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不言语,只是默立。绛云便在这时,悠悠醒转。

煞气被夺,命元损毁,本是致命之伤。所幸定魂咒法护体,暂保她一线生机。她只觉头脑昏沉,耳目不清。虽无疼痛之感,但四肢乏力,难以举动。体内更生一股空荡虚寞之感,脏腑无依,血脉滞涩。

她努力撑起身子来,就见不远处池玄和徐秀白相对而立。她顿生喜悦,正欲唤那二人。张口之时,却喑哑难言。她皱眉,轻咳了几声。

池玄和徐秀白闻言,皆生惊喜。徐秀白几步走到石榻边,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绛云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不悦道。

“这还不明白,把脉啊。”徐秀白斥了她一句,摁上她的脉搏。

绛云虽不满,却也不多说了。她抬眸,望向了池玄,甜甜一笑,唤道:“池玄。”

听她这声呼唤,池玄轻轻站上了一步,笑容轻浅,染上眉眼。

绛云正要再说话,徐秀白却松开了替她把脉的手,站起了身来。他转过身去,望着池玄,默然无语。

池玄已知分晓,亦是沉默。

徐秀白轻叹一声,道:“我出去走走。”说罢,他疾步离开,再不多言。

绛云见状,皱眉不解。但很快,她便不再多想了。她看了看四下,满心疑惑道:“这是哪儿?”

池玄在榻边坐下,应她道:“广昭的宫邸。”

“哎?”绛云满脸惊奇,“原来里头是这样子的呀……还挺好看的……”她说到此处,又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方才缓下。她顺了顺气,皱眉道,“对啦,我们怎么会到这儿来的?我记得,我们遇到那恶仙,然后呢?”

池玄并不应答,只是深深地望着她。

绛云见他如此,微微有些茫然,但很快,她发现了什么,笑容愈发明丽灿烂。她挪了挪身子,靠近了池玄一些,静待片刻,又挪了挪身子,再靠近一些。几次重复,她灿然笑道:“真奇怪,靠你这么近,都不会难受呢。”

那一刻,满殿的流光衬着她的笑容,将她的眉眼发丝都镀上了一层朦胧清辉。如此美丽,却又虚幻。正应了那谁也不愿意点破的四个字:回光返照。

池玄心上一颤,再无法思考半分。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绛云微惊,但很快,她伸手揽上他的腰,埋首在他颈窝,笑着闭上了双目。罡气如冷泉一般,渗入肌骨,抚慰心神。诸般烦愁,尽被涤去,心中空余下欢愉完满。

记忆如泉,轻涌而上。她依稀想起,第一次遇见他,在山洞里以皮毛为他取暖。那是她第一次试着接受他的罡气。也是那时,她才领略到,那令她恐惧畏怯的力量,原是如此清澈美好。然而,她尚未来得及好好珍惜这般感受,却被解放了妖力,引出了天生的煞气。从此与他相克相杀……

她打住了思绪,笑着开口:“真好……又跟以前一样了……”

“嗯。”池玄应她一声,抱得更紧了一些。

绛云察觉,便也收紧了手上的力道,笑道:“再也不要分开了……”

池玄听到这句话,沉默许久。

“绛云,我并非温厚体贴之人……”池玄开了口,说出这句话来。

绛云不明白他的意思,她起身望着他,问道:“那又怎样?”

池玄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道:“昔日,我身患血证,时日无多。褚师弟曾告诫过我,妖类性情如同稚子。情之一事,你不懂便罢。若是懂了,他日死别,定会伤心痛苦……其实,这些我早已知道。虽然知道,却还是强要你陪我最后一程。”

绛云听到此处,忙道:“不是这样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陪着你啊……”

池玄摇了摇头,“我天生罡气,引万物沉迷。若不点破,你岂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你若不懂,便不会有日后的诸般辛苦,更不必被我的罡气所伤。”

“谁说我不懂!”绛云微怒,“我心拙口笨,说不明白,却不是真的不明白。我知道你不一样,跟闰生哥哥还有幻火都不一样。我也知道,你不是广昭,你是池玄……”她说得急切,一时气息不济,又咳嗽了起来。

池玄见状,拥她入怀,轻轻替她拍着后背。

绛云好不容易缓下咳嗽,不满道:“……不准你说我不懂……”

池玄笑了起来,道:“我方才说了,我并非温厚体贴之人。你可知道,若你这样说,我会如何?”

绛云已是满心茫然,只得摇了摇头。此时,她四肢乏软,尤胜先前。她只觉全身力量渐渐散去,连同神识一并消除。思维记忆,皆被空白吞噬,让她生了莫名恐惧。她紧紧抓着池玄的衣裳,微微轻颤。

池玄自然察觉。他开口,道:“绛云,你体内的普煞元神,已被褚师弟取走……”

绛云听得此话,神识却恍惚朦胧,不辨其意。体内,定魂咒法之力开始散去,真气道行亦同时消散。她依稀看见自己的双手化作利爪,肌骨枯朽,血脉干涸。她心中惊惧,脑中却愈发空白。

“我要你跟我一起赌上性命,你可愿意?”池玄开口,问出了这句话来。

任谁听到这样没头尾的话,都会犹豫。但是,哪怕神识散去,思绪难行,却无须犹豫,更无须怀疑。他是池玄,这便是全部的道理了。绛云努力稳着心神,点头应他:

“好。”

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却有着千钧的力道。池玄神色中隐约的犹豫迟疑全然散去,一如云开雨过。他的眼神复又平和安然,更多了一份坚定。

他轻轻扶起绛云,让她躺在自己怀中,继而唤出了净灵灯来。他将返魂香放在灯盘之上,继而喝令道:“燃。”

青荧骤起,燃上香丸。霎时间,紫气弥漫,如雾如烟。馨香浓郁,直入心魄,引得心海翻浪,真气奔涌。

绛云本就神识朦胧,如今又被紫气遮蔽,眼前竟不可视物。

这时,她的舌尖尝到一丝腥甜。那味道,引得她全身一震,战栗不止。那是何等甘甜的滋味,又是何等久违的感受。身体似被唤醒了一般,一股渴求骤然清晰:

血肉。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我对不起大家,我卡住了……囧囧囧……

其实吧,我真的觉得,这对CP……我……我……我突然没有爱了……囧囧囧……

我不得不说,我这篇文吧,其实真的是一篇纠结着“吃肉or not 吃肉,this is a question”的文……咳咳咳……

[那只:= =###]

下章看点:

事实胜于雄辩,相信我的读者大人们有肉吃!= =+

PS:其实我对自己真的没信心啊,汗汗汗~~~

最后,祝大家七夕快乐~~~人人有CP,对对都HE~~~

顺便再一提:“梅超风”来了,江浙沪的童鞋们要小心。嗯,我自己也要小心……阿米豆腐……

重生 [三]

血肉。

那是何等的激越,脏腑心魄,一瞬躁动。那一缕血气随着返魂之香,遍行全身,温润百脉。凝于丹田,蕴藏五内,补全命元,继而化生出煞气来。

便是煞气初成的那一刻,剧痛如刀,迫入身体。方才的血气中,似也包含了千针万刺,在体内狠狠搅动起来,让她不禁痛呼出声。

这时,池玄轻轻将她拥紧,让她的唇贴上了自己的颈项。

温热的触感,让绛云心上一颤,神思动荡。那甘甜血气,近在唇畔。脉搏隐隐,撩她心弦。饮血啖肉,是她本性,如今命元恢复,妖性亦开,她如何能拒绝这般诱惑。但任她如何混乱,却依旧紧紧咬着牙关,全力抗拒。

“绛云……”池玄的声音温柔,哄道:“咬下去。”

“……我咬下去……你会死……” 绛云的声音喑哑,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来。

“你方才答应过我什么。”池玄问她。

一起赌上性命?绛云想起方才他说过的话来,心中不免忐忑。她颤抖着摇头,不愿答应。

池玄拥紧她一分,道:“我不会死……你也不会。咬下去。”

绛云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抽身退开。无奈全身无力,半分举动不得。此刻,她体内剧痛愈盛,新生的命元有如微火,再过须臾便要湮灭在罡气之下。而那若有似无的血气,催动她的妖性,让那血肉之求愈发强烈。

“绛云。”池玄皱眉,又唤了一声。

绛云摇着头,带着微微哭音,道:“我不是妖兽……我才不要吃肉……”

“你是妖又如何?”池玄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过了此劫,我和你一起做妖。”

绛云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只是这一句话,让她心口温热,百虑皆消。若今日是劫,一同身死又有何惧?

她闭目,狠下了心,张口咬了下去。

刹那,鲜血如泉,涌入喉中。凡身得道,血肉之中皆蕴道行。况他身负罡气,清净绝俗,那血肉滋味,又是何等甘美,何等醇厚。她不禁惊惧,原来数百年修仙,终究敌不过本性。她是妖兽,终究跳不出天道所限……

她心中又悲又痛,又哀又恼,却再止不住自己对血肉的渴求。她索性将他摁倒,由着自己的狂躁,咬啮吮噬。

池玄并不抗拒,只微微蹙着眉。她的獠牙何其锐利,只是一口,便断他动脉。他虽有仙身金体,却不开天知,任由那痛楚蔓延,模糊意识。随血液流失,他的罡气渐淡,忽有一时被煞气强过。骤然间,煞气如箭,穿刺全身,张狂如火。涌入血脉,翻搅五内,似要将他焚尽一般。

绛云只觉血肉入腹,让她通体畅快。血肉之中亦蕴含罡气,只是,那罡气随着五脏消化,渐渐融去。返魂之香,强她命元。血肉之力,增她妖力。罡气,再不能伤她分毫。道行复原之时,她的周身燃起红光,如火炽烈。

她猛地清醒了过来,察觉自己所为,惊骇难当。忙松开獠牙,退开了身子。

她定睛看时,池玄颓然躺在榻上,鲜血流淌,染他半身衣衫,更滴落而下,晕红石台。他的眉峰紧蹙,呼吸尽乱,神情之中满是痛苦。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不禁方寸大乱,她心想着要收尽煞气才好,却偏偏无法控制。一时间,忍不住落泪。

池玄见她如此,淡淡一笑,道:“别收煞气……这样就好……”

他慢慢抬起手来,向着净灵灯,继而令道:“收。”

净灵灯得令,骤起明光。周遭煞气,皆归灯盏。

净灵灯与池玄本就是血脉相系,心魂相通。如今,被灵灯收去的煞气,尽归他身,那痛楚远非先前可比。他身子一震,咬牙强忍。颈上重伤,并不致命。但加之煞气之损,非同小可。全赖返魂香之力,才能勉强护住真元。如今,他孤注一掷,强行收去煞气,又是何其凶险。

绛云见状,愈发担忧。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念一定,凝神静息,闭目扣诀,开口道:“三魂招引,七魄重开。固命护本,神形不衰!”

那一刻,红光翩舞如蝶,聚往池玄身旁。定魂咒法之力,渗入他的身体,缓解痛楚。张狂煞气,竟似被驯服了一般,开始慢慢沉淀。

不知过了多久,紫气消尽,红光皆散。煞气与罡气一并覆灭,再不可寻。

绛云缓缓睁开眼睛,只觉体内生出一股新力,清净绝伦,却又夹杂着如火狂放。那不是她天成的妖力,更有别于仙家的道法,让她疑惑万分。

但很快,她便无心去管这股力道。她俯身望去,就见池玄双目紧闭,寂然沉睡。她担忧无比,伸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唤他的名字。

听到她的声音,他眉睫微动,低低应了一声,“嗯。”

她蓦然想起,昔日她将他重伤,与他一起在狼穴避雨。那时,她第一次唤他“池玄”。他伤重昏迷,却应了她的呼唤,好像,现在这般……

“池玄……”她不禁含泪,又唤了一声。

他眉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来。

她喜不自胜,正要说话,却被眼前所见震惊。

他的双瞳染上了青碧之色,分明妖异。

这时,他开口,轻唤她的名字:“……绛云。”

便是他双唇微启之时,她隐隐看见犬齿尖利,非同以往。这般发现,让她怔忡愕然,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

池玄见她如此,慢慢坐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绛云颤着声音,道:“你……你……”

池玄望着她,渐渐明白了过来。他伸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眼睛,又触了触那锐利的犬齿。他笑了出来,悠然道:“我说了,我和你一起做妖。”

绛云微微一愣,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渐渐的,她的脸上生了笑容,那笑容如花绽开,灿然明朗。虽不知原因为何,但终于,不会再有罡气与煞气相克之痛,不必再苦思仙妖之别。一起做妖,何其荒唐,又何其潇洒。只是如此,所有忧虑尽数皆开,心上眉间再无烦恼。

她笑着搂上他的脖子,凑近他,问道:“咬疼了吗?”

池玄点点头,“嗯。”

绛云满心愧意,她细细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伤势,就见创口已缓缓愈合,只余下了些许血渍。她想了想,认真道:“让你咬还吧。”

池玄笑着摇头,“不必。”

“我认真的。”绛云说着,伸手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莹白如雪的肌肤。她满脸严肃,道,“你若不咬,我不安心……”

池玄见她如此,垂眸略想了想。他也不多言,拉过她来,轻轻在她颈上落了一吻。

绛云本紧闭着眼睛,等待着痛楚。他这般举动,却让她吓了一跳。颈上的温热,竟化作了微烫,灼红了她的脸颊。她抬眸,看着眼前之人。

池玄的笑意久久不散,染得眉眼间尽是温柔。他抬手,轻轻拉上她的衣衫,道:“这样就好……”

此时此刻,所有的思绪凝滞,唯剩下一股冲动,撺掇催促。绛云倾身,攀着他的肩膀,吻上他的嘴唇。

池玄微惊,却毫无抗拒之意。他低头,轻揽着她的腰,静静回应。

长久以来,两人皆是小心避让,不敢妄近一步。到了今日,压抑的情念一涌而出,让那亲吻褪去了生涩温柔。肆意纠缠,纵情掠夺,似要将对方纳为己有一般。那是燎原的烈火,覆顶的洪涛,足矣吞灭意识。

忽然,一抹腥甜血气,在口唇中扩散开来。池玄只觉方才收入体内的煞气瞬间躁动,引得血脉贲张,炽烈欲燃。心中狂躁,竟不知何处发泄,迫得他脉搏紊乱,不住喘息。

绛云察觉,只疑他是伤势所致,不禁心慌,关切问道:“怎么了?”

池玄的眸中满是茫然无助,他摇了摇头,咬牙沉默。

绛云抚上他的脸颊,又问一声:“没事吧?”

滚烫的肌肤因这抚触生出疼痛来,细察之时,那疼痛里竟带着莫名的欢愉,她掌心的微凉,更将他的狂躁安下了一分。他不由自主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拥着。

火热,隔着衣衫熨上她的肌肤,引得心跳骤然加快。她虽心智单纯,但身为妖兽,有些事情并无需教导。只待一个契机,开其窍奥。

此刻,她已然明白。她定了心,仰起头来,复又吻上他的嘴唇。这一次,她不再深索,浅浅的亲吻自唇畔到耳垂,沿着颈项落下,辗转于锁骨。

这样的亲吻,让他愈发心驰神荡,灼热伴随着触痛,将他紧紧缠绕。他由着她解开自己的衣衫,放任她的亲吻自胸膛绵延至小腹……

便是这般意乱情迷之时,他忽然握住了她的双肩,轻轻一推,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绛云一惊,刚要说话,却被他的吻封住了声音。

这样的热烈与狂躁,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但心中却无半分不悦和抗拒,便是此人,她愿全心接受,亦愿意交出所有。她揽上他的脖子,仰身迎合,将那一吻化得愈发浓醇。

昔日相克相杀,相隔再远,亦能平静忍受。但到如今,一缕衣衫都成隔阂,一寸罅隙亦不可容。仿似惟有以十指相扣,惟有将肌骨相融,才能缓去渴求,安抚下百转的情思。

或痛、或哀、或狂、或喜……都随那情潮起伏,翻腾流转……

……

紫气袅袅,自殿内升腾而起,染出香气奇美。

徐秀白站在宫邸之外,静静望着天宇。他心中忧虑,始终不可平复。

这时,一阵旋风忽至,风止之时,殿外赫然出现了一个绿衫白褂,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来。

徐秀白大惊,恐她是敌非友,忙取出了网元天纲,小心戒备。

那老妇人手抱团扇,走上了几步,笑道:“小娃娃别忙,婆婆乃是神鸟山上看护返魂林的紫宿元君,可不是什么坏人。”

徐秀白闻言,一时错愕。想来先前也听池玄提起过此人,他慌忙正了身姿,抱拳行礼,道,“失礼了。”

“无妨。”紫宿元君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宫邸,赞许道,“情之所至,万死不辞。果然不错。”

徐秀白并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一心担忧池玄和绛云二人的安危,不由问道:“元君既有办法相救,为何还有‘九死一生’之说?他二人究竟如何?”

紫宿元君笑道:“婆婆我哪有什么救人的办法啊,只是活得久了,知道得自然多些。大荒之境妖兽天犬,天生煞气能引万物杀念。而那池玄是广昭仙君的转世,天生罡气,净灵驱邪。此二人,是天底下最不该在一起的一对儿。莫说那天犬命元损毁,即便不毁,也是一局死棋。”她微微停顿,轻摇团扇,又道,“也幸而那天犬命元损毁,倒有了一个先破后立的法子。凡身得道,血肉之中皆藏道行。以池玄的血肉补全她的命元,恢复她的道行,待煞气生成之时,以净灵灯收之。以此,他二人能将煞气与罡气在体内相融……”

徐秀白听到此处,皱眉道:“太冒险了!那两股力道岂是能轻易相融的,若有差错,他们……”

紫宿元君笑着打断他,道:“既有血肉之绊,岂有不能相融的道理。至于危险么,自然是有一些。”

徐秀白细细思忖片刻,道:“即便相融,池玄的道行……”

“道行自然折损……但若能成功,他二人便共享命元,分化法力。其实也差不得什么。”紫宿元君笑道。

“太乱来了。”徐秀白皱眉,“早知如此,该阻止他们才是。”

“求仁得仁,有何不好?”紫宿元君道,“他们本是仙妖殊途,若能渡劫重生,九天十地,谁还能将他们分开。”

徐秀白微微一怔,静默片刻,轻叹了一声,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