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妻两用独宠枕边妻上一章:第 72 章
  • 一妻两用独宠枕边妻下一章:第 74 章

院子中,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那一道脚步声,深深的闭了闭眼,漠然的开口说道。

“这么快?师妹,你难道不留下来…”天机子有些意外,脱口道。而安排下葬,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逝者已矣,不能复生。但是,本相可以为她报仇。师兄,这一件事,就拜托你了。”说着,云止继续迈开脚步,抱着景夕回房,将景夕安置在床榻上,“师兄,本相想在最后再陪一陪景夕。”

“好。”天机子颔首,转身轻轻的走了出去。

花千叶随即踏入房间,反手合上了房门,向着坐在床榻边的云止走去。

云止听着脚步声与关门声,知道是花千叶,没有回头直接道,“花宫主,林思画被阿柱带走了?”

花千叶点了点头,“本宫下来之时,阿柱已经带着林思画离去。影卫,正在追捕。”说话间,人已在床沿边站定脚步,“景夕如何?”

“无妨,后面,还请花宫主在圣玄派多留几日,我会在景夕下葬后十日,将景夕带到安全的地方。”依着眼下的形势,只有将景夕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去,她才可以彻底的放心、免去后顾之忧。而此次的‘死’,可以更加确保万无一失,“我相信,十日的时间,定会有人来探虚实。花宫主,这一件事,就拜托你了。”林思画当时所说的那些话,似乎,很是刻意、刻意的想要让她知道宫宸戋那夜一定要杀景夕似的。

当年,她真的非常确定,林思画已无生息,也绝不是短暂的休克。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救她。

那一个人,会是设下了这一切、害死了云泽天之人麽?云止现在还不知道、也无法肯定,但是,她会一步一步查下去,一定会抓出那一个人来。若是这一切没有料错,那么,那一个人让林思画来杀景夕、从而达到或者要她恨宫宸戋对付宫宸戋的目的,那那一个人一定会回来探虚实,她也不妨顺着她设下的道走。另外,她这一次有意放林思画离去,那一个人定然会怀疑。所以这样的有意绝没有第二次,林思画必须得死,才能让那一个人不至于怀疑她已经在怀疑她了。而林思画的离去,那一个人也定会出手杀林思画,免得林思画泄露不该泄露的秘密。只是,不知她能不能成功的借着林思画这一条线找到那一个人呢?不过,成功的几率不大。

思及此,云止随之站起身来,望向花千叶道,“林思画就交给影卫去追捕,花宫主,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个‘谢’字吗?”花千叶浅浅一笑,“放心吧,这里的一切就交给本宫,十日后,本宫定还你一个安然无恙的景夕。”

云止点了点头,不宜留下太多的人,再道了一声‘谢’,迈步就走。

插身而过间,毫无征兆的征兆的,手腕被身侧之人一把握住,“云儿,如果本宫现在说,希望你不要去…”

“花宫主,你知道,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东清国朝堂,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是东申泽不死,二是以最快的速度确立新帝,稳定民心,否者,三国一旦真的出兵,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花千叶望着云止,神色认真,甚至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是东清国的左相,当然与我有关系。”云止回道,理由显得有些冠冕堂皇。末了,不觉再补充一句,“我一定要找出那一个人,为云泽天报仇。”

“你这一去,你确定你想好了站在哪一边?”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东申泽不死。别看他昏庸,不理朝政,可只要他活着,朝堂两派就能维持平衡。”不然,自然是东方卜继位了。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恐东申泽是活不了多久了,不然,宫宸戋会救他的。”花千叶闻言,慢慢的放开了手。

这一点,云止也知道。沉默了一下后,终是绝然离去,没有回头。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

五日后。东清国皇城的城楼下,一行人勒马,扬起尘土飞扬,马蹄嘶鸣声连绵不绝。

云止仰头看了一眼城门上的‘皇城’二字,再一扬马鞭,直接策马进城,直向皇宫的方向而去,想要立即见一见东申泽,知道具体情况。

宫门口,侍卫明显比平日里多了三倍,还未进皇宫就已感觉到一片压抑的低沉。

侍卫看到一行人横冲直撞而来,就要阻拦。待看清是云止后,急忙屈膝下跪,恭敬的唤了一声‘左相’。

云止点了点头,在两侧屈膝而归的侍卫下,直接策马进宫。长长的宫道,那马蹄声,声声入耳。片刻间,在朝殿外的那一广场上勒马。一眼望去,只见阶梯之上、大门敞开的朝殿外,文武百官密密麻麻一片。

云止跃身下马,在一行官员迎上来之际,一边快速的询问当下的情况,一边向着东申泽寝宫的方向而去。

东申泽的寝宫外,侍卫更多。几乎将整一寝宫都水泄不通的包围了起来。在见到云止那一刻,所有的侍卫屈膝下跪,但却并未让道让云止进去。

这时,身后突传来一片密集的声音。回头望去,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向着这边而来,身后同样跟着文武百官。

------题外话------

晚上二更,相见了(^o^)

第五十章 二更

金灿灿的璨色阳光下,前方那一片空旷的广场上,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在文武百官的跟随下,不紧不慢向着这边而来。宽大的衣袖,轻微扬动在身侧。丰神俊美的容颜,似覆了一层流金光芒,熠熠生辉不容人直视。一步一步,周身自是浑然天成一股尊华贵气而不失泱泱气质。

——自‘贾氏部落’出来,不过才近十天的时间,却似乎已经有好久好久未见了。

四目相对,一刹那,同一种感觉竟是不约而同从两个人的心间流淌而过。不过,在云止心间稍纵即逝,停留的时间顶多瞬臾。

云止抬眸望过去,神色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宫宸戋走上前来,十数步的短短距离,竟有着一种名为‘紧张’的陌生感觉。

“右相,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云止拱了拱手,神色语气,一如当初。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平和而又暗带疏离。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仿佛不过一场梦,梦醒来她翩然转身,不留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痕迹与眷恋。

宫宸戋望着云止,企图从她的脸上眼中看出一些什么。但最后,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那一双明眸,似沉浸在一弯水中,清澈、干净、明亮…波澜不起。

两人身后的文武百官们,不知不觉都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宫宸戋想象过、猜测过很多种再见面时的情况,一直等着面前之人回来。但是,不得不说,完全未料到眼下这一种情况。什么情绪都没有,发生的一切困扰的不过他一个人。她这,到底算什么态度?这一刻,宫宸戋甚至是希望云止恨他的,因为恨都比这来得好。

云止浅浅一笑,权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右相,你也是来看皇上的吧?”

宫宸戋不语,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审视着面前的云止。半响,淡淡然言,“确实,本相也是来看皇上的。既然左相也来了,那便一起进去吧。”

云止点了点头,看得出包围东申泽宫殿的侍卫全都是宫宸戋的人。

文武百官没有再跟着,全都留在了殿外的广场上。目光,齐齐一致的落向那两个并列走向大殿之人。

这些日子以来,自那一日突然毫无征兆的传出东申泽病重的消息后,东申泽便再没有踏出过大殿一步、更别说上朝了。文武百官任何一个人,自那一日起,也都再没有见过东申泽。前几日,宫宸戋忽然马不停蹄的回来,更是不允许任何人再靠近大殿一步。殿外的侍卫,也随即多加了一批。

大殿紧闭的殿门,发出一道沉重的声音缓缓开启又合上,那两袭白衣随之消失在殿门后。

云止慢步步入大殿,不动声色的目光,快速环视了一圈。但见,奢华宫殿内,四周一圈都拉着一层明黄色的不透光纱帘,将外面的阳光基本上都隔绝了开来。整一个殿内,显得有些说不出的阴暗。四周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药腥味。从那药腥味中,辨不出任何东西,都只是一些调理身体的名贵药物而已。偌大的龙床,明黄色的帘帐向两侧撩着。一袭淡紫色宫装的年轻美貌女子——宫伊颜,正坐在床沿亲自喂昏迷不醒的东申泽喝药。听到脚步声,缓缓的侧头望来。

宫伊颜确实很美,有着一种令人可远观却不得亵辱的尊贵气质。

云止对上宫伊颜的目光,在殿中央停下脚步略一拱手,平静道,“见过贵妃娘娘。”这三年来,云止并非第一次见宫伊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云止的错觉,云止总觉得宫伊颜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也曾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东玄绪乃是宫宸戋与宫伊颜的儿子。当年那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那酷似宫宸戋的容颜,此刻还清晰映在云止脑海中。

宫伊颜略一颔首,目光望向宫宸戋回道,“左相无需多礼。”

“谢贵妃娘娘。”云止将拱手做礼的双手随之放下,再望着东申泽问道,“贵妃娘娘,皇上的身体…”只见东申泽在她与宫宸戋进来的这一段时间,始终一动不动的躺在龙床上,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唇角,残留着一丝宫伊颜喂药后留下的药汁。面色,明显透着一股风烛残年的苍白。一眼看上去,简直老了好多岁。

宫宸戋与云止并排而站,隔着三步的距离。目光,自东申泽的面色一掠而过。

宫伊颜用丝帕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东申泽唇角的那一缕药汁,再端着药碗站起身来,下一阶高度的踏殿站在云止与宫宸戋的前方道,“皇上的身体,御医都束手无策。哥哥也曾给皇上把脉…”话语顿住,在云止的目光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云止再问,“贵妃娘娘,听说皇上病倒前的那几天,都是召的贵妃娘娘侍寝。并且,也是贵妃娘娘突然传的御医。不知,贵妃娘娘可否说一说当时皇上病倒的情况?”微微一顿,“本相绝无其他意思,只是想要了解清楚具体情况而已。”

宫伊颜清音素言,将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的陈述了一遍。

云止认真的听着,面色平静如初,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又或者是在思索。片刻,目光不动声色的瞥向身侧的宫宸戋。不想,恰与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撞在一起,遂急忙收回。眼下,东申泽病重,奄奄一息,往日里对东申泽冷冷淡淡的宫伊颜寸步不离、彻夜不眠的照顾着,宫宸戋又派了侍卫在殿外守卫、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根本就是变相将东申泽给软禁了。

宫伊颜望着宫宸戋,从进殿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就未从她身上移开过。这几日来,他想的、念的,也都是一个她。渐渐的,衣袖下的手,指尖一时不自觉绞紧了那一条淡紫色的丝帕,但面上却未露分毫,说话的语气更是柔柔缓缓,令人听着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左相,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本相没什么再要问的,这些日子,辛苦贵妃娘娘了。还请贵妃娘娘暂回去休息休息,本相另派人前来照顾皇上。”云止浅笑着开口说道。

“没这个必要,皇上醒来会找本宫,本宫还是一直留在这里比较好。”

宫伊颜轻轻的摇头拒绝,说话间,目光再回到宫宸戋的面上,柔声道,“哥哥,你今天早上不是说,今天都不过来了么?”是知道云止回来了,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心底,像是被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抓着。

“本相只是过来看看皇上而已。”宫宸戋眉宇几不可查的轻微一蹙,淡淡说道。

“皇上的身体还是那样,没什么起色。哥哥既要操心国事,又要担心皇上,可要自己注意身体。”

云止听着,那关切的话语,一个妹妹对哥哥讲很正常,可她却似乎听出了一丝别的什么。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了。东玄绪是宫宸戋儿子的可能性,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下一刻,微侧身浅笑平静望向宫宸戋道,“贵妃娘娘说得是,右相操劳,可要好好的注意身体才是。右相,这里有本相在,你大可以放心,可以先回去休息休息。”东申泽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有什么问题,云止必须自己亲自检查一遍才能心底有个底。

宫宸戋望着云止,当然明白她这是有意想要将他支开。东申泽乃是中毒,一把脉自然瞒不过她,“本相身体很好,再说,本相也委实担心皇上的身体。”

“咳咳咳——”就在这时,龙床上传来一道压抑的咳嗽声,昏迷的东申泽突然转醒。

云止听着,一个转身便率先一步向着龙床走去。旋即,一拂衣摆,直接在床沿落座下来。一边伸手搀扶东申泽坐起身,一边扶着东申泽的手快速把上东申泽的脉搏。

宫伊颜反应过来想要阻拦之时,显然已晚了一步,快步走近道,“皇上,你醒了。”

东申泽在云止的搀扶下,艰难的坐起身。后背,随即无力的倚靠上身后的床棱,继续抑制不住的轻微咳嗽。对于宫伊颜的话没有回答,似乎是没有听到。目光,欣喜的望向面前近在咫尺的云止,虚弱道,“左相,你总算是回来了。”

云止望着东申泽点头,下一刻,为东申泽把脉的手缓缓收回。

从东申泽的脉息、以及如此近距离的面色上看,东申泽乃是中毒,慢性毒药。并且,最多不过十天的生命,根本回天乏术。下毒之人,看来是一定要取了东申泽的性命。抬头间,只见面前的宫伊颜面色平静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宫宸戋则已独自一个人在殿前方的那一座椅上落座,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的饮着。两个人,倒都是处变不惊的很。

“云止,你不是与右相一起落海的麽,怎么不一起回来?”东申泽咳嗽再道。

“确实是一起落的海,不过,落海之后,本相有幸被百花宫宫主所救。只是,昏迷了很久,现在才醒来。一醒来后,马上快马加鞭就赶回来了。”云止面不改色说道,似乎是要抹掉那一段记忆。而从东申泽刚才的那一句话中可以知道,东申泽应该没有见过东方卜。刚才她进宫,也没有看到东方卜。相信他绝对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现在在哪?

宫宸戋听着,向着龙床这边望过来,微微蹙眉。她到底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估计装不记得?

宫伊颜见东申泽并不理会自己,转身将手中的药碗端过去放下。相信,云止已经知道了东申泽中毒。或许,这样也好。红唇,略一轻勾,不留痕迹。

“是吗?你说的话,怎么与右相说得不一样?”东申泽疑惑、不解的望向宫宸戋。整个人,一改前几日的无力昏沉,气色在心情的影响下,看上去似乎也忽然好了许多。

云止闻言,本能的侧头望了一眼宫宸戋,恰见他也望着自己。四目相对,云止不知道宫宸戋之前是怎么对东申泽说的,也不想去承认。心底,暗暗的思忖着到底会是谁对东申泽下的毒?而按着眼下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宫伊颜与宫宸戋无疑。东申泽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中毒之事,听东申泽如此说,便顺势问随口道,“皇上,右相不是这么说的?那不知他是怎么说的?”

宫宸戋对东申泽身上的毒,也是无能为力。那日,当他赶回来的时候,东申泽已生死一线,他只能勉强暂时保住东申泽一口气而已。没想到,竟是宫伊颜向东申泽下的毒。听着那坐在床边之人的问言,再度抬头望去…

------题外话------

明天下午五点更新,宫很邪恶…

第五一章

东申泽刚想回答,但开口之际却被一连串的咳嗽抢先了一步。须臾间,苍白不知不觉重新席卷上来的面容,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下一刻,一把取过云止递上来的那一条白色丝帕,点点鲜血便咳在了丝帕上。

白与红的对衬,尤显触目惊心。

云止蹙了蹙,余光侧瞥了一眼背对着边站在殿门处的宫伊颜。

宫伊颜没有回头,殿门处几乎是整个殿内唯一渗透入阳光的地方,不用看都知道外面百官密布。

云止很快收回视线,回来的路上,还一直希望着东申泽能够身体恢复。但眼下看来,是断不可能了,就连勉强为东申泽续命也顶多不过几日。

“云止,你…你…留下来陪…陪陪朕,别…别走。”

若前几日东申泽还抱着小病心态的话,自宫宸戋回来那一日起,岂还能不知自己已时日无多?

东申泽继续不断的咳嗽着,手中的白丝帕片刻间已近半染红。旋即,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云止的手腕,不想云止离去,“朕…朕似乎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你了。”

“皇上放心,本相会一直留在这里陪着皇上,绝不会离开皇上半步。”

云止伸手拍了拍东申泽手背,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而心下,看着这样的东申泽不免有些叹息。

东申泽闻言,松了一口气般的点了点头。随即,半直起的身体又倚靠回了床棱。同时,抓着云止手腕的那一只手,无力的松了开来,如秋日的洛叶一下子坠在了锦被上。

“皇上,外面的大臣都很关心你,不知你是否要见一见他们?”云止紧接着说道。

东申泽摇了摇头,虽不理朝政,可也清楚的知道,此刻外面的那些官员只关心自己将皇位传给哪一个皇子。片刻,闭了闭眼,虚弱道,“云止,你且…且扶朕起来,让朕照…照照镜子。”

“皇上,本相去将镜子拿来…”

“不用,你扶朕起来。”东申泽直接摇头拒绝,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下地了。

云止见东申泽坚持,便没有再说什么,取过一旁的那一件明黄色丝质长袍给东申泽披上,再搀扶着东申泽往梳妆台处走去。

红木制作的梳妆台,巧夺天空而又不失大气。上面,只一面镜子。

宫伊颜听着身后的对话与那起身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走近,对着东申泽柔声问道,“皇上,你可是要梳洗?这些,交给臣妾来做就好。”

东申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云止站在一侧,轻轻的摇了摇头。感觉到后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却未回头。

“这么年轻英俊的一张脸,以后就要长眠地下了。”半响,东申泽望着镜面开口。音声,有些叹息,但更多的却是平静,并无太大的情绪。

云止有些惋惜,转开视线。毕竟三年的时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宫伊颜听着,浅浅一笑。安慰道,“皇上,你别说泄气的话,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宫宸戋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长睫敛住的黑眸陷在一片淡淡的剪影之下。下一刻,放下手中的那一只茶盏便起身走了出去。

宫伊颜侧头望去,双眸中,似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云止将宫伊颜的神色尽收眼底,也望了一眼宫宸戋的背影。殿门,随即被殿外侍卫合上。

“皇上,药凉了,臣妾拿出去让人热热。”宫伊颜在殿门合上的那一刻,立即开口对着东申泽说道。话落,去端起之前的那一药碗便走了出去。

东申泽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道,“左相,你说立谁为太子比较好?”

“皇上心中可有什么人选?”云止不答反问,没对东申泽说起他的中毒。在这个时候若将这一层纸给捅开,那只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将宫宸戋的势力彻底连根拔起、铲除他。而是宫宸戋不惜一切的扶东玄绪上位、之后杀光一切之情之人。

——前一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后一种倒是有可能些。

狗急了还跳墙,不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将宫宸戋逼到境地。云止眼下,也只能对此缄默不语。

东申泽淡淡一笑,“除了绪儿,难道,还会有其他人坐得上那位置麽?”宫宸戋在朝堂上的势力,他自然是清楚的。其实,对东申泽而言谁继位、坐上那一个位置都无所谓。下一刻,语气一转道,“云止,若是你早些将那云浅止送上来给朕,朕与她生个儿子,再将皇位传给他,那似乎对你的将来不错。”说话间,东申泽笑着望着云止,神色中带着一丝可惜之色。

云止望去,眉宇明显一皱。这都什么时候了,东申泽竟还想着女色?

却听,东申泽话语一百八十度一转,紧接着道,“云止,你穿一次女装给朕看看,可好?”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东申泽的神色很是认真。甚至,是三年来云止从未见过的认真。

云止怔住,没想到东申泽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片刻,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东申泽刚才主动问起立谁为太子,原来就是为了在此处等她。

面容一严肃道,“皇上,本相乃是男子,如何能着女装?”

“这是朕最后的心愿,云止,你答应朕,朕就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东申泽越发认真。

云止听着,眉宇顿时皱得更深。三年前,东申泽一直想知道云浅止在哪里,时不时的问她。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问的次数越来越少,她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呢,倒不想他在临死之前还对云浅止念念不忘。本该如刚才那般直接拒绝,可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望着望着,不知怎么的,竟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言语。

此刻的东申泽,再找不出一丁点平日里的那一丝欢靡之色。

“云止,你答应朕,就这一次!”

东申泽很是坚持,坚持到若是云止不答应就死不瞑目一般。

云止抿唇沉默着,很是为难。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这个时候悉数拂过云止的脑海。

不得不承认,东申泽对她,其实还是很好的。而,除此之外,宫宸戋的身影亦随之拂过云止的脑海。同时,三年来与宫宸戋一起的点点滴滴,也拂过云止脑海。那一个人,初见时的无情无心、残忍狠毒,再见时的为云浅止讨回公道,虽然是为了东清国的面子,但是,那一刻她听到那些话,还是有些动容的。部落内的一切,她知道,他并不是在演戏…

“云止,你答应了!”忽然,东申泽欣喜的说道。

云止飘远的思绪顿时回到当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答应,可望着东申泽苍白面容上的那一丝喜悦,却不知为何不想打破。

罢了,正如东申泽所言,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她答应也无妨。

“那边的柜子中,最底层,有一套白色的女装,你现在就换给朕看。”东申泽不过是框语一句,但没想到竟会见云止缄默。于是,连忙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那边的那一衣柜子,迫不及待的神色俨然害怕云止会反悔。

云止再怔,有些上当的感觉,东申泽这是早有准备?

东申泽没有再说话,刚才那一连串的话语下来,身体勉强提起的力气已去了大半。

云止犹豫了一下后,在东申泽的目光下去到那边柜子,取出东申泽说所的那一套白色衣袍。发现,白色衣袍竟是银丝绣边,没有其他多余的花式。布料,乃是最上等的天蚕雪丝,名贵至极,捧在手中竟感觉不到重量。

只一眼,云止竟不觉喜欢上了,吩咐是为她特意准备的一般。

东申泽坐着望着,面上带着一丝笑。

云止很快的在屏风后穿好,再慢步踏出来。衣服尺寸,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太少,恰到好处。宽大的衣袖,垂顺在身侧。过长的衣摆,蜿蜒拖延在身后,尽显华丽与雅致。腰间,用一条同丝而制的白色腰带相束。

东申泽看着看着,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云止立即走近,长长的衣摆便一路拖在后面,关切道,“皇上,你怎么样?”上次分开时东申泽还好好的,有些东西,真难以预测。

东申泽站起身来,后背倚靠着身后的梳妆台。

云止在东申泽的面前站定脚步,一步之遥的距离没有再靠近。

下一刹,毫无征兆的,东申泽伸手,双手一把搂住了云止的腰身,将云止紧紧的搂入怀中,在云止连忙就要推开之际,平静的道,“你藏了云浅止三年,害得朕想了云浅止三年,朕今生恐怕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了,你且满足朕最后这一个要求,让朕抱抱,可好?”

云止浑身僵硬,不习惯也有些不喜欢东申泽的拥抱,但在东申泽的话语之下,却是没有再推开。

这时,紧闭的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只脚随之迈进来,金丝绣边的白色衣摆伴随着那一只迈进来的脚一晃,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云止本能的侧头望过去…

------题外话------

明天,杀林思画,这一次绝对是林思画最后一次出现了嘿嘿那一幕相信绝对会震撼到所有的亲亲们,当然说得不是林思画嘿嘿,新帝该登基了,东玄绪还是东方卜?哈哈,亲们不妨留言猜猜,猜对送潇湘币,和上次公众章节花千叶刚刚出来时猜性别一样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