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大川知道木子拿走了家里的所有粮食后,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也不管颜氏,独自下地去干活了。

家里没粮了,狗仔和阿牛饿得直摸肚皮,可怜兮兮地看着颜氏,又不敢吵着让颜氏给他们弄吃的,他们知道娘亲现在很难过,也很生气。

兄弟俩蹲在颜氏的身边,小心地看着她。

怎么办?

钱没有了,粮没有了,田里的庄稼还要两个月才能有收成呢,这两个月他们一家四口吃什么呀?

扭头,颜氏看到两个宝贝儿子,她心又一揪,不行,她得弄些粮食回来,不能让两个儿子饿肚子。

猛地站起来,颜氏扭身就回屋里寻来了一只布袋,拿着布袋出来,她一边吩咐着两个儿子:“狗仔,阿牛,你俩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娘去你姐姐们家里借些粮回来。”

兄弟俩猛点头,就知道娘亲一定会给他们弄吃的。

颜氏拿着布袋出门了。

她还不敢去找寒初蓝,昨天已经撕破脸了,就算她去找寒初蓝,寒初蓝估计也不会给她粮食的。不找寒初蓝,她自己还有三个女儿,都嫁了人家,虽说生活也苦,不过三个女婿都老实能干,她这个丈母娘亲自上门讨粮,总不至于让她空手而回吧?

颜氏想得美滋滋的,没想到她跑了三个女儿的家,只有大女儿给了她几条红薯,二女儿和小女儿吝啬得很,只给她一条煮熟了的红薯,还假装孝顺地说,那是她们家里最后一点粮食了,她们都舍不得吃,让给她吃,就把她打发回家。

“贱蹄子,跟了男人,连老娘都不认了。”

颜氏被自己的女儿气得脸都绿了,布袋里就装着大女儿给的几条红薯,一边往家里走,一边不停地咒骂着。

她以为自己是老娘,女儿就得给她粮食,忽略了三个女儿小小年纪便被她贱嫁,嫁的夫家又不是好条件的那种,等于是从一个穷坑跳进了另一个穷坑,三个女儿心里都怨着她这个老娘,为了养活两个儿子,不把女儿当人看。

就算她们现在有吃的,也不想给粮食颜氏,谁叫她心里只有儿子。更何况颜氏的胃口就是一个无底洞,今天给了她粮食,明天她还会再来。她们的丈夫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除了种田种地,就再无任何的收入,收成要是不好,自己一家子都得勒紧裤头过日子,收成好,也要精打细算度日,哪能承受得了颜氏无底洞的索取?还不如在颜氏初次登门讨粮的时候,狠着心肠不给,断了颜氏意欲天天来讨粮的念头。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娘也别怪她们心狠。要不是老娘不管她们的意愿,为了两个弟弟的肚子着想,就把她们贱嫁,她们也不会如此的狠心肠对待老娘。

这个也是老天爷给颜氏的报应了。

她为人母,做不好榜样,心眼坏,心肠狠,养出来的女儿也和她一样的货色,算是自作自受。

“都是寒初蓝那个贱人害的!”

颜氏觉得自己遭受到三个亲生女儿如此的对待,都是因为寒初蓝不愿意离开夜家给杨家当妾室,害她得不到一百两银,到手的十两银又被杨庭轩命人夺回去了,害得家里如今家徒四壁,一点吃的都没有,才要承受三个女儿无情的对待。

“贱人,贱人!”

寒初蓝要是在颜氏面前,愤恨的颜氏说不定会扑过来掐死她。

太阳西沉入海。

明月升起,星星相随。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人们,踏着星星明月往家里而回。

怀云和李氏回来了,还给寒初蓝带回来一个新的八卦消息,有福嫂在昨天晚上又见到鬼了,这一次连张有福都见到了,那个鬼还是个厉鬼,差点就把夫妻俩掐死,把夫妻俩吓得够呛的,可等到惊动了他人的时候,那个鬼又不见了,只有夫妻俩的脖子留下了黑色的掐印,老人家说,被鬼掐过的地方便是黑色的,张有福夫妻俩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今天,张有福夫妻俩都没有出门,据说有福嫂被吓得神智不清的,乱说糊话,张有福稍微好一点,但心有余悸,也没有心思出门做事。

村长张有财又去找法师回来驱鬼。

“这世间上哪有神鬼之说,要真有神鬼之说,那么多的坏人怎么没有受到惩罚。”寒初蓝是不相信闹鬼一事的,认为那是人为扮鬼吓有福嫂的。

有福嫂可恶,被人这样吓两次,倒是报应,看她以后还敢横行霸道否?

李氏看一眼夜千泽,夜千泽若无其事地喝着他的粥。

他只吃了一碗,便放下了筷子。

李氏想替他再盛一碗,他拒绝,“娘,我不要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一个胃口很大,平时最少也能吃下三碗粥的人,忽然间只吃一碗了,谁都觉得他不正常,怀疑他生病了。

两双手一前一后就欺上他的额。

李氏探过了,寒初蓝又探过了,婆媳俩对视一眼,没有发烧呀。

“泽儿,是不是不舒服?”李氏关心地问着。

“千泽,奶奶知道你胃口大,多煮了些粥的,锅里还有两碗粥呢,我去给你盛来,你要是不吃,便是浪费掉了。”寒初蓝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去端起他的碗。

夜千泽看着她,欲言又止的,不过听到说会浪费掉,到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勉强地吃完了锅里的两碗粥。

等到回到房里,只有夫妻俩的时候,寒初蓝拿来针,让他坐在油灯前,她细心地替他挑着水泡,一边挑,寒初蓝一边问他:“奶奶煮的粥不好吃吗?”

夜千泽闪眼,她知道他吃了一碗就不想再吃的原因?

“蓝儿,我更喜欢吃你做的。”今天一天的红薯粥都是寒奶奶做的。

夜千泽说道,间接地回答了寒初蓝的问题。

瞟他一眼,就知道他是这个心思。

故意地用针头刺他一下,他吃痛,低叫起来,“蓝儿,痛。”

“痛死你活该,天天砍柴,还天天长水泡,你好意思呀你。”

“水泡又不是我管着的,它要冒出来,我能怎么着。”

音落,寒初蓝又刺了他一下。

夜千泽再次低叫起来:“蓝儿,痛。”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帮不了我们什么,唯有做饭轻松一点,要是不让他们帮着做饭,他们心里会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就是吃闲饭的,是给我加重负担,住在这里也无法安心,所以,我由着他们帮忙做饭。其实,奶奶做的也不算难吃呀。”

夜千泽神色一整,“蓝儿,我以后都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寒初蓝笑,摸他的脸一把,“真乖。”

夜千泽脸色一红,她把他当成孩子…把他当成孩子就算了,还要顺手占一下他的便宜。

“要不是遇着你,我都不知道男人的皮肤也能像鸡蛋一样光滑。”寒初蓝说着又摸了夜千泽的俊脸一把,眼里的戏弄涌现,在夜千泽红着脸想学着她摸她的脸一把时,她手里的针一刺,一挑,又挑了他手掌的水泡一下,有意无意地用针尖刮过他的手掌,让他吃痛,只顾着低叫,忘记了占她的便宜。

嘻嘻,向来只有她寒初蓝占他便宜的。

把他掌手里的水泡全都挑完了,寒初蓝又用帕子替他轻轻地擦拭一下掌心,说道:“明天就会好转的了。”

“明天还会再长新的。”

夜千泽音落,寒初蓝就鄙夷地撇他一眼,夜千泽腼腆地笑着。

寒初蓝懒得理这个有时候像个白痴一样的相公,拿着针转身走开。

夜千泽的视线跟着她娇俏的小身影转动着,直到她爬上了床上,倒头便睡,他才低低地笑着敛回视线,拿过自己经常看着的书,就着油灯细细地翻阅起来。

寒初蓝不知道他看的什么书,趁他不在,她也翻看过,很多字都是她不认识的,她便懒得去研究那是什么书了。

大星王朝不存在于中国古代历史,寒初蓝觉得这个朝代的文字她不认识也很正常。

偷偷地翻过身来爬在床上,寒初蓝偷看着那个坐在油灯下认真地翻阅着书本的美男子,想着和夜千泽关系渐渐融洽,还亲吻过了,她的脸瓜儿悄悄地红了,以前的淡冷在夜千泽面前不再复现。

看着看着,寒初蓝的眼皮直打架,她只得闭上眼睛,跟着周公走了。

等她睡着了,夜千泽才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走到床前,看到爬着睡的寒初蓝,他低笑一下,伸手轻柔地抱起寒初蓝,把她平放躺在床上,不用爬着那么辛苦。抚着她的小脸,他低喃着:“想看我,我可以坐在你面前,让你看个够的,何必偷偷地看。”

“妈…”

寒初蓝估计在做着梦,忽然呢喃着叫了一声。

夜千泽抚着她小脸的手轻轻地缩了回来。

“妈…我回不去了…妈…”

寒初蓝再次呢喃,神情似是痛苦不堪,让夜千泽一僵,想起了她那次和他提到非洲黑人的时候,她的眼里也有过痛苦及思念。

妈,应该是对母亲的称呼吧。

她的亲娘是谁,她不是不知道吗?

她怎么会在梦中叫着娘?还说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她要回到哪里去?

夜千泽神色幽深,伏下身,在她的耳边轻喃着:“蓝儿,回不去就不要回去了,这里便是你的家,我便是你的亲人。”

不知道是他的轻喃起了作用,还是寒初蓝的梦结束了,寒初蓝没有再呢喃,脸上的痛苦也慢慢地消失。

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夜千泽站正身子,沉吟片刻,扭身便走。

还是在河中的木桥上,一身粗布衣裳的夜千泽迎着夜风立于桥中央,不像昨天晚上那般俯瞰河底,而是望着远方的黑色天际,浑身上下散发出沉凝气息。

小半个时辰后,代青从后山里走出来,走到他的身边,温沉地问着:“泽儿,怎么了?”

“非洲在哪里?”

夜千泽扭头,炯炯地盯着代青,沉声问道。

代青凝眉说着:“非洲?听着好像是个地名,但大星王朝没有这个地名,大历国也没有,东辰国亦没有,轩辕王朝我不太熟悉,不知道有没有,大周也没有这个地名。”

“让人查探一下,非洲在哪里?”夜千泽吩咐着。

不管非洲在哪里,他都要查到,他想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地方,为什么他说要带着蓝儿去那里玩的时候,蓝儿眼里会掠过思念及痛苦。

夜千泽并不知道寒初蓝思念的不是非洲,而是思念二十一世纪的亲人。

“好。”

代青没有多问,应允下来。

“泽儿,你媳妇儿要种什么?”代青忽然问着,指的是寒初蓝请人犁的六亩荒田。

撇他一眼,夜千泽淡冷地应着:“与你何干?”

代青被他的话塞得只能干瞪眼,半响才讪讪地说:“师父不过是想关心关心你们。”

“谢了。你还是管好你的宠物们,再让它们出来吓着我家蓝儿,我可不客气了!”

代青又是一塞,这个无情的徒儿!

“让猛儿给我捕猎些小动物,我每天上山砍柴时带下山来,连着柴一起拎到市集上去卖。”夜千泽忽然吩咐着。

代青不依了,“猛儿不是猎人!”

阴阴地睨着他,夜千泽冷笑着:“它不是猎人,你平时吃什么?”

“泽儿,你已经变成了樵夫了。”

“再由樵夫变猎人,不是挺好的吗?现在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重要吗?”

代青哑口无语。

059 你有阴招,我有阳谋

有相公暗中帮着发家致富的寒初蓝睡得很香,对于河边木桥上发生的交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夜千泽回来的时候,动作更是悄无声息的,进房后,他走到床边,替她扯过被子盖上,入秋的天气,别看白天还能热死人,到了晚上,已有凉意。

盖被子的时候,寒初蓝似是有几分醒转的样子,她微微地睁开眼,看到床前的夜千泽,她又重新闭上了双眸,继续睡她的。她这个样子,让夜千泽神情放得更柔了,因为那是对他的信任。

夜越发的深了。

夜千泽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一会儿后,才扭身回到稻草堆前,他在稻草堆上已经睡了小半个月了吧。和衣躺下,夜千泽的脸朝着床,这样在小妻子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他,他希望她醒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人都是他。

闭上眸子,夜千泽放松警惕入睡。

在张家村里,虽然村子里的村民有好有坏,更有不少光棍垂涎着李氏的美色,但自从寒初蓝替李氏赶跑了那些找上门来的男人后,又因为寒初蓝敢和张有福夫妻争斗,“名声”在张家村算是大震了,让那些好色的光棍们,不太敢再到夜家来。所以,现在的夜晚,夜千泽都可以睡个舒舒服服的好觉。

清水县,杨府。

一只信鸽趁着夜色,悄悄地飞进了杨府,清风楼某间房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信鸽飞进了那间房里,一身白衣的男子从信鸽身上取下了一张小纸条后,便拍了拍信鸽,信鸽懂事地拍拍翅膀,便飞离了房间,房门随即被关上。

男子展开小纸条看了看,随即用火把纸条烧掉了,深邃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深邃,唇边却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隔天。

天刚蒙蒙亮,寒初蓝便醒了。或许是出身农家的原因吧,农村人都是很早起来做事的,特别是夏天,正午的太阳大,人们为了在太阳最烈的时候安然坐在家中,便选择在清晨起来到田里地里干活,等到上午十点太阳开始毒辣之时,人们已经忙完归家了。寒初蓝打小便养成了这个早起的习惯,在穿越前,她活到了二十四岁,二十四年来,起床最迟的时间不会超过八点,一般都是六点左右就起来。

穿越后,由农家女变成了农家妻,生活环境比起她以前的二十四年人生中更加的困难,她这个早起的习惯更是得保持着。

睁开眼,她就看到了夜千泽那张俊美得过份的脸,她眨了眨眼,脑子完全清醒,看到夜千泽没有盖着被子,她便拿起床上的破旧打满补丁的被子,下床走向夜千泽,蹲下身去,把被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蹲在稻草堆前,默默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王爷,却因为一场大火,被逼着离开原本属于他的家,隐居于此,过着苦哈哈的生活,怪不得他做什么事都做不好,骨子里头带着的那般尊贵血液,十二年了,依旧让他无法丢弃吧,所以没有办法真正地融入农家,又或许是那些人宠着他,护着他,不让他做事,又或许是故意让人觉得他没用吧。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寒初蓝觉得自己的男人活得都很累。

劳动的累,休息一下便能恢复体力。心累,却很难恢复。

伸手,寒初蓝轻轻地摸了摸夜千泽的脸,睡着的他被她占便宜不会红脸。

知道他的身世后,她依旧把他当成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在她的眼里,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她在慢慢地培养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相公,让他能分担这个家的担子,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哪怕他给她当家。一个家,男人太没用,女人再能干,也为外人瞧不起,她更不想让他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个吃软饭的人。

掌下的皮肤如同女子一般白皙光滑,寒初蓝又摸摸自己的脸,随即嘀咕着:“比姐的皮肤还要滑,过份!”

说着,人便站了起来,懒得再看夜千泽,扭身就离开了房里。

她一走,夜千泽漂亮的凤眸就睁开了,他也摸摸自己的脸,眼里有着疑惑,怎么他觉得是她的皮肤更滑一点?

小媳妇儿肯定是嫉妒他比她长得好看,才会颠倒黑白的。

夜千泽在心里如此的解释着。

房外有着细微的响动,他知道是寒初蓝在做早饭。

摸摸肚子,夜千泽低低地笑了起来,她一做吃的,他肚里就大唱空城计。

“姐姐,天色还早,你回房里再睡一会儿,让怀云来做吧。”房外传来了怀云细微的说话声,小丫头也起来了。

“不了,姐姐做吧,怀云,你昨天在田里忙了一整天,肯定累坏了,趁早饭还没有做好,你回屋里再休息片刻,等姐姐做好早饭了再叫你起来。”寒初蓝轻声回绝怀云的帮忙,末了还说一句:“你姐夫的嘴让姐姐养刁了,喜欢吃姐姐做的。天天就是红薯粥,也能把他的嘴巴养刁,要是生活好一点,估计他的嘴巴会比杨公子的更刁。”

怀云笑,打趣着:“姐姐,姐夫不是嘴刁,是心刁。”

明白过来,寒初蓝轻嗔着:“你这鬼丫头,才多大,你懂什么,快点去睡。”

“我不睡了,我帮姐姐搓面粉吧。姐姐要做什么包子?”

“做馒头吧,再煮些稀粥。怀云,姐姐今天也要送柴到清水县去,会有小半天不在家,这个家,你要看好。”寒初蓝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小声地叮嘱着怀云。幸好她收留了傅氏兄妹,兄妹俩年纪虽然不大,却是劳动的一把能手,什么都会做,这样子她可以放心地做其他事情去,留下怀云都能照顾好这个小家,否则以李氏是根本看不好这个家的,更别说还有两位老人家在,她担心颜氏随时会找上门来再闹一场。

怀云嗯着。

房里的夜千泽听着两个女孩子的对话,一颗心千百转,本能地搂紧了小妻子给他盖上的被子,把被子当成了寒初蓝。

天慢慢变得亮了起来。

夜千泽才想起来,就听到推门的声响,他马上又倒回稻草上,抱紧被子装睡。

寒初蓝走进来,淡淡地叫着:“千泽,起来了。”

夜千泽装着没听见似的,继续装睡。

寒初蓝顿了顿,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推他,叫着:“千泽,起来吃早餐了,我做了馒头,煮了稀粥,都是经我手做的。”

“嗯。”

夜千泽故意翻转身去,但还没有起来的意思。

“还赖床了。”寒初蓝嘀咕一声,夜千泽在心里纠正着:我是赖地。

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夜千泽,寒初蓝忽然爬伏在夜千泽的身上,夜千泽身子本能地一僵,这丫头要做什么?

细心的寒初蓝发现了夜千泽身子微僵,大眼一闪,这家伙是在装睡。她离开他的身体,放弃了打算拍他脸的动作,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原本想给你一个早安吻的,既然还在睡,那就省了吧。”

说着,人就站起来,可她还没有站直身子,装睡的家伙就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着她的双腿,随即她被扯着扑倒在他的身上,他身子一翻,稳稳妥妥地把她覆压在身底下的稻草之上,他邪邪的声音轻轻地吹进她的耳里,“蓝儿,早安吻是不能省的。”

寒初蓝失笑,看吧,男人天生就是带着色而来,不管是哪一种类型的男人,在色字面前,都是一头狼。

推开要凑过来亲吻他的红唇,真过份,他比她美就算了,连唇色都比她红。“别闹了,快起来吧,咱们还要挑柴去清水县呢。”

“早安吻。”

“欠着。”

“这个不能欠。”

“你说过这个家我作主。”

“我是说过。”

“既然这个家我作主,我说欠着便欠着。”

夜千泽:…

捉住寒初蓝推他的双手拉开压在稻草上,他埋首于她的脖子上,她没有钱买胭脂水粉,身上却散发着属于少女的淡淡清香,在清晨分外的刺激着他的感官,自从看过春宫图之后,他一碰着她,就想偷几个香。

“好吧,欠着。”

咕哝声从寒初蓝的脖子上传来,说是欠着的家伙,愣是在她的脖子上亲吻了几下,才不舍地松开她。

早饭过后,夫妻俩带上怀真,各挑着一担柴出门。

为了多赚二十文钱,再累,寒初蓝都愿意杠着。

这个家现在太需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