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公公客气了!”姬凤离语带客气地说道,回首对身侧的温婉道,“婉儿,你暂且回府去吧,我要和宝公公谈些事情!”

温婉原本脸色沉凝,听到姬凤离的话,玉脸上顿时漾起婉然的笑意.低低道:“那婉儿先走了, 相爷保重!”言罢,又神色冷冷地望了一眼花著雨,这才转身曼步而去.

花著雨和姬凤离在店小二的引领下,上了三楼, 一个着天蓝色长衫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快步迎了上来,躬身笑道:“相爷,您可有日子不来了,里面快请!

花著雨识得这个男子便是醉仙坊的坊主,左相的面子果然够大,连坊主都亲自来迎。花著雨在醉仙坊作了几天琴师.遥遥看见过此人,是以认得他是坊主。但是,这个坊主却并不认识花著雨,毕竟她作了没几天。不过认识不认识都无所谓,温婉也看过她在醉仙坊抚琴.她曾经做过琴师的身份怕是瞒不住姬凤离的。不过,也说不定,她的琴枝可是比温婉好,估计这件事也许她不会告诉姬凤离的。

醉仙坊的坊主引着他们到了一简雅室,随即便去布置菜肴去了。

花著雨清眸流转,迅速打量了一下这室内的摆设,只见屏风,桌椅, 无不精致玲珑,古色古香。墙上贴着几幅山水画,也是淡墨浓彩,大气而恢弘。屋内还摆着几盆兰花,都是很名贵的品种。

花著雨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走到窗畔,朝着窗外淡淡扫了一眼,悠然回身,清眸中波光潋滟,如明珠辉映,淡淡凝视着姬凤离。

姬凤离背着手慢慢踱到桌畔,唇角微勾,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他望着地,她也望着他,视线在空气中碰撞,撞出一丝丝看不见的火星。

两个人,一人俊美无俦,温雅淡定:一人秀美绝伦,清丽孤傲。

两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笑意,只是那微笑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晓。心内,未尝都不是在互相算计盘算着。

只是,究竟谁能算计了谁,谁又能笑得到最后?!

良久,花著雨优雅地笑着坐在桌畔的椅子上,清声道:“不知相爷有何事要叙?”

姬凤离轻撩衣襟,坐在花著雨对面,声音清润淡静地说道:“宝公公在康王夜宴上一曲剑舞,至今令凤离难以忘怀。今日一见,怎能不多叙叙!”

“相爷谬赞了,那一曲剑舞,如何及得上温小姐一舞,那才是真正的惊鸿一舞!”花著雨黛眉微扬,曼声说道。

姬凤离俊姜的脸上笑意愈盛,道:“婉儿那一舞,怎及得上宝公公剑舞之万一,不知宝公公这样的人才,何以,要沦落到做太监的地步?”

“元宝不过是会跑一曲剑舞,哪里算得上人才。不过,说起来,当初,杂家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自己有才,却又苦于无施展之地,是以才不得已身残其身,希望进宫能有所施展。真是遗憾,若是能早日结识相爷这样慧眼识殊的伯乐,得相爷提拔,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 花著雨故意将自己说成是志高之人,这样,姬凤离才不至于会去怀疑她有其他什么目的。

姬凤离懒懒摇着手中折扇,轻笑着道:“宝公公真是谦虚了,那样的剑舞,有几人能舞的出来?”

这一次距离近了,花著雨能清楚地看清姬凤离的折扇并非是纸扇,而是由寒娟做的扇面,寒娟是由冰蚕吐出的丝,天生一股凉意。扇面上的优昙花也是绣的,针法纤细,栩栩如生。

看上去极其风雅,但是这祥纤巧的扇子,却原来是一件利器,没有真正见到,是很难想到的。

“不知宝公公可会弈棋?”姬凤离勾唇轻笑着问道。

花著雨微笑起来,漂亮的丹凤眼弯成了美丽的月牙状,眉梢眼角有种说不出的神韵流转,光丽动人。

“元宝倒是会下,只是会下而已,却是不敢和相爷对峙的,太子殿下可是常常夸赞相爷的棋技好的。时候不早了,杂家该回宫了,失陪了!”花著雨倒不是怕了姬凤离,但是,她却也不能在此人面前展示过多的才艺了。

“那好,宝公公慢走!”姬凤离也并不阴拦.微笑着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将花著雨送到了雅窒门口。

再回到室内时,他面上笑意渐渐隐去。

他背着手缓步走到桌旁,在桌面上摆了一副棋局,左手和右手下起来。

良久,他抬起一只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口黑色棋子,始终没有落下去。一双绝色的长眸中,含着若有所思的幽光,薄唇悄然扬起,勾起惑人的弧度。

“杀!”从桌旁伸出一只手,将姬凤离手申的棋子夺了过来,“啪”地按到了棋局上,立刻,黑子完胜, 白子溃不成军。

姬凤离抬头望着眼前冲着自己微笑的男子,道:“书痴,你太狠了!”

眼前的男子是一个一身蓝衣文士妆扮的男子,听到姬凤离的话,笑道:“相爷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对于这样的妖孽,早日除去,早日清净!”

“你说的也对啊,不过,我是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难得有他来陪我玩玩,太快要了他的命,岂不是很无趣!”姬凤离摇着折扇笑道。

“这一次你可是输的很惨,温小姐恐怕要进宫了!”蓝衣文士说道。

姬凤离慢慢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椅背上轻叩.长眸微脒,缓缓,说道:“速一次确实是输了, 下一局,本相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关于温婉.是凤身皇后命之事,终于在禹郡暗暗传扬开了,这样的事情,本就流传速度极快,何况,还是这样敏感的事情,又是在醉仙坊那祥高朋满座,娇客济济的酒楼。就算姬凤离再有本事,也不能防悠悠民之众口。

到了第三日,炎帝已经有所风闻,而姬凤离,也恰巧在那一日和愠婉解除了亲事。接着温太傅将温婉的名字报到了礼部筹备选妃之事的官员手中。

温婉,也成了待选妃之一。

就在选妃之事进行的如火如荼之时,有一件事却毫无预兆地降临在花著雨头上。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

这一日午后,皇甫无双命人搬了竹椅到后花园,在炎爽夏日里,这后花园倒是一清幽避暑之处。

一座废石垒就的假山之上,引来泉水一脉,鸣珠迸玉,好似瀑布飞溅。后园子里又是满目苍翠,触目皆绿。假山石旁是一个井台,井台上的石头,布满了青茵茵苔藓,井边有几株夹竹桃正在开放的如火如荼。

皇甫无双就命人将竹榻放在了井畔的夹竹桃村下,他穿着湖绿色丝衫,白纨裤,赤着足,半仰半卧在榻上乘凉。漂亮的脸蛋洁白似雪,美到令人才担忧,如果他是一个少女,倒是有几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味道。

最近几日皇甫无双心情甚好,意中人就要进宫了,自然是喜悦的很。皇甫无伤心情好时,她们这些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便沾了光,不再平白无故受罚了。是以,东宫里,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元宝,给本殿下抚琴一曲,婉儿说你比她的琴技要好,本殿下还没有耳福听过呢。”皇甫无双躺在竹榻上,悠然自在地说道。

小宫女胭脂拿着团扇,忽闪着为皇甫无双扇风,听到皇甫无双的话,也笑嘻嘻地说道:“元宝的琴技很好吗,那奴婢也要沾殿下的光,一饱耳福了。

花著雨笑了笑,道:“既然殿下要听,奴才就弹一曲,只是,奴才的琴技虽好,可是弹出的曲子殿下不一定爱听,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你弹来听一听!”皇甫无双轻笑着道,“水粉,你去将本殿下为婉儿准备的琴抱来,小宝儿,便宜你了,若非婉儿说你的琴技高,这架琴本殿下可舍不得让你柒指呢”

水粉不一会儿便抱过来一把瑶琴,这架琴不同于萧胤的那架“绕梁”完全是古旧的木质琴身,看上去醇厚而大气。这架琴是用一块天然的翡翠雕就而成,远远看去,就如同清水般透彻而纯净。

这是传世古琴,绿绮瑶琴。绝世好琴,也只有宫中才会见到。花著雨一见便爱不释手,玉指伸出,拨了拨琴弦,试了试琴音,果然是空灵而飘逸。

花著雨望了望树下悠然自得的皇甫无双,凤眸微眯,玉指轻抚,奏了一曲《儿郎》。

这首曲子并非如同《破阵子》和《杀破狼》那样,充满了杀气和铮铮铁骨,而是布满了壮士从军不幸身死后,妻离子散的哀伤以及亲人离别的婉转悲戚,闻之令人绕指尤柔。

花著雨是故意奏这支曲子的,在她看来,皇甫无双这样的深宫皇子,所欠缺的便是到战场上的历练。太傅们的口头教导的大道理,也或许还不如她的一首琴曲。

果然,皇甫无双似乎是颇受震动,琴曲听了半阕,他便从竹褐上坐了起来,脸上隐有悲色,只觉心中犹如肝肠寸断,他强思悲戚,拳头紧握,才没有从竹褐上蹦起来。

胭胎和水粉两个小宫女也是听得泪目水连连,这便是花著雨琴技高明之处,感染力是极强。

一曲而终,皇甫无双半晌回过神来,道:“小宝儿,这祥的曲子,你如何会弹奏?”

花著雨微笑道:“奴才是走南闯北去的地方多了,听街上讨饭的乞丐奏的。据说,他之前上过战场,因为断了腿,所以才不得己做了乞丐。”

“小宝儿,再换一首,这首曲子把我的心肝都挖出来了,你的再把我的心肝放回去!”皇甫无双拍着胸脯连连嚷道。

花著雨也晓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微微笑了笑,便再弹奏了另外一首曲子,却是那一日在醉仙坊曾经奏过的——春光好。

琴曲才起,还没有弹奏完,忽然感觉到有人绕过后花园的月亮门朝这里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就听得常公公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皇甫无双一听,慌忙从竹褐上跳了下来,一时找不到木屐,便赤着足跪在了地上。

花著雨慌忙止了琴曲,和太监宫女们一起跪倒在后花园凉凉的青石地面上。

炎帝大驾先临太子东宫,这是花著雨进宫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且,也听别的小太监提过。却不知这一次,为了什么,但是,花著雨却能感觉到,强烈的怒意从缓步行采的人身上传了过来。

“哪个是元宝,过来见驾!”常公公尖细的声音透过夏日闷热的空气,传了过来,让人的心中忍不住一阵颤抖。

花著雨慌忙弓着身子,曼声答道:“奴才正是元宝!”炎帝犀利的眸光从摆放在青石板的绿瑶琴上和过,又在皇甫无双光裸的赤足上凝注了一瞬,冷声问道:“方才是你在奏曲子?”

“是奴才在奏曲子!”花著雨清声回道,清丽动听的声音。

炎帝微微眯了眯眼睛,也不叫花著雨抬头,便冷声命令道:“犯这个妖孽惑主的小奴才拉出去杖毙,以肃宫闱!”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个咯噔,敢情,今日这一出,炎帝却是为了她而来。

枚毙?

花著雨一双漂壳的丹凤眼冷冷眯了起来,看看谁敢枚免她?!

“不知奴才犯了何罪,陛下要治奴才之罪!”花著雨清声问道。

“是啊,父皇,元宝犯了何罪?”皇甫无双也唬了一跳,慌忙抬头问道。

犯了何罪,炎帝却是气得说不出口来。

今日早朝上,好几个大臣接连上本奏道,说是太子殿下宠幸一个小太监。

初夏节偷偷带着小太监上情湖游玩;在去江北赈灾之时,据说那个小太监也是随行而去的;在康王的夜宴上,那个小太监又代替太子殿下接了酒令,表演了剑舞。

据那些大臣们说,那一曲剑舞极是风骚缠绵,就连温太傅的干金温婉都被比了下去。况且,那小太监生的又是比女子还要美,天生一副狐媚子模群,再这样下去,恐怕太子殿下会沉溺到龙阳之乐中,如何能担得起天下重任。

第69章 敷药,抱臀鼠窜

炎帝看了这些奏本,当即便气得七窍生烟。

皇甫无双一向硕劣胡闹,但是,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的,于大节上,还算是有分寸的。虽然也偶尔办砸一些事情,让他头疼生气,但是,都没有这一次严重。

龙阳之乐?断袖之癖?而对方还是一个小太监?

这样的消息对炎帝而言,不亚于天雷滚滚。

这可是天大的丑闻,而且,最糟糕的是,已经惹得满朝丈武皆知,这能不让他愤怒?

当即便丢下了奏本,也不顾有些病弱的身体,便快步来到了东宫。没想到到了东宫,便听到一曲优美缠绵的琴曲,果然是蛊惑人心的很,而且,果然是那个小太监所奏。

叫他怎能不气!

而如今,这孽障竟然还要掮着这个妖孽,他越是护着,炎帝越是觉得那些奏本所言非虚,登时怒气升腾。

“皇上,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常公公在一旁搀扶着炎帝坐在了皇甫无双方才坐的竹榻上。

花著雨跪在冰凉的青石地面上,双腿微微有些酸涩,但背脊却挺得笔直。耳听得炎帝将周围跪着的太监和宫女全部屏退出去,只余她和皇甫无双在地面上跪着。

“那好,你们要问为什么,朕就来告诉你们。孽障,这一次,朕不仅要枚毙这个奴才,还要连着你一起并罚”炎帝的声音从头顶上冷冷传了过来,隐含着怒气,“常公公,你替朕说!”

“是!”常公公答应一声,细声道:“今日早朝有朝臣奏本,说是太子殿下身边有一个太监,自诩生的妖媚,迷惑太子身心,初夏节还让太子殿下带其出宫,康王夜宴上,又以一舞妖媚邪舞迷惑殿下!”

花著雨听了常公公的话,心中顿时大怒,身躯身颤,清澈的黑眸中跳动着燃烧的怒焰,玉指抠着地面上的青石,几乎要将青石抠出一个洞来。

可以肯定,那些朝臣是姬凤离指使的。怪不得他昨日问她可会弈棋,却原来,棋局在这里。她前几日才胜了一子,今日他便还击了。

这一招还是不动声色的杀招!且,同样是以谣言攻之。

花著雨低着头,面上清冷无波,脑中却疾如电闪,思绪着如何逃过这一劫。

妖媚惑主,这真是极大的罪名啊,若是坐实了,她便必死无疑了。想不到做一个小太监,也会被冠上这样的罪名,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凭她的武功,若是此时翻脸,说不定能手刃炎帝,替花家军夏仇,可是只杀了炎市一个人怎么够?

炎帝或许昏晕,但是,少不得也是受了别人蛊惑,不然一开始也就不会赐婚给她和姬凤离了,直接让她和亲岂不是更好?而花家军谋反的罪名,圣旨是炎帝下的,她自然对他极恨,但是,手刃他虽然解气,可是那样,花家军的将士们却要背着谋反的罪名在九泉下冤屈了。

她要为他们平反,所以她必须要忍!

花著雨眸光滚转,唇边渐渐凝出一丝笑意,粲然,却冷澈至极。

“皇上,太子殿下是冤枉的!”花著雨叩头说道。她不说自己是冤枉的,却说皇甫无双是冤枉的,无形中,将此事的矛头从她的身上指向了太子。因为她就算是冤枉的,炎帝也不会在意,一个小奴才而已,就算是冤枉了,也无关紧要。她将选件原本是说她妖孽惑主之事,巧妙地化作太子有断和之癖之事。

“太子殿下清清白白,从没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此事,或许是有心人故意捏造,要污殿下清名。殿下毕竟是未来的储君,也是圣上您的爱子。有几位太傅亲自教导,又有陛下您日日耳提面授,殿下怎么会作出如此不轨之事,此事还请圣上明察,奴才的一条命死不足惜,但是,如果冤枉了殿下,惩治了殿下,于圣上清名也有损!

子不教,父之过。就算你贵为皇帝,就算想废掉皇甫无双,怕也不愿意以这样的借口吧。皇甫无双若是真的有龙阳之好,出了这样龌龊的事情,炎帝脸上能有光吗?花著雨重点抓住这一点,婉婉而谈。

果煞,脸上闻言,脸上的怒色浙渐和缓,情绪稍稍平息了一点。

“而且,殿下对温太傅的干金温婉小姐痴情至极,怎么会对奴才有心。初夏节的晚上,殿下出宫,相约了温小姐,但是温小姐没有去。此事,有殿下亲手做的花灯为证,花灯上替是温小姐的画像。”花著雨继续清声说道。

“是啊,父皇,那一夜出宫,儿臣确实是约了温小姐的!”皇甫无双闻言,慌忙说道。

炎帝薄唇微抿,很很瞪了皇甫无双一眼。

皇甫无双对温婉痴心这件事,炎帝也不是没有耳闻。听到花著雨说有花灯为证,便命常公公叫人去取。不一会儿,吉祥便捧着皇甫无双扎的那些花灯棒了过来,常公公接过,奉到了炎帝手中。

炎帝接在手中,眯眼细细看去。

果然那些花灯上不光有温婉的小像,还有一些表示恋慕之心的灯谜。

他拧着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花灯再递回到常公公手中,敛眸打量着跪在地下的花著雨。

这个小太监遇事不惊,而且,他口齿清澈大方,说话有条有理有据,倒是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其实,皇甫无双身畔,倒是缺了这样的人才。

“元宝,你抬起头来!”炎帝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过来。

花著雨慢慢抬起头来,她虽然对炎帝恨得入骨,但是,却从未亲见此人,此时抬起头来方初次看到了炎帝的龙颜。

炎帝算起来大约有五十岁的年纪,轩眉斜飞入鬓,双目深沉如谭,散发着犀利的充芒,鼻梁挺直,薄唇微抿,透着一丝刚毅和不恕而威的王者之气。看出来,炎帝年轻时,也是一位俊美的男子,现左年纪大了,却还是可以看得出当初的风采的。

心中虽然有恨,但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也能谈笑风生的花著雨,自然不会泄露半分不快。

花著雨慢慢抬起头来,炎帝威严的目光扫在她脸上,就算是在宫中见惯了美人的皇帝,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或许是因为被大臣们的奏折所影响,原以为花著雨必是生的极是妖媚,却不想竟是如此清绝雅丽,透着难言的贵气。一双丹风眼更是波光流转,如流泉般清澈。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将他和妖媚惑主联想在一起的。

炎帝怔怔地望着花著雨,良久眉头松了松,又问道:“听说你会舞?”

花著雨忙低头答道:“奴才只是会剑舞!

“那好,你便将当夜在康王夜宴上的剑舞再舞一遍!”炎帝深沉的目光在花著雨脸上顿了顿,随即移开道。

“是!”花著雨从地面上爬起来,曼步走到一侧的花丛中,折了一杆青竹做剑,将当夜在康王夜宴上的剑舞再舞了一遍。依旧是优雅而不失大气,好看而不失豪迈。

炎帝看了,时而拧眉,时而颔首。

最后,待一舞终了,问身侧的常公公:“常公公,你觉得这舞妖媚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