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南城区买了一栋房子,前面有个小院子,后面也有后院,开酒楼不错,也能当成客栈,反正就是吃食住宿,先把生意做起来,等赚回了本钱,再另外开分店,像金玉堂那般有不少的分号,处处赚钱,乡下里,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土地,种蔬菜瓜果,种水稻,都可以拿来换钱的。所以,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娘子我最喜欢的就是赚钱了。”说到这里,寒初蓝忍不住又笑了笑,叹着:“不过半年时间,我的心境也变了。以前我的要求很低,只想努力地让我们一家三口吃饱穿暖,刮风下雨时,不用跑到别人家里受白眼,现在我的胃口也大了,追求着更多。不过人就是要不停地前进,不能原地踏步,更不能往后退,这叫做上进心。”

夜千泽宠溺地又亲她一记,想起当初刮风下雨时,一家三口跑到张四家里避雨,受尽了四嫂的白眼,寒初蓝当时很有骨气,马上就走。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他的娘子是个有骨气的人。

“钱的事,我不担心。”夜千泽还是替她把衣服穿上,怕她着凉,她可是最怕冷的那个。“我母妃有很多嫁妆的,早在我很小的时候,母妃的嫁妆便转到我的名下了,交由那些暗卫们打理,如今分散在全国各地。”

寒初蓝听得两眼一亮,“这么说,你很有钱?”

“反正不会穷。”

“那你当初还装得那么穷!”

“隐世隐世,不穷如何能隐世十二年?”夜千泽笑了笑,“这也是他们的意思,要让我体验穷人的生活,不让我变成个纨绔子弟。”

寒初蓝点头,也是,如果夜千泽逃命在外,依旧拥有大量的财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差奴使婢的生活,他永远都无法成熟起来,也无法独当一面,更不要谈追查母妃死亡的真相了。

“千泽,你还没有说西营那些人如何呢?你有把握征服他们吗?我听你开口闭口那班无赖的,他们真的很难缠?”寒初蓝转移了话题。从她打探来的消息中,西营只有三千名将士,但相当的难缠,个个狂傲嚣张,又高手如云,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她很好奇,这班无赖是怎么的无赖法?有多么的难缠?寒初蓝的两眼亮晶晶的,像两颗黑珍珠似的,骨碌碌地转动,宛转间流动着的都是耀眼的光芒,夜千泽爱极她这个样子,她只有对一件事上心了,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估算着时辰,还有些许的时间可以解答爱妻的好奇,夜千泽便把他昨天到了西营后所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寒初蓝听完后,忍不住笑着:“这群逗比,比无尘等人更好玩。”

逗比?

逗比是什么意思?

夜千泽又从爱妻的嘴里学到了一个新词。那三千残军原来不叫无赖,叫做逗比。

“千泽,你说他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明明就三千人,为什么敢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寒初蓝又发挥她活了两世都不算笨的脑袋,开始分析着。好在她在现代里爱看书,什么书都看,就算她没有什么大本事,看书看得多了总是有好处的。“朝廷要是派炮兵去消灭他们可是轻而易举的。”

夜千泽沉凝着,他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怕朝廷,甚至是怨恨着朝廷,才会对朝廷安排去的将领整治,暴打。

“估计是他们心里只记着云将军的好吧。”

“云将军有这么好的军队,怎么还会战死沙场?战神当年以少胜多,血战到底,都没有战死沙场呢。”寒初蓝觉得能练出这样英勇的军队的人,肯定是很会用兵之人,这样的用兵奇才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意外地战死呢?那不是连战神都不如了?战神的军队虽然也厉害,却没听说能有云家军这般厉害,只不过战神幸运,百战百胜而已。

不过战神身为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功勋,寒初蓝也觉得她非常了不起了,她是打心里欣赏着战神的,哪怕战神是自家男人的政敌。

“千泽,你说云将军的意外战死会不会与朝廷有关?例如粮草供应不足,或者是军火不够先进,或者是被人算计,抑或是被奸臣阴了一把,我就听说战神当年与东辰帝君那一场血战就是遭奸臣所害的。”

夜千泽越发沉凝了,云飞扬战死的时候,他已经隐居于张家村了,年纪又小,根本不知道原因,就连他爹都不知道。

“最伤将士们心的,无非便是他们在战场上流血流汗,拼死杀敌,却有人在背后猛给他们刺阴刀,让他们的兄弟枉死。”

寒初蓝忽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场电视,那是说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崇祯的,驸马领兵在外面杀敌,公主在皇城上日夜守望,盼着郎归,当驸马打了胜仗后,飞骑捷报,满朝高兴,但在君臣高兴之时,奸臣就开始作怪了,担心驸马功高了,还朝了,影响自己的利益了,有些还被清朝收卖,在皇帝面前极尽馋言,朱由检又是个疑心极重之人,袁崇焕不就是死于清朝的离间计,朱由检的疑心之下吗?

那电视里的驸马在大军缺粮之时,将领连催军粮,奸臣却极尽抵毁,说驸马仗着打过了胜仗,用粮用得比他人多,反正就是极力抵毁之事,最后驸马知道了这些事,痛哭地问着太子殿下,别人不知道他,难道负责给他征粮的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吗?可是太子殿下当时也无能为力。再后来的战事,明朝节节败退,将士们没有吃的,没有力气抗敌,两军交战岂有不败之理?再厉害的将领,都无能为力呀。

那些用着自己的鲜血去保卫自己的国家,保护着皇上江山龙椅的将士们,他们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死于自己人的手里。

寒初蓝没有把那部电视看完,也不知道那部电视叫什么名字,但仅是那一点点的场面,足够让她嘘唏不已。

云飞扬那么厉害,他的意外战死,是否也像电视里放演的一样?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死于自己人的手里?

他的下属们心明如镜,若于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在心里怨着,恨着,就不把朝廷放在眼内,不愿意再为朝廷效力,但他们的忠心依旧在的呀,他们这般狂傲无理,惹事生非,无非是希望朝廷能重新把他们纳入眼内,然后还给他们的云将军一个公道,以告慰英灵。

“蓝儿。”夜千泽忽然受到了启发,知道自己该怎样去真正地征服那三千云家残军了,他没有把自己受到的启发说出来,只是欣喜地把寒初蓝重新带入怀里,狠狠地吻了几遍,吻得寒初蓝差点情动想扑倒他,又不能,因为他马上就要赶回西营了。

捕捉到他的欣喜,寒初蓝心底明白,自己的猜测,或许又一次猜中了。

滑下床,寒初蓝替夜千泽拿来了衣裳,亲自替他穿上,一边帮他整理衣裳的时候,一边叮嘱着:“千泽,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行事,如果那些人真的收服不了,你也不要逞强,不过我对你有信心,你一定能成功的。还有,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就行了,不要天天跑回来,容易被人发现,你也累,我会心疼的。我在家里,你也不用担心,你娘子一直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包着她双手,夜千泽不舍地又低头戳吻一下她的脸,爱怜地说道:“蓝儿,我对不起你,才分离三个月,团聚了还不足一个月,又要分开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

夜千泽笑,知道她心有不舍,但总是坚强地承受着分离的痛,默默地支持着他。

有妻如此,他知足了。

“一个星期指多少天?”夜千泽不着痕迹地问了一句。

“七天。”

夜千泽记住了,一个星期为七天。

“披上这件披风,清晨特别冷。”寒初蓝拿来了一件披风,踮着脚把披风披到夜千泽的身上,又仰着头,细心地帮他系上带子。

“蓝儿,天色还早,你回床上再躺会儿吧,早饭什么的,你别再自己动手了,让星月做,你可以多躺一会儿。”

“嗯。”

寒初蓝随口应着,只想让他放心地出门。

夜千泽又把她狠狠地搂了一次,才转身离去。

寒初蓝连送他到房门口都没有,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目送着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门关上了,她依旧默默地站在那里。

夜千泽悄然离开后,寒初蓝没有再回到床上躺着,她衣服都穿戴整齐了,懒得再睡,一会儿又要重新穿衣服,她嫌麻烦。

穿越也有大半年了,至今她都还嫌古代的衣服麻烦,穿了一件又一件的,像包粽子。

她在桌前坐下,又拿来了笔和纸,在纸上勾勾画画的,计划着把昨天才买到的房子好好地装修一下,这样才能投入使用。

对了,她的厨子还没有请到呢。

这帝都那么大,人才必定不少,就是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挖掘人才为己使用。她的酒楼共有两层楼,楼下,她打算推出自助餐,价钱方面便宜一些,适合大众,楼上才供给那些谈生意呀,约会呀的人使用,也就是设有雅间的,但她还想劈出一些房间来当成住宿使用,这样一来,房子不够用了。所以她想加建一层楼,把三楼当成住宿的地方。

这样又需要一笔钱!

算了一会儿,寒初蓝决定先做酒楼使用,等到赚了钱再加建三楼。

还有一点,目前天气冷,自助餐都是先炒好了菜,摆放在大盘里让食客自己挑选的,容易冷却,她还得想个法子保温才行。

这种天气,她觉得吃火锅最好,可是古代没有电糍炉,又没有煤气灶,吃起火锅来就有点麻烦,如果用煤炭的话,稍不注意,就弄得满屋子都是烟,呛死人。不过用煤炭保温倒是可以的。

火锅,她可以先把汤底和难以煮熟的肉类弄好,只给客人一些容易煮熟的菜,让客人喜欢什么菜就放什么菜,想吃多少就放多少,也算是火锅了。就是煤炉摆在桌子上显得不好看,除非她能在桌子中间挖个洞,把煤炉塞进去,还要刚刚好,不会掉,这样才能推出她的火锅。

仅是想着,寒初蓝就觉得开酒楼的工程浩大,她一个人弄不过来,一定得找个老实的,又对帝都很熟悉的人帮她的忙才行。

摄政王府里有不少人可以帮她的忙,但她不想过于明目张胆的,防着宫里那些人找她麻烦,自己身边的人,数来数去也就是星月这几个人,他们是可以帮她一些忙,但未必对帝都很熟悉。

她该找谁帮她的忙?

对了,陈王府的大郡主夜锦英!

寒初蓝对夜锦英的印象非常好,又知道夜锦英是夜千泽众多堂兄姐弟之中唯一对夜千泽真心的人,而且夜锦英能忍,更不是笨蛋,可以帮她的大忙。

想到这里,寒初蓝决定天亮了就去找夜锦英,说服夜锦英加入她的闯业队伍里,也能帮夜锦英改善一下生活,庶女在府上的例钱应该很少吧,看夜锦英的穿着就知道了夜锦英钱包里饿得扁扁的,那天家宴穿的衣服虽说也不错,但明显就是旧的,应该穿了好几年吧。只要夜锦英帮她,她好,夜锦英也好。

天一亮,寒初蓝随便地吃了点早饭,带着星月,先去给周妃请安问好,周妃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应该是昨天经历的风浪是她温柔的心脏无法承受的吧,又或许是太皇太后第一次对她无情,让她大受打击吧,寒初蓝请安后,她并没有留寒初蓝下来说说话,寒初蓝也没有太多时间陪周妃说说话,两个人的思想不一样,感情上也还没有很亲近,往往是话不投机的。

从周妃的院子里出来,她又去了李氏的院子里问过安,又帮李氏上了药,才带着星月出府。

夜沐今天依旧上朝去,就算昨天经历了那么多事,他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老样子。

他还是有老练的一面的。

赶车的依旧是小七。

寒初蓝一边上车,一边吩咐着小七:“小七,去陈王府。”

小七不说话,等寒初蓝和星月都上了车,他才跳上马车,准备赶车,管家从府里追出来,快步地跑下台阶,叫住小七,恭敬地问着马车里面的寒初蓝:“世子妃要去哪里?”

寒初蓝打开车门,探出半截身子来,温声答着管家的问话:“姚叔,我去陈王府,府里要是有什么事要找我的,让你去陈王府找我便是。”

管家也就是姚叔恭敬地应着,他追出来就是想知道寒初蓝要去哪里,要是再遇着突发事件,他差人去找,也有个地儿找。

对于寒初蓝天天往府外跑,姚叔都是半句不多问的,他知道寒初蓝是贫苦出身,做惯了事儿,是不习惯呆在王府里做女红的,他甚至怀疑寒初蓝不会女红,嘻嘻,咱们的寒初蓝也真的不会女红。再说了,夜沐对寒初蓝也很包容,当然是看在夜千泽的份上,周妃倒是觉得寒初蓝身为世子妃天天往外跑,不太好,但她又不好过份地干涉,怎么说她都是后母,她怕自己干涉了,会惹来夜千泽的不快,夜千泽对她冷淡至极,从回来到现在就没有来过她的院子里请过安问过好,虽然夜千泽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她也知道在夜千泽心里是怨怪着夜沐娶了她。

在这种关系下,试问温柔婉约的周妃又怎么敢管寒初蓝。

“世子妃回来用午膳吗?”

寒初蓝想了想,答着:“这个说不定,姚叔,你不用担心我的,长风苑里也有小灶,我自己可以做点吃的。”

姚叔便不再问了。

寒初蓝看到姚叔不再问了,便关上了车门,让小七赶车。

很快地,便到了陈王府。

寒初蓝跳下马车,领着星月走上台阶,守门的侍卫习惯性地拦下了来人,寒初蓝拿出星月帮她准备好的贴子,她自己是不喜欢弄这些的,这古代人拜访可不像现代那般随意,一个电话打来告知一声便行,他们得用贴子。

把代表自己的贴子递给侍卫,侍卫一看原来是摄政王府的世子妃,连忙向她行礼,寒初蓝客气地让侍卫不用多礼。

一名侍卫站起来后,扭身就进府里去了,片刻后便看到一名管家模样的瘦削中年男子匆匆而来,看到寒初蓝后又是施了一礼,才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陈王府的管家,恭恭敬敬地把寒初蓝领进府里去。

寒初蓝还是第一次进陈王府。

陈王府也和摄政王府一样,都是园林式的府邸,假山喷泉,亭台楼阁,曲径回廊,处处是景,而且很奢华,相对于陈王府来说,摄政王府还算简陋的,奢华程度更是不及陈王府。那是夜沐因为无心再经营自己的家,除了重建长风苑和流云院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保持着十几年前的模样,自然不能和年年修葺的陈王府相比。

管家把寒初蓝领进了叫做迎客楼的正厅里,有名中年美妇正在悠闲地品着香茗,吃着点心,显得很是清闲,看她一身锦衣绸缎,头上珠环玉佩的,颇有几分的贵气,又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气魄,可以看出她的地位,这位便是陈王的正妃。

还有两名宫女在她的身前垂首而立,等候差遣。

管家把寒初蓝领进正厅里,朝她拱了拱手,恭敬地禀报着:“王妃,摄政王府的世子妃来了。”

陈王妃一副现在才看到寒初蓝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哟,侄媳来了,快,请坐。”说完了,她又去吃她的点头,视线都没有再对着寒初蓝。

她瞧不起寒初蓝。

想她们这些妯娌们,都是名门望族,大家闺秀,寒初蓝不过是乡下种菜的,也配与她们为伍?不过是仗着夜君昊那个妖孽的几分宠爱,才能博得世子妃身份,但在她们这些人的眼里,寒初蓝还是无法和她们相提并论的。

瞧,这乡下人就是不会做,登门拜访,连个信礼都没有。

不过就算寒初蓝备了礼前来,估计陈王妃也不会看上一眼的。

寒初蓝知道陈王妃不待见自己,她也不在乎陈王妃对她的态度,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星月就站在她的身边。

陈王妃只顾着吃自己的点心,喝自己的茶,偶尔还会和身前的两名宫女说几句话,就是没有和寒初蓝说话,也没有让下人给寒初蓝奉茶,完全是视若无睹。

寒初蓝也不怒,等她悠闲地品完了一杯香茗了,寒初蓝才有礼貌地开口:“王妃娘娘,初蓝冒昧前来,打扰了王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初蓝又是才回京,什么底子都没有,连个信礼都没有备着,也一并请娘娘恕罪。”

礼,寒初蓝会送的,但不是送给陈王妃这些瞧不起她的人。

这些人瞧不起她,就算她送了礼,这些人也会糟蹋她的礼,她何苦破费还要遭人践踏尊严?

寒初蓝的脸皮反正也不薄,也不怕陈王妃说她小家子气。

陈王妃一脸的惊讶,望向寒初蓝,问着:“侄媳,你还没有走呀?本妃还以为侄媳走了呢。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信礼?侄媳,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都是自家人,哪需要什么信礼,你要是送信礼,本妃还要生气呢,太见外了。”

“也是,咱们都是自家人。不过初蓝是晚辈,这第一次登门打扰了王妃娘娘,初蓝还是觉得心不安的,初蓝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不知道王妃有没有喝酒?初蓝自己酿造葡萄酒,葡萄酒很适合女人喝,等酿造好了,差人给王妃送一瓶来,当作是初蓝送给王妃的信礼。”葡萄酒,她才命人买了葡萄回来,刚刚开始酿,没有那么快酿好。古代的葡萄也很难卖,材料不足,她酿得也很少。

送酒,寒初蓝倒是不吝啬,最好就是送给陈王妃这些贵夫人喝,帮她喝出个名声来,名声越大,她赚钱越多。

陈王妃笑着,“本妃平时也有喝点酒,酒量倒是不错。原来侄媳还会酿酒呀,你们乡下人就是能干,什么都会做。你说那什么酒?葡萄酒?本妃倒是听说过,就是没有机会喝过,好喝吗?适合女人喝的?女人喝了会不会变得更美更年轻?”

在大星王朝里葡萄酒只有宫廷里的一品夫人才有机会品尝,也就是太后,皇后以及四妃,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品尝,因为太少了,物以稀为贵嘛。

寒初蓝笑着:“葡萄酒又不是美容汤。王妃想保持着容颜,应该喝美容汤。”

“美容汤?侄媳,难道你也会做?”陈王妃来了兴致,像她们这样的女人,衣食无忧,又要与众多女人争宠,容颜便是她们的第二生命,谁都想青春永驻,容颜不老,她们每天花大量的时间来化妆,吃各种据说能保容颜不老的汤药。

“会做是会做,就怕原料不齐全,而且侄媳做的美容汤,不是一天两天就有效的,需要长期喝。”美容汤嘛,她这样精于厨艺的人,自然会做不少。

对了,她又多一条可以赚钱的财路,就是专门在她的酒楼里推出美容汤,保证能吸引不少女性。

陈王妃笑着:“初蓝,你真的会做美容汤,有效吗?”看吧,听说有美容汤了,陈王妃对寒初蓝的语气都显得亲近些了。

寒初蓝笑得精明,“王妃可瞧见了我娘李氏,她的年纪应该比王妃大吧,王妃看她的皮肤保养得多好呀,就算在乡下呆了十几年,依旧吹弹可破,其实我娘以前的皮肤没有现在这般光鲜的,是侄媳过门后,经常给她做美容汤喝,才让她容光焕发的。”她也的确经常给一家人煮汤,都是做一些营养汤,有些也是具有美容作用的。

陈王妃知道寒初蓝指的是夜千泽的奶娘李氏,她倒是没有见到回京后的李氏,不过听人说过李氏还像十几年前一样年轻貌美的。此刻听到寒初蓝的话,陈王妃就心痒难耐,她最近脸上长斑,虽然每天精心化妆后看不出来了,可那些斑还是她的一块心病,她迫切地想怯斑,京城里的大夫,她私底下都拜访过了,都没用。元缺,她又请不动,寒初蓝要是会做美容汤,说不定就能帮她把斑怯掉呢。她也听说过寒初蓝的厨艺很好,据说厨艺好的人,都懂得食疗。

“那个,初蓝侄媳,你那个美容汤怎么做的?”

陈王妃温笑地问着,看到寒初蓝坐在那里,连杯茶都没有奉上,她马上吩咐着左右的奴才:“看茶!”

不久后便见一名宫女给寒初蓝奉上了香茶。

寒初蓝随意地品尝了一下宫女奉上来的香茶,茶叶是普通的山茶,还是旧茶叶,远远不如杨庭轩沏给她喝的茶,知道陈王妃仅是想知道美容汤的做法,并非真心待她为侄媳,为客。

她依旧不怒,也不着急美容汤的事,端着茶杯,一边呷着茶,一边对陈王妃说道:“王妃,这是什么茶叶,泡的茶还真好喝,苦苦的,涩涩的,侄媳就喜欢这样的味道,茶水往往是先苦后香的,尝过了苦涩的滋味才能品出茶的香。”

陈王妃干笑着,“想不到侄媳喝茶也能说出一番理来。”

寒初蓝笑笑,把茶杯放下,状似无意地说道:“侄媳在清水县的时候,天天喝着极为上等的碧螺春,倒是能品出茶的茶香。”

陈王妃又干笑两声,不答话,心里冷哼着:就凭你也能喝到极为上等的碧螺春!

人家杨庭轩还真的是天天沏了极为上等的碧螺春给寒初蓝喝呢。

“哦,对了,王妃,侄媳今天来是找大郡主锦英姐姐的,家宴的时候,侄媳带着瑜儿去方便,不认识路,多得锦英姐姐指引,侄媳一直感激于心呢。”寒初蓝说明了来意,至于陈王妃心急想知道的美容汤,她今天暂时不做。

先找夜锦英谈正事。

早就知道寒初蓝来陈王府是找大郡主的,陈王妃心里有不悦,也忍不住讽刺着:真是什么样的人和什么人的作堆。寒初蓝就算成了摄政王府的世子妃,论身份地位,一点都不比她们这些王妃差多少,寒初蓝大可以结交那些身份高贵的王妃命妇,大家闺秀,可是寒初蓝偏偏要结交像夜锦英这样的庶女,真是给了寒初蓝高贵的身份,骨子里头还是下贱的!

陈王妃淡冷地应着:“锦英呀,应该会在吧,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本妃派个奴才带侄媳去找她。”说着吩咐身前的一名宫女,“小雨,带世子妃去找大郡主。”

被唤作小雨的宫女福身应是。

陈王妃还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小雨给寒初蓝带路后,不要马上回来,留在夜锦英身边,听听寒初蓝和夜锦英谈些什么。

寒初蓝站了起来,朝陈王妃道别,嘴里还说着:“王妃,一会儿回府,侄媳就亲自给王妃做美容汤,然后差人给王妃送来。”美容汤的做法,她自然不会告诉陈王妃,她还想在酒楼推出美容汤好赚钱呢,做法要是告诉了陈王妃,就不好赚钱了。

她的酒楼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能正式营业,这一个月,她可以免费给陈王妃做美容汤,陈王妃连喝一个月的美容汤,多少都会有效果的。她瞧出陈王妃的脸上粉太厚,应该是长了斑什么的,那是内分泌失调,调理调理还是能怯掉的,就算不能完全怯掉,也能减轻。

寒初蓝庆幸自己前世喜欢做菜,从电视里,书上,网上学到不少,经过她不断的实践练习,才会有此刻的她。

她未能像其他穿越者那般,带着千百般技术穿回古代混得风生水起,她唯一带着来的便是厨艺和她前生的心性。现在看来她的厨艺能帮她带来不少财富呢。

为了夜千泽,寒初蓝觉得自己还要加倍努力,苦练厨艺,最好就能成为天下第一厨!

貌似,她什么都想天下第一呢,想当天下第一商,又想当天下第一厨…

031 女人要自强!

陈王妃回给她一记虚假的笑,像是把她刚刚说的美容汤都当成了吹牛似的。寒初蓝没有再和陈王妃多说一句话,在那名叫做小雨的小宫女带领下离开了迎客楼。

夜锦英住在一个叫做璃院的小院子里,是陈王府里最偏僻的院落,属于四合院的那种,因为院子小,房子也显得很狭隘。里面住了夜锦英,她的奶娘陆氏,还有两名小丫环,算上夜锦英一共也就四个人。

院子里不要说假山喷泉了,连花花草草都没有,只在左右分别种了两株玉兰花,院子的左手边还有一口井,井边用砖石围砌起来,旁边还有一大块的石头,石头表面上光光滑滑的,应该是被夜锦英当成了洗衣石用,长年累月的搓洗,让石头表面光光滑滑的。

穿过垂花门就能看到正堂屋,那是作为会客用的,偏厅便当成了小餐厅,璃院里的人都在那里吃饭,夜锦英出身低下,她在下人面前也不摆架子,在璃院里主仆不分,像一家人一般。然后便是正房,夜锦英居住,她的奶娘住在东厢房里,两名小丫环住在西厢房里。

各王各府里的奴才大都是宫里安派来的,但也有王府自己选买进府的小丫环,或者家生子。一般来说皇子皇孙身边都会有宫里派来的奴才侍候,夜锦英因为是庶出,又不受嫡母待见,父亲儿女众多,更不记得她是老几,亲娘因为是姨娘,她连叫一声娘都不行,得和其他下人一样称自己的亲娘为姨娘,还不能住在一起。她的亲娘又忙着照顾她的弟弟,忙着争宠,便没有时间管过她。

在陈王府里,夜锦英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会被家人记起来,平时连陈王妃身边的一名宫女都不如。更不要说有宫女侍候了,陈王妃只派给她两名笨手笨脚的小丫环。

院子里的那些空地方,除了铺有砖石的,其他空地方都被夜锦英翻松了泥土,在上面种了一些小青菜,不过此刻的天气太冷,她种下的青菜都被冷死了不少。

寒初蓝还没有进入璃院,就先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骂人的声音,是一道她完全陌生的声音。

“这些胭脂就是国舅爷送给你的?凭你,也配得到国舅送的东西吧?夜锦英,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不过是庶出的一个贱人,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兴宁姐姐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还真有其事。说,你是用什么手段勾引了国舅的?”

那道骂人的声音很尖,也夹着浓浓的稚气,应该年纪不大。

夜锦英没有说话。

“静宁郡主,大郡主不是那样的人。”夜锦英没有说话,有一道颇为苍老的声音小心地替夜锦英向那个骂人者辩解着。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传出来,寒初蓝加快了脚步,越过了小雨,抢在前方,她快步地朝正堂屋走去。

那个替夜锦英辩解的中年妇女被打了两记耳光。

“主子在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奴才插嘴!”

寒初蓝走进屋里,看到的是夜锦英站在厅前的那张桌子前,一名锦衣华服,还披着一件大红色披风的少女坐在桌子前,那少女很年轻,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左右,在寒初蓝的眼里完全还是一个孩子,但她那嚣张的样子却和兴宁同出一辙。在她的身边站着两名宫女,那两名宫女正嘲讽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夜锦英。

在少女的脚下还跪着一名中年妇女,是夜锦英的奶娘陆氏,她刚刚替夜锦英辩解了一句,就挨了打,或许是被欺负惯了吧,少女一发怒,陆氏本能地就扑跪在地上,害怕因为自己的插嘴替自家姑娘招来更多的误会及欺负。

地面上还有撒满了胭脂水粉。

“你是谁?进来干什么?”

少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寒初蓝。

寒初蓝却剔了剔眉,她以为欺负夜锦英的又是楚王府的人,没想到却是陈王府的静宁郡主,为陈王妃所生,属于嫡出,所以被封为静宁郡主,是夜锦英这样的庶女无法相比拟的。

静宁郡主在家宴上也见过寒初蓝,在寒初蓝认出她的身份后,她也记起了寒初蓝。家宴上,皇亲国戚那么多,寒初蓝无法一一记住,她只挑年长的记,像静宁郡主这种小孩子,她没有花太多心思去记,但所有皇亲国戚却记住了她。

“你来做什么?”

就算认出了寒初蓝的身份,静宁也一脸的不客气,冷冷地质问着。

寒初蓝走到夜锦英的身边,先是看了一眼一直隐忍着不发作,任由妹妹欺负的夜锦英,寒初蓝在心里长叹一声,这个大郡主实在太能忍了,都说泥捏的人都有三分性子呢,夜锦英连泥捏的人都不如。

上次她说了那么多,敢情是夜锦英没有放进心里去,左边耳进,右边耳出吧。

“本妃来拜访锦英姐姐。”

寒初蓝淡淡地答着,明亮的大眼瞟着静宁郡主,静宁瞧不起她,不拿正眼看她,她也不拿正眼看静宁群主。

“本妃?一个乡下贱人也配称本妃,真是笑死人了,昊哥哥分明就是瞎了眼,才会要你这样的贱人。”静宁小小年纪,嘴巴也毒得让寒初蓝惊讶。

寒初蓝贵为摄政王府世子妃,她本来是不喜欢端架子的,更不喜欢自称本妃,不过在一些人面前,她就要端架子,自称本妃,利用她的身份压别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