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白馨妍抬头看着神色沉凝的慕容绝世,没有出声,而是等着他先开口。

半晌,他才终于开口说道:“妍儿,既然你现在没事,那么此事能否就此作罢?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白馨妍神色不动,静静的凝视着他,看不出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或者想法,然后突然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却透着几分诡异的森然,说道:“王爷似乎知道那个差点害死我的人是谁,我想知道。”

“妍儿…”慕容绝世突然有些惶恐,看着这个模样的她,竟有种她正在离他远去的感觉,心中一空不由上前一步牵起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

白馨妍却将手用力抽了回来,脸上依然是那灿烂到诡异的笑容,眼底却是森冷一片没有丝毫温度,说道:“美男计也没用,王爷只需给我一个理由,如果满意了,或许我会不计较,不然的话,我可没有放过想杀害我之人的习惯。”

“她不能出事。”

“为什么不能出事?莫非她有很特殊的身份?比如王爷您的心上人神马的,她受伤了或者怎么了,你会心疼?”

“不是。”慕容绝世皱了下眉,看着她说道:“我的心上人是你。”

白馨妍顿时被雷到了,诡异的笑容直接消散,嘴角都开始哆嗦了起来,他这莫非是在对她表白?

慕容绝世依然面无表情,就好像刚才说出那类似表白的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只是静静欣赏着她的可爱反应,嘴角微扬,用肯定的语气问道:“妍儿,你怎么看着好像在吃醋?”

白馨妍直接将脸撇开,不屑的轻嗤了一声,冷冷说道:“王爷您想多了,还有请别转开话题,我们正在讨论那位差点就害死我的姑娘,王爷您觉得我该怎么对付她才好呢?”

慕容绝世顿时又沉凝了下来,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莫名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白馨妍默然垂下眼睑,将眼里浮现的那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失落掩藏了起来,然后似乎发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把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揉啊揉,捏啊捏,绕啊绕…真的是好玩极了。

任由那两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又将目标转移到了衣摆上,然后“嘶啦”一声,喜服被不小心撕破了一大块。

似乎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怔怔的盯着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的衣摆好一会儿,然后随手一丢,抬头并从床沿站了起来,侧移两步后歪过脑袋看着他,脸色清冷,神情漠然,声音也是淡淡的说道:“前面的满堂宾客还在等着王爷您去招呼呢。”

慕容绝世的眼中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看着眼前那一脸漠然,就好像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的看着他的人儿,胸口开始发闷,想伸手却觉得手臂异常沉重,觉得她离他好远,已经触手难及。

手指轻动了一下,放在身侧缓缓握成了拳,那种难耐的沉闷让他的脸色越发冰冷,再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新房。

他离开之后,小云和小唯就又奔了进来,看着脸色似乎有点难看的小姐,问道:“小姐,怎么了?”

淡淡的看了小云一眼,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白馨妍却已经转身又坐回到了床上,漠然的说道:“没事。我累了,先睡一觉,没事别叫我。”

洞房花烛夜,本还有许多的程序,不过却皆都被省略了,因为新娘子睡着了。

慕容绝世站在床前,看着床上那个睡得正香的人儿,脸上有着一丝无奈,然后他就开始自己动手脱起了衣服。

不过他才刚解开了一颗扣子,床上正睡得香的某人却猛然睁开了眼睛,一脸警惕的盯着他,尤其他那正在解扣子的手,更是重点关注对象,“你要做什么?”

醒了?他还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呢,毕竟今天晚上可是洞房花烛夜,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若是任由她继续睡觉,岂不是太可惜了?

看着他的神色,她就已经猜到了他接下去要做什么,连忙将身子牢牢的包裹进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轻一撇嘴,淡淡的说道:“请王爷恕罪,我今天晚上没兴致。”

慕容绝世不说话,也不理她,只是继续解着扣子,外面的袍子很快就脱了下来,然后再一件、在一件,很快就脱得只剩下红色的亵衣。

白馨妍的嘴角抽啊抽,突然视线从屋顶的某一处扫过,紧接着竟主动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三两下将外面的衣服脱了个干净,更是只剩下一个大红色的肚兜,下面也只穿着一条很清凉的裤子而已。

如此主动的表现反而是让慕容绝世愣了一下,眯起眼睛,视线从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缓缓的游离而过,虽然在几天前就已经看到过,但如此刻这般欲脱未脱,朦胧的诱惑,则更有一番风味,下身不由得一紧,眼中已渲染上了情欲之色。

“妍儿。”

他微勾着唇角,声音不再冰凉,还带着一丝隐忍的沙哑,极尽魅惑。

他伸手,将床上的她拉进了怀里,低头便覆上了她的唇。

白馨妍眼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光芒,然后闭上眼睛主动搂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绝世的眼中突然一片暗沉,还有一点点的低落,因为他已经猜出了她这么做的目的。

几乎是在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的同时,新房的屋顶上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随着瓦片断木的落下,一个粉色身影也从屋顶窜了下来。

慕容绝世没有转身,因为白馨妍此刻正挂在他的身上,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他若转身,必将会把她的半裸的身子暴露在闯入者的眼前,他不乐意。而且就算他真不惜如此也要转身,白馨妍却不愿意让他如愿。

她趴在慕容绝世的肩膀上,刚才闭上的眼睛已再次睁开,看着那个从屋顶窜下来的粉衣女子,凉凉的看不出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轻声,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温柔的说道:“多谢姑娘送的香囊,小女子非常喜欢。”

粉衣女子的视线在白馨妍脸上好一番搜寻,却没有找到她想看到的红点,再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瞪大了眼睛,指着白馨妍喊道:“你怎么会没事的?”

“我当然没事,不然的话还会在这里等候姑娘你的到来吗?”

粉衣女子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出来的陷阱竟然会对她无效,又见她现在还趴在慕容绝世的肩膀上面不肯下来,心中嫉火燃烧,上前了几步就想要将这两个人拉开。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谁许你碰绝世的?快放开!”

白馨妍面不改色,慕容绝世的眼神却变了,搂着白馨妍的腰轻盈的一个转身,就避过了粉衣女子伸过来想要将他们两人分开的手,落在地上的一件袍子被吸附到了他的手中,并随手将怀中半裸的人儿包了起来,保证不会泄露半点春光。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抬头看向了粉衣女子,神情冷漠的说道:“易奴儿,你太过分了!”

“哦?原来你叫易奴儿。”白馨妍站在慕容绝世的身边,冷眼看着那粉衣女子说道。

易奴儿却是勃然大怒,眼中满是怨毒,阴沉着脸说道:“谁许你叫我的名字?”转头看向慕容绝世,脸上的神色却瞬间改变,变得分外娇柔,外加楚楚可怜,说道:“绝世,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娶这个女人,只是皇上将她硬塞给你,你迫不得已才会接受,没关系,我不会生你的气的。我帮你杀了这个下贱的女人,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对你不利的痕迹!”

白馨妍轻挑了下眉,竟当着她的面说要杀她么?而且还一口一个贱女人的骂她?找死么?

慕容绝世的脸色越发冰冷,说道:“你擅闯王府,更闯进别人的洞房之中对新郎说出这种话来,究竟谁才是下贱的女人?”

易奴儿脸色一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慕容绝世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脚步踉跄了一下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两只手上各出现了一副如勾爪般的武器,朝着慕容绝世身旁的白馨妍就扑了上来。

“你这个贱女人,竟敢勾引我的绝世,我要杀了你!”

慕容绝世脸上猛然忍不住的浮现了一抹杀意,不过有个人却比他更快的朝易奴儿冲了上去,那如鬼魅般的身影让他不由一惊,再转眼,那两人就已经彻底的纠缠到了一起。

白馨妍的身法在没有内力的时候就很快,更何况现在,尽管易奴儿的武功也极高,但一时间却竟落了下风,只短短的转眼间,身上就被白馨妍的匕首划开了两道极深的口子,一道在肩膀,另外一道在胸口的位置,刚才若非她躲得快,只怕已经被杀了。

白馨妍的招式极其狠辣刁钻,才不管什么卑不卑鄙,她的招式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每一招出去都是杀招。

又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易奴儿的腹部位置,对上白馨妍那清冷毫无感情的眸子,易奴儿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些怯意,只是当看到旁边慕容绝世只看着白馨妍的时候,便是忍不住的所有嫉恨都冲上了心头,眼中的神色也越发疯狂了起来。

只是,就在她刚才去看慕容绝世的那一张望,露出了一点空隙,白馨妍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匕首略微朝上,就朝着易奴儿的咽喉狠狠扎了过去。

慕容绝世瞳孔猛然间紧缩,突然就动了起来,原地还留着他的虚影,人却已经来到了易奴儿和白馨妍之间,一掌推开易奴儿,另一手则钳制住了白馨妍的手腕。

“妍儿,够了。”

白馨妍的心陡然一沉,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疯狂的涌上了心头,胸口沉闷,眼中一阵酸涩,一时间只是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慕容绝世抓着她手腕的手。

易奴儿被慕容绝世推了出去,好不容易重新站稳,便是看到这幅场景,不禁眼睛大亮,看着慕容绝世一脸欣喜的说道:“绝世,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看到我受一点伤害的。”

慕容绝世却哪里有时间去管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女子,她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陌生气息,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易奴儿却根本不会看脸色,转而看向了白馨妍,高仰着下巴如胜利的公鸡,冷哼着说道:“你这个贱女人,你不过就是绝世用来应付皇上的工具而已,竟然还想勾引我的绝世,我杀…啊!”

慕容绝世略一分神,白馨妍就突然挣脱了他的钳制,如已经露出利爪尖牙的虎豹,朝着易奴儿狠狠扑了过去。

“妍儿?”

易奴儿只是脖子上又多出了一道血口,因为白馨妍再次被慕容绝世阻止。

“放手!”白馨妍冷声说道,声音如同从地底最深处钻出来,散发着森森的阴气。

慕容绝世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紧紧钳制着她,并转头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易奴儿,说道:“还不快滚?”

“绝世…”

“谁许你叫本王的名字?滚!”

易奴儿瞪着眼睛,突然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抽噎着说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说话?我那么喜欢你,一听说你竟然被皇上赐婚的时候就马上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我…”

慕容绝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被她哭得满心厌烦,朝着外面早就已经听到响动而聚集,却因为没有他的命令而不敢轻举妄动的侍卫喊道:“来人,将这个女人拖出王府!”

“是!”很快就从外面进来了四个侍卫,不顾易奴儿的挣扎,只严格执行主子的命令,架起易奴儿就真的拖了出去。

这里又很快恢复了安静,慕容绝世这才松开白馨妍,刚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突然一把亮晃晃带着森然杀气的匕首,朝着他狠狠刺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闪躲,躲过了这突然的一刺,回头看到白馨妍那浑身散发着的森然气息,双眸之中没有冰冷,而是只有空洞,没有丝毫温度和感情的空洞。

慕容绝世的心又是一沉,从不曾见过她这个模样,刚才的那一丝心慌迅速蔓延,开口想要解释:“妍儿,你听我说…”

“出去!”

“妍儿…”

“那我出去!”

说着,她当真朝着门口走了出去,慕容绝世一惊,连忙拦在她的面前,低声说道:“好,我出去。”

他再深深看了白馨妍一眼,然后才转身走出了新房,那背影,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失落和低沉,只是白馨妍看着,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是真的生气了,有多久没这样生气过,连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但今天的事情,她确确实实生气了,气得想要疯狂杀人,她明明不喜欢杀人的。

她知道慕容绝世肯定有理由,可那并不能成为他几次三番的阻拦她杀易奴儿的理由,那个女人,必须死!

房门在慕容绝世刚踏出门外的时候就紧接着重重关上了,他愣了一下,紧抿的嘴角又下垂了几分,今天可是他的大婚之日,现在亦本是洞房花烛夜,可他这个新郎,却被赶出了门外。

王府的管家站在远处,看着呆呆的站在新房门口,浑身都缭绕着森然寒气的王爷,又看看那紧闭的新房门,轻叹了口气,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王爷,夜已深,该歇息了。”都已经忙活了好几天,今天更是很早就起来,虽然隐藏得很好表现得不明显,但王爷的欣喜和期待他可是都看在眼里,也从没有见过哪位姑娘能让王爷这般上心。

只是谁都不会想到,好好的洞房花烛夜,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王妃竟然将王爷给赶出了门外,嗯,这个,总不能让王爷在外面就这么站一晚上吧?嗯嗯,这个,这个其实不是王爷的错啊,呃。

“你先下去吧。”

“王爷…”

“下去!”

“这…是,老奴告退。”管家无奈只得离开,但走了几步就又停下来,远远的站着,不声不响。

慕容绝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手扶在旁边的柱子上,脸色冰冷得可怕,都怪易奴儿,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还想要杀妍儿,如果不是…

“咔嚓”一声脆响,柱子上突然缺少了一块,而慕容绝世的手上,有一些木头的碎屑,缓缓从指缝间飘落了下来。

远处的管家心头一跳,不禁缩了缩脖子。

057 南疆巫女

厉王府的某个角落,唐大少蹲在树杈上,手中折扇捏啊捏,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正在说着些什么。

相距不远的另外一个树杈上,凤悠然也跟唐大少几乎一模一样的蹲着,手中的苍月剑拔出收回拔出收回,口中同样在念念有词。

“喂,凤悠然,别念了,我家绝世都被你给念到洞房门外了。”唐大少突然冲着不远处的那个白色身影吼了这么一句。

凤悠然横他一眼,狠狠的鄙视,又不是你家娘子在那个新房里面,你当然不急!幸好娘子把慕容绝世给赶出门外了,真好,不然天知道那禽兽会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阿弥陀佛,神明保佑,让慕容绝世那个混蛋消失吧消失吧,不举啊不举啊,突然断袖了突然断袖了,让刚才那个女人赶紧把慕容绝世带走算了呀带走算了,这两人正好凑成对啊,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呀简直!

唐大少看着新房门口的那个身影,忍不住连连摇头,叹息着说道:“真是太可惜了,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怎么会发生这种狗屁不通的事情的呢?亏本公子还特意蹲在此处,连美人都暂时的抛弃了,只为了帮你挡着凤悠然这个傻x!”

凤悠然又横过来一眼,混蛋唐其卓,你骂谁是傻x来着?

唐大少才不去管凤少主抛过来的媚眼呢,只是继续感叹着:“我说你这是何苦呢?刚一亮出真容,就有美人跑来抢亲了,你你你就不能换个时间来亮相真容?”

“抢走算了,慕容绝世那混蛋竟敢觊觎我家娘子,跟刚才那个叫易奴儿的丑女正好天生一对!”凤悠然极其恶毒的说着。

新房门外,慕容绝世的眼神越发的暗沉,本就心情不好,现在又听到那两个家伙的念念有词,自然心情也就越发的阴郁了,想不听都做不到啊!

冷厉的视线如利剑般射向了那两个人的所在,似乎连空中都发出“咻咻”的声响,远处树杈上一紫一白两个身影却巍然不动,继续念念有词着。

房内,白馨妍躺在床上不停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一直到把它擦得澄亮也没有停下手的意思,眼中依然是空洞洞的没有任何温度和情绪,身上的寒气能让周围皆都冰冻三尺。

外面的响动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不过她一点都不想去理会,只是一直一直的擦拭着匕首。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新房内的那对喜烛突然“噼啪”一声轻响,已经是燃烧到尽头,熄灭了,而从窗外也有了一点白光透射进来。

白馨妍终于收起了匕首,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没有丝毫一夜不眠的困乏,反而精神奕奕。

看着天边出现的那一抹白,慕容绝世怅然若失,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结束了,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悲催的新郎吗?

身后突然响起房门开启的声音,他微垂下了眼睑,却没有转身去看,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还生气吗?”

白馨妍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个背影,空洞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变得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生气。视线转移,就看到了远处廊檐下的管家,他也陪着王爷站了一夜,再移动视线,看到院子角落的两棵树上,一紫一白两个身影分别斜斜躺在枝桠上面,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假寐。

眼中的波动更多了一些,渐渐的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只是比较起来,还是要更冷冽一些的。

慕容绝世依然没有回头,任由天边的那一抹白色照拂到他的身上,越来越亮,他则微微低垂着头,继续轻声说道:“易奴儿是南疆穆罗国的公主,更是南疆的巫神教的巫女。巫神教有一株地莲,漆黑如墨,却能在月夜散发出七彩光芒,黑色褪去变得晶莹透明,被称为是七彩玉莲,由教中巫女保管,除了她谁也不知道那七彩玉莲究竟在哪里,即便是知道了,若没有巫女,也开启不了那个地方。”

“你想要那七彩玉莲?”白馨妍终于出了声,脸色却没有半点缓和,“那七彩玉莲有什么用?”

“七彩玉莲本身剧毒无比却能解世间奇毒,配以南疆的某些特定巫术,更能散发出迷雾瘴气,使人产生幻觉从而迷失在雾气之中,诡奇无比。而对我来说,它是一张药方中的其中一味药,而我即便颠覆了这个世界,也想要将那些药凑齐。”

脸上又泛起了一丝涟漪,药方?会是什么样的药方,竟然会连这等同于南疆巫神教圣物的七彩玉莲,也只是其中的一味药?

“你要救的那个人,对你很重要?”

“是,很重要。”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紧抿着的嘴唇,微颤的唇角透露着他此刻心中的挣扎,他斜倚在柱子上面,环在胸前的手缓缓握紧,有一丝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但他却没有丝毫察觉,轻声低喃着说道:“因为他是我父亲。”

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瞳孔却猛然缩小,父亲?他的父亲?文毓太子?他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

微微抿起了嘴,她可真是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慕容绝世终于转过身来,不过他一转身就看到身后的人儿正在咬着嘴唇,轻启樱唇甚是凉薄的说道:“你直接说那个对你很重要就行了,干什么还要告诉我那人是你父亲?你存心给我找麻烦是不是?”

一愣,随之脸上便展开了笑颜,轻轻的淡淡的柔柔的,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过来不再生气,便也放心了。

“昨天你问我原因,我当时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告诉你,现在听你的这句话,果然还是不应该让你知道。”

“是啊,知道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白馨妍撇了下嘴,喃喃说道,“不过你可别以为告诉我这些,我就会放过那个易奴儿,那个女人竟敢这般来挑衅我,找死!”

其实经过一个晚上,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气也消得差不多,唯一有的只是一定要杀了易奴儿的心情,现在又听慕容绝世说了这样的原因,自然也就释然了。

慕容绝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天边的那一抹越来越亮的白,说道:“以她的性子,必定还会继续针对你,巫神教的手段向来诡异,你要小心一点。”

他没说,他昨天不让她去找易奴儿的麻烦,也正是因为担心易奴儿的那些诡异手段会伤到她。他不希望易奴儿在他得到七彩玉莲前就死,但也同样不希望妍儿受到伤害。

“你对那位巫女大人很了解嘛。”

慕容绝世成功的捕捉到了这句话其中的异样,不禁轻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白馨妍撇过脸,轻嗤一声说道:“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王爷您的爱慕者,这麻烦和危险是王爷您给我惹来的,等以后,一起跟你算总账!”

说着,转身又进入了房内。

“你去干什么?”

“睡觉!”

“还要进宫请安。”

“关本姑娘屁事?”

“…”似乎,还有着一点火气呢,不过,“本王也正好乏了,一起睡吧,顺便补上昨晚的洞房花烛夜。”

回答他的,却是一个重重的关门声:“砰!”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不过这睡了一觉,竟反而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不舒服。白馨妍揉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看到了正坐在桌边看着她的慕容绝世。

“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记得将门关好了,还上了闩,转头看去,也没有见到门闩有丝毫移动的迹象。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看去,就看到那昨天晚上被易奴儿弄破的屋顶,正张扬着一个大大的窟窿,而厉王殿下显然是从这屋顶上窜下来的。

慕容绝世站起来将房门打了开来,早已候在外面的丫鬟们鱼贯而入,欲要服侍王妃起床。

“王府内没太多的丫鬟,你若需要的话,可以自行去找些回来。”慕容绝世站在旁边,看着她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