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方氏也得了消息。方氏心头很是不满,“不是说午后才到吗?厨房只准备了晚上的酒席,这中午的酒席该怎么办?还得派人重新采买新鲜时蔬,这会功夫哪里来得及。”

顾不得家中姑娘都去了诗会,一会可能失礼的事情,先将人迎进来才是正经。

古氏愣了下,“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快快将姑爷一家请进来。”

袁嬷嬷陪着古氏说话,一个丫鬟进来禀报,“老夫人,宋家到了。这会正在府外。”

姑娘们出了门,闹了一早上的侯府总算安静下来。

“知道了。”蒋菲儿蒋莲儿应道,很是不耐烦。

方氏偷偷掐了把两个孩子,又瞪了一眼,叮嘱道:“都把脾气收起来。谁敢在外面丢脸,我揭了她的皮。”

蒋菲儿蒋莲儿一起嘟着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本来是她们两姐妹显摆的机会,如今大家都跟着去,她们还怎么显摆。真是气煞人也。怪只怪宋家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这一回不光是蒋菲儿蒋莲儿能去诗会,侯府六七个姑娘全都能去。

方氏眉梢眼角全是得意之色,不过她懂收敛,低眉顺眼的说道:“儿媳替孩子们谢过老夫人。”

古氏摆摆手,“罢了,就依着你的意思。”

方氏抬眼看着古氏,面上恭敬地说道:“老夫人,宋家要午后才到。不如先让孩子们去参加诗会。只要早点回来,肯定不会错过宋家。”心里却想着,就算错过了又怎么样。如今是宋家求着侯府,她干嘛对宋家那么客气。

一番话让古氏沉默下来,想起孩子们的婚事,古氏也愁得很。过了片刻,古氏问道:“你想怎么办?”

方氏微微垂眸,掩饰住眼中的厌恶之色。语气柔弱又委屈的说道:“儿媳绝无此意。儿媳只是心疼孩子们。一个个眼看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婚事都还没有着落。好不容易能够参加诗会,正该趁此机会多结交权贵之女,拓宽人脉。若是错过这一次,不知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儿媳倒是等得起,就怕孩子们等不起。”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宋家的错,宋家不该今日上门?”古氏目光如冰,死死地盯着方氏。

方氏连连叫屈,“儿媳冤枉。菲儿和莲儿要去诗会,这是十天前就定下的事情。怎好出尔反尔。再说了,按照路程算,宋家本该在两天前到京城。当初儿媳还想着,等他们到了,让菲儿将宋家的几个姑娘也带去诗会长长见识。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宋家拖延到今日才到京城。”

古氏极为恼怒,先将方氏叫来痛骂,“瞧你做的好事。你明知今日宋家人会上门,偏偏还让菲儿莲儿两个人出门,你就这么不待见宋家人?”

一个个都是不怕事大的主,没多久,就闹到了古氏跟前。

蒋菲儿蒋莲儿两姐妹还没来得及高兴,二房和三房的几个姑娘就闹了起来。去诗会这么好的事情,岂能便宜了蒋菲儿两姐妹。蒋菲儿蒋莲儿要去,她们也要去,否则大家都不准去。

“多谢母亲!”两姐妹顿时笑了起来。

方氏大手一挥,“诗会要紧,你们尽管去。至于宋家那里,等你们回来后再见面也不迟。”

蒋莲儿这么想,蒋菲儿也是同样的心思。两姐妹都指望着能在诗会上成名,嫁给贵介公子。

只要能在诗会上一鸣惊人,名动京城,到时候求娶自己的能从巷子口排到家门口。届时她想嫁什么样的人,还不是随她挑选。

蒋莲儿连连点头,“母亲,女儿也不想错过诗会。”

身为姐姐的蒋菲儿率先说道:“娘,女儿听说姑父一家今日会到。可是女儿在几天前就同人约好了,今日要出门参加诗会。诗会难得,又能得名,女儿不想错过。”

田姨妈火力全开

“砰”,一声响动,田姨妈软绵绵的倒在地上,额头上鲜血涌出,生死不知。

田姨妈猛地跳起来,就朝墙壁撞过去。

田姨妈心头发狠,咬牙切齿,“父亲母亲非得将我赶走吗?好!既然你们巴不得我死,那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田嘉懵了,这同田姨妈所说的老夫人有点讨厌她完全不一致。这何止是有点讨厌,分明是恨,恨不得她娘去死。田嘉怕了,浑身哆嗦,“喃喃自语,“不要,不要…”究竟不要什么,谁也不知道。

“蒋湄,当初是你要死要活,非要嫁到田家。如今你又要死要活非要离开田家住到侯府。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什么都随你的意。你做梦。老身今日告诉你,就算你明日就会死,老身也要你死在田家。正好田家在京城还有人,今日就将你送过去。就算田家弄死你,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古氏气不打一处来,她心里面是恨透了田姨妈。

婆子们不敢犹豫,几个人扑上来就要拉人。此刻田嘉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站起来,挡在田姨妈跟前,“求不要送我们回去。我娘说的是真的,田家人贪财,他们都容不下我们。送我们回去,我和娘就没活路了。呜呜…”

“你是田家妇,就是死也该死在田家。”古氏恶狠狠的说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人送回田家。”

田姨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她也是真的伤心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古氏不是亲娘,她不强求。可是老侯爷是她的亲爹啊,怎么可以如此冷血。

见两位老的不为所动,侯府的婆子即将来拉人,田姨妈赶紧膝行到老侯爷身边,抓着老侯爷的裤脚,“父亲父亲,你可怜可怜女儿吧。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难道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去死吗?”

“不要啊!田家会弄死我的,我回了田家肯定会没命。求父亲母亲可怜,容我在侯府暂住。女儿什么都不要,只求片瓦遮身。”

啪——古氏拍着桌子,“够了。说什么老身也不能答应你住进来。你是田家妇,就该回田家去。来人,将姑太太即刻送回田家。”

古氏快被气死了,她平生最不待见的就是田姨妈这个庶女。田姨妈做姑娘的时候,整日里调三窝四,没少给她这个做嫡母的找麻烦。好不容易将人嫁出去了,时隔十几年,这人竟然又跑了回来。还敢先斩后奏,实在是欺人太甚。

正因为有这个觉悟,这个时候田姨妈对自己也就特别狠,额头破皮出血还不算,田姨妈还打算来一出喷血的戏码。只等机会一到,就咬破舌头。她就不信,等她做到这个地步,老侯爷还能无动于衷。怎么说,她也是老侯爷的亲闺女。

田姨妈带着田嘉频频磕头,很快额头就磕破了皮出了血。做戏做全套,田姨妈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假戏真做,情真意切才能打动两个老的,才能顺利住进侯府。至于容貌,身体,这一切都比不上能住进侯府更重要。只要能住进侯府,容貌可以养回来,身体也可以请大夫调养。

田姨妈说哭就哭,眼泪瞬间落下,可怜巴巴的望着两位老人,“女儿在田家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求父亲母亲怜惜,给女儿还有孩子一条生路吧。求求你们让女儿留下来吧。”

光听听那一声响,宋安然都觉着自己的膝盖痛。真不知田姨妈是怎么跪下去的。

田姨妈拉着田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老跟前,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霸道总裁的既视感,直接用钱砸!哈哈

宋安然笑道:“这三个小箱,是三位舅母的见面礼。”

宋安然拍拍手,下人们又抬进来一个大箱子,并三个小箱子。

方氏瞬间转忧为喜。“姑爷考虑得真周到。”心中却在嘀咕,宋家到底有多富,看来她得好好打听打听。

宋安然掩嘴一笑,“大舅母别急,礼物人人有份,不光三位舅父舅母,就是表兄表姐妹们,也有一份。”

三太太高氏咬牙,心道得想个办法从老夫人手里将贵重礼物哄骗出来,尤其是那几颗南海珍珠,闺女的嫁妆要是有几颗南海珍珠,那多体面啊。还有那颗珊瑚,也是一等一的嫁妆。

二太太罗氏在一旁看笑话,反正没她的份,她也不去争。

“这,这…”方氏心中大恨。

古氏瞪了眼方氏,“没听安然说吗,这是送给老身的。”

方氏大惊失色,张口结舌,“老夫人,这,这,这些还是放在库房比较好吧。”

“奴婢遵命。”袁嬷嬷领人收礼物。

古氏微微颔首,“袁嬷嬷,将东西收下。宋姑爷的一番心意,咱们可不能糟蹋了。”

宋安然连忙说道:“能得外祖母开怀,父亲和孙女已经别无所求。这份礼物,还请外祖母收下。否则孙女和父亲都不得安心。”

古氏连连点头,“宋家姑爷有心了。”

三太太高氏偷偷翻了个白眼,做婊子又立牌坊,真让人看不起。三太太高氏赶忙说道:“正因为是姑爷的心意,我们更应该收下。要是不收,姑爷还以为咱们嫌弃这份礼物。”

古氏嗯了一声,心知方氏只是在做戏。

方氏眼中火热,她是当家太太,这么多贵重礼物,肯定该她出面收藏。方氏笑呵呵的,“老夫人,宋姑爷也太客气了,如此贵重的礼物,收下怕不好。”

不仅侯府的人眼热,就连宋安乐宋安芸也觉眼热。还以为就跟平常送礼一样,一点药材布匹外加一两套首饰,最多再加个两成。谁想到,一出手就是这等大手笔。宋安芸宋安乐都很不是滋味,觉着宋安然做得太过了。就算自家有钱,也不该这么糟蹋。

天啦,一出手就如此不凡,这让三位太太的心都跟着热了起来。比起宋家,其他亲友上门只送点药材布匹,那还真是不值一提。

三位太太俱都倒吸一口气,常常听府中老人说起宋家有钱,可是都没亲眼见过。今日总算见识到宋家到底多有钱。这份礼物,至少价值四五千两。若是慢慢出手,加上有人识货,诚心购买,说不定能卖个一万两出头。

“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客气。”三太太高氏抢先掀开箱子盖子,露出里面真容。有上等玉器,有赤金首饰,有两尺来高的红珊瑚,有浑圆一体的南海珍珠,有雕刻精美的翡翠首饰,有名贵药材,有上等锦缎。诸如此类,全是名贵值钱又好变成现银的贵重礼物。

“外祖母,三位舅母,这是父亲准备给诸位的见面礼,还请笑纳。”

“多谢外祖母。”宋安然率先站起来,一招手,就有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奉上。

古氏嗯了一声,“都起身吧。”

见场面尴尬,方氏连忙出面打圆场,“几个姑娘都是娇客,田姨妈的事情同她们也没关系。老夫人,还是先让她们起来吧。”

古氏哼了一声,心中不满,因宋家人将田姨妈带到侯府,连带着将宋家也记恨上。盯着跪在地上的三姐妹,不发一语,也不让三人起身。

宋安乐宋安芸见宋安然都跪下了,她们自然没有继续站着的道理,也跟着跪下。三姐妹齐声请古氏宽宥。

说罢,宋安然就跪下磕头。

顿了顿,宋安然又说道:“父亲本以为田姨妈早就给侯府送过信,侯府应该知道田姨妈要上京求助的事情。哪里想到,田姨妈竟然一直瞒着侯府,结果闹成今天这个模样。外祖母,家父识人不明,累外祖母操心,安然替父亲赔罪。还请外祖母宽宥一二。”

方氏是个识趣的,又眼热这些银两,赶紧出面说道:“老夫人,这些银两代表了姑爷一家的诚心。为了让姑爷一家住得自在些,咱们还是收下这些银两才好。”

古氏不高兴,逮着出头的方氏痛骂:“你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吗,连亲戚的钱你也收。”

方氏面上尴尬,心头暗骂老虔婆,假装大方。真大方干嘛不将私房钱拿出来做家用。只会磋磨儿媳妇,算什么本事。

宋安然赶紧替方氏开脱,“外祖母别骂大舅母。大舅母说的那些话正是孙女想说的。唯有外祖母收下这些银钱,我们一家才能在侯府安心住下。”

“都是亲戚,怎么可以如此见外。”古氏叹了一声,“罢了,罢了。要是老身不收下的话,你们又该说住得不安心。”

“多谢外祖母体谅。”宋安然起身,面上带笑,显得很高兴。

方氏赶紧表明自己的地位,“老夫人,这五千两儿媳就归到账房。”

方氏眼巴巴的望着古氏,面对此景,古氏说不出反对的话。宋安然说得很清楚,这是给侯府开销用的。既然用来开销,自然该放在账房。

明白归明白,古氏还是不满,挥挥手,“拿去,拿去。老身累得很,你们都退下吧。”

古氏生了一肚子闷气,也没心思同宋安然聊家常,了解宋家的情况。

宋安然随着方氏等人出了松鹤堂。方氏满脸笑意,拉着宋安然的手,“安然,去大舅母那里坐坐。等菲儿她们回来后,大舅母亲自给你介绍。”

宋安然羞涩一笑,“多谢大舅母。安然却之不恭。”

“好孩子。”

高氏撇撇嘴,面带不屑。不过她也清楚,方氏是当家太太,宋家初来乍到,是应该先到大房那边走一趟,才会轮到三房。所以高氏干脆拉着二太太罗氏离去。

方氏又吩咐下人将宋安乐宋安芸送到荔香院安置。

方氏带着宋安然来到芙蓉院,命人奉茶,同宋安然寒暄,说起早逝的蒋淑又是一阵唏嘘。叹道:“你母亲没福气,竟然早早的去了。你父亲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没想到会为替你母亲守这么多年。只是你父亲毕竟是官场中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替他打点官场关系的人始终不妥当。”

宋安然很反感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让宋子期续娶的事情。不过她向来有城府,这会也只是微微低头,面露尴尬,“父亲的事情,我身为女儿不敢妄议。舅母若是有什么主意,不如同老夫人大舅舅他们说说。有他们劝着,父亲肯定能听进去。”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难怪你父亲委你重任,让你管家。”

“太太,人来了。都在门外候着,太太现在要见她们吗?”丫头芍药进来说道。

方氏嗯了一声,气势威严地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宋安然正在疑惑,进来的人会是谁。方氏就提前为宋安然解惑,“你们初来乍到,身边肯定缺使唤的人。这不,舅母早就替你们安排好了。你且看看,要是觉着合适,就全带在身边。有了这些侯府老人在身边伺候,以后你做事也方便些。”

继续砸银子

“既然都到了侯府,赶紧去将人叫来。”

金桔说道:“时间太紧,当时人多嘴杂的,奴婢也来不及打听。或许是奴婢没注意到,按理腊梅应该跟着宋家人一起进京。”

“怎么回事?”方氏惊讶。

金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太太,奴婢并没有在宋家人里面见到腊梅。”

方氏暗暗点头,“你说的不错。现在就让人将马婆子还有白姨娘请来,对了,还有腊梅。”

金桔赶紧劝道:“太太息怒。宋家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光凭这一两件事情也分辨不出来。不如将马大娘叫来问问。马大娘在宋家伺候了几年,对宋家的情况肯定一清二楚。”

方氏哼了一声,“也不见得多贵重,宋家果然是看不上咱们,真正是欺人太甚。”

方氏愣了下,想了想也觉此话有道理。看礼物轻重,就能看出宋家对她的重视程度。于是方氏当即命人将装礼物的箱子送到跟前,打开一看,同三太太高氏的差不多,只多了两包药材,四匹锦缎。

金桔垂着头,想了想,说道:“太太要不要先看看宋家给的礼物?”

“放屁!”方氏厉声呵斥,“你看有哪家搬家的时候不遣散下人的?凭什么独独宋家例外。我看不是宋家不缺人手,而是那宋安然看不上侯府,不肯给我面子。”

金桔心想肯定是宋安然不想有侯府的人在身边碍眼,嘴上却说道:“或许宋家真的不缺使唤的人。”

方氏蹙眉,“金桔,你说那宋安然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替她准备好一切,她倒好,竟然不顾脸面直接拒绝。”

金桔赶忙安慰,“太太息怒。宋家要在侯府常住,太太要教训她,有的是机会,不用急在这个时候。”

人穷志短,不得已方氏只好将茶杯轻轻放下。心中却越发恼怒,宋安然不给她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真是岂有此理。

方氏抄起茶杯,就想扔出去。手到半空,又心疼起来,这可是特意从库房里拿出来的一套前朝青花茶具。这要是真扔了,上百两银子就打了水漂。

“嬷嬷放心,后续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刘嬷嬷拍拍心口,“还是姑娘见机得快。只是如此一来,势必将大太太得罪。姑娘还是得想个办法将矛盾化解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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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乐脸一红,很羞愧,“二妹妹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

“此一时彼一时。计划赶不上变化,自然不能再照着之前的计划行事。而且大姐姐你都说了,母亲给你的玉佩都被人拿走了,我岂能坐视不理。无论如何,也该将母亲送你的玉佩要回来。”

“可是二妹妹昨晚还在说要克制,要尽量同侯府的人好好相处。今儿就…这不太好吧。”宋安乐很担心。

宋安然轻声一笑,“三妹妹,你别说了,我肯定会帮你将首饰拿回来。大姐姐你也别担心,此事我自有主张。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呸!咱们又不是没准备见面礼,凭什么要拿我们的首饰做人情。”宋安芸都快气死了。

宋安乐紧张地看着宋安然,“二妹妹,你别听三妹妹胡说。这件事情还需三思。实在不行,就当做送给她们的见面礼。”

“不将首饰要回来,难道就有好处吗?”宋安芸气呼呼的,“难道她们就会感激咱们大方吗?说不定人家这会正在嘲笑咱们两人都是蠢货,是好欺负的软柿子。总之,我支持二姐姐,就该将首饰要回来。”

宋安乐暗皱眉头,“三妹妹,你别添乱。这是在侯府,咱们如今还要靠着侯府。将人得罪了,没好处的。”

宋安芸不耐烦,“大姐姐,你的废话真多。依着我的意思,就该跟着二姐姐一起上门将东西要回来。既然她们都不要脸,那咱们何必给她们脸面。二姐姐,只要你将东西要回来,我就服你。”

“这样做肯定会得罪人的,到时候下不了台,该怎么办?”宋安乐还是不放心。

“她们说她们的,我做我的。”宋安然笃定一笑,“我从不活在别人的看法中,从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要是因为别人的几句抱怨就止步不前,那可不是我的风格。总之,你们写单子,我负责替你们将首饰要回来。”

宋安乐和宋安芸齐齐惊住。宋安乐率先问道:“二妹妹,你刚才说要替我们要回来?这,这可能吗?侯府的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牙尖嘴利的,肯定会说咱们小气吝啬,有钱竟然还舍不得几样首饰。”

宋安然轻声一笑,“写个单子吧,被人拿了哪些首饰都登记下来,我一会就替你们要回来。”

“你要怎么管,难不成还能替我们将首饰要回来?”宋安芸一脸不服气。

宋安然一脸平静,“我又没说不管这件事情,三妹妹,你着什么急。”

宋安芸委屈极了,“二姐姐,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就让我和大姐姐吞下这个哑巴亏吗?当初是你让我们忍耐,如今出了事情,你说怎么办?”

“你给我闭嘴!第一天上门,就说要出去,你是成心捣乱吗?”宋安然开口呵斥。

宋安芸怒道,“她们一口一个宋家有钱,咱们不将首饰让给她们,就是看不起她们。呸,欺人太甚。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侯府小姐,一点体面都不要,直接明抢。还一副她肯抢我们的首饰,是看得起我们的态度,真是气死人了。谁稀罕她们看得起。这地方没法子住了,我要出去。”

宋安乐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下去,“按理我们本不该拒绝的,毕竟大家是亲戚,而且是我们要麻烦他们。可是那些首饰都不是凡品,我和三妹妹也只有这么一套,实在是舍不得。结果我们刚开口拒绝,她们六七个人就开始围攻我们,说我们小气。又说我们宋家有钱,区区几样首饰都舍不得,未免太吝啬。她们七嘴八舌的,我和三妹妹两人实在招架不住。结果那些首饰就被她们拿走了。连母亲留给我的一块玉佩也没能保住。”

宋安乐有些委屈,抽泣了两声,这才说道:“我和三妹妹正带着丫鬟收拾屋子,结果一群人涌进来。听下人介绍,才知道是侯府的姑娘。她们得知二妹妹你不在,才会到我和三妹妹的院子。见我们打扮得体面,身上还有几件价值不菲的首饰,就有些眼热。一开始只说借来看看,哪想得到,看一看就变成了她们的东西,全都往自己头上戴。她们觉着自己戴着比我们戴着更好看,理所当然地就开口问我们要。”

宋安然不能听信宋安芸一面之词,她又问宋安乐,“大姐姐,你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安芸一脸恨意,显然在侯府的表姐妹手中受了不少委屈。

“二姐姐之前说过,刚来侯府做客,凡事要忍耐。这一忍,结果别人竟然欺负到头上。要不是想着二姐姐的嘱咐,我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宋安芸一肚子火气。

“还不是侯府的表姐妹。她们一回来就到荔香院来见我们,我原本还以为她们好心,哪里知道她们见了我们的首饰,一个个眼睛都睁不开,竟然强行要走了我们的首饰。”

“怎么回事?谁敢欺负你们?”宋安然有些不明白。

“二姐姐怎么现在才回来。”宋安芸抱怨道:“二姐姐说的没错,正是有人欺负我们。还请二姐姐替我们做主。”

宋安然很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人欺负你们?”

一进大厅房门,就见宋安芸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宋安乐脸色憔悴,像是哭过一样。

宋安然辞了田嘉,直接回了荔香院。

“你且放心,你的话我会带到。”

田嘉起身相送,“今日多谢安然表妹能来看望我们。等侯府的表姐妹们回来,还请安然表妹替我说一声,就说我要照顾母亲,暂时就不去见她们。等我母亲身体养好后,我再去赔罪。”

宋安然继续安慰田嘉,等喜春将药材带来后,便起身告辞。

“表姐不要胡思乱想,照顾好姨妈的身体才是要紧的。而且表姐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切不可伤心过度。”

田嘉望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田姨娘,悲从中来。她喃喃自语,“早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当初我就该拦住娘,不让娘来京城。要是没来京城,也不会今日的祸事。”

田嘉闻言,情绪稍稍冷静了一点,“希望安然表妹说的都是真的,真有那么一天。”

宋安然郑重说道:“这是肯定的。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肯定会彼此体谅,彼此照顾。”

“真的吗?侯府真的容得下我们母女吗?”田嘉还没意识到,当着侯府下人的面编排侯府两位老人的不是,是多么不智的行为。

宋安然拍拍田嘉的手背,“田表姐,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不过我相信,姨妈肯定能好起来。只要姨妈将身体养好,就是有天大的误会,也有解释清楚的一天。”

宋安然瞥了眼站在角落的两个丫鬟,俱都是侯府送来照料田姨妈田嘉的。

田嘉很不自在,又觉伤心委屈,“安然表妹,侯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娘又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就算当年有天大的矛盾,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不能消气吗?难道非要将我娘逼死才甘心吗?”

“表姐,别哭了。姨妈现在需要你,你要是病倒了,谁来照顾姨妈。”宋安然拿出手绢替田嘉擦干眼泪。

田嘉很感动,“谢谢你,安然表妹。大夫说我娘要是明早能够醒来,以后只需要慢慢养着就行。要是明早醒不过来,那我娘肯定是凶多吉少。呜呜…”

“奴婢遵命。”喜春领命而去。

“别胡说。姨妈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宋安然安慰田嘉,“大夫怎么说?药材够用吗?我那里有不少名贵药材。干脆这样,喜春你走一趟,拿两包药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