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景兆后退一步,退回到屋子内。并不是怕琳琅,而是,那一个眼神…恍惚间,与早已经尘封的某一小段记忆、某一个画面重合了起来。

琳琅一步一步上前,直到走到屋檐下、房门口处,一个屈膝便握上云止垂在门槛上的手。

云止此刻的身体,虚弱至极。脸上因合欢酒与媚药带起的绯红,此刻早已被彻底的苍白代替。有生以来,似乎还从不曾如此刻这般虚弱过。她甚至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生命在慢慢的流逝。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在计时,“琳琅,你带我走,带走我…”

“左相,琳琅带你走,琳琅马上带你走。”琳琅说着,将地上的云止扶起来。

北景兆没有阻拦。那一个眼神,实在是太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而那转过身去的身躯,那后背上清清楚楚的刺青…不,怎么会这样?若他真的是…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刺青…刺青…望着那搀扶着、步履艰辛越走越远的身影,北景兆不自觉再后退了一步。旋即,快速的下令,“来人,来人,给朕跟着…记住,不许伤害他一分。”这一件事,他一定要好好的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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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扶着云止离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辛,“左相,琳琅带你走,琳琅带你走…”

“琳琅,待我去四国的交界处,我…我想见…一见…”那一个人…一句话,气若游丝,几乎分了好几次来说。

琳琅的身体微微一僵,知道云止想要见什么人。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个上身裸露的人搀扶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

宫宸戋只身进城,一路飞掠着向着北景兆暂住的府邸而去。在不经意低头的那一眼,恰看到街道上的那两个人。迅即,一个折身而下,就落在了那两个人的前方。

琳琅抬头望去,脚步停了下来。

云止抬头望去,只觉是自己的错觉。有些朦胧的视线,显得恍恍惚惚。

宫宸戋望着对面的云止,一刹那,浑身一震,衣袖下的手一寸寸紧握成拳。随即,快速的走过去,就从琳琅的怀中接过了云止,手快速的把上云止的脉搏,在云止的耳旁柔声道,“别怕,我来了。”

熟悉的气息萦绕上来,云止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宫宸戋眼底闪过杀气,北景兆,他该死。今日的仇,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下一刻,宫宸戋不理会一旁的琳琅,打横抱起云止便飞掠着离去。身影,瞬间消失在茫茫无际的夜幕之下。

琳琅的身体,也一直在强撑。此刻,宫宸戋带走了云止,琳琅看着看着,眼前一黑,身躯便向着地上倒去,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北景兆的命令之下,一路跟着的侍卫,犹豫了一下后,上前将昏迷的琳琅给带了回去。

安静的房间内,琳琅背朝上昏迷躺着。那一道道的鞭伤,已经被敷了药。

北景兆坐在床沿,手缓缓的覆上那背上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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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风华发生了一些事,倒是不得不请假好些天,非常抱歉。今天恢复更新,字数有些少请见谅嘻嘻。明天能够多更新一些,从明天开始更新会正常。鉴于风华的不良记录嘿嘿,有月票的亲亲先留着,看风华表现好了再投给风华好不?嘿嘿,今天貌似有些虐,可是,宫都来了,还会再虐吗?下一章,北景兆的最终下场,宫出手绝没有手下留情的,尤其还是伤了云的人~非常温馨与甜蜜就马上在后面~

第八四章 灭北景(上)一更

那裸露的背上,那手掌般大小的刺青,那密密麻麻的一块,暗藏玄机,非一般人能够参透。明亮的烛光下,北景兆指腹缓缓的抚摸上去,那刺青确实是真的。可是,这一切到底怎么一回事?

琳琅沉沉的昏迷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虚弱带病的身体,气息微弱仿佛随时有可能停止。

北景兆看着看着,许久,缓慢的收回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就在不久前,御医也已经来看过了。并且,确诊琳琅患了北堂国先后所患的那一种罕见怪病,恐时日不多。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再一半响,北景兆对着昏迷不醒的琳琅,自言自语般问道。

琳琅自然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在琳琅的记忆中,唯一对他好的,便是那一个相依为命、早逝的‘父亲’。至于母亲,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后来,进入了青楼,便改了名字叫‘琳琅’。可以说,云止是这些年来、自‘父亲’去世后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来人…”忽然,北景兆一个侧头,面无表情对着敞开的房门唤道。

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立即走进屋去,躬身等候差遣,“皇上。”

北景兆快速的吩咐几句,他一定要弄清楚整一件事。琳琅?弟弟?北堂国六皇子?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慢慢收紧起来,他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侍卫领命,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后,便快速的转身退了下去。

“以后,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也没有人可以伤你。硫…琳琅,莫要恨哥哥,好吗?”

本以为,自己此生已是孤寂一人,再没有、亦不会有任何亲友。可不想,老天却突然为他送来了一个弟弟,一个亲弟弟。之前,甚至从未曾见过面。第一次相见,亦未有半分认出来。可是,当熟悉又陌生的刺青入眼,当那一个眼神与当年的那一幕彻底重合,当…那一丝情,不知不觉便被牵起。或许,这就是所为的‘血浓于水’、‘血脉亲情’。

北景兆坐在床沿,低头望着,久久未动。

琳琅依旧昏睡着。苍白如纸的虚弱面容,眉宇眼梢不知因什么而不断轻皱起。

另一边,宫宸戋带着昏迷过去的云止离去。轻功之高、速度之快,茫茫无际的漆黑夜幕下只见一道白色的流光一晃而过,瞬间消失不见。

云止在看到宫宸戋那一刻,放任自己彻底陷入无知觉的黑暗之中。

那熟悉的气息,那有力的臂弯,那一声‘别怕,我来了’,那…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不知不觉间已让云止产生了一种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依赖、依靠感。

宫宸戋万分恼怒自己来迟了,让怀中的她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当他覆上她的手腕、当那指腹下的脉搏清晰传来,他究竟是如何的担忧与害怕,“没事的,只要有本相在,本相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一句重复不散的话语,也不知是在对昏迷的她说,还是在对他自己说。双手,在说话间不自觉的收紧起来。面容,在月光下阴沉一片。

灯火通明的大帐内,带着云止连夜赶回来的宫宸戋,立即命外面的士兵准备热水,亲自为昏迷的云止简单清洗了一番,自己也换了一件衣服。之后,命人不许打扰,运功将真气源源不断输入云止体内,暂稳住云止的身体。

云止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只见,宫宸戋坐在床沿,正专注的望着自己。

“醒了。”宫宸戋见云止醒来,浅笑着抚摸上云止的脸,眸中带着柔意。

云止回以一笑,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就恍若一场梦。看到他,那噩梦自然而然也就彻底散了。

“身体可又哪里不适?”宫宸戋扶着云止坐起身来,将枕头垫在云止的身后,让云止可以靠得更舒服些。轻柔询问的话语,尽的温柔。

云止轻轻的摇了摇头,除了浑身无力外,倒是没什么不适。

“可饿?为夫让人准备早饭。”宫宸戋为云止把了把脉,再将那冰冷的手纳入自己的大手之中。

云止听宫宸戋这么一问,倒真觉有些饿了,轻声道,“好。”随即又道,“我没事,你别为我担心。对了,琳琅呢?”

“在另一帐内休息。”宫宸戋面不改色的说道。

云止闻言,放下心来。这一次,多亏了琳琅,没想到他竟会突然间那么勇敢,站起来…

宫宸戋将云止身上覆盖着的锦被往上拉了拉,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云止的身体,不想她着凉。随后,开口吩咐外面的士兵备早饭。

云止靠着枕头而躺,慢慢的,不觉闭上了双眼。

等宫宸戋吩咐完再回头时,云止已经无声无息的沉睡了过去,安安静静的低垂着头。

宫宸戋看着,伸手握住云止的手、手掌心相对,再将真气输入云止的体内。从她的脉象与身体上看,她之前用银针封住了穴道,受了重创,后一而再再而三不顾性命的强行运功。软骨散加上媚药,再加上合欢酒,一身的武功被硬生生废除…他该死,他为何就不能早一点到达。那一夜,若是他直接前往西连城…

半响,宫宸戋收回手,将云止整个人紧紧的拥入怀中。

“阿止,有我在,即便是老天也不能伤你分毫。”一句话,清晰回荡在帐内,强势而又坚定。

云止如今的身体,可以说虚弱至极,完全靠宫宸戋不断的输真气在勉强维持。每天,倒是会时不时的偶尔醒来那么一下,可醒来不一会儿便会不知不觉的沉沉昏睡过去。昏睡的时间,远大过清醒的时间。不过,每次醒来,首先入眼的都是宫宸戋的那一张脸。他或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自己,或一手握着自己的手、一手翻看着放在榻沿的那些书函。

“外面,怎么样了?”忽然,安静中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

宫宸戋侧头望去,柔声道,“醒了。”外面的一切,他不想让她知道。不管是花千色还是北景兆,他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不管代价是什么。

云止躺着,对上宫宸戋那一双温柔的黑眸浅浅一笑,“嗯,醒了。”

“可饿?”宫宸戋再问。这些日子以来,云止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不过,他有每天以天山雪莲喂她。天山雪莲有益气养气之功效,对身体极好。

云止摇头,“对了,琳琅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嗯,好多了。”宫宸戋声音明显转淡,不想听到她关心别的男人,也不想再继续这一个话题。

云止当然看出来了,一时间,止不住再抿唇一笑。她只是关心关心琳琅而已,他难道不知道,她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他吗?

这般想着,困乏再次上来,云止不觉又闭上了双眼。

有宫宸戋在身边,总让云止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觉,也不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宫宸戋伸手,轻柔的抚摸上云止的脸。这般下去,并不是办法,他必须速战速决,速速的除了花千色,他要整个百花宫与北堂国陪葬。再带着她离去,回天山去。届时…思及此,黑眸中划过一丝冷翳的杀气。一时间,帐内的空气都明显冷凝了下来。

另一边。

琳琅的身体在北景兆派人悉心的照顾下,慢慢转好,苏醒了过来。

琳琅不知道北景兆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这么好,如果是想要用他来要挟那一个人的话,大不必如此。而他此刻,一心只想离开这里、去找那一个人,不知道那一个人如今怎么样了,好不好?

北景兆已确认了琳琅的身份,可是,几日的时间任他怎么的调查就是调查不出究竟怎么一回事?

宫宸戋的大军,在遭受了西楚国与南灵国联手的背后一击后,元气大伤。另外,位处正中央的位置,遭受四国一起从四面围攻,可以说形势岌岌可危。可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宫宸戋竟还是不惜一切、也‘不明智’的一心对付北堂国。

三国的兵马的兵马见此…

南灵国与西楚国,俨然有坐山观虎斗之意。

东清国那边,东方卜自然也是呈观望之态。一旦灭了宫宸戋,难保三国不会联手再对付东清国。所以,他必须提前做好一切的准备。若是此一战中,三国损失惨重,那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一夕间,形势突然转变。

北堂国与宫宸戋的兵马,在四国交界处激烈交战。

花千色在这一期间,一直未再出现。自那一夜回了百花宫后,似乎突然间消失不见。

北峰城内,相对于外面的战火连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可以说一派平静。毕竟,战火还没有蔓延进城内。

琳琅无法再坐以待毙的等下去,深夜,等着所有人都离开之际,熄了火烛,再独自一个人悄悄的溜出房间,轻轻的合上房门后,便轻手轻脚的往外而去,想要趁夜逃离。

凉亭内。

“皇上,琳琅公子所患之病,世间罕见,微臣…微臣真的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什么叫没有办法?正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若是你能医治好他,若是他有任何闪失,朕定要你们陪葬。滚…滚…”

偷偷溜出来的琳琅,远远看到亭内有人,于是,快速的闪躲到了一旁。

御医连滚带爬的退出凉亭,再一个转身便飞快的逃离了开去。琳琅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抬头望去,将亭内的那一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怎么也想不通北景兆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明明,他之前还…不过,不管北景兆怎么样,在琳琅的心中,那一股恨早已经根深蒂固。那夜所发生的一切,此刻还历历在目,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自己,看到北景兆如何的伤害那一个人…

下一刻,但见亭子内忽然凭空冒出来一个黑衣人,“皇上,这是调查得来的消息。”

远远望去,只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北景兆打开了黑衣人递上去的那一封信函。片刻,只听北景兆道,“照顾琳琅的那一个人,是宫内的徐公公,确定?”

“是,确实是徐公公。当年,皇后突然间将徐公公赐死,尸体送出了宫。但事实上,是皇后派了徐公公秘密出宫、带六皇子离去。”

“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黑衣人低头回道。

“你不需要知道。”北景兆冷笑,而伴随着话语,直接一掌便取了黑衣人的性命。知道的太多,就该有这个觉悟。随即,黑眸忽的一眯,倏然扫向某一处,“出来。”

琳琅没有动,依旧躲在暗处,希冀的想、希望北景兆说的是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他。

刚才的那一番话,琳琅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无法理解。北景兆派人调查他的身世,说照顾他的人是公公?至于后面的…

“出来。”北景兆黑眸越发眯起,衣袖下的手暗暗运功。

琳琅在那一股笼罩而来的低压下,一时间,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可是,就是不出去。慢慢的,脚步一点点往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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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这么一点,晚上二更,晚上会更新多一点。云的身体虚弱,嘿嘿,其实就是给宫一个好好照顾云的机会啦嘻嘻。宫的作法,绝对不是不理智,这一点绝对要相信,他有他的算计,后面马上来么么

第八五章 灭北景(中)(二更)

深冬的夜,寒风萧萧,月光如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大地。放眼望去,可一眼清清楚楚看到不远处的那一处树丛内,有什么‘东西’在动。

亭子内的北景兆,一时间,黑眸愈发眯起,闪过一丝凌厉。

忽的,衣袖下悄然运足内力的一掌,便毫无征兆的隔空击向了那一处微动的地方,毫不留情。

琳琅不会武功,在北景兆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冷出声后,心下不免有些慌乱,只一心想快速的逃离此地。那不断后退的脚步、那不停环顾四周的紧张,竟是丝毫未察觉到前方迎面而来的那一掌。下一刻,整个人都被狠狠的击飞了出去,若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撞击在身后的那一道墙壁上。

北景兆看着,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琳琅。随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过去。

琳琅在撞到后方的那一道墙壁后,身躯紧贴着身后的那一道墙壁便滑落了下去、砰然坠在地上。一口鲜血,随之抑制不住的吐出,面色煞白。

“琳琅,你怎么样?琳琅,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快来人…”

北景兆快速的走近跟前后,直接在琳琅的身旁蹲下身来。伸手,就将倒在地上的琳琅给双手扶起。神色中,担忧、关心不已。这几天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想与面前之人相认、多想他唤他一声‘哥哥’。可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眼睛亦看得出来,琳琅心中恨他。不过,想想也是,他那一夜那般对他,他如何能不恨?而在那一股恨意之下,他身为北堂国的一国之帝,竟徒然不知自己该如何上前,亦不知道该怎么上前,也就跟别说再告诉琳琅一切了。

琳琅连忙推开北景兆,戒备的往后缩了缩。

北景兆心中一痛,将落空的双手收回来道,“琳琅,朕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

琳琅显然不相信北景兆的话,整个人忍不住再往后缩了缩。唇角残留的那一缕鲜血,与面容的苍白形成鲜明对比。

北景兆心中后悔不已,也自责不已。

这时,两名侍卫已快速的到来。单膝下跪,神色恭敬等着北景兆的吩咐。

“带琳琅公子回去,好好的照顾不得有误。另外,马上宣御医。”北景兆刹那间掩去脸上的神色,一边起身一边对着侍卫吩咐。

侍卫领命,很快的便将重伤的琳琅给送了回去。

院子中,北景兆负手而立,耐心等着房间内的御医出来,想第一时间了解琳琅的状况。

“回皇上,琳琅公子所受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琳琅公子的病,恐是…恐是…”说到最后,御医忽然跪了下来,浑身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房间内,琳琅并没有昏迷过去,只是一动不动的闭着眼装睡而已。

北景兆在片刻后踏入房间,挥手让屋内的一干人全等都出去。随后,迈步走向床榻,在床沿落座。

琳琅听着那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锦被下交握置于腹部的双手,一时不自觉微微一紧,不知道北景兆想干什么?脑海中,慢慢的全都是之前不小心听到的那一番话,怎么也挥之不去。

“琳琅,都是朕…是哥哥不好,哥哥当时并不知道是你在那里。现在,你没事就好了。”

北景兆对人心狠手辣,当初篡位登上龙椅,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北堂国的先帝都没有留情。因为,那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对不起他的母后。事后,他也没有后悔。可是,眼下,面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弟弟…

琳琅的长睫,轻微一颤,但却并没有睁开双眼。北景兆此刻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琳琅,以后有哥哥在,哥哥断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哥哥当时真的不知是你,若是哥哥知道,哥哥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北景兆闭目说着,没有察觉到琳琅乃是在装睡。

琳琅的心,一时间,不受控制的絮乱起来。并不是傻子,再三的话语之下如何还有听不懂的道理?

北景兆再坐了一会儿,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床榻上‘沉睡’的琳琅。之后,为琳琅拢了拢身上的锦被,便起身悄然离去。

细微的动作,琳琅心下一动,缓缓睁开双眼。

北景兆步出房间,吩咐侍卫好生守着,不得有误。另外,一有什么事,就马上通知他。

琳琅睁着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头顶的纱慢。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也不知道那一个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战局,一夕间由原先的四国联手对付宫宸戋变为了宫宸戋与北堂国之间大战。三国,曾观望之态,始终没有明确的表示。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浓郁的血腥味在夜幕下不断蔓延开来。

灯火通明的大帐内,宫宸戋坐在床沿,一手握着云止的手,一手翻看着放在床榻边的那些信函,浑然未觉时间的流逝。

云止醒来,无声无息睁开双眼,向着坐在床沿之人望去。此刻这样的平静,倒是有些难得。这些天,她知道都是他在悉心照顾她。烛光下,可隐约看出他憔悴了不少。眉宇间,萦绕着一丝明显的疲倦。

宫宸戋并未发现云止的苏醒,继续翻看着那些传回来的书函。

云止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的望着。然后,唇角不觉慢慢的抿起、带着一抹无声的笑。

“怎么,为夫就如此好看,让夫人都看呆了?”安静中,忽然,一道带着揶揄的声音凭空响起。但见,那开口说话之人不知何时已将目光落向了床榻上之人。眸色,温柔如水。深不见底的瞳眸中,清清楚楚倒映着那一张嫣然含笑的脸。

云止笑着应道,“是啊,为妻都看得呆了。”

“那是否要为夫靠近些,让夫人看得更清楚?”说着,宫宸戋俯下身去,突的靠近。

下一刻,那轻柔的吻便落在了云止的唇角。然后,有什么探入云止的口中,将云止所有的声音悉数吞噬殆尽。

云止没想到宫宸戋会突然俯身吻她,而脱口一声诧异之际,放倒恰给了对方一个可乘之机。

宫宸戋轻吻着云止,一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她的美好让他想要更多。

云止没有抗拒,长睫不知不觉低敛下来。

许久。

宫宸戋在恋恋不舍的放开云止,慢慢抬起头来。

云止睁眼望去,在那一双深谙的黑眸中,似乎清晰的看到了一个‘意乱情迷’的自己。

宫宸戋随之将床沿上的那些信函往旁边的矮几上一放,扶着云止缓慢的坐起身来。身体的一丝变化,强行克制住。眼下,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承受不住,亦无法承受…柔声问道,“睡了整整一天,可是饿了?为夫这就让人去准备晚饭。”

云止浅笑着点了点头,一天到晚不分昼夜的这么躺着、睡着,感觉整个人都睡散了。但是,却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可算是切身的体会了一番何为‘手无缚鸡之力’。而这样的自己,让云止有些不习惯、也不喜欢,感觉好像什么都要依赖面前之人。另外,她如何会不知道,宫宸戋一直以来都在用他的真气为她续命。她伤得有多重,她的身体究竟如何,没有人比她这个当事人更清楚。更何况,她自己也是懂医的。

想到此,云止心底不免微微黯然。

不过,在‘被北景兆碰’与‘用命相抗’这个问题上,她却并不后悔当夜的一切。

宫宸戋看着,开口吩咐外面的士兵准备晚饭。而晚饭与前几日一样,都乃是稀饭。因为云止此刻的身体,实在不适宜吃其他的东西。

饭后,云止想要沐浴一番,都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日没有沐浴了。

宫宸戋立即吩咐士兵准备热水。而后,贴着云止的耳畔不无暧昧道,“需要为夫帮忙吗?为夫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