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啊的一声,“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识一家人。”

韩太太轻声一笑,“如今认识了。以后有机会,我还要和老夫人多亲近亲近。”

“那是应该的。都是亲戚,就该常来常往!”古氏乐呵呵的。

韩太太这人面貌慈爱,说话也有趣,见识也不俗,古氏对韩太太的第一印象很好。

可是坐在韩太太对面的宋安乐就显得很不自在。

今天的宋安乐盛装打扮,从头到尾一水的新的。之所以这么打扮,是因为宋安然告诉她,韩太太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韩太太也重视物质生活,没有沈夫人那么变态。

一身的新衣新首饰,明明她应该很高兴的,可是面对韩太太,宋安乐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

忐忑,紧张,还有心虚。这就是宋安乐的全部感受。

她怕韩太太不喜欢她,更怕韩太太嫌弃她庶出的身份。总之,无论怎么样,宋安乐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宋安然将手缩在衣袖里,然后悄悄握住宋安乐的手,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宋安乐勉强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就算紧张,忐忑,也要表现得大方得体。

恰在此时,红衣进来禀报,“老夫人,大太太和三太太来了。”

咦!方氏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不来了吗?怎么一转眼又和高氏一起过来了。

宋安然心里头有些疑惑,朝古氏看去。可惜古氏什么情绪都没流露出来。

古氏对红衣说道:“将大太太三太太请进来。韩太太都来了好一会,她们也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才来。韩太太,你别见怪。我那两个儿媳妇都是能干的。侯府大小事情都需要她们拿主意。”

“老夫人客气了!侯府家大业大,事情又多,太太们迟一点过来也是正常的。”韩太太笑呵呵的。

方氏和高氏走了进来,先给老夫人古氏行礼。

然后方氏“啊”的一声,表情显得很惊奇,“这就是韩太太吧。终于见着你了。你家韩术,我可是见过一回的,是个齐整的孩子,听说才学也很好。安乐这丫头能够嫁给韩术,那可真是,哈哈,真是上辈子积了德了。”

这话又酸又恶心!

宋安乐瞬间苍白了一张脸。

古氏狠狠瞪了眼方氏,她就知道方氏过来,肯定没好事。

韩太太含笑说道:“大太太真会说笑。两家相亲,自然是因为两家的孩子条件合适,谈不上谁高攀谁,谁又上辈子积了德。我看安乐这孩子就很不错,性子恬静,人也文雅,而且还读过书,和我家韩术真是天生一对。”

宋安乐瞬间满血复活。

高氏惊奇地问道:“韩太太这就相看好了?真要聘娶安乐这孩子?”

韩太太端起茶杯,掩饰住嘴角一抹笑容,却不肯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

“婚姻大事,还得等宋大人回来后,我们两家仔细商量一番。若是能谈好,这门婚事就成了。”

高氏拍手,哈哈一笑,“肯定能成。韩太太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相看安乐,这可是诚意十足啊。宋大人没有理由不答应。”

韩太太含笑不语。

高氏朝方氏瞥了眼,她可是知道方氏本来想替庶子蒋沐绍聘娶宋安乐。谁知道人家韩术捷足先登。哈哈,能看到方氏吃瘪,高氏很满足。

宋安然戳戳宋安乐,韩太太都表态了,宋安乐也得有点表示。

宋安乐起身,涨红了脸,小声地说道:“外侄女多谢韩表婶。”

韩太太招招手,让宋安乐走到她跟前,然后握住宋安乐的手,“本来该准备见面礼的。又担心太唐突,会吓着你。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完,韩太太褪下手上的金镯子,然后亲手戴在宋安乐的手腕上,“这个金镯子就当做见面礼。你可别嫌弃。”

宋安乐连连摆手摇头,“我很喜欢韩表婶送我的金镯子,我会一直珍藏。”

“果然是个好孩子。”韩太太哈哈一笑,显然对宋安乐很满意。

古氏也想看了,反正宋安乐和宋安然都落不到自家孙子头上,何不做个好人,替宋家促成这门婚事。

古氏笑呵呵的,“韩太太啊,不是老身自夸,安乐这孩子是真的好。性子柔顺,会琴棋书画,还会女红厨艺。韩家要是娶了安乐回去,那真是天作之合。”

韩太太也笑道:“承老夫人吉言。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安乐娶回去。”

古氏笑道:“那韩太太就留在侯府用过晚饭再回去。老身已经派人去催促女婿,晚饭之前应该可以赶回来。”

韩太太微微躬身,“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

宋安乐回到座位上,紧紧地抓住宋安然的手。她手心冒汗,一直在哆嗦,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够嫁给韩术。

一旁的宋安芸偷偷撇嘴,心里面对宋安乐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心想,以后自己也要嫁一个像韩术那样的男人。

宋子期果然赶在晚饭之前回到侯府,和韩太太见面。

用过晚饭之后,宋子期请韩太太到书房谈话。

两人谈了大约半个时辰,然后宋子期亲自将韩太太送出侯府大门,目送韩太太坐上马车回韩家。

宋安然和宋安乐都跟在宋子期后面。

宋安乐眼巴巴的望着宋子期,既期待又紧张。

宋子期笑了笑,“韩太太答应了两家的婚事。过两天等为父休沐的时候,韩太太就会请媒人上门提亲。届时,两家会正式定亲。”

宋安乐瞬间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见人。

宋子期又继续说道:“韩太太的意思是今年小定,明年开春大定,婚期最好能定在明年四五月份。这样算下来,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安乐就要嫁到韩家去了。为父还真是舍不得。”

宋安乐也跟着动情,双目含泪,“女儿也舍不得父亲。”

宋子期哈哈一笑,“傻丫头。姑娘家大了,自然要嫁人。你能嫁给韩术,为父也就放下了一件心事。”

宋安乐羞涩一笑,“多亏了父亲疼爱女儿。若非有父亲,女儿也不能嫁到韩家。”

是的,没有宋子期的鼎力支持,宋安乐只能捏着鼻子,委委屈屈的嫁给吴守信,遭受吴家欺凌。

“我们是父女,说这些做什么。”宋子期哈哈一笑,拍拍宋安乐的肩膀,“为父已经替你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不过一些小件,如首饰布匹衣服这些,还需要你们自己拿主意。你有什么想法,就和安然说。安然管家是一把能手,置办嫁妆肯定也不差。”

宋安然挽着宋安乐的手,“父亲放心吧,女儿会替大姐姐操心的。一定要将大姐姐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只是咱们家在京城没宅子,总不能让大姐姐在侯府出嫁吧。”

宋安乐也望着宋子期。要不是宋安然提醒,她都忘了这回事。她是绝对不能在侯府出嫁,那样太丢人,太没面子。

宋子期笑道,“放心,为父已经派人出去找房子。一找到合适的,我们全家就搬出侯府。”

宋安然和宋安乐顿时都笑了起来。能搬出侯府,那真是太好了。

三天之后,宋子期休沐。

韩太太请的媒人上侯府提亲。

等见到媒人,宋子期才知道韩太太竟然请古夫人容蓉做媒人。

容蓉一脸笑意地看着宋子期,“没想到宋大人会和韩家结亲。原本我还想着,替我家二郎聘娶安乐。可惜,我家二郎没福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术那小子将安乐娶回去。不过好在我还能做一回媒人,替你们两家跑跑腿。”

宋子期笑道:“韩太太能请动你做媒人,可见你们姐妹的感情真的很好。”

容蓉掩嘴一笑,她永远不会告诉宋子期,是她主动请缨来做这个媒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多见宋子期几面。

容蓉笑道:“宋大人肯定急了了吧。这是韩术的庚帖,请宋大人过目。”

宋子期拿过庚帖,翻看一看,自己在心里头用自学的周易默算了一番,嗯,两个孩子的八字合适,根本就是天作之合。

然后宋子期又将庚帖交给容蓉,“还请古夫人代为转交韩家。”

容蓉轻声一笑,“宋大人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肯定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就辛苦古夫人。”

宋子期拿出荷包,哈哈一笑,有些尴尬,“本来是预备给媒人的谢媒钱,只是没想到媒人会是古夫人。这样一来,这荷包就不能给古夫人,那太掉价。洗墨,你去我的书房里,将博古架上的玉麒麟拿来。”

宋子期又对容蓉说道:“那尊玉麒麟,是前两年下面的人孝敬的,我看了喜欢,就一直放在书房里,得空的时候就把玩一下。你见了也肯定会喜欢。”

容蓉的心跟着扑通扑通的快速跳起来,宋子期喜欢的,经常拿在手上把玩的玉麒麟,就这样送给她。

那她每次触摸玉麒麟的时候,岂不是间接的就和宋子期那个…

容蓉脸颊微微泛红,她赶紧抬手扇了扇风,尴尬说道:“这屋里地龙太热,有些受不住。”

宋子期将茶杯推到容蓉的跟前,“古夫人喝杯茶,能降燥热。”

容蓉微微一笑,“多谢宋大人。”

容蓉端起茶杯,羞涩一笑,心里头甜得发腻。

很快,洗墨就将玉麒麟拿了过来。

容蓉一看,果然是个上品玉器。顿时就心动了。

接过玉麒麟,容蓉对宋子期说道:“多谢宋大人。这尊玉麒麟我很喜欢,我一定会好好珍藏。”

宋子期含蓄一笑,“古夫人喜欢就好。”

容蓉还急着去韩家复命,没敢多留。喝了两杯茶,就起身告辞。

宋子期亲自将她送出侯府大门,目送她坐上马车离去。

拿着韩术的庚帖,宋子期犹豫了一下,叫来洗墨,“你将大姑娘和韩公子的八字抄下来,拿到钦天监找监正大人合个八字。”

“老爷是担心大姑娘和韩公子的八字不合吗?”

宋子期神秘一笑,“小心没大错。”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

钦天监的监正合了两个人的八字,宋安乐和韩术果然是天作之合。

宋子期这才真正放心下来。

而宋安乐这边,自定亲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里,开始绣嫁衣和盖头。

宋安然原本想说,让喜夏帮忙绣嫁衣,毕竟喜夏的针线活是宋家最好的。

宋安乐却摇头拒绝,“多谢二妹妹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想一个人独自绣嫁衣。虽说时间紧了点,不过我打算从今之后都不去学堂,也尽量不出门,这样一来,我每天能有五个时辰绣嫁衣。照着这个速度,应该能够在明年三四月份的时候绣好。”

“大姐姐,你这么拼命,又不让人帮你,我担心你的眼睛受不了。可别嫁衣绣好了,眼睛也坏了。”

宋安乐甜滋滋一笑,“不会。绣着嫁衣的时候,我心里特别平静。而且我有和丫鬟们说,每过一个时辰,就让丫鬟提醒我休息。这样一来,不怕眼睛会坏掉。”

“大姐姐真不让喜夏帮你?喜夏绣活做得又快又好,有她帮忙,大姐姐可以省却很多事情。”

宋安乐依旧摇头,“还是不要了。二妹妹不用为我操心。你帮我置办好嫁妆,我就感激不尽。”

宋安然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等嫁妆登记好了后,我拿来给你过目。到时候需要增添什么东西,你直接和我说,我尽量替你办好。”

“多谢二妹妹。”

“我们是姐妹,不用如此客气。”

转眼到了十一月二十,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第一场雪连下三天,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这下可苦了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去上早朝的宋子期。

侯府的下人天天扫雪,却赶不上下雪的速度。

三天后,雪停,天气越发的冷了。大家都缩在屋里不愿意动弹。就连古氏那里也免了所有人请安,免得路上摔个跤,将人给摔伤了。

宋安然叫来洗笔,询问找房子的进展。

洗笔一脸沮丧,“回禀二姑娘,这些天大家都在往外面跑,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宋安然皱眉,接着仔细问了问房子的事情。

听完洗笔的叙述,宋安然总结出,之所以找不到房子,原因就是地段,地段,还是地段。

京城之内,官员居住得比较集中的地方,一共有两个。一个就是侯府所在的贵里巷,一个就是三里坊。

先说贵里巷。

贵里巷可不仅仅只是一条巷子,他是紧挨着皇城,地盘足有方圆一二十里的大地方。京城高官显贵,豪门大族,勋贵世家,皇子亲王,几乎都住在贵里巷这片地方。

贵里巷的地皮寸土寸金,房子更是千金难买。

大周建国近一百年,贵里巷就被开发了将近一百年。到如今,贵里巷已经没有空置的地皮,所以宋家想在贵里巷买地皮建房子,根本不可能。就算别人手头上有闲置的地皮,那些豪门也不可能出售。

至于空房子,那更没有。除非遇到永和帝提起屠刀,准备对某些人抄家流放,宋家才有可能在贵里巷购置房产。

至于三里坊,住的多是一些四五品,六七品的中下层官员。那里倒是有两座待售的宅子。只是宅院太小,根本不符合宋子期的要求。

宋子期将来要娶妻生儿子,安平安杰将来同样要娶妻生子。宋家搬出去,势必要增添下人。下人也是人,也得有地方住。

所以宋家要求的宅院,一定要大,最好有三进,里面还要院子套院子,各种小跨院,大院子。其次要有花园水池等等。

三里坊的宅子,不光小,而且也没有花园。而且两个宅子之间隔着十几家,也不可能将两座宅子都买下来,然后打通。

三里坊没有合适的宅子,自然也没有空置的地皮。

其实三里坊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宋子期并不在意。他内心还是想在贵里巷置办宅子。

洗笔身为宋子期的贴身小厮,自然清楚宋子期的真实想法。宋子期不想和一群中下层官员做邻居。当然,这番心思不能明着说出来,大家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洗笔自然也不能告诉宋安然实话。

至于别的地方倒是有符合宋家要求的宅子,比如紧挨着西市的几条巷子。可是西市周围住的人,要么是豪商要么就是土财主。

宋子期身为堂堂正三品左副都御使,怎么可能和豪商土财主做邻居。那是万万不行的。

这样一来,宋家找房子搬出去的心愿,在过年前肯定是没办法达成的。

宋安然一叹,“如此一来,今年我们家得在侯府过年。”

洗笔低头,“小的没用。”

“不怪你!置办房产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房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慢慢找吧,此事不着急。”

宋安然宽慰洗笔,其实她心里是挺着急的。不说侯府,就说宋安乐和韩术的婚事,明年四月份左右办婚事,在这之前,宋家必须搬出去。

而且房子不是今天找到,明天就能住人。得先找人休整装饰,这里至少要耽误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说,宋家必须在明年三月份之前找到房子,这样才能赶在四月宋安乐出嫁之前搬进去住。

想到这个房子问题,宋安然也是头大。

她对洗笔说道,“等老爷回来后,你将这里面的难处和老爷仔细说说,看看老爷是个什么意见。”

“小的遵命。那小的就先告辞。”

洗笔刚走,刘嬷嬷就进来了。

刘嬷嬷凑在宋安然身边,悄声说道:“姑娘,文家来人了。说是傍晚之前要将田嘉接到文家。”

“怎么这么快?”宋安然很诧异。

刘嬷嬷却说道:“这哪里算快。当初两家就说了,等田嘉脸上的伤势一好,文家就来接人,正好接回去一起过年。而且田嘉和文袭民发生了关系,万一田嘉有了身孕,总不能等肚子大起来再去文家吧。那就太丢脸了。虽然现在也很丢脸,不过还是没有大肚子嫁人丢脸。”

宋安然揉揉眉心,“这些日子我也没去看望田嘉表姐。嬷嬷,田姨妈和田嘉表姐,近来怎么样?还好吗?”

“田姨妈闹了两天,总算想通了。至于田嘉,还是沉默寡言,别人骂她,她也不吭声。天天将自己关在房里做绣活。本来奴婢挺同情她的,还想过让姑娘去开解她。不过她名声坏了,姑娘和她走得太近的话,对姑娘的名声不好。所以,奴婢也就没吱声。如今田嘉就要去文家,以后姑娘和田嘉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姑娘要不要趁着田嘉还在的时候,去看看她?”

宋安然点点头,“当然要去。一场表姐妹,我应该去送她最后一程。”

宋安然叫来喜秋,让喜秋准备一份礼物,就当是给田嘉添妆。

宋安然知道田姨妈没给田嘉准备嫁妆,而没有嫁妆的田嘉嫁到文家去,日子肯定不好过。如果田嘉身上能有一点钱旁身,或许能够对她的生活有些改善。

宋安然心想,她能给予田嘉的帮助,也只有金钱财物。

宋安然披上披风,围着厚厚的围脖,揣着袖筒和手炉,鼓足勇气走出了房门。

一阵西北风吹来,眼睛都快睁不开。冷风一直往衣服里钻,宋安然顿时就浑身哆嗦。真是太冷了,真不想出门。

喜春打着伞,替宋安然挡风。“要不姑娘晚点再去?”

“再晚一点,田表姐就要嫁到文家去了。”宋安然深吸一口气,顶着寒风,朝田嘉母女住的小跨院走去。

田嘉母女住的小跨院没有地龙,只在房里放了两个小火盆取暖。

等宋安然走进田嘉的卧房,她依旧觉着冷飕飕的。

哆嗦了两下,搓搓手,宋安然对田嘉说道:“田嘉表姐,我来看望你了。”

田嘉一身桃红色衣服,身为文袭民的妾,还是用那样不光彩的方式上位,她是没有资格穿大红色的嫁衣。

田嘉勉强笑了笑,“多谢安然妹妹。”

宋安然仔细打量田嘉,短短数日,田嘉瘦了足足两圈,颧骨都凸出来了。脸颊凹陷,皮肤干干的,一点水分都没有,整个人瞬间老了三五岁。头发也显得干枯,一点光泽都没有。一双手,犹如鸡爪一样,又干又皱。

总之田嘉整个人就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水分,完全失去了人气和光泽。

宋安然想要出声安慰,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宋安然干脆直接说道:“田嘉表姐,我听说文家来人了,今天就要接你过府。”

“是啊,从今以后我就是文田氏,再也不是你的田表姐。”田嘉凄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