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断我:“怎么可能,难道我只有两个朋友么?”

我在被窝里攥紧了拳:“哦,那是谁呢?我认识么?”

师然眨眨眼,轻笑道:“可能吧,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

我说:“就是好奇,好奇你以前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可能还有点……嫉妒吧。”

师然将我更搂紧了些:“傻丫头,不用嫉妒,你就是你,别人是别人。”

我“嗯”了一声,乖顺的趴在他怀里,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喜悦。

师然的头发垂在我眼前,随着他的喘息一下下瘙着我的鼻子,我皱了皱鼻子,没忍住,还是打了一个喷嚏,他连忙低头看我,我正揉着鼻子抱怨,便被他顺势亲了一下。

我愣愣的看着他,问:“师然,要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我一直在骗你,或是有什么秘密瞒着你,你会不会生气?”

他深深望着我:“怎么会呢?”

我追问:“是不会么?”

他缓缓摇了摇头,刮了一下我的鼻头:“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我说:“哦,那假如我发现你一直在骗我,或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我能不能生气呢?”

师然仿佛被我问住了,半响不语。

我接着道:“我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你要是有什么秘密就要趁早说,瞒着我越久,我会越生气哦。”

师然好笑的反问:“那你生气会怎么样?”

我说:“我会躲起来。”接着又问:“你会找我么?”

他再次反问我:“那你希望被人找到么?”

我不语,撑出一个笑容:“你猜?”

我和师然的婚期,并没有因为我的病情而延误,也没有因为云姿的话而发生波动,婚前的筹备仍在持续,师然为我建造的新院子也在赶工。

风平浪静,一切都井然有序。

就在云姿再次登门之前,我还在想,假如我能将装傻进行到底,那我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人这一辈子总要糊涂一次。

然后,我便看到了站在门口表情讥诮的云姿。

云姿跨进门来,行了个礼,并不真诚:“小姐比云姿想象的更坐得住。”

我问她有事么。

她说:“中央政府那边来了旨意,说是城主治理地方有功,要赏个爵位。”

我心里一缩,嘴上一乐:“诶?那按照夫荣妻贵的说法,我也面上有光了。”

云姿皱了眉:“你不用装傻了,你分明就是宗和帝和今酒的女儿!”

我站起身:“我不是。”

她上前一步:“你是。”

我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我承认,但我真的不是,也不知道假如我确实是那个‘阿酒’,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见云姿仍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继续道:“云姿,我要是你,我就会尽快离开这里,待在这里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能知道这么多,又怎么会是个侍女呢?是谁派你来的我没兴趣知道,但若我将这些告诉师然,你可能就走不了了。”

云姿面上一紧:“你……”她刚要说些什么,就听不远处传来师欣颜的声音,遂连忙走出门口,不见了踪影。

师欣颜送了一对珍珠给我,我看不出它们是不是珍品,只是觉得那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我问师欣颜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说她以后都不会再见他,我问为什么,她说她已经想清楚了,既然生来就贵为明日城的大小姐,就该遵循大小姐的生活,怎能瞻前顾后,这是她的命,她理应知足。

我觉得师欣颜的理论很值得尊重,虽然她话里带了些许伤感。

于是,我安慰她说,以前我当侍女的时候,天没亮就要起来打扫,光是为夫人梳一个头就要耗上半个多时辰,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只有两个,一是将手头的工作做得更加熟悉,那样就会减少很多时间,二是攒够了钱离开城府,因为我想做一个被人伺候的人,尝尝那个滋味。但是后来合欢劝我说,其实我可以将一和二反过来看,一来,只要我愿意拿出更多的时间去熟悉那些工作,很快就会熟能生巧的,时间自然就多出来了,二来,我是不需要攒太多钱的,因为女人早晚都会嫁人的,与其自己赚了很多钱,倒不如找一个本来就有很多钱的男人结婚。

师欣颜愣愣的望着我:“嫂嫂,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说:“哦,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换过来想这件事,就不会觉得不甘了。你看,菜市场上卖菜的大娘只要能把今天的一筐菜都卖光,她就会感到很高兴,代笔写信的先生就盼着一天能写一百封信,就算写到手都酸了也会很开心,因为他觉得很快就能致富了。欣颜,你既不需要卖菜,也不需要替人写信,你衣食无忧,人人羡慕,为什么要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跑到一个不熟悉你,你也不熟悉的地方,和很多很多女人共同服侍一个男人呢?就算那个男人没有你,也一样会有别的女人,可你呢,你却要为了他放下这么多东西,这笔买卖是不划算的。”

师欣颜良久不语,良久之后只说了一句:“可是有的时候,人就是不能知足呢,怎么办呢?”

她仿佛要笑又仿佛要哭的看着我,那种神情我真是不会形容,只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发现要拿走一个女孩子的梦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

人就是不能知足,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当我听了云姿说的故事以后,我也陷入了这样的混沌领域。

几天以后,我听说云姿被人关了起来,好像是在她房内搜出了近日丢失的宝贝,但念在她无功也有劳的份上,予以宽大处理。这件事里有多少蹊跷我已经懒得去理会了,只是后来偶尔问起师欣颜,她叫我安心成亲就行了,琐碎的事都由她代为处理。

这件事基本符合了我当初要友好师欣颜对付云姿的策略,只可惜来得太快了,我完全没有尝到丝毫胜利的快感,反而觉得失落。

这种失落一直持续到成亲的那天。

伴着喜乐,师然牵着我的手,一路跨过大大小小的门槛,我躲在红盖头下抿嘴笑着,看着我和他的脚,我们的步调始终一致,让人真想把时间停在这一刻,一走就是一辈子。

我们只拜了天地,没有拜高堂,主要是没有高堂可拜。

接着夫妻交拜后,隔着红盖头,师然在我面颊上轻轻一吻:“娘子有礼。”

我轻笑道:“相公万福。”

女人一生中最瑰丽的风景莫过于成亲的那天,那是她的“最美”,也是他的“最美”,我怀揣着这样的认定,在名字前冠上了夫姓。

我不姓阮,不姓今,也不姓顾,我姓师。

我叫阿九,不是胭脂,不是阑珊。

我的丈夫叫师然,我们的儿子叫师云。

仅此而已。

卷三 明日篇+结局篇 一四

大婚,无非就是折腾了一整天,把新人双双折腾到死,晚上再互相折腾一夜,再折腾的欲仙欲死,罢?

我想,嗯,大抵是如此,大抵。

新婚的我,就是这么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当然,我说的是白天那会儿,光是礼数走完一遍就要花上一整天,到最后连一纸婚书都没落着。

关于婚书的问题,我事先采访过师欣颜。

师欣颜很奇怪地看着我:“婚书?欣颜从未听说女子嫁人要签订婚书,嫂嫂见多识广……不知道那一纸婚书到底是什么物件?”

我一拍脑门,长话短说的和她解释了一遍。

所谓婚书,就是利用白纸黑字、签字盖章的方式确立男女双方在一桩婚姻里的关系,注明双方的身份、背景、财产明细,列清双方的身外物,也就是物质条件,倘若一方有何不测,另一方则有第一继承权,倘若双方分手,财产分配各不相干,等等。

师欣颜的神情更加古怪了:“照嫂嫂这样说的话,没有婚书似乎对你比较有利,毕竟嫂嫂来明日城前,是身无分文的。”

我说:“哦,话也不是这么说,你哥哥不是把那座新的院子过户到我名下了么?”

师欣颜道:“嫂嫂这话莫非是在暗示……”

我急忙插话:“不不,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除了人证以外,也没有什么书面的东西可以证实我是你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心里总觉得不安。”

师欣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嫂嫂不必担忧,哥哥已经命人将嫂嫂写进了族谱中,那个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哦”了一声表示了解,遂结束了这次谈话。

我会对“婚书”如此计较是有原因的。

倘若我真是我娘和宗和帝的亲生女儿,那么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公主考虑的和普通人考虑的东西自然要有区别,公主位高权重,公主身价不菲,自然不希望驸马是因为名利而……当然,在一切尚未得到证实之前,这些都是我的胡思乱想。

还有,身为一个从未嫁过人的姑娘,我是有理由怀疑“休书”的效力的,一个女人连进门的证明书都没有,要休书又有什么意义呢,身份到底是否被婆家认同,还不就是丈夫一句话的事么,反过来说,假如我突然有一天想不开对师然说“我不承认这段关系”,估计也没人能拿出证据反驳我吧,毕竟族谱上并没有我的亲笔签名,说不定写的还是“顾阑珊”这个名字。

没事找事的想了这么许多,我又思考起“洞房”问题。

到底我是该主动一些,还是欲拒还迎,还是反客为主?这是个问题。

你看,我多次幻想过我和师然的洞房花烛夜的实战场景,可是却怎么都想不到真的拜完堂后,反而没了想法,倒不是因为我学会了什么叫心如止水,而是我的大姨妈说来就来了,实在是想有点什么想法也没有行为能力了,除非师然好“浴血奋战”这个口。

由此可见,人是不该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就预设太多立场的,因为事实往往会超脱你的预设,人思虑的再全,也阻止不了事实对你最无情的打击。

我思来想去了很久,才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今今,再让她找机会转达给师然,可是今今很是不争气,她说她张不开这个嘴。

我问,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一句话么。

今今的意思是,她还想在明日城城府多做几年丫头,不想因为一句话而断送了前程。

我说,怎么会呢,今今,你想得太多了,想得太多不是好事,你这是庸人自扰,是要短命的。

今今咬着嘴唇,说:“今今就是觉得,若是说了,一定要挨罚的。”话音落地,今今又问:“夫人,到底您的那个……和今晚的洞房花烛……还有城主,有什么关系?”

我一怔,托着下巴正式考虑起是不是要对今今进行婚前教育,但这个想法还未成形,便听喜婆在门外说道:“夫人,前面来人传话,说城主正往后头来了。”

我应了一声,歪在床上装作快要死了的样子,就是我见犹怜的那种。

师然带着一身酒气,脚下不稳的走进屋时,微眯的眼就直直朝床上望来。

那种眼神,把我瞅的一下子就脸红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维持原状看他想干点什么。

今今走过去欲扶师然,师然却挥了挥手,让今今退下了。今今犹豫不决的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才出去带上了门。

我正想着“坏了坏了”,就见师然朝我走了过来。

顺着我要起身的姿势,师然就势歪倒在我腾出来的那块儿地方,伸手一挑,就将我挽发的簪子抽走,接着拿过被我扔在一边的红盖头,说:“新娘子哪有自己掀盖头的?”

我甩了甩头发,说:“闷着怪不舒服。”

说话间,不妨他忽然靠了过来,近在咫尺,顷刻间就衔住我的唇,轻轻啄了啄,接着越来越投入,缓缓加重力道,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勺,一手捏着我的下巴,额外专注。

我双手抵在他胸前,在这红的晕眼的床幔里急促的喘息,好不容易抽了空才吐出几个字:“等……等……我有事……”

师然顿了一下,撑开一段距离,食指还缠着我的一缕发,皱着眉不悦的望我:“你最好有比这个更要紧的事。”

我瞅着这张天怒人怨的嘴脸,心道:“真是妖孽啊!”

我说:“自然……自然是要紧的。”

师然嘟囔了一声,侧过身:“哦,对,还没喝交杯酒。”

他正要起身,反被我拉住袖子:“不是那个事,是我……我今天身子不舒服。”

师然再次顿住,盯住我半响:“什么?”

见他一脸的失望,我差点就要说:“没事没事,只要你不介意。”但最后还是理智的说:“我也不知道它怎么来的这么突然,以前不是这几天的……”

看,男人和女人的那档子事其实也不是想干就干的,遇到一些紧急情况也是无可奈何的。男人和女人都觉得洞房这天是被法定的耍流氓日,要是不趁着这一天行使权力,实在是对不起天地良心,但流氓干事也是要看黄历的看天气看人选的,天时、地利、人和搭配得当才能成事,可见流氓也是不容易的。

师然对我耍流氓的权利就是这么被剥夺的,天怒人怨。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让我从这番畅想中回神,原来师然已经下了塌,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往桌边走去。

我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迷人而泛红的侧脸,心里一阵荡漾:“师然。”

师然低头看了我一眼,将我放在桌边的凳子上,倒了一杯酒,凑到我嘴边:“喝一口。”

我“哦”了一声,在师然的注目下抿了一小口,见他仍是瞅着我笑,遂又抿了一小口,杯子却仍凑在我嘴边,只好喝了一大口,还来不及咽下,就被铺面而来的黑影罩住了视线。

师然吸走我嘴里的一大半酒水,就着双唇融合的温度吞进肚里,抵着我的额头轻语:“交杯酒也喝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我刚要说话,又被他拦腰抱起,重回床上,他在外,我在内,他搂着我,我在他怀里,落下的床幔困住了这方红色的世界,迷了眼,醉了心。

他在我耳边戏谑道:“今晚饶了你,等它走了,再加倍讨回来。”

卷三 明日篇+结局篇 一五

第二天一早醒来,师然正一手贴着我的肚子按揉,一手撑着头,正迎上我的视线。

我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师然道:“卯时,再睡会儿。”接着又捋了捋散在枕上的发:“好些了么?”

我刚要问“什么”,忽而感到他放在我肚子上的手缓缓加重了力道,这次反应过来,说:“好多了。”

师然仿佛松了一口气,垂下头,贴在我耳廓处轻轻一吻:“你疼了一夜。”

有时候,有些人说的有些话就是有种神奇的力量,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能让你倾倒。哎,新婚的第二天早上,丈夫对妻子说了一句“你疼了一夜”,指的却不是那回事,而是那回事,作为妻子,我怎么能不感动。

我吸吸鼻子,眼角一热,侧过身子,歪进师然的怀里,心想,就算他是为了那个神马的身世接近我,也值了。

我小声抱怨着:“腰也酸。”

师然又把手移到我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我眯着眼睛,幸福的几乎要昏过去,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来,正被他适时落下的吻逮住,朦朦胧胧之间,仿佛听到这么一句话:“好梦,娘子。”

再次醒来时,师然已经不在身边。

今今端着一碗药进了屋,脸红的瞅了我一眼,凑了过来:“夫人,身子好些么?”

我斜了她一眼说:“疼的死去活来。”

今今惊呼一声,连忙扶我下床:“我听喜婆说了,第一天都会这样的,城主还吩咐奴婢弄些止疼药给你。”

我刚要解释不是那么一回事,又觉得这些话太多余,只好接过今今递上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罢了叫今今帮我梳洗,准备出门走走。

那一路上,今今都在喋喋不休,话题都是围绕明日城转的。她说,城府外的老百姓都对我表示羡慕和嫉妒,百姓们的意思是他们从没见过有哪一任的城府女主人这么受宠,不仅即将拥有自己的院子,还得到中央政府那边源源不绝的赏赐。

我揉揉额角告诉今今,那都是身外物。

今今却表示,那是因为我已经拥有了太多的身外物,才会这么说。

我说,不,今今,等你发现你拥有的身外物超过了所有的一切,你也会这么想的。

今今还说,新院落正在日以继夜的赶工,那是她见过的规模最大的院子,可以和皇家的媲美了。

我对这话深表怀疑,因为今今没见过几座院子,也没去过皇家。

我本想去施工现场看看,但没走几步,脚下就觉得无力,只好让今今扶我回屋。

我问今今,师然去哪儿了。

今今说:“城主交代了,晚饭前都会在书房处理事情。”

我应了一声,正想着找点闲事打发时间,就见师云不声不响的矗在门口,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叫了一声:“云儿”,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进来,坐到我身边,望着我的肚子。

我打发了今今,对师云说:“云儿,你在看什么呢?”

师云蹙着眉抬头望我:“你们会有宝宝么?”

我微微一顿,说:“以后会有吧。”

师云一脸闷闷不乐,我又连忙说道:“就算有,我们也是最爱你的。”

师云一怔,好似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脸上带着惊喜。

不管上一代的人如何,这一代的人如何,也不管师云和我的关系如何,和娘和宗和帝的关系又如何,他始终是个孩子。一个孩子是不该承受太多的,他有权利无忧无力的长大,也是应该得到关爱的。

我刚要说话,师云却突然道:“我能叫您一声娘么?”

我说:“自然可以。”但转念又一想,也不知道这句“娘”叫下去会不会乱了辈分,又会不会天打雷劈。

师云想了想,又说:“可是云姿说……我是你弟弟,云儿不懂,娘和爹不是成亲了么?”

我暗骂了一声,笑笑道:“云姿没文化,没文化的人说的话自然不用理会,你就叫我‘娘’吧。”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师云果然叫了一声,这一声也令我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若是师然真打算将师云视作己出,那么师云将来是很有可能继承明日城的,表面上他是长子,实际上他是外人,或者说是我的表弟,按照西秦的规矩,这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等我们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师然也会放任师云上位么,还是另有别的安排?

思及此,我问师云:“云儿,你知道师家的族谱么,或者说……嗯……你爹有没有让你看过?”

师云茫然的看了我一会儿,仿佛想起了些什么,又仿佛不太确定,脸上神情不定,最后说:“好似看过……”

我正想追问,却不防听到门口响起细微的动静。

我的余光瞄见师然走进了屋,遂漾起一个笑容,抬手揉了揉师云的头发,装作母慈子孝的模样,道:“饿么?”

师云摇摇头,转头看向师然:“爹。”

我也站起身,正被师然搂过肩,顺势偎进他怀里。

师然低头对师云笑笑,遂拉着我一同坐下:“身子好些么?”

我正在说“没什么大碍”的时候,今今也跟了进来,向师然行了个礼,便将师云带出了门。

以前没名没分的,我还知道怎么会师然相处,如今名分已定,我却没了主意,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生来就是喜欢偷情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