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你别喝。”

夜千泽阻止着。

她酒量不好,喝醉了,还会哭,还会想起她的中国,想起她在中国的亲人,他害怕,她会想着想着就离开他了。他也心疼,心疼她落泪。

他说过,再也不让她喝酒的。

“我只喝一碗,不会醉的。”寒初蓝可怜兮兮地请求着。

“喝两杯都醉了,还喝一碗。不行,你只能吃肉,就是不能喝酒。”夜千泽在这件事上相当的坚持,就是不让她再喝酒。

“大家都喝,我助兴。”

寒初蓝为自己“据理力争”。

夜千泽凌厉地环视众人一眼,所有人都识趣地拒绝着:“我等不需要夫人助兴。”

寒初蓝张张嘴,意识到众人是帮不到她的,便把碗一放,就拉着夜千泽到一边去,小声地说道“女儿红耶,很好喝的,我上次喝了还回味不已呢。师尊那坛女儿红想必是放了十几年的吧,千泽,我保证,我这一次不会喝醉的,就让我喝一碗吧。”

“不行,你的酒量不好,你保证不了。”

夜千泽就是不让她喝。

寒初蓝忍不住嘀咕着:“小气鬼。”

夜千泽失笑,宠溺地把她搂入怀,寒初蓝不让他搂,他也不怒,“你醉了,会哭。”

寒初蓝一愣。

她醉了会哭?

有吗?

她上次醉了之后,到底还做了什么?

但不管她做了什么,他不让她再喝酒,是因为心疼她的泪。

被他深情温暖的心,热烘烘的。寒初蓝没有再要求喝酒。

山下,守住张家村的那些御林军,一直守在那里,等着夜千泽回来。而林大人带着清水县的乡绅赶到张家村,想向君昊世子请安问好,自然也没有见到人影,不过他是朝廷命官,御林军并没有阻拦他入村,林大人便带着一帮的乡绅进了张家村,在夜家新建成的大屋里等着世子归来。

杨庭轩还是不敢相信夜千泽就是摄政王府的世子,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宫里来的人真的守在夜家门前,不由得不他不相信。

瞧见院子外面只停着两顶轿子,杨庭轩悄悄地问寒爷爷:“寒爷爷,这些人来接夜兄弟,为什么只有两顶轿子?”除去杂七杂八的人,至少也得来三顶轿子呀。

杨庭轩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寒初蓝估计被排除在外了。

寒爷爷赶紧把杨庭轩拉进他自己的屋子里,避开了所有人,一关房门,寒爷爷就抹起了眼,叹着气,小声地说道:“杨公子,咱们家的蓝儿怕是要和泽儿分了…他是皇室中人,蓝儿却是贫家女子,就算他对蓝儿再好,皇室也不肯接受蓝儿呀。他们…他们说奉太皇太后的命,只接世子和奶娘李氏回京,其他闲杂人等一律留下。”

也是在今天,寒爷爷才知道亲家母原来是奶娘,并非亲娘。

杨庭轩脸色一沉,恨恨地说道:“我就猜到是这个结果!”

他们杨府的男子娶妻,尚求门当户对,他独爱寒初蓝一人,奶奶也仅是想把寒初蓝弄来给他当妾室,而非妻室。寒门高攀不起富门,富门又难以攀上朱门,想从寒门一跃而成为朱门亲家,难呀!

侯府禁苑里的主人,历来讲究门当户对,如果娶了个商妻,都会被人瞧不起,更别说娶个寒妻了。

夜千泽的身份过于高贵,寒初蓝怎么可能得到皇家的接纳?别说是妻,就连妾室,怕都成问题呀!

杨庭轩一颗心纠痛起来。

为了寒初蓝而痛。

她为了夜家付出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到来头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到认可,她死死维护着的婚姻也会随着夜千泽的回京而烟消云散。想到她对夜千泽的深情,想到她倔强的性子,杨庭轩更是心如刀绞。夜千泽只要不说弃她,她必定会跟着夜千泽走,但她走进的不是温暖的家,而是深渊,一入侯门深似海,她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夜千泽呢?”

他要去找夜千泽。

“带着蓝儿骑着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命令谁都不能跟随着。”寒爷爷还在抹着泪。杨庭轩心疼寒初蓝,他这个当爷爷的,又岂有不心疼之理?“杨公子,怎么办?蓝儿她怎么办呀,如果世子爷真的把她丢下,带着亲家回京去,蓝儿她该怎么办?”

杨庭轩连忙安抚着寒爷爷。

结果如何,现在他们还不知道。

他一个外人,就算也爱着寒初蓝,此时,他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但如果夜千泽真的弃了寒初蓝独自回京的话,那他便不会再客气,大大方方地接收寒初蓝,八抬大抬,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娶她为妻!

夜千泽如果为了荣华富贵能抛下糟糠之妻,那是他无情无义,他杨庭轩却不怕得罪皇室侯府,只要能让寒初蓝忘却伤痛,能让寒初蓝幸福,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双手奉上,更别说是娶她为妻了。

宋家。

“大小姐,奴婢派人打探清楚了。”桃红一进门,就冲着宋芳华喜笑着,宋芳华自打知道夜千泽是王府世子开始,就坐在房里发呆,一脸的愤恨,愤恨是针对寒初蓝的。

她想知道夜千泽是否带着寒初蓝一起回京的,让桃红派人跑了张家村一趟,打探清楚。

“怎样?”

宋芳华焦急地站起来,焦急地问着。

桃红笑着:“大小姐,你别嫉妒那个穷鬼了,就她那样的出身,怎么配得起夜公子。据说太皇太后只让人接走夜公子以及他的奶娘,其他人一律不准跟随上京。那个穷鬼呀,想当世子妃,门都没有。”

宋芳华脸上的焦急立减,但随即又忧心起来,“就算姓寒的被弃,夜公子的身份,我也高攀不起呀,这一辈子…只怕无缘了。”

说着,她又难过起来。

她是比寒初蓝出身好一点,可她宋家仅是商人,祖上并无过官职,在摄政王府面前,她也不过是低贱的一个商女,哪能进摄政王府的大门?

再者夜千泽对她没有感觉,她就连想自请为妾都不能。

她在幸寒初蓝的灾,却也在乐自己的祸。

她和寒初蓝此刻在夜千泽面前,其实是一样的,都配不起!

“大小姐何不修书一封给姑小姐,姑小姐不是京中大官的太太吗?”桃红忽然提议着,极力想摄合宋芳华和夜千泽,自己的主子身份涨了,她当丫环的也能长脸。

宋芳华的亲姑姑的确在帝都,但仅为姨太太,男人也仅为从五品京官,那样的官职在清水县,算是大官了,林大人都要恭恭敬敬地巴结,可一往摄政王府前比,差远了,人家摄政王弹弹手指,就能革你职,灭你全家。就算她修书给姑姑,以姑姑的身份,也无法帮她的忙,成功地成为夜千泽的女人呀。

“大小姐,姑小姐在帝都那么多年,多少也识得一些贵妇人的,大小姐去找姑小姐帮忙,奴婢觉得多少还有点希望,就算不能成为夜公子的妻室,能成为夜公子的妾室,也强过姑小姐呢。”深宫禁苑的妾室都比地方上的那些乡绅夫人高贵不少。

宋芳华沉思着,片刻,淡冷地说道:“不急,先看看再说。”

她要知道夜千泽是否真的弃了寒初蓝再作打算。

093 回京

后山,山顶之上。

寒初蓝独自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拔开了石头上的积雪,然后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山下。她是第一次爬上后山的山顶,平时这座大山可望而不可及,她也没有生出过要翻越后山的野心。因为后山是张家村最高的山,其实也是清水县最高的一座山,在山顶上往下望,俯瞰全县之景,只不过看上去都是蒙蒙淡淡的,看不清楚。

昨夜那场雪虽不大,也让大地披上了一层纯洁的白色,远远望去,她只看到一片的白。

远处,代青站在夜千泽的身边,两个人都看着寒初蓝的背影,寒初蓝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影一片的淡然,也不知道他们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宫里来人了。”

代青问着。

“嗯。”

“他们不打算连她一起接走,对吧。”代青再问。

夜千泽已经打算回京了,有人来接,他一般会顺水推舟,跟着回去的。此刻他却让寒初蓝披着公主的披风,带着寒初蓝上了后山之顶,用意很明显。

“嗯。”

夜千泽的脸有几分的阴沉。

代青偏头看他一眼,“早就说过了,教你不要那么的认真,你们的路不好走,你偏不信。”

“我不后悔!”夜千泽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如同一道道的网,柔柔地笼罩住他的小妻子。“不管路有多难走,我都不会后悔爱上她!”

“你这样带着她一起走,回去后,麻烦会不断的。”代青不是劝夜千泽弃了寒初蓝,他只是提醒夜千泽。夜千泽武功是有所成,但他还不曾历练过,回京面对那些吃人不吐骨的饿狼,肯定会很累,也会很危险,再添一个不被认可的寒初蓝,只怕会让他陷入更深的困境之中。

“我不怕,她也不会怕。”

夜千泽低沉地答着。

代青沉默。

从夜千泽坚持要回来,他就知道寒初蓝已经成了这个爱徒的软肋。虽说寒初蓝有点聪明,有点能耐,但不会武功,出身又低…唉,罢了,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什么时候动身?”

代青问的是回京。

夜千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寒初蓝扯紧了披风,把自己包成一团的,腰微弯,应该是抱着膝盖把下巴抵放在膝盖上,他迈步就朝寒初蓝走去,走了两步,他又顿住脚步扭头对代青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摄政王府也会来人,我等着他们的到来。”

说完,他扭身继续朝寒初蓝走去。

皇祖母对他不好,他那个爹是知道的,以前爹还曾经因此事向皇祖母问责过呢,爹一质疑皇祖母不疼爱他,皇祖母就会做做样子,让爹无话可说。爹既然来过了张家村,见着了寒初蓝,就算心里不认可寒初蓝为他的正妻,看在他喜欢寒初蓝的份上,爹也会命人把他一家三口接回摄政王府的。

所以,他在等,等父亲的人马。

代青没有再说话,看着他走向寒初蓝。

听到脚步声,寒初蓝扭头,抬眸,看到走过来的夜千泽,她淡淡地冲他一笑,又望着山脚下,说道:“我第一次俯瞰着山下之景,很美的景色,到处一片雪白。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真的雪。”

夜千泽在她的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搂入怀里,拥紧,温柔地责着:“你怕冷,还要坐在这里。山上比山下更加的寒冷,你看你,嘴唇都被冻得变紫色了。”说着,他就倾过身来,吻上她的唇,用他的温暖去拂开她的冷意。

寒初蓝记起这是代青的地盘,想挣扎,他略略地移开唇,在她耳边低哑地说道:“不会有人偷看的。”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瞧着他又要倾过来偷香,寒初蓝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他顺势就捉住了她的双手,握在他的掌中。一样的环境,她的手被冷得冰冰的,他的手却温暖如炭火。

不公平。

寒初蓝觉得老天爷一点也不公平。

夜千泽爱怜地搓揉着她冰冷的小手,心疼地说道:“你看你的手,都冻成冰手了。怎么也不戴对手套?”

“戴着手套做事不方便。”她也没有手套。

“一会儿我给你弄几对手套。”夜千泽说着。

“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寒初蓝又望向了山脚下,张家村的村景看得是最清晰的,而宫里来的人还在那里等候着。

夜千泽还在替她揉搓着小手,没有答话。

看他一眼,寒初蓝把头靠到他的肩上,他便腾出一只手来拥着她,一只手还包着她的双手,他的大掌大,她的手,就算长期劳作,也无法改变她天生的柔软而小,他只需用一只手就可以包住她双手,继续温暖着她。“千泽,我们现在有了很多的田地,都是我们的私人财产了,全都种着菜,我舍不得弃,再说了,我们还要吃,还要用,还要花,我也舍不得弃。就算回去了,不愁吃穿的,但是经济还是独立的好,自己荷包里鼓着,腰都能站得直一点。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我也担心着,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寒初蓝刚刚便是坐在石头上想着这些事情。

夜千泽不会弃她,她也不会弃夜千泽,夫妻俩必定一起回京。

但她的菜地带不走,她的爷爷奶奶,她也带不走。

帝都对她来说是一个新的世界,她去了,属于无根无底的浮萍,一切都要从新开始。

“最熟悉我那些菜地的人,便是怀真兄妹了,其实我很想带着他们兄妹俩一起的,兄妹俩是个好帮手。目前来看,只能把他们留下,帮我们看管着菜地,我也只信得过他们。”寒初蓝还在做着自己的决定,她的菜地那么多,也请了人帮她管理,但熟悉她栽种方法以及熟知各大酒菜要求的人,只有怀真兄妹最熟悉。

夜千泽把她带走,她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事业,她只能留给怀真兄妹打理。

“张四哥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四嫂的嘴巴有时候不饶人,其心倒是比其他人要善良一些。也可以请他们夫妻帮我管理着菜地,有怀真兄妹镇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至于爷爷奶奶,阿牛和狗仔已经改变了很多,我相信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看着颜氏饿着两位老人家。或者就让两位老人家带着阿牛兄弟留在我们家里住着,既不用担心两位老人家再遭到颜氏的虐待,也能帮我们看守屋子。”

夜千泽一直没有答话,但眼神柔和,唇边噙着宠溺的笑意。

“千泽,你有意见吗?”

寒初蓝轻问着身边的男人。

夜千泽笑:“我说过这个家你作主,你安排好就行。”

寒初蓝撇他一眼,家里的事,每次和他说,他都是这种态度。不过也好,就因为他是这种包容的态度,她才能大展拳脚,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其实,她该感激他对她的纵容,在这个封建设的社会里,女人是没有多少自由的,可他却给她无尽的自由,只要她想做的事,他总会想方设法帮她圆愿。

有些事,他不说,她不问,不代表她心里不清楚。

她能在短短数个月发家致富,离不开他的暗中安排及帮助。

这个男人,他的心思是细腻的,想到的有时候是她想不到的。

站起来,夜千泽也把寒初蓝拉起来,揽着她的腰肢,带着她跃下了大石头,“咱们下山吧。”

“嗯,先向师尊他们说声再见吧。”寒初蓝拉着他先去向代青道别,再放任他拉着她下山。

代青没有相送,只在两个人离开后,摸了摸猛儿的老虎头,似叹非叹地说道:“那小子向来都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从不打招呼,今天难得地在离开前来告知一声,那丫头,是个懂事的。”

猛儿嗷了一声,算是附和代青的自言自语。

帝都。

皇宫。

慈庆宫。

长廊下,每隔几步便是一位宫女,似是列队而站。

两位身着明黄色宫服的女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个头上戴着凤钿,一个头上插着金步摇,戴着九尾凤锚的那个女人,年纪在六十五岁左右,高佻的身材并没有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佝偻,脸上保养得也不错,皱纹比其他同龄女人要少很多,从她的轮廓中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轻时是一位绝色倾城的大美人。

扶着她的那个女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也是一位大美人。

“母后,屋外冷,臣妾扶您回屋里去吧。”年轻的女子轻轻地说道。

“今年的冬天似是特别的冷,这雪,下了一宿,还没有停下。”老龄女子也就是大星王朝的太皇太后,望着随风飘舞着的雪花,淡淡地说着。

称太皇太后为母后的女子,则是当今太后,少帝的生母,元缺的姐姐。

望望下个不停的大雪,元太后浅笑着:“是呀,这雪下了一宿了。”

“很久没有那般冷过了。”太皇太后又说了一句。

元太后应着:“皇上两岁的时候,那年冬天最冷。”

“许是她怨气不散,老天爷才会连降一个月的雪,冻死无数百姓与她陪葬。”太皇太后似是叹息着,细听下,却能听到她话里带着对那个她的厌恶。

元太后自然知道婆婆嘴里的那个她是谁。

她没有接话。

太皇太后也不等她接话,继续说道:“如果没有例外,哀家派去的人已经到了清水县的张家村了。”

元太后还是不接话,也不敢接,更不知道接了之后该说些什么。

太皇太后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比那飘舞着的雪花还要冷。

“他不会回来的!”

元太后微愣一下,她对婆婆的心思,总是摸不准。

在这个后宫里,心思最深的便是这位享尽了荣华富贵的太皇太后。出生于名门望族,十三岁进宫为后,深受帝宠,连生四位皇子,稳坐后位。帝崩,子承,她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后,依旧是后宫里最有权威的女人。子崩,孙承,她又顺理成章地成了太皇太后,居住在慈庆宫,在后宫中的地位,还是没有被撼动分毫。

她所生四子,除了长子(先帝)崩了之外,还余三子,分别是楚王,陈王,以及当今摄政王夜沐。

说她是大星王朝最尊贵的女人,一点都不为过。

“哀家不接他的农家妻,他怎么肯回来?他必定会和哀家僵着,呵呵,哀家就是要他和哀家僵着。”太皇太后说着,又笑了起来。

元太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婆婆亲自派人前往清水县张家村接夜君昊回京,是在为难夜君昊。缺儿告诉她,夜君昊在乡下隐居十二年,早在奶娘李氏的作主下娶了妻,夜君昊爱上了他的小农妻。乡下女子哪能成为皇家媳妇?

缺儿说了,如果他们不让夜君昊接回农家妻,夜君昊必定会大闹,或者拒绝回京。

如今看来,缺儿的分析和太皇太后不谋而合呀。

“扶哀家回屋里去,外头冷着呢。”太皇太皇笑过之后,温和地吩咐着身边的儿媳妇,元太后连忙恭顺地扶着她转身,沿着长廊慢慢地走着,往屋里走去。

长廊外面,天色阴沉,大片大片的雪花轻轻地飘落,一片一片地积压在地上,积少成多,到处都成了一片白。

郑队长坚持着只接夜千泽和李氏回京,拒绝其他闲杂人等,夜千泽便拒绝跟着他们走,把一干人等全都撇在屋外,不管天气有多么的寒冷,也不理不睬,倒是忙坏了林大人等人。

夜千泽是世子,他有这个胆不管太皇太后派来的人,但他们不敢。

担心郑队长等人饿着,张有财把自家藏着过年的所有粮食全都奉献出来,让这些京城里来的人吃饱了。

御林军又在河畔边上搭了不少的帐蓬,郑队长等人拒绝了林大人的邀请,没有住到清水县去,就在河畔边上的帐蓬里住下。

太皇太后说过了,他们如果不能把君昊世子接回去,就要灭了他们的九族。

太皇太后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他们没有那个胆去违抗,更不敢用自己九族人的性命去打这个赌。夜千泽拒绝跟着他们回京,他们便只能在张家村扎营,暂时住下来,就这样与君昊世子僵着。

夜千泽才不怕他们扎营与他僵着呢。

他吃他的,搂着他的小妻睡他的,外头那些人饿着也好,冷着也好,他半点也不关心,更不会心软。

入夜,寒初蓝睡着了。

窗外忽然传来了几声轻敲。

夜千泽马上就把寒初蓝轻轻地扶出的怀抱,替她盖好被子,就迅速地从窗前一跃而出。

一条人影引着他至后院的池塘边上停下,那条人影转过身来,赫然是杨庭轩。

看到夜千泽随着自己而来,杨庭轩也没有朝夜千泽行礼,只是淡冷地瞟着夜千泽,夜千泽回给他同样的眼神,两个人就这样你瞟着我,我瞟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