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全嘿嘿直乐,还是对着如意道:“如意,舅舅若是找了舅母,可就不喜欢你了,这样的话,你还想舅舅找舅母吗?”

二妞不以为意的道:“你早些给她找个舅母,才是最好的,别整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意都这么大了,你却还没成亲,这像话吗?”一提起黄大全的婚事,简直快成了黄家人的心病。

如意很认真的点头,“舅舅最好了。”

黄大全轻点她的鼻子,宠溺的道:“好,吃糖糖,舅舅马上就给你买,那你先告诉舅舅,舅舅好不好?”

如意有模有样的点点头,“我要吃糖糖,舅舅给买糖。”

“成,如意我来抱,”黄大全笑着从二妞怀里接过如意,逗她道:“如意啊,跟舅舅去玩好不好啊?”

王大庆冲他们几个直摆手,“行了,你们都去了,这里有我收拾就成了,只要你们把如意也带上,就算给我减轻负担了,有她在,我可没法收拾。”

麦芽想到她是出来买菜种的,却一直耽误到现在,可看着地上的狼藉,又觉着这样一走了之,似乎不太好。

黄大全被她这话逗笑了,无语的摇摇头。见着二妞脸上还有伤,便带她去秦语堂那些买些药抹,免得真留下疤了。

麦芽苦笑道:“有些人,你不找他麻烦,他却赶着求着的让你找他麻烦,你说他们是不是闲的没事干?”

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麦芽叹了气。黄大全劝她道:“别担心了,该来的始终会来,你光叹气也解决不掉问题,还是睁大了眼睛,好好盯着才是。”

宏有成气的嘴唇发抖,这丫头分明是在嘲笑他,嘲笑他不会做生意,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咋还能计较。只得狠狠放下话,“咱们走着瞧!”便大摇大摆的回了店。他就不相信斗不过一个丫头片子,治她的法子,多了去了。敢从老虎嘴里拔食,就得做好随时被老虎吞掉的准备。

天色晚了,二妞的店也要歇业了,麦芽更不想跟他们扯不清,反正这一架,宏桂芹也没讨着便宜,但是狠话,她还是得撂下一两句,省得她再来找后账,“我店里的生意,还得托宏掌柜的福才能做起来,那晚让了那么大一笔生意给我,让我家客栈即赚了钱,又赚了名声,这样的好事,以后要是还有,宏掌柜可一定得想着我们,至于宏桂芹的事,让我们不追究也行,但我得把狠话搁这,要是她再胡闹,那咱们只有公堂上见,我想县令大人不至于因为她是县丞的夫人就偏向吧,这世道,还是要讲公理的,您说是不?”

他这话题转的飞快,也叫人咋舌,姜还是老辣的。明儿找,明儿他们上哪找去?

看她一脸的慌张,宏有成眯起眼睛,毕竟是她的女儿,养了这么些年,要是连她心里想啥都看不出来,那就算白养了。宏有成心知,她不说,肯定有她不说的理由,也一定不能公开。所以他笑呵呵的把局面又揽回来,笑道:“田家丫头,你看我女儿被你们吓的,都快语无伦次了,今天再逼问,是不是不通情理啊?要不这样吧,让她休息一晚,明儿你们要是还想问,再到店里找我去,哦对了,看着你,我倒是想起一事来,你那店的生意不错吧?是不是赚不少钱啊?”

宏有成听她这意思,也就是要讨个说法,貌似也不过份,跟钱比起来,一个说法实在不重要,他转头看向宏桂芹,可宏桂芹却是一脸的惊恐,手摆的跟拨浪鼓似的慌忙后退,“爹,这里头没别的原因,我就是看她们不顺眼,想找茬,真的,你得相信我。”

麦芽在心里冷笑,果真是老奸巨猾,一看占不到便宜,再掰扯下去,自己可能要吃亏,便打起退堂鼓,不管怎么着,他都不会吃亏就是。可越是看他这样,她越是生气,“你说的可真轻巧,赔偿的事可以不提,但你得让宏桂芹把事情讲明白了,她发啥邪风,跑到这里来闹,要是不问清了,难保她以后还来闹!”

看着人都走差不多了,宏有成打着商量的口吻道:“咱们都是在一块做生意的,闹僵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要不这事就算了,咱们就当啥也没发生,和气生财嘛!”。.。

第180章 都生了

更新时间:2014-10-30 4:25:39 本章字数:10926

总归也没事,便耐着性子跟小二闲聊起来,顺着他的话,道:“哦?是哪三个人?是不是得算上胡柳儿?”胡柳儿的威名她虽没见过,却也是如雷贯耳,能做宏宝的克星,想必也是个脾性厉害的女子。

小二使劲点头,“您猜的不错,胡柳儿在县城里算得上一号人物,没几个老爷们敢惹好,这其次嘛,就属铁穆兰,也是个烈性子,头几年时常把附近的男娃打的哭爹叫娘,最后一个,非宏桂芹莫属!”

“怎么是她?”要说前面两个,她倒是相信,可宏桂芹,她虽是性子坏了些,但也不至于有那个胆子,带着人去砸场子。退一万步说,她也得有砸场子的理由啊!

麦芽摇头表示不信,“她昨晚才跟二妞打过架,就是要找人算账,也得找二妞才是,怎么会找到一个**门上?”

小二吃惊道:“你们昨晚跟她打架啦?我咋不知道呢!”

麦芽自觉说漏了嘴,昨晚打架的事,她还没跟李元青讲,不过即使她不讲,李元青也会知道,屁大点的地方,啥秘密也瞒不住,“也就是宏桂芹去闹事,二妞看不过跟她打了架,不过很快就被拉开了,宏桂芹也被他爹拉回家,再后来我们就回来睡觉了,什么事都没有。”

小二道:“好好的她去闹什么,说不定今儿带人砸场子的就是她呢,你想想看,要是没有原由,她干嘛去找你们的岔?玲珑巷住的**,可是有名的卖身女,她男人头几年夏天下河洗澡的时候,掉河里淹死了,后来她就带着个脸上有疤的孩子生活,可没有经济来源,只得靠卖身过日子,好些人跟她都有关系呢!”

麦芽听他越讲越没边了,虽然有点道理,但这话从他嘴里讲出来,感觉怪怪的。麦芽把竹扁一收,道:“行了,你也别再瞎打听,人家的事你管那样多干啥,一个男娃子,要是被人说你三八,那可就丢脸丢大了,”她站起来,准备往厨房去。

小二纳闷的挠挠头,“啥叫三八啊?我只听说过三九四九,倒没听过三八。”

“呵呵…”麦芽停下步子,捂着嘴直乐,“你看外面那些三姑六婆,整天聚在一块,东家长西家短的,那就叫三八,你呀,跟她们也差不多。”

“啊?不是吧,麦芽姐,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就是好奇心重了些,哪里会跟阿婆们一样,”小二急着解释,可说着说着,哪里还有老板娘的身影。

这三八一词,麦芽虽是无心说的,却叫小二别扭了很长时间。

乘着刚刚下过雨,麦芽便准备把昨儿买来的菜种撒上,还没到秋天,也不能种别的,只能撒些好活的种苗,也没空回老家挖大葱秧,只能撒上种子,让它自己出。

去菜园地之前,麦芽先去屋里看了看牛牛,见他睡着正香,这才扛了铁锹,拿了水舀跟水桶。李元青从前院回来,早上因下暴雨没能走的客人,此时就得赶路了,否则真的耽误事。

李元青接过她手里的水桶,“这水桶本身就够重的,要是加满了水,就更了,你哪拎得动,还是我来吧1”

“前面不用去看吗?客人走了多少,他们有说晚上再回来吗?”麦芽也不推辞,问着话,两人一块从那小门往菜园地去了。

到了菜园子,李元青便要先去拎水,“他们会不会回来,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即使回来,只要有地方给他们住就成了,不用特别准备什么,他们人不错,都挺实在,还叫我们把房钱往上加加,说是一路走过来,就咱们家客栈最便宜,他们这是怕我们生意做亏,要是没了咱们的店,他们就得去住宏记。”

麦芽自豪的笑道:“那是,住在咱们这里,就像住在他们自己家一样,你瞧着吃晚饭的时候,大家伙坐在大厅里聊着天,喝着酒,那不是家是什么。”

“是哟,还有你做的菜,他们也直夸,不比临仙楼做的差,就着酒吃特香,还下饭,”李元青把水泼在干裂的菜垄上,得泼透了,才能把菜种撒上。

麦芽就跟在他后面,等到那泥土喝饱了水,她再把菜种撒上。想着这个季节,种小白菜是最好的,便多撒了两垄小白菜,一垄便是葱籽,等到小葱发芽,长大了,再挖出来,重新栽种。

李元青拎着水,只泼了一遍,也就差不多了。夏天的毒太阳把土地都快晒焦了,若不是昨晚下了一场暴雨,还得再浇几遍呢!

麦芽细细的把菜籽撒上,又让李元青刨了些烧杂草的灰,跟青灰混在一块,堆了有几天,正好用在菜园地上,把粪肥撒在菜籽上,就是天然的养料。看着菜垄上薄薄的一层青灰,麦芽总算满意的直起腰,道:“你去抱些稻草过来,回头辣在菜垄上,今晚要是不下雨,还得再来浇一遍水,连浇个几天等出了芽,便不用管了。”

李元青点头应下,擦了把脸上的汗,便去厨房抱稻草了,这些稻草都是前几日来的时候,顺道一起带过来的,用完就得再想办法,他们在县城里可搞不到稻草。他抱着稻草回来时,听见屋里有动静,不用看也知道是牛牛醒了,可他手上抱着稻草,也不得空去抱,便赶紧跑去菜园。

麦芽见着他跑的那样快,忙道:“你跑那样快做啥,当心稻草掉地上了。”

李元青顾不得放下稻草,“牛牛醒了,你快去瞧瞧,别又在炕上撒尿,今天可没太阳。”没太阳被褥也没法晾,只能搁在那阴干。

麦芽一听说牛牛醒了,啥也顾不得,扔下铁锹便跑进院子。她担心的可不止牛牛尿**的事,还怕他醒了到处爬,他们睡的炕高度可不低,万一爬到边上,摔下来,那可不得了。

她一个箭步冲进屋里,果然看见牛牛就扒在炕沿边上,正准备找个地方下炕呢!

“哎哟,我的小宝贝,你可把娘吓死了,谁让你爬炕沿的,下回不准再爬了,知道不?”她跑过去,把牛牛抱起来,在他的小屁屁上轻打了一巴掌,算是对他的警告了。

牛牛被打了,也不哭,还一个劲的对她呵呵笑,小嘴巴叽里咕噜的讲着什么。

麦芽以最快的速度,抱他到院子里,把了尿,等他尿完了,再穿上小短裤,又在他腿上胳膊上,抹了些薄荷汁。牛牛还小,手又不闲着,若是给他挂个香囊,不用一会,就得给他拽了。后来麦芽想了另一个招,用木捣子,把薄荷汁水捣出来。反正薄荷叶子有的事,就是费的薄荷多一些。但是抹上之后,效果比香囊不知好了多少倍。

抹完了薄荷汁,麦芽这才抱着他往菜园去了。其实她不用去看也成,李元青也很会拾掇菜园子。

还没等她走过小门,后面就有人追上来了,“麦芽姐,先别去菜园,你快去前面瞧瞧,李捕头带着人,要来咱们店里搜人呢!”

麦芽心里咯噔一下,不太敢相信,“你说什么?什么搜人?”

小二顾不上喘气,拉着她就往前院去,“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瞧着他们像是来找茬的,”见着李元青没来,小二让她先过去,他又跑去菜园叫。这事,可大可小,自古经商的都知道,衙门的人得罪不得,要是他三天两头的来找你麻烦,这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麦芽抱着牛牛到了前院,瞧见院里站了四五个捕快模样的人,而李武则大咧咧的搬了把椅子,坐在大厅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李远跟槐子也都站在院子,两人表情中带着愤恨,麦芽心道不妙,看来他们两个已经跟李武交过锋了。

李武听见脚步声,慵懒的抬起头,见着是个女人,还抱着小娃,讥讽道:“你们这店里再没主事的人了吗?非得派个女人出来,莫不是看不起本捕快,想让个女人来打发我吧?”

其实麦芽是很疑惑李武此时的态度,先前见过他几次,在谢家门口,在街上,总的来说,李武为人冷酷了些,却不像蛮不讲理的人,更别说此刻脸上还带着嘲讽,好像跟他们有仇似的,但想来想去,他们跟李武可没啥恩怨。

槐子壮着胆子,辩驳道:“这位是我们的老板娘,自然也是主事的人。”

李武转过脸来,冷冷看了他一眼。这眼神犀利的很,瞪的槐子低下头去,再不敢吭声。

李远也挺气愤,他虽然跟李武同性,却不是本家,两个李字,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过是实话实说,也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要吓唬他,我们本本份份的做生意,或许有得罪某些人的地方,可也都是正经的生意,你带着贸然把大门挡了,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干了啥坏事呢!”他也猜到了,其实并不难猜,跟谁的利益冲突,碍了谁的眼,便被谁找麻烦。

李武冷笑道:“你这是在教训本捕头吗?我做事还用你教吗?哼,本捕头接到密报,昨夜有户人家失窃,有人看见这贼人跑进你们的店,所以本捕头便要带人搜一搜,这是公事,与你们无关,都闪一边去,耽误了本捕头做事,把你们全都抓进大牢。”

他正要挥手让手下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搜,即使搜不到贼人,也得搅他们个天翻地覆。

麦芽哈哈大笑,她笑的声音过大,引来李武的注意,“你笑什么,难道本捕头抓犯人,你也觉着好笑吗?”李元青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一看着阵势,起先还有点懵,再听他们讲的几句话,便明白过来,可见着麦芽有话要讲,他也没就吱声。

麦芽略带怜悯的看着李武,“我是笑,李捕头像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也会给人当了枪使,我想这位攒动你来闹事的人,是姓宏对吧?”她忽然又叹气,“唉,您是官,我们是民,做官的要想欺负老百姓,那还不是一句话,一个巴掌的事,您说咱们这里有贼人,即使没有,那也有了,成吧,您想查,那便查好了,反正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您就是把这人店砸了,我们也不敢说半个不字,谁让官者为大呢,不过您要是故意的找我们的茬,这可不成,我们虽然无权无势,可也不是您案板上的肉,任您宰割。”

李武面色深沉不定,他是受了宏有成的怂恿不错,但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比如同福客栈开店这么久,从没跟他报备过,也没交上保护费,原本他是懒得过来找他们的茬,但宏有成是什么人,他自有他的办法,让李武跟他坐同一条船,“你说的貌似有点道理,可抓贼是我们做捕快份内之事,打扰了你们的生意,我只能说,很抱歉。”

见他执意要搜查,麦芽气急了,把牛牛塞给李元青,急吼吼的从院子找了铜盆,又随便找了个棒槌,冷笑的看着李武道:“大人既是是查,那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既然要查,又怎能只查我们一家,你说的有人看见贼人进了客栈,可黑灯瞎火的,难保不会看错,干脆这附近所有的住家都查一遍,这样才公平,我们才无话可说。”

小二最机灵,快步上前把麦芽手里的铜盆跟棒槌拿上,也不等李武明白过来,便冲到大门口,开始大叫大嚷,“嗳,乡亲们,老少爷们,大家都快出来啦,咱们这片进贼啦,李捕头带人来搜查啦,赶快出来,赶紧的哦!”

一听说进贼,这还了得,他们这些在县城里居住的人,不怕大贼,他们进不来,可就怕小毛贼,今儿溜进来偷口锅,明儿溜进来偷几件衣赏,虽不是大偷,可也叫人厌烦的很。所以听见小二喊,全都涌出来了。好些人跑到同福客栈门口往里面瞅,见着李武果真坐在里面,便都信以为真。

随着小二围着客栈跑了一圈,围观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人绘声绘色的瞎扯,说自己看见了贼,还想让李武派人去他家看看,万一那个贼躲在犄角旮旯,他们没见着,夜里再出来干坏事,那可不得了。

李武额头青筋直突突,手已经摸在刀上,可冷静下来之后,又只能放下。

麦芽笑意融融的道:“李捕头,既然进了贼,那便都查一下吧,也好让我们大家放心,我看就从客栈开始,我们这总共有三十多间厢房,您快些派人去查吧,查完我们,还有那么多家都要查呢!这会都快到中午了,别再耽搁了。”

客栈里今天没走的客人,早听到动静,都站在厢房外,有一两个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也都跟着起哄,直说他们带的货都在厢房里,进去查可以,但不能胡乱翻动,要是丢了少了,可都得赔的。

李武终于坐不住了,突然站起来,面色森寒。李元青急着将麦芽拉到身后,面色镇定的看着他,道:“我娘子说的不错,既然要搜,又怎能只搜我们一家,往后李捕头若是再有什么抓贼寻脏之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托县令大人的神,同福客栈跟周围邻居都相处的很好,大家伙一致同心,也算是为公出了份力吧!”

李武当然不可能带着人一家一家的去查,这么多户人家,就凭他们几个的人手,就是查到后天也查不完,再说,动静闹的太大,他也不好交待,但他跟同福客栈的梁子,算是结上了。山不转水转,改日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也不迟。他冲着手下使了眼色,立刻便有人会意的上前禀报,“大人,是小的记错了,贼人是往城北跑了,并不在这里。”

李武借着台阶下马,不免要将那人训斥一顿,接着又跟围观的人解释一番,顺便安抚他们几句,随后便带着人,往城北而去。

槐子松了口气,一等他们走了,便靠在树边大喘气。他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太吓人了。

李元青回头对着李远他们,道:“往后咱们要多小心了,别让他们逮到机会,官字两张口,要真较起真来,咱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厢房外站的几名房客,开解他们道:“你们既是本本份份的做生意,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也不能一手遮天,不过是找茬罢了。”

另一个年轻男子道:“人家找茬,你们光防范,也不是长久之计,他要是天天来找一通,谁能受得了!”

先前说话的人,不同意他的观点,“你这说的可不对,捕快毕竟还是官家的人,又不是地痞**,再说了,他就没别的公务要办,闲的成天跟一家客栈作对?”

他这样一说,年轻男子更不服气了,“嘿,你怎么竟跟我抬杠啊,公差怎么啦!公差知法犯法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就说咱们村的冯家,就因为他儿子不小心得罪了公差,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给关大牢了,一关就是一年呢!”

小二见他们越吵越凶,上前阻拦道:“各位客官别吵了,咱们见招拆招,遇河淌河,都回去休息吧,过会就要吃午饭了。”

一提起午饭,都来了精神,纷纷询问麦芽,中午吃什么菜,烧什么汤。

麦芽一看时辰果真不早了,是得烧午饭了,不过要烧什么菜,她倒是还没想好,但时辰不早,只得边走边想,有位客人见她要去烧饭,便追上来,问道:“老板娘,中午能给我上一般凉拌皮蛋不?多搁些醋,跟麻油,弄的香香的。”

其他几个客人都还没进厢房,听见他说的皮蛋,也赶着上前跟麦芽预定,都说皮蛋这东西,起初吃着味道感觉怪怪的,可一旦吃惯了,就想念那个味道了。

新做的皮蛋,剩的也不多,其余的都搁在老家,回头等店里的吃完了,就得回老家再去运来。

李元青见着麦芽连路都走不了,便将他们几个拦了过去,让小二去拿纸笔,把他们要下订的菜写上,要多少份皮蛋都得记下,至于其他菜,就不讲究了,有什么吃什么。

麦芽带着牛牛回了厨房,“儿子乖啊,等下娘亲要去烧饭,你就在边上玩,不许捣乱,听见没有?”她拿了个卤蛋,剥了壳,放在牛牛的小车边上。话说牛牛的小车,又是李元青特别制作的,样式也是麦芽画出来的,跟学步车类似,只不过,古代没有塑料,便只能用木质的轮胎代替。中间掏个洞,还有个小兜兜,是用棉布做的,把屁屁兜住。牛牛在里面站着,要是累了,还可以坐着。只要移动的距离不远,倒也不会把他累着。

麦芽把小车边上,他所有能够到的危险物品,全都得拿远远的,那些菜刀案板,碗筷,碟子啥的,也都得拿远远的,防止他顺便搞破坏,东西碎了不要紧,重要的是别伤着他。

这卤蛋也是她自己配的方子,话说卤鸡蛋也是有窍门的。那鸡蛋得先用凉水煮熟,等熟了之后,捞出来搁在凉水里泡着,方便剥壳,凉的差不多了,便要把壳在桌面上窍出裂缝,最好是能拿个竹签,在鸡蛋中间穿个孔,这样方便卤汁进到蛋黄里面,也可以减短卤制的时间。

小娃都喜欢吃有味道的东西,牛牛一个早上可以吃两个卤蛋,晚上睡觉之前,还能再吃一个,甚至还当零食吃。此时麦芽给他剥一个卤蛋,牛牛就有活干了,够他折腾半天的。

一个早上接连闹了两出戏,可让小小的庄县城沸腾了,有骂玲珑巷**不守妇道的,只一个上午,**家门前就多了一堆白菜梗子。也有传言,说县城里进了贼,李捕头正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搜查呢!还有传的更邪乎的,说什么贼人是进了**的门,两人苟合已久,结果叫那贼人媳妇看见,不仅把**家给砸了,还把贼人撵的满城跑。

麦芽听了小二报上来的最新八卦,都快把肚子笑疼了,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呀,“笑死人了,他们可真能传,再来就该说那贼人是某某某,说不准还是个**贼呢!”

“嗳,麦芽姐,你还别说,那贼人是谁我不知道,可进**门的人,我却猜到是谁了,”小二忽然不笑了,话里带着七分认真。

麦芽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咋知道是谁,难不成又叫你看见啦?”

小二嘿嘿的傻乐,“那**门里的事,我哪能看见,我要是看见了,岂不是贼喊捉贼嘛,我说的是**的姘头,我可猜出是谁,知道新上任的县丞谢文远吗?有一回我就看见他往玲珑巷去了,不是去找**,他去那巷子干啥?”

麦芽不说话了,她联想起那天,宏桂芹莫明其妙的跑到如意小吃闹事,她既是去闹事,肯定是谢文远给她气受了,或许真跟那**有关也说不定。想归想,但他们的事,也轮不到她来烦心,她自己的事都还忙不过来呢!

日子在平静中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郑玉跟田氏,生娃的时候。郑玉是先怀的,是处暑过后才生的,那时天气已经凉爽很多,早晚温差大,白天或许还很热,可到了晚上却得盖被子。

田氏临盆的日子原本算着,应该是在郑玉生产后的一个月以后,也不晓得是她提前了,还是郑玉的日子没算准,反正郑玉月子还没做完,田氏就闹着要生了。

这下可把麦芽忙坏了,一边是嫂子,一边是亲娘,两边都要照顾,实在忙不过来,也只能请郑玉的娘亲过来暂时代为照顾下。等郑玉一满月,冬生便驾着马车,把她跟岳母带回老房子修养。

在这里要说一下,郑玉跟田氏生的都是男娃,一前一后,对于田氏来说,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子。对郑玉来讲,一个是小小叔子,一个是自己儿子。这关系不可谓不乱。而且两个小娃生下来,长的极为相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俩是双胞胎呢,为此还闹出不少笑话。

生了男娃,最高兴的还数陈二顺,冬生倒是无所谓,是儿子是女儿对他来讲,没啥区别,只要是自己的小娃就行。可对陈二顺却意义非凡,到了中年才有第一个自己的小娃,怎能不欢喜,满月那天,整整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就在临仙楼摆的,吃饭不要钱,随便来吃来喝,热闹了好一阵子。

陈家的姐妹们倒是没来,大概是听说陈二顺得了个儿子,都不乐意,要是生个女儿,她们或许还来祝贺一番,对于她们来讲,陈二顺得了儿子,于她们是一点好处没有,以后陈二顺的一切,还不都得是他儿子的,侄子侄女,一分都沾不到。

田氏生了娃儿之后,人更显得水灵滋润,倒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整日的窝在家里看儿子,反正麦芽跟冬生都已成家立业,不用她操心,他们的孩子,也得由他们自己照顾,她只管好好养小儿子也就是了。

陈二顺的娃,自然得跟着他姓,可起名字的时候,田氏难得一回跟他争执不下。田氏只想起个好养的名字,有福气点的,叫来福,或是来寿,来财也都成,再不然叫个牛娃,狗娃,虽然不好听,可是越土的名字,对小娃越好。可陈二顺不同意,直呼他儿子将来是干大事业的,哪能起这般俗套的名字。他找了私塾的夫子,起了个文雅又有品味的名字,叫陈志鸿,意思不言而喻,志气鸿大嘛!

这名字好虽好,却不得田氏的心,说是等他长大了,叫这名字感觉很别扭,好像在叫个大官似的,太生份。

他们两人为了这事争执了许久,之后还是麦芽说的,现在不流行叫那么土的名字,干脆土的名字做小名,志气鸿大的名字,用做大名不就好了。

至于冬生的小娃,他跟郑玉倒是意见统一,起了个跟自身有关系的名字,就叫田园,名字虽然简单,但寓意却不简单。人家都说人如其名,别看此时对于起来各有各的主张,可最后定下的名字,也就决定了他往后要走的路。

入了秋,林虎也迎来他人生中第一场秋试,为了能考好,提前一个月,他就又搬回书院住了,那里清静,不像客栈,夜里都不得安生。

林翠原本也不紧张的,心想,不过就是一场考试嘛!可是后来看着弟弟没日没夜的苦读,连夫子也对他寄予厚望,都说在他的学生中,有机会考中的,也就是林虎,还有另外两名学生。那两人的资质比林虎还高,而且家里底子厚,在私塾上好几年了,不像林虎,转过来才半年而已。

如果林虎能幸运的通过秋试,可就是一名秀才了,考个秀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他谢文远也是考了几年才中上个秀才,之后又考了几年,才考中的举人。不比高考简单。

家里突然多了两个小娃,大人可就更忙了。麦芽还得照看店里的事,田氏那边就有顾不到的地方,陈二顺干脆请了个老妈子过来照顾他们母子。起初田氏还不习惯被人伺候,毕竟前半辈子辛苦的走过来,突然叫她享福,一时半会还肯定接受不了。但时间一长,她跟那老妈子也越发熟悉起,有她帮衬着做饭洗衣,田氏只管看孩子就行。

城里的事一直也没平静,谢文远跟宏桂芹的事,越闹越凶。谢文远倒是跟那个**断了关系,可这头断了,他不能再找另一头吗?加之他做官做的久了,手头收的礼也渐涨,有了权,自然就有人巴结,钱能少吗?这日子自然也是越过越宽裕。。.。

第181章 又入深秋

更新时间:2014-10-31 1:01:56 本章字数:10960

那鸡蛋糕用鸡汤下过之后,不光汤汁鲜美,就连鸡蛋也跟着鲜了。小豹吃的最香,李氏怕他吃鸡骨头时卡着,便用手把鸡肉都给他撕下来,大头吃的要斯文些,但也是一碗接一碗的盛饭,闷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毕竟都还是孩子,娘又不在身边,跟着老爹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能吃到肉的次数肯定也屈指可数。

今儿中午饭亏得饭煮的多,要不然还不够吃呢,虽然吃饭的人不多,可一个个都是大胃王。

李元青从厨房出来时,啥也没说,只拍拍大哥的肩膀,请他过去吃饭,他们哥俩正好喝两盅,好好聊聊。

李元木倚在在厨房门口,见弟弟盯着灶台上的咸菜碗看,他眼圈也红了,没有媳妇在身边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儿去。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他谁也不怪,要怪只怪自己当初选错了人,一步走错了,后面的日子就得在苦水里泡着。

如今,他跟麦芽也算是小有所成,每日不说吃的有多好,但顿顿也少不了荤菜,可再看看大哥,不管以前有多少矛盾,退一万步说,他也是自己的亲哥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看他日子过的这样清苦,他怎能不动容。

见着兄弟回来,李元木忙把他迎进院里,李元青看见他手里的面盆,又进到厨房,看见灶台上摆着的一盘咸菜,一个吃剩一半的咸鸭蛋。他只觉得自己鼻子发酸,心也酸酸的。

菜烧好时,李元青去了趟村里,去林德寿家看看,顺道也叫李元木过来吃饭。他到李元木家时,他已经从地里干活回来了,正准备舀些玉米面出来,烧个玉米糊糊。他不会蒸馍馍,白米饭也不能天天吃,那得费多少钱?所以最方便的,某过于烀个南瓜,或是打个玉米糊糊。

李氏跟李元青都留他在家里吃饭,但冬生婉拒了,说家里的饭菜都烧好了。其实即使他不说,麦芽也能猜到,这鸡汤指定不是郑玉娘盛的。此时丈母娘在家里,哥哥肯定不能留下吃饭的。麦芽便盛了碗烧好的鸡蛋糕,也是给郑玉换换口味。她娘烧菜舍不得搁盐,油就更舍不得了,那没盐没油的菜,吃久了,哪还吃得下。

本来麦芽是准备用干虾米熬个汤汁的,冬生却给她端了半只老母鸡,连着汤一块端来,用小瓦盆装着。这下也不用再另准备汤了,用鸡汤就再好不过。

麦芽想着家里鸡蛋还有不少,便拿了二十个鸡蛋打在碗里,加了盐搅拌均匀,其实的什么都不用加。以往做鸡蛋羹时,都要往里面加水,可她要做的鸡蛋糕却不用,就是干蒸,等鸡蛋蒸熟,揭开锅盖,那鸡蛋蒸的便十分板扎,颜色鲜黄,看上去跟蛋糕是有些相似。乘着热乎劲,搁在鲜汤里汆一下,撒些葱花就能出锅。

看着火太大,麦芽又下锅灶后面去了几根大柴。乘着锅里的鸡块不用翻炒时,她快速找了些洋葱出来,剥掉外面的一层壳,回头等鸡熟的差不多了,才把洋葱搁上。加上大蒜头,跟青椒,烧到汤汁收尽,现在还不到吃火锅的时候,也不用烧炭炉子,吃的时候从锅洞底下夹些还带着热度的木炭,温着砂锅。

干锅鸡,得一直爆炒,只在要糊锅的时候加一点点水,便不用担心结底。调料肯定不能少,特别是酱油,非得多放,才能使得鸡肉的颜色看起来更诱人。

鸡块下了油锅,那油烟也就上来了,麦芽赶紧把厨房的窗子开开,原先这厨房是一个窗子,但李元青看她每日炒菜被烟呛的不行,便在对面又开了一扇窗子,管他什么风水不风水的,只要不把他的亲亲娘子呛着,也就是了。

土灶炒菜,好吃是好吃,可那油烟也大的很,若是厨房没有良好的通风,人站在锅台边,非得被烟呛死不可。

灶洞的火升起来,架上柴。剁好的鸡块,她先用开水焯过,再在锅里下菜籽,不过此时却不急着把鸡块下锅,而是要等锅里的油烧滚,之前也说过了,菜籽油跟色拉油可不同,若是不烧滚,那炒出来的菜,会有股子菜腥气。

麦芽在厨房里一直看着,看见大头把糖装着了,她很想知道大头会把这糖怎么处理。以前他喜欢偷鸡摸狗,如今也不知这恶习改了没有。

小豹抓着糖便往嘴里塞,大头却只咬了一块,剩下的找了张油纸,把糖包了,揣进怀里。

李氏很快用只盘子捧着酥糖出来,给牛牛拿一块,让他抓着吃,剩下的便给大头跟小豹分了。这倒不是她偏心,牛牛还小,吃那么多糖不好,再说那屋里还给他留着好些呢!

“别急别急,奶奶这就给你们拿酥糖去,”李氏笑呵呵的往屋里去了。小豹抬步子就想追上去,可被哥哥拉住了,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便继续带着牛牛玩。

李氏也不跟她争,把洗好剁好的鸡块,给她端进厨房了,又在井边洗了手。大头跟小豹都听见麦芽说的酥糖,大头小没,小豹却站起来,眼巴巴的盯着李氏,那小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麦芽看牛牛跟大头他们玩的很好,便卷了袖子,道:“我来吧,您去歇歇,我们背回来的包袱里,有个蓝色的,那里面装了些酥糖,您去拿些给大头他们吃,别吃多了,不然待会可没肚子吃饭呢!”

李氏见着她回来,问道:“这鸡是你烧,还是我烧啊?”

回到家时,李氏已经把鸡杀好了,是只大公鸡,红烧了,做成干锅鸡,最好吃的了。这只公鸡着实大,剁成块,整整装了一小盆。

在田家没坐多大会,冬生便扛着锄头回来了,秋种已经过了,他是去田里锄草的。麦芽是想叫上哥哥过去吃饭的,可一想如果叫了哥哥,不叫郑玉娘,总觉得不大好。只得随便跟哥哥闲聊几句,便回去做饭了。

“就是过了,娘都快受不了他了,”麦芽也笑。

郑玉掩着嘴直笑,“老爹疼娘,疼的有点过了。”

麦芽感叹道:“去年这个时候,牛牛还在我肚子里,你跟我哥也才刚成亲,可时过境迁,一眨眼的功夫,牛牛都会走路了,小田园也出生了,哦,差点把咱家狗娃给忘了,那小子也机灵着呢,就是瘦了些,老爹整日的就在寻思拿啥好东西给娘补身子,有一回听说千年人参大补,非得去买,结果拿老母鸡汤一炖,娘才吃一碗就流鼻血,问了秦大哥才知道,那人参只能给体虚的人进补,娘身子早恢复过来了,哪还能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