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太太闷哼一声:“你不是瞧不上人家吗?”

阮文佩陪笑道:“瞧不上归瞧不上,有银子还是要赚的嘛!我还指望着能攒点品如的嫁妆。”

许氏低低的说了一句:“只怕到时候人人都想要这剩余的份额,二姑还轮不上。”

阮文佩脸色一变,对许氏道:“平时都说一家人一家人,可一到关键时刻,到撇的门儿清,有这样的一家人吗?”

许氏笑微微的说:“我自然是想着二姑的,只怕其他房里的人不会这么想。”

“好了好了,这事再议。”冯老太太打断道,她心里清楚的很,许氏说的是大实话,怪谁呢?要是文佩平日里对她们母女稍微和颜悦色一点,阿语今日也不会做的这么出,摆明了是不想让文佩参合,哎!大不了,将来她接济文佩一点,不管怎么说,文佩是她的女儿。

姚氏看老太太的神情,心思一动,要是二姑什么也占不到,老太太会不会私底下贴给二姑?这样可不行,二姑总归是外人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老大家的,你留下。”冯老太太懒懒道。

许氏和阮文佩起身告退。

等人都走了,冯老太太问道:“我交待你的事可有消息了?”

姚氏道:“找了个人,跟了阿语十几天,她每日都只是去钧天坊,并没有去别的地方,也没去见别的什么人。”

冯老太太眯着眼,目光很远,自打老四无缘无故被放出来,她越想越不对劲,莫不是阿语的缘故。所以她吩咐姚氏找个人跟踪阿语,看看阿语都与什么人有来往,她最怀疑的是五殿下。

“你让人再跟几日,若是还没有消息,就算了。”冯老太太淡淡道。

第二天,阿语去了九叔的院子,给越哥儿和超哥儿带些他们喜欢吃的糕点和水果。

九叔阮文清客气道:“阿语你来看他们就好了,还破费买这些。”

阿语搂着越哥儿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路上看到,想着越哥儿和超哥儿喜欢吃就买了。”

“也就你和你娘最疼他们了。”阮文清感慨道。

阿语笑笑,摸了摸越哥儿的头发说:“我们越哥儿和超哥儿又乖巧又懂事,谁不喜欢呢?大家都喜欢的紧。”

“招弟,你带两位少爷下去洗个手,把糕点拿出来吃,趁热。”阿语吩咐道。

招弟笑吟吟的对两位少爷招招手:“十五少爷,十六少爷跟招弟去吃桂花糕,还有玫瑰水晶糕,栗子糕呢!”

等招弟带了两个小的离开,阿语对九叔道:“九叔,香水铺子的事,您知道了吧!”

阮文清点点头:“已经听说了,阿语,你好本事,九叔汗颜呐!”

阿语莞尔一笑:“不过是平日里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消遣,没想到还能用来赚钱,不知九叔对香水铺子的分配有什么看法?”

阮文清苦笑道:“你九叔一无是处,能有这百分之五的份额已经和满足了。”

“那九叔不想拿剩余的份额了?”阿语问道。

阮文清苦笑更甚:“你九叔如今都还得靠着阮家的月例过日子,哪里有多余的银子去争剩余的份额。”

阿语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移到九叔面前。

阮文清一看是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当即讶然道:“阿语,你这是…”

阿语莞尔道:“九叔拿着这个去买两份。”

阮文清惊的占了起来:“这如何使得?”

“九叔,越哥儿和超哥儿跟了我大半年,我真是很喜欢他们,这两份是给越哥儿和超哥儿的,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而且,这也是我娘的意思。”阿语真诚道。

阮文清哪里肯受:“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平日里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忙,真的不能再拿你们的银子。”

“九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份额一旦定下来,将来是无法更改的,您别小看这一份两份的,到时候可都是银子。”阿语劝道。

阮文清汗颜道:“九叔明白,可这钱实在是不能要。”

阿语嫣然一笑:“九叔,我不只希望越哥儿和超哥儿能过好日子,我更希望将来元香能过上好日子。”

阮文清怔愣着,脸红了起来,支吾道:“阿语,你这是…”

阿语笑道:“好了,我去陪越哥儿和超哥儿玩去了,九叔再见!”说罢忙跑了出去。

“阿语,阿语…”阮文清急忙叫阿语,可阿语头也不回的跑了,阮文清看着阿语留下的银票,心里五味杂陈,六嫂也真是,这种事怎么也跟阿语说,不过,想到元香…阮文清不自觉的笑了笑,收起了银票。

这天晚上是阮家子出事后,第一次这么正式而隆重的举行家庭会议,所有的老爷,夫人都到场,就为了余额分配的问题。

八老爷阮文华和八夫人吴氏已经自动放弃了,不参与分配,阮文清提出他要两份,要求也不过分,关键在于手上有钱的那几房,都想多占一点,争论不休。

四老爷腿上还上着夹板,也叫人抬了来,他直着脖子道:“我要六份,别忘了,这配方可是我们二房出的。”

这话可真不中听,大家都皱起了眉头,三老爷阮文昌道:“老四,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什么二房不二房的,又不是分家。”

四老爷冷笑道:“三哥,你要五份,大哥又要五份,二姐还想要五份,总共才二十份,那不都你们长房的人包了?”

七老爷阮文定道:“不是说出的多占的多吗?五份我也出得起。”

三老爷阮文昌头痛道:“现在是钱多份额少,要不这样,咱们大家都让一让。”

四老爷道:“不让,六份我是占定了。”

阮文定道:“四哥,你也别把话说的太满,不是只有你有钱。”

倪氏道:“这份额原本就少,各房都分不过来,二姑母还要占上五份,哪有这种道理。”

四老爷马上附和道:“不错,二姐已经是严家的人了,如今这是我们阮家的生意,严家的人就不用参合了。”

阮文佩见他们冲着她来,气囔道:“亏你们还叫我一声二姐,我怎么就不是阮家的人了?我还姓阮呢!”

吴氏很看不来阮文佩,便道:“我也同意七伯母和四伯父的话,二姑母不应该来占这个份额,九叔,你说呢?”

阮文清踟蹰道:“好像是这么个理。”

吴氏又问许氏:“她三伯母,您觉得呢?”

许氏才不来做这个恶人,淡然一笑:“我听我家老爷的。”

阮文佩着急的向老太太求助:“母亲,您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都把我排斥在外。”

冯老太太默然片刻,说:“文佩,你还是退出吧!”

阮文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没人帮她说话,气的一跺脚,气冲冲的离开了。

阿语冷眼看着,心道:用我的配方赚的钱到时候给你的女儿做嫁妆,我可不乐意。

看大家争论不休,阿语起身道:“现在只有一个法子了。”

大家都看着她,三老爷问道:“什么法子?”

“各位叔叔伯伯,先前我定下五十两银子一份,是以为大家手头上都拮据,按说这一千两的本钱是不太够,我想着我就不来争这剩余的份额了,我和我娘贴一点,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既然大家这么有钱,我也就不用再贴银子了,这份额就定一百两银子一份吧!”阿语云淡清风的说道。

“什么?一百两银子一份?”大家惊讶的瞪直了眼,张大了嘴。

阿语莞尔一笑:“既然无法决断,大家又不肯相让,那就只有用这法子了,还是那句话谁出的钱多,谁占份额多。”

冯老太太笑了笑:“阿语此法使得。”

“别别,这事,咱们还是再商议商议。”七老也阮文华道。

大家心里一合计,原本二百五十两能占上五份,被阿语这么一提价,五份就得五百两了,还不一定争的到,何苦呢?多出银子不讨好。

“算了算了,这样吧!老八已经说明了不要这份额,老九只要两份,剩下的十八份,咱们四房合计合计,平均一下得了。”三老爷说道。

“我没意见。”七老也忙道。

“伯祖母都占了百分之十,我娘好歹也是二房长辈,我给她占个一两份不为过吧?”四老也道。

冯老太太暗暗朝老三点头,让他答应了。

三老爷思忖了一下,道:“那就这么办好了,我和老七一人占四分,老四和大哥一人占五份,老四,你说成不成?”

第128章

份额终于分配完毕,阿语拿出事先拟好的章程给大家讨论,毕竟这是家族事业,参与的人多,关于各自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以及利益的分配问题,如果事先不拟好章程,容易混乱,到时候相互扯皮,甚至打的头破血流不欢而散也是有的,所以,亲兄弟明算账,丑话还是说在前面的好。

大家又激烈的讨论了一阵,最终只修改了几个小地方,大致上还是同意阿语给出的章程,各房派代表在合约书上按了手印,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接下来,筹备工作紧锣密鼓的开始了,三老爷阮文昌为大掌柜,暂时负责店铺的装修,八老爷阮文华协助,跑跑腿什么的,四老爷阮文石腿还没好利索,只能在家呆着,七老爷阮文定负责采办,九老爷阮文清协助,阿语身为大股东,拥有最大的决策权,所以,凡事她都要参与,铺面装修成什么样,采办哪些物品,数量、规格是什么,以及招什么样的员工,都得她把关。因此,阮家上下,最忙的人就是阿语了。阿语也希望自己忙碌一点,这样就可以少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许氏有心让阮思真跟着阿语学点本事,不仅仅是学怎么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学习如何处理各种问题,思真太过文静,将来嫁了人,要是遇上难商量的婆婆和妯娌,肯定会吃亏,许氏平日虽然也教导她,但肯定不及跟着阿语学来的有效。

为此,姚氏和阮文佩对许氏多有诟病,她们两始终不肯承认阿语是因为真的能干,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她们觉得阿语是运气好,瞎猫碰到死老鼠,才配制出特别的香水配方,借机上位而已,认为许氏这样做是太抬举阿语了。许氏只是笑笑不语,她当了多年的族长夫人,主持中馈不是一日两日,只有她最清楚持家的不宜,上下左右,一个摆不平就生事端,阿语小小年纪,以晚辈的身份,居然能压得住场子,提出的方案计划都叫人无懈可击,连几位叔叔伯伯都对她心服口服,这样的本事,她是自叹不如,所以,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绝不受旁人的动摇。

说起来,让阮思真跟着阿语,对阿语来说是多一样累赘,阮思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性子是生定的,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但阿语也明白三伯母的用意,所以也不指望阮思真能帮到她什么忙。

铺子的装修很快接近尾声,采办的物品也一一到位,阿语特意让三伯父在铺子的后院开辟一间配制香水的房间,她自己去找了锁匠配了一把锁,这间房只有她一人能进出。

现在最让人头疼的是招工的问题,阿语的招工条件极为苛刻,不亚于选美,首先年龄只要十六到十八岁,相貌要好,气质要佳,言谈举止要优雅,人还要聪明伶俐,来应聘的人不少,但是能让阿语满意的却不多,由于材料的限制,阿语现在能做出来的只有五种香水,所以她想要找五位与五中香水气质相吻合的女子,八种香水,可是到现在她只看中了三人,还差两。

阮思真不解,戏谑道:“七妹,咱们只是招伙计,又不是选妃子,何必一定要美女,再说来应聘的女子,相貌都不错,你怎就瞧不上眼呢?”

阿语莞尔道:“三姐有所不知,我要找的女子,是要与这几种香水气质相吻的,比如要推销橙花仙子,我就要这个女子拥有清纯靓丽的容貌,清新淡雅的气质,让客人觉得人如香水,香水如人,对咱们的香水来说是锦上添花,你想,若是让一个长得妩媚妖娆的女子去推荐橙花仙子,就会掩盖了橙花仙子原有的清新与淡雅,这会让咱们的香水大打折扣。”

“哦…我明白了,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就好比一快水晶糕,若是一双纤纤玉手捧上,就会觉得这水晶糕都美味几分,若是一双鸡皮褶皱的老手捧着,水晶糕再美味,咱们也没了食欲。”阮思真恍然道。

阿语赞许的点点头,笑道:“三姐开窍了。”

阮思真感叹道:“七妹,你的点子可真多。”

“这没办法,要想把生意做好,你就得留心每一个细节,要知道细节决定成败,一个小小的瑕疵很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就好比下棋,每一步都得深思熟虑。”阿语趁机教育阮思真。

阮思真连连点头,笑道:“跟着七妹还能长不少见识。”

阿语笑笑:“我是不得不仔细周到,我肩上的担子可不轻。”

忙碌了一天,阿语和阮思真才回家,许氏让阿语去她家吃饭,阿语推却不过,便留下吃过晚饭才回荷香园。安泰已经等了她好久。

“安泰,天香楼的事办的怎么样了?”阿语把安泰叫到屋里,让招弟出去看着门。

“小姐,天香楼的装修差不多了,今儿个顺喜来说,世子爷在城南找到了一片苹果园,还有枣园,但是别的水果就没了,问小姐可不可用,如果行的话,世子爷说就把所有果子包下来。”安泰回道。

阿语琢磨了一下,苹果酒可行,但枣子酒她还没做过,不过枣子酒营养价值高,尤其是对女人,有补血养颜的功效,回头去问问赤炎,该怎么做。

“行,你明天去告诉顺喜,两个果园子都包下来,对了,顺喜有没有说果园子有多大,能产多少果子?”阿语想着,要是果子不够的话,还得另外再找。

安泰道:“顺喜说了,苹果园大概有五六十亩,枣园少一点,十几亩的样子,京城附近种果树的并不多,这两处已经是最大规模的了,不过城西有一片桃林倒是挺大的,世子爷已经提前把明年的桃子都预定下来了。”

阿语点点:“小是小了点,不过总比没有好,你忙完酒楼装修的事,就到京都周边去转转,看有没有大的果园。”

“是,小姐。”安泰毕恭毕敬道。

“最近一段我都得忙香水铺子的事,酒楼那边你多上点心。”阿语和声道。

安泰忙道:“安泰会尽心尽力的。”

阿语淡然一笑:“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你带到京城来,跟着我做事,只要尽心尽力,把事情办好,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安泰诚然道:“安泰感谢小姐的信任与器重。”

“好了,你也早点歇着,这阵子大家都忙的够呛。”阿语挥挥手让安泰退下。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阿语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说是发呆,其实是纠结,要不要去空间呢?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纠结过,空间是她的领地,她想进就进,可是现在,她有些怕见白离。

阿语是不知道,就在她离开三伯母家之后,那边又发生了不愉快。

许氏去给老太太请安,走到半道上,就看见姚氏和阮文佩从边门进来,许氏正要上前打招呼,却听她们两在说。

“三弟妹让真姐儿天天跟着阿语,你说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可不相信她只是叫真姐儿跟着阿语学本事,我看,三弟妹是想让真姐儿跟阿语搞好关系,好套阿语的香水配方。”阮文佩说。

姚氏说:“你以为人家这几年当族长夫人是白当的?心思比我们沉多了,想的远。”

许氏一听这话,气炸了,她一直都把姚氏当成自家人,怎么说也是同一房的媳妇,打心眼里对姚氏特别的尊敬,没想到姚氏居然和二姑子背后这么编排她。

“那是,我们哪里比的上她?她可比我们精明多了,您想啊!以前她总是大伯母长,大伯母短的,对您别提多巴结了,现在大哥入了狱,二房有出息了,她马上就巴结上俞氏,对俞氏那叫一个奉承,我看了都替她害臊…”阮文佩又道。

姚氏冷笑一声:“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大哥现在可不是阮家的顶梁柱了,人家还有必要巴结?”

两人没发现许氏,还兀自说的高兴,燕芳是已经看见了许氏,想提醒两位夫人,轻轻叫了一声,可两人说的高兴,没听见。

许氏再也听不下去了,上前大声道:“她大伯母,二姑,我许氏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让你们这样恨我,这样编排我?你们心里对我有什么不满,当面锣对面鼓的说,要不然,到老太太面前去说也成。”

姚氏和阮文佩正在说人坏话,却被人抓个正着,心虚之下,脸涨的通红,阮文佩虚张声势道:“三弟妹,你什么时候也学人做这种听墙壁的事?”

许氏冷哼道:“听墙壁?我上你家扒门缝了还是捅窗户眼了?”

阮文佩被呛的无语,暗暗扯了扯姚氏的衣袖。

姚氏强作镇定道:“三弟妹,我们又没说什么,你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

许氏算是看清了姚氏和阮文佩的真面目,她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人,怕事的也当了不族长夫人,主持不了中馈,她做人处事一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掏心窝子的对人好,却被人说的这样不堪,她要是能咽下这口气,她就不姓许。

“她大伯母是没有说什么,就已经把我许氏说的如此不堪,您这要是真说了什么,我许氏还不得自刎谢罪了?”许氏冷笑道:“什么想套阿语的配方,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大伯母,她二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许氏在你们眼里就是这样的人,走,咱们到老太太面前去评评理。”许氏说着,上前就拉了姚氏的手往老太太房里走。

姚氏忙道:“三弟妹,你一定是听岔了,我们怎么会这么说你呢?”姚氏自知理亏,这要真闹到老太太跟前肯定没她好果子吃,便慌了起来。

阮文佩见形势不妙,也来说好话:“三弟妹,你真的是听岔了,我们没说你,真没说你。”

许氏不依不饶道:“真姐儿想套阿语的配方呢?族长夫人当的心思多沉啊…你们当我是傻子还是聋子?走,今天这事一定要请老太太来评说评说。”

“别啊!别啊!三弟妹,你先消消气,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吗?就当我们吃饱了撑的,别把我们的胡话当真,老太太现在身体刚好些,要是又气着了,那罪过就大了。”姚氏慌忙讨饶。

许氏一把甩开姚氏的手,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我一直敬你是大伯母,想着咱们是一房的媳妇,这么多妯娌,就跟你最亲,我真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不堪的人,你说,我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你,对不起长房的?”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不该听信她人的挑拨,我是一时糊涂,弟妹,你别往心里去啊!”姚氏劝道,边狠狠瞪了阮文佩一眼:“叫你别信那些下人胡说八道,你还跑来跟我说,害的我也犯糊涂。”

阮文佩讪讪道:“大嫂,我这人一向耳根子软,老太太也骂过我多次了,可我就是改不了这听风就是雨的毛病,三弟妹,这事怨我,怨我,以后我再也不听别人胡说了,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许氏见她们两一味认错,伏低做小的,心知她们无非是怕老太太知道罢了,可是既然她们已经认错,她再不依不饶的,闹的太僵的话,恐怕以后两人更要与她做对了,便见好就收,满腹委屈道:“你们这样说我,真是比拿刀子捅我的心还叫我难受。”

姚氏和阮文佩又费了一番口舌,好不容易才安抚了许氏,两人相觑一眼,背后全是汗。

纠结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阿语还是决定进去一趟。

畅意居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阿语不觉奇怪,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正要驾云去寻,却见一道青烟,青闵来了。

青闵一头的汗,脸红红的,好像刚跑了三千米似地。

“小姐,白管事带着大伙去采摘苹果和枣子了,知道小姐来了,让我赶紧回来说一声,请小姐稍后,他们很快就回来。”青闵道。

怎么这么巧啊!安泰刚来说只找到苹果园和枣园,白离就带着大家去摘苹果和枣子了。白离怎么知道她现在需要这两种果子?阿语心下疑狐。

“你带我去看看吧!”阿语吩咐道。

青闵哎了一声,带着阿语向东飞行,不多时,便道:“小姐,下面就是了。”

阿语低头一看,好大一片苹果园,真是蔚为壮观。

“这么种了这么多苹果树?”阿语问道。

青闵回道:“这是小姐到京城以后,白管事让赤炎种下的,白管事说,京城一带最适合种的果子就是苹果和枣子,小姐若是想再开酒铺就一定用的着,所以早早的准备了。”

阿语讶然,白离居然不声不响的早就为她打算好了。

“白离,小姐来了。”蓝禾抬头望见一片白云,欢喜的囔了起来,朝阿语挥手。

阿语落下云头,看见蓝禾和绿乔在装筐,一筐一筐的已经摆了数十筐,不过没见到白离和赤炎。

“白离和赤炎呢?”

蓝禾道:“赤炎把苹果送回去了,白离…”蓝禾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阿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白离攀在一棵苹果树上,正在摘苹果,还回头冲她微微一笑:“阿语,你稍等,我们很快就好了。”

白离在阿语的影响中,一直是那样的高贵优雅,何曾见过这样攀爬在树上,像一只长臂猿似地,快速的摘着果子,可是这样的白离,似乎更真实,更可爱,阿语不由的起了兴致:“我也来摘。”

她还以为蓝禾她们会用法术,袖子一挥,果子就自动落入筐中,毕竟她是见过赤炎挥挥手就盖好了逍遥馆,没想到他们是爬在树上一个一个摘下来的,这么多果子,他们摘了多久?

“阿语,你别上来,危险的。”白离紧张道。

阿语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有什么,小时候我也是爬过树的,况且这苹果树也不高。”阿语说着纵身一跃就跳上了一根较粗的枝桠。

“小姐,这棵树白离已经摘过了。”绿乔提醒道。

阿语一窘,仔细一看,果然这棵树上已经没有苹果了,只剩叶子。阿语讪讪道:“我这是先练练手,练练手。”说罢,看准了一棵挂满苹果的树,足尖轻点,踩着几棵树的树枝,准确的到达目的地。

“哇!小姐,你的轻功又进步了。”蓝禾笑道。

阿语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天资聪颖,一学就会。”阿语说着往前挪了一步,伸长手去摘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

心里一得意,没留神脚下,阿语踩着的那根树枝不结实,咔嚓就断了,她这时正好是前倾的姿势,重心不稳,树枝一断,她“呀”的惊叫一声就栽了下去。

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绿乔蓝禾忙扑过来要接住她,可是一道白色的身影比她们都快,在阿语的脸就要接触地面的时候,险险的接住了阿语。

阿语惊魂未定,就听见白离急声道:“叫你不要上去,你偏不听,这么高摔下来,要是磕破了怎么办?”

阿语松了口气,还好没出大丑,要是真的一脸栽到地上,只怕鼻子就扁了,以后非得让她们笑话不可,便舔了笑脸说:“不是有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