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是挖一个陷阱,他自己跳。

“皇上,那儿的暗卫都不是好惹的,皇上还请三思呀。”自知无法再劝阻少帝的行动,可两个人还是要继续劝阻。一国之君半夜三更跑去当刺客,不管龙体是否受伤,太皇太后那里知道了,也会罚责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没有劝阻皇上。

“朕已经四思过了。”反正他才十五岁,还算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潜入摄政王府被发现后,他可以随口找个“好玩”的借口,他是皇上,谁能说他什么?

今晚这个陷阱,他是跳定的了。

拿来自己的宝剑,夜无极便朝殿外走去,平时藏身于暗处的那两名高手无奈地紧跟着他而出,片刻后,三条人影就跃上了正阳宫的瓦面上,一连串的飞纵,轻轻松松地离开。

长风苑。

司马燕主动请休回文定侯府,没有了外人,寒初蓝觉得自在多了。从食福酒楼回来后,她先去隔壁的流云院看望上官紫的画像,陪着上官紫说了一些话,才回到自己的房里。

夜色已深,除了小五和小七依旧守在瓦面上,其他人都休息了。

寒初蓝正想宽衣解带上床休息,忽然听到瓦面上传来了小五和小七的低喝声。

有情况!

把已经解开的衣袍重新整理好,寒初蓝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口,就从窗口跃出去,她动作不娴熟,跃出窗外,未能迅速地跃上屋顶,先是落在了地面上,再从地面上往屋顶上跃去。

屋顶上,有三条人影在交手,小五和小七还有一个陌生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使得一手好剑法,一人力敌小五和小七,竟然打成了平手。

是刺客还是贼?

寒初蓝不急着加入战圈,她懂得的招式在高手过招时也派不上用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轻功。她站在不远处,盯着三个人。

剑影重重,她差点分辩不出谁攻谁受。

三个人使用的都是长剑,但黑衣人手里的剑似乎是宝剑,宝剑向来削铁如泥,小五和小七一和对方交上手就知道了对方的利器占了上风,都很小心地避免着用自己的剑去挡对方的剑,免得剑被对方削断了,就是这样,黑衣人才能与他们打成平手。

或许是打斗声惊动了大家吧,星月等人也都闻声上了屋顶,这下子十名暗卫对付一个黑衣人,一下子就扭转了乾坤,那名黑衣人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从暗中射出了飞镖,那十名暗卫赶紧闪躲,躲开了那些飞镖,然后又有两名黑衣人凭空冒出来。

原来还有帮手的。

寒初蓝凝着眉注视着局势的转变。

那后来出来的两名黑衣人武功比第一名黑衣人要好太多,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星月等人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把他们挑倒。

“世子妃。”

低沉的叫声传来,接着便看到了无尘,无尘竟然也听到了打斗声,可见这一次的交手有多么的激烈。

黑衣人身上藏着很多暗镖,时不时飞出几镖,有时候还会朝寒初蓝这边掷几枚过来,幸好寒初蓝反应快,都能闪避,让寒初蓝有点意外的是,每当那两名黑衣人往她这边掷飞镖的时候,最先出现的那名个子最矮的黑衣人,总会狠狠地瞪一眼他的两名同伴。

貌似是在责怪那两名同伴把战火烧到了寒初蓝的身上。

三名黑衣人本来就没有占到上风,无尘的到来,又让他们处于了下风。

瞧着那名稍矮的黑衣人,寒初蓝觉得身形极为眼熟,特别是他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边瞟过来的时候,那眼神深不可测,她好像经常看到这样的眼神,与元缺的一样,但元缺已经离开了帝都,绝对不会是元缺,元缺的身形,她一眼就能认出来。眼神与元缺同出一辙的,貌似是少帝夜无极。

夜无极!

寒初蓝心下一惊,一回神,发现三名黑衣人都被挑飞了手中的利器,那名稍矮的黑衣人,似是恼羞成怒,朝星月呼出一掌,星月想都不想,就举掌相迎。

“星月,住手!”

寒初蓝大叫一声。

听到寒初蓝的大叫,星月赶紧收掌,但收势不及,她只能拍偏,而黑衣人那一掌却拍在了星月的左肩上,星月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更没有闷嗯,好像那一掌软而无力似的。

“都给我住手!”

星月的反应告诉寒初蓝,那黑衣人根本就没有用上什么内力,要是星月全力以赴,那黑衣人必定会被星月的内力震伤。

寒初蓝一声喝令下,无尘等人立即跃回到寒初蓝的身边。

那三名黑衣人则一字排开,站在不远处迎视着寒初蓝。

寒初蓝上前,星月赶紧阻拦,低叫着:“世子妃不可!”

寒初蓝用眼神示意她让开,星月无奈,错开了身子,谁想到寒初蓝却朝黑衣人福身行礼,口齿清晰地说道:“初蓝见过皇上。”

皇上?

夜无极微闪了一下眸子,才扯下蒙面的黑布,似笑非笑地瞅着寒初蓝:“嫂嫂是如何认出朕的?”

看到黑衣人竟然是当今皇上,所有人赶紧跪下行礼。

星月这才明白寒初蓝刚刚叫住她的原因,再联想到夜无极那软而无力的一掌,星月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也在心里暗骂夜无极阴险,想置她于死地。

伤了皇上的龙体,那可是死罪!

寒初蓝站起来,答着:“初蓝记忆力较好,见过皇上数次,也就认得了皇上的身形。”

夜无极顿觉无趣地嘀咕着:“朕只不过想找嫂嫂身边的人砌磋砌磋,没想到被嫂嫂识破了,真是无趣。”

寒初蓝冷下了脸,他要找人砌磋,干嘛找到摄政王府来?他是什么身份?他是皇帝的身份,他找人砌磋,谁敢使出真功夫来?他跑到摄政王府当刺客,一旦被侍卫伤着了,整个摄政王府都得成了他砌磋下的冤魂。

“皇上要砌磋,也不能跑到别人家里去当刺客,万一被侍卫们伤着了,怎么办?就算错在皇上,但皇上是帝君,龙体何其重要,伤及龙体,我等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砍。”

听到寒初蓝冷冷的指责,夜无极有几分的歉意,上前几步,像个小孩子似的拉着寒初蓝的衣袖,歉意地请求着:“嫂嫂,朕也知道朕这样做不对,可朕打小就习武,到现在都学了十年的武艺,就是不知道自己达到了什么程度,在宫里找那些侍卫们砌磋,他们都是敷衍朕,次次都让着朕,朕要的是真正结果,不是承认。朕没有办法,才会用这个办法,嫂嫂,对不起,朕向嫂嫂道歉。”

自他手里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少帝个头比寒初蓝还要高,却在寒初蓝面前似撒娇一般,寒初蓝忍不住泛起了鸡皮疙瘩,实在不喜欢和这位看似无害,实际上最为阴险毒辣的小屁孩相处。她依旧寒着脸,不客气地指责着少帝的阴狠:“皇上要想知道自己的武艺有多高强,可以去和十头处于发怒中的牛搏斗,牛伤了你,你可以宰了牛,但你这样潜入别人的府里,被人误伤了,那个倒霉迎来皇上大驾光临的府祗就要倒大霉了,就算皇上不追究,太后不追究吗?太皇太后不追究吗?皇上这不是要把那些无辜的人往死里送吗?身为帝皇,一国之君,应该专心于政绩,治理国家,想着如何发展自己的国家经济,让百姓们丰衣足食,老有所终,幼有所养,国力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欺负。而不是整天想着自己的武艺有多高强了,皇上习武,意为强身健体,自我保护,而不是跑到别人家当刺客。”

不过十五岁的孩子,竟然拿他自身来当诱饵,诱别人伤他,然后他可以以此为借口问责。就算他不会正面问责,伤了龙体,其他文武大臣愿意让凶手逍遥法外吗?两宫太后愿意吗?答案肯定是不!

这一计,不得不说极阴。

如果星月刚才接了那一掌,以星月的内力,就会把少帝震成重伤,到那个时候,星月要死,她身为星月的主人,也要死,甚至是整个摄政王府都得跟着陪葬。

但少帝不会死。

他敢险走这一步,必定留了后路。

用他一次的受伤,灭了整个摄政王府,他赚了。

“放肆!”

那两名高手低冷地喝斥着寒初蓝。

“放肆的是你们!”寒初蓝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语气也不好,她骂着那两名高手,“你们身为皇上身边的人,在皇上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时,非但不阻拦,还跟着凑热闹,你们该当何罪?皇上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首当其罪,别以为你们就做得很对了!”

两名高手顿时哑口无言。

他们不是劝,是无法劝阻少帝的决定。

“嫂嫂在生气吗?”

夜无极眨着他的黑眸,灼灼地看着寒初蓝,很无辜地问着。

装吧!继续装下去!

这小子就像他的舅父一样混!怪不得能成为甥舅,不是一家人就不会进一家门。他甚至比元缺更加的可恶,寒初蓝是不喜欢元缺,但也没有到憎恶的地步,夜无极的所作所为却让寒初蓝泛起了点点的憎恶。

扭头,夜无极又说着自己的人,“嫂嫂教训得对,朕的确做得不对。不让你们说话,休得多言。”说着,他又面向寒初蓝,小心地陪笑讨好:“嫂嫂,对不起,朕知道错了,朕以后都不会那样做了,是朕欠缺考虑,只想到试试自己的武功有多高,而忽略了其他事情。嫂嫂,朕在这里再次向嫂嫂陪不是了。”说着,他作势要向寒初蓝行礼道歉。

寒初蓝不得不去阻止她。

再不懂宫里头的规矩,也知道皇上最大,她小小一名世子妃哪敢承受皇上的赔礼道歉。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寒初蓝阻止夜无极向她赔礼的时候,夜无极抓住了寒初蓝的手,寒初蓝心下泛恶,忽然说道:“皇上想知道自己的反应能有多好吗?嫂嫂就让你试试看。”音落,她一脚就朝夜无极的屁股上踢去,夜无极猝不及防,被她一脚踢下了屋顶,要不是他反应真有那么几分的快,真要被寒初蓝这一脚踢得摔成个四脚仰天的乌龟。

所有人都傻了眼。

特别是夜无极带来的那两名高手。

都知道那是皇帝了,寒初蓝竟然还敢对夜无极下手,还是很不客气地踢了夜无极的屁股,那么的不雅,那般的不尊重夜无极。

只有夜无极才知道寒初蓝把自己从屋顶上踢下来的真正原因,在心里腹诽着:不就是不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吗?就这样把朕踢下来,教朕的龙颜往哪搁?

“皇上。”

两名高手抢下地面上,关切地问着:“皇上,您没事吧?”

夜无极还没有答话,两个人立即窜回屋顶上,出招扑向寒初蓝。

“回来!”

夜无极低喝一声,那两个人只得悻悻地回到他的身边。

仰头,夜无极冲着屋顶上的寒初蓝说道:“嫂嫂,朕的反应还不错吧?”

“落地的姿势太难看,扣八十分,得分二十。”

夜无极:…

被寒初蓝识穿了身份,夜无极的阴谋不得逞,但他也不肯马上就回宫,非要赖在长风苑,嚷着要寒初蓝陪他喝喝酒,聊聊天。

听到喝酒两个字,寒初蓝就两眼放光,自从她醉过一次后,夜千泽就不让她喝酒,在家宴上,那些美酒馋得她口水直往心里流,可就是没有口福尝上一口。

此刻听到少帝的请求,她倒是不客气地答应了。

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吩咐暗卫们煨了一壶酒,寒初蓝亲自做了几道下酒的好菜,叔嫂两人对坐于桌前。暗卫们则防备地站在不远处,随时盯着少帝的动作。

夜无极就是想知道寒初蓝喝醉后是否真的会哭?

他不停地亲自给寒初蓝倒酒,寒初蓝也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他自己则吃着那些下酒菜,觉得下酒菜特别的好吃,让他吃得停不下嘴来,到最后连给寒初蓝倒酒都懒得倒了,只顾着吃菜。

等他吃饱了,寒初蓝也喝完了那一壶酒。

夜无极拿过酒壶看看,一滴不剩,再看寒初蓝,脸不红,气不喘,神智比他还要清醒,更没有哭泣,他眨眨眼,问着寒初蓝:“嫂嫂,酒都喝光了?”

“是呀,皇上吃菜,嫂嫂就喝酒了,这酒挺好喝的。皇上不会怪嫂嫂贪杯全喝光了吧?”

夜无极讪笑着:“不会。”心下却在腹诽着:舅父不是说她酒量不好吗?喝上一杯半杯的就会醉,现在她都喝光了一壶酒,也不见她醉。

“皇上,夜深了,皇上明天还要上早朝,请回吧。”

寒初蓝站了起来,站到一旁去,一副准备恭送少帝回宫的样子。

夜无极有点讪讪然地站起来,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黑衣,又看一眼寒初蓝,意有所指地说道:“嫂嫂原来也会武功的。”

寒初蓝答着:“皇上身边的人都会武功,嫂嫂遇着的人也都是懂一招半式的,咱们大星是崇武的吧,嫂嫂会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不是很正常吗?”

夜无极又笑道:“嫂嫂说的也对,朕今天晚上打扰嫂嫂了。”说着扭身就走,走了几步,便带着两名高手跃上屋顶,转眼之间便消失于黑夜之中。

他一走,寒初蓝赶紧往茅厕里跑。

喝了一壶温开水,憋尿难受呢。

她刚才喝的那一壶酒,哪是什么酒,不过是一壶温开水,酒壶用浓酒浸泡过,酒气便极重,在温开水的热气冲击下,酒气更浓,闻着便以为壶中的是酒,夜无极从一开始就没有喝一口酒,他的目的是为了灌醉寒初蓝,却想不到他不喝酒,才让这出戏演了下去。

他算计着寒初蓝,寒初蓝又算计着他。

谁都没有讨到便宜。

离开后的少帝,嘴角泛着几分的笑意,酒壶里的是水不是酒,他知道。

那女子,是个狡猾的人,值得他花心思去算计,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栽在他的手里!

058 酒楼开张(二更)

大历国在元宵节那天晚上火烧夷山后,未能成功抢过夷山,现在夷山的守兵虽然少了近半,大历国在强行过山数次,均以失败告终后,此刻便在自己的国土边防暂时驻扎下来,诸将们一次又一次商量着对策。

他们很清楚,如果在大星的援兵到达之前未能拿下夷山,那他们很难带着着大军攻入大星国土。

大历的主帅是三皇子上官平。

夜深人静时,他站在大军帐蓬最前缘,眺望着那座不算很高,却又是阻碍着大军增去的夷山,俊挺的剑眉拢得紧紧的。

“啪啪。”

一只小信鸽乘着夜色而来,上官平瞧见了,连忙吹一声口哨,那只小信鸽就飞落到他的面前,他伸出手去,小信鸽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捉住信鸽,从信鸽的脚下解下了拴在那里的一个小纸条,然后便放开了信鸽。

纸条上面写着一句简短的话:世子前往高城。

世子指的是夜千泽。

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上官平便把小纸条往嘴里塞,随意地嚼动着纸张,很快就把小纸条吞进了肚里去。他处理小纸条的行径和夜千泽很相似,夜千泽是先烧成灰,再和着水喝进肚里去。两个人都觉得这些信息,只有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其他人才无法知晓。

扭身,上官平往自己的帐蓬而回。

脸上的神情绷得更紧了。

夜千泽去高城了,寒初蓝白天都窝在长风苑里,要不就是去陪着李氏说话,或者逗着两位小叔子玩,她特别喜欢夜君瑜,在酒楼开张前那两天,她几乎成了夜君瑜的保姆,那小子天天被寒初蓝抱着猛亲,虽然害羞,却越发的喜欢亲近寒初蓝,有一次还当着周妃的面,稚声稚气地对寒初蓝说“瑜儿喜欢嫂嫂,瑜儿长大了要娶嫂嫂。”逗得周妃等人笑破了肚子。

寒初蓝笑着又亲了他一记,他的脸瞬间就涨红起来,寒初蓝把微胖的他抱起来,笑道:“傻小子,我是你嫂嫂呀,我都十七了,你还不足三周岁呢,你算算,等你长大了,嫂嫂多少岁了?那个时候嫂嫂都老了。再说了,长嫂如母,你可不能说要娶嫂嫂的话。否则你大哥会打翻醋坛子,下次你再去长风苑,你大哥保证把你当皮球,一脚踢出来。”

“世子妃,小少爷还小,不懂事呢,他就是太喜欢世子妃了。”周嬷嬷呵呵地笑道。

夜君瑜听得似懂非懂的。

他望着寒初蓝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长大了,嫂嫂就会老呢?难道他长大了,嫂嫂不能还年轻的吗?

寒初蓝笑,“小孩子都这样。”小孩子单纯可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娶,只是听人说过,娶了那个人就能永远和那个人在一起,他们就是单纯地不想与自己喜欢的亲人分开。

寒初蓝记得自己的亲弟弟,当然是指二十一世纪里的那个弟弟,在小时候看电视,看到电视里的男主角叫着女主角老婆,他就问母亲,老婆是什么,母亲简单地解释说,老婆便是要跟那个男人过一辈子的,不会分开的,吃住都在一起的。她弟弟马上就说,那我要妈妈当我的老婆,逗得大家都哄笑起来。弟弟单纯地就想着他是与母亲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又不想与母亲分开,并无龌龊的思想。在他们纯真的心灵里,根本就不明白老婆的真正含义。

夜君瑜也一样。

他就是单纯地喜欢寒初蓝这个嫂嫂。这么小的孩子,也不会懂得什么是情。

“瑜儿,你最近是不是又贪吃了,似乎又沉了些呢。你可得管好你的嘴巴呀,再沉下去,变成了小胖胖,嫂嫂就抱不动了。”寒初蓝把夜君瑜放下来,这小子估计有三四十斤重呢,抱久了,她累。

夜君瑜可爱的脸上又红了起来。

“孩子能吃没事。”

周嬷嬷说了一句。

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就希望主子能吃,健健康康的。在他们认为,能吃的就健康。

“孩子太小,也不能让他太胖,瑜儿还不足三周岁,体重已经超了,再胖下去,对他不好。不管是儿童还是成人,过于肥胖都容易患高脂血症,引起动脉硬化,引发冠心病,高血压等。瑜儿需要加强锻炼,减减肥,也能强身健体。”

周妃听得寒初蓝这样说,紧张地吩咐着夜君瑜身边的奴才们:“听到世子妃的话了吗?以后注意控制着小少爷的饮食,不要让他再大吃特吃下去。”

“是。”

可怜的夜君瑜能吃,不锻炼,身上长满了肉,被他最喜欢的嫂嫂一说,膳食减半,倒霉。想他亲亲大哥夜千泽一餐却能吃掉三个人的份量,可他大哥依旧身材颀长,身上只有结实的肌肉,没有多余的肥肉,他亲亲的大嫂不会减他大哥的膳食,只会千方百计把大哥的肚子填满塞饱。

唉,真是同父不同命呀。

时间过得很快,日起日落间,又是一天。

等到软绵绵的朝阳再次升起时,便到了食福酒楼开张的日子。

寒初蓝是找人挑选的黄道吉日,一大早看到早早就爬上高空中的太阳,她就觉得黄道吉日就是黄道吉日,老天爷都格外的赏脸。春天的太阳虽是软绵绵的,那万缕阳光从高空中折射下来,还是极为刺眼的。看着太阳也让人觉得心情大好。平时虽然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可整天阴沉沉的,伴着冷风,不好的天气哪能有什么好心情?

开门燃鞭炮的时辰是巳时,寒初蓝怕自己赶不上开门燃炮的时辰,太阳一跃上了天空,她就赶紧爬下来,因为心急着出门,她连早饭都没有好好地弄,只随便地下了点面条。长风苑的人在司马燕住进来后,就没有机会再吃上寒初蓝的好手艺了,好不容易司马燕主动请休回娘家了,寒初蓝这两天又像以前一样,自己在长风苑里的小厨房里给大家弄吃的,可才吃了两天,今天寒初蓝却只下了面条,小五和小七一边往锅里夹捞着面条,一边你一言我一句的:“我以为世子妃今天会包饺子呢。”“我还以为世子妃会做馄饨呢。”

星月在一旁听着,伸手就要夺他们的碗,两个人赶紧格开了星月的手,很识趣地话锋一转:“世子妃是神厨,煮什么都很好吃,就算是我最不爱吃的面条,也煮得比任何人的好吃,教我这个最不爱吃面条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的,这才是神厨呀。”

小七不爱吃面条。

无尘等人都知道的。

现在他成了长风苑里的人,因为寒初蓝花样太多,极少会下面条,并不知道小七不爱吃面条。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世子妃煮的面条很好吃。”

今天要当主角的小五,附和着,他捞了满满一大碗的面条,星月瞪他,板着脸说他的面太多了,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今天要出任务,没吃饱,没力气演戏。”

星月似笑非笑地应他一句:“世子妃的酒楼今天开张,世子妃肯定会露一手的,你现在撑得太饱了,一会儿你就吃不下世子妃做的好饭好菜了。”

闻言,小五就要把碗里的面条往锅里倒,星月又失笑地拦住他,没好气地说道:“这么大的一个子,撑不死吧?”

撇她一眼,小五嘀咕着:“你是故意的,怪不得今天你和彩月两个都不和我们抢吃的,原来是留着肚子去吃更好吃的。”

“那是你们笨。眼前有一点点好吃的,就忘了自己是男是女的。”

“这一点你请放心,我小五随时都记得我是个男的,倒是你,像个男人婆似的,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女的吗?”小五又撇了星月一眼。

星月一挺胸膛,忽然又想起寒初蓝的调侃,说她的胸最大,她又赶紧转身,端着自己那碗面条,一边走出去,一边冷哼着:“我是男的不会扑倒你,是女的,更不会扑倒你,就不劳你关心了。”

小五冲着她的背影嘀咕着:“就你这样的,整天板着一张棺材脸,谁要你扑倒,我还不如搂着小七…”话没有说完,小七就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家伙与小七扮过了新郎新娘,就老是拿这事来调侃小七。

“赶紧吃你的,世子妃要赶时间呢。”

小七真心羡慕这个同伴可以到食福酒楼去充当一回东家,能尝遍世子妃今天做出来的菜式。他经常充当马夫,熟头熟脸的,世子妃不允许他跟着去,就算他说也要易容,世子妃也不让。只肯带着易了容的星月和彩月一起去。

反正今天能去食福酒楼的人,他都羡慕。

用过了早膳,寒初蓝化了妆,扮成了一位慕名而去的普通少妇,带着同样换了面孔的星月和彩月一起赶往食福酒楼,小五则独自前往,免旨让人发现食福酒楼的“东家”与寒初蓝是认识的。

拜传单所赐,现在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位于南城区最好的地段,新建而成的那间名叫做食福酒楼的今天要开张营业。

传单上的介绍以及附上的那几幅图画,让食客们蠢蠢欲动,很想立即就尝尝那些美味佳肴。

凑热闹的人,真心冲着美食而来的人,很早就把食福酒楼门前的街道都堵住了,大家都等着吉时的到来。

酒楼正门口上方悬着的“食福酒楼”四个大家现在被一块红布蒙了起来,就等东家在吉时扯下红布。就连摆放在门口街道边上的另一块“食福酒楼”的牌子也被用红布蒙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