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腾身后的明总,胡斌以及游秘书,因为我这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满头问号。
龙腾抿着的唇还是抿着,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才微掀唇瓣,低冷的声音响起,却格外的清晰:“修了。”
“那,多少钱?”
龙腾还是盯着我看,好像我的脸上有黄金似的,这一次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着:“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来这里,所以我就在这里。”
龙腾扭头,冷冷地撇了明总一眼,明总眼里闪过了无辜,他又撇向胡斌,胡斌讨好地笑了笑。最后,他调回了视线,继续看着我,问:“吃饭?”
“嗯。”
时间又好像静止下来了,谁都不说话。
我讨厌这种静默的气氛,心里也带着几分的哀嚎,去哪都能遇着龙腾。更明白了胡斌逼着我陪他来参加这个饭局的原因了,因为胡斌这个饭局就是为了讨好龙腾,不可避免地,我还是被胡斌利用了。
“进去吧。”
龙腾沉沉地开口,打破了静默的气氛,错开了身子,让我进入。
“谢谢。”
道了谢,我从龙腾的面前走过,当我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的时候,一抬眸就瞧见龙腾坐在我的对面了。他那两道总是深沉的视线对着我,教我如何安心吃饭?
唉,出门忘记看黄历的结果便是如此!
013 疑团
明总挨着龙腾坐下,虽然不知道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雅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从我听到的可以猜到了今天这顿饭的原委。胡斌与明总也是认识的,交情估计不错,他通过明总约龙腾在金龙大酒店吃饭,龙腾与明总的关系肯定也非同一般,明总相约,龙腾如约到来,结果看到胡斌在场,龙腾顿时明白过来,撇下大家就想走,却在门口遇到我,鬼使神差的,龙腾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想明白这些,我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胡斌会利用我,就是因为龙腾亲自打电话给胡斌,帮我请假半天,让胡斌以为龙腾对我有好感。现在这样,不更坐实了胡斌的猜测,以后胡斌对我的利用将会更多。
我想不明白龙腾为什么要回到座位上坐下,我不会花痴到以为龙腾对我真有意思。可龙腾的一举一动,又透着神秘莫测,想到他赠送的金佛,他的话,我总觉得他越是盯着我,我越危险。
胡斌招来了服务员,从服务员的手里接过了菜谱,再把菜谱客气地递给龙腾,意思是让龙腾点菜。
龙腾不接菜谱,也不说话。
胡斌有点讪讪然的,只得把菜谱递给明总,明总直接说:“胡斌,咱们都是朋友,不用那么客气,你是东家,你作主!”点明了这顿饭由胡斌请客,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笑了笑,胡斌便不再推辞。
“龙腾都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塞车。”温和又有几分熟悉更带着笑意的话从门口的方向传来,本能地,我扭头望去,然后瞠目结舌。
慕辰!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鬼吗?
龙腾在这里,他也敢出现?
我傻傻地看着慕辰带着笑意大步进来,走到龙腾的身边,挨着龙腾,坐在龙腾的另一边。
他不是慕辰!
男人的动作告诉我,他不是慕辰!哪怕他的身高,他的模样,他的笑,他说话的口吻都和慕辰一模一样,可是慕辰已经死了,慕辰告诉过我,他死了好几年。慕辰的年纪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眼前这个男人却有三十二三岁。
“慕辰,你是来晚了,一会自罚三杯吧。”
明总笑着说,他的话又让我一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慕辰?
这个男人也叫慕辰?
慕辰察觉到龙腾总是有意无意地用深沉的眼神看我,便顺着龙腾的视线望过来,看到我,便像慕辰的鬼魂一般,冲我温和地一笑,温声问着:“这位小姐眼生得很,请问?”
胡斌连忙解释着:“我公司里的职员。”
慕辰瞟一眼坐在我身边的游秘书,笑问着胡斌:“胡总要换新秘书吗?”
游秘书脸色不佳。
胡斌笑道:“不是,野晴是龙总的朋友。”
闻言,慕辰扭头看向龙腾,眼神极其怪异,问着龙腾:“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怕东方家的小妞找你算帐?”三生降头
“数面之缘。”
龙腾冷冷地挤出四个字来,算是向慕辰解释了与我的关系。
我不着痕迹地凑到了游秘书的身边,小声地问着:“游秘书,这个慕辰是?”
游秘书小声地向我介绍慕辰的身份:“慕总是慕氏集团的当家总裁,与龙总是铁哥们。”
a市的集团有很多,最具影响力的集团便有龙氏集团,慕氏集团以及明和集团。三大集团的老总都云集于此,个个都年轻有为,帅气迷人,平时做梦都见不到的人物,今天一次性见个够。这本是我这种普通打工者的荣幸,可我对上慕辰那张脸的时候,我愣是生不出荣幸感。
心里的疑团越积越大,为什么这个慕总也叫慕辰?还和我见到的那个鬼慕辰一模一样?难道有两个慕辰?中国那么大,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可同名同姓又面貌一模一样的机率却很低。
因为心里有了疑团,这一顿饭我吃得心不在焉,对面的龙腾眼神越来越深,我懒得去探究,反正他的眼神总是像无底洞,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探到底。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饭局,我跟着游秘书先走,胡斌则留下来继续陪着三大总裁。
回到公司里,已经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代替我和小依的两名文员各归各位。
坐在前台上,我忍不住利用百度搜索了一下慕氏集团以及龙氏集团。我是知道这两大集团在a市极具影响力,当家总裁都是神一样的人物,但对这两大集团的发家史却不太清楚。
百度很强大,它告诉了我答案。
龙氏集团是靠阴阳发家的,龙家世代为阴阳先生,到了龙腾的祖父那一辈,他的祖父没有天份,继承不了父辈的本事,便拿了祖先们做阴阳先生赚来的钱投资经商。龙腾祖先也算是个经商天才,由他创下来的龙氏集团,历经两代,到龙腾这第三代的时候,龙氏集团便成了a市数一数二的大集团。怪不得龙腾身份尊贵,又会捉鬼,原来他家先祖就是阴阳先生。
慕氏集团则是靠阴阳风水发家,与龙家为世交,据说慕家先祖与龙氏先祖是同宗师兄弟,只不过龙氏先祖只学阴阳,不学风水,而慕家先祖既学阴阳,亦学风水。
慕氏集团的成立与龙氏集团一样,都是由慕辰祖父创立。慕辰的祖父与龙腾的祖父打小便是铁哥们,两个人在家族里都属于庸才,继承不了先辈的本事,结伴一起经商的。
我再百度慕辰的资料来看,资料介绍他是慕家数十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不仅能继续慕家的阴阳风水学,还能继承慕氏集团,二十七岁便接下了慕氏集团的担子,五年来,已经让慕氏集团如日中天,与龙氏集团并驾齐驱。
忽然间,我想起了慕辰鬼魂对我说过的话,他明显是懂风水的。
难道他也是慕家的子孙?
如果是,他与慕总会是什么关系?双胞胎?
从百度里搜来的资料看,慕辰只有一个妹妹,并没有亲兄弟。难道两个慕辰是兄弟,可兄弟再怎么相似也不会一模一样呀,双胞胎尚有高矮之分呢。
不查不看还好,查了看了让自己心里的疑团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014 一尸两命
整个下午我都在疑团里沉迷,直到下班了,才暂时撇下了疑团,步行着走出公司。傍晚的夕阳软绵绵的,少了正午的毒辣,感觉舒服很多。
沿着路边走,我忽然记起了一件事,便是忘记问龙腾,请他收鬼要价多少了。中午那一餐饭因为慕辰的出现导致我心不在焉的,也忘记了问龙腾,再者那么多人在,我也不好意思问。
看来今天晚上又得继续与崔婷同床共枕了。
不知道小依怎样了,心情好些了吗?
想到了蒙小依,我自责自己忽略了唯一的好友,赶紧掏出手机就给小依打电话。电话通了,响了很长时间就是没有人接听。
小依在睡觉吗?
一连打了数次,小依的电话都是通了没有人接听。
想到小依正在失恋当中,又被张子奇和田心这对贱人欺负得那般甚,清晨的时候,要不是胡斌来得快,说不定我已经帮着小依与那对贱人大干一场架。担心小依会借酒卖醉什么的,趁天色还早,我决定去找小依。
小依的租房距离公司不算很远,不过步行的话还是需要二十分钟。
懒得等公车,我决定走路去。
花了二十分钟来到了小依租房的楼下,楼下开着一间水果店,我在水果店里买了一袋水果。再次给小依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后,我只得在租房楼下等着,等有人从里面出来,或者有人进去,这样我才能进去。
等了好几分钟,有租客从里面出来,门被打开,我赶紧进去。
“你找谁?”那位租房随口问了一句。
“我朋友,住在304号房。”在答话的时候,我已经上到二楼了。
小依的租房在304,属于二室一厅的房子,空间比我的租房大,也很新,不过租金贵。因为与张子奇同居,为了照顾张子奇的面子,她才会不惜花掉一半的工资来租这套房子。
站在304房,我敲门,叫着:“小依,你在家吗?我是野晴。”
里面没有回应。
我再敲,把门敲得咚咚响,可是里面就是没有回应。
看看外面的门锁,那把多加上去的锁头并没有锁着,证明小依是在家里的。那她怎么没有回应我?打电话也不接,该不会是真的喝醉了酒吧?
敲了数次门,都没有办法把小依的房门敲开,反倒惊动了周围的租客,有一名租客打开门出来看看,告诉我:“304房的那个女的在上午八点多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听了他的话,我一颗心倏地悬到了心眼上。
小依不会出了什么事吗?
“房东在哪里?”
我问那名租客,他告诉我房东不在,不过负责这栋公寓楼出租事宜的二房东在二楼,让我去找二房东想办法打开小依的房门。
谢过了他,我赶紧去二楼找二房东。
为了租客的安全,二房东手里也没有小依房里的锁匙,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同意拿来了撬锁工具,撬锁。
夕阳渐渐西沉入海,黑色的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走廊里的感应路灯时灭时亮,也如同我悬着的心,时高时低。二房东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锁撬开,他一边推开小依的房门,一边对我说道:“总算打开了。这锁坏了,你得赔偿。”
“放心,我会赔的。”越过他,我往屋里走,嘴里叫着:“小依,你在家吗?”三国之铁血战骑
屋里黑漆漆的,小依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了。
在门边的墙上摸索了一下,摸到了电灯的开关,我开着了灯。
“咣!”
身后一声巨响,正在收拾着工具准备离开的二房东,像是见鬼了似的,手里的工具惊掉在地上,发出了那声巨响,却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没空去捡掉在地上的工具,惊恐地指着屋里。
他的惊恐让我狐疑,本能地扭头,然后我发出了一声惊叫:“小依——”
手里拎着的那袋水果应声而掉,袋里的果子迫不及待地滚出来,四处滚动着。我顾不得去捡拾,扑进屋里,心慌意乱地想把悬吊在吊灯下的小依抱下来,可是我的手在颤抖,脚在发软,试了数次都未能把小依抱下来。
小依的身子已经僵硬,再无半点温度。
她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赏,脚下还穿着一双不合时代的红色绣花鞋,地上有一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格外的触目惊心,血是从她下身滴落的。
小依自杀了!
为了张子奇竟然自杀了!
她就用一根绳子,悬吊在厅里的吊灯上,这样结束她自己的生命。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肚里已经有了新生命,在她结束自己的性命时,肚里的孩子也因此而流掉,这便是地上那滩血。
我想大叫,叫不出来,只有泪水不停地滑落,模糊了我的双眼。
二房东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打110电话报警。
他的脸色青白,是被吓到了。
小依的头发散乱,她是长头发,又一身红衣红鞋,吊死在厅里,死相恐怖,又披头散发的,二房东被她的死吓惨。
他甚至不知道进来帮我的忙,把小依的尸体解下来。
周围的租客好奇地来探头看,察觉到小依的死,吓得他们赶紧跑,胆大一些的则围在门口,窃窃私语。
搬来了椅子,我站到椅子上,含着泪,颤着双手费力地把小依的尸体解下来,我抱不动她,她的尸体轰然倒地,连带地把我带上,我跌爬在她僵硬的尸身上,却不知道害怕,我只知道爬在她的身上痛哭:“小依,你怎么如此的想不开?不就是失恋吗?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用得着为他赔上自己的性命吗?你有没有为你的父母想过?他们含辛茹苦地抚养你成人,还没有享到你的福气,你就这样撇下他们,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教他们情何以堪呀…小依…”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为情自杀,惨死在我的面前,我痛不欲生,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小依…”
抬起泪眼在房里四处搜寻,盼望能找到小依的灵魂,可是找不到。
“小依,你出来,你出来呀,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小依…”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我发疯似地在小依的二室一厅里寻找着小依的灵魂。
小依走了。
真的走了。
屋里并没有她的灵魂!
扑回她僵硬的尸身上,我能做的只有抚尸痛哭。
情呀,为何物?能让人生,能让人死!
015 慕辰再现
警察来了,120也来了,医生查看过小依的尸体,宣布早已死亡…
数小时后。
夜色渐深,大街上的喧闹从热闹走向平静。
小依在这里没有亲人,作为她的朋友,我跟着120的车子送她到医院的太平间去暂时停放,待警察通知了她的家人,小依就要被送到殡仪馆去。
医院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更何况是夜深人静的医院。
天生带着阴阳眼的我,在跟着120的车子到达医院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病人衣服的老头子站在医院的门口,静静地看着医生们把小依的尸体推下了车子。
知道老头子是个鬼,因为其他人都看不到他,推着小依尸体的车子甚至撞到老头子,还穿身而过,如果他不是鬼,那些人不可能这样做。
心里悲伤,我当作没看到那鬼魂,从他面前走过,当我走过的时候,他忽然扑过来,不过随即他就消失不见。
虽说是一瞬间,我也惊出一身冷汗,明白老头子刚刚是想上我的身。是我的运气太差还是如同龙腾所说,我特殊的纯阴之体,容易招惹鬼魂?或许两者兼有吧,反正活了二十七年,我是被鬼上过好几次身了,每次鬼上身后,发生过什么事我不知道。因为次数多了,我妈早就有了免疫力,据我家人说,我妈从第一次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淡定地带着我去找神婆驱邪。神婆更是看到我,就对我妈说:怎么又惹事了?
老头子没有上到我的身,应该是我身上戴着龙腾相赠的小金佛。
现在我明白他为什么会赠送小金佛给我了,就是预防我再被鬼上身。
简单的鬼上我的身,找个有点本事的神婆就能解决问题,如果遇上厉害的,那就麻烦了。
太平间更是阴气重重,阴风阵阵。见多了死亡的医者,脚步都忍不住加快。
过于伤痛,从太平间里出来,我走得慢些,跟不上那些医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出太平间,他们走得特别快,眨眼间便把我撇下。
冷不防一只小孩子玩的球滚到我的脚下,把我吓了一跳。定晴一看,在前面两米远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裙子,披着齐肩头发,长相清秀可人,大概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看到球滚我的脚下,便请求地问着:“大姐姐,你能把球还给我吗?”
弯下腰捡起那只球,我走向她,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然后把球递给她,“诺,球还给你。”
小女孩接过了球,向我道谢:“谢谢大姐姐。大姐姐,他们都不肯陪我玩球,你能陪我玩球吗?”
我摇摇头,站起来,远处的灯光拉出我的影子,却没有她的影子。在医院里,太平间门前,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子玩球?在心里轻叹一口气,这个女孩生前必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陪我玩球?”小女孩可爱的神情忽然变得愤怒无比,接着就把手里的球狠狠地砸向我。
本能地伸手要挡住她砸过来的球,身边忽然间阴凉加重,接着有一只大手比我动作更快地接住了那只球。那只大手把球扔回孩子的怀里,温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没空陪你玩球,找别人去!”
小女孩抱住了球,怯怯地从我的身边走过,走进了太平间里。
不用扭头看,我也知道是慕辰。
会帮我的鬼魂也只有慕辰。
阴凉的感觉移到了我的面前,慕辰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眼神无比的严肃,那抹温笑也不复见,睨了我很长时间,直到我抬眸看向他,他才挤出不悦的话来:“这个时间段,你不该到医院来。”午夜,是鬼魂最为活跃的时间。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他还是保持着垂眸睨视我的姿势。三国之铁血战骑
片刻,他的眼神渐变,不再严肃,反倒带了几分的无措,数次想伸出手触摸我,又数次缩回了手。
脸上湿湿的,我的泪在与对视他的时候滑落,那是为了小依而落。
“你怎么了?”
慕辰轻轻地问着。
“能借你的肩膀给我靠一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