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脸,抚了抚云止的长发,浅笑问道,“什么时候起身的,为夫竟一点不知道。”

“看你睡得沉,就不想吵醒来。走吧,可以吃早饭了。只是,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云止一笑,再为宫宸戋理了理衣领后,与宫宸戋一道走出去。

用过早饭后,宫宸戋带着云止去拜祭吕葶,也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吕葶的墓地,建在另一座山的山顶。天山一脉的山连成一线,从这座山山顶可直接去往另一座山山顶。

云止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宫宸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沉默,于是,没有说话,一边默默的往前走,一边静静的环视四周的景物。

半响后,宫宸戋在一片紫竹林外停了下来。

当然,此紫竹林,并非是云止与宫宸戋如今居住的木屋外的那一片紫竹林。

云止向前望去,一眼看到一条石子小道通往紫竹林内。想来,宫宸戋的母亲就安葬在里面。而若是云止没有看错的话,紫竹林四周布了阵法。

宫宸戋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会儿后,牵着云止的手走进去,示意云止看路。

半响,对着云止缓缓的说道,“当年,东哲辕设计,想要让…误会母亲,想要母亲对…死心。后来…确实误会了母亲,以为母亲不贞、对他不忠。不过,东哲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再看到的,会是母亲的尸体。所以说,他费尽心机,却只成功了一半。那一日,我偷出母亲的尸体,将其秘密的安葬。那个时候,我甚至都无法为母亲立一块牌位,担心会被东哲辕发现,担心他会将母亲的尸体挖出来。很多年后,我才回来为母亲立碑,在四周种下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紫竹,布下阵法不让任何人进入。”

云止不觉握紧了宫宸戋的手,可张了张嘴,却半天也发不出声音、说不出一个字来。

另外,云止发现,宫宸戋的话语中,每次说到自己父亲的时候,都会跳过去。能感觉得出来,宫宸戋恨东哲辕的同时,也很恨自己的父亲。

“母亲与东哲辕,其实,一早就是认识的。甚至,还在…之前。”

宫宸戋想起云止昨夜问他的关于吕葶的事,此刻,对着云止平静无波叙述。而这么多年来,一切压在心底,可以说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说这些。至于宫伊颜,她乃是部落内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这一切是知道的、也都亲眼看到过。或许,可以叫宫伊颜‘水伊颜’。她本姓‘水’而非‘宫’,乃是水氏一族族长的千金。

“东哲辕登基为帝,封后纳妃,母亲便离开了东清国。后来,遇到了…”

说话间,人已不知不觉走近了紫竹林中。但见,一座小竹屋安安静静的座落在那里。屋檐,还悬挂着一只右紫竹制作成的竹风铃。竹风铃的中心,悬挂下来一直精美的宫铃,在风中轻微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小竹屋的前方院外,一墓碑孤零零的立着。上面,一笔一划、清清楚楚的刻着一行字:生母吕葶之位。

宫宸戋看到墓碑后,不再说话,牵着云止慢步走过去。

云止也没有说话,这一刻,只觉心底像是突然被什么给压住了一般,有些沉甸甸的感觉。

白雪,在这时无声无息的飘落下来。仰头望去,可看见上方的天空悄然下起了白色的花。

“屋内,可有香烛?”云止仰头看了一眼后,对着身侧的宫宸戋问道。

宫宸戋点头,道,“就在桌子上,你去拿出来。”

云止颔首,慢慢松开宫宸戋的手,向着前方的竹屋而去。当一脚迈入时,屋内正中央悬挂着的那一副画像,蓦然窜入了云止的眼帘。

云止片刻的呆愣,取了香烛出去,与宫宸戋一道拜祭吕葶。

宫宸戋很安静,在看到吕葶的墓碑后,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平静无波的神色,自始至终没有变化。

·

另一边,受了东方卜威胁的贾禾与贾理两个人,回去劝服贾氏一族的族长启程返回天山。

贾氏一族的族长早就想回去,可是,被突如其来的病给耽搁了。

当下,就吩咐所有人准备,迁回天山。

·

北堂国皇宫。

文武百官挟天子以令诸侯,拿着琳琅做挡箭牌,既可以趁机笼络全国各地那些效忠北堂国皇室的势力,也可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届时,若真到了山穷水尽,将为帝的琳琅推出去,保自己一命。

琳琅乖乖的听话,一边让所有人放松警惕,一边暗中翻阅各种书籍与秘密学武、查看北景兆生前留下的那些奏折、看北景兆是如何处理各种事务的…

北堂国毕竟养兵蓄锐多年,国富民强。三国想要一举彻底吞并了北堂国,也并非是一件简单之事。早前的北景兆节节败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宫宸戋在背后做手脚。

烽火连天依旧,各地的加急信函也每日送来,但铜墙铁壁的北堂国皇城还算是一片歌舞升平。

在这期间,琳琅有想起过云止。只是,如今的想起,已再不如之前当成生命中的唯一,也没有之前想要去到那一个人身边的冲动。

有什么,在悄然无觉间,一点点的发生变化。

·

天山上,紫竹林内,云止站在、等在一旁,看着宫宸戋一动不动的站在吕葶的墓前。

正午时分,半天的时间,天地间都已经铺就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冰冷的云止,忍不住捂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宫宸戋听着声音,回头望去。随即,再回头望了一眼墓碑。

云止没有说话,仍然等着。片刻后,看着宫宸戋向着自己走过来,不由浅笑道,“怎么不再多陪陪你母亲?我没事,你别管我。”

“回去吧,看你冷的。”宫宸戋一笑,为云止抚了抚头上的白雪。

云止越过面前的宫宸戋往后望了一眼,再收回视线对着宫宸戋颔首道,“恩,好,那我们回去吧。”反正这么近,可以随时过来拜祭吕葶。

而,就在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离去不久,墓碑前,悄然出现一个人。

但见,那一个人一袭黑衣,身量笔直挺拔,背影的轮廓看不清其面容。不过,从其负在身后的手、那手上的肌肤,以及一头乌黑的长发中,不难判断此人年纪应该并不大。大约,一个时辰后,只见黑衣之人如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去,自始至终未惊动任何人。

·

下午时分,云止下了一趟山,去山下拿些食物上来。

风逸抄近路、冒雪上山,一手提着一大堆食物,一手拎着一只药罐,与从另一道平坦小道下去的云止恰好错过。

小木屋内,在房间内休息了一下、刚刚走出来正准备寻找云止的宫宸戋,恰看到风逸到来。

风逸看着洁净的屋子,险些认不出来了。将手中的东西往桌面上一放后,说道,“这些,是族长夫人让我送上来的。这个药,这个药么,宸宸,你该好好的补了补了。说起这‘补’,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天黑了,你回去吧。”宫宸戋不想听风逸唠叨,直接下了逐客令。

“宸宸,你这样可不好。说起这‘天黑’,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宸宸,天好像黑了…”

“…”宫宸戋无言以对。抬步向着屋外走去,以为云止在厨房准备晚饭。

·

同一时刻。

贾氏一族因大雪之故,只能在半途暂停行程。不过,贾氏部落离天山并不算太远。按着行程,再有两日的时间也便到天山了。

·

天山山脚下。

云止下山,恰看到一名风氏部落的人匆匆忙忙向着这边跑来。

来人,对着云止唤了一声‘小族长’后,便快步进屋,将刚刚在天山出口处捡到的那一只鸽子、那鸽子上绑着的字条送进屋内给风浊。

风浊打开,一眼看去,不觉高兴。

风絮坐在一旁,见风浊的神色,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贾族长的病已经好了。现在,贾氏部落正在迁徙回天山的路上,再有两日便会到达。到时候,还要请少主亲自去开启阵法,让贾氏部落的人进来。”风浊笑着说道。

云止走进去,恰听到风浊的这一番话。没想到,贾氏部落这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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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中间删掉了一段。昨天晚上我一直努力码二更,也就没有去修那一段删掉的内容,后来二更后有些累,就准备着今天再弄。结果,早上上班没拷贝带去,也就没法弄了。晚上,我会将那一段删掉的内容修一下添加进去,到时候亲们重新打开看不会重复扣费。若届时还是无法通过,就放群内共享么么,久等了抱歉。另,此章字数较少,晚上会有二更,两更的字数加起来会过万么么,万更这一点风华不会再食言,今日这个黑衣人非常的重要~

第九二章生孩子二更

灯火通明的房间内,风絮听着风浊的话,也不觉心生高兴。下一刻,看到到来的云止,微微诧异了一下,站起身来走上前去道,“浅儿,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突然下山来了?我让风逸送了一些食物上去,你想要什么与风逸说便好。”

“风叔叔上山去了吗?”云止一愣,“想来,是路上错过了。”

风絮点了点头,握住云止的手带云止进屋。外面,冰天雪地,谁也没有想到会突如其来这样一场大雪,“浅儿进屋坐,烤烤火,莫要着凉了。”

云止颔首,对着风浊问道,“父亲,贾氏部落这两天就要迁回来了吗?”

风浊笑着点头道,“是的,贾族长已经亲自飞鸽传书回来。算算路程,顶多也就再两天时间而已。上一次,风氏部落遇难,幸好有贾族长收留。这一份情,我们应该好好的感谢才是。”

“这个自然。那女儿待会回去,就将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到时候去开启阵法。”云止也笑道。

只是,这样一份平静的笑容下,云止心底却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因为,心下不知怎么的,忽起一丝说不出的不安。距离那一日,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是外面的人找来,借着贾氏部落想要进入天山…尤其是东方卜,东方卜知道宫宸戋的身世,他一定会想到宫宸戋带着她回了天山。他身上的毒,只有她手中才有解药,他找她乃是一定的事。

云泽天的死,他或多或少要负一定的责任。

对于那解药,一直以来,云止其实还并没有认真的去思考过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风絮已快速的取了一件自己的外衣回来,听云止的话,一边示意云止褪下身上那一件积着雪的披风、披上她的外衣,一边望向门外已经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道,“浅儿,外面这么大的风雪,山路难行,不如,你还是留在这里住一夜吧,等明日一早雪停了再上去。”

“不了母亲,我若不回去,他在山顶会担心的。”云止浅笑着摇头拒绝。

风絮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见云止态度坚决,便终是作罢。转了话题的问道,“浅儿,那你此刻突然下来,是为了…”

山顶,宫宸戋到处看了一下、找了一下,但并没有看到云止的身影。

“宸宸,小族长应该是下山去了。我去看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马上将她送回来。”风逸见宫宸戋担忧,不由打趣着说道。

宫宸戋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自己下山去看看。”

“宸宸,现在的山路上,到处都是雪,你这个样子怎么下去?”风逸闻言,顿时一惊一乍道。

宫宸戋没有理会风逸的话,回厅内取了一把油纸伞后,便向着小木屋外走去。厚厚的雪层,每一步下去都落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唉,等等…等等我,我也一起去,一起…”风逸紧追而去。

云止取了食物后,告辞风絮与风浊,便带着伞独自一个人返回山顶。一路上,积了厚厚一层雪的山道,崎岖难行,每一步都要十分小心。

宫宸戋一路下山,远远的便看到了半道上那一个徒步上山之人。

云止忽然间似乎隐约的感觉到上方的视线,毫无征兆的抬起头来,向前望去。那一眼,但见银装素裹的白茫茫一片中,一袭金丝绣边的衣袍随风飘摇,异常的醒目。而那一个人,就那般撑着伞站在那里。

“小族长,你回来了?宸宸担心你,非要亲自下山找你不可。”

紧跟在宫宸戋身后的风逸,也看到了山道上的云止。于是,立即一个跃身自宫宸戋的身后上前来,紧接着语气明显一转道,“说起这‘担心’,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小族长,我也很担心你,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能自已一个人下山去呢?若是冻着了怎么办?若是不小心跌倒了怎么办?若是不小心滚下山了怎么办?若是…”

宫宸戋的面色,在风逸的话语之下,一时间,越来越黑、越来越沉、越来越…

风逸还在一个劲继续说着,“…若是再被蛇咬了怎么办?”

云止的嘴角,一时止不住抽搐了一下。

半响,宫宸戋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向着下方的云止走去,沉声道,“谁让你下山的?”

云止看着,不免有些‘委屈’,委实的‘委屈’,将手中拎着的那一堆食物抬了抬道,“我是下去拿食物。不然,真到了明天大雪封山,我们吃什么?”大雪一旦封山,到时候,恐怕就真的没办法下山了。而山上,并没有任何食物。难道,真要喝西北风不成?

“你不会与我说麽,我会下去拿。”宫宸戋沉声依旧,面色也依然不好看。

正如风逸所言,她若是冻着了怎么办?若是不小心滑倒、跌倒了怎么办?更甚者…想到这些可能性,宫宸戋的面色便不觉更差了。

风逸飞身上前来,还在继续道,“若是…”

“风叔叔,小鱼儿在山下找你。我上来的时候,他一直在哭,你快下去看看吧。”

云止急忙打断风逸的话,面不改色说道。因为,她明显的察觉到宫宸戋的面色,是在风逸滔滔不绝的话语之下越来越难看的。

她不过就是冒着风雪下了一趟山而已,需要说得这么严重麽?

风逸一听,不疑有他。下一刻,心中担心小鱼儿,一溜烟就飞身下了山去,速度极快,“说起这‘哭’,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小鱼儿从来不哭的,他真的哭了吗?不行,我得马上回去看看…马上…”

寒风,将风逸的最后一句话吹拂过来。一时间,山道上,冰天雪地中,便只剩下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

云止伸手,主动的握上宫宸戋的手。发现,那手冰冷一片,毫无温度。随即,带着一丝‘撒娇’般的,轻轻的扯了扯宫宸戋的手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其实,云止心里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不过,算了,还是认错一下吧,“现在,我们快些回去吧,我还没有吃晚饭,饿了。”

宫宸戋听着看着,有些无奈,但出口的语气依旧严肃,“以后,不许一个人下山。”

云止立即点头,顺着宫宸戋的话捡好听的道,“好,我以后一定不一个人下山,一切都听夫君你的,可好?”

宫宸戋闻言,面色这才转好。那‘夫君’二字,怎么听怎么的顺耳与舒服。随即,反手握住云止的手,将云止往自己这边微微一带道,“拿着。”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伞一收,递给云止。

云止明显的怔了一下,一边伸手接过来,一边心中疑惑这么大的风雪,宫宸戋他不带伞?

下一刻,在伞被云止接过去后,宫宸戋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云止。但见他,一把打横抱起云止,就抱着云止往山上而去。

云止不料,险些吓了一跳,快速道,“宫宸戋,我自己会走。”

“别动。”宫宸戋眉宇一蹙。脚下的积雪那么厚,一步一步的走,担心会冻到云止的脚。另外,也担心云止会不小心滑倒。

云止听着,不觉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将手中的伞往宫宸戋那边带了带。

片刻,云止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宫宸戋道,“宫宸戋,父亲刚刚说,贾氏部落有飞鸽传书送来,说贾氏部落这两天便会到了。到时候,希望你亲自去开启阵法,让外面的贾氏部落进来。”

宫宸戋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知道了。”微微一顿,“到时候再说。”

“宫宸戋,我觉得东方卜他可能会找来…”云止犹豫了一下后,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心。而这一担心,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没事,到时候有我在。”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额头道。若是那一个人真的敢来,他一定让他有来无回。到时候,没有了东方卜,他看东清国是否还能完好。

“但总归还是小心些为好。”话虽这么说,可云止心中的那一丝担忧,怎么也散不去。

一路上山,宫宸戋都抱着云止,没有让云止再下过地。一步一步,高耸入云的山峰,一眼望去似深入云层的山道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足迹。

回到小木屋时,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明亮的大厅内,宫宸戋将云止放下,伸手抚了抚云止衣袍上的积雪。

云止也为宫宸戋抚了抚,将那些白雪拂去,浅笑着道,“我去准备晚饭,你先在此休息一下。”

宫宸戋点头,看着云止去厨房后,折身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云止简简单单的准备一番。

大厅内,云止将做好的饭菜端进去,反手合上了大门,将风雪阻挡在外面。

宫宸戋看着桌面上烫着的酒,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再端起抿了一口道,“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这几天,恐怕都没办法下山了。”

“没事,这么多的食物,能吃好几天呢。”云止笑着道。

宫宸戋也一笑,眸色温柔,动手为对面的云止夹了些菜道,“多吃一点,这些天都瘦了。”

一顿饭,两个人慢慢的吃着,也不管时间流逝。紧闭的房门,将所有的温暖的紧锁在屋子中,将所有的寒冷阻挡在门外。

同一时刻,同一片天空下,另一处。

一袭靛青色长袍的男子独自一个人负手站在一山顶,向着天山的方向望去。

“皇上,这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安静中,忽然,有一名侍卫快速的走上前去,也不管地面上的白雪,直接单膝下跪,将信函呈上。

东方卜侧身,取过信函打开,面无表情的低头望去…

再有两日,贾氏部落的人便到达天山了。到时候…“传朕的话,什么事都等朕回去再说。”

侍卫应‘是’,快速的离去。片刻间,山峰上,便再次只剩下了东方卜一个人。衣袍,在风中翻涌起一道又一道的弧度。

北堂国,灯火通明的乾清殿内,暖炉设置,人只要穿一件单薄的春衣便可。

琳琅独自一个人坐在案桌前,认真的翻看着侍卫秘密从各个大臣的书房抄回来的信函。通过这些信函,依旧各个大臣的处理与决定,可以很清楚的知道眼下北堂国的具体情况,也不难从中揣摩出每一个人的心思。

琳琅以前,虽从未接触过这些,但胜在人够聪慧与心细,很多东西学起来很快。

至于武功,也正在加紧学习之中,不想再做一个没用之人。

一时间,安静中,只听得纸张打开或翻动的声音。侧脸的轮廓,认真而又严肃。

“琳琅,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忽然,一道声音凭空响起,就清清楚楚的响彻在琳琅的耳边。

琳琅明显的吓了一跳,本能的快速抬起头来,环视四周。那一道声音,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是花千色。只是花千色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难道,是他听错了?

“你很聪明,做得不错,到时候可造之材。”那一道声音,再次响起,自龙榻那边传来。

琳琅一眼望去,只见,那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就那样活生生的、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妖冶的红色衣摆,蜿蜒三尺有余,若一道血流长长的拖延在地面上。

“怎么,不认识了?”花千色慵懒的坐着,后背倚靠着雕龙床棱,似笑非笑。

“你…你是人是鬼?”琳琅音声颤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一夜,他明明亲眼看到她被困在山洞中,看到那山洞内的火光冲出来,她绝对必死无疑。

“琳琅希望本宫是‘人’还是‘鬼’?”花千色不答反问,悠然的语气竟是似笑非笑依旧。

琳琅不自觉握紧了自己的手。半响,终于确定出现之人并非鬼。下一刻,心中暗自冷静的思量间,琳琅快速的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对着花千色便直接下跪道,“花宫主,我希望…希望你能够帮我。”

“琳琅想要本宫怎么帮你?”花千色对于琳琅的下跪,居高临下的冷眼望着,有着‘疑惑’的问道。

“我希望花宫主能够亲自教我武功。哥哥的话,琳琅时刻记得。以后,这北堂国,也是花宫主你的。”黑衣人所教的武功,不是说不好。只是,一相比较起来,远不及花千色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若真能得到花千色亲自传授武功,此刻的这一点下跪又算什么?

琳琅暗自咬紧了牙,低垂着的头看不清面上的神色,“花宫主,请你答应。”

“既然你是北堂帝的亲弟弟,那本宫自然要帮一把手。好了,起来吧,别跪了。”花千色说着,隔着几步的距离隔空扶起了地上的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