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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这样了。”

温崇正给她换了几天的药,动作娴熟,很快就上好了,“可以了,你把头发擦干一些,衣柜里还有干帕子。”

“我给你上药吧?”

“不用,我自己来,反正我手也脏了。你擦头发去。”温崇正摇摇头。

宋暖蹙眉,在他面前蹲下,伸手就撸起他的裤脚,只一眼就暴了,她抬头瞪向温崇正,怒喝:“你是不是傻啊,你怎么能用泥土来止血呢?这要是感染了,你可怎么办?腿不要了?”

“我…不想让你担心!”

“现在这样就不担心了?你知不知道,这泥土里有很多细菌和寄生虫,如果感染了,你这条腿就没了。”宋暖都不知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你知道怎么没吗?锯了,不然小命都会没了。”

温崇正低头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泛红的脸,亮晶晶的秋眸,丰富的表情。他微微翘起了嘴角,虽然被骂,可心里却暖烘烘的。

她生气,那是因为在意他!

“暖暖,你很美!”

啥?宋暖傻眼,怔怔的看着他。

一时之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四目相触,谁也没有率先移开视线。两人一个昂首往上看,一个重首往下看,角度上看起来显得静谧温馨有爱。

砰!房门被人暴力推开。

两人齐齐扭头看去,只见温月娥怒火滔天的进来,看到刚才那一幕,她整个人都傻了。从她的这个角度看去,画面暧昧到不行。

尤其是宋暖的脸还泛着绯色。

这个发现让她更是生气。

“宋暖,你敢骂我二哥,你知不知道三从四德,知不知道出嫁从夫?”

“还真是不知道。”宋暖诚实的点头,勾了勾唇角,问:“要不麻烦你这个大姑娘教我一下如何出嫁从夫?”

丫的!以为姐好欺负不成,再敢招惹,让你脸上开花。

“出嫁从夫就是…”

“噗…”宋暖忍俊不禁的笑了,“真厉害!还知道该怎么出嫁从夫,难道是嫁过几回了?还是你娘盼你出嫁,私下教了好多年?”

“你?”温月娥攥拳,想要冲进去打宋暖,可手腕却被人扣住了。她愤怒甩开对方的手,看也不看就骂:“谁敢拦我?放开!”

“我!”

温月娥一听这声音,小脸都白了,她扭头看去,嗫嚅着唤了一声,“祖母。”

“你跟我来!”温老太厉声一喝,然后看向屋里的二人,如变脸般的露出慈祥的笑容,柔声道:“温正,好好照顾暖暖,你们早点休息!不要猴急!”

说完,扯着温月娥离开。

不要猴急?

宋暖和温崇正不禁满脑黑线,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

“呃,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擦头发吧。”温崇正别开脸,宋暖按住他,“坐着,再敢乱动!姐今晚就收拾你。”

说完,她起身去外面打水。

温崇正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听话的坐着没动。

不一会儿,宋暖打水进来,蹲在他面前,帮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她起身拍拍手灰,摸着下巴打量着他。

温崇正被她瞧得耳朵都红了。

宋暖瞧着,嘴角的笑容更浓,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把衣服脱了。”

“啥?”温崇猛地抬头看去,一脸不敢置信。

“脱不脱?你不脱,那就我来。”宋暖活动了下手指,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温崇正吓得不轻,攥紧了衣襟,吞吞吐吐的道:“宋暖,这个…这事是不是太着急了?”

“急什么?我一刻都不能等!”

“可我们…”

“我们都是夫妻了,我还不能看?”

“能看,可是…”

“那就脱了。”

温崇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她摸着下巴,低头笑眯眯看着他的样子,更是心慌意乱。这个痞里痞气的人,她真的是宋暖?

他怀疑归怀疑,可他发现自己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宋暖。

活得真实,坦荡荡的,有灵气。

“要我动手?”宋暖问。

温崇正摇头,“我来,我来就行。宋暖,我的腿不方便,我可能会让你失望,还有这油灯是不是吹了?这这这…”

他支支吾吾的,全身都烧了起来,像只熟透了虾米。

宋暖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没有光,我怎么检查你腰上的伤口?”望着他愕然的样子,她笑问:“你老实说,你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吹灯,脱衣,腿不方便,我会失望,这些是什么意思?”

宋暖一逗他就停不下来。

实在是温崇正的颜值和表情,勾着她停不下来啊。

“检查伤口?”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要做什么?”

“我…我没什么。”温崇正低头,手指微抖的褪下衣服,透出白得像纸的清瘦上身,“我说了,没什么大事。”

太瘦了!这白也是一种病态白。

宋暖瞧着,心中一阵揪紧。

温崇正见她一动不动,便抬头看去,看见她眸底那抹怜悯,他又自卑的垂着脑袋,“我…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嗯,失望了!”宋暖点头,她倾身过去,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探去检查伤口,凑到他耳边,轻道:“脸好看,心肠好,我很喜欢!”

她的手捏了下他的手臂,“如果这里有肌肉。”又抚上他的腹部,“这里有腹肌,那么我会更喜欢你!”

第012章 撩得外焦里嫩

轰…温崇正被她撩得外焦里嫩,心儿怦怦直跳。他凝视着她,黑眸中水光涟涟,她的样子清晰的印在那里。

“宋暖。” “嗯?”

“我会努力活下去,努力强大起来。”此刻,温崇正的心里如同被暖风灌满,柔软中多了许多比那会醒来时更多的坚定。

他有了比初衷,更重要的事。

宋暖,送暖予他,温如正阳。

“这话我听着不高兴了。”宋暖蹙眉。

温崇正急问:“怎么了?”

宋暖一脸正色,“不是努力是必须!你放心!姐罩着你,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那些渣渣们,姐一个一个的收拾。”

说着,她还豪门万丈的拍拍他的肩膀。

咳咳咳…

温崇正不停的咳嗽起来,不知是被她的豪情万丈给激动的,还是被她拍的。总之,他的心潮澎湃。他紧盯着宋暖,看着她在为他忙碌。

宋暖弯腰检查他腰上的伤口,看着红肿的伤口,又气得不轻。这就叫做已经结痂了?这小子真是不老实,如果不是还是像恻隐之心,宋暖真会往伤口处戳几下,看他疼不疼?

她直起身子,瞪了他一眼,然后拧了帕子清洗伤口。

温崇正心虚的抿了抿唇,沉默。

房间里,又寂静下来,只听见宋暖拿放东西的声音。

温崇正发现自己很不喜欢这样与宋暖相处,“咳咳…”他轻咳几声,低头看着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我是怕你担心。”

宋暖包扎好伤口,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边收拾一边道:“道歉有用?现在我就不担心了,你这就是要努力变强的诚意?破伤风会死人,你知道?”

温崇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暖端着脏水出去倒了。

回来时,温崇正正在铺地铺,一块破布铺在地上,一床又旧又薄的被子。他见她进来,讨好的笑着道:“暖暖,时候不早了,你的头发要是干了的话,那就睡吧。”

宋暖看着他,站着不动。

温崇正摸摸鼻子,问:“怎么了?头发还没干?”

宋暖不理他。

温崇正连忙去取了干帕子,“你坐着,我帮你再擦擦。”

宋暖还不动。

温崇正心想,这是怎么了?还在生气?

“暖…”

“你如果不想我生气,那就到床上去睡。”宋暖说完,率先过去脱鞋上床,麻利的滚到里侧,让出一半的床位给他。

她还没有心理准备与一个男人同枕共眠,但是瞧着他为了她,旧伤又添了新伤,她又硬不下心肠让他睡地铺。

温崇正傻眼,站着没动。

宋暖不悦,“怕我吃了你?”

“呃…不是!”

“那还不麻利点?你睡那一头,被子抱上来,一人一被。”宋暖将被子挡在中间,指了指床尾,“不许越界,听清楚了没有?”

“好!”温崇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的失落。

他猜的没错。

宋暖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现在让他上床睡,估摸着也是因为他身上有伤。

她…或许还在介意温晗。

他把被子抱到床上,又把地铺收拾一下,吹了灯,磨蹭着上床躺好。

“睡觉!” “好!”

或许是累了,几息后,宋暖沉入梦乡。

温崇正就没那么好了,他一晚上辗转难眠。黑暗中,他听着宋暖平稳的呼吸声,不禁又将前后的宋暖一一比较。

她,一定不是宋暖。

难道像他一样?

温崇正想了很久,最后肯定宋暖和他一样的来历。

不然没法解释她性子大变,更没法解释她对温晗的态度。在他的记忆中,宋暖被温晗辜负,被家人唾弃,被村民嘲笑,最后是疯了的。

正是因为他有与旁人不同的经历,曾经历过一回,所以他才想护住这个与他有共同仇人的姑娘。

温晗欠他们的,他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再千万倍的还回去。

温崇正自以为的捋清了一切,心情也放松下来,渐渐睡着。

翌日,宋暖又被外面的杂吵声闹醒。

“什么玩意?日出三杆还不起床,还要把早饭端进去给她吗?小杂种,哪来的那么娇贵?”院子里,杂带着东西摔得砰砰响中,那是李氏不甘心的咒骂。

宋暖皱了皱眉,翻身,拉起被子,蒙头大睡。

本来想起床了,可外面那娘们太讨厌,她不想一早起来就看到她们丑陋的嘴脸。

昨晚,她在河边都问清楚了。

大房一家四口,温晗是长子,现在在镇上书塾教书,书院上学,同时准备明年的京试。在现代算是半工半读,但他是个典型的渣男,与原主的堂姐宋巧好上了,然后就退了与他自小婚配的自己。

温老太作主,让自己嫁给温崇正,对外也算是全是温宋两家当年的婚约。不过,尽管如此,宋暖的名声还是不好了。

被人退亲,转嫁小病夫。

这传哪也不会是美谈。

李氏自认生养了一个秀才,在家里自居过高。如果不是还有温老太,这个家绝对是她说了算。

二房也是一家四口,周老二好赌,常有人追债到家里。据说,温家产业一半用来治温崇正,一半被温老二败了。

白氏生了两个女儿后,再无己出。

在农村里,无后为大,她不知是理亏,还是性子本就太软弱,一天忙到晚还要被李氏欺负。

温老太对她也是恨铁不成钢。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没了动静,宋暖这才掀开被子,直呼气,想想这些头疼的家人,她脑仁都抽着疼。

唉!

下床穿鞋,宋暖走到桌前提壶喝了碗水。

她瞄了一眼桌上的野菜饼,并没拿起来吃。

昨晚她就知道,那两个野菜饼是温崇正的口粮。现在正是秋忙,男人们下田收稻,所以要吃一些耐饿的食物。

温崇正知道她早吃怕了野菜,便偷偷把自己的饼留下来给了她。

“好想吃肉啊,我几天没吃到一片肉,再这么下去,我没病也得病。”宋暖想到肉,口水直流。

只是这地方,上哪弄肉吃?

宋暖出了房间,家里静悄悄的,大伙都不在家,估计都下田割稻去了。她到柴屋里鼓捣了一会,然后背着竹篓,扛着锄头出来。

她出了院门,就沿着小路上山。

没办法,想吃肉还得靠自己。

在后山转了一圈,并没发现任何小动物的踪影,她转念一想便往深山里走。突然,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第013章 哪个杀千刀的

那里草丛中发现异响,四周的草不停的摇晃,不时还传来小动物的呜嗯声。

宋暖轻手轻脚靠近,利索的爬到一旁的树上,稳稳当当的坐在树干上往下看。嗬!好家伙,居然是一条蛇在捕食一只灰色的野兔。

眼看着野兔停了挣扎,宋暖从竹篓里取出她刚做好的弹弓和削尖的竹片,瞄准,三支竹片齐发,同时射进大蛇身上。

草丛晃动得更厉害了。

宋暖怕大蛇跑了,又射出几支竹片。

大蛇抬头朝她这边看来,那目光淬毒,不甘极了。可再不甘心,他也只是再挣扎了几下,就软软的倒下了。

宋暖勾唇一笑,从树上爬下来,拍拍手灰,“小东西,你还敢瞪我是不是?哼!回家就把你给炖了。”说着,走过去确定大蛇死了,她才将大蛇和野兔捡进竹篓里。

有了收获,宋暖心里高兴,见时候还早,便就在后山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能吃的野菜,倒是看见不少黄芩。

这个季节,正是黄芩的采收期,她抡就锄头就开挖,直到把竹篓塞满后,又顺道采了些外伤药,这才回家。

下了后山,路过槐树下。

一群正在玩的孩子停了下来,一哄而散,全躲在大槐树后,只留下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抹眼泪。宋暖淡淡的瞄了一眼,从容越过。

“大姐。”

刚走过去,就有人带着哭腔喊她。

宋暖回头看去,只见那个抹眼泪的男孩哭着就朝她跑过来,“大姐,他们打我,我的手出血了。”

叫她大姐,又是七八岁的小男孩,那应该是她的三弟宋家宝。温宋两家的人与事,大概的温崇正都跟她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