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气得面红耳赤,喝骂道:“你们这群胆小鬼!”

“鹰哥,我劝你,还是别招惹炼药师了,尤其是炼药灵气双修的炼药师,何至于跟自己的未来过不去?”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中飘出来,俨然是教训的口气。

“就是,早知道月思卿这么牛叉,我也不会说什么,这本来就是实力为尊的世界!”

“对啊,图堡主,留下月思卿吧!”

很快,四周围全是为月思卿说话的声音了。

“老大,我甘拜下风。”身畔,吕涛第一个忍不住发出感叹。

好吧,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了。

他永远都不会想到,月思卿还会是炼药师,而且还是四品炼药师!

天呐,他眼睛长哪去了?

月思卿盈盈一笑,暂时也没时间照顾他们的情绪,眼光投向图堡主。

图堡主震惊良久,直到月思卿看了他很久,他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无奈:“真是深藏不露,月思卿小友,熔炉铁堡这么多年也没出现过你这样的天才了,老夫屈受你的礼了。”

不说炼药师的身份,光是十七岁便已达到青灵***,这在熔炉铁堡的历史上是从所未有的。

虽说他现在比月思卿要强得多,但强者观念在这片大陆上根深蒂固惯了,以月思卿现在的成就,将来必不在他之下,图堡主的话中已透出几分对强者的敬意了。

“图堡主,您客气了。”月思卿笑道。

图堡主打量她半晌,转头说道:“既然大家都让留下月思卿,老夫也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以宽容点,你们有没有意见?”

“堡主说的是。”那些学生这会儿拍起马

屁来不知道有多顺溜。

“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月思卿轻撇唇角,笑容有些冷,盯视向雄鹰。

雄鹰脸色泛白,一咬银牙道:“好,你狠!熔炉铁堡也不过如此,我见识到了!”

“不,我还不够狠。”月思卿脸色更是沉了几分,“应百川是吗?今天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记住了,你放心,你能用一年的时间来对付我,我月思卿也能用十年时间让你应家从暴乱荒原除名!”

她的话掷地有声,目光幽冷,杀意,毫不掩留,弥漫而开。

天光洒下,雄鹰却感到一丝冰冷自后背升起,月思卿那如从地狱而来的冷厉眼神让他不安,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让他经常从恶梦中惊醒。

看到女子如此坚决的态度,那些学生却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们最后站对了位置…

月思卿收回眼神,淡淡道:“既然没事,那就散了吧。”

学生们离开了,雄鹰也带着自己的人悻悻离去。

月思卿也欲带曲松、吕涛和夏远向图堡主告辞,只是突然感到有一道视线紧紧放在自己身上。

刚才人多,她可能没感觉到,但这会儿人散得差不多了,那种被人凝视的感觉便越加强烈。

心中微一沉吟,她还是当着图堡主、长老会诸人的面抬起了头,目光锐利地朝办公楼的方向射去。

当她看到办公楼顶楼廊侧站着的那个人时,整个人一呆。

男子着一袭黑色长袍,静静伫立在栏杆后,阳光将他那头如墨般光滑的乌发染成炫彩之色,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对如千年深潭似的黑眼珠认真地望着月思卿,英挺的五官覆上一层柔和。

夜玄…月思卿嘴角的弧度不由变软,他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却不知道他在那站多久了,刚才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看见了。

身旁,夏远忍不住低声咕咚一句:“夜导师果然在暴乱荒原…”

他和吕涛其实也私下猜测过是不是?只不过,吕涛似乎不怎么情愿提到那个男人。想着,他偷偷窥了下吕涛的神色。

一旁的吕涛神情淡漠,没有什么表示。以吕家——卡列国四大家族的地位,对武王殿下在暴乱荒原的行动其实也是有些知情的,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何况,星月教的势力远压四大家族,他们也不敢妄自谈论。

(三千字。还有四千…猜猜吧大师兄哇)

232.见堡主(5)一万毕

看到月思卿的眼光射去的地方,图堡主心中一动,顺着方向也看了过去,自然也看到了夜玄。

夜玄站在那儿,一动没动,深深凝望着的只有月思卿而已。

月思卿也仰头看着他,眼眨都没眨。

在这阳光灿烂的晌午,大树下,旧式楼前,眼倒成了一副绝佳的风景围。

“这…”图堡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道,莫非那人看上这小姑娘的潜质了?也是,像月思卿这样的天才星辰大陆还能寻到几个?

登时,不再犹豫,图堡主笑道:“月思卿小友,能跟老夫上去见见贵客吗?”

“贵客?”月思卿一愣后瞬间明白过来,图堡主口中的“贵客”指的正是夜玄,那么,夜玄来熔炉铁堡办事,交涉的对象也是图堡主了?

她转了转略微酸涩的脖颈,有些拿不定主意,仍将眼神觑向夜玄羿。

“上来。”男人启齿,声音清悦,薄薄的唇形煞是好看。

月思卿冲图堡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道:“图堡主,失礼了,我能上去吗?”

“走,老夫带你一起。”图堡主笑了笑,带着月思卿向楼梯走去,柯长老、莫丹几个交换了下眼神,也一言不发地跟上。

曲松也习惯性地迈开大步跟着,却被吕涛拉住了手臂:“我们先回去吧。”

曲松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夜玄所站的地方,只不过现在,那儿已经空了,只看到被阳光染得斑驳的古墙。

“那小…那人,是谁?”

从面容来看,他本想说一声“那小子”,可那人周身透出的气息却又神秘深邃,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感觉,叫人不敢小瞧。话到嘴边,他还是改成了“那人”。

“是我们的导师。”夏远解释道,末了补充一句,“在卡列国皇家学院时的导师。”

“哦,他怎么会在这里?”曲松皱眉,又将眼光睇向吕涛,压低声音道,“吕涛,我怎么感觉老大和他之间有故事呢。”

他对月思卿无比熟悉,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便试探了一句。

岂料吕涛的脸立刻就给沉下了,说道:“那又怎么样?干你什么事了?还不抓紧时间修炼去!”

说完,他转身大步朝竞技场的方向走去。

“哟,涛哥越来越威武了嘛!”曲松摸摸鼻子,冲夏远做了个鬼脸,扬了扬下巴,示意二人赶紧跟上,到底刚得罪的雄鹰,不放心吕涛一个人走。

月思卿“蹬蹬蹬”上到二楼,从走廊发现他们离开,又赶紧伏到栏杆上问:“你们去哪?”

“修炼,拜拜!”曲松冲她摆手,给了她一个飞吻。

殊不知,顶楼的夜玄从窗棂看到这一幕时,脸色都沉了几分,“刷”地一下推开窗户,道:“皇暗,去送送他们!”

“呃…是!”皇暗听到主子那语气吓得一个激灵,咽了咽唾沫,赶紧升起翅膀飞了出去。

看到皇暗的身影,月思卿便明白了夜玄的用意,心一松。

图堡主带着她到了顶楼,而长老会和莫丹等人却识趣地没有踏入这一层。

顶楼是堡主和副堡主办公的地方,闲人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他们走到尽头,在最后的黑漆房门前停步,图堡主深吸一口气,周身若隐若现的锋芒全部敛去,敲响虚掩的门。

“嗯。”里头夜玄的回答声低沉磁性。

图堡主推开门,蹑足而进,让开身子,看向后头的月思卿。

刚才夜玄明显说了“上来”二字,他笃定夜玄是要见月思卿的。

本来月思卿还好好的,但被图堡主如此小心翼翼的情绪一影响,再加上看到夜玄面色淡漠、不分喜怒地坐在那里,看也不看自己,她便有些不自在了。

没待图堡主再开口,她弱弱地上前一步,轻声唤道:“夜玄…”

“嗯?”图堡主听到她竟然直呼夜玄名字时,脸色顿变,刚哼出一个音,又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立刻看向夜玄,却惊讶地发现后者只是动了动眉毛,并无怒意。

“刚才那小子叫曲松是吧?你跟他走得好像也很近?”男子低声询问。

月思卿一呆,曲松?怎么扯他身上去了?

她微拧眉头,蓦然想到刚才曲松打飞吻的动作,有些无语。

敢情这男人在押酸呢!

她当下放心了,声音也大了一点:“他跟吕涛一样,都是我的好兄弟。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不这么说,恐怕夜玄要限制她交友了…

听完,夜玄脸色微松,嘴角一勾,有些想笑,但很快又扳起脸道:“吕涛和夏远的人品我是看着过来的,那小子一看就是个爱耍滑头的,上五宗的直系,有什么好的?”

“他的人品,你也放心便是。我敢保证”月思卿很无奈。

“你就那

么放心他?”夜玄双眼一眯,“才认识那么短时间,你对他,比对我还了解?”

“…”

月思卿被他逼问得回答不上来了,有些尴尬地瞄了眼站在旁边的图堡主。

图堡主也呆着一张脸,像是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确实,他到现在还不明白眼前二人怎么会这么熟悉?

“我对他,确实比对你了解。”月思卿垂下眼睫,忍了很久,终于说道。

这句话不算谎言。

曲松的过去,她一清二楚;而夜玄,她真的只摸清了冰山一角。

“你说什么?”夜玄本来还颇为悠闲地靠在太师椅内,闻言双眉一挑,身子一挺,坐直了。

“我说的是实话。”月思卿轻声咕哝道。

站了良久,没听到夜玄说什么,图堡主也跟一根木桩子一样站在那里大气不出一声,屋内安静得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这算什么?月思卿狠狠握住拳头,叫她来罚站吗?

夜玄的惩罚她不陌生,以前也有过,但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好吧,在这上面,她还是感觉得到年龄的不同的。现在,她可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女了!再这么罚站多丢人啊!

而且,他都很久没有对自己这样“凶”过了。

想到这,月思卿鼓起勇气,哼了一声,扭头就往外走。

“站住!”夜玄气冲冲的声音随后响起。

月思卿的脚步只是微微一滞后,没有再停留,飞快地走了出去。

她知道,就算留下,这会儿跟夜玄也无法交流,还不如避一避。

夜玄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沉重地在桌上一磕,吓得一旁的图堡主赶紧说道:“老师,要不要我去把她叫回来?”

“不用。”夜玄一口拒绝。

图堡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敢在老师面前发脾气的人…

思忖了会儿,见夜玄仍没开口,他试探地说道:“老师,不能怪她。月思卿小友本就天赋绝佳,有点个性也属正常。”

“我倒是看不出她有多天赋绝佳,有我天赋佳吗?”夜玄冷笑道。

“…”图堡主干笑道,“当然跟老师是不能比。不过她才十七岁,正是叛逆的年龄,还不知天高地厚呢。”

“叛逆的年龄?”夜玄眉头微拧,“这个年龄有什么不同吗?你在这年龄时可没见着有多大脾气!”

“原来老师,你收了她为徒弟?”图堡主突然间醒悟过来,“如果这样,她确实有些不对了,尊师敬长是每个人都应该做到的。

“没有。”夜玄淡淡撇开眼光,眼中却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尊师敬长?

“没有收她为徒——”

“如果不是师长就不应该尊敬吗?”夜玄打断了图堡主的话。

“这要看情况。”图堡主回道,“每个人的个性都不同。月思卿小友应该是有些个性的,而且,刚才老师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她身旁有紫灵强者。”

“那是皇杀。”夜玄淡淡说道。

“啊,原来是皇杀叔叔啊。”图堡主一愣,古怪地瞟了眼夜玄,开口道,“月思卿小友和老师认识啊?”

这不废话么?夜玄根本懒得回答他。

图堡主想了想,随口说道:“可能是老师对她太好了吧?”否则,他也想不出来月思卿敢跟夜玄置气的理由啊!

“这样?”夜玄却是将他这句话听进去了,眉宇间萦上一丝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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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一头,月思卿出了办公楼,白花花的日头照射下来,她便有些后悔了。

和夜玄那个固执的臭老妖怄什么气呀!

但出都出来了,总不能再跑回去吧,多没面子呀!

算了,还是去找曲松、吕涛他们吧。

月思卿快步去了竞技场,一路上碰到少许学生,看到她都主动打招呼,月思卿点点头以作回应。

吕涛几个还真在竞技场,而且是中级场。不过看样子他们今天并不打算出战,坐在观众席最高一排,跷腿架脚的好不悠闲。

月思卿一走过去,曲松便一个骨碌爬起来,叫道:“老大!”

“嗯。”月思卿在他们身边坐下,看了眼场内的比赛,此时正是两名灵师在华丽对战。

“你们的灵力如何了?”月思卿开口就问。

“哪有你牛啊,青灵***,望尘莫及呀!”曲松摇着头道。

吕涛则实诚地说道:“曲松绿灵九级了,我绿灵八级,夏远绿灵七级。”

月思卿莞尔一笑:“这回终于将你们甩远了吧?绿灵升青灵可不容易。”

如果不是上古神器的力量,她怎么会升这么快?

“这一年时间没浪费啊,老大,你得到什么好机遇了?”夏远眨巴着眼睛问。

常在身边,月思卿感觉不到他的成长。其实,现在的夏远已经是个清纯少年了,蓝头发,白皮肤,黑眼睛,萌呆萌呆的。

“又长高了点啊。”月思卿笑嘻嘻地揉了下他的头发。

“头发被揉乱啦!”夏远嘟起嘴埋怨,眼底却满是笑意,很享受这一刻呢。

“确实有机遇,得到一把趁手的武器,以后再展示给你们看。”月思卿盈盈一笑,“这段时间,我不能运用灵气,就不能陪你们下场子了。”

“不会吧,我听说幽暗谷去年出的正是一把上古神器——”曲松的眼睛猛地就直了。

吕涛和夏远脸上的笑意也敛了,这可是大事。

“天啊,老大,别告诉我你现在又拥有了上古神器!你这灵战双修要到极限了吗!”夏远忍不住哀嚎。

只是后面被吕涛捂住了嘴,声音有些含糊。

“低调点!”吕涛瞪了他一眼。

夏远改抱住他的胳膊,擦着不存在的眼泪道:“大哥,你搞错对象了,你要让老大低调点,不是我啊!求求她了,让她再低调点吧,我不活了!”

“…”

“…”

“…”

几人都是无语。

最后吕涛无奈地看向月思卿道:“老大,其实我和夏远想法相样。我刚想起一件事,去年博老叫你清思还记得吗?当时觉得这名字耳熟,后来想到清思是卡列国出名的年轻炼药师,只是那时,我根本不会想到上面去。你已经是灵战双修了,要再是炼药师的话,那岂不是…怪胎了!”

233.小心眼

他想来想去,真觉得只有“怪胎”这个词能形容月思卿了,虽然难听了些。

月思卿脸黑了几分,说道:“这叫天才好不好?”

“天才还不够形容。”吕涛尴尬地笑了笑,众人对月思卿持有上古神器的事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

“老大,你什么时候学炼药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夏远好奇地问。

“进皇家学院前就开始了。”月思卿想了想答道围。

“你藏得也太深了吧,好吧,我只能接受事实了。不过我的老大是炼药师,以后有什么事也不用求人了!哈哈!”夏远说着满脸骄傲地揽住月思卿的肩膀,以示亲近。

曲松和吕涛冲他直翻白眼羿。

“对了。”月思卿想起一件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几个玉瓶分给他们说道,“这里盛的是凝息丸和开灵丸,对灵气突破有极大好处,曲松现在刚好能用上。”

“开灵丸?那不是三品高阶丹药吗?”曲松赶紧接好。

“嗯,对你们来说也许不够珍贵,但开灵丸在外头可也是有价无市的呢。凝息丸据说是二品阶别了,这个回去就服,体质能得到极大改善。”月思卿笑道。

开灵丸虽是三品高阶,但它的效果却是助灵战师突破灵气极限,尤其是绿灵冲青灵,能节省不少时间。而对天赋一般的人来说,或许一辈子都摸不到青灵的契机,此时的开灵丸简直就是他们的救星。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开灵丸虽然是三品高阶,但价值已经跻进二品丹药之流。

“珍贵,珍贵,太珍贵了!怎么会不珍贵呢!”夏远双手捧着玉瓶,简直激动得要哭了。

月思卿嘴角轻抽,心下一软,说道:“以后会给你们更好的。”

他们是她的伙伴,是她的手足,待她好的人,她也百倍还之。

“老大,你老师真是一品炼药师?”曲松问道,对于月思卿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高阶丹药,他有些相信这件事了。

唔…夜玄算是她在炼药上的老师吧?虽然那家伙不承认。月思卿也不想解释太多,点了点头,说道:“看比赛吧。”

“我们今天也不下场子,陪老大。”吕涛沉声说道。

“嗯。”曲松和夏远同意。

四人坐在那观看竞技,评头论足,倒也颇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