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是一阵哄闹,没过一会,林虎一头扎进厨房,喘着粗气道:“芽子姐,我到处找你,你咋躲这儿来了,”他一股脑把话说完,随后才看见厨房里多了几个人。

麦芽眼间的瞧见他怀里抱着糖果,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把拿走了,“你是来给我送糖果的吧,那谢谢了,你的糖我收下了。”

林虎咦了一声,看着麦芽把糖塞给了大花跟小花。没错,他是来送糖果给她的,可不是要送给那两个脏小娃。

麦芽知道他的心思,忙对他说道:“你该不是心疼那几个糖果吧,要不然你再问她们要回来啊!”

林虎脸刷的红了,他怎么可能去要,他是男娃,又比她们大,真去要了,这要传出去,他不得被同伴笑死。

林大姑不好意思了,“林虎啊,我让她们把糖给你啊,大花,快把糖给虎子哥!”

大花动作很快,却不是把糖还给他,而是藏到了身后,嘴里还嚼着红烧肉。林大姑脸上过不去,正要上手打人。

“糖我不要了,你们留着吃吧,”林虎一扭头就跑了。

他跑的太快,没注意,一下撞上正从外面进来的冬生身上。

冬生奇怪的问道:“那小子咋了,脸红成那样?”

麦芽捂着嘴笑,却不正面答他,“他们都散好了吗?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嗯,糖都散完了,太公说能开饭,叫我过来说一声。”

麦芽赶紧准备起来,“哥,端碗筷吧,菜都弄好了,往外面端就成。”

冬生点头应是,出去叫来元青,二妞跟林翠也过来一起端菜。

酒桌就摆在院子里,田家院子里有大树,把桌子搁下树下也晒不到太阳,还凉爽的很。

今儿总共摆了两桌,也就这么些人,李氏跟田氏都不上桌。

李太公自然是坐到正当中,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就坐。太公一坐到桌上,女人们就不敢去了。

田氏就在厨房里另开小桌,反正把菜放着,谁吃谁夹,也不用讲究其他的。

外面酒杯声清脆的响,男人划拳的声音也此起彼落,在厨房里都能闻见酒肉的香味。麦芽做的菜,都已经传开了,公认的好吃,所以今儿根本都不用担心剩菜。

谢老二背着手,在田家外面转悠了好一会,直到林虎端着碗跑出来蹲在那吃饭,瞧见他了。

他是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窘了好一会。

林虎直性子,对他也不客气,怒冲冲的质问:“你来这干啥?”

谢老二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连个小娃也敢对他横鼻子竖眼了,“臭小子,吃你的饭,你管我干啥!”

说着,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进了田家。

众人看见他进来了,全都哑声了。

谢老二扫了一眼田家的院子,骂道:“姓田的,你把我们家害的这样惨,你家倒快活了,连房子都盖起来了,真是老天不长眼,咋不叫你家都死绝了呢!”

谢老二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口骂人,也是有底气的,他是村里的大户,相当于地主,一个地主,骂佃户,那还是给他面子。村里人谁见着不得给他点头赔笑,眼看着他儿子就要当官了,那平民百姓,还敢跟官斗吗?

他这一骂,把全院子人都骂火了,但都忍着没有吭声。

田氏从厨房里冲出来,上去就要推搡他,“谢老二,你吵架就吵架,你骂我家干啥哩,你个老不死的,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田氏给人的印象,还是比较贤惠的,这一嗓门吼的,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谢老二也不怕她,“你个臭寡妇还敢跟我横,有本事你别种我家地!”

正吵着,谢婆子居然也来了,也不知道她啥时候跟过来的,一看自己的爷们要给人打,她嚎了嗓门子,抡起袖子就要扇田氏。

厨房里的人都跑出来了,冬生抱住她娘,谢婆子这一巴掌没抡到。

李氏气的也要上去跟谢婆子干。

谢婆子冲她呸了一口,“又来个臭寡妇,瞧把你们给能的,老娘对你们太好了,你们就敢骑到我头上拉屎了是不?好啊,那我告诉你们,今年你们的田税涨一倍,谁敢不交,就把地给我还回来,哼!”

谢老二也附和,“对,涨一倍,今天来田家吃饭的,每人都加,我看你们还怎么能耐!”

这一声吼出来,威力足够大,本来租子就高,要是再加,那还咋种。

“咚咚!”几声闷响,在此时显的格外突出。

一直没讲话的李太公,显然对大家忽视他,很不高兴,他看着谢家的两个人,正色道:“租子是你们想加就能加的?那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谢老二是村长啊,还是县令,人不大,倒有官威啦!”

不愧是李太公,这一番话,份量那是大大的高。

谢老二像堵了口痰在嗓子,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憋的啊,那叫一个难受。

一个村有一个村的规矩,每个家族也有每个家族的长者。这李太公主是李家的大家长,跟谢家长辈之间,那也是有一定瓜葛的,这里面学问大了去,所以谢老二才会被那口痰堵的要死。

他畏惧,不代表谢婆子也畏惧,她把腰一叉,晃着一头油亮亮的头发,吼叫道:“李太公,这是我们跟田家的事,跟你们李家人没啥关系,你这做长辈的也不能什么事插手吧!”

李氏听不下去了,挤出身子来,对她骂道:“谢婆子,你还懂的敬重长辈不?你连太公也敢说,你是想反天还是咋地,你要真有啥气,就冲我来,别乱喷火,乱埋汰人!”

来吃饭的人,见吵吵成这样,不少人都走了,只留下几个干活的人,还有就是林、黄两家人。

大花跟小花被这阵势给吓哭了,林大姑啥也顾不上了,跟麦芽说了一声,也抱着孩子走了。

看人都走差不多了,麦芽冷着脸站在谢婆子跟前,也不说话,就是瞪着她,直到把谢婆子瞪的有些愣愣的,正准备跟她嚷嚷呢,麦芽上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啪响一声。谢婆子哪里能想到麦芽会出手打她,一万个没想到,所以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这一招,把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李太公都没想到,不过片刻之后,他眼里露出赞赏之色,对这丫头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谢老二首先反应过来,冲上来就要打麦芽,元青跟冬生反应都快,一个拉开麦芽,一个抓住谢老二的手,让他打不下去。

谢老二气的直发抖,“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一家子,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县衙告你们去,我…我告你们行凶打人,姓田的,你把种我们家的地,交出来,还有你,李元青,你家的地也得交出来,今年的租子,一分都不能少,全都给我交上来!”

李元青愤声道:“交就交,我们不过才种了你家一亩地,还都是孬地,租子又贵的要死,不种也罢!”

田氏喘着粗气,指着谢老二,道:“我们也还你,一块破地,不种就不种了,我们还不稀罕呢!”

谢老二抖着脑袋,“不稀罕就最好!”

李太公站了起来,老脸揪在一起,怒声道:“谢老二,你还有完没完,别以为你家地多,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吗?太不像话了!”

谢婆子哭天抹泪的坐在地上,“好啊,你们两家合起伙来欺负人,先是迷惑我家文远,现在又要打人,以后是不是得杀人啦,天哪!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天爷啊,你长不长眼,这等恶人怎能没有报应啊,难道不该遭天打雷劈吗?”

她哭的声音跟杀猪似的,震的人耳朵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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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另谋出路

更新时间:2014-8-20 1:06:51 本章字数:16366

麦芽突然喝了一声,目露凶光,“你要哭回你自己家哭去,这里没人要看你哭,你再不走,我真拿刀劈你,你不是我说是狐狸精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还真就是狐狸精了,你要再不走,我立马吸干你的血,挖出你的心肝扔去喂狗,不信你可以试试!”她今儿也是被气着了,之前的事,她都可以不计较,但这谢婆子太不识好歹,别人让着,就以为人家好欺负,她这种人,就属于不给她点颜色,她就得上房揭瓦。

谢婆子猛的收住哭声,抖着手指,指着她,“你…你真是狐狸精?”

麦芽朝她阴阴的笑道:“你说对了,狐狸精是啥你知道不?专吸人的魂魄,你今晚可要把房门锁好了,不然等明天早上起来,你就变干尸了!”

谢婆子信,谢老二可不信,“死丫头,你少在这胡言乱语,总之,我们不好过,你们家就别想太平,还盖新房子呢,你等着,看我怎么把你们一点一点打下去,非叫你们跪着求我不可,哼,咱们走!”他的目的已达到,看着田家欢快,他就是不爽,来闹一场,把她家事搅黄,他才高光,他才舒坦。这搅屎棍,他就是乐意做。

田氏骂道:“你们两个老东西,这么坏,以后一定不得好死,死了就得下地狱!”

李氏气的坐在矮凳子上,半响不出声。

等谢老二带着谢婆子出门之后,麦芽追到外面,元青以为她要追出去打架,赶紧过去拦着。

不过,麦芽只是站在廊檐下,对着那两人的背影喊道:“谢婆子,你今晚小心点,马上要到秋天了,狐狸精也要吸人魂才能过冬,如今正缺吃的,你身子骨那么壮实,正对它胃口,要是你晚上听到什么猫啊狗儿的叫唤,说不定就它来找你呢!”

谢婆子本来走的还很稳当,听了她的话,腿一软,栽倒在地上,谢老二骂骂咧咧的把她扶起来,走几步,骂几句的往家去了。

等他们走远了,麦芽噗嗤一笑,把元青也笑懵了,对她嘟囔道:“你还能笑的出来,他们那样闹,你就不生气?”

麦芽对他说道:“我有啥好气的,从今儿开始,谢婆子绝对睡不了一个好觉,等着吧,等着看好戏!”

至于谢婆子怎么没好觉,那是后话,几天之后的话。

眼前,田家好好的一个上大梁给他们闹成这样,田氏心里也堵的很,总觉得不太吉利。

麦芽跟元青回到院子,见满院子人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忙笑着对他们道:“大梁上完了,后面还有好些活呢,你们都愣着干嘛,乘着天好,能干多少是多少,哥,快去干活吧,我把院子里收拾一下,给你们腾地方,家里还有好些事呢,咱可没功夫在这儿叹气。”

二妞跟林翠站了一会,也帮着她收拾碗筷,收到院子的水井边上,一块洗。

李氏拍拍田氏的手,两人相视叹了口气。

还是李太公比他们都开明些,他大声道:“芽子说的对,我看啊,你们以后也甭种谢家的地,反正他家也没啥好地,你们自己倒腾的小生意就不错,以后说不定还能带着全村人一块致富,这不是好事吗?”

李氏也同意他的看法,也道:“就是,如今有生意可做,那地不种也罢,麦芽还说明年把山上荒地包下来,种上果树,要是成了,收入也不比种田少!”

林德寿跟黄年一直蹲在那抽旱烟,本来他们也为谢老二那句加租子闹心呢,听了李氏的话,眼睛刷就亮了。这段日子,他们对麦芽,那是另眼相看,总觉得这丫头现在点子多,而且个个点子都能挣钱。或许是他们一直被谢家的地蒙了眼,从没想过干点别的事出来,如今有了田家跟李家牵头,他们忽然就觉得日子有盼头了。

黄年低沉着嗓音先问道:“你们要种啥果树,山上那荒地,还能种树?”

林德寿也敲着旱烟杆,笑着说道:“两位大嫂子,你们要是有啥挣钱的法子,也别忘了我们呀,说实话,这地也种到头了,再种也就那样,回回还得受谢老二一家子的气,每年除了交租,也剩不了几个钱,勉强够一家人的口粮,这回他又要涨租子,听只怕连这点口粮都保不住了。”

田氏满含歉意的对他们道:“因为我家的事,连累你们也得加租子,我真是过意不去,唉…”

坐在她身边,一直没走的林氏,这时开口了,“连累个啥?就算今儿他不加,不代表他明儿不加,没你家的事之前,他还不是隔两年就加一次租子吗?我看啊,他今儿有一半就是冲着加租子来的,找岔打架,只不过是个借口!”

虽然林氏的话里有一半是安慰她的,但也有一半说的是实情,只是要看你往哪方面就对了。

李太公气的直哼哼,麦芽生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赶忙给众人打气,“叔,婶,你们要是愿意,以后我们有啥好点子挣钱,也不会忘了你们,要富,大家伙一块富,也不能光我们盖新房啊!”

黄家跟林家人听见她这话,都欣喜坏了,林德寿站了起来,喜道:“麦芽,你真肯带着我们一块干啊?那…那我们家的日子也要好过了哩!”

“就是就是,”黄年一个劲的搓手,也激动的很。

田氏听见麦芽这样说,只是笑,也没吱声。

李氏的态度跟她是一样的。

李太公更是对麦芽更加赞赏了,同龄的女娃子里,可没有几人能有她这气魄。

冬生一直没讲话,直到这会,才插话道:“林叔,黄叔,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本来就该互相帮衬着点,我们要是能帮上的,一定也不推辞,麦芽先前不是说种果树吗?这事呢,暂时还得保密,等咱们跟村长说好了,签了契约才成,防止有人做坏!”

元青同意他的看法,“咱们得防着那些闹事的人,等事情板上钉钉了,再说出去也不迟,至于果树苗,我们也想好了,等秋季的时候,出去转转,要种,也得种些好品种。”

麦芽也笑着道:“既然要种,就没有必要种一样的,叔,之前你们不是也喝过我酿的果子酒吗?我看啊,你们干脆多种些李子还有杏子树,不一定非得自己吃,酿成水果酒,卖到县城里,或是其他地方也都成,况且这两种果树栽下去之后,只要两三年就能挂果,效益来的也快,就算没有效益,也没投入多少钱,亏不得本!”

本来前路茫茫,听她这么一分析,黄年跟林德寿都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都觉得有了盼头。

麦芽接着说道:“眼前你们不是也有抓好黄鳝吗?如今黄鳝价格涨的快,你们下一天笼子也能挣到不少钱,回头再多种些玉米,多喂几头猪,只要肯干,还怕将来日子过不好吗?”

林德寿乐的哈哈大笑,“好好,麦芽啊,我们以后都听你的,跟着你干了,你可得带着我们呀!”

田氏不好意思的推拒道:“他林叔,你说的这是啥话,她还是个孩子,哪里能带着你干,往后这事,还得你们多帮衬着点,几个娃娃都不懂事,你们不帮着哪行。”

李太公举手,打断他们的互谦,“行了行了,既然都已经说好了,你们都还杵在这里干嘛,该干啥干啥去,这房子才盖到一半呢,等完工了,你们再好好讲话也不迟!”

林德寿他们忙点头应是,起身去干活了,下午没什么人在,其他工匠,吃了饭,都回去了。上瓦得人多才能干,所以今儿他们只能把房子整整。

林氏因为听了麦芽要带他们致富的话,心里对田家人也感激的很,这会也不急着回去干活,帮着她们一块收拾。

经过麦芽这番话,大家心情都放开了,前面的路还长着呢,与其苦着脸过,不如笑着去面对。

在田家屋子动工的一个月之后,终于完工了,完工这天只要林、黄两家人,还有林大姑带着孩子来了,其他人都没敢来。他们不来,田氏也不怪他们。

李太公最近被麦芽养叼了胃口,但李家屋子不够住,他又不愿意去大孙子李元木家凑合,只得很不高兴的回去跟他其他几个儿子过。

李元青承诺他,等他们家的新房子一盖好,就把他接来一块住。

其实去哪住倒是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能跟田家住的近,以后他就能多吃到麦芽做的饭,这才是最点。

李元青赶着驴车送太公回去,临走时,麦芽给他装了好些吃的,知道他牙口不好,就专挑好嚼的吃食给他装,黄鳝烧烂烂的,入口即化,猪蹄也炖的筷子夹就碎。

等送走了他们,李氏也回去了,家里只剩田家娘三儿。

因为盖房子不用装修,才能在一个月时间盖好,不过这剩下的事,还有好多呢,光是房子里面的地面,就够冬生好一阵子拾掇的。没有瓷砖,没有水泥,就只能用最精细的泥巴加上稻谷壳拌在一起,另外还有好些种材料,这样才能让地面过到光滑的目的。

麦芽拿着扫帚,把屋子里里外外扫了一遍,还没有做地面,就是扫也扫不干净,可扫一下,心里总觉得好过些。

这些天,他们都住在外面,这新盖好的房子出不能立刻就搬进去。房子总共盖了五间,除了堂屋,就属南边的那间最大,那是以后留给冬和成亲用的。另外田氏跟麦芽一人一间,虽然房间小了点,但起码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另外,麦芽让元青顺手在她房间里盘了炕,整个炕占了屋子一半的面积,但说实话,炕还是很好用的。

夏天睡着凉快,冬天能当暖床。白天把被子一收,炕上摆个小桌子,也方便的很。

田氏也喜欢她的炕,但想着家里盘一个炕也就够了,大不了冬天的时候她也过来睡。

麦芽琢磨着,赶明得去买个大凉席,旧的也成,铺在炕上,当坐垫使。

房子一盖完,农活也多了。

首先,地里的棉花开了,每天下午田氏都得戴个草帽去地里摘棉花,拿回来搁院子里晒干,然后再把棉花壳剥了。

另外山芋也能起了,田家之前没有地窖,麦芽便叫哥哥有空挖个地窖出来,冬天好用来储藏东西,特别是山芋,不放进地窖是肯定不行的。

母鸡们都开始下蛋了,公鸡被杀的也不剩几个,家里喂的那几只鸭子,也陆续开始下蛋,只不过它们不像鸡,会在窝里生蛋,而是走哪生哪,害的麦芽每天傍晚得提个篮子在河塘边捡鸭蛋。

为了防止鸭子把蛋生在其他地方,冬生就在河塘周围弄了个围栏,把鸭子圈起来。

入了秋,还有几天酷热难当,田氏从地里摘棉花回来,衣服都汗湿了,一回来就坐在院子的小凳子上拿着草帽扇风。

麦芽在菜地割草,那些枯死的菜苗都得割了,西红柿也得下架子,到最后,结的西红柿都小的很。砍下来的菜秧子晒干了之后,直接拿到厨房烧火,循环利用嘛!

冬生去下黄鳝笼子,为了给他们省事,村里人收的黄鳝都送到元青家去了,由他收着,等小二来时,再一块带去。

田氏坐了会,又去看了看卤锅里的猪下水,瞧着卤好了,便捞出来,再卤下一批。香料早就配好的,麦芽都用小袋子装着,摘进去就行。不过这卤汤,卤的肉一多,时间一久,里面会稠住,就不能再卤了,但只要拿猪血在里面充当过滤器,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

“娘,你坐着,等会我去弄就成,”麦芽站在菜地里,冲她喊道。

田氏一边擦着汗,一边回道:“没事,我歇了一会好多了,哎哟,刚才那一阵,热的我心慌慌的!”

“厨房里冰着绿豆汤,你去喝一碗,坐着凉一会,过会我去做饭。”

田氏弄好了卤汤,转身去了厨房,“今晚煮点稀的吃就行,我都不饿哩!”

冬生赤着脚,从外面回来,肩上扛着扁担,是用来挑黄鳝笼子的。

田氏见他热的脸通红,心疼的道:“冬生啊,你妹妹煮了绿豆汤,你也去喝一碗吧,别热中暑了!”

“哦,等我把东西放下,先去河边泡个澡再说,”这几天热,门口的小溪流就成了冬生澡盆子,有时元青也会去,两人到那水深的地方游几个来回,不过天黑都不回家。

小溪沟的水从山上下来的,清凉的很。要不是碍于这里是古代,连麦芽都想去游泳呢!

小鸡热的张着嘴喘气,因为热,它们下的蛋也少了,不过不要紧,田家也不靠它们下的蛋卖钱过日子,鸡蛋够吃就成。

鸭蛋也有二十几个,家里公鸭子不多,母鸭子也就十只左右,真生不了多少蛋,今儿麦芽正准备把它们腌了,做咸鸭蛋吃。

菜地里忙好之后,麦芽想起要腌咸鸭蛋,回头再去做饭,所以她得抓紧时间了。

腌咸鸭蛋必不可少的,就是黄泥巴,这种泥巴必须是从深地里挖上来,河塘里的稀泥可不行,用那个腌出来会有点臭味。

黄泥巴就不一样,有股子清香的泥土气,腌出来的鸭蛋黄,能流油。

不过,她现在不用去挖,因为早几天,她就挑了处泥巴地,挖好了黄泥,放在院子里晒干,真正的黄泥土土质十分疏松,稍微一捏,就能碎成粉末。

田氏问她要帮忙不?

麦芽直摇头,她想自己亲手做,以前只看过别人腌,还没亲自试过呢!

捏成粉末的泥巴,倒进水,慢慢搅拌,直到让水跟泥巴充分融合,那泥浆就跟做陶器一样粘稠,跟糊糊似的。她又倒了一碗细盐,搁在一旁备用。

泥浆弄好了之后,先把鸭蛋在稀泥糊里面滚一遍,泥浆得均匀的裹着蛋壳,然后再在盐碗里滚一遍,这样盐巴就能粘在蛋壳上了,才能达到腌制的目的。

根据各人所需,中以调整鸭蛋的盐淡程度,也不能腌的太咸,那样虽然蛋黄好吃,可蛋白却难吃的很。

裹好的鸭蛋,放进坛子里,等所有鸭蛋都腌好了,再把坛口封上,差不多等上一个月之后,就能吃了。

鸭蛋不多,麦芽也就腌了一会就腌完了,她把泥巴收拾好,站起来问田氏,“娘,那咱晚上吃疙瘩汤吧,咸水的,行不?”

田氏在收拾屋子,简单的答道:“成啊,你烧啥吃啥,反正我也不饿,吃啥都行。”

麦芽转头又去问冬生,“哥,吃疙瘩汤行不?”

冬生哪里会有二话,这两天真是热坏了,到小溪沟里泡一会也不顶用,还是热。只有麦芽不流汗,憋的脸儿通红。

疙瘩汤做起来最容易,只要把面粉加水打成糊糊,这糊糊得打的稠糊一些,麦芽在面糊里搁了几个鸡蛋,这样打出来的面疙瘩颜色发黄,很好看,而且吃起来也软乎乎的,泡的很。

在大锅里把水煮开,面糊用盆装着,用筷子,小勺都成,乘着锅里水泛泡,把面糊往锅里拨。面团受热很快就结成疙瘩,回头出锅的时候加上盐跟小白菜,撒上些香葱,面疙瘩汤就成了。

天色擦黑时,麦芽把饭做好了,用大碗盛着端到院子里,“哥,娘,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