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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宸戋向着云止望去,三年的时间,自指缝间一晃而过,如岁月穿梭、指尖细沙。明明什么也没留住,可偏偏一笔一划印刻上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右相!”云止上前两步,彬彬有礼的一拱手,唇畔嫣然而笑。

“左相!”宫宸戋也略一拱手,薄唇同样浅笑。相对于两派人马的水火不容,为首两人倒是‘和’的很。

灿烂的晨光,如千万条金线洒落下来。绣边的金丝,在半空中飞扬,贵气无双,无与伦比。绣边的银丝,在半空中飘逸,温文尔雅、君子如玉。

四周的文武百官,一时,无一人再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画面,在这一刻不觉微微定住,恍若镌刻入画。黑压压一片中,独独那两抹衣袂飘飘的白,栩栩如生,光彩夺目,耀眼得简直将天际的那一轮朝阳都给硬生生比了下去。

“右相,请!”

“左相,请!”

互一拱手,两人同时迈开脚步,并肩而行。

两派的人马,立时按着官职身份,整齐有序的分成两列紧跟在两人身后。

浩浩荡荡的队列,一时,一起默默走向前方殿门已经敞开的殿堂。熠熠金光,自殿堂之中折射出来。

入殿后不久,一声‘皇帝驾到’徒然响起。只见,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的东申泽,步履沉稳踏上了銮殿,在龙椅之上款款落座。俯视下方,那一片跪拜之中,唯为首的两袭白衣只略微躬身。

“免礼!”两个字,音声平稳有力。

“谢皇上!”

文武百官齐声,再纷纷站起身来。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小太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皇上,臣有本启奏。”左侧,一官员立即躬身出列。再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禀告道,“右相府中,有家丁驾马车上街,仗着右相权势在城中为非作歹,请皇上务必严惩。”

“不就是家丁驾马车上街麽,这么小的事,有什么好提的?”东申泽显得有些不耐烦。

“皇上,话可不是这么说。那一名家丁,根本就是仗势欺人。若是他撞伤了城中百姓,该如何?若是撞伤了孩子,又该如何?甚者,左相经常独自一个人徒步上街,若是一不小心撞伤了左相,再当如何?左相,乃是我东清国的顶梁柱。若是左相有个什么伤痛,将对我东清国造成极大的损失。右相,一向挤压左相。或许,不排除右相有意想要伤害左相。所以,为了保证左相的安全,为了排除右相伤害左相的嫌疑,请皇上务必严惩右相府中的那一名家丁。”躬身的官员,神色严肃。一字一句,说得吐沫横飞。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时间,不约而同的侧头望去。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

这时,右侧之中,也出来一名官员。但见他,上前一步,与左派的官员并肩而站。再躬身禀告道,“皇上,臣也有本要奏。”

“说。”东申泽将目光落向右侧走出来的官员。

“皇上,昨日清晨时分,左相府中的小厮上街买菜,与右相府中的小厮发生争执。左相府的小厮,就是宁愿买了那一片所有的鸡放生,也不愿让一只给右相府的小厮。”

东申泽正喝着茶,一口茶水不小心噎住,险些吐出来,“爱卿,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相比较而言,为东清国出谋出力更多年的右相,更是我东清国的顶梁柱。右相想吃鸡,左相府的小厮却故意作对,不让右相府的小厮买。右相因想吃鸡时,却吃不到鸡,便很有可能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就极有可能会影响处理朝政。如此一来,将会对我东清国造成更大的损失。左相,一向处处与右相作对。或许,不排除是左相暗中有意吩咐,故意针对右相,从影响右相心情这一细微处来慢性毒害右相。所以,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同样或是类似的事,也为了排除左相心胸狭窄有害人之嫌,请皇上务必严惩左相府中的那一名小厮。”右派的官员,更是神色严肃。一字一句,说得更是得理,仿佛就是这么一回事。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时间,再度不约而同的侧头望去。嘴角的那一抹抽搐,短暂一瞬实难恢复。

上方的东申泽,顿时,一口茶水毫无形象的喷出来,笑声不断。半响,咳嗽数声,努力维持一本正经,望向下方的那两袭白衣道,“两位爱卿,此事,你们怎么看?”

云止只想说,这些官员,也太有才了。这样的小事,也能被他们扯到国事、谋害上来。

宫宸戋不觉也轻微咳嗽一声,在东申泽神色‘认真’的询问下,侧身望向云止道,“本相又岂会谋害左相?为了洗刷本相的嫌疑,也为了避免左相哪一天在街上被马车不小心撞到,本相回去之后,定严惩那一名家丁。再将那一名家丁送到左相府中,任由左相处理。”

云止也望向宫宸戋,在宫宸戋话音刚落后,衔接上道,“本相竟从来不知,右相喜欢吃鸡。若一旦吃不到,就会心情不好。为了洗刷本相的嫌疑,本相下朝回去之后,定让家丁马上买一百只鸡送到右相府中。右相以后,可以一天一只,慢慢的吃。剩下的,也可备不时之需。”

四目相对,他薄唇的嘴角,再度轻微一抽搐。而她,红唇微勾,唇畔划过一抹嫣然笑意。

上方的东申泽,一边品茶,一边点了点头,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道,“难得两位爱卿如此明理,以后,可要好好的齐心协力,为我东清国出力。”

“皇上说的是,本相以后,定与右相好好的‘齐心协力’。”

“皇上说的是,本相以后,定与左相好好的‘齐心协力’。”

异口同声,两个人几乎不约而同的转回身,动作一致的对着上方的东申泽拱了拱手。

左右两派的那两名官员,也紧接着躬身一礼。然后,相看两相厌的互瞪一眼,一拂衣袖,转身回到各自位置。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小太监在众人皆归回了各自的位置后,见所有人都没有什么要再禀告的,便上前一步,再次高昂出声。

这时,只听朝殿外,快步跑来一名侍卫。

那侍卫,进入殿中后,对着龙椅上之人就屈膝而跪,“皇上,周副将求见。”

东申泽正准备起身离去,闻言,又重新坐好。稍稍打了一个哈欠后,有些困乏的开口道,“宣。”

音落,侍卫退出朝殿。旋即,只听朝殿外,骤然响起太监直冲云霄的高昂声音。那声音,如唢呐一层一层穿透层层紧闭的宫门,“皇上有旨,宣周副将进觐。”

片刻,一名身形魁梧、身穿盔甲、年约四十余岁、面上带伤的中年男人,虎步生风飞快进入殿中。

“莫将,参见皇上!”进殿来之人,在殿正中央屈膝下跪。出口的声音,洪亮有力,一如整个人的身形外貌带给人的感觉。

东申泽没有开口让人起来,皱眉问道,“你不是镇守边关吗?怎么突然回朝了?”

“皇上,一个月之前,你下令让赵将军带兵前去镇压‘东丽山’上出现的那一帮匪徒。莫将,跟随着赵将军一道前往。可是,那一帮匪徒,实在厉害。所带的这一点点兵马,根本不够。甚至最后,还被…还被那些个匪徒反包围了起来。莫将孤身一人,冲出重围,想要到临近的城池调兵相救,可临近的城池县官根本不信莫将的身份,也无任何将领敢在无皇命的情况下带兵前往。所以,莫将只能只身进皇城,还望皇上能够再多派一些兵马。”中年男人低垂着头,掷地有声的一字一句回道。

东申泽还真不知道这一件事,每天除了上上朝,朝政基本上全留给左右二相处理了。

云止听着,眉宇,轻微拧了一拧。这一件事,她是知道的,乃是宫宸戋所处理。当初,有官员将这一件事禀告上来的时候,并没有详说。于是,便只当成了是一些聚众的普通匪徒而已,没太在意,只派了一名将军带着一行兵马前去镇压。

如今,那一行匪徒,竟反过来包围了朝中将领,这其中…

宫宸戋眉宇几不可查的一沉,对上东申泽那疑惑的眼神,拱手道,“皇上,这件事,是本相大意了。不过,连一帮匪徒都解决不了的将领,我东清国不养这样的废物。本相再另派人前往。”此言一出,言下之意,便是要取了面前周副将的性命,以及那被困的赵将军之性命。

周副将对于要杀他,无话可说。不过,那赵将军…“皇上,此事,都是莫将的疏忽,不关赵将军之事。”

云止听着,倒不由多看了一眼面前魁梧的男人。继而,上前一步,对着东申泽拱手道,“皇上,这一件事,恐不同寻常。若只是普通的聚众匪徒,一般反抗都不敢,又岂会反过来围困?皇上,本相愿亲自前往一趟,前去看个究竟。”

“左相,这种小事,何需劳烦到你?”

宫宸戋开口,话语中的弦外之音,显而易见,并不想云止前往。

云止再对着东申泽一拱手,“皇上,冬日刚过。春耕,乃是一年最重要之时节。去年,我国收成非常不好,不少地方闹了灾荒。朝廷,尽管已经第一时间派了官员前去开仓赈灾,可还是有许多百姓饿死街头。本相前往镇压了匪徒之后,可以趁机巡视巡视我国的农耕,以及水利,尽量避免再发生去年之事。”

东申泽想了想,点头道,“那左相便去吧。”

“皇上…”

“谢皇上!”

宫宸戋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云止给打断。

云止紧接着道,“皇上,本相即刻前往‘东丽山’。不过,本相对‘东丽山’的情况,还不甚了解,希望皇上能将周副将交给本相处理。”

“随你,你要就自己带走。”东申泽再打了个哈欠。

“谢皇上。”云止又一躬身,唇畔笑意一划。这一件事,便如此决定了下来。

回到‘左相府’之时,毫无意外在花园的凉亭之中看到了东方卜。但见他,照例为她沏了一杯茶,独自一个人耐心的等着她回来。几乎,三年如一日。

云止走过去,刚一坐下,便听得东方卜开口道,“你要前往‘东丽山’?”

“倒不想,东方大学士‘卧病在床’都消息如此灵通。”似褒似贬,红唇的唇角,勾过一丝隐约的淡笑。云止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的品了一口。但不得不说,东方卜此人所泡之茶,相当之好,是她此生喝过最好喝的茶。并且,每每茶温都恰到好处,不热不冷。不过,此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东方卜轻微的咳嗽了一声,略染风寒,已经有好几天未上朝了。不过,对于朝中之事,却也是了如指掌,“那一行匪徒,你且小心些。”

“多谢东方大学士的关心。”淡言以回,这便是两个人三年来的相处模式。

东方卜想要云止为他办事,可云止,又岂是任由人威胁之人?三年的时间,云止一步步走上左相这个位置。而东方卜,也做到了东清国大学士这一位置。明面上,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官僚而已。而私底下,似乎有所不同,又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东方卜浅笑一声,对于云止的冷淡已司空见惯,“或许,等你回来,我可以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是吗?”云止笑着反问,并不在意,也没什么兴趣。这一次会主动要求出去,除了口中在朝殿上所说的镇压那一帮匪徒与巡查农耕和水利外,她还有自己另外的目的。

东方卜没有再说话,品茶的薄唇微微一勾。再有半个月,便是皇陵三年一度开启的时间了。

云止的离去,朝堂上、左侧首位的那一个位置便空了出来。宫宸戋不经意侧头望去,复又收回来。总感觉,好像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皇帝东申泽,也时不时望向那一个空了的位置。

殿堂上,没有了云止在场,左派的官员明显安静了不少。无形中,衬得右派官员极其嚣张。

散朝后,东申泽留下宫宸戋。所谈之事,莫过于要宫宸戋再送一些美人进宫。宫内,已经存在的那些女人,新鲜劲一过,便再提不起什么兴趣了。记得上一次,宫宸戋派人送了一行十名美人进宫,东申泽一晌贪欢,连续三日不曾上朝、未踏出寝宫一步。结果,被左相云止…这一次,当云止要主动出去,东申泽自然立即就首肯了。甚至,还有些巴不得。

云止带着受伤的周副将,马不停蹄的前往‘东丽山’。时间,在路途中,快速的流逝。离三年一度的皇陵开启之日,越来越近。

没有人知道,身为大学士的东方卜,究竟是如何在私底下说服皇帝东申泽的。

皇帝东申泽,竟破天荒的决定,今年前往皇陵拜祭。随行的一行人中,除了文武百官外,还有东申泽所有的子女。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最小的皇子——九皇子,东玄绪。

三年的时间,东申泽的后宫中,佳丽三千,可却一直未曾有任何一个人再为他诞下一个子嗣。

------题外话------

额,风华准备努力更新的,但字数貌似抱歉呜呜,晚上十点半左右补上一更,风华今天的更新目标是一万五,还差九千呢,风华已经开始努力了,绝不懈怠么么。晚上,滴血验亲,对东玄绪的身份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不是宫的儿子,哈哈。皇帝东申泽估计要暴怒了~哈哈

第二章

东丽山,位于‘东丽城’与‘东华城’之间的那一条官道上,临近‘东丽城’。

自从半年前开始,东丽山上,便时常有匪徒出没。刚一开始,那些匪徒,还只是偶尔下山拦截拦截过路的商客与行人而已。可后来,也就是近段时间来,那一行匪徒的胆子越来越大,竟时不时跑到‘东丽城’城外的一些小村庄、小城镇打家劫舍。

村镇内的百姓们,苦不堪言,纷纷进程到县衙告状。

‘东丽城’的县衙内,到来的云止,端坐案前,凝眉听着县官事无巨细的禀告。

“如今,可有赵将军一行人的消息?情况如何?”在下方那一名县官口干舌燥说完之际,云止缓慢开口问道。

县官立即摇了摇头,“禀左相,赵将军一行人自从深入险境、想要釜底抽薪的端了东丽山匪徒的那一个老巢却不幸反被围困后,下官便再没有赵将军一行人的消息。曾经,下官也有派人暗暗的潜入过,可潜入的人始终未带回来任何消息,也不知是否…”话语,越说越轻。直到最后,一点声音也无。

云止明白县官后面未说完之话语的意思,只是,那东丽山上的,到底是怎样一行匪徒?怎么敢这么做?

“左相,你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前来,定周途劳顿。此刻,天色已晚,不如,且先在下官的府邸休息?下官这就让人前去安排?”

半响,县官见上方端坐之人一直沉默不语,于是,小声询问道。

云止闻言,抬头看了看外面渐渐黑沉下来的天色,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你了。”连续几日赶路,身体,确实有些疲惫与不堪。

东丽城内,酉时刚过,东南西北四座城池的城门便严严实实合上。百姓们,皆有些人心惶惶。

云止,暂且在东丽城县官的府邸宿了下来。至于那一名一道前来的周参将,则早已经带着云止的令牌,前去临近的城池调兵,并未与云止一道进入‘东丽城’内。

东丽城县官,热情款待云止。一桌子的饭菜,佳肴美味,怎‘丰盛’二字足以形容?

灯火通明的宽敞明亮大厅内,云止端坐首位,东丽城县官小心翼翼的落座在云止的左手下方,“左相,下官还准备了一些节目,不知您喜不喜欢?”说着,东丽城县官拍了拍手。

下一刻,但见大厅大门正对出去的外面,那一片空地上,一行妖娆多姿的美人,鱼贯而上。

云止对此,早已经习惯到自然。一边慢条斯理的继续喝着酒,一边饶有兴致欣赏起外面的余兴节目。只是,目光不动声色一圈环视下来,依照东丽城县官每年的俸禄,他何来如此多的钱?古玩字画、丰盛佳肴、歌姬美人、婢女小厮成群…这可都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左相,那些,全都是身家清白的干净女子,若是您有看上…”

东丽城县官见云止看得专注、目不转睛,以为云止喜欢,于是,趁机意有所指的说道。

“确实都是些长得不错的女子,不过,比起皇城的那些女子来,还是欠缺了那么一分…”云止闻言,兴致缺缺的摇了摇头。而后,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明确表示自己不感兴趣。

然,这神色与言语,看在听在东丽城县官的眼里耳中,却只是看不上外面的那几个女人而已。

饭后,云止谢绝了东丽城县官准备的其他余兴节目,独自一个人回房间准备沐浴休息。心中,已然怀疑东丽城县官贪污受贿。不然,今日所看到的一切,实在有些解释不过去。不过,这一件事,不急,等处理了东丽山上那一帮匪徒后再慢慢调查不迟。

一行小厮们,将热水提进屋内,灌入屏风后的浴桶之中。

“下去吧。”差不多之际,云止挥了挥手,示意一行小厮们可以下去了,顺便带上房门。

房门,缓缓合上,发出‘吱呀’一声声响。云止看着,转身进入屏风后,再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袍悬挂在屏风之上,踏入浴桶之内。

安静之中,云止缓缓闭上了有些困乏的双眼。

白色袅绕的湿氲雾气,无声无息自浴桶中散发出来,再飘散弥漫整一间屋子。

时间,一时慢慢流逝。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忽然,只听一道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敲响,女子轻柔的询问声响起,“左相,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下去吧。”

云止裸露的后背倚靠着身后的浴桶边缘,淡淡开口,没有睁眼。

音落,外面敲门的女子非但没有转身离去,反而徒自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再反手合上房门。

云止眉宇轻微皱了皱,侧头望去。一面半透明的白色屏风相隔,可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看见此刻出现在房间内的女子,身姿曼妙,妖娆多姿。

“左相,奴婢奉大人之命,前来伺候左相。”女子边说,边走向屏风。

云止此刻,如何还能不知,女子是县官特地为她准备的?只是,她并没有要,对方却自作主张。神色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

旋即,云止站起身来,手一拂屏风上悬挂着的白色衣袍。

下一瞬,但见那宽大的白色衣袍,在半空中翩然展开,再严严实实覆在了那一具出水的身躯之上。

“左相。”女子才刚走到屏风旁,屏风后的人便已经走了出来。那一眼,女子呼吸不自觉猛然一窒,双眸抑制不住骤然睁大,整个人呆站在原地再无法动弹。原本,还只当是父亲骗她,但没想到,亲眼所见之人,要远比父亲所描述的,更加惊为天人。

“出去。”云止停下脚步,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出声开口。

女子低垂下头,心中一下而起的那一股小鹿乱撞,使得她丝毫也没听出那话语中的严厉。

云止蹙眉,“本相的话,别让本相说第二遍。”一字一顿,一股低沉的冷压,倏然笼罩下来。顷刻间,袅绕在屋内的湿氲雾气,都仿佛丝丝缕缕的凝结了下来。

女子这才回神,再抬头时,那一眼,吓得浑身一颤,脚步不由自主就往后退去。

云止在女子神色惊吓离开、关上房门后,转身上床休息,并未将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中。闭眸间,暗暗思量着东丽山那一帮匪徒之事。

与此同时,同一夜空下,前往皇陵途中的一座灯火通明驿站内。

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负手站在房间的书案前。垂眸,静静审视着案几上那一幅关于东丽山的地形图。

那一行东丽山的匪徒,宫宸戋自然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只是,路途遥远,相隔太甚,他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一点小事而亲自前去查看一番。

不过,如今,既然那一个人亲自去了,他倒也有心思多了解一分。

节骨分明的手指,指尖,在东丽山的附近慢慢划过。将上面的地形地势、以及周遭的河流山脉,尽收眼底。

“丞相,九皇子突然身体不适,面色苍白,还不断的呕吐…”忽然,房间外,传来一道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侍卫的声音焦急的响起。

宫宸戋眉宇一皱,随即,抬步便向着房门走去,打开,“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侍卫低头,急忙回道,“九皇子刚刚吃晚饭时,身体还好好的。可是,就在婢女要哄九皇子入睡时,九皇子却突然一下子呕吐了起来…”

宫宸戋听着,迈步便向着九皇子东玄绪的房间走去。那里,婢女们早已吓白了脸。

东玄绪今年,已有五岁。半人高的身躯,略微显畔。此刻,正倒在床榻上不断的翻滚。一双紧闭的眼睛中,有明显的水汽渗透出来,很是难受疼痛的样子。

宫宸戋走过去,暂时顾不得处置一干照顾不利的婢女们,为东玄绪把了把脉。

东玄绪看到宫宸戋,强忍的眼泪立即滚了出来,“舅…舅舅…绪儿疼,绪儿好疼,绪儿是不是要死了?”

“莫要胡说,有舅舅在,绪儿会好好的。”宫宸戋把完脉后,放下心来。伸手,抚了抚东玄绪的小脑袋,不过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

而,不知不觉间,这个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宫宸戋望着面前的东玄绪,又似乎在透过东玄绪的身体,望着另一个人。

婢女与侍卫们,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喘一下。后背,不知不觉已经惊吓出了一层冷汗,浑身轻颤。

“来人,将所有人都带下去,本相以后一个都不想再见到。”平静无波的话语,淡然无绪的神色,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肃杀一片。

顿时,婢女与侍卫们的求饶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第二日,朝阳初升,阳光明媚。春日的气息随轻风拂面,令人不觉闭目、心旷神怡。

东丽城的县官,早早的侯在院子外。昨夜,听女儿的话,房间内之人似乎是有些不悦了,深怕一个不小心给得罪就不好了。

云止早已忘了昨夜之事,在东丽城县官战战兢兢的神色中用过早饭后,让东丽城县官找两个熟悉地形的人,带她前去城外一趟。

关于东丽城的地形,云止已经看过地图。不过,再怎么看地图,也还是需要实地考察一番。另外,周参将前往临近的城池调兵遣将,也至少需要三四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