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避水咒也渐渐消失,她皱眉,叹可口气,转而伸手拉住了褚闰生。

便是那一刻,那页经文骤然发光,如有了灵性一般,自己飞向了最后一尊铁牛。

何彩绫一惊,就见九尊镇水铁牛齐齐发光,光辉如练,贯穿河底那道道纹路,启了道坛。一时间,森冷寒气漫延四周,江水之中,竟生了霜华。那大螯男子只被光华照射,竟被冻结吞没。

她忙将弥天伞打开,欲与这道坛相抗。却不想,那无尽霜华围聚而来,封住她所有行动。

“镜华天霜?!”何彩绫意识到了什么,道了一句。下一瞬,便被霜华吞没。那九尊镇水铁牛随霜华旋转,聚拢而来,片刻之后,竟凝成了一面宝镜。那宝镜,通身纯白,寒气隐隐,镜面如冰,华彩照人。镜圈之上,镶水精九颗,更显不凡。

宝镜凝成,敛去光华,冲出了水面。

江上,那三只使符忽然变做了三块白玉,颓然落地。君无惜见状,解了降真之术,伸出手来。恰在那时,宝镜出水,浮在了她掌心。

君无惜看着那晶莹宝镜,低低笑道:“既有异心,留你何用?”

江边百姓不明就里,只知君无惜战败了那三只妖物,又平了江水,叫好欢呼声起伏不绝,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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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哦耶~还是斗法写得爽啊~~~嗯~~~

下面是名词解释时间:西方毕月星君。

原文:毕月,乃酉宫太阴次舍,馀光寒潭之月影也。

毕,乃是西方七宿之五。毕宿属月,为乌,即著名的毕星团。毕又名“罕车”,相当于边境的军队,又“毕”有“完全”之意,所以毕宿值日,大多主吉。

毕宿的象征动物是一只乌鸦。一般认为,兔象征月,乌象征日,但在星宿中,则完全相反。西方毕月乌星君,头戴金冠,脸似乌鸦,身披铠甲,手执长枪,其肩头停着一只金乌。

所谓的“寒潭月影”是指,毕宿属月,其月乃是“月亮的馀光落在寒潭上的影子”的意思……汗~~~

博大精深的星学啊……咳咳咳~~~

下面请期待:

恩怨纠缠,一对孽缘深重的男女被封宝镜,如何脱险?

危机四伏,一对姻缘天定的男女得悉此讯,以何相救?

[那只:你文艺了……]

[狐狸:偶尔……]

脱困 [一] ...

话分两头,但说绛云晨起未见褚闰生,问过营中士卒,才知他随君无惜镇水去了。她在营门口守了半日,未见褚闰生回来,便悻悻回了自己的营帐。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便又起身,去了池玄那处。

她到了门口,还未进帐,就觉灵气清透,沁入肌骨。她不禁生了笑意,挑帘走了进去。

帐内,池玄正盘膝打坐,察觉有人进来,他睁眼,冲绛云点了点头,权作招呼。

绛云走到床边,照旧跪下,倾身趴在床沿,望着他,道:“你的罡气好像恢复了呀。”

池玄放松了身姿,道:“嗯。”

绛云想起了什么,支起身子,凑近他,仔仔细细地闻了闻。

池玄退开一些,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绛云却笑着,抬头望着他道:“没有了,真好。”

“什么?”池玄不解。

“血腥味啊。”绛云道,“我总是在你身上闻到一股血腥味,虽然很淡……不过,今天没有了。你是真的没事了,对吧!”

池玄愣了愣,脸颊上竟泛出了红晕。他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突然之间,笑了出来。

绛云还没见过他这么笑。他的笑容一贯轻浅,可如今,那明丽笑意盈满他的双眼,久久不散。她看了片刻,回过神来,皱眉不满道:“我说的话很可笑么?”

池玄笑望着她,摇头,“不是。”

“那你笑什么?”

池玄垂眸,笑道:“你真的是狗啊……”

绛云的眉头皱得更紧,“什么狗啊!我是天犬!”

池玄笑了笑,不再开口。

绛云不满至极,她跳上床去,咬牙切齿,“我是天犬,我是妖兽,我还有仙家道行,我会百种变化,现在还在修炼定魂咒法,你竟然说我是狗,你很过分啊!”

池玄看了看她,随即低头,轻轻咳嗽了几声。

绛云见状,立刻安静了下来,万分紧张地望着他。

池玄抬眸,又笑了出来。

绛云恍然大悟,“啊!你骗我!”

池玄正要说什么,隐隐光芒忽然从他衣襟中透了出来。他探手入怀,取出了一面镜子来。

绛云见到那面镜子,微微惊讶。这正是不久之前被打碎的“七曜照明镜”。池玄虽以法力将其修补,但镜子已无神力,甚至连寻常物什也映照不出。如今为何发起光来?

池玄低头,看着手中镜子,同样不解。这时,一道光芒掠过镜面。只见破碎的镜片中依稀现出一片晶莹冰雪,而褚闰生正身在其中。

“闰生哥哥?!”绛云大惊,她夺过镜子,正要细看。镜面光辉顿消,一片黯然。

绛云惊愕不已,问池玄道:“闰生哥哥明明是随君无

 惜镇水去了,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池玄同样不解。

这时,营帐之外,传来吵杂人声。绛云一听,便知是君无惜回来了。她忙丢下镜子,跳下床去,冲出了帐外。

营帐外来的,的确是君无惜。她周围拥着数百乡民,更有宋军随同,好不热闹。

绛云皱了皱眉头,迎上前去,拦在众人之前,开口问道:“闰生哥哥在哪儿?”

君无惜闻言,皱眉叹道:“唉,他……他奉我命令,下水布阵,却不想被水中妖物……唉,如今尸骨无存。都怪我太过轻敌了……”

绛云闻言,怒道:“你说谎!”

君无惜道:“我没有骗你。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众位乡亲……”她说完,悲戚愈盛,“姑娘,我知你悲恸之心,但人死不能复生。此事我难辞其咎,姑娘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吧……”

绛云,怒意徒生,刚要发作。却被人一把拉住。绛云本要生气,待看清来者,却敛了怒气,只不满道:“她说谎。”

拉她之人,自然是池玄。池玄点点头,望向了君无惜,眼神继而落在了她手中的宝镜上。

君无惜的神色微微一变,转身迈步,往营帐中走去。

池玄一语不发,拉起了绛云,跟上前去。

君无惜被宋军将领迎进了帐中,恭恭敬敬地立在两侧。君无惜抬手,捧出了那面晶莹剔透的宝镜,道:“如今我已平复江水,并将兴风作浪的妖物封在了这面宝镜之中。待张高功收复了那行云降雨之人,危机当可解除。”

众将士听得此话,皆是万分欣喜。

君无惜手捧宝镜,对那些将士道:“不过,那妖物法力高强,这面宝镜只是将她拘禁其中。若宝镜被毁,恐怕功亏一篑……”

将士中立刻有人开口,道:“君高功不必担心,我等必当竭尽所能,护此宝镜周全。”

君无惜含笑点头,“那就有劳诸位将士了。”她抬手,将那宝镜一抛,宝镜竟悬浮在了营中,幽白寒气氤氲,带出丝丝凉意。君无惜有意无意望了池玄与绛云一眼,又道,“此妖物党羽众多,皆是法力高强之辈,可易姿容、换形貌。诸位谨记,无论是谁,若是想靠近此镜,必是妖物所化,可立斩当场。”

将士闻言,纷纷称是。

绛云本已是满心疑惑,如今愈发不解。她抬眸,望着身旁的池玄。他静静凝视着那面宝镜,神色淡然,一如往常。绛云忐忑,伸出手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池玄开口,轻声道:“君高功手中的,是‘九炼天霜镜’,专做封印之用。方才所见,褚师弟就在镜中。”

绛云听罢,怒道:“可恶!看我打碎那面镜子!”她说完,就要往

前冲。

池玄拉着她,道:“你没听君高功方才所言么?”

“方才所言?”绛云这才想起,君无惜吩咐将士,靠近宝镜者,皆立斩无赦。她虽不怕那些士兵,但还记着不能惹麻烦,也不可造杀孽。她皱眉,苦思了一会儿,抬头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化形他物,先进去探探那镜子虚实。然后,我们再好好商量,怎么引开君无惜,救闰生哥哥!”

池玄浅浅一笑,点了头。

绛云满心欢喜,道:“那我找个僻静的地方化形!”她说完,一蹦三跳地跑了开来。

池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耳畔忽然响起她的声音来,那声音虽轻微飘渺,但字字都听得真切:广昭!我已修炼出百种变化,我们再来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