呼吸,留住那一线生机,那么,先送她去那个世界,她终是有机会再回来、并且活下去的。

心中这般想着,仲博雅拔下秦楚头上的一根长发,将十一颗水晶,快速的串联了起来,再给秦楚带了回去。之后,冷静的对着仲博宇道,“阿宇,趁着秦楚现在还有一丝呼吸,将她的身体,冰封住。”

仲博宇闻言,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但火光电石间,倏然便明白了仲博雅的意思,只是…只是…“姐姐,就算冰封住秦楚的身体,让她勉强保住一条命,但她也不可能醒过来,除非…除非…你想…”

仲博雅在仲博宇的目光下,轻轻地点了点头,“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的‘空中实验医院’里,拥有世间最顶级的实验药物,还有鬼医祭师,相信,要救秦楚,并不是难事。”

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的‘空中实验医院’是一所不被世人知晓的‘特殊实验医院’,那一所医院,研制出来的药物与开发的实验,并不是为了救人。而,之所以叫‘试验医院’是因为那一所医院中,所有的医学,都还只是在‘试验阶段’而已。

而鬼医祭师,则是东南亚黑道中最为神秘的一个人。传言,他能令死人复活,而能请动他出手的人,世间,只有一个,那就是…

“姐,你确定要这么做么?”那个人,仲博雅已经躲了他整整五年,仲博宇没想到,仲博雅现在为了救秦楚,竟愿意主动去找他。

仲博雅淡淡一笑,但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悠悠的道,“现在,难道还有其他办法么?”

仲博宇没有说话,因为,没有其他办法了,凭现在医院的医术,根本医治不好秦楚。

仲博雅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拿过仲博宇的手机,按着脑海中的记忆,拨通了那一个熟悉无比又却又陌生无比的电话。

东南亚的夜晚,夜风带着丝丝的凉意,无形中透着一股静寂的神秘。而与这静寂不相符的,是街道尽头一建筑独特、豪奢的令人瞪目结舌的酒肆内,那震耳欲聋的喧闹。

酒肆内。

二楼,一富丽堂皇的包厢内,一个俊美的不容人直视的男人,一手轻搂着怀中俏丽的女子,一手轻佻的在女子的身上放肆的流转,目光,则是直直的落在对面黑暗掩饰下那一个拥有着一双冷冽慑人蓝眸的男人身上,趣味的道,“你们,今晚谁若是有本事将本少的‘朋友’伺候好了,本少重重有赏。”

包厢内所有的女人,一时间,都止不住的心动,因为,开口之人平时一个小小的‘赏’就已经足够她们一辈子的开销了,那重重的‘赏’…

然,在这样巨大的诱惑下,女人们虽然心动了,却没有一个人向着那一个隐藏在暗光中的人靠近。直觉的,那一个人,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并且,他的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忽然,一道手机铃声,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那铃声,在喧闹的包厢内,恍若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样清濯。

所有人,都一瞬间的安静。

“都出去!”

出声的人,是自进入包厢后,便未曾开口的那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男人。干脆利落的三个字,有着古代帝王那种令人不得不遵从的威严。

暗光中,众人看不清出声之人的容貌,但单凭那低沉的、醇厚好听的男性磁音,便可以无限制的想象他是如何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

先前开口说话的男人,手,放开了怀中的女子,轻轻地挥了挥了。

一眨眼的时间,喧闹的包厢内,就只剩下两个男人,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和前一刻相比,简直是天然之别。而那些离开的女人,行动与速度,简直可以和训练练有素的士兵相媲美。

暗光中的男人,握紧了响动的手机。这一个号码,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打,而那个人,整整五年不曾打,手机,便也安静了整整五年。可尽管如此,他竟还是五年间都一直将手机带在了身边。

这一刻,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另一头。

仲博雅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当年,那一个人曾经说,这一个号码,是独属于她的,世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打。不管她何时何地拨通这个号码,他都会接起。

只是,不知道五年过去了,是否还能打通?

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将手机放到耳边。

电话,通了…

那一首熟悉又陌生的音乐,突的响彻在了仲博雅的耳边,让她的睫毛,不受控制的颤了颤,静静地等着对方将手机接起。

许久又或者片刻后,对方接起了,但没有说话。

仲博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手机那头的人道,“请你帮我一个忙。”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

仲博雅接着道,“这世间,只有你出面才能请动祭师,我想救一个人。”对他,仲博雅总是最先妥协的那一个,所有的潇洒、干练、果决,在他的面前,每每都显得很是没用,不堪一击。

“男人?女人?”

手机那头,终于传来了简简单单、冷冷漠漠的四个字,就如他的人一样。

“女人。”

手机那头又没有了声音…

仲博雅即使没有看到对方的神情,也清楚的知道对方显然是不信,尽管,她已经五年不曾见他,并且,五年不曾听过他的声音,“是阿宇喜欢的女子。”用这一个借口,仲博雅知道,对方会信。

果然,只听手机那头再次传来了声音,“三个月!”

作为代价,她陪他三个月!不知道算不算‘心有灵犀’,对方只说了三个字,仲博雅便知道他要说的意思。轻轻地闭了闭眼,道,“成交!”早在拨通了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现在就和阿宇带着人过去,你安排人来接我们。”

“不,让阿宇带人过来,你直接去非洲等我,那里有一笔交易。”

仲博雅看了一眼仲博宇,又看了一眼秦楚,道,“好,只是,你要保证阿宇的安全,五年前的事,我不想重演。”平静的一句话,无形中的那一股气势,彰显无疑!

手机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半响,道,“…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近乎是叹息的话语,那语气,是仲博雅从未曾听过的。

仲博雅命令自己不要去在意,当年,若不是他用‘伤害’仲博宇来威胁她,她也不会做得那么的绝,以至于,带着仲博宇来到这里后,发生后面的事,无可救药的爱上另一个世界的那一个男人。

安静的包厢内。

暗光中的男人,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嘴角带起一丝笑,薄唇,半勾起一抹弧度,舒适的伸长了腿,双脚,在脚踝处交叠。

“是阿雅?”

虽然没有听到手机那头的声音,但单单从对面之人那从不曾对其他人有过的语气中,司空轩断定,打电话来的人,一定是消失了五年的仲博雅。

夜謩没有说话,算是承认。

“阿雅一消失便是五年,她现在突然打电话来找你,一定不是因为想你,”司空轩从容自若的承受对面一瞬间射过来的厉光,不紧不慢的道,“是有事找你?”

夜謩向前倾身,五官如刀刻般俊美绝伦的面容,出现在光线中,低沉的声音里,没有明显情绪的道,“她要我出面请祭师救一个人。”

“阿宇?”第一直觉,司空轩就想到了仲博宇。这世间,能让仲博雅开口求人的人,莫过于仲博宇,她的弟弟。当年,那一对姐弟,感情深的简直是两个人一条命,而夜謩,就是因为没有觉悟到这一点,以至于‘不小心伤害’了仲博宇,所以,致使仲博雅以最决绝的方式离去,并且,一去不回。

“不是。”

“那是谁?”司空轩止不住的惊奇,趣味道,“难道是阿雅这些年看上的男人?不过,听你刚才的声音,不像啊?”

夜謩黑眸中冷光一闪,此刻说话的人,若不是司空轩,恐怕,已经再开不了口了,不过,这世间,也就只有司空轩敢这样跟他说话。

夜謩的身体,向后一躺,面容,再次隐蔽进了黑暗中,周身那逼人的气势,犹如黑夜中的帝王,带着睥睨与世的倨傲

“阿轩,我明天便前往非洲,你亲自带人去接阿宇,绝不能让他少一根头发。”

司空轩暗笑,“夜,你真的是被那个女人吃的死死的。”在对面锐利的目光下,司空轩依旧用着不变的语调道,“不然,五年来,皇廷集团就摆在那里,你何不妨直接抓了阿宇来,还怕逼不出她来么?”因为害怕五年前的事再次重演,对面的人,五年间,竟没有用最快捷、有效的方法去逼那个人现身,而是采用了最愚蠢的方式监视,司空轩不可思议的看着夜謩,断言道,“夜,你爱上她了!”

“那又如何?”

夜謩并没有否认,“五年前,她是我的女人,五年后,也只会是我的女人。”

司空轩笑,端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道,“夜,希望这一趟非洲之行,能够让你抱得美人归。”

夜謩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迈着沉稳的脚步,寂静无声的踏在奢华的地毯铺就的地面上。背影,在灯光的照射下,犹如森林中漫步的野兽,每一个步伐,都是优雅的,但却带着无尽的蓄力。而那一件纯黑色的大风衣,更是增添了他一丝摄人的气势。

司空轩看着提前离去的夜謩,好看的薄唇,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接着之前的那一句话道,“顺便解决解决你这五年来的欲火。”

离去的人,脚步没有停顿,似是没有听到身后之人的话。

司空轩在夜謩离开后不久,也起身离去,他倒很是好奇,能令仲博雅开口求夜謩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手术室中。

仲博雅放下了手中的手机,指尖轻轻地抚了抚秦楚苍白的脸,再对着仲博宇道,“阿宇,你带着秦楚过去。”

仲博宇看着仲博雅,再一次深深地意识到了那个世界的那一个人对仲博雅的重要性,让她为了回去,竟可以再次找上夜謩,那一个狂妄、不可一世、在东南亚的黑道势力中稳坐第一把交椅的男人。

其实,夜謩是喜欢姐姐的吧!仲博宇经常这样想,虽然,他当初伤仲博雅至深,但却也给了她最无上的宠爱。并且,若是不喜欢,依仲博雅当年对他所做的一切,这么多年来,他不可能不出现的…

“姐姐,其实,当年夜謩…”

“阿宇,已经过去了五年,当年的事,莫要再说。这世间,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你一分一毫,任何…包括那一个人。”

“姐姐…”

仲博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道,“姐姐,我带着阿楚过去,不过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跟在那一个人身边,每一天都会面临生命的威胁。

“放心吧。”仲博雅笑了笑,她什么没有经历过,“倒是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秦楚,别让姐姐担心。”

“会的。”

仲博宇点了点头。

“另外,你带着秦楚的走的时候,留一份‘死亡证明’吧。”仲博雅微微思量了一下后,对着仲博宇道。

“为何?”

“派出去的人,并没有查到杨中天的底细,这反倒让人越发难以预测他的势力。而反观杨辰奕如今这般不顾性命的救秦楚,若是他醒了之后,一定要找秦楚,依杨中天对杨辰奕的爱,很有可能…我不想徒生枝节。”

仲博宇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思忖这杨中天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还不知道杨中天的底细,但仲博雅已经可以断言,他一定和那边的势力有关,而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即使再怎么改变,也还是会残留那一丝狠绝的。

其实,仲博雅完全可以理解杨中天的所为,因为,哪一天若是她的弟弟仲博宇出了事,她也会像他一样的不惜一切!

——秦楚,别恨,也别绝望,你不过只是没有找到一个把你放在‘最’字上面的人而已。安心的呆在那个世界吧,该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回来!

三天后。

医院中的杨辰奕,醒了,但醒过来的,似乎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罢了。

安静的房间中,杨辰奕似乎总能听到珠子落地的脆响,而伴随着那脆响的,便是永无止境的回忆。

每一次的回忆,都让杨辰奕痛不欲生。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那记忆就是困扰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

活着,远比死去更痛苦!

那一日,仲博宇带着秦楚走了,但却留下了一份‘死亡证明’,当杨辰奕知道秦楚‘已死’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很多很多天以后。

杨家,房间内。

杨辰奕看着房间内的每一样东西,心,像是撕裂般的疼痛,一滴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许久,慢慢的拿过一只旅行包,将屋内一切与孩子有关的东西,都一件不漏的装了进去,然后,打开门,向着楼下的大厅走去。

杨中天看着手中拿着旅行包的杨辰奕,不安的问道,“辰奕,你这是要去哪里?”

“西藏。”她走了,就连骨灰也不愿安葬在这里,让仲博宇送回了西藏,就留下那一张薄薄的‘死亡证明’…

“辰奕…”

杨辰奕越过杨中天,向着外面走去,擦身而过间,叹息的道,“爷爷,我当时毫不犹豫的救秦楚,就是将她的命看得比我还重,就是想要一份解脱,但没想到…”

“辰奕,你是自责么?但这是阿楚‘心甘情愿,的。”

“不,爷爷,你别骗我了,她恨我,不可能会救我的,我知道,一定是你拿了什么逼她。”

“辰奕…”。

“爷爷,你救回了我,可我活着,却远比死更痛苦。”

“辰奕…”

“爷爷,秦楚她不要在杨家的任何东西,但这些孩子的东西,我想,她一定会要的,如今,既然她…那我便将这些东西,亲自送去西藏给她吧,让这些东西,可以陪着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杨辰奕摇了摇头,目光缓缓的环视了一圈,然后,带着手中孩子的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杨中天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心中,亦是空荡荡一片。两个孩子,在那一刻,只能选择一个,而他,只不过是相比较而言,选择了自己更爱的那一个而已。难道,这样错了么?若是当初他选择的人是秦楚,就意味着,他要失去杨辰奕,失去他唯一的孙子…

不,他不能失去杨辰奕…

深深地闭了闭眼,如今的一切,造成这一切的人…

杨中天倏然睁开了眼睛,是贾馨瑜,是那一个女人造成了如今的一切,若是没有她,他们这个家,还会是完整的。

慢慢的向着沙发走去,杨中天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我不要贾馨瑜死,我要她一辈子在牢内度过。”

杨家别墅,宏伟的像一座城堡。

以前,这一座城堡虽然不是特别的温馨美满,却依旧会时不时的充满欢声笑语,但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毫无生气的空盒…

杨中天独自一个人,守着这一座城堡!

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沉睡!

在金光明媚的旭日下重生!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开始改变!

仿佛睡了很久很久,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秦楚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一刹那透过吹扬起的车帘,直射进秦楚的瞳孔!

说软弱也好,说愚蠢也罢,说没用也行,那个世界的一切,就都随那一具沉睡的身躯而沉睡吧。这一刻,再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的秦楚,已经是一个全新的秦楚。

当初,因为可以在两个世界来回的穿梭,所以,心总是无法安定的,但现在,她很有可能会永远留在这里,那么,心态,便再不可以和以往一样了!

“你醒了?”

一道清若泉水的声音,在秦楚醒过来、失神的望着车窗外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而伴随着那一道声音的,是一声几不可查的翻书声。

秦楚侧头,向着右侧那一个披散着长发、一袭坠地白衣的绝美男子望去,若不是他出声,她倒当真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出马车内还有除她之外的另一个人存在。

庄君泽闲闲无事的翻动着手中的书,也不看秦楚,刚才的那一句话,忧若不是他说出来的一样。

秦楚望着庄君泽,心中对那个世界所有的感情,都一瞬间掩去,冷静的问道,“我昏迷了几天?怎么会在这里?”

“一天,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如你自己回想一下。”庄君泽始终没有从书中抬起头来,似是看得很似专注。

那个世界一夜,这个世界便是十天,但没想到,那个世界整日整夜的陷在阴雨天中,过了多日,这个世界,才不过过了短短的一日而已。

秦楚的记忆,在庄君泽的话下,不由得回到了那一日。她记得,自己被微微的声响吵醒,睁开眼,看到的,并不是祁千昕,而是秋容若。之后,不受控制的睡了过去。然后,再睁开眼,已经是在马车内,见到的,就是面前这个人了。当时,面前的人一定对她做了什么,所以,才会令她再次不受控制的沉睡过去。

“我们要去哪里?”

秦楚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面望了望,对着庄君泽问道。

“北堂国国都。”

庄君泽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如泉水,平静无波。

秦楚心中,暗暗地思量起自己此刻的处境,她知道,自己被庄君泽带走了,封洛华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救自己。只是,自己不能再一味的期望别人来救,要不然,到时候,庄君泽随意的拿自己一威胁,便可以轻而易举的令封洛华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