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很快就结束了,没有人回答记者嘈杂的提问。

这时候,雷鸿飞和他的队员们最后上了飞机,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起飞。雷鸿飞看着机身下的弓岛,随即按下了遥控引爆装置。随着沉闷的一声声爆炸,岛上的地上建筑和地下通道全部被炸毁。地面缓缓地塌陷下去。

而一直在空中盘旋的四架中国战斗机也瞄准了纳杰尔高原的某个山谷,发射出空对地导弹。随着一股股巨大的烟尘腾空而起,整个山谷被夷为平地。

当最后一架直升机在拉各斯军用机场一着陆,雷鸿飞便迫不及待地跳下来,冲向另一边停着的“空中医院”。

里面正在进行紧张的抢救工作。

闪电突击队这次有3人阵亡,7人重伤,11人轻伤,是历次行动中代价最大的一次。

除此之外,卫天宇也受了重伤。梅林有轻微的脑震荡,但无大碍。

在这些伤员中,凌子寒的情况最危险。

其他伤员进行了手术或包扎处理后都被移到了旁边的大型运输机上,准备送回北京。

现在,机上只有凌子寒一个人,童阅的额上都是汗,一直在紧张地抢救着。

雷鸿飞悄悄地蹭了过去,忍不住问童阅:“童叔叔,他…怎么样?”

童阅无暇理会。旁边的医生很有礼貌地说:“请你离开好吗?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雷鸿飞只得退了出去。

一进指挥部,人们便起立向他鼓掌。他胡乱挥了挥手,便向雷震立正敬礼。

雷震回了礼,随即对他说:“你们按计划撤离吧。”

雷鸿飞嗫嚅道:“我想…看着子寒…”

雷震打断了他:“服从命令。”

雷鸿飞只好说道:“是,长官。”

突击队员们收拾好东西,列队登上了他们来时乘坐的军用运输机。

拉各斯空军基地的许多尼日利亚军人都赶来欢送他们。虽然他们都没有看清这群突击队员的面容,但他们神奇的行动却使这些非洲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很快,飞机便起飞,一直向东,飞向北京。

运输机刚刚飞走,那架一直停在阿布贾国际机场的东方航空公司的空客A380便飞到了,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正是来自中国的那位副总理。

他满面笑容地走进指挥部,亲切地慰问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并向雷震大大赞扬了参与这次行动的其他人员。

在雷震的陪同下,他走到隔壁,与在那里休息的欧阳豪生热烈握手:“欧阳先生,我是代表主席和总理前来迎接你的。”

“实在是不敢当。”欧阳豪生谦逊地说。“我感谢祖国,还有,谢谢雷将军,谢谢那些突击队员们,谢谢你们所有人。”

“欧阳先生不要客气,你对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是中国经济在世界上的形象代表,对于你所遭遇的困难,我们责无旁贷。”副总理十分诚恳地说。“欧阳先生,如果你的身体允许的话,我们现在就走。专机在外面等候,我们将直飞北京。总理正在等你。”

欧阳豪生的身体十分健康,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他笑道:“我没有问题。”

“好吧,请。”

雷震挺立在跑道边,目送着四架中国战斗机护卫着那架客机消失在天际,这才登上作为战地医院的波音797。

宽大的机舱里一片忙碌。医生请雷震不要太靠近,以免妨碍他们的工作。雷震远远地站着,看着凌子寒惨不忍睹的模样,简直不敢想凌毅看到儿子之后的感受。

童阅累得筋疲力尽,抬起头来喘了口气,这才看见雷震。他愤怒地说:“那帮混蛋,哪里配叫医生?简直是变态杀人狂。”

雷震连忙问道:“他怎么样?”

童阅摇了摇头,黯然地说:“雷将军,我要求立刻将凌子寒送回北京,一刻都不能耽误。”

“好。”雷震点头。“我马上通知飞机起飞。”

第158章

此时的北京已经是晚上,刚刚扩建过的首都机场仍然非常繁忙,候机大厅里正在播放节目的无数大屏幕电视通通转到中央电视台,播音员郑重地播报着“刚刚收到的特别新闻”。

“据新华社驻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的记者报道,在当地时间午夜,来自中国的突击队对世界头号恐怖组织‘缔造者’的秘密总部发起了攻击,成功解救了被该组织绑架的包括俄罗斯、美国、英国、奥地利、瑞士、荷兰、瑞典、丹麦、以色列、南非等国的人质共计189人。行动干净利落,人质无一伤亡。各国政府高度评价了这次行动,称这是对日益高涨的恐怖主义的一次有力回击…”

报道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候机厅里的中国人都感到很兴奋。一直被国际上的强权国家变相压制的隐忍的中国终于出击了。很多旅客纷纷用手机上网,收看其他频道和各大网站对此事的报道。

一些著名的电视台已经在第一时间邀请了国际问题专家在电视上进行现场直播的谈话节目,对今天的反恐行动的意义和恐怖组织的根源进行探讨。

到处都是喧哗,兴奋的赞扬声不绝如缕。

繁忙的空港里,飞机进进出出,人们从世界各地到达这里,或者从这里出发,去往四面八方,没有人知道有一架特别的航班正在夜色中飞来。

载着凌子寒的飞机经过6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出现在首都机场的上空。

大批武警、医生和救护车都等在停机坪旁。

当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时候,舷梯车和救护车便启动了。飞机停下时,车子飞快地驶到了前舱门处。舱门随即打开,两名医生抬着担架走了出来。

凌子寒躺在上面,仍然处于深度昏迷中。

几个武警迅速上去,齐心协力地将担架平稳地抬下来,直接送进救护车。

一脸疲倦的童阅和其他医生也走下飞机,迅速上了车。

车队随即呼啸着冲出了机场。

北京城仍是灯火辉煌,一片繁荣景象。这个车队从机场高速公路进入四环,速度非常快。一路上,没有人关心他们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此刻,在643医院里的特别病区里却是一片紧张忙碌的气氛。在一个布满了先进医学设备的手术室里,有两班医学专家正在等候,一个是643医院的专家医疗组,另一个小组看上去却很神秘。两个组互相并不交谈,只是神情严肃地等待着,偶尔组里的人会低声商量几句。

凌毅也在这里。他一直站在窗口,呆呆地看着被满城灯火映照成橙色的夜空,一直心乱如麻。

凌子寒到底怎么样了?不论是雷震还是童阅,都不忍心告诉他实情,他也不敢问。可是,他其实心里很清楚,凌子寒的情况一定非常不妙。

当初看到那个行动方案,他就明白,这个计划对于放出去做饵的人是非常残忍的,而且不用机器来证明,他也已经很清楚,最佳人选一定是凌子寒。

一直以来,他都是秉公办事,给儿子分配任务时绝不会避重就轻。如果要心疼儿子,那么还不如当初就不要他加入进来。既然电脑的综合评估也指出,凌子寒是执行这个任务的第一人选,那他就不会犹豫。总要有人牺牲的。

可是,如果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遭遇呢?

所谓“生还”,会是真正意义上的生还吗?

他会活过来吗?

儿子会原谅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吗?

他想过上千次这样的问题,却每次都不敢面对可能的答案。

他甚至不敢去机场,只能以“公事”为由,说服自己留在这里。

无论如何,总要面对的。

为了这次行动,他们牺牲了五名秘密特工。这些人都是国安部极为优秀的工作人员,他们有很多人都是长年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生活,默默地工作着,毫无怨言,这次因为参与行动而暴露身份,无声无息地被敌人消灭,而且永远得不到公开表彰。

包括凌子寒,他们的名字、身份和曾经做出的贡献永远都不会被人提起。

虽然心潮起伏,凌毅的神情却仍然是恒常的那种冷静镇定,知道内情的人无不对他钦佩不已。

终于,救护车鸣着笛向这里驶来。

人们立刻行动起来。

救护车刚刚停到门口,护士们便一拥而上,将担架从车里抬出,放到推车上,随即迅速奔跑着送进手术室。

童阅早已得到了命令,于是让来自国安部的专家组先行进入手术室,而让医院的医生们暂时在外面等候。

面色灰败的凌子寒被推进手术室,放上了手术台。

凌毅看着显然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童阅,默默地握了握他的手。童阅一脸倦意,也没有说话。

两人最后进去,几名国安部的特警随即拉上手术室的门,守在外面。

有人拿开了裹着凌子寒的保暖被。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具才从古墓里出土的干尸,仿佛所有的血肉都已被妖魔鬼魅吸尽,看上去十分可怖。

几个专家显然训练有素,立刻将手术单盖到凌子寒身上。

其中一位专家轻轻按了按第一、第二和第三根肋骨之间,然后开始操作一只机械手。只见那只机械手灵巧地拿起一只带有微型摄像头的探针,在凌子寒的第二和第三肋骨之间,缓缓地刺了下去。随着探针的进入,旁边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凌子寒身体内部的情景。渐渐的,有一个紧紧附着在凌子寒第二根肋骨上的东西清晰地出现了。

屋里很静,只听见那几个专家轻微的交谈声。

“慢点,慢点…好,就是这里…稳住了。”

“看来情况很好。”

“嗯,状态很稳定。”

童阅也没说话,只是凝神看着屏幕上的那个东西。它是用特殊的天然生物高分子材料制成的,没有任何金属的部分。他也参与了这个秘密项目的研制课题,虽然并不知道委托他们研制的单位打算怎么使用。根据这东西的性质,他还一直认为他们打算用它来制造特殊的医学材料。

那些专家们开始小心翼翼地继续下一步的操作:“好吧,现在开始,咱们把它拿出来。”

他们的动作非常熟练,切开凌子寒的肌肤,将嵌在肋骨内侧的小小仪器拈起,放进瓶中,然后快速缝合,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几个专家这才吁了口气,沉默地转身离去。

最后离开的一个人问凌毅:“老板,您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

从凌子寒体内取出的东西里携带的信息实在是太重要了,凌毅只犹豫了片刻,便说:“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那人点了点头,开门走了。

凌毅看向童阅:“子寒就交给你了,拜托了。”

童阅看着他。仅仅几天时间,他的头发就从乌黑变得雪白,几乎是一夜白头。只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特殊的父亲内心所受的煎熬。面对着凌毅殷切的目光,他郑重地点头:“你放心吧。”

凌毅再不多言,转身就走。

等他们一出手术室,643医院专家组的医生们便涌进来,立即投入了抢救工作。

第159章

当盛夏来临的时候,昏迷了数月的凌子寒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屋里很安静,只有各种正在运行的医学仪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窗外艳阳高照,虽然有厚厚的窗帘遮挡,但仍有一缕骄阳顽强地透过缝隙,将强烈的光影打在墙上。

凌子寒茫然地凝视着那一道光影。良久,他才意识到耳边不再有雷鸣般的轰响,脑海中也不再翻腾不休。但是,他仍然觉得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十分痛苦,感觉整个身体像一具石雕,重逾千斤,连手指都动不了。

走廊上响起了急促杂沓的脚步声。很快,门被推开了,一大堆人涌了进来,围在病床四周。

凌子寒对此漠不关心。他一直盯着那束光线,眼前开始出现一圈一圈模糊的光晕,身体里产生了一种沉重的坠落感,令他晕眩。

童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立刻责备地看着护士长,轻声说:“怎么回事?我说过不能有强烈的光。”

一个小护士立刻过去将窗帘拉严实,那缕阳光便消失了。

凌子寒的眼光却依然盯着刚才那个地方,一动也不动。

童阅关切地看着他。凌子寒的眼睛里满是阴翳,而且流动着一些变幻莫测的东西。他看看脑电图,凌子寒现在的脑波不再像以前那样混乱不堪了,显得平缓了一些。

他轻声叫他:“子寒,子寒。”

那声音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才穿过重重迷雾,传到凌子寒的耳朵里。他觉得很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在叫自己,但还是本能地闭了闭眼睛,仿佛在示意自己听见了。

他周围那些医生和护士都彼此交换着兴奋喜悦的目光。

童阅和蔼地微笑着,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凌子寒忽然觉得一阵颤栗,然而却没力气闪避。童阅注意到了他眼里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忙收回了手。过了很久,凌子寒才勉强平静下来。

童阅轻柔地对他说:“子寒,你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你要好好休息,好吗?”

凌子寒没有任何表示,又闭上了眼睛。

童阅带着医护人员出去了。他再次严厉地重申纪律:“进入这个病房,一定要小心,不能有强光,不能有声音,还有,除了必要的检查和治疗外,不要触碰他的身体。”

他一回到办公室,凌毅的电话就到了。

“他醒了?”凌毅问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童阅微笑着看着屏幕上的他,点了点头:“是的,他醒了。”

“他…怎么样?”

“我认为他的神志是清醒的。”

“他…说什么了吗?”

“不,没有,他不可能有力气说话。”童阅温和地说。“我们要耐心一点。”

“当然,当然,我明白。”凌毅连连点头。“我可以来看看他吗?”

“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跟他说太多话。”童阅的声音很温柔。“还有,不要碰他。”

“我知道,我知道。”

等凌毅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凌子寒却已经疲倦地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看了儿子很久,强忍着想轻抚儿子的冲动。等了半天,凌子寒也没有醒,他只得离开病房,去找童阅。他要知道儿子现在的病情以及后续的治疗方案。

凌子寒其实并没有睡熟。他只是觉得睁开眼很累,于是便一直闭着眼睛。他的头脑里仍然不时地天旋地转,身体也仿佛陷在急速下沉的漩涡中。就连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他也觉得累。

身体真是累赘啊。他想着。真是重如磐石,而且笨拙不堪。

外面真的太吵了,似乎远远的笑声和讲话声都在不断地随着空气传过来,连光线都显得是那么嘈杂。

他想关掉灯,关掉声音,关掉一切,但他动不了,完全动不了。

有寒气像小蛇一样,从窗缝里,门下面,一丝一丝地游进来,缓缓地浸进他的身体里。

他觉得冷,一直冷到骨头里,全身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瑟缩不已。

深入骨髓的痛苦一直伴随着他,令他不愿意清醒。可是,乘他一入睡便进入他大脑侵袭他的噩梦,又使他恐惧睡眠。无穷无尽的难以言喻的各式各样的魔魇不断纠缠着他,将他拖进恐怖的黑暗里,没有人能够帮助他。

那些医护人员总是轻手轻脚地进来,给他打针、输液,偶尔用推车推他去检查。没有人跟他说话,他们总是小心翼翼。他也不想说什么,而且一个字也不想听。

厚厚的窗帘阻隔了外面的昼夜交替,他早已丧失了对时间的感觉。每次睁开眼,屋里都是一样的光线,一样的摆设,身边永远是各种各样的仪器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惟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随着空气传来的遥远的说话声和笑声。

对于他来说,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悦耳动听,充满欢乐,却与他毫无关系。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时睡时醒。身边有时候有人,有时候没人,他却毫不在意。大部分时间他都会闭着眼睛,希望自己快点失去知觉,就不会再感觉到身体上的痛苦。

守在他旁边的人总是有卫天宇和雷鸿飞。只要一见他醒来,便会伸头到他眼前,微笑着叫他:“子寒。”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凌子寒的眼神都很涣散,对他们一直视而不见,很快就会睡着。

卫天宇自己也在养伤,因而非常有耐心。雷鸿飞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就快要归队了,可跟凌子寒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卫天宇知道他是凌子寒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还曾经是6年的情人。雷鸿飞现在也知道了他是凌子寒的战友,是他现在的恋人。旧爱新欢齐聚一堂,却实在是没有心思去计较谁亲谁疏。他们都只有一个心思,无论是谁,只要能唤醒他就好。只要能让他的意识重新清醒,能够慢慢好起来,他选择爱谁都行。

可是,凌子寒却谁也不看,谁的话也不听,似乎意识一直在浑沌之中,不肯出来。

卫天宇的伤渐渐好了,腿仍然有些不利索,但仍然每天都会从自己的病房过来,坐到凌子寒的床边。

雷鸿飞已经听宁觉非说过,关键时刻,是卫天宇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凌子寒,否则只怕凌子寒就不可能生还了。即使卫天宇是他的情敌,他也无比感激他。

他们常常坐在同一张病床的两边,却很少说话。他们不可能谈论与工作有关的事情,对于日常生活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而有关凌子寒的事情更是两人想回避的,于是便总是沉默着。

有时候,医生进来检查和治疗时,他们便得走出病房,在外面的过道上等着。透过窗户看着窗外一片生机盎然,两人会深深地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焦虑的情绪。

雷鸿飞并不像卫天宇这么自由。他天天往医院跑,到底还是让父母觉察了出来。

一天早上,他在家里吃完早餐,扔下碗就要往外走,蒋玉兰却叫住了他。这位在文化部工作的领导一向都很严厉,雷震在家里都是属于妻管严型,更别说雷鸿飞了。一听老妈发话,他立刻乖乖地站住了。

蒋玉兰审视着他:“你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到底在干什么?”

雷鸿飞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子寒病了,我去医院…看他。”

“病了?什么病啊?”蒋玉兰很关心地问。“这孩子真是的,身体也太差了,三天两头生病。”

“啊,是…”雷鸿飞费劲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什么病,只好老调重弹。“车祸,他被车撞了,伤得挺严重的。”

雷震一直埋头吃饭,这时才帮他圆谎:“是啊,子寒出了车祸,最近一直在医院躺着。”

“哦。”蒋玉兰这才释然。“那你也不用天天跑去啊。郁晴那边你是不是一直没去?”

“去过两次,给赶出来了。”雷鸿飞淡淡地说。“是她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