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说她不会做饭了,她是个连厨房都没有进过的人,怎么会做吃的?她向来觉得厨房是属于下人的地方,她这么高贵,怎么会到那些又杂又污的地方去?

煮粥?怎么煮呀?

做包子?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别人做,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寒初蓝已经走远了,司马燕想再叫住她,又不好意思,只得气得狠狠地骂了一句:“寒初蓝,等我见着表舅了,照样可以告你的状!”

寒初蓝像是长了顺风耳似的,忽然扭头大声地对她说了一句:“妹妹,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进府的事都是请示过了爹和母妃他们的了,他们说了等你试用期合格了,再去给他们敬茶。现在时候不早了,妹妹还是赶紧去准备早膳吧。”

司马燕最后一条求助的路瞬间被寒初蓝切断了。

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她只想到摄政王是她的表舅,却忽略了摄政王和太皇太后母子关系早就僵了十几年,她又是太皇太后所赐,怎么可能得到摄政王的庇护?

试用期?

司马燕忽然一个激灵,她差点忘了,她和寒初蓝是签过了那份试用期协议的,如果她不能当一个合格的妾室,寒初蓝有权把她给休了。或者她自己无法承受寒初蓝的调教,她也可以自动请求休弃。

她以为当妾室很简单,就是在正室面前温温顺顺的,在夫君面前知娇百态,极尽勾引之事便可,没想到寒初蓝非要说调教她,还强调妾室的标准,她和太皇太后都没有理解透彻寒初蓝的话,着了寒初蓝的道。

有一瞬间,司马燕就想立即回娘家去,不再当这个贵妾,但一想到太皇太后描绘的美好未来,想到夜千泽的俊美,她又压下了那个念头,想着先待下去再说。太皇太后必定会召她进宫的,只要太皇太后召她进宫,她就可以向太皇太后诉苦,可以告寒初蓝的状,让太皇太后治寒初蓝的罪。

想到这里,司马燕默默地走了。

回到她的小房间前,看到好几个她都叫不出名字来的女子,以及两个大男人,男的俊,女的俏,让司马燕不得不感叹一下,长风苑里的人在容貌上都是人中龙凤。

“司马姨娘,请问早膳什么时候能做好?”

彩月客气地问着,“他们都饿了。”

司马燕的脸又是青一片,绿一片,红一片的,这一次她忍下了怒火,温顺地说道:“我这就去准备。”越过了众人,她走进了厨房里。

厨房里没有她想像中那般杂,那般脏乱,都被收拾得很整齐,灶台前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所有厨具都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就连柴火都堆放得格外的整齐。

寒初蓝是个喜欢做美食的人,对自己做美食的环境自然要求干净整齐。

司马燕面对着这样干净整齐的厨房,面对着齐全的食材,她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想到寒初蓝教她的话,她决定煮粥。

她没有煮过粥,但吃过,就像人说的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她知道粥就是放了米和水,用柴火煮熟就行的了。

想到这里,司马燕又信心十足,找到了米桶,把米倒进了锅里,加了水,就盖上了锅盖,心里冷笑着:寒初蓝,你以为这样整我,我就会退缩了吗?等着瞧吧!

司马燕没有洗米,就这样把米倒进锅里的,加水的时候,也不知道要加多少水,她想着早一点煮好,水放得很少。

在生火的时候,她又不会,打火折子老是打不着。

气得她把火折子往地上一丢。

恨不得用脚再踩上几脚。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得把火折子捡起来,重新去打火。

好不容易她把火点着了,往灶里塞柴的时候,她把脸凑近前去,那柴火被点燃时,有火苗窜出来,她的脸凑得这么近,很倒霉地被烧掉了眉毛,好在她反应也快,急急地往后退,倒是没有被烫到脸,却也被熏到了,她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滋味,好像是什么被烧焦的味道。她也觉得眉上面有点痛,本能地抬手一摸,她两道好看的眉毛竟然被火苗烧掉了大半,只有一点眉渣子,那股难闻的味道便是她的眉毛被烧时发出的。

“啊!”

司马燕惊叫一声,那声音又惊又慌的,惊动了外面的蚂蚁,以为火出要爆发了,成群结队地拼命爬。

星月慢腾腾地晃进来,板着脸问道:“司马姨娘,怎么了?”

司马燕带着哭泣叫着:“我的眉…”

星月望向她的眉,依旧平板着脸,淡冷地说道:“不是还在吗?”

“被烧掉大半了。”

司马燕都要哭了。

眉被烧掉了大半,教她怎么出门见人呀?

该死的寒初蓝,分明就是故意折磨她的!

“还会再长的。”

星月说完,一脸无所谓地走了。

“喂…”

司马燕气得跳脚,却无可奈何。

就算眉毛被烧掉了大半,司马燕还得回到灶前继续放火煮她的粥。

一边放火,她就一边在心里诅咒着寒初蓝不得好死,更盼着太皇太后早一点召她进宫去。

司马燕虽然知道粥是怎么煮的,可她不知道煮到什么程度才叫好,她不停地放火,不停地放火,直到她又闻到了焦味。

害怕自己的眉毛再被烧,一闻到了焦味,她赶紧弹跳开,她是个没有武功根底的人,又养尊处优惯了,这一弹开,脚下没有站稳,往地上一摔,头还撞到了灶台上,撞出了一个大包来,痛得她尖叫起来,跌倒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怎么了?”

这一次走进来的人是寒初蓝,看到司马燕摔倒在地上,寒初蓝上前两步,把司马燕扶起来,关切地问着:“妹妹,怎么了?你怎么躺在地上的?什么味道?焦味。妹妹在做什么?”

在寒初蓝的扶持下,司马燕站了起来,听到寒初蓝问话,她答着:“妾身在煮粥。”

寒初蓝赶紧去揭开锅盖,锅里的粥已经变成了黑糊糊的一片了,司马燕的水放得太少,米都还没有完全煮熟,水就没有了,再加上她火烧得太大,所以就把米都烧焦了。

司马燕一边揉着撞痛的额,一边走过来看,当她看到锅里的粥变成了黑糊糊的一片,她的脸瞬间就涨红起来。

“妹妹真是好本事,煮粥也能煮成这个样子。世子不在府上,要是世子在府上,妹妹就打算把这黑糊糊的一片给世子吃吗?”寒初蓝明嘲暗讽着。

司马燕红着脸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锅有没有烧坏。”

寒初蓝又说了一句,司马燕的脸更红了。

寒初蓝扭头撇了她一眼,淡冷地说道:“妹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锅清洗干净?看看有没有烧坏,要是烧坏了还得买一口新锅。”

司马燕又羞又气,却无可奈何,可怜的她,哪里会清洗烧焦了的锅。

寒初蓝只是看了她两眼,便走了,走前好心地说道:“看在妹妹厨艺不精通的份上,以后他们的膳食就到府里的膳食房准备吧,不过妹妹自己的一天三餐,妹妹自己弄吧。本妃先去用早膳了,妹妹继续煮粥哈。”

说着,寒初蓝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马燕觉得天都塌了。

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今天一大清早的折腾,到现在都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她不仅累了,也饿了,可是寒初蓝竟然说让她自己准备自己的一天三餐,寒初蓝却自己跑去用早膳了。

气死她了!

司马燕以为自己的忍耐性是很好的,此刻她才知道,再好的忍耐性遇到了寒初蓝,她都会无法忍受,气得肺都要炸了。

摸着被烧掉的眉,再看看黑漆漆的锅,她怎么洗都无法把黑漆漆的锅清洗干净,就用这样的锅煮粥,煮出来她自己也不敢吃。

司马燕紧紧地咬着下唇,咬得她都觉得下唇要被她咬出血了,痛得她委屈地直掉泪。

满以为自己是个贵妾,比其他府上的妾室还要高人一等的,可是此刻她竟然连个下人都不如。

正堂屋里,寒初蓝坐在桌前,悠闲地用着她的早膳。

膳食房里给她准备的早膳很丰富,比她自己做的要多样化,不过她觉得她一个人吃,吃不完那么多,太浪费了,所以她这份早膳不仅仅是她在吃,星月,彩月,朝云等人也跟着她一起吃。

四女围桌而坐,显得尊卑不分,没规没矩的。这几个人也不在意,反正是在长风苑里,长风苑是寒初蓝最自由的天地,头顶上还有夜千泽那片天在罩着,天塌下来,夜千泽一定帮她顶着,她不用担心什么。

“世子妃,她的眉毛被烧了。”

“我瞧见了。”

“她会不会向太皇太后告状?”

“告状又如何?我是按照合同办事,她自己也是同意的了,太皇太后也看过了合同,能奈我何?”寒初蓝才不怕太皇太后问罪呢,她昨天一再地问太皇太后妾室是不是要顺从正室,太皇太后都答是,是太皇太后自己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深意。

她这样做又不是虐待司马燕,而是在调教司马燕。

想和她寒初蓝抢男人,司马燕还嫩着呢。就算司马燕自小在豪门大宅里长大,擅长宅斗,可她寒初蓝也不是省油的灯,宅斗文她看了不少呢,来来回回不就是那些招数?

“不过是来与人为妾,还以以为她是来当大小姐呀。”彩月冷哼了一声。

“世子妃。”

一名暗卫走进来,恭敬地禀报着:“世子妃,楚王府的兴宁郡主以及陈王府的静宁郡主来了。”

两位郡主昨天都在慈庆宫里听见了太皇太后把司马燕赐给夜千泽为妾的话,傍晚又听说寒初蓝真的派了轿子去文定侯府接亲,便想着来看看寒初蓝心堵的样子。

姐妹俩心眼儿就是坏,哪怕她们都不喜欢司马燕,但与寒初蓝相比,她们更愿意看到寒初蓝被气,而不是看到司马燕被整,在她们的眼里,司马燕这么会装,寒初蓝应该不是她的对手。

寒初蓝没有马上答话,只是问着三名暗卫:“都吃饱了吗?”

星月等人嗯了一声。

寒初蓝便挥挥手,“那就各就各位吧。让两位郡主进来。”

“是。”

吃饱喝足的暗卫恭敬地应声,特别喜欢看他们的世子妃在人前演戏。

很快地,两位郡主便被迎进来了。

还没有进门,寒初蓝就听到了珠环玉翠碰撞的声音,两位郡主一进门,她又闻到了浓烈的香味。

“嫂嫂还在用早膳呀。”

兴宁软软的声音先响起。

寒初蓝扯出一抹笑容来,人也跟着站起来,“嫂嫂刚好用完早膳,两位妹妹用过了吗?没有的话,嫂嫂让奴才们给两位妹妹弄点来。”

两人客气地道了谢,都说吃过了。

星月和彩月把桌子收拾好,寒初蓝招呼着两位郡主坐下,又命人奉上了香茗,姑嫂三个人客气地聊了几句家常话,兴宁便四处张望着。

寒初蓝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

“嫂嫂,怎么不见新嫂嫂?”

静宁在兴宁的示意下转入了正题,问着司马燕的情况。

寒初蓝浅笑着,“两位妹妹一大早就过府来看嫂嫂原来是假的呀,是冲着你们的新嫂嫂来的。”

兴宁笑着:“嫂嫂误会了,妹妹也真的想来看望嫂嫂的,嫂嫂跟着昊哥哥回京都半个月有余了,妹妹还不曾过府来看望过嫂嫂,是妹妹们的不对。眼看就到了元宵佳节,妹妹们想约嫂嫂元宵节一起出府赏灯。昨天新嫂嫂刚过府,妹妹们才想着一并见见新嫂嫂的。”

“你们的新嫂嫂还在厨房里吧,我差人去请她来。”寒初蓝说着就要吩咐星月去请人,兴宁一听到司马燕在厨房里,眸子一转,连忙对寒初蓝说道:“嫂嫂,既然新嫂嫂在厨房里,那妹妹们自己去找新嫂嫂吧。”其实是想挖苦司马燕。

寒初蓝看透她们的心思,也不点破,便应着:“既然妹妹不嫌厨房脏乱的话,那嫂嫂就让奴才带两位妹妹去了。”说着,她吩咐星月带着两位郡主去厨房里找司马燕。

到了厨房门口,兴宁便让星月不用跟随了。

星月乐得清闲,也不客气地走了。

兴宁和静宁相视一眼,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守住厨房门口,她俩趾高气扬地走进了厨房里,一进厨房就看到了一个她们很熟悉的娇俏身影爬在灶台上,衣袖高高地卷着,拿着一把刷子在拼命地刷着黑漆漆的锅,那人的头发都散乱了,衣衫也显得有点凌乱。

两个人傻了傻眼,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那位喜欢在太皇太后面前与她们争宠的司马燕,但瞧那身影,确实是司马燕无疑。

再次相视一眼,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司马燕的身边,顺着司马燕刷锅的动作看去,看到锅里的水黑得像墨,静宁忍不住问着:“燕姐姐,那是什么水?墨水吗?”

司马燕正在愤恨地刷着被她烧焦了的黑锅,忽然听到静宁的问话,惊得她手一抽,刷子带起了点点的黑水,溅落在静宁的脸上,静宁气得一扬手,啪一声就抽了司马燕一记耳光。

昨天三人陪着太皇太后用早膳时,明明那些青菜粥不好吃,司马燕为了讨好太皇太后竟然说那些粥很好吃,静宁为此还被太皇太后训斥了,早就对司马燕怀恨在心,但昨天她不能对司马燕动手,今天可就不同了。司马燕不再是文定侯府里的三姑娘,而是别人家里的一名妾室。名义上,她们要叫司马燕嫂嫂的,但在地位上,司马燕已经不及她们高贵了,在司马燕未出阁时,地位都不及两人。静宁对司马燕也就不客气了,一出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司马燕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她捂住被掴的脸,狠狠地瞪着静宁。

静宁骂着:“瞪什么?你把这些脏水弄到本郡主的脸上,本郡主没有把你的脏手剁了,还是对你格开外恩了。”

“静宁,你…”

“静宁也是你叫的吗?司马燕,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低贱的妾,也配叫本郡主吗?”静宁年纪轻轻的,却特别的嚣张。

兴宁看到司马燕好看的眉毛都没有了,她故作惊讶地叫着:“燕妹妹,你的眉毛呢?怎么没有了?”

静宁这才看到司马燕的眉毛没有了,她立即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司马燕被两个人这般的取笑,心里的怒火腾腾地烧起来,可她却不能发作,除了忍还是只能忍,谁叫自己心甘情愿地跑到摄政王府来当这个倒霉的贵妾?

现在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她司马燕是摄政王府世子的一名妾侍了。

就算她后悔,她也无法挽回昨天之前的幸福与尊贵了。

“燕妹妹,你虽然是过府为妾,但也算是个主子,怎么会在这里做着这些下人的活?是不是那个种菜的欺负你了?”笑过之后,兴宁忽然压低了声音,很好心地问着司马燕。她今天来摄政王府,一来是想气气司马燕,二来也想从中找点事儿去皇祖母面前搬弄搬弄,不让寒初蓝好过。

“兴宁郡主。”

司马燕忽然跪在兴宁的面前,朝兴宁叩头,低泣着:“妾身如今贱如泥,不配再与郡主为姐妹,还请兴宁郡主不要再折煞妾身了。”

兴宁的笑容慢慢地敛了起来。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哭泣,又满身狼狈的司马燕,昨天之前这个女子还和她们平起平坐,就算她是庶出的,可是太皇太后娘家的姑娘,得到太皇太后的喜欢,她们这些皇孙女儿也不敢对她过份。今天,这个女子就弄得如此的落魄,贱如泥了,让兴宁忽然就笑不起来了。

“是不是那个姓寒的欺负你了。”

司马燕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寒初蓝也是为了她好,要调教她成为一名合格的妾侍。说让她睡小房间也是对的,没有暖炉也是对的,让她自己做饭也是为了她好等等,兴宁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扶起司马燕,兴宁狠狠地说道:“燕妹妹,你放心,本郡主一会儿就进宫去,找皇祖母替你讨个公道。就算妹妹过府为妾,那个种菜的也不能如此的虐待你,作贱你!”

司马燕连忙道谢。

“这些是什么?黑糊糊的一片,瞧着有点像烧焦了的饭,可是也烧得太焦了吧,都像炭了。”静宁看到了被司马燕铲起来的焦米,司马燕不知道该把焦米放到哪里去,随手就放在一旁的灶台上。

司马燕忽然伸手拿起了黑糊糊的焦米,忍着想吐的冲动,张嘴就吃了起来,两位郡主看得脸色大变。

司马燕却笑了笑,涩涩地说道:“这是妾身的早膳,刚才还烫手,现在不烫手了,刚好可以吃了。”说着,她又啃了一口。

兴宁忍不住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焦米,用力一扔,恨恨地骂着:“寒初蓝太过份了,让你做着下人的事就算了,竟然还如此的虐待你,让你吃这些东西!本郡主马上就进宫去找皇祖母替你讨个公道!”

说着,兴宁扭身就走。

静宁也跟着兴宁跑了。

司马燕望着两位郡主消失在厨房里,嘴角泛起了冷冷的笑。

太皇太后到现在都没有派人来宣她进宫,她心里正在着急,没想到兴宁和静宁两个人会来,哪怕知道她们今天来其实就是想取笑她的,却给了她一个向太皇太后告状的机会。

兴宁和静宁两个人都吃过寒初蓝的亏,两个人肯定也想看到寒初蓝倒霉的,就算她不说,两个人也会跑到太皇太后那里添油加醋,太皇太后是她的媒人,又是她的姑祖母,绝对会向着她!

寒初蓝,你等着被太皇太后责罚吧!

039 妻妾过招,气死媒人(下)

星月看到两位郡主怒气冲冲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带着自己的人,连和寒初蓝打一声招呼都没有,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扭身就往正堂屋里走去。

寒初蓝刚好打算从里面出来,管家亲自来禀报,说外面有一位姓陆的女人找她。她记得她认识姓陆的就只有一个人,便是大郡主的奶娘。

她让管家放陆氏进来。

看到星月,寒初蓝淡淡地问着:“两位郡主走了吧?”

“走了,估计是要进宫去告世子妃的状了。”

星月看着寒初蓝,也是淡淡地答着,那张俏脸现在对着寒初蓝的时候,不再像最初时那般板着脸了。世子以前天天晚上给世子妃提洗澡水,她也知道了原因,知道世子也是担心世子妃再遭到意外,才会亲自给世子妃提洗澡水,从中可以看出世子对世子妃有多么的在乎。世子在乎的人,他们这些当属下的自然也要在乎。

寒初蓝笑了笑,“我也在等着太皇太后兴师问罪。”

星月忍不住莞尔,“世子妃是属下见过最怪的女人。”

寒初蓝俏皮地说:“我头顶上长着龙角?背后长着翅膀?怪人,都是与常人不同的。”

“世子妃要出门?”星月转移了话题,在逗乐这方面,她是不及寒初蓝的。

寒初蓝嗯了一声,“现在先去见见锦英姐姐的奶娘,一会儿给娘请安去。如果太皇太后识趣的,没有召我进宫兴师问罪,咱们就出门。”

说着,主仆俩一起往外走。

出了长风苑,管家领着陆氏刚好走过来,管家先朝寒初蓝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陆氏上前同步,在寒初蓝面前跪下,寒初蓝却抢上前一步扶住她,温和地说道:“嬷嬷不用多礼了。是不是锦英姐姐让你给我带什么话来?”

陆氏轻轻地挣脱了寒初蓝的扶持,坚持着给寒初蓝行了一礼,恭敬地答着:“大郡主让奴婢给世子妃带话过来,大郡主明天便要离开帝都到新城别庄了。”

寒初蓝凝眉,把陆氏带到一个亭子下面坐下,示意星月留意一下有没有人偷听,她才轻轻地问着:“锦英姐姐不打算帮我了吗?”

陆氏连忙答着:“大郡主既然应允了世子妃,怎么可能会变卦,大郡主最重承诺的了。”

“那锦英姐姐干嘛要到别庄去?”据她的了解,通常是那些犯了错的人才会被家里人安排到别庄去。夜锦英犯了什么错?要被安排到别庄去?蓦然,她想起了静宁,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问着陆氏:“是不是静宁那丫头跑到你们家王妃面前告状,王妃就把锦英姐姐送到别庄去?”她还天天给陈王妃做去斑美容汤,差人给陈王妃送去,却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估计是陈王妃对外捂着这个消息吧,怕别人说她容不下庶出的女儿。

夜锦英在王府里都得不到重视,现在再被安排到别庄去,不等于要一辈子老死在别庄里了?陈王妃也真够狠心的,夜锦英都到了这个年纪了,也不帮她挑一门亲事。应该说是太皇太后太无情,兴宁的婚事,她老人家就整天记挂着,试探元缺数次,想把兴宁许给大星王朝第一国舅元缺。夜锦英这么大年纪了,她老人家就装着没看见。她要是没有这个闲心来操心,可以让陈王府自己作主呀。

陆氏不答话,算是默认了。

“锦英姐姐今天让你带话来,我明白她话里的深意了,嬷嬷你回去告诉锦英姐姐,给我说一个地址,我会让人去接她。星月。”寒初蓝又唤来星月,星月进亭后,她在星月的耳边低低地吩咐着:“你现在有人面皮吗?如果有的话,现在就去拿一张来,让嬷嬷带回去,等锦英姐姐明天离京的时候,换张脸孔再回来。这几天我估计都很难抽空去管酒楼装修请人的事,锦英姐姐回来刚好可以帮我这个忙。”

一个司马燕肯定要折腾一段时间的,至少也要等到太皇太后兴师问罪后,她才能去忙她的正经事。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想做什么,可以马上就去做,现在在京城里,就算摄政王府给了她绝对的自由,但其他锁碎的事情还是太多,让她浪费了不少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呀!

也不知道乡下的改地为田工程是否进行得顺利,到现在她还没有收到怀云的回信呢。她想,怀云的回信应该在半路上了吧。

星月恭敬地应着:“属下马上就去拿。”

说着,她转身匆匆离去,不过片刻她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