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离望着她,漆黑的眸间一片黯淡,情思万缕在心尖缠绕。

萧胤忽然仰天长笑,“好!我倒要试试,你这守卫是否是铜墙铁壁。”他拉着花著雨的手缓步上前,四周的守卫慢慢围了上来。

“拉紧我的手,不要松开,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萧胤低低说道。

斜里一道白光闪过,他伸出手中长剑架住。长剑在手中横扫而过,如同带着雷霆之势,将周围的守卫逼退几步。

花著雨微微一笑道:“别忘了,我也会武功,不用你保护。再说,我就算是被抓,姬凤离也不会将我怎么样。倒是你,最好是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早些冲出包围离开吧!”她还不想让萧胤因为她和姬凤离结仇,更不想让南北朝因此而结怨。

萧胤却充耳不闻,蒙面黑巾外的一双眼眸极是固执决绝,他携着花著雨带领自己的部下向外冲杀而去。但姬凤离带来的禁卫军却都是顶尖高手,一行人冲杀的非常吃力。

萧胤一边冲杀,一边分神护着花著雨,这样招式极受限制,行动十分受阻。他手中长剑击败几名守卫后,稍一不留神,行动处露出了几处破绽。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见缝插针地刺了进来,眼看就要刺到萧胤身上。花著雨心中忧急,挺身冲了上去。持着利刃的守卫一看花著雨冲了上来,霎时一惊,他们在事情都得到过吩咐,绝对不能伤害到王妃一根头发,所以他惊呼一声,连忙收势,利刃擦着花著雨的左肩堪堪擦了过去。

姬凤离坐在马上,见此情景,脸色登时苍白,看到花著雨最终没有危险,他缓缓闭了闭眼,身心都如撕裂开来一般疼痛。站在姬凤离身侧的随从一看姬凤离的脸色,忙大声喊道:“谁也不许伤到王妃!”

花著雨听到此言,心中一凝,抬眸去看姬凤离。他跨坐在马上,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心中隐隐作痛,无论如v何,她今夜都要离开这里,将萧胤安然地带出去。她已经知悉这些守卫根本不敢拿她怎么样,所幸便利用这个优势,一看到有刀剑刺向萧胤,她便挺身迎了上去,为萧胤挡住了刀剑

这下子,战局形势大转,那些冲上来的守卫顿时变得畏手畏脚,根本不敢全力攻击,生怕一个不小心,刺到了她身上。萧胤的压力骤减,放开手脚,不一会儿便击得对手连连后退。

两人一边战一边向前冲,萧胤带来的护卫殿后,随着他们一起冲了出去

姬凤离端坐在马上,眼睁睁瞧着花著雨的身子一次次地去挡住刺向萧胤身上的刀剑,他只觉得心好似被人揉碎了一般疼痛。

“住手,退开!”他冷冷说道。

刀剑无眼,纵然这些守卫再小心,他也生怕刺到了她。

守卫们听到他的命令,执着刀剑慢慢后退,萧胤和花著雨顿时出现在他面前咫尺之间。

这一刻,不知为何,当日在北朝他冒险到北军牢中去救花著雨的情景宛若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当时的一切在眼前慢慢清晰,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似在前一瞬才发生过的事,清晰的不像是曾经的记忆。睁开眼睛,时光已经悄然翻转,他和萧胤换了一个位置。

那时,他前去劫狱,而萧胤拦住了他们。

今如今,萧胤前来劫狱救她,而他却成了阻拦他们的人。

今夜,她不惜置自己于危险之地挡住了刺向萧胤的利刃。那时在青城山上,萧胤冲到她面前,挡住了人熊对她的攻击。那一次他到北军牢中前去救她时,他和萧胤对决,就在他即将胜了萧胤时,她对着萧胤喊:小心!

或许,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倾心于萧胤了吧。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吗?

他从马上翻身下来,一步一步向着他们走去。周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突然间消失。他一直走到两人面前,才慢慢驻足。深邃的眸光紧紧锁住花著雨的容颜,他静立着不动,任凭风吹起他身上素白的衣袍,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洗练出迷人的风华。

“你要救他走,先打败我再说!”姬凤离冷声说道,宽袖一甩,素扇在手,“刷”地打开,毫不留情地攻向萧胤,凌厉的气势全部贯于扇上,带得衣角也猎猎扬了起来。

萧胤黑眸中闪过一丝寒刃,纵身迎了上去,伸剑接住了姬凤离的凌厉一击。

百多人的包围圈里,两个人缠斗在一起。两人都算是当世高手了,这一场决斗也算是难得一见了。围观的守卫并不知和姬凤离斗在一起的蒙面男子就是北帝萧胤,看到他能和姬凤离打斗的这么精彩,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气不都肯出,生怕错过一分抱憾终生。

花著雨还记得两人当日在北军营中那一场厮杀,而这一次,两人出招都很狠厉,但功力似乎都不如上一次。

她虽然早知道姬凤离或许会出手,但还是忍不住心惊。她知道,他上次奇经八脉受伤后,这才刚刚好了没多久,今夜再用内力,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受伤。

看着两人厮杀得难解难分,花著雨心乱如麻,她一方面担忧姬凤离的身体,一方面又担忧萧胤逃不走。可是此时要她随着姬凤离回宫,她却万般不愿。

她思绪万千的一瞬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招招都看得人惊心动魄,因为两人看上去都是拼了命。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上下翻飞,仿佛空中两只蛟龙,迅疾如风。内力迸发,气流涌动,搅得守卫手中提着的灯笼微微晃动,光影荡漾。

就在此时,姬凤离手中折扇在划出一道绝冷的弧线,扇端似乎闪耀着若有似无的寒芒,向着萧胤胸前疾刺而去。花著雨乍然想起,姬凤离扇子里是有机关的,扇子前端有几个可以突现的匕首,这一点萧胤并不知道,所以,这一击如果击中萧胤胸前的话。

花著雨不敢再想下去,她猛然冲了过去,直直冲到两人激斗的阵地前,伸开双臂挡在了萧胤面前,高声喊道:“住手!”

姬凤离心神一震,暗运内力,收势刹住了攻势,刹那间气血上涌,五脏六腑隐隐作痛。他慢慢侧首,目光温柔地笼罩在花著雨脸上,艰难地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问道:“好!我住手,你.….…跟我回去。”

花著雨转过脸,不愿去看他苍白的脸和孤傲的眼神,她摇了摇头,缓缓道:“姬凤离,我必须离开!”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去查清楚,所以现在她必须走。

姬凤离凝视着她,黑亮的眼瞳内泛起微淡的波纹,他轻轻扯起唇角,声音清淡地说道:“那好,我放你们走!”

他微笑着吩咐铜手率领守卫们闪开一条道,放他们离去。

铜手焦急地说道:“王爷.….…”姬凤离伸出手制止了铜手的话。

守卫们不明所以地相互望了望,虽不知他为何忽然放手,但还是遵从他的命令,闪开了一条道。

花著雨伫立在原地,一时有些怔忡。就连萧胤似乎也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解决,他过来一拉花著雨的手,拽着她快步离去。

偌大的街面上,瞬间只剩下姬凤离和一众侍卫。

“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听到任何别的人知晓!”姬凤离眉目间满是清绝孤傲,淡淡地扫过眼前众人。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齐齐跪下称是。这样凄冷的长夜,方才的惨烈厮杀似乎也比不上王爷此刻深幽冷冽的目光,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

“退下吧!”姬凤离缓缓说道。

转瞬间,天牢中的守卫便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个随着他来的侍卫侍立在他身侧。

晚风冶荡,吹起姬凤离一身白袍,这是他平日在寝宫所穿的便服,来时慌张,也未曾赶得及披上披风,夜风之中,只觉得寒意沁体,极是寒凉。

他朝着花著雨远去的方向遥遥望着,就在侍卫们以为他要凝立成一座石像时,他慢慢转过身,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合住折扇,动作缓慢地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在折扇即将合住之时,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半开半合的素白扇面上。

花著雨随着萧胤一行人纵马离去,起先还生怕姬凤离反悔追上来,便随着他们平安无事地出了禹都,她知晓,姬凤离终于是要放她走了。刹那间心头涌上来的复杂滋味,让她品不出来她到底是什么心情。

禹都的渡口,萧胤早已安排好了行船。其实他早在去救花著雨之前,便做了周密的安排,一旦将花著雨从天牢里救出来,便带着她连夜出城,当晚便经由水路离开禹都。

花著雨掀开舱帘钻入到船舱中时,丹泓早已疾速迎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说道:“将军,你总算是出来了。这些日子,在牢中一定是受苦了吧?”

花著雨伸手抚上丹泓的肩头,轻轻摇头笑道:“你看我像受苦的样子吗?倒是你,这些日子瘦多了。等回到北朝,你这个公主可要好好养胖了才行,北朝的男儿可是都喜欢丰满健壮的姑娘。”

丹泓看到她还有心情打趣,顿时心中一松,笑道:“凭什么他们喜欢丰满的,我便要养胖?”言罢,眼圈一红,“将军,终于等到你随我们到北朝了。”

花著雨闻听此言,慢慢地坐到了船舱内的藤椅上,脸色沉凝地说道:“让你大哥进来吧,我有话对你们说。”

萧胤正在外面吩咐侍卫们开船,丹泓忙出去将他请了进来。萧胤掀帘走了进来,他早已换下了黑衣,摘下了蒙面黑巾,俊冷的容颜在灯下分外魅惑

“将军,什么事?”丹泓轻轻问道,忽然跺脚道,“将军是不是在担心平,康和泰?想要等他们一道走?”

花著雨摇摇头,抬眸对萧胤道:“今夜,承蒙北帝冒险去牢中救我,我万分感激。可是,我不能随你们走!”

“为什么?”丹泓惊讶地喊道,“他们说你杀了太上皇,侯爷和无双已经在烟都举旗造反,你怎么还能留在这里?”

萧胤听到花著雨的话,似乎也极是震惊,抬眼瞧着她,沉默不语,俊冷的眸中满是不解。明明方才花著雨一意孤行,一定要离开姬凤离的,到了此时,为何又不走?

花著雨明白两人的疑惑,的确,眼下禹都确实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可是有些事情查不清楚,她如何能甘心离开?

“我在禹都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我必须回去。何况,就算要离开禹都,我也不能随着你们到北朝。我打算等禹都事了,就到烟都去寻我爹爹。”

“你还是不放心姬凤离,还是没有对他死心?”萧胤忽然开口说道,紫色的眸子沉如幽潭,瞳仁中有星点寒芒闪耀,“他明明已经.…‘…已经决意和你分开了,不然今夜,我们是不可能会从牢中安然离开了。可是你.…‘…为何还要为了他回去?”

花著雨抬眸望着萧胤,她不太清楚萧胤此时是否还没有恢复记忆,可是他是那样骄傲之人,竟然以一国之尊的身份到天牢中去救她,那是多么沉重的情意。可是,她现在真的是不能再让他付出了。

“我确实有事要做。而且,我决意离开他时,就已经想好了,这一世,我打算孑然终生,不会再沉浸在情情爱爱之中了,那样太伤神,一个人纵情江湖多么潇洒。”花著雨浅笑着说道,不管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不管他是否恢复了记忆,她都应该让她对他这个人彻底死心。

萧胤闻言,脸色霎时苍白,低头无语,紫眸中光芒顿时黯淡下来,一如沉寂的黑夜。船舱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丹泓见状轻声说道:“将军,难道,你要去烟都,是要襄助侯爷吗?”

花著雨摇摇头,“有些事情,我总是要弄明白的。”她从藤椅上站起身来,目光轻柔地扫过萧胤和丹泓的脸,低声道,“我今夜之所以来渡口,是要看着你们离开的。南朝如今烽烟将起,你们还是速回北朝吧。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好的,丹泓,你就不要挂念了。”

花著雨说完,朝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萧胤道:“你们一路顺风。”言罢,她转身出了船舱。

丹泓素知她的性子,知悉拦也拦不住,只得泪眼朦胧地将她送到了船舱口,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小心行事。萧胤也没有阻拦她,或许,他比丹泓更清楚她倔强的性子。

渡船抛锚,即将开行,花著雨纵身一跃,跳到了岸边。

入夜已久,月上中天。

夜风拂动水中残月,几点星芒随波聚拢,又随着大船的行走而散开。江上水流汹涌,就如同花著雨此时的心情,起伏汹涌。

丹泓站在甲板上,一直朝着花著雨恋恋不舍地挥手。

大船渐渐远去,一直到看不见时,花著雨方看见萧胤披着大氅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他凝立在甲板上,朝着她这里默默凝视着。灼热的目光,穿透寒冷的夜雾,直直地凝结在她身上,好似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醉仙坊二楼的那间小巧玲珑的雅室内,姬凤离静静坐在嵌着红玉的梨木束腰桌前,桌上放着的杯子是他最为喜爱的“雪玉杯”,色白如玉,质薄如纸。

酒水因杯浅而不留底,那清幽剔透的色泽似乎在引人执杯一饮而尽。可是姬凤离却握着雪玉杯,迟迟都没有饮下去。

自从昨夜她走后,他便径直来到了这里,从深夜一直待到了正午,他一直枯坐在此,一动也没有动。昨夜和萧胤一番决斗,让他内力极是受损,兼之昨夜一夜未眠,他脸色极是疲惫。

楼下的大厅内,丝竹声声,歌声悠扬,极是喧闹。

这里是他以前收集情报的地方,自从做了摄政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可是今夜,他忽然想来,因为他忽然害怕起那个深宫的幽静来。因为他会觉得寂寞,觉得绝望,觉得幽冷。

可是到了这里,他发现,纵然再是喧闹,他还是感觉到寂寞感觉到绝望感觉到幽冷。

他握着杯子惨然一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与他而言,这个世上,只有两个地方,有她的地方和没有她的地方。

没有她的地方,无论是哪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雅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姬凤离不慌不忙地抬头,望着进来的女子,脸色微微一凝,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温婉身着一袭飘逸的白裙,笑得温柔婉约,“我听父亲说,今晨你因病没有上朝,担心你的身子,想要前去探望,才知悉你根本不在宫中,我就猜着,你可能是到这里来了。”

“找我有事吗?”姬凤离淡淡问道,执起手中酒杯,正要一饮而尽。

温婉忽然伸手,覆住了杯口,轻轻摇头道:“饮酒伤身,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饮了,我给你烹茶。”

姬凤离微微苦笑,饮酒伤身,换茶水就行。可是伤了心,却是换什么呢?

温婉漫步出去,不一会儿亲自提了铜壶过来,两个姬凤离的侍卫尾随其后,抬进来一个红泥小炉来。温婉将铜壶放到炉子上,不一会儿,铜壶中的水开始响动。温婉将紫砂茶具一一摆在几案上,过水温了茶具,用长勺舀出适量茶末置入茶具中。待到铜壶中的水终于煮沸,她将铜壶提下来将沸水注入到一个瓷瓶中,然后再将瓷瓶中的水注入到茶具中至九分满,然后吸去茶末,再泡。整个过程,温婉做得极是专注,动作行云流水,极是流畅优雅。

“这水是七分新雪三分清露,王爷尝尝。”温婉柔声说道。最后停手时,她双手捧着送入到姬凤离面前。

姬凤离接过清茶,清声说道:“满屋已尽是茶香四溢,不用尝也知是好茶。”他端起茶盏,慢慢品了一口。

第160章

姬凤离淡淡一笑,清声说道:“满屋已尽是茶香四溢,不用尝也知是好茶。”他端起茶盏,慢慢品了一口。

水气氤氲中,他俊美的脸看上去有些朦胧,垂下睫毛,低声问道:“婉儿今日来寻本王,当是有事吧?有话但说无妨。”

温婉垂眸良久,方缓缓说道:“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王爷。”

姬凤离将茶盏慢慢放下,凤眸一眯,缓缓说道:“是太傅让你来劝我登基的吧?”

温婉轻轻笑了笑,抬眸道:“什么也瞒不过王爷,不过婉儿并不打算劝,婉儿知王爷自有主张。”

姬凤离微微眯起眼,十指交叠,优雅从容地浅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太傅,本王不日便登基,要他不要再上折子了。”

温婉正在倒茶,闻言手微微一颤,茶水尽数倒在了桌上。她根本没想到姬凤离终于同意登基了,眸心闪过一丝喜悦,放下茶壶笑吟吟地说道:“王爷终于肯登基了,这是南朝百姓之福。”

姬凤离看着温婉喜悦的笑脸,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他自然知悉她在喜悦什么。当初他母后谢皇后曾经对温太傅承诺,他登基后,便要封温婉为后。他原本并不知晓这件事,直到前些日子温太傅拿出了母后的懿旨。他明白母后当时的苦衷,也明白母后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倘若他没有爱上宝儿,或许他真的会遵从母后的旨意,可他此生已经爱了,他再不会要别的任何女子了。

尽管有些话,他已经不止一次对温婉说过了,但还是要再重复一次。

“婉儿,你应该嫁一个真心待你之人。”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温婉脸上刚刚绽开的笑容,慢慢僵住了,她凄声说道:“婉儿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她伸手端起茶盏,氤氲的水气模糊了她脸上那抹失落之色。

姬凤离的目光缓缓从她脸上扫过,缓缓说道:“你明白的!”看似平淡的语气里揉入了淡淡的绝然。

温婉放下茶盏,脸上仍然挂着僵硬的笑容,唇紧紧抿着,睫毛不断轻颤,粉脸透着几分苍白,“王爷,婉儿先告退了,王爷要保重身体。”她盈盈施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为何会这样,那个女子都已经走了,他还是不死心!不过,只要他同意登基就好,以那个女子的不贞之身,是不可能做皇帝之妃的,更勿论一国之后了。

花著雨和萧胤、丹泓分别后,当晚便回到了禹都,暂居在一间客栈中。

第二日,她便乔装到了庙市街上玉娘的成衣店中,她在皇甫无双身边做太监时,和平、康、泰联络是通过玉娘的成衣店。没想到她刚到那里,便看到平、康和泰早已经在那里等候着她了。

看到她进来,康早已大踏步窜上来道:“将军,你和王爷到底怎么了?怎么他将你从牢里救了出来,你却不进宫了。”

花著雨拖过一张椅子在桌前坐下,低低“哼”了一声,问道:“康,你一点也不担忧我在牢中受什么苦吗?”这三个人看上去这些日子过得倒不错,上来就问她和姬凤离怎么回事,丝毫不担心她在牢中怎么样。

平端起茶壶为花著雨斟了一杯茶,缓缓说道:“有王爷护着你,我们还担心什么。”

花著雨瞪大眼睛,将目光转向泰。泰也含笑点了点头,表示平说的很对。

“你们什么时候被姬凤离全部收买了?”花著雨凝眉问道。

康捞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我们怎么会被他收买,只要他有一丝对不起将军,我们都不会饶他的。只是,我们三个是完全相信他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的,这不,他不是果然为你脱罪了吗。他一将你从牢里放出来,便派人告诉我们你已经出牢了。我们听说你不回宫了,就忙出来找你。将军你为何不回去了,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花著雨听了康的话,便知悉姬凤离没有将她越狱之事说出来,此事定是被他封锁了消息。目前他已经替她脱罪,人们都以为她被放出来了。

“他确实要放我出来,不过,我是自己从狱里跑出来的。”花著雨缓缓说道。

平和泰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康却瞪大眼睛问道:“越狱是不是很好玩?很刺激?”

花著雨斜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道:“是挺好玩的,康是不是很想试试?”

康连忙点了点头,略一想,又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了,还是不了,万一逃不出来怎么办?”

花著雨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脸色一正道:“泰,你过来为我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