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芸朝霍延看去,霍延冲宋安芸点点头。

宋安芸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我的二姐姐。没想到你长这么高这么大了。二姐姐是特意来看望我的吗?”

宋安然点头,“对啊,我是特意来看望你的。大家都很惦记你,父亲经常问起你的情况。三妹妹,你跟我回家,好吗?回到家里,有很多漂亮的衣服,漂亮的首饰,每天都有丫鬟伺候。”

这些都是宋安芸曾经所喜欢的。

宋安然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试试看宋安芸的反应。

只见宋安芸连连摇头。虽然在听到漂亮的衣服和漂亮的首饰的时候,她眼中闪着光芒,似乎有些心动。但是最终她还是拒绝了宋安然。

宋安芸说道:“我喜欢这里,我喜欢跟在霍大哥身边。我不想回去。二姐姐,你要真的是我的二姐姐,你就帮我说服爹爹,让爹爹也同意我继续留在霍家,好不好?”

宋安芸眼巴巴地看着宋安然。

一旁的霍延则对宋安然报以苦笑。

宋安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她很平静地问宋安芸,“三妹妹,你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愿意留在这里?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家吗?不想家里的亲人吗?不喜欢华服美食吗?”

宋安芸低下头,沉默良久。

霍延舍不得宋安芸被如此逼迫,他对宋安然说道:“宋姑娘,安芸姑娘还没完全恢复。既然她想留在这里,不如让她再留一段时间。

之前用的药能让她想起过去的某些场景,我相信继续用药,她肯定会完完全全恢复记忆的。等到那时候,宋姑娘再接安芸姑娘回去也不迟。”

宋安然先是淡漠一笑,接着她问霍延,“请问霍公子是站在大夫的立场上说这番话,还是站在其他立场说这番话?”

霍延脸色有些难堪,他郑重地对宋安然说道:“宋姑娘,我不否认我有一点点私心。但是刚才那番话,我是站在大夫的立场上说的。

安芸姑娘现在的状态,看似挺好的,其实很不稳定。如果她回到家里,受了什么刺激,谁也不知道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究竟是变好还是变坏。

单以大夫的立场来说,我希望宋姑娘能让安芸姑娘继续留在这里治疗,这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宋安然挑眉一笑,她对霍延招了招手,示意霍延走近一点。

霍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靠近了宋安然。

宋安然先是冲有些紧张不安的宋安芸笑了笑,然后才对霍延说道:“你留三妹妹继续在这里治疗,就不担心她恢复所有的记忆后,又变成曾经那个刁蛮任性的宋安芸,然后将你忘到了脑后,甚至还嗤笑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霍延顿时变得极为尴尬,他觉着很难堪。

不过霍延还是平静地对宋安然说道:“当着宋姑娘的面,我也不瞒你。我的确对安芸姑娘有些好感,但是我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就枉顾安芸姑娘的病情,任由她这般模样下去。

我诚心诚意地恳请宋姑娘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果你认为我的话带了私心,你不妨去问我祖父。相信我祖父也会是同样的建议。”

宋安然先是笑了笑,然后她突然问道:“霍公子喜欢我家三妹妹?”

霍延蓦地涨红了脸,像是个纯情的小男生。他先是尴尬了一下,之后才对宋安然说道:“是,我是喜欢如今的安芸姑娘。不过我首先是大夫,我会以她的病情为重。”

宋安然笑道:“霍公子不必如此紧张。你对我家三妹妹的心意,我都看在眼里。对此,我并不反对。”

霍延瞬间松了一口气。宋安然不反对,那真的太好了。

宋安然又说道:“留三妹妹继续在霍家治疗,并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担心你们二人暗生情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刚刚消退的红晕,瞬间又染上了霍延的脸颊。霍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郑重地对宋安然说道:“宋姑娘可以怀疑我的医术,但是不应该怀疑我的人品。

我霍延可以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对安芸姑娘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如有冒犯,我霍延甘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严重的誓言。

宋安然却笑了起来。

她悄声问霍延,“你想娶我家三妹妹吗?”

霍延顿时结巴起来,“我,我…”

宋安然打断他的结巴,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娶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努力吧。或许还真有一线机会。”

霍延回过神来,赶紧躬身,对宋安然郑重道谢,“多谢宋姑娘提点。”

“不用谢我。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三妹妹的确很信任你。希望她能永远这么信任你。”

霍延回头看了眼宋安芸,神色有些黯然。宋安芸真的会永远这么信任他吗?霍延没有信心。

该说的话,宋安然都已经说完了。

宋安然走到宋安芸身边,试着拉起宋安芸的手。

宋安芸先是挣扎了一下,见宋安然没有恶意,她也就放松下来。

宋安然笑着对宋安芸说道:“三妹妹,你想留在霍家继续治病,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去哪里,都要将丫鬟带在身边。还有,像今天这样在太阳下的劳作,以后就不要再做了。你是宋家的小姐,宋家世代官宦书香,宋家的小姐生来就该被人伺候,而不是站在太阳下劳作,你明白了吗?”

宋安芸还没反应,霍延先是不好意思起来。

霍延解释道:“其实安芸姑娘很少劳作,今天也是赶巧了。”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霍延,让霍延无法再说下去。

宋安然问宋安芸,“三妹妹,我的话你记住了吗?”

宋安芸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最后宋安芸和宋安然说道:“二姐姐的好意我知道了,我不会天天帮着霍大哥晒药材的。我只是偶尔会这么做,毕竟我什么都不会,想帮也帮不了什么忙。至于丫鬟,她们总是管东管西的,所以我就将她们给打发出去了。”

宋安然一脸严肃地说道:“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要不然夏姨娘又该天天在你耳边唠叨了。”

一说起唠叨的夏姨娘,宋安芸也打了个哆嗦。

宋安芸怯生生地说着话,“二姐姐,我真的不敢了。以后我一定将丫鬟带上,无论我去哪里都带上。夏姨娘那里,还请二姐姐帮帮忙,替我说说好话。还有,能不能不让夏姨娘住在这里,三五天过来看我一回,我就很高兴啦。”

宋安然笑道:“夏姨娘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她是你的生母,她担心你,那是人之常情。你可不能寒了她的心。”

“我明白的。”宋安芸怯怯地说道。

宋安然安抚了宋安芸,又叮嘱了霍延几句,然后起身去见霍大夫。

因为偷偷给颜宓治疗双眼的事情,霍大夫见了宋安然,还是一脸心虚的模样。

宋安然嘲笑一声,“霍大夫何必如此,我又不会吃人。”

宋安然虽然不能吃人,可是却能吓唬人。

霍大夫对宋安然连连点头,他心里头发虚,没办法和宋安然正常交流。

宋安然调侃了霍大夫两句,然后言归正传,问起宋安芸的状况。

霍大夫所说的和霍延说的意思差不多。宋安芸恢复了部分记忆,只能说她的情况在好转,却不能说她已经痊愈。谁都无法保证,在这种情况下,宋安芸回到宋家,见到熟悉的场景,会不会再次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会不会再次受到刺激。

保险起见,还是让宋安芸留在霍家继续治疗,等确定宋安芸的状况稳定之后,再接回宋家比较妥当。

宋安然又试探了霍大夫,想知道霍大夫知不知道霍延喜欢宋安芸的事情。

试探的结果就是霍大夫完全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没朝那方面想。

宋安然笑着问道:“霍大夫的孙子年龄不小了,霍大夫没想过替他说一门亲事吗?”

霍大夫大声说道:“他的婚事哪需要老夫操心。他要是想成亲,直接说一声。那什么刘家的小娘子,马家的小娘子,邓家的小娘子可都眼巴巴地等着嫁给他。”

宋安然不由得笑了起来,“霍延的魅力还真是不得了。”

霍大夫一脸骄傲地说道:“那是。我们霍的男儿就凭着这一手医术,就不愁找不到好人家的姑娘。”

宋安然轻声一笑,说道:“那我就祝霍延早日娶到美娇娘。”

霍大夫摆摆手,“不急不急。他现在应该认真钻研医术,等医术有所小成的时候再成亲也不晚。这个时候成亲,难免会让他分心,耽误他钻研医术。”

宋安然笑着点头,“霍大夫说的有点道理。霍大夫继续忙吧,我就先走了。”

宋安然坐上马车回到宋家。

夏姨娘还在千墨院眼巴巴的等着消息。

见宋安然独自回来,身边没有跟着宋安芸,不由得大失所望。

她小心翼翼地问宋安然,“二姑娘,三姑娘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宋安然没着急解释,她先招呼夏姨娘到花厅坐下,又让丫头奉茶,然后问夏姨娘,“夏姨娘,霍大夫有没有和你说过三妹妹的病情还不稳定,需要继续用药观察?”

夏姨娘心虚地点头,“有说过。”

“那夏姨娘应该知道,三妹妹能够恢复到如今模样,那真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情。在三妹妹病情稳定下来之前,我们不妨让她继续留在霍家治病。说不定有一天,她能恢复所有的记忆。”

夏姨娘一脸苦相,“可是那位霍公子,他…他整日里和安芸在一起,长此以往这怎么得了啊。”

宋安然浅浅一笑,“夏姨娘,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以安芸的性子,她要是彻底恢复了记忆,你觉着安芸会看上霍延吗?”

夏姨娘张口结舌。

宋安然又说道:“再打个比方,如果安芸没能恢复记忆,就如现在这般模样,你不觉着她嫁给霍延才是最合适的吗?

就说三妹妹现在的性子,天真无邪,没有一点心眼。她要是按照以前的轨迹,嫁到某个官宦世家,你觉着她能适应吗?

如果是以前的三妹妹,嫁到官宦人家去,我是一点都不担心。以她过去的性子,谁都别想给她委屈受。谁要是委屈了她,她定会让对方永无宁日。

可惜,三妹妹还会彻底恢复记忆。现在我们所说的一切,所担心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夏姨娘也别尽往坏处想,多想想霍大夫的功劳。

要是没有霍大夫,三妹妹只怕依旧状如疯癫,没人能够靠近她。想想三妹妹当初受到刺激的模样,再想想三妹妹如今的模样,夏姨娘应该高兴才对。”

夏姨娘坐立不安,“可是那位霍公子,二姑娘难道不担心吗?”

宋安然笑道:“夏姨娘在霍家住了挺长一段时间,你觉着霍延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他是徒有其表的浪荡子,还是个踏实能干的小大夫?”

夏姨娘瞬间语塞。

过了会,夏姨娘才心虚地说道:“霍公子人品挺好的。住在霍家那段时间,没发现霍公子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

“如此,夏姨娘还担心吗?”

夏姨娘讪讪然一笑,“可是我担心外人会说闲话,会影响到安芸的名声。”

宋安然叹了一口气,“经过那件事情,夏姨娘觉着安芸还有多少好名声可言?她如今正在渐渐恢复,这已经是得天之幸。更多的,夏姨娘千万别强求。”

夏姨娘捂住嘴,无声地哭泣。她对宋安然点头,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宋安芸能够恢复到现在这般模样,真的是挺幸运的。

出事的那天晚上,很多人家的姑娘都遭了难。那些遭难的姑娘没几个有宋安芸这般好运气。

那些遭难的姑娘,很多其实都没有被乱民侵犯,多半都是被人摸了几把,各种猥亵调戏撕衣服等等。

可是这些姑娘,要么绞了头发做姑子,青灯古佛一辈子。要么直接投缳自尽。要么就是被家里人远远地送走,送到祖籍,或者送到乡下,随便找一户人家就打发出去了。

像宋家这样,请大夫悉心为宋安芸治疗的,整个京城都是凤毛麟角。

宋安然说的其实有道理。宋安芸能够恢复到现在这般模样,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事情。强求过多,会损福气的。老天爷会认为贪心不足,降下惩罚的。

夏姨娘自己说服了自己,她放下手,对宋安然说道:“二姑娘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之前是我钻了牛角尖。”

宋安然笑道:“姨娘能听我的劝,我也高兴。另外,姨娘其实没必要常住在霍家,霍家就那么大一点地方,男男女女的多不方便。夏姨娘不如搬回来住,三五天去霍家看望安芸妹妹。我会吩咐马房,让他们给夏姨娘准备一辆马车,这样一来也挺方便的。”

夏姨娘一脸感激,“多谢二姑娘。因为二姑娘,才有我们母女的今天。”

宋安然摆摆手,“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气。”

宋安然送走了夏姨娘,本以为今天可以休息了。

结果白一带回来一个消息,又将宋安然给炸醒了。

白一告诉宋安然,“姑娘,奴婢刚刚得到消息,林默没了。”

“什么叫做林默没了?”宋安然还有些发愣,没回过神来。

白一斟酌了一下,说道:“林默小产,大出血,大夫没能保住人,已经过世了。就是前天的事情。奴婢听说了这事,一开始也不相信。还特意找到看诊的大夫打听。看诊的大夫说,家属请他过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就是神仙下凡也保不住人。”

宋安然直觉手心发凉,“林默真的死了?”

白一点头,“真的死了。陈公子只打算停灵三日。明天就要发丧。”

宋安然皱眉,“怎么这么着急?”

白一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陈家没钱吧。对了,陈公子的妹妹,就是那个长得很想玉漱仙姑的陈思娴,已经进宫了。听说已经承宠,很得陛下的喜欢。”

宋安然咬牙,“陈家有钱送陈思娴进宫攀高枝,没钱给林默办一场像样的婚事,简直是欺人太甚。”

“姑娘打算怎么办?”

宋安然叹了一声,“林默过世,为什么陈公子没派人通知一声?你不觉着奇怪吗?好歹我和林默也是朋友,在南州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相识数年。

林默还带陈公子上过宋家,还在宋家吃过饭。陈公子是读书人,他不会连这点礼节也不懂吧。难不成他心虚,他怕我追究林默过世的原因?”

白一问宋安然,“姑娘,要不要奴婢走一趟陈家?无论陈家隐瞒了什么情况,奴婢一定会找出原因。”

宋安然点点头,“你现在就去陈家将情况调查清楚。明日,我会亲自去会会陈思齐这个人。”

白一领命而去。

宋安然想了想,又提笔给远在南州的林大人去了一封信。林默过世,陈思齐急着发丧,连通知亲友都来不及,总觉着他此举很心虚。

宋安然和林默交情不深,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林默枉死。

宋安然身为无关的旁观者,不好出面调查林默的死因。但是宋安然可以写信将情况告诉林大人,由林大人这位岳父出面,总该名正言顺。

写完了信,宋安然命喜秋送出去。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南州。

这一晚,宋安然一直惦记着林默突然去世这件事情。林默怀孕了,她没得到消息。林默小产了,她也没有得到消息。林默去世了,她同样没有得到消息。

林默和陈思齐住着宋家位于浆洗巷的小宅院,什么时候两家竟然生疏得就如陌生人一样。短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多事情,林默竟然都没派一个人过来告诉她。就连她死了,也是白一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否则,宋安然还会继续被瞒着。

宋安然盼着白一能够在陈思齐那里查到有用的消息。

天黑了,白一还没回来。难不成白一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吗?

等到要上床睡觉的事情,白一还没回来。

宋安然蹙眉,白一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喜秋笑道:“姑娘别担心,白一武功那么强,又只是去陈家,不会有事的。”

宋安然笑了笑,但愿她想多了。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砰的一声,有什么重物掉在地上。

大家都听见声音了,全都出门查看。

喜春最快,见到院子里的东西,当即大叫一声,“是白一。白一受伤了,快来人啊。”

宋安然一听白一受伤了,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凑到白一身边。

白一穿的是浅色衣服,衣服上全是血迹。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血。这么多血,这么严重的伤势,白一都昏过去了。白一在外面究竟遭遇了什么?

宋安然咬牙,当即命人将白一抬到厢房。

同时命人去将霍大夫请来。

之后,宋安然命人准备热水,医用酒精,干净的毛巾和纱布,以及剪刀。家里预备的金疮药等等也都拿到厢房。

趁着霍大夫还没来的时候,宋安然亲自上手,先帮白一清洗伤口。

等到霍大夫来到宋家,宋安然已经清洗完白一的伤口,只等上药缝合。

霍大夫先检查了一下宋安然的手法和效果,暗暗点头。心想宋姑娘就是聪明,看了几次就学会了。要是她肯沉下心来学习医术,说不定也能学有所成。

不过霍大夫只是想了想。宋安然身为宋家嫡女,自然不会去学什么医术。

宋安然很担心白一的情况,她有些着急地问道:“霍大夫,白一怎么样?她的伤势要紧吗?”

霍大夫说道:“宋姑娘放心,有老夫在这里,白一就死不了。”

宋安然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一没事就好。

至于究竟是谁伤了白一,宋安然自然会查出来。首先要查的就是陈家。

宋安然叫来冯三,吩咐了一番,冯三连夜带着人前往浆洗巷的宅子。

结果冯三带人过去的时候,浆洗巷的宅子已经人去楼空。除了原本就有的家具外,在里面找不到丝毫有关于陈家生活过的痕迹。

宋安然得知这一消息,悚然而惊。

陈思齐究竟有什么秘密,先能伤白一,之后还能在最短的时间搬走,而且不留痕迹。

光是这份搬家行动力,一般书生根本就做不到。

搬家搬得再仔细,也难免会留下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可是冯三却说,找不到丝毫他们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这就很值得让人思考。

宋安然开始怀疑起陈思齐的身份。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林默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曾说起过陈家的情况,其中就包括陈家的祖籍,陈家兄妹在南州生活的情况。

宋安然当即让冯三连夜派人去陈家祖籍调查,同时写信让南州的伙计调查陈家兄妹。

陈思齐跑了,可是陈思娴还在。只要顺着陈思娴这条线,她一定能找到陈思齐,并且揭破他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