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他这样一说,再也找不到任何话来拒绝,只得朝元缺拱手,应着:“是。”

然后寒初蓝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还有着些微的嘈杂,虽影响不到殿中的人,寒初蓝却能听到,她猜测着应该是那个人顺从了元缺的意思,带着这里的守卫都退到外面去了。

里面没有了守卫,她想溜走就容易得多了。

静听了一会儿,她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了,以为元缺已经进殿了,便从暗处闪出来,打算跃上屋顶去,一闪出来,她就看到了一道白影堵在她的面前,深不可测的黑眸冷冷地瞅着她。

寒初蓝大惊,这个元缺真的有做鬼的本事,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元缺已经堵在她的面前了,他应该是一进来就发现了她吧,故意吩咐那个人带着侍卫退出去,就是说给她听,好引她逃走,被他抓个正着。

好狡猾的家伙!

寒初蓝倏地一拳朝元缺的眼睛挥去。

请原谅她学到的招式还不多,她此刻还像在乡下和人打架一般,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不同的是她有了一身内力,拳头挥出,虎虎生风的,元缺要是被她揍了这一拳,必定成为独眼国舅,缺眼!

元缺眼底有着冷笑,出手如电,擒住了寒初蓝挥来的拳头,正想施力把寒初蓝的拳头捏碎,触手的肌肤柔软而光滑,是个女子!他还有些许的熟悉感,随即他收力,另一只手闪电一般扯下了寒初蓝的蒙面黑罩,露出了寒初蓝那张俏脸。

“寒初蓝!”

元缺咬牙切齿地低叫一声,怒火似乎迅速地狂燃起来。

寒初蓝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发怒。

被他发现了,寒初蓝也不再隐藏,趁他发现是自己略显吃惊时,一脚就朝元缺踢去,趁元缺躲闪之际,她纵身一跃,就往半空中跃去。

“回来!”

元缺反应比寒初蓝更快,他像个鬼魅似的,一闪,就捉住了跃起上半空中的寒初蓝脚踝,寒初蓝扭身,在被他抓住脚踝的同时依旧朝他狠狠地挥出一拳。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元缺的脸都绿了,再次躲开她挥来的拳头,捉住她脚踝的大手施力,把她狠狠地自半空中扯回来,寒初蓝被他扯进了怀里,元缺搂着她连旋转数圈,转得寒初蓝有点头晕,直到她的背部抵靠着坚硬的墙上时,她才回过神来。

娘的,在元缺这样的高手面前,她简直就像个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寒初蓝!”

把寒初蓝压在墙上,紧捉住她的双手,抵压在她的身侧,他健壮的身躯贴压着她的身子,让她再也无法动弹,他又是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你再动,后果自负!”

“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

寒初蓝冷哼着。

元缺冷笑着:“好,有骨气。”

寒初蓝冷冷地迎视着他,一点也不怕他。

“说,你潜到正阳宫来做什么?你不知道正阳宫是极儿的寝宫吗?就凭你现在的根底你也敢到这里来送死!”元缺用力地捉紧她想挣脱的双手,气恨地在她的面前低吼着。

他怒火狂炽就是因为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潜入了正阳宫,如果不是他发现她,她就算有一百条命,都不够夜无极砍。

“误会。”

寒初蓝挣不脱被他捉住的手,又被他紧紧地压在墙上,反倒淡定下来,听到他的低吼,她淡定地答了两个字。

元缺的脸又绿了。

误会?

她在大晚上的不窝在床上梦周公,潜入皇宫就算了,还潜入了正阳宫,竟然还说误会。她去夜无极面前说声误会,看看夜无极会不会放她走?

“夜千泽死哪去了?他就让你这样来涉险?”元缺的怒火始终压不下去,刚才他差一点就把她的一边手的骨头都要捏碎了。

寒初蓝沉冷地驳着他:“少拿我家千泽说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千泽无关。”她不会告诉元缺,她和夜千泽进宫来,就是想确认一下知情者的身份,会出现在这个境况,实属意外。

元缺嘲笑着,“你对他还真是死心塌地的,处处都维护着他。”

“他是我相公!我不维护他,难不成维护你这个笑面虎,你想得倒美!”

元缺一塞,真想掐死她!

“如果我有那样的相公,自己涉险,他都不知道,我宁愿休夫,没用的男人!”元缺的话里酸味浓得可以腌制酸菜了。

寒初蓝睨着他,嘲讽着他:“可惜了,你这一辈子连个没用的相公都不会有!”想在她面前抵毁夜千泽,门都没有!

她就是对夜千泽死心塌地,如何?

“寒初蓝,你现在气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元缺的脸贴过来,贴在寒初蓝的脸上,阴郁地挤出一句话来:“小心我一怒之下,就地要了你!”

“你…”寒初蓝气结,他的唇就似有若无地擦过了她的嘴边,似是要贴唇而来,这下子轮到寒初蓝绿脸了。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一直无耻,真惹着他了,说不定真会做出什么事来。

大眼忽闪着,寒初蓝忽然冲元缺笑着,笑得很甜,笑得很灿烂,元缺微微地拉开了距离,垂首凝望着她的笑,知道她这样对他笑,带着算计,全是虚假,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柔了眼神,黑暗之中,她的笑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花,明知道有毒,他还要沉沦其中。

“元缺。”

元缺不应她,依旧深深地凝望着她,把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那灵动的大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想用什么计脱身?美人计吗?

那他还真是十二万分的期待。

“元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脸皮很厚?”

元缺抿紧唇,瞪她。

寒初蓝还是笑,笑得有多甜就有多甜,继续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像个狐狸,阴险狡猾?”

元缺的唇抿得更紧了。

“你呀,笑里藏刀,就是个笑面虎,你知道我最怀念什么吗?最怀念的就是把你揍了一顿。”

元缺的眉竖了起来,唇抿得像蚌一样。

他想错了,她根本不会对他用美人计,她也绝对不会向他求饶,这个女子是宁愿死,也不会求饶的。

“我想兴宁郡主的眼被猪油蒙住了,就你这样的男人,她也敢要?我真的佩服她能对你一往情深。”

元缺阴阴地掀动嘴皮子,阴阴地问着:“说够了吗?”

“够了。”

“我能说一句吗?”

“请说,我洗耳恭听。”

元缺深深地瞅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有没人告诉过你,元缺爱你,像夜千泽一样,很爱很爱你!”

 

050 我要你!

寒初蓝一愣,愣愣地看着元缺,她知道他对她有情愫,他逮着机会就占她的便宜,但又总是对她带着关心,哪怕她从不给他好脸色,他依旧。

他是那种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他的身份又让他可以肆无忌惮,无所忌惮。在这帝都里,估计能活得自由自在的人,就是元缺了。

她以为她是夜千泽之妻,对元缺来说,属于他人之妻,他会慢慢地死心的,却不曾想到此刻,在她落入他的手里时,他竟然会向她表白。他爱她,就像夜千泽一样,很爱很爱。

“寒初蓝,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家宴上说的人就是你吗?你不是笨蛋,你应该明白的。”元缺低低地说道,把心里压抑着的爱意说出来,哪怕没有结果,他也觉得心情有所好转,至少他说出来了,不再在她的面前压抑着。

在别人面前,为了她的声誉,为了她的安全,不想为她招来更多的敌人,他可以继续压抑,可在她这里,他一定要让她知道,要亲口说出来,他元缺潇洒了二十几年,第一次栽了跟头,就是栽在寒初蓝身上。

很好笑,也很可悲,因为他爱上的是别人之妻。

他可以不怕别人的指指点点,抢夺他人之妻,但抢来的不过是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爱的是有血有肉的她,而不是没有灵魂的她,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和夜千泽恩爱地生活在一起,他除了嫉妒,除了心痛之外,就只能用他的方式去保护她。

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应吧。

虽然苦涩如黄连,他也甘之如饴。

“元缺,就算我能明白又能如何?请你别忘了,我是夜千泽的妻子,我是他人之妻,谢谢你的错爱,还请你自重。”寒初蓝没有再与他针锋相对,只是淡冷地反驳着,刚才还在挣扎的身子变得有几分的无力及无奈,淡淡地看着垂首深深地凝视着她,几乎就要贴吻上她的元缺。

爱情这东西向来不是人为可以把握的。

她从来就没想到过招蜂引蝶,也以为自己没有那样的本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再去照镜子,她都不敢相信镜中的那个美人就是她。她也以为自己和小说里的穿越女主不一样,不会祸害那么多古代的帅哥,如今她却一步一步地涉上了小说里的穿越女主后尘,难道这就是穿越女的定律?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是夜千泽的妻子,该死的,我时刻都记着你就是夜千泽的妻子,这个事实每时每刻都像一把刀把我凌迟着。寒初蓝,你为什么要是夜千泽的妻子,你为什么要爱上他,我一点都不比他差,你为什么不会爱上我?我对你是最特别的,你却对我最差。”

既然都在她面前直言爱意了,元缺干脆一次性把心底的痛苦适数地倾诉出来。

想他元缺骄傲一生,没有给过谁特例,遇上寒初蓝后,数次给她特例,他敢说他对她,是最好的!但她回报给他的却是最差的,她对杨庭轩,对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们都比对他好!

多么鲜明的对比呀!

“你为什么不是夜千泽呢?你为什么要爱上我呢?我哪一点好,让你爱上了,我保证改掉。”

寒初蓝依旧是淡淡冷冷的,声音也放得很低,她没有忘记此刻她还在正阳宫里,她属于潜入者,算得上是刺客,一旦被夜无极发现了,就算元缺能救她,她以后也休想过上好日子了。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至少夜无极表面上对她还是很客气的,不会轻易动她一根毛发。

元缺一塞。

是呀,为什么他不是夜千泽呢?

如果他是夜千泽,那她爱上的不就是他,不就是他的妻子了?

“元缺,有些事是注定的,无法再更改,以你的身份,以你的优秀,你想娶一个好妻子,容易过吃饭,咱们…从一开始相遇就是个错误,以后也还是错误,你另觅真爱吧。我可以做你的知己,做你的朋友,做你的敌人,就是不会做你的妻子,这是我这一生中都无法改变的,也不是你能改变的。你也不要去想着,除掉了夜千泽,我是否就会跟了你,不可能的。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还在不在,那心都给了他,就拿不回来了。就算你想方设法除掉了千泽,我依旧是他的遗孀,守着他的牌位度过余生。”

寒初蓝觉得此刻不是和元缺谈情说爱的时候,可又不得不劝说他。

对杨庭轩,她是这样的态度,她不希望杨庭轩痴痴地守着对她的这份爱过一生,那样对杨庭轩来说太不公平了,她希望杨庭轩能放下,重新去寻找只属于他的那份爱。对元缺,饶是她与元缺总是针锋相对,见了面也不会有好脸色,她也是一样的,希望元缺能明白,她与他们之间,今生今世都不可能。

她对爱情忠贞,专一,也要求着她爱的男人回以同等的感情。

此生,她爱的人是夜千泽,便会一直爱到她的生命终结。其他男人再好,终不是千泽。

元缺的唇在她的脸上停下,轻轻地又贪婪地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寒初蓝立即又挣扎起来,元缺苦笑着:“咱俩又不是没有亲过。”他连她的唇都吻过了。“你也知道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我的心都给了你,你教我还如何去爱别人?”

“元缺,请你自重一点,我是人妻!”

寒初蓝还真怕这个家伙会突然发难,强要了她的身子。

元缺又笑,笑得更加的苦涩,他低喃着:“寒初蓝,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你第一次扑倒我的时候,我没有翻身把你压倒,要了你。”如果他知道他会爱上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当时绝对不会在错愕的状态下被她揍一顿,还让她逃脱了。

那一次,她最怀念,因为她把大星王朝最尊贵的国舅爷扑倒揍了一顿。

那一次,他最后悔,没有翻身把她压倒,要了她。

一件事,在两个人的心里,却是两种心境。

寒初蓝还想再说什么,元缺忽然低低地在她的耳边说道:“听着,极儿出来了,我现在现身,跟着极儿进殿中,你赶紧跃上屋顶,动作要快速,也要小心,不要弄出半点响动,极儿这里的高手并不少,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赶紧离开这里,马上出宫去,我不管你今天晚上进宫来做什么,我都要提醒你一句,在你还没有成为一流高手的时候,不要在晚上潜入皇宫,不要以为皇宫很容易潜入,有时候你看到的,都是假像,不过是诱饵。”

元缺说完,唇舌又移到她的脸上去,狠狠地亲了一下,寒初蓝真想把他的嘴巴都割下来,这个无耻的家伙!

长叹一声,元缺松开了力道,能亲她几下,算是赚到了。

“元缺你…”

“闭嘴,否则我就直接吻上你的唇,我还真想在你完全清醒的时候,好好地吻你一次。”元缺低哑地警告着,寒初蓝又忍不住绿脸,他非礼她,她连骂他一句都不行了?

他非礼别人,他还有理了?

“你敢那样做,我会恨死你!”

元缺笑,笑中带着千把刀,剜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如果得不到你的爱,能得到你的恨也不错呀,至少能让你记住我一生。”

“无耻。”

“咱俩彼此彼此。”

寒初蓝瞪她。

“既然要放我走,还不放开我!”

深深地凝视着她,元缺的话里带着些许的期待,低低地问着:“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感激的话都没有一句?你呀,总是那般的不识好歹,可我就是爱上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谢谢你。”

在元缺以为她会暴跳如雷,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的时候,她忽然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给了我两颗增加内力的药丹,我今天晚上能出现在这里,也是拜你那两颗药丹所赐。”寒初蓝谢的却不是他要放走她,而是谢他那两颗药丹。

元缺笑:“我只是想让你有点逃命的能力,并非让你潜到正阳宫来送命,你呀,让我说你什么是好。”

“无话可说,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又深深地看她一眼,元缺松开了她。

“好自为之吧。”

元缺说完,一闪身,便消失在寒初蓝的面前了。

她听到夜无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舅父,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来?”

元缺神色自若又淡淡地答着:“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追过去一看,发现是你养的那个宠物黑猫,差一点就儿就让我拍死了。”

夜无极有几分紧张地问着:“舅父,你没有拍死朕的黑猫吧,那是朕亲自养了好几年的呢。”

“这一次没有,下次再鬼鬼祟祟的,我扒了它的猫皮,教它知道四处乱窜的后果。”元缺一语双关,在告诉暗处的寒初蓝,这一次,他会放了她,但下一次,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舅甥俩一边说着话,一边进殿去了。

寒初蓝赶紧从暗处闪出来,趁四下无人,跃上了屋顶,小心地从屋顶上飞窜,先离开正阳宫的地盘再说。

元缺今天晚上进宫来,是因为夜无极要请求他带着另一半的虎符,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宜州等地调兵遣将,支援夷山,否则他也不会进宫来,他也庆幸自己今天晚上进来了,否则寒初蓝那个不怕死的女人,估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与夜无极一起走进正阳宫的正殿——银安殿,元缺表面神色自若,心里还是在庆幸着的。

以前,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什么叫做庆幸,什么叫做祈求,是认识了寒初蓝后,她教会了他这些。

懂了,才知道,这些感情都是累赘,可惜懂了,就背上了,再也无法卸下来。

正如他爱上了她,很清楚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他依旧爱着。

寒初蓝意外地潜入了正阳宫的事,夜无极似乎一点都不知情,他把自己找元缺的目的说出来,元缺答应当一回他的跑腿后,他才把那四个地方的另一半虎符以及早就拟写好的诏书给了元缺,叮嘱着元缺一定要快马加鞭,把虎符和诏书带到那四个地方,调动四个地儿的守兵,以解夷山之急。

元缺应允,拿着四块地方守军的虎符以及诏书,离开了正阳宫。

等到元缺走了,夜无极脸色微沉,低沉地说道:“出来回话。”

他面前什么人也没有,可他音落后,便有一名戴着斗笠的男人现身于他的面前,那人恭敬地向夜无极拱手,算是行礼了,不像其他人那般见着夜无极都要下跪行礼,他是斗笠杀手的头儿,斗笠杀手是皇帝才有资格调动及使用的一支精英杀手队伍,人数有多少,没有人知道,平时他们都藏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

斗笠杀手是大星王朝开国帝君建立的,在建国之初,代替帝君杀了不少逆臣,其实就是不臣服帝君的那些人,不管是文武大臣,还是武林高手,只要是对帝君有意见的,或者做了一些在当政者眼里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人,都被斗笠杀手悄无声息地除掉了。

斗笠杀手出使任务,极少会失败的,最近几十年来,唯一失败的便是暗杀夜千泽那一次,派出去的那些杀手,全军覆没,不仅任务失败,而且败得极为惨重。

调动这些杀手的手令一直都在帝君手里,每个帝君继位后,都会从先帝手里继承到那块令牌,可以调动斗笠杀手,在危急的情况下,这些人也负责保全帝君的性命,也算是帝君身边的一支神秘暗卫军。

“她是谁?”

“不知道。”

夜无极剔眉,深沉的视线盯着那名斗笠杀手,低沉地问着:“没有追上她吗?”

“被另外一个蒙面人带走了,属下无能,没有追上。”男人低淡地回答着。

夜无极神色有几分的阴郁,挥手,示意那个男人退下。

他能猜到潜入正阳宫的人是谁。

能让他舅父高抬贵手放走的人,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有此荣幸,便是总让他想去追逐探寻的嫂嫂——寒初蓝。

寒初蓝没有来过他的正阳宫,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误撞入正阳宫,只是她在晚上跑到宫里来做什么?

夜无极轻轻地拢着剑眉,低声自语着,眉眼却没有杀气,倒有几分霸气:“倘若落在朕的手里,朕会让你有来无去…”

却说寒初蓝一跃上屋顶,就赶紧溜,谁知道有道人影迅速地追来,那个人还戴着斗笠,斗笠把对方的面容全都遮挡住,她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也没有心思去看,只想着赶紧逃,眼看那个斗笠男就要追上她的时候,又有一道黑影扑来,一掌就拍向那个追赶她的斗笠男,斗笠男追赶她追得正起劲,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个程咬金,在暗叫不妙时,匆匆接下那黑影的一掌,对方狠出一掌,他匆匆接掌,自然是被对方的内力震退往后飞跃十几米远才停下来,他这一后退,黑影立即拉起了寒初蓝如同鬼魅一般,不过是眨眼间,就被黑色的夜空吞噬。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寒初蓝觉得累死了,在跃出了皇宫的高墙落地后,她再也没有力气奔跑了,甩开了拉着她的大手,靠着宫墙重重地喘息着,对拉着她逃跑的黑影说道:“千泽,我跑不动了。”

扯下面罩,夜千泽抿着唇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抱着她再次施展轻功逃跑。

就算出了宫,还是不安全的,谁能保证那些人不会追来?

夜千泽抱着寒初蓝七拐八拐的,没有马上回到摄政王府,他担心会被别人追踪着,一回摄政王府,身份就会暴露,为如今已经陷入了危机中的摄政王带来更大的危机。

在一条黑漆漆的,安静至极的小巷里,夜千泽才停下来,也把寒初蓝放了下来。

“蓝儿,你没事吧?”

她追赶着那名有着凤眸的女子走,他都急坏了,怕她会出事。毕竟她对整个皇宫还不熟悉,要逃命,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才能迅速地逃出皇宫。

这御林军的统领换上了夜沐的心腹是不错,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御林军还是要奉命行事,追赶围堵截杀潜入宫中的刺客。

他撇下白面纱女子,在整个皇宫里四处寻找着寒初蓝,最后才发现正阳宫的不正常。正阳宫历来是皇上的寝宫,他小时候进过正阳宫无数次,皇爷爷还在世时,对他是极为疼爱的,与皇祖母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皇爷爷甚至把他接到正阳宫里养了一段日子,可见皇爷爷对他这个嫡长皇孙有多么的喜爱了。

他很清楚正阳宫才是高手如云的地方,里面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机关,守卫历来是整个皇宫中最为森严的。可他发现了正阳宫的守卫都退到了外面,这种情况告诉他,不正常,他猜测着寒初蓝极有可能误撞入了正阳宫,正往这边奔来,就看到了寒初蓝被一名斗笠男穷追不放,他想都不想抢上前,就呼出一掌,救走了寒初蓝。

“好在你来得及时,否则我就要落入那个斗笠男人的手里了。”寒初蓝被夜千泽抱着奔跑了一大段路,已经不喘气了,回答了夜千泽后,她又紧张地问着夜千泽:“千泽,你没事吧?”她的双手急切地往夜千泽的身上摸去,夜千泽捉住她的双手,把她带入怀里,紧紧地搂着,刚才那一幕够惊心动魄的了。

“我没事。”

夜千泽低哑地说道,“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那两个女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对皇宫非常的熟悉,我追着她,追着追着,竟然撞入了正阳宫。”寒初蓝在他怀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那个女人估计是有意把她往正阳宫引去的,想利用正阳宫的守卫把她杀了。

好狠的心。

再想到白天见到的那名高个子宫女,从外表看去,那宫女是个极为老实的人,谁想到了夜晚,就变成了罗刹,这人心呀,真的不好捉摸,也太险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