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真叹了口气道:“等吧!不然还能怎样?”

三人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阿语都快耐不住了,才见两人慢吞吞的出来,身后还跟着燕芳。

好在,她们自己备了马车,不必五人挤在一辆车上,不然更闷。

阿语本来是要带三姐去“伊雪绣坊”,可阮思萱说要去就去最好的,京城的小姐最喜欢去的是“澜衣阁”,阿语正要反对,她们又不是去做衣服的,是去联系活计的,一般这种顶级的绣坊,都很牛,不太好谈。可是阮思真止住了她,说:“咱们去瞧瞧也好。”

于是大家来到“澜衣阁”,下了马车,阮思萱就傲慢道:“进去以后,你们谈你们的生意,我和表姐去看衣服,咱们只当不认识。”说着,挽了严品如便先进去了。

阮思韵气的脸色发白:“她是来做衣服的,咱们是来讨活计的,既然觉得跟咱们一起丢脸,那干嘛要拖了咱们一起来?”

阿语冷笑:“她们非要拉我们来这里,就是想向我们炫耀。”

阮思真也很不舒服,劝道:“算了算了,咱们看咱们的,如果这里不合适,咱们自己先走,也不用等她们了。”

“她们才不稀罕咱们等她们。”阮思韵冷冷道。

三人进了“澜衣阁”,不由的一阵眼花。京城最有名的绣坊果然名不虚传,但看大堂里摆放着一排排衣架,衣架上挂满了五彩斑斓,款式不一的衣裙,让人炫目。

阮思萱和严品如已经兴奋的扑到衣架前,一件一件的挑,拎拎这件也好,看看那件也美,爱不释手,两眼放光,就差垂涎欲滴了。

阮思真轻道:“这里的一套衣裙价格不菲吧?”

阿语耸耸肩,管她多少价钱,反正掏的又不是她的钱。

有绣娘迎上来招呼三人,阿语笑道:“这位姐姐,我这里有几样东西,想请姐姐过过目。”

那绣娘闻言,将三人上下打量,看她们衣着虽不华丽,倒也过得去,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也不像是要靠出卖手艺讨生活的,不过,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把三人请到了里面。

阿语示意三姐把她做的香囊、荷包、抹额、腰带还有编的丝绦、缨络拿出来,一件一件的摆放在桌上。

“姐姐,您给瞧瞧,这针黹做的如何?”阿语笑盈盈的说。

那绣娘一件件的拿在手上仔细翻看,须臾,转头问阿语:“你们是想把这些卖给我们绣坊吗?”

阿语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看她在看三姐和八妹做的这些东西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是赞赏,便大了胆子道:“我知道你们澜衣坊是京城最有名气的绣坊,我们姐妹也不是要靠出卖针黹手艺讨生活的,而是过几个月就是我家祖母的大寿,我们想凭自己的本事赚些银子给祖母买一份礼物,这样才比较有意义。”

那绣娘露出恍然的神情,难怪,看她们也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原来是为了表孝心,这跟讨生活又另当别论了,那绣娘笑微微道:“几位小姐真是有孝心,这样吧!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待我把东西拿进去给我们坊主瞧瞧,看看我们坊主的意思。”

“那就有劳姐姐了。”阿语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很是亲热,阮思韵在一旁暗暗想笑,原来嘴巴甜是与人交际的法宝。也只有七姐这样圆滑的人能叫的出口,换做是她,打死她都叫不出口。

绣娘拿着东西出去了,阮思真忐忑的问阿语:“这样能成吗?为什么不直说呢?”

阿语故作高深道:“谈生意是有窍门的,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澜衣阁可不是一般的绣坊,这里的绣娘都是京城顶尖的好手,就算三姐的针黹活做的再精细,她们未必就看得上眼,咱们要是实话实说,她们未必会同意,但是若为了表孝心,我想她们会考虑的,而且,也不太会压咱们的价…”

阮思真和阮思韵都恍然大悟,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七妹,还是你有主意。”阮思真佩服道。

“且不管这生意能做多久,咱们给澜衣阁做过,以后再去别的绣坊,人家也不敢小瞧了咱们。”阿语本来想解释的更透彻一些,这就叫无形资产的积累,就好比在现代,如果你在哪家大公司里做过,身价就不一样了,但是阮思真她们未必听的懂,就点到即止。

“七姐,大家都说你厉害,今日我是真的信了。”阮思韵第一次对阿语心服口服。

阿语笑了笑,心道,我的本事还多着呢!

不出阿语所料,绣娘回来的时候,面上笑容比先前要真切的多,说:“我家坊主看了几位小姐的针黹手艺,还算满意,念在几位小姐一片孝心,这些东西我们就都买下了,至于价钱,也是从优。”

三人相视而笑,真的成了,阮思真心里欢呼。

阿语给那绣娘福身一礼:“多谢姐姐在坊主面前为我们姐妹美言,这可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只是我们需要的银子还差许多…”

那绣娘忙道:“小姐不必多礼,我们坊主最欣赏有孝心的人,况且几位小姐的针黹手艺确实不错,我们坊主说了,几位小姐若是想继续筹钱的话,可以继续帮我们绣坊做,按我们绣坊需要的花样子做。”

“行啊!只要姐姐给出样子,我们姐妹都能做出来,而且保证每一件都做的精致。”阿语忙保证道。

“那好,几位小姐随我来,你们自己挑一些比较趁手的花样子去。”

这个活就得阮思真和阮思韵接了,阿语是不懂的,哪些容易做,哪些不容易做,这个只有会针黹的人才知道。

三人很顺利的办好了事情,拿了花样准备回去,走到大堂,只见阮思萱换了一身新衣正在镜子前左照又照。

阿语看那身衣裳,上面是月白色绣暗纹的绫衣,外罩一件银红绣海棠的薄纱,下系一条石榴色笼烟纱的百褶裙,杨柳细腰,身姿婷袅,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阿语不得不承认,阮思萱选衣服还是挺有眼光的。

“怎么样怎么样?”阮思萱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便问一旁的严品如。

“太美了,试了好几身,我看就这身是最漂亮的。”严品如羡慕道。

阮思萱洋洋得意:“我也觉得这身最好。”

回头问绣娘:“这身衣裙要多少银子?”

那绣娘道:“小姐真有眼光,这身衣裙是今秋最时兴的款式,用料也是最讲究的,尤其是这烟纱,薄如蝉翼,轻盈飘逸,不是我夸口,整个京城里也就澜衣坊能有这种料子,还有这烟纱上的银丝海棠,都是我们绣坊里手艺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要知道,在烟纱上刺绣是最难也是最费时的…”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客人,这身衣裙价值不菲。

“你直说就是了。”阮思萱不耐烦道。

“一百八十两银子。”绣娘报出了价格。

阮思萱和严品如暗暗倒抽一口冷气,这么贵?两人的表情有些尴尬,娘听说她要参加聚会,已经很大方的给了四十两银子,可这远远不够,还差一百四十两,阮思萱不由的沮丧,要是在以前,只要她看中了,根本都不用问价钱,直接让人包了或是定做就可,而现在…这么漂亮的裙子,难道真的就要放弃吗?

看她们两的神情,绣娘心中了然,她们买不起,顿时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说:“小姐若是嫌贵,可以换一身衣裙,那边的衣裙便宜。”

阮思萱的脸色更难看了,听出了绣娘眼中的嘲讽之意,想要发作,怎奈人穷志短,硬不起来,可是心中又不甘,嘟哝道:“可我就喜欢这身。”

“那也没办法,这是一位小姐定下的,本来小姐若是喜欢我们可以照着给小姐做一身。”绣娘轻笑道。

阮思真想着,要是让四妹知道她们看见了她这副窘样,说不定又要恼了,便拉了阿语和阮思韵赶紧出了“澜衣阁”。

三人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都在腹诽:阮思萱真是奢侈,眼下阮家过日子都拮据了,她还要买这么贵的衣裳,她们做了那么多针线活,不过换了八两银子而已,刚才拿到银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好歹她们几个这个月的月例钱做出来了,现在被阮思萱这么一刺激,大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感慨,阮思萱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

阮思真和阮思韵跟阿语出来一趟,获益匪浅,回去把经过跟别的姐妹一说,大家都乐了,说下回一定要跟去见识见识。

阿语等了卫先生好些日子,终于等到了商予前来报信,说卫先生回来了。

阿语欣喜不已,忙跟着商予来到“钧天坊”。

卫先生跟一年前没有多少变化,还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清冷,不过一见到阿语,他马上就从世外返回到尘世,看阿语的眼神温和中带着惊喜,惊喜中透着宠溺。

“先生…”阿语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

卫胥脸一沉:“嗯…怎么还叫先生,别忘了你已经拜过师了。”

阿语忙甜甜的叫了声:“师傅…”跪下给师傅行大礼。

卫胥这才哈哈笑着扶阿语起来,仔细的将阿语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打量了几个来回,笑道:“阿语长高了不少,人也越发俊俏了。”

阿语羞赧道:“师傅这是在取笑阿语。”

卫胥开怀大笑,说:“个子是长高了,不知道琴艺是否有长进。”

阿语嗫喏道:“师傅,您一见面就要考阿语啊!”

卫胥笑道:“我还当你已经准备好接受为师的考核了。”

阿语抿嘴一笑:“师傅想听什么?”

卫胥眯了眼看她:“哦?阿语已经把为师给你的谱子都弹会了?”

阿语福身一礼:“请师傅点曲。”

卫胥又是哈哈一笑,衣袖一拂,坐了下来,想了想:“那就还是《云水吟》吧!”

“好啊!”阿语不客气的在古琴前落座,摆好弹奏的手势,略一凝神,悠扬婉转的琴声自指尖流泻而出。

卫胥静静的听着,眼中的惊喜越来越盛,阿语弹的超乎他预料的好,而且是超出很多,此曲之意在与一个“静”字,山静,水静,心静,可阿语的琴声中,山水充满了灵动之气,恬淡中透着一份自然洒脱,真正有一种叶叶来去皆从容的潇洒之意,这样的琴音更能动人心。

不知不觉的,屋外围了好多人,有在钧天坊学习的弟子,还有钧天坊的琴师,都放下手中的琴、箫围了过来,大家屏息静听,被这琴声深深吸引。

一曲终了,阿语笑看着卫先生,卫先生的眼神还带着几分迷离,似乎还沉浸在曲中意境不可自拔。

“师傅…”阿语轻唤了一声。

卫胥才回过神来,看着阿语,心绪复杂难辨,他以为天下奇才只有一位,没想到,时隔多年,又让他遇见了第二个,就是阿语,当初收下阿语,只应阿语很有悟性,他以为只要悉心教导她几年,虽赶不上那个人,但在大康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可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而且因为种种原因,他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教授她什么,她竟能弹到这种程度,不论是技艺还是境界,可以说不在他之下了。这怎么可能呢?只有一种解释,阿语就是第二个奇才。

“阿语,这琴你是跟谁学的?”卫胥很郑重的问道,因为实在是太难以相信了。

阿语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卖弄过头了,先生起疑了,总不能供出白离吧!阿语忙道:“师傅何出此言,阿语只有一个师傅啊!”

卫胥神情凝重,却是真诚道:“阿语,你有今日的成绩,为师很为你高兴,就算你另有奇遇,为师也只有替你高兴的份,不会指责与你。”

阿语汗颜,她知道在古代一旦拜了师傅又跟别人去学是大忌,一般的师傅都是无法容忍的,就算卫先生不会不高兴,她也不能说的,便笑道:“师傅,其实阿语这一年来都在练这首曲子,琢磨着师傅的话,勤学苦练,刚才阿语是说大话,其实阿语早就猜到师傅会考阿语这首曲子的,若是师傅别出心裁,恐怕阿语就要出洋相了。”

卫胥闻言,渐渐展露笑容:“你呀!还是这般鬼灵精,不过你只练这一首曲子,能弹到这种境界已是不已,为师很欣慰。”

见师傅终于不再怀疑,阿语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和你娘不是去了滇城吗?我还打算等阮家的事有了着落就去滇城找你们。”卫胥说完又觉得不妥,他干嘛要千里迢迢去滇城找她们?忙又解释道:“我好不容易收了一个能让我满意的徒弟,总不能不尽些为师的责任。”

阿语大为感动,人都说,师傅若父,这一刻,她当真有了这样的体会,师傅为了教她学琴,还打算远赴滇城,这种心意真是太沉重了。

“多谢师傅挂念,其实我们早就回安阳了,说来也巧,我们在半道上遇上了我舅舅派来的人,说我舅舅的病已经无碍了,我娘放心不下家里,就回来了,结果还没到安阳,就听说阮家出事了。”阿语扯了个谎。

卫胥讶然道:“这么说,阮家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安阳?”

“对啊!我们本来是要去赎李婶,结果说李婶被人赎走了,把大家都吓一跳,正准备大海捞针四处寻找,李婶却回来了,说是师傅救的她,当时我就要来找师傅,可李婶说您行踪不定,可能马上就要去京城了。”阿语遗憾道。

遗憾的不止是阿语,卫胥也很遗憾,早知道她们那时在安阳,他就留在安阳了,那段日子,她们母女一定过的很不容易,如果他在的话,多少可以帮衬些,其实救出李婶后他还在安阳一带呆了半个月的。可惜错过了,在她们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他没能帮上。

屋子里师徒二人叙话,全然不知道屋子外面已经议论纷纷。

“刚才奏琴的是谁?这琴声真如仙乐,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闻。”

“可能是卫先生吧!除了他还有谁能弹奏出这样的曲子?”

“不是不是,我听说是卫先生的关门弟子。”

“真的吗?你哪里听来的?消息可靠?”

“若真是这样,卫先生的关门弟子好生了得,只怕很快就是大康一流的琴师了…”

“是与不是,等卫先生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第123章 得罪太子

与卫先生谈了差不多个把时辰,阿语把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最后,卫先生说:“既然你已经到了京城,为师就好好教授你琴艺,你回去先跟你娘商议一下,定个时间,以后你就来这里学琴吧!”

阿语自然说好,拜别了卫先生,商予送阿语出门。阿语出了门不由的一愣,门外怎么站了这么多人,一个个瞧热闹似地,脖子伸的老长,看到她出来,也皆是一愣,神情有些惊诧又有些困惑。

阿语微微一笑,向前走,众人自觉的让开一条道。

出了钧天坊,阿语就让商予止步了,安泰已经把车驾到大门口等着她。

商予一回身,吓一跳,那些人齐刷刷的站在他身后。

“商予,刚才抚琴的可是这位小姐?”有人问道。

商予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有几个平日跟商予相熟的,缠着商予一定要问个明白。

商予哭笑不得,道:“你们猜的不错,刚才抚琴的正是那位小姐,她是我家先生的关门弟子,我家先生与她久别重逢,考她琴艺来着。”

得到明确的答案,众人面上的表情更是惊诧万分,卫先生的关门弟子果然厉害。

阿语见过师傅,心情大好,一路哼着歌。

村头古树下青草叶上

露水未凝干

晨雾里渡船唱着歌谣

撑过小河湾

我枕着手臂躺在屋顶

想了一整晚

瓦下厅堂中谁又说起

纸上的长安

安泰听着也乐,说:“小姐唱的真好,小姐去过长安吗?”

“没有,将来有机会肯定要去的。”阿语笑说道,这是她来到这个异世之后第一次唱二十一世纪歌曲,也许是因为今天心情特别好,也许是她在安泰面前特别的放松。

“小姐这曲子若是用笛子吹奏一定很好听。”安泰在乐器坊呆过,多少懂一些,建议道。

阿语闻言,心中一动,对啊!如果她抚琴,白离吹笛,一起来演绎这首歌,一定非常美妙。念头起来了,阿语便有些迫不及待,可是白离没有笛子啊!刚才在钧天坊就应该挑一管好的笛子,送给白离,不过现在都走到半道了,再折回去又不好,只好暂且按下这个念头,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

回到家,招弟递上一张帖子,阿语打开一看,原来是杜宛送来的,邀请她三天后去她家赏菊,还说明了柳姿到时候会来凑她一起去。杜宛的来头不小,她之前留给阿语的地址是兵部尚书府,阿语按地址送了瓶橙花仙子给她,她还特意命人送了回礼,也是件稀罕物,是一只玻璃杯子,玻璃是西方传过来的,虽然在二十一世纪,很常见,但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稀罕的。

阿语笑笑,收起了帖子,杜宛相邀,她是一定要去的,更何况柳姿同去。

阿语又去看娘,把今天见卫先生的经过说了一遍,俞氏听说卫先生要阿语以后过去学琴,非常高兴,为了感谢卫先生对阿语的教导,还有之前救了李婶,俞氏又去准备了一礼物,让阿语下回去的时候带给卫先生。

很快到了杜宛相邀之日,柳姿一早就来邀阿语,阿语道:“柳姐姐,现在辰时刚过,咱们去的这么早会不会不合适…”

柳姿笑道:“你有所不知,这赏菊会并不是设在城里,而是杜家在城外的别院,从这里过去,少说也得一个时辰,而且杜宛说了,让咱们早点去,那别院附近有个草场,咱们去骑马。”

“骑马?”听起来好像很有趣,阿语一直就想尝试来着。

“对啊!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马术。”柳姿自信的昂了昂下巴。

“可是我不会骑。”阿语赫然道。

柳姿笑道:“我教你啊!你轻功这么好,肯定一学就会。”

这个没这么简单吧!毕竟马是活物,不是说驾驭就能驾驭的了的,不过越是困难越有挑战性,想着骑着马才草原上奔驰,这是多么惬意的事。

阿语在路上才听柳姿说,杜宛并不是兵部尚书杜大人的千金,而是杜大人的侄女,她父亲镇守边关,所以她常年住在她伯父家,不过,杜大人对这个侄女也很疼爱,视同己出。今天的赏菊会是正牌杜府千金杜箐箐牵头的,不禁邀请了许多名门千金,还有一些世家子弟。

这让阿语不禁想起了相亲会,原来这个时代也不是太封建,还能男女一起参加聚会。

杜家的别院位于城西十里外,是一处庄园,远远望去,不觉得气势恢宏,不过大倒是挺大的。还没来得及参观园子,杜宛就兴高采烈的拉了两人去马厩挑马。

阿语不懂马,柳姿好像对这里的马都很熟悉,一匹一匹的摸过去,好像在跟它们打招呼,那些马匹见到柳姿也亲热的凑过来蹭着她的手,呼噜噜打着鼻响。

“柳姐姐还是选墨云吗?”杜宛笑问道。

柳姿已经停在了一匹通体黝黑发亮的高头大马前,摸着它的鬃毛,笑道:“当然啦!你看墨云都等不及了呢!”

柳姿看阿语呆在一旁,莞尔一笑,走到一匹个头小一点的马匹前,把马牵了出来交给阿语:“阿语,你就骑这匹绛雪吧!它的性子比较温和,适合你这位初学者,不过你可别小看它,它跑起来绝对不比我的墨云慢。”

阿语看这马虽然个头小了点,但是体型匀称,线条非常流畅,鬃毛发亮,行动时,可见它的肌肉矫健有力,马身是棕红色,但四蹄如雪,难怪叫绛雪,阿语一见就喜欢上了,马儿漂亮,名字也好听。

杜宛讶然道:“原来阿语妹妹不会骑马呀?”

阿语也笑道:“所以,待会儿你们可不能嫌我差劲。”

很奇怪,那天所见的姐妹们,杜宛只请了她和柳姿,这是说明杜宛对她们两特好吗?

柳姿偷偷告诉她,这是杜箐箐发起的聚会,杜宛不可能请太多的人,所以只请了她们两。

三人来到草场上,柳姿看见一望无际的大草地就禁不住热血沸腾了,对阿语说:“阿语,你先跟绛雪培养下感情,我和杜宛先去溜一圈,回头就来教你骑马。”

阿语正想问,要怎么样跟一匹马培养感情,两人已经翻身上马,娇叱一声,马鞭一扬,一黑一白两匹马顿时撒开四蹄,如旋风般疾驰而去,须臾只能看见两个黑点了。

看同伴已经跑了,犟雪也有点耐不住性子,蹭着前蹄,呼哧呼哧的打着鼻响。

阿语紧紧拽着缰绳,学着柳姿的样,抚摸着它的鬃毛,在她耳边小声道:“绛雪别急啊!你得好好配合我,让我先学会骑马,要不然,你可就没机会露脸了,知道不?”

绛雪在原地踏着四蹄,马头偏过来,瞅着阿语,那眼神好像很哀怨,阿语乐了,感情这马还通人性。便又开始培养感情,怎么培养呢?就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绛雪,你记得哦!我叫阿语…”

“绛雪,你真是一匹漂亮的马,比墨云和飞白还漂亮,你跑起来一定也比它们快对不对?你放心,等我学会了,咱们金诚合作,保证跑赢它们,ok?”

反正是拍马屁,套近乎,能用的招数全用上了,阿语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拍马屁,拍马屁也是一件技术活,马的马屁比人的马屁可难拍多了,因为人的心思你可以揣摩,但是马的心思…阿语自认道行浅薄。

“呵呵!真有意思啊!有人牵了马出来,不是为了骑马,原是为了跟马聊天。”一个轻挑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阵大笑。

阿语跟绛雪说的入神,竟没发现有人靠近,当即转过身,只见一位华衣的少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边还噙着讥讽的笑,他身边有三位也是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哈哈大笑着。

阿语心中一阵厌恶,她不喜欢这种轻浮的人,可是,这些人出现在杜府庄园外的操场,说不定是杜家请来的贵客,所以阿语淡淡的瞅了他们一眼,就不理他们了。

“哎!丫头,你别不是不会骑马吧?”那人见阿语不理他,又嘲弄起来。

“一看她那样就是不会骑的。”一旁的男子附和道:“要不怎么只跟马聊天嘞!”

四人又是一阵大笑。

阿语还是不理他们,低头伏在绛雪耳边轻说:“这些人真是讨厌呢!”

绛雪居然很配合的点点头,还打了个很特比的鼻响,好像在说:“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