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宿城里的欧阳灏在日理万机时,也会抽空过问寒初蓝的下落及近况,很想知道寒初蓝是不是欧阳烈的女儿。

欧阳烈抿紧唇。

安公公又小心地问着:“皇上想着公主?”

欧阳烈撇了安公公一眼,忽然有点紧张地问着安公公,“你说真是蓝儿的话,她会认朕吗?朕这个当父皇的,连她一面都还没有见着,她都十七岁了。要不是易儿见到她了,朕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朕对不起她呀。”

玉铃兰是他心底的最痛,女儿同样是他心底的最痛,也是他最愧对的。

孩子不多,仅有一个,他却连孩子是男是女都是这半年内才知道,他太对不起孩子了。

欧阳烈想着,寒初蓝真是他的女儿,他该如何面对女儿?心急地想认回女儿,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很紧张的。

“皇上,血浓于水,骨肉情深,如果找回了公主,奴才想,公主一定会认皇上的。”安公公安抚着。

欧阳烈站了起来,绕出案台,在案台前的地面上来回地走动着,脸上的紧张之情怎么都甩不掉,几十年来,此刻是他最紧张的时候。

“皇上,奴才出去看看洛小王爷回来了没。”

安公公看着欧阳烈焦急地来回走动,心生疼意,知道欧阳烈这十几年来过得很不容易,拼命用政事来折磨自己,也折磨着关心他的人。太后就没有安生过,每天都在担心着欧阳烈的身体。

欧阳烈与玉铃兰当年暗渡了陈仓,玉铃兰还珠胎暗结,太后知道自己有一个嫡亲的孙辈,在开心的同时又得知唯一的嫡亲孙辈在当年被玉铃兰送走了,十几年来下落不明,太后顿时心如刀绞,哀叹自己的皇孙天生富贵,却饱受人间疾苦,造化弄人呀。

“快点去。”

欧阳烈催促着安公公。

安公公便把欧阳烈刚才扔给他的那些密函放回了案台上,欧阳灏吩咐他八百里加急地把密函送到帝君的面前,都是很重要的大事,帝君今天被公主的事情扰乱了心神,才会无心处理,等到帝君平复了心情就会处理的了。

恭敬地退出了书房,安公公就想撑伞到府门口去看看。远远地瞧见一抹熟悉的影子在随从的跟随之下,撑着油伞朝书房的方向走来,很快地就上了弯弯的回廊。

那不正是帝君此刻最想见的洛小王爷吗?

安公公大喜,把伞一放,沿着书房门口的长廊走,远远地就叫着欧阳易:“洛小王爷,你可回来了,皇上等着小王爷呢。”

欧阳易快步地走过来,一边越过安公公,一边说道:“皇上在书房里吧?”

安公公跟着欧阳易走,答着:“在,皇上一直在书房里等着小王爷。”

说话间,欧阳易走到了书房门口,安公公恭敬地扬声通报:“皇上,洛小王爷回来了。”

“让他进来!”

欧阳烈低沉的声音传出来,却掩不住他话里的急切。

安公公连忙替欧阳易推开了书房的门,欧阳易独自进去,安公公随之关上了书房的门。

“臣侄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欧阳易跪下向欧阳烈行李,欧阳烈直接跨到欧阳易的面前,弯下腰去亲自扶起欧阳易,欧阳易一站起来,他就问着:“易儿,是她吗?”

欧阳易点头。

欧阳烈立即就朝书房外面走去。

“皇上。”

欧阳易连忙叫住心急着要赶去冰河镇见寒初蓝的欧阳烈,“皇上,不可冒冒失失地去找她,还有皇上找到她后,该怎么说?直接告诉她,皇上是她的父皇吗?臣曾经隐晦地和她提过此事,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所以,皇上,这件事不能冒失。”

寒初蓝不相信是因为想不明白东辰国的公主怎么会流落到清水县。

顿住脚步,欧阳烈问着:“易儿,那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做?她就在冰河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朕要是不去看她一眼,朕会后悔的。朕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来寻找她的下落,好不容易她和朕之间的距离仅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易儿,你教朕如何能不去看她?不管她信不信,不管她知不知道,朕都要去看她,哪怕偷偷地看她一眼,朕也满足了。”

他的女儿呀,以前和他相隔天涯海角,如今仅距离一个时辰的路,教他怎么能不去看看?

“皇上,冰河镇虽是我国的边境,有重兵把守,但大星的边境同样重兵把守,大星才把我军赶回来,士气大振,如果让他们知道皇上去了冰河镇,难保战神不会再率军来攻打我们。再说了寒初蓝身边还带着几个人,那几个人都是夜千泽父子派到她身边保护她的暗卫,属于高手级别,皇上就这样去找寒初蓝,臣担心…”

“朕要见她!”

欧阳烈扭身对欧阳易说道,“易儿,朕如果不去冰河镇,万一她又离开了,朕就会错过与她相见的机会。朕要见她,就算有危险,朕也要见她一面!”

“皇上。”欧阳易安抚着自己这个有女就连沉稳都丢到天边去的皇伯父,倒也能理解皇伯父的心情。“皇上,就让臣再去一趟冰河镇吧,臣请她来这里见皇上。不过皇上不能把她留下,哪怕她就是公主,皇上此刻也不能把她留下,因为她还是夜千泽的世子妃,夜千泽爱她如命,要是皇上把她留下了,夜千泽一急,带人杀来,两军又会立即交战。”

欧阳烈想了想,望着欧阳易问着:“易儿,你能保证把她请到这里来吗?如果真能把她请到这里,朕保证,不会强行留下她,朕只想知道她是不是朕的女儿。”

欧阳易保证着:“皇上,臣用项上人头保证把她请到这里来见皇上一面。”

欧阳烈这才恢复了点理智,吩咐着欧阳易:“易儿,你立即再去一趟冰河镇,不管你用什么借口,都要把她请到这里来,记住不可动武,千万别伤了她。”

欧阳易领旨。

“快去快回,朕等着。”

欧阳烈催促着欧阳易再走一趟冰河镇。

下午的时候,寒初蓝的面馆生意便淡了很多,雨一直下,路上到处都是积水,街道上行人渐渐稀少起来,面馆里只有二三个客人,偶尔会有一些小厮模样的人跑来打包酸辣粉或者馄饨。

自从欧阳易来了一次后,寒初蓝便有点精神不集中,猜想着欧阳烈会不会来找她?

欧阳烈要是她的亲爹,玉铃兰是她的亲娘,他们为什么都不认她呢?

有一个当皇帝的爹,又有一个当大将军的娘,为什么又要把她送走?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是怎样的大事导致哺出生不久的她就离开了亲生父母,被送到偏远的杨县刚好被寒家二老捡拾到。

想着这些问题,寒初蓝忽然发觉自己其实也很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面馆里的客人都走了,大家才能休息一下。

寒初蓝便坐在最前面的桌子,望着沥沥下个不停的雨,雨势时大时小,大的时候,前方一片白,看不清远处的人。小的时候,跑得快一点都可以不打伞。

一道青色的身影忽然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是两个时辰前才来过的欧阳易。

“老板,忙吗?”

欧阳易还是笑得温温和和,问话也问得温温和和的。他没有进铺里,就站在铺门前,眯眯笑着问寒初蓝,他的随从撑着伞站在他的身边。

寒初蓝先是望向他的后面,除了他的随从之外,没有看到第二个人,她有点失望,嘴里本能地应着欧阳易:“不忙,客倌想吃什么,小妇立即做给客倌吃。”

欧阳易笑道:“老板,不是在下想吃,是在下的伯父听在下说这里的酸辣粉很好吃,便吩咐在下前来请老板过府做酸辣粉给在下的伯父吃。”

伯父?

寒初蓝立即明白是欧阳烈让欧阳易来的。

星月听到欧阳易的话,立即走过来,淡冷地说道:“公子的伯父想吃酸辣粉,我们现在就给他煮好,公子用食盒装回去给公子的伯父吃便可。”

欧阳易笑着:“在下的伯父在膳食这一方面极为挑剔讲究,只吃刚做好的膳食。而且在下的家远在同城,同城距离冰河镇也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这一来一回的,带回去的酸辣粉便不好吃了。所以,在下想请老板过府去给伯父做新鲜的酸辣粉。”他扭头示意随从给寒初蓝钱。

随从拿出一锭银两放在桌上。

欧阳易对寒初蓝说道:“如果老板肯过府去做酸辣粉,又能让在下的伯父赞不绝口的话,在下再赏老板一百两银。”

寒初蓝拿起那一锭银两,星月立即低叫着:“老板。”

寒初蓝看一眼星月,用眼神示意星月不用担心,她要去见的虽然是敌国帝君,但也有可能是她的亲爹。欧阳烈不来见她,她便去见欧阳烈,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也是好事。

“星月,给我装点粉,我就随这位公子走一趟,一定要让公子的伯父对我们的酸辣粉赞不绝口,就能领到一百两银的赏钱。”寒初蓝吩咐着星月,后面那些话是场面话,用来掩饰她去见欧阳烈的真正目的。

对于生意人来说,有大钱赚,不可能错过的。

她为了一百两赏钱去给人做酸辣粉,传出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也猜不到她跟着欧阳易走的真正目的。

寒初蓝决定跟着欧阳易走,星月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不再阻止,只对寒初蓝说道:“老板,天黑之前要回来。”

“尽量吧。”

寒初蓝应了一句,便带上了做酸辣粉的材料,跟着欧阳易走,欧阳易也没有想到寒初蓝这般的爽快,一请便走,他以为他还要磨上好长一会儿才能说服寒初蓝呢。

一个时辰后。

寒初蓝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碗酸辣粉,然后亲自端着做好的酸辣粉跟着欧阳易去书房见欧阳烈。

守在书房门口的安公公看到欧阳易带着一年轻的少妇回来,虽然那少妇长相平凡,五官之中除了一双眼睛像极了帝君之外,其他地方都不像,却不敢怠慢,远远瞧着两人,就急急地禀报了欧阳烈。

欧阳易带着寒初蓝走到了书房门口时,安公公恭恭敬敬地向欧阳易行礼,说道:“洛小王爷,皇上请小王爷带着这位夫人进去。”

欧阳易嗯着,亲自替寒初蓝推开了书房的门,请寒初蓝进去。

寒初蓝其实也很紧张,明明不是她的亲爹,或许是她占据这具身体太长时间了,她已经完全与这具身体融在一起,身体与灵魂都合一了。

欧阳烈就站在案台前,看着寒初蓝端着一碗酸辣粉进来,把酸辣粉放在另一张桌子上,才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眼睛真像我!

“先生,你要的酸辣粉。”

寒初蓝最先开口。

先生?

书房里的两个男人都愣了愣。

寒初蓝这才知道自己紧张到把现代言冲口而出了,连忙改口,“这位老爷,你要的酸辣粉。”

欧阳烈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在寒初蓝的面前停下来,细细地端详着易了容的寒初蓝,良久,他轻轻地问着:“能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吗?”

寒初蓝抿了抿唇。

在欧阳烈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她慢慢地抬手到自己的耳边去,慢慢地把自己戴着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随着她撕人皮面具的动作,她本来的面目也在一点点地曝露在欧阳烈的面前。

“真像,太像了!”

安公公瞧见了寒初蓝的真面目,立即激动地低叫起来。

欧阳烈也激动起来,忍不住,他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寒初蓝的脸,寒初蓝却避了开去。指着她做的那碗酸辣粉,淡淡地对欧阳烈说道:“东辰帝君,那是我亲自为你做的酸辣粉,请你尝尝。”她不再自称妾身,不习惯。

欧阳烈激动地问着:“你知道朕的身份了?”

寒初蓝还是淡淡地答着:“我早就认识了洛小王爷,我的夫君夜千泽也向妾身提起过帝君。我愿意跟着小王爷走这一趟,也是想让这件事有个结果,不用小王爷老是盯着我不放。”她暗指欧阳易带走她,要把她带回东辰的事,她被夜千泽救走后,欧阳易的人还四处追寻着她的踪迹,分明就是不死心。

欧阳烈想知道她是不是他的女儿,她同样也想知道。

她更想知道她的亲娘是不是玉铃兰。

她不想拐弯抹角,所以她爽快地撕下了面具,也直截了当地叫出了欧阳烈的身份。

“你叫…”

“寒初蓝。”

“蓝儿,朕…”

“皇上还是先尝尝我亲自为皇上做的酸辣粉吧。”

“好,朕吃,朕现在就吃。”

欧阳烈立即走到桌前,捧起了那碗酸辣粉,一边看着寒初蓝那张与他有八分相似的脸,一边吃着酸辣粉,寒初蓝放了很多的辣椒,欧阳烈也感觉不到辣,他只顾盯着寒初蓝看,无法用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原来夜千泽都告诉她了。

所以她才会跟着易儿来见他的,因为她也想知道身世。

肯定是他的女儿!

兰儿说了,女儿像极了他。

此刻看到了寒初蓝,欧阳烈相信了玉铃兰的话,女儿真的像极了他。

“辣吗?”

寒初蓝问着。

欧阳烈摇头,“不辣。”

“酸吗?”

寒初蓝再问。

欧阳烈还是摇头,“不酸。”

“又不辣又不酸,那妾身不是得不到一百两赏银了?”

欧阳烈:…

欧阳易抽脸。

安公公错愕。

下一刻,欧阳烈叫着:“好辣,好酸,好吃,好!”

这下轮到寒初蓝抽脸了。

欧阳烈根本就没有认真品尝她的酸辣粉,不过欧阳烈的反应又让寒初蓝莫名地心暖,可以看得出来,欧阳烈对女儿的爱很深,哪怕从未谋面。

或许,这便是血浓于水,骨肉情深吧。

“赏,重重有赏!”

欧阳烈连又酸又辣的汤汁都喝了个精光。

他女儿亲手为他做的酸辣粉!又酸又辣,可吃在他嘴里,他却觉得又甜又香又好吃。

“蓝儿。”望向寒初蓝,欧阳烈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低沉地说道:“夜千泽既然都和你说了,朕也不拐弯抹角了。朕有个女儿,今年有十七岁了,长得很像朕,但朕一直没有见过她,只能凭着相同的容颜去寻找,你与朕有七八分的相似,朕怀疑你便是朕找了十七年的女儿。”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也能长得一模一样,皇上不能因为我与皇上长得相像,就把我当成你的女儿。皇上是九五至尊,一国之君,皇上的女儿便是一国公主,金枝玉叶,而我却是一介贫农,八辈子也与皇上扯不到关系,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女儿?”寒初蓝老实地驳着欧阳烈。

欧阳烈面露痛苦之色,爱怜地瞅着寒初蓝,低沉的嗓音掩不住他的痛:“说来话长,以后朕再慢慢地说给你听。蓝儿,朕的直觉告诉朕,你就是朕的女儿,朕可以与你滴血认亲。”

寒初蓝嘀咕着:“滴血认亲也不是百分百的准确,又不是验DNA。”

滴血认亲是古代人用来验证至亲关系的方法,但不是百分百的准确,有时候不是亲人,血液也能融为一体。

“什么?”欧阳烈没有听清楚寒初蓝的嘀咕。

古代自然不能验DNA,只有滴血认亲。

寒初蓝没有向欧阳烈解释DNA的准确率,在欧阳烈问的时候,她沉默。

欧阳烈轻轻地问着她:“蓝儿,你愿意与朕滴血认亲吗?”

寒初蓝还是抿着唇。

片刻后,她才问着欧阳烈:“听说皇上并未娶后纳妃,如果我是皇上的女儿,那我的娘是谁?”

“玉铃兰。”

欧阳烈没有隐瞒。

果然!

寒初蓝的脸色开始变化。

她与夜千泽的猜测及分析都是正确的。

捕捉到寒初蓝渐渐变化的脸色,欧阳烈知道她心底开始相信他说的话,便给安公公使了个眼色,安公公立即去准备,让欧阳烈与寒初蓝滴血认亲。

很快地,一碗清水,一把锋利的小刀,摆到了欧阳烈的面前。

“蓝儿。”

欧阳烈带着紧张,带着祈求与渴望,看着寒初蓝。

父女俩初相见,直奔主题,彼此之间都特别的紧张,便不想婆婆妈妈,早点知道结果,早点收工。

寒初蓝想起爷爷对她说过的话,说她是从一位小将手里捡抱过来的,那位小将请求爷爷一定要把她养大成人,小将…玉铃兰是她亲娘的话,十七年前又正是大星与东辰两国交战,玉铃兰那一年遭到奸臣出卖,身陷险境,后来带着部众杀出重围,重伤欧阳烈…结合当年事,寒初蓝立即拿起了小刀,迅速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不管滴血认亲准与不准,此刻,她都要验一次。

血滴入了碗里。

她把刀递给了欧阳烈,欧阳烈也是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把他的血也滴入了碗中。

大家都下意识地盯着碗里的两滴血液。

不要融在一起,不要融在一起…

寒初蓝在心里祈求着。

与夜千泽一起猜测分析是一回事,真正面对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夜千泽的担心,还有夜千泽向她分析过东辰国的朝堂风云,她要是认祖归宗,等待她的是幸福还是灾难?

两滴血液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慢地融合,直到融为一滴血液。

“蓝儿。”

欧阳烈激动地低叫着,颤抖着的手再也无法控制,抚上了寒初蓝那张与他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寒初蓝傻了傻眼,还真的融在一起了呀?

寒初蓝想找个例子来驳斥这个结果,顾不得去理睬激动的欧阳烈以及他颤抖着的手,扯过安公公,就用小刀划破安公公的手,让安公公的血也滴入碗中,她再把她的血又一次滴入碗里,呢里说道:“皇上,有时候不是至亲的人,血也会融在一起的。”

安公公叫着:“奴才是公公。”他哪有女儿?

“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们盯着看就好。”

寒初蓝以为两滴血也会融合在一起,可惜她的血与安公公的血就是无法融在一起,反倒又混到了那融了她和欧阳烈的那滴大血里去,再融为一体。

这下子寒初蓝变成了哑巴。

“蓝儿,朕的女儿。”

下一刻,寒初蓝便被欧阳烈强健有力的双臂拥入了怀里,陌生的怀抱却散发着如同大山一般沉重的父爱,诱惑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沉沦其中,让她连挣扎都忘记了,静静地依偎在欧阳烈的怀里,脑里一片浑浊,什么都想不到,也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