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气不过,问:“那这事长房老太太可知道了?”

阿语又把跟伯祖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俞氏听了,疼惜道:“阿语,你这样做是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四姐毕竟是你大伯母的心头肉,你伯祖母对她也是疼爱有加,以后你就跟那边少来往,咱们安分守己的,她们想找麻烦也没机会。”

“夫人,咱们小姐够安分守己了,还不是照样受欺负,我看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长房不是最顾脸面么?咱得闹,让她们看看,咱们也不是好惹的。”李婶气哼哼的说。

俞氏瞪了她一眼:“你说的轻巧,闹,怎么闹?咱们拿什么跟长房闹?再说了,闹僵了,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且不说长房,老太太那里也难以交代。”

李婶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得怕不要命的,我就豁出这把老骨头去,也要为小姐讨个公道。”

俞氏气道:“你听你说的是什么浑话?那咱们以后还能在阮家呆下去吗?”

李婶见夫人动了怒,气焰立马焉了下去,不敢再多嘴。

阿语瞧李婶那敢怒不敢言,万分憋屈的样子,好笑之余也是心生感动,忙打圆场:“娘,李婶,这事我虽然没说是谁做的,但是伯祖母心里跟明镜似的,眼下是因为五殿下还在,伯祖母不得不顾着阮家的声誉,有道是家丑不外扬,等五殿下离开阮家,伯祖母肯定会责罚四姐的,且不说是为了给阿语一个公道,单是为四姐的将来着想,伯祖母也不能再纵容她的。”

俞氏闻言倍感惊讶的看着阿语,阿语竟然能把事情看得这般通透,之前阿语的表现,她还能用懂事聪慧来解释,但现在阿语的这番话,若非有洞察人情世故的能力,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就连她这个看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之人都没有想到,更别说阿语还是个得了失魂症三年之久刚刚醒转的孩子。这…这还是她的阿语吗?

察觉到娘眼中的疑惑,阿语蓦然惊醒,刚才她锋芒太外露了,忙讪笑道:“这些是三姐分析给我听的,我想三姐说的很有道理。”

俞氏这才释然,原来阿语是听思真说的,思真这孩子看起来温柔怯懦,却也是有些见识。

第19章 冯太发威

因为五殿下急着要走,大家便早早的打道回府,一众人恭送五殿下离去。

阮思博望着远去的队伍,悻悻道:“五殿下这么急着离开,定是因为早上的事情扫了兴致。”

阮思萱和严品如心里满是懊悔,这原是多好的机会呀!如今白白错过了,早知道就不去理会那个阿语,把心思全用在五殿下身上。

阮思承忙扯了扯思博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

不过这话还是落在了冯老太太的耳朵里。冯老太太神情严峻,龙头拐杖一顿,用鲜少威严的语气道:“你们,全跟我到荣和院去。”

阮思瑞其他本事没有,溜的倒是快,见伯祖母面色不善,马上笑呵呵道:“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刚转身,脚步还没抬起来,就听见伯祖母道:“瑞哥儿,你也去。”

老太太令出如山,无人敢不从,一个个乖乖的跟了过去。

到了荣和院,冯老太太先是叫了刘妈妈和打理沉香阁的丫鬟进去问话,然后又叫如意进去,这一问就是好半晌。阮思承等人在外间等的心焦,议论纷纷。

严品如抱怨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外祖母不累,我都累了。”

阮思承道:“表妹你就别抱怨了,这事不查清楚,只怕五殿下那里不好交代,要是五殿下误以为真的有人在害阿语,是会累及整个阮氏家族的声誉的。”

阮思瑞叫道:“这还有什么好查的,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如意是不可能会去推阿语的,再说阿语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如意推她…四姐,您说是吧!”

阮思萱此刻心里正惶恐着,不住的绞着手里的绢帕,阮思瑞叫她她也没听见。一旁的严品如用手肘捅了捅思萱,婉声笑道:“四表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没…没什么?”阮思萱支吾着,担心如意会出卖她。

少顷,紫菱出来:“六少爷,老太太请您进去。”

“我?”阮思瑞一脸莫名:“这关我什么事?”

阮思承唬着脸道:“祖母叫你进去就进去,废什么话?”

阮思瑞惧怕这位二哥,怏怏的住了嘴。

“四小姐,老太太也请您进去。”紫菱又对四小姐一福。

阮思萱一颗心猛跳,难道如意真的出卖了她?不,不可能,之前她都跟如意套好了话,如果实在瞒不过,就说是严表姐指使她做的,严表姐是客,祖母不会对她怎样,大不了挨二姑母一顿训罢了。

两人忐忑不安的进了内室,只见内室里,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如意伏在地上抖若筛糠,祖母面沉如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和蔼慈祥,令人心生惧意,阮思萱难道不妙,去看娘,娘的眼神更是难得一见的凶狠,这种眼神平时只有看白姨娘的时候才会有。

“把如意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赶出阮家,所有亲属一律遣出再不得复用。”冯老太太沉声道。

如意大惊失色,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老太太,请您看在如意多年来尽心服侍老太太的份上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老太太,您要打要罚都行,就是不要赶奴婢走啊…奴婢的娘还在病中,出了阮家,我们可就都没了活路了呀…老太太,求您开开恩,开开恩呐…”

冯老太太露出厌烦的神色,许氏忙道:“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老太太的话没听明白吗?还不快拖了出去。”

几个婆子忙来架起如意就要拖出去,如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挣开了,扑到阮思萱脚边,紧紧抓住阮思萱的裙摆,哭求道:“四小姐,您救救奴婢呀…您答应过奴婢,不会让奴婢受牵连的,四小姐,您答应过的呀…”

阮思萱慌了神,急忙要踢开如意,斥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四小姐,您不能过河拆桥,袖手不管啊…是您让奴婢把七小姐推下水的,四小姐…”如意知道自己罪责难逃,四小姐非但不帮她求情,还撇的一干二净,既如此,她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阮思萱急的快要哭了:“是谁让你这样说的?是谁?祖母…娘…你们别听如意胡说八道,她这是在污蔑我…”

冯老太太失望的看着这个她最疼爱的侄女,刚才如意什么都没招,她不过使了下手段,把思萱叫了进来,然后严加惩处,如意果然就沉不住气了。

“拖下去。”冯老太太龙头拐杖重重一顿,惊的众人噤若寒蝉,几个婆子再不手软,三两下架走了如意,如意声嘶竭力的哭喊在每个人耳边回荡。

“阿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冯老太太紧盯着阮思萱,目光凌厉,直透人心。

阮思萱打了个寒颤,扑通跪地,弱弱的辩解道:“祖母,七妹落水真的不管孙女的事。”

阮思瑞已经被刚才的情形吓呆了,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冯老太太冷冷一笑:“是吗?你真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还是以为我这个老婆子已经昏庸的不辨是非了?还是你以为祖母宠你,你娘疼你,不管你闯什么祸,都有人替你杠着?”

阮思萱冷汗涔涔,可怜巴巴的看向娘,向娘求助,可是娘却生生的别过脸去,根本不瞧她。

冯老太太又道:“阿语是你让瑞哥儿拉来的,沉香阁的衣裳是你事先让人藏起来的,你还想说什么?别以为祖母不知道上次阿语从戏台上摔下来,就是你撺掇着瑞哥儿干的好事,祖母已经替你瞒了一回,谁知你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利,以捉弄人为乐趣,持强凌弱,这是阮家小姐该做的事吗?”

姚氏心中虽然也很生气,怒其不争,可是看思萱可怜兮兮的摸样,不禁又心软起来,提醒道:“还不快向祖母磕头认错。”

阮思萱心知大势已去,唯有认错求得祖母原谅,从轻发落了。

“祖母,孙女知道错了,还请祖母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孙女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惹祖母生气了。”阮思萱伏地啜泣。

冯老太太闭上双眼,重重的叹了一气,须臾睁开眼睛,说:“瑞哥儿先回吧!你只当什么也没听见没瞧见,明白?”

阮思瑞如得大赦,连忙作揖:“侄孙儿明白,侄孙儿什么也没听见也买瞧见。”说完恨不得多长两条腿退了出去。

“紫菱,去把思真、思卉,思承、思博都叫进来,其余人等,都打发她们回去。”冯老太太吩咐道。

“是!”紫菱领命退下,不多时,思承等人都进了来。

冯老太太朝许氏使了个眼色,许氏会意,命下人全部退出去。

“现在这里没外人了,你们几个都是我长房的子弟,我老婆子有几句话要对你们说,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牢牢记着。”冯老太太威严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第20章 严惩不贷

大家忙垂首恭谨应道:“孙儿,孙女聆听祖母教诲。”

冯老太太面色稍缓,语重心长道:“咱们阮家乃大康名门望族,书香世家,人才辈出,深受皇恩浩荡,你们身为阮家子弟,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可是你们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家族给予你的荣耀,只有家族昌盛,才能荣华不尽,绵延不休,家族给予你们一切,你们也有责任和义务承担起家族的兴衰,身为阮家子弟,不仅要发愤图强,更要修身养性,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阮氏家族,有一点缺失,都会使家族蒙羞,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朝不慎,满门受累,我不是在危言耸听,其中利害你们自去体会。”

阮思承郑重了神情道:“孙儿牢记祖母教诲。”其余人等纷纷附和。

“今日之事,乃阿萱恣意骄纵之果,残害同族,此乃族规大忌,更何况这一切皆落在五殿下眼里,会对阮家造成何等程度的损害还不得而知,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阿萱,莫怪祖母狠心,一味纵容只会害了你,明日起,禁足半年,你好好在家中闭门思过,每日默写女训十遍,族规十遍,如若不知悔改,祖母只能将你送入静心庵,与其等你闯下大祸铸成大错还不如早些打发了你。”冯老太太疾言厉色说道。

阮思萱惊惧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祖母,那么疼爱她的祖母,竟然如此狠心的重罚与她。

姚氏心疼极了,嗫喏着:“老太太,念在阿萱还小…”

冯老太太高声喝道:“闭嘴!”她转眼瞪向姚氏,毫不留情的说:“阿萱就是被你宠坏的,宠的无法无天,今日幸亏阿语没事,若是有个好歹,你要怎么收场?五殿下的话你还没听明白?驱邪避秽防小人,我是想想这句话都心惊胆颤,这要传了出去,阮家的颜面何存?那是要声名扫地了。”

姚氏呐呐不敢言语,唯有默默流泪。

“就这么办,谁敢再求情,一并处罚。”冯老太太一锤定音。

阮思承虽然也心疼四妹,可是连娘说话都不顶用了,他哪敢在这个时候去找不痛快,只好把求情的心思收了起来。

阮思萱被祖母的威严吓的哭都不敢哭了,这回,她只有自认倒霉了。

看着儿孙们一个个的都不敢言语了,冯老太太方道:“你们都且退下,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留下,我还有话要交代。”

阮思承等人连忙告退。

阮思卉看着阮思萱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心底痛快极了。

姚氏还在抹泪,冯老太太冷哼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姚氏连忙擦掉眼泪,恭谨垂首。

许氏机灵的给老太太倒了杯茶,和声道:“老太太,您先喝口茶消消气,您有什么吩咐,媳妇儿没有不遵从的。”

冯老太太推开许氏递过来的茶盏,神情显得有些萎顿,心叹道: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稍缓了口气,冯老太太道:“老三媳妇,今儿个的事你吩咐下去,若有谁敢在外面乱嚼舌根,打死勿论。”

“老太太请放心。”许氏恭谨应道。

冯老太太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阿萱今年十三了,思真十四,思卉过了年也十一了,算算年纪,再过几年,皇上就要为太子和几位殿下选妃了,阿萱和思真是嫡出,又出身名门,定能获参选的资格,这可是咱们阮家一次绝好的机会,可是阿萱的任性,实在叫人难以放心,思真呢!性子太弱也不好,所以,你们两务必给我上点心,好好调教调教,别到时候错过机缘后悔莫及。”

姚氏听得老太太说到此事,心下郑重起来,对老太太为何要严惩阿萱也释然了,忙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媳妇儿记下了。”

冯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老大媳妇,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挑你的刺,你若能拿出对思卉的半分严厉去对阿萱,阿萱也不会有今日之错,幸亏承哥儿像他爹,能勤勉自律,要是承哥儿也坏在你手上,我看你还有何面目去见阮家列祖列宗,慈母多败儿,这句话,你要牢记。”

姚氏今日被老太太当着这么多晚辈和许氏的面,一贬再贬,真是什么脸面都没了,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可又不敢触犯老太太的威严,唯有忍气吞声。

许氏和姚氏素来交好,她家老爷之所以能当上族长,长房之所以在族中拥有绝对的声望,跟身为礼部侍郎的大伯有莫大的关系,她自然是要多亲近姚氏,眼下姚氏受责,她又不能帮着说好话,许氏动了动脑子,将话题岔开。

“老太太,您说五殿下非但跳下水救阿语,还送阿语紫檀佛珠,莫不是对阿语有些什么想法?”

冯老太太心中也正打着这个疑问,现在听许氏提起,她思忖片刻道:“不管五殿下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对阿语特别关照是一定的,老三媳妇儿,以后对阿语母女你要客气些,能关照就多关照,我知道我那老姐妹的性子,她眼里只有老四和她那个不成气候的孙子,她们二房想要靠瑞哥儿兴旺是靠不住的,说不定将来还是阿语有出息。”

“老太太说的是,虽说六叔不在了,但阿语总是嫡系嫡女,这身份摆在这儿,任谁也抹杀不去,阿语福大命大,说不定造化也大。”许氏附和道。

冯老太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以后让思真跟阿语多亲近些,若能学得阿语一分半分的乖巧伶俐,你也不用发愁了。”

许氏笑道:“媳妇儿也正有此意,思真心眼太实诚,端庄有余机灵不足,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冯老太太听了发笑:“你自己生养的孩子,你都不知,我们如何知晓。”

看到老太太终于露出笑脸,许氏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雨过天晴。

姚氏讪讪的陪着笑,心中却不是滋味,老太太尽夸阿语的好,而阿萱,要被禁足半年…姚氏越想越心疼。

第21章 管事白离(上)

阿语不知道这一夜长房大动干戈,也不知道五殿下今日就离开了。阿语只想天快点黑下来,大家早早安歇,然后她就可以进入神秘空间。

夜里,俞氏又来给她盖被子,扇扇子,确定她已经安然入睡,才起身离去。等俞氏一走,阿语猛的睁开眼,长吐一气,今晚差点又睡着了,撑的好辛苦。

对着手中的戒子哈了口气,擦了几下,嗖的,阿语进入了神秘空间。

迎接她的又是一团青雾。

“主人…”青闵拱手施礼。

阿语四下一望:“白离呢?”

“回主人,白离正带着赤炎、蓝禾他们在修宅子。”青闵道。

阿语眼睛一亮,对啊!这里是该有座宅子,那她每次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阿语兴奋道:“在哪儿呢?快带我去瞧瞧。”

青闵道:“主人,请闭上眼。”

闭眼?为什么要闭眼,她什么奇怪的事情没见过?

“不用了,你带我去就是。”阿语淡定的笑着。

青闵踌躇了一下:“那主人小心点。”

只见青闵又慢慢化为一团青烟,缭绕在阿语脚下,蓦地,阿语觉得双脚离开了地面,飘了起来,越飘越高,就好像电视里看到的神仙腾云驾雾一般,哇…真是太神奇了。阿语俯视着脚下这片属于他的土地,想象着,这万顷良田要是都种上绿油油的作物,会是怎样一副壮观的景象,对了,她要种上一大片的薰衣草,一大片的向日葵,绝对比普罗旺斯的风景还要美上一百倍。

青闵飞的很慢,怕主人东张西望一不留神摔下来,心道,这新主人的胆子还真大,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高兴的很。

不多时,阿语望见一座青翠的山峰,山峰高不可测直入云霄,仿佛是从云端垂下一条银白的飞练,阿语不由的想起李白诗中描写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这不是夸张,眼前的情景就是这句诗的真实写照,阿语的心开始澎湃了,原来她的空间里还有这样一个美妙的去处。

青闵带着阿语稳稳的落在潭边的草地上,展现在眼前的又是另一番景象。飞流直下的瀑布溅起濛濛水雾,如烟雾缭绕,底下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深潭,可以看见水底铺满五彩晶莹的石子,像一块块宝石闪耀着绚丽夺目的光芒,奇怪的是,站在这样一条大瀑布下,却听不见震耳欲聋的水声。

柔软的草地上零星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红的,粉的,紫的,蓝的…还有从未见过的七彩斑斓的蝴蝶翩然花间。

“主人,这边走。”青闵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谓仙境,当如是也…阿语已经被这里的景致惊呆了,青闵说到第三遍,她才反应过来,跟着青闵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转过山脚,就看见一垣粉墙掩映在翠竹间。

沿七七四十九级而上,是一月洞门,门开着,望进去,里面还是一片空地。

“咦?不是在修宅子吗?怎么才只修了一道围墙啊?”阿语好奇的问。

青闵道:“白离的图样还未最后确定下来,等确定下来就很快了。”

很快是多久?阿语正想问,眼前出现了奇妙的景象,只见凭空出现许多大小不一的木头,一根根飞舞着,堆积木似地,眨眼间一幢大宅子就矗立眼前。阿语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惊叹着,果然够快。

紧接着,空地上长出了海棠树、樱花树,桂花树…转眼枝繁叶茂,鲜花怒放,芳香四溢,墙角爬满了绿萝、蔷薇花、紫丁香…

“白离,这回总满意了吧!”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虚空中一团红雾渐渐凝成人形。

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站在了院中,神情很是得意。

“已经建了第七回了,再不满意我可要罢工了。”又一个清脆如铃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嗔响起,一团蓝色的雾气幻化人形,是个俏丽的姑娘,梳着双丫髻,摸样甚是娇俏可爱。

“还可以吧!”随着一个淡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不消说,这三人就是赤炎,蓝禾跟白离了。

“白离管事,主人到了。”青闵忙道。

终于见到她的管事白离了,阿语脸上绽开甜美的笑容,以展现她的亲和力。他们这么努力的为她工作,她可不是一个苛刻的主人。

白离慢悠悠的转过身来,一袭淡墨流云月白色的长袍,腰上缀了一条青玉的腰带,腰带上斜横着一支紫玉箫,面如冠玉,丰神朗朗,欣长的身材,让他看起来俊逸而潇洒,他微眯了眼看过来,淡淡的眼神,却似能魅惑人心一般,阿语又怔住了。

白天她见过萧俊人,见过五殿下,她认为他们两已经算的上是极品帅哥了,可是眼前这个白离,让她觉得自己对帅哥的认识实在是太狭隘了,他站在那里,无须说话,无须动作,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能夺去人的心魄,完蛋了,完蛋了…阿语在心中呐喊,还有没有天理啊…凭什么让一个男的帅成这样啊…

白离早就听青闵说过,主人是一个小女孩,可是眼前这女孩也太小了吧!八岁?九岁?而且这女孩双目呆滞,还口角流涎…白离微微蹙起了眉头,不过,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对阿语点了点头:“你叫…?”

呃!阿语回过神来,用手猛的一托下巴,要命的发现手掌上湿漉漉的,阿语窘了,流口水?赶紧擦掉。心中郁闷:阮思语啊阮思语,你可真没出息,不就是个帅哥吗?他还是你的仆人呢!这下还不得让人看轻了去?对哦!有这么一个大帅哥做仆人,以后都得听她的使唤,叫他往东就往东,叫他往西就往西,高兴的时候表扬几句,不高兴的时候捉弄一下,任她蹂躏…阿语想想又兴奋起来,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昂起了下巴,傲慢的看着白离:“你就是白离?我的管事?”

白离微怔,这丫头,变脸变的好快,白离点点头,依然是漫不经心的口气:“正是在下。”

一旁的赤炎和蓝禾似乎对这个还是孩子的主人很感兴趣,笑眯眯的看着阿语,拱手施礼:“赤炎,蓝禾见过主人。”

阿语满意的点头,这才像个仆人的样子嘛!那个白离,太拽了点,拽的跟他才是这个空间的主人似地,这样可不行,要是他敢不听话,就免了他管事一职,罚他去做苦力,让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去。

第22章 管事白离(下)

“嗯…不必多礼,我叫阿语,以后你们就叫我阿语小姐吧!”阿语笑微微的说。

“是,阿语小姐。”赤炎等人遵命,马上改口,唯有白离一声不吭,目光从阿语身上移开,继而去看刚建好的房子。

呵!居然不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阿语有些生气。

“赤炎,这房子是你建的吗?”阿语越过白离,一径往里走,故意忽视他。

赤炎忙跟上,得意道:“阿语小姐可还满意?”

阿语看这房子,梁柱用的全是上好楠木,栏杆,栏板用的是细腻光滑的汉白玉,漆广漆,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什么莲花宝瓶,什么五福捧寿,什么蟠龙云海,雅致中透着华贵,只怕皇帝的皇宫也不过如此了。阿语甚是满意,连声道:“很好,很好,赤炎,你很能干嘛…”

“小意思,只要给出图样,赤炎都能给小姐造出来。”赤炎一点也不谦虚。

“你也就只会依样画葫芦。”蓝禾不屑的损道:“要是没有白离的图纸,看你还能臭美不。”

赤炎不以为然:“你以为依样画葫芦很容易?要不你来试试?”

蓝禾哼道:“你以为就你行?要不咱们把这房子拆了重建一遍,看我行不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青闵一旁嘟哝道:“你们两都吵了几千年了,还吵不够?”

阿语讪讪,忙道:“不用拆了,这样就很好,只是里面还没有摆设,显得空荡荡。”

青闵道:“所有的摆设,白离管事也已经画好了图样,绿乔正在赶制,这个比较麻烦一些,也许阿语小姐下次来就能看见了。”

哦…难怪没看到绿乔,原来是另有任务。阿语来到一个紫藤花架下,寻思道:“要是这里有一架秋千就好了。”

蓝禾笑道:“这有何难?”

玉指对着虚空处一点,一架缠满花枝的秋千赫然眼前。

阿语欣喜的坐了上去,摇摆了几下,悠悠晃晃的,好生惬意。

“好了,现在咱们来讨论讨论,如何打理这个空间吧!白离,你有什么计划?”阿语看着懒懒的倚在玉石栏杆上的白离,明明是慵懒的姿态,却怎么看怎么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