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凤九?他找她干什么?丁千乐皱了皱眉,有些戒备地看着白洛。

“还有啊,公主殿下似乎对赫连珈月的行踪很感兴趣,若是我将这消息透露给公主殿下的话,岂不是升官有望?”白洛摸了摸下巴,颇有些不怀好意地道。

“我看未必。”就在这时,一个淡淡地声音冷不丁地在他身后响起。

白洛筷子上夹的枣糕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是一点也没变,只笑眯眯地扭头看向身后,“哎呀哎呀,赫连家主回来了啊…”

这下事情大条了…

“哗!你这女人也在这里!”有人从赫连珈月的身后冲了出来,指着丁千乐的鼻子道,然后又扭身看向赫连珈月,“表哥你看,我就说这女人不安好心吧,才一会儿功夫,就勾结了黑衣卫来对付你!让我来帮你收拾她!”说着,她便卷了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看到赫连珈月回来的惊喜还没有过去,丁千乐便开始觉得有些头大…居然是赫连白。

“小白,别闹。”赫连珈月伸手按了按赫连白的头,制止她冲上前。

赫连白忿忿不平地瞪了丁千乐一眼,但还是十分听话地又站到了赫连珈月的身后。

“他是跟着周赏来的。”丁千乐担心赫连珈月真的会误会她,赶紧解释,“…这木微堂,其实我曾经来过,是周赏带我来的,所以…”

“嗯,我知道。”赫连珈月点点头,一点都没有要怀疑她的意思。

丁千乐有些感动,随即又有些好奇,他知道周赏晓得这木微堂的所在?那他和周赏到底是什么关系?盟友吗?…可如果是盟友的话,当初周赏为什么会给她渐草离来毒害赫连珈月啊?…

莫非是她理解错误?那渐离草不是给她用在赫连珈月身上的?

“副指挥使大人,可曾吃好?”赫连珈月看了一眼桌上被扫了一大半的饭菜,淡淡地问。

“吃好了吃好了…”白洛讪讪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如此就好,因为在下行踪目前不便公开,所以接下来要稍稍委屈一下副指挥使大人了。”赫连珈月浅浅地笑了一下,“小白,副指挥使大人在木微堂做客期间,就由你照顾他吧。”

“是,表哥。”赫连白弯了弯唇,甜甜地应了。

白洛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他看了看那个正对着他巧笑嫣然的小姑娘,仔细掂量了一下,十分痛苦地明白了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这个一身七彩长衫看起来正值豆蔻年华的白发小姑娘正是黑衣卫档案里那个对赫连珈月忠诚无比,且手段毒辣非常的第三族长赫连白吧。

如果可以…他宁可对上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的那位第七族长赫连云,也是万万不想和这位第三族长打上交道的…

但目前的形势显然容不得他选择啊…白洛暗自唏嘘不已,他到底还是太大意了…果然反派出场废话不能太多是真理啊…如果一开始他直接掳了丁千乐就走,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咦?他是反派么?

白洛纠结了。

丁千乐自然不知道白洛肚子里对赫连白的评价,只是她十分惊奇地发现对着自己神气活现的白洛在赫连白面前蔫了。

火烧木微堂

这是白洛第N次试图逃跑,已经玩猫捉老鼠玩得十分不耐烦的赫连白最终用绳子将他捆了个结实,丢在了墙角里。

旁观的丁千乐啧啧称奇,如果万物都有天敌的话,看起来赫连白就是白洛的天敌无疑了。

将白洛捆了个结实,又在他身上施了一个定身的术法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赫连白便蹦蹦跳跳地跑出屋子去大堂找赫连珈月去了。

白洛苦着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明显是在幸灾乐祸的丁千乐,睁着眼睛说瞎话道,“相比之下,乐乐你真是太温柔可人了。”

丁千乐“噗嗤”一下被他逗乐了。

在丁千乐被逗笑的当口,白洛垂下眼帘,轻轻抖动了一下衣袖,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蛇吐着信子从他的衣袖里爬了出来,尾巴灵活地一甩,便快速游到了丁千乐身边。

等丁千乐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黑蛇已经攀上了她的脖子,感觉到脖颈间冰凉一片,她愣了一下,谁知那黑蛇不知道怎么,竟也是一副愣住了样子,盘在她的脖颈处一动不动,只呆呆地昂着三角形的脑袋看了丁千乐许久,原本张得大大的准备下口咬人的嘴巴又讪讪地合上了。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那黑蛇突然没了气焰,一下子软趴趴地掉在了地上,竟是一副十分畏惧的样子。

丁千乐不明所以地伸手捏住了那黑蛇的尾巴,随手甩了甩,见那黑蛇耷拉着脑袋像条麻绳一样被她甩来甩去毫不具有攻击性的模样,她冷笑着看向白洛,“柿子挑软的捏是吧?”

白洛不明白自己一贯得力的妖宠怎么突然就如此不顶用了,但此时也只得讪讪地笑,“乐乐姑娘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小黑吧,你瞧它挺喜欢你的…”

丁千乐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捏着尾巴的黑蛇,便见它垂着脑袋被自己拎着尾巴甩来甩去,一边装死一边又用那绿幽幽的竖瞳讨好地望着自己。

讨好?

丁千乐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她几时能看懂一条蛇的情绪了?…

就在这个当口,赫连珈月突然面无表情地大步走进了里屋,身后还跟着冷着脸的赫连云和赫连白,白洛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心里大呼不妙,正在他扯了扯嘴角打算再胡诌些什么的时候,赫连白已经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你什么时候通知黑衣卫的?”赫连白瞪着眼睛,厉声问。

别看赫连白长得一副娇娇俏俏的模样,小手也没多大,可这一巴掌扇下去,白洛感觉半张脸都木了,他苦笑了一下,“若我知道自己会落在你们手里,肯定不会这么干。”

他知道能让周赏情绪大变的,也只有那位千乐姑娘了,昨天晚上他就尾随周赏来过一趟木微堂了,今天他先来探了路,又留了信给夜桑,告知他赫连珈月就在木微堂。

这会儿…大概大批的黑衣卫已经杀到门口了吧…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除了…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捉住成为对方刀俎上的鱼肉…

白洛掀起眼皮,瞧了那位从头至尾都面无表情的赫连家主一眼,不知道他会不会怒从心起,将自己直接杀了泄愤。

赫连白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就在她扬起巴掌又要扇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弥漫开了一股子的烟火气…

她皱着眉回头一看,便见阵阵浓烟夹杂着火光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他们这是要放火烧死我们啊。”赫连云皱了皱眉,看向赫连珈月,“家主,如何是好?”

如果只是夜桑带着黑衣卫来,他们拼一拼大概也能杀出去,可如果是阎凤九亲自来的话…事情就有些悬了,一想到都走到这一步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被围困在这里,赫连云看向角落里被捆着的白洛,眼里透出了一丝杀意。

灰头土脸的白洛自然明白这个时候他们是巴不得杀了自己而后快的,他苦笑着望着外头那亮堂堂的一片火光…他们这是打算将他也烧死在这里头啊。

这个时候,屋子里已经聚了好大一股浓烟,丁千乐被熏得两眼通红,只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们不被烧死,大概也会被这些浓烟熏死,正在她想告诉大家楼上有密道时,赫连珈月已经抛下一句“带上副指挥使大人跟我来”,便转身向着二楼去了。

丁千乐愣了一下,莫非赫连珈月他…也是知道二楼有密道的?也是,他既然知道这木微堂的存在,而且对这里又是如此的熟悉,知道有密道也不出奇。

“千乐姑娘,快些走吧。”见丁千乐在这个当口还有空发呆,身后的赫连云提醒道。

眼见着赫连白的眼刀已经杀过来了,丁千乐忙应了一声,踏上了楼梯。

赫连云一把拉起了白洛,跟在丁千乐后头上了二楼,赫连白也跟了上去,大概是嫌白洛行动不够快,她还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被施了定身术而行动不便的白洛此时真是有苦难言,因知道跟这位姑娘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便也只是默默地被赫连云拖着往前走,十分识相地口中一句怨言都没有。

赫连珈月领着一行人径直走到二楼的房间,他推开门直接走到了衣橱边上,打开衣橱,翻开那堆衣服,很快便找到了丁千乐之前发现的那个小小的按钮。

按下按钮,衣橱板翻开,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赫连珈月护着丁千乐头一个跳了进去,赫连白解了白洛的定身术,只用绳子捆着他,将他推进洞口,她自己随后也跳了进去,赫连云垫后,并细心地将洞口恢复了原状。

洞口刚刚封上,一根被烧断的横梁便狠狠地砸了下来,飞溅起来的火星子将衣橱也点着,木制的衣橱瞬间便熊熊燃烧起来,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进了地道之后,白洛神色复杂地看了丁千乐一眼,想不到木微堂底下还有这么一处地方,上一回她就是通过这条地道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吧。

“看什么看,快点走!”赫连白凶巴巴地推了他一下,喝斥道。

白洛苦巴巴地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虎落平阳吧…因着赫连白又狠狠地瞪了过来,他赶紧乖乖地收回视线低头往前走,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的,他一向深有体会,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

因为来过这个地方,丁千乐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感觉到惊讶,正走着,她突然觉得袖子里冰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她伸手摸了摸,感觉到手中冰凉滑腻的触感时,差点连头皮都炸了,那条诡异的小黑蛇什么时候钻进她的衣袖里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丁千乐的惊惧,小黑蛇可怜巴巴地从她的袖子里探出那颗三角形的脑袋来,用那绿幽幽的竖瞳望着她,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

丁千乐却是一点也没有要和它交流感情的意思,直接将它提溜了出来,甩在了白洛的身上。

那小黑蛇也十分乖觉,在众人发现它之前“哧溜”一下直接钻进了白洛的衣领里头。

丁千乐这才摸了摸手臂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跟了上去。

在两侧发光墙体的映照下,眼前的视野还算开阔,众人在赫连珈月的带领下默默地往前走,走了一阵,前头领路的赫连珈月突然停下了脚步。

丁千乐抬头看了一眼,便见他们已经走到了地道的尽头。

眼前是一扇石门。

赫连珈月伸手一堆,那石门便被推开了。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房间,赫连珈月点燃了火折子,第一个走出了走道,然后众人跟在后头依次走了出来。

垫后的赫连云习惯性地将那被移动过的石门恢复了原状。

众人走出那间屋子,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便见木微堂的方向亮堂堂的一片,整个木微堂都已经被笼罩在了雄雄的火光之中…

天上无星无月,整个无人区都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寂静,独有木微堂的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看起来无比的热闹。

赫连珈月定定地看着木微堂的方向,眼睛里有丁千乐看不懂的神色。

就在这时,远远的,似乎有一人飞骑而来,赫连珈月眯了眯眼睛,后退一步,示意众人退入屋中躲避。

大家刚刚退入屋中,便见那一人一骑飞快地从门前经过,向着木微堂的方向疾驰而去,那人一袭斗篷在风中扬起,斗篷的帽檐被风吹得向后鼓了起来,露出一张戴了面具的脸。

那副装扮,赫然便是丁千乐曾在公主府见过的那位阎国师。

“是他?”认出那张面具,赫连云微微有些讶异。

居然是阎凤九?

那么,刚刚在木微堂外放火的,大概只有黑衣卫了,只是阎国师这样匆匆赶去木微堂又是为何?

赫连珈月看着那已经远去的一人一骑,眼里幽黑一片。

若是往常,以阎凤九的警觉,定然不会留意不到这黑夜之中正有一群人躲在暗处窥伺着他,可是今天晚上有些非同寻常,在得知红叶长公主擅自调动黑衣卫前往木微堂,并且下了绝杀令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地心浮气躁了起来。

待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木微堂的时候,整个木微堂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灰烬,只剩一点零星的火光如同萤火虫一般盘旋在这片废墟上方,那些火星子在这寂静的夜里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分外寂寥。

到底…还是来迟了。

见到阎凤九,一众黑衣卫在夜桑的带领下翻身下马,向他行礼。

阎凤九冷冷看了一眼夜桑,手一扬,手中的马鞭便如长了眼睛一般向着夜桑直直地招呼了过去,只一鞭,便将夜桑脸上的面具抽落在地,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新鲜的血痕。

夜桑被这一鞭子抽得身子一晃,然后他稳住身形,默默地跪了下去。

不待他有喘息的机会,又一鞭子兜头抽了下来,那鞭子划过空气,带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瞬间将夜桑身上的衣服割裂了开来,也不知那一鞭子使了多大的劲,那曝露在空气中的皮肉上立刻有血珠子飞溅了出来。

而那黑衣卫指挥使只是默默地垂着头,没有反抗,没有躲避,甚至从头至尾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一众黑衣卫也只是默默地跪在一旁,他们都知道阎国师在朝堂上超然的地位,也知道阎国师在公主殿下眼中的重要性,更知道他的手段,因此无人敢吭一声,甚至连求情都不敢。

银月巫女 第45章

沉默着一连抽了十鞭子,阎凤九才收手,这个时候的夜桑身上早已经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他没有再看夜桑,而是侧过头看向已经被烧成废墟的木微堂。

如果里面真的有人的话…恐怕已经…

她…会死在这里面么?

这个念头让他一惊,握着马缰的手猛地收紧,可随即他的神情又舒缓了下来,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吧?

而且,还有赫连珈月在护着她,尚水县的死局都没有能够困死他们,还让他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回了凉丹城兴风作浪,这么一场小小的火…应该也困不住她吧?

可是如果…她就真的死了呢?

阎凤九眯了眯眼睛,这个念头刚起,他便感觉胸口有个地方在叫嚣在嘶吼,在…疼痛…

握紧了马缰,他调转马头,狠狠抽了一鞭子,如来时一样,又沉默着离开了这个无人区。

回到府邸遣退了所有的婢女侍从,阎凤九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手边放着一坛清风,清风是万妖山出产的酒,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喝过了。

以前,她最喜欢这酒,他便常带着这种酒去探望她,陪她饮酒,再后来,喝得顺口了,他也变得极喜欢这酒。

可是…自从那一件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饮过这样的酒了。

有多久了?

久得…他都快忘了这酒的味道了…

入口醇厚,细品之下又带着一丝甘甜清冽,他眯了眯眼睛,恍惚间,仿佛又看到她举着酒坛,对酒当歌,神情肆意而潇洒,端的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看着看着,他的眼睛里渐渐带了一丝痴迷的神情,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去抓住眼前那如清风一般的女子,可是伸手却摸了个空…

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只觉得胸口有什么硌得他极不舒服,伸手入怀,他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绣囊。

对着那空空的绣囊,他突然有些想笑。

…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蠢的人么?又不是她亲手所绣,留着又能有什么用?

可是…可是这是她亲手给他的。

结果到最后,他竟然也没有舍得丢弃。

他盯着那绣囊看了许久,用几近嘲讽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在嘲讽那只绣囊,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国师大人吩咐了不让人打扰…”就在这时,侍女惊慌的声音在凉亭外头响起,打断了阎凤九的思绪。

阎凤九有些不悦地侧过头,便看到红叶长公主正一脸不耐烦往里头闯,长公主身边的两名侍女已经强行将那拦路的侍女推开了。

“长公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随手将那绣囊又塞回了怀中,阎凤九挥了挥手,遣退了那个一脸惊慌地看着他的侍女,淡淡地道。

“夜桑犯了什么错,你要将他打成那个样子?!”红叶长公主气呼呼地走到阎凤九面前,质问。

阎凤九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着里头琥珀色的酒液,轻呷了一口道,“不过是个奴才而已,也值得长公主生这样大的气。”

“你这是迁怒!你根本是在气我没有通知你,便私自让黑衣卫动手吧!”红叶长公主见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怒火更盛,当下便上前一步,挥手打掉了他手中的酒杯。

那玉制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啪”地一下碎成了几瓣,琥珀色的酒液一下子渗入了泥土之中,留下一滩浅浅的痕迹。

空气里有淡淡的酒气弥漫了开来。

阎凤九颇有些可惜地看了那酒杯一眼,淡淡地道,“公主殿下既然明白,又何必走这一遭呢。”

“你…”红叶长公主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直白地承认,这会儿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道,“黑衣卫也只是奉了我的命令行事而已,你下手如此之重,万一将他打出什么好歹来…”

“黑衣卫是你的人,你自有权调配,可夜桑是我的人,他吃里爬外,便要受到惩罚,这很公平。”

见他分得这样清楚,红叶长公主一时气红了眼,“你根本只是想护着那个丫头!你恼我对她下了手嘛!我不明白,那丫头你也不是没见过,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人,只是长得有几分相像罢了,如何值得你这样另眼相待!”

阎凤九摸了摸手边的酒坛,神思因这一句话而飘远了。

呵呵,不是她?

不是她?

他被赫连珈月骗得好惨。

…还只当她是赫连珈月找回来复活赫连千乐的祭品,殊不知…

就在前几日,他收到乌河传递回来的消息。

在尚水县的时候,乌河亲眼在她身上看到了某种变化,并且她还伤了乌河…如果不是她的话…就凭那个小姑娘,如何能伤得了乌河?

她,根本就是他一直想要找的人。

而他竟几次对她放手,让她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