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语笑笑:“我知道的,我又没怪你。”

阮思真道:“七妹,你们要去多久?”

“不知道呢!少说也得一年吧!”阿语道。

“这么久啊!你一走,我都觉得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阮思卉情绪低落,翘着嘴巴。

阿语安慰道:“不是还有这么多姐妹吗?四姐只是不喜欢你跟我说话,你跟别的姐妹亲近,她是不会说什么的。”

阮思卉怏怏道:“七姐,你是不会知道的。”

“好了,别说这些了,小心被四妹听见,又有你受的。”阮思真告诫道,继而又对阿语说:“滇城可远着呢!听说路也不好走,你这一去可要多小心,而且,那边气候也与咱们这边不同,最好多备些治疗水土不服的药,免得水土不服了。”

“我娘已经备下了,大包小包的,我看一辆马车都要装不下了。”阿语笑着说。

“七姐,真羡慕你,可以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阮思卉羡慕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七妹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这一趟可要辛苦了。”阮思真很是担心的说。

三人又随便聊了些家常话,没多久元香就来叫阿语。阿语忙跟思卉思真告辞,出了荣宣堂,阿语看娘春风满面的,便笑嘻嘻问:“长房给了多少银子?”

俞氏心情好,故弄玄虚道:“你猜?”

阿语想了想:“三千?”

俞氏伸出四个手指。

阿语有些意外:“四千?”

“嗯!你三伯母说,她刚在外头置了份产业,手头上银子不多了,若是宽个几日,她能凑出五千来,我本来不肯要这么多,但你三伯母无论如何也要给这个数,说银票待会儿就让人送过来,更难得的是,你三伯母答应与佃农的契约三年不变,田里的事也全权交由东哥儿去管,这下,佃农们也可以安心了…”俞氏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这么多银子啊!夫人,咱们发达了,早两月,咱们还在为几两银子的月例发愁,现在一下有了这么多银子,真是想都不敢想。”元香很是兴奋。

阿语也没想到三伯母这般爽气,更没想到三伯母这么有钱,这个有钱指的是可以流动的资金,她本以为三伯母能拿出两千就很够意思了。不过她现在多拿一点是好事,等阮家落难了,这笔钱到时候可以如数还她,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盘缠足够了,阿语拜师也拜过了,田产的事也解决了,行礼也已收拾整齐,只是俞氏还有一件难事不知如何解决,就是老爷留下来的那几方印章,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不带在身边不安心,可带着又怕路上有个闪失。虽说此行有威远镖局的镖师同行,安全应该是有保障,但是,三年前遇劫一事,还是在俞氏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晚上,阿语看娘对着那个匣子发呆,猜测着娘是在苦恼如何处理这匣子。

“娘,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阿语好奇的问。

俞氏揽过阿语,把脸贴在阿语的头发上,轻轻摩挲,柔声道:“这里面装的都是你爹最喜欢的东西。”

“来,娘给阿语看看。”俞氏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匣子。

阿语探头一看,哇呀呀!不得了,里面是大大小小,各种材质的印章,上回娘让她拿去当掉的那几方印章她已经觉得很珍贵了,可跟这匣子里的一笔,那几方印章只能算是上品,这些才是极品,没想到爹留下这么多宝贝。

“娘打算带上这些印章吗?”阿语捡了一块羊脂玉对着凫鱼灯细看,但见此玉莹透纯净、洁白无瑕,比上次所见的更为纯净,乃是极品中的极品,不由咋舌。

“娘正为难,带着怕有闪失,不带又不放心。”俞氏叹息道。

“爹的东西,肯定是要带着的,咱们又不是去三五日,放在家中,要是被人偷了怎么办?”阿语怂恿道。心想,最好是放到她的钱袋子里,那就保证丢不了了。

“娘想,要不,先存放在你三伯母处?”俞氏征询道。

阿语想也不想就反对:“不行,娘,若是别的东西倒也罢了,但这是爹留下的,岂能随便交给旁人保管,交给谁也不放心。”这要是交给三伯母,万一阮家被抄,这东西还能拿得回来?绝对不行。

俞氏听了又犯难,她好不容才想出个法子,被阿语一下就否定了。

“娘,您若信得过阿语,就交给阿语保管吧!阿语保证不会弄丢的,就算路上遇上不太平的事,人家也不会想到一个孩子身上藏着这些宝贝。”阿语建议道。

俞氏笑了笑,摸摸阿语的小脸:“还是娘自己来保管吧!”

阿语一阵失望,也是,娘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来保管呢?好在娘已经决定带着了,以后再想办法把这些宝贝藏到她的钱袋子里去。

第81章 得不偿失

是夜,阿语抱了一大摞书进空间,一来这些书是她答应白离的,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白离打发时间;二来,明天就要出发了,该跟白离他们打个招呼,下次进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阿语也没有细说,只道要出一趟远门。

蓝禾无不遗憾道:“那那个惊喜岂不是没有了?”

“什么惊喜?”阿语好奇道。

白离握拳咳了两声,说:“没什么,蓝禾本来就鬼主意多,等你下回来了再看也是一样的。”

蓝禾叫屈道:“怎么是我的主意?明明就是…”

赤炎扯了扯蓝禾的衣袖,蓝禾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幽怨的瞪着赤炎。

阿语听的稀里糊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小事一桩,小姐,您这趟出去,要不要多备些金子银子?”绿乔来打圆场。

“小姐,现成的就有,白离建了个金库,把金银按一两,五两,十两打造成元宝式样,小姐,您需要多少,我这就去取。”赤炎积极道。

阿语想着反正她有钱袋子,多少银子也装的下,带在身边也许用的着,便道:“也好,那你帮我取个一千两黄金来。”

“好嘞!”赤炎说着就要去取金子。

白离道:“再帮小姐取些碎银子来。”

青闵一旁道:“小姐,那上次您说的种子?”

“暂时用不上了,就先放着吧!”阿语摆了摆手,看着他们几个,阿语又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团结,不许吵架。”

绿乔笑道:“小姐放心,现在就算您让我们吵,我们也吵不起来。”说着意味深长的瞅了白离一眼。

白离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眸光淡淡,隐有光华流转,那目光穿过如水晨曦,似落在阿语身上,又似飘渺与无垠的虚空。

他的眼神总是这样,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就像他的心思,永远让人猜不透,即便他专注的看着你,即便他对着你笑,和你说着话,你也看不透他,他的心思隔着云雾,隔着重重迷障,深沉莫测。

就在阿语要放弃揣测的时候,他突然道:“阿语,我不知道你与谁同行,也不知你要去何方,所以,我只能说,你自己多保重。”他噙了一抹淡淡的笑,笑容温和,语气温柔,目光变得清澈透明,满满的全是关切之情。

阿语有一瞬的怔忡,迟缓的点了点头。

“若是有机会,就进来看看大家,也好让我们放心。”他又道,眼神里多了一分期待。

“好。”阿语粲然一笑,心情因他的几句关怀蓦然就变得舒畅起来。

因为还有事要办,阿语拿了金子就出了空间,打开原本放衣物的柜子,塞了一千两银子进去。

第二天一早,易明如约而来。

李叔和东哥儿忙着装载行李,李婶做了顿丰盛的早餐,看小姐和夫人吃的香,她又忍不住抹泪。

元香小声劝慰道:“李婶,快别这样了,夫人见了又要难过。”

李婶嗫喏道:“这一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夫人和小姐,我心里能不难受吗?”

阿语也想跟李婶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被娘的眼神制止了。

俞氏何尝舍得李婶,只是她一开口,李婶会更加不舍,更怕自己一个心志不坚,又答应带李婶走,所以只好什么也不说了。

用过早饭,俞氏带阿语去拜别婆婆。

崔老太太已经知道俞氏把地托付给了长房,气恼的一宿睡不着,俞氏带着阿语来道别,她实在不想再见这个吃里扒外的媳妇,便让春燕去回了。

“老太太昨儿个没睡好,这会儿还没起呢!要不六夫人和小姐等等?”春燕出门来不咸不淡的说道。

俞氏为难着:“可是,马上就要上路了…”

“这我就没办法了。”春燕嘴角一抽,冷冷的笑着。

“呼”的,有人掀了门帘出来,是阮思瑞,他恨恨的瞪着阿语和俞氏,咒骂了一句:“坏人。”

阿语的心火一下就窜了上来,气的就想冲上去跟他理论。

俞氏拉住阿语,不理会阮思瑞的恶语,只对春燕说:“请你转告老太太,就说我和阿语在此拜别,等他日回转,再给老太太磕头赔罪。”说着,俞氏拉着阿语朝崔老太太的门口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最好你们再也不要回来…”阮思瑞冲着阿语和俞氏的背影囔道。

阿语压住心中怒气,回头嫣然一笑,慢悠悠的说:“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回来的,希望回来时,你还是好好的。”

阮思瑞大声骂道:“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

俞氏身形一滞,慢慢转身,正色道:“瑞哥儿,你记得,这里是阮家。”

阮思瑞愣在那里,六婶从来没有这样严肃的跟他说过话,不知怎的,骂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马车已经准备好,易明又弄来两辆马车,还备了车夫,阿语和招弟乘一辆,俞氏和元香乘一辆。李婶先是还能忍着,这会儿看夫人小姐都上了车,就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阿语让招弟去把李婶叫过来。李婶抹着泪走到阿语的马车前,带着哭腔叫了声:“小姐…”

阿语对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去,在她耳边一阵低语,李婶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李婶,按我说的做,家里的事就全靠你了。”阿语笑微微的叮嘱道。

李婶怔忡的点点头,脸上仍是一副茫然不可信的样子。

“夫人,小姐,该出发了。”易明过来催促。

俞氏点头道:“那就走吧!”

马车徐徐滚动起来,李婶追着马车叮咛道:“夫人,小姐,一路保重…元香,好好伺候夫人小姐…招弟,你不要偷懒…”

元香探出车窗冲她招手:“李婶,放心吧!”

李婶和东哥儿一直站在巷子里目送,直到看不见马车。

“娘,回去吧!有威远镖局的镖师同行,不会有问题的。”东哥儿扶着李婶,安慰她。

李婶吸了吸鼻子:“东哥儿,你随我来一下。”

东哥儿随着娘来到阿语小姐的房间,只见娘走到衣柜前,犹豫了一会儿,才猛地打开衣柜,东哥儿探身一看,立时被眼前白花花的事物眩了眼。

“娘,这里怎么有这么多银子?”东哥儿惊讶问道。

李婶幽幽的说:“是小姐留下的,让咱们悄悄的把银子运出去,到邻县置几亩田地,买间宅子,记在你的名下,小姐说,如果阮家有变故,就让咱们好生安置长房的人。”

东哥儿更加奇怪了:“小姐怎么知道阮家会有变故?”

李婶把衣柜关上:“小姐既然这样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咱们按小姐的吩咐做就是。”

易明带着马车出了阮家,行至五里亭,易明一挥手,马车停了下来。

阿语探头去看,只见前面有一车队在等候。其中一辆马车上还插了面大旗,迎风招展,“威远镖局”四个大字分外醒目。

易明迎上车队,跟他们交代了几句,回头手一挥,马车又重新滚动起来。

“易大哥…”元香喊道。

易明策马来到俞氏的马车旁。

“我家夫人想进城办件事,不知可否绕道安阳县城一趟,不会耽搁多久的。”元香说道。

易明有些为难,迟疑了片刻道:“那请夫人尽快办妥事情,如果耽搁久了,怕赶不上住宿。”

阿语听说娘要去安阳县城,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当铺给的期限是半年,如今娘手里有了银子,又要远行,肯定是想提前把爹的印章赎回来。钱掌柜,这下看你怎么办。

易明没让镖局的弟兄们进县城,自己陪着俞氏和阿语来到瑞福庄。

柜台后的伙计一看来客人了,立马放下算盘,准备招呼,可等他看清楚跟在夫人身后的阿语,脸色立刻变得灰白,跟边上的小伙计小声嘀咕了一句,跑进了后堂。

阿语心知肚明,伙计这是去请钱掌柜去了,看他那慌张的神色,钱掌柜肯定已经偷看过香囊,而且也已经发现香囊里的印章不见了。阿语冷笑,她倒要看看钱掌柜如何应对。

元香上前,敲着柜台:“我家夫人来赎印章了,快叫你家掌柜的出来。”

小伙计是个眼生的,似乎是新来,也不认得阿语他们,懒懒道:“等着…”

“喂,我们可是急着赶路的,没时间等。”元香也不客气。

小伙计聪耳不闻,低着头只顾拨弄算盘。

易明见了,解下腰间长剑,走上前去,把长剑啪的往柜台上一扣,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伙计有些恼怒,抬起头来正要呵斥,见眼前顿着的是把宝剑,而拿剑之人,更是目透寒光,凛如利刃,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忙堆起笑脸:“客官稍安勿燥,稍安勿躁,我家掌柜马上就来…”

刚才跑进去的那个伙计很快又跑了出来,说:“对不起啊夫人,我家掌柜今日出去办事,不在店里。”

俞氏取出一张当票:“不见你家掌柜也行,这是从你们瑞福庄开出的当票,今日我来赎回当在这里的东西。”

元香接过当票交给伙计,那伙计细细看了,皱起眉头:“夫人,真是对不住,这种大宗的单子,是要由我家掌柜亲自来处理的,可我家掌柜又不在,要不,您过几日再来?”

元香驳斥道:“哪有这种道理?要是我们过几日来,你家掌柜又说不在,这东西还让不让人赎了?”

伙计点头哈腰:“让的,让的,有当自然就有赎。”

钱掌柜这是想拖延时间呢!阿语笑了笑,说:“莫不是你们瑞福庄想吞了我们的东西?”

伙计一脸惶恐,作揖道:“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我们瑞福庄百年老号,讲究的就是一个信用,岂会做这种无良之事。”

阿语半开玩笑的说:“那么,会不会贵号把我们的东西弄丢了?”

伙计睁大了眼:“那怎么可能,当在我们瑞福庄的东西从来没有丢过。”

“那缘何不让我们赎?”元香气道。

伙计一再作揖:“不是不让赎,真的是不巧,夫人当的是贵重之物,存放的是重要库房,那库房的钥匙只有我家掌柜的有,我们实在是办不了,还请夫人见谅,下回再来。”

俞氏甚是为难,说:“可是我们即将远行,段时间内不可能再来,这当票开的又是半年期限,这叫我们如何是好?”

“就是,要是过了期限,你却说我们没按时来赎,我们岂不是冤了。”元香道。

伙计苦着脸想了想:“要不,我们重新开具当票,延长期限?”

俞氏犯难,今天她来就是想把老爷的印章赎回去的,这下又赎不成。

“延长期限也不是不可,但这期限要由我们来定。”阿语想着镖局的弟兄们都还等着,时间耗不起,不然的话今日就叫钱掌柜好看。

“行行,时间由你们来定。”伙计赔笑,心道:我家掌柜巴不得你们定的期限是一辈子。

“娘,您以为多久才合适?”阿语问娘的意思。

俞氏想想,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么办了:“那便以三年为期吧!”

“成,我这就去给夫人重新开具当票。”伙计乐呵呵的就要去拿纸笔。

“等等,若是下回我们再来赎,你们又推三托四的怎么办?”阿语问道。

伙计忙道:“不会不会。”

阿语哼了一声:“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们瑞福庄,只是今日这样的情形实在让我们放心不下。”

伙计忐忑的看着阿语:“那小姐的意思是?”

阿语撇了撇嘴:“若是我们下回来了还是当不成,你们得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还有车马劳顿费,这些就且算一百两银子,要不然,我们就到县衙去讨说法,就说你们瑞福庄吞了我们的东西,故意不给赎。”

伙计面如菜色,为难道:“这个…小的做不了主。”

“还不止呢!如果你们把我们的东西弄丢了,就按市价的三倍赔偿,而不是原来的一倍。”阿语得寸进尺道。

“这个,小的就更做不了主了。”伙计为难道。

阿语脸一沉,道:“那就请一个能做得了主的人出来说话吧!如若不然,我们今儿个就在这里耗上了,一直等到你家掌柜回来为止。”

俞氏一听,小声道:“阿语,你易大哥还等着呢!”

易明这会儿却是配合的说:“没事,小姐说何时走就何时走。”说着,易明冷冷的瞥了眼那伙计。

伙计被易明利刃般的目光瞪的额上直冒汗:“那容小的进去回禀掌柜娘子,看掌柜娘子是否能做这个主。”

阿语摆了摆手:“去吧!”

伙计又转到后堂。俞氏对阿语说:“阿语,这样不好吧!今儿个也是不凑巧,咱们来的又突然。”

阿语笑道:“娘,丑话还是说的前面的好。”

元香也道:“小姐说的对,这叫有备无患。”

过了好一会儿,伙计才出来,说:“掌柜娘子答应了,小的这便给夫人重开当票,立下字据。”

阿语心笑:钱掌柜啊钱掌柜,你不肯痛痛快快的承认东西在你这丢了,还想一拖再拖,到时候只会死的更难看。

伙计重新开了一张,交给俞氏:“夫人,今儿个实在是对不住了,下回您要来之前,最好先给我们递个信,我家掌柜好在店里等您。”

俞氏郁郁的叹了口气,把当票放好,起身道:“易兄弟,我们走吧!”

阿语收下字据,笑嘻嘻的对伙计说:“印章呢!我家还有,如果有人想仿造,只需一对比就可知真伪了。”

伙计大汗,这位小姐是在说笑呢?还是她未卜先知啊?掌柜确实打算去仿造印章了。

阿语看伙计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阿语故意说:“哎呀!这天可真热,小二哥,快去擦把汗吧!瞧把你给热的。”

伙计怔愣当场,那汗滴顺着鼻翼淌了下来,他擦都不敢擦,一直等到阿语出了当铺,这才敢抬手擦汗,心道:掌柜的这算是躲过一劫了还是遭了更大的难了?

进城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出城的时候,就遇上了官兵盘查。虽然易明报了俞氏的名,但官兵还是要例行公事,让马车上的人都下来,将马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常才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