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绪儿可不可以不讨厌云哥哥?呜呜,母妃,绪儿不想讨厌云哥哥,绪儿一点也不想讨厌云哥哥。母妃,你现在在哪里?母妃,你回来看绪儿好不好?母妃,绪儿想你…”东玄绪双手抹着眼泪,一个人不停的哭着。

云止将东玄绪的话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再皱了皱眉。

——东玄绪说,他可不可以不讨厌她?他一点也不想讨厌她。那么,很明显,有人在告诉与吩咐东玄绪要讨厌她,而东玄绪听了那一个人的话。

——那一个人,他是谁?

——为什么东玄绪会听那一个人的话?而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对东玄绪说?

这一刻,云止心中充满了疑惑,怀疑那一个人会不会是花千色?毕竟,那一段时间,东玄绪落在她的手中,其他人应该没办法接触亦接触不了东玄绪才是。只是,东玄绪怎么可能会听花千色的话?

东玄绪继续哭着,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云止想要走上前去安抚,可迈开脚步之际,却是忽然转身静悄悄的步出了山洞。

山洞外,阳光明媚,放眼望去,可隐约看到远方那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山脉,看到那山脉的顶部雪白一片。

一袭黑衣之人,负手站在不远处的那一山崖边,衣袂飘飘。

云止的目光,一圈不紧不慢的环视下来之际。最后,自然不可能没有看见那一个站在崖边的黑衣人。一刹那,云止不觉微微眯了眯眼。那一个人,他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疑惑间,云止暗暗思量了一下,便迈步向着山崖边那一袭黑衣走去。

黑衣人听到身后传来的那一道脚步声,不紧不慢转身望去。

衣袍,在这一期间,在风中,肆意飞扬。

下一刻,四目相对!

云止看着转过身来的黑衣人,看着黑衣人的那一张脸,刹那间,呼吸猛然一窒,竟是忍不住微微倒退了一小步…

------题外话------

黑衣人,不知亲们都知道他的身份了没有?宫会离开一小段时间,不彻底颠覆与灭了东清国,还有杀了东方卜,宫誓不罢休!

第四章第四章

阳光下,但见崖边转过身来的黑衣人,那一张脸简直像是整个被硬生生拔了皮一般,无一处完好,形同鬼魅,异样的骇人。云止可以说早已经见惯了各种容色的人,可这一刻,还是明显的被吓到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眼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一时间,云止呼吸一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听到声音,本能转过身来的黑衣人见云止的反应,顿时,急急忙忙转回身去,想要遮掩。

“对…对不起…”云止看着,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语出一声歉意。

“是在下该‘道歉’才是,在下惊吓到了姑娘。”

黑衣人背对着云止开口,淡然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一袭黑衣在冷风中飒飒作响。

云止迅速的稳定下刚才那一眼的惊吓,听着黑衣人的话,抿了抿唇,冷静的审视起前方的那一个黑衣人。按理来说,这里不该出现其他人才是,那他?

黑衣人没有转身,在云止审视间先一步问道,“姑娘,你是谁?怎会在这?”

云止很想说,这个问题,正是她此刻想知道、想问他的。下一刻,眸光暗暗流转间,对着黑衣人的那一背影落落大方的一拱手道,“公子,我家就在这里,所以,我自然出现在此。倒是公子你,不知公子是谁?怎会出现在此?”不动声色自然而然间,将问题丢还给了黑衣人。

“姑娘的家就在这里吗?在下经常来此采草药,倒是从没有见过这里有人居住。”

黑衣人语出一声诧异,依然没有回头,似乎不想再吓到云止。

“公子经常来此采草药?”

云止反问,平静无波的话语中,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黑衣人点头,望着遥远的前方道,“此处,草药较多,在下在有需要的时候,便会亲自过来采。”说着,微微一顿,音声中似突然想到什么的语气一转紧接着道,“姑娘是住在那边的竹屋吗?在下经常来此采草药,看到那边有一间竹屋。不过,那竹屋似乎并没有人居住。”说话间,背对云止,伸手指了指竹屋的那一个方向。

云止顺着黑衣人所指一望,应道,“是的,我就住在那里,随我的夫君刚刚回来。”

黑衣人点头,随即再道,“姑娘,在下的竹篓掉下山去了,在下需要马上下山去找,先行告辞。”

云止听着,再看着黑衣人一个侧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不觉微微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若有还无的思量。他真的是来此采草药的?那么,他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举手投足间,她从他身上看到了良好的修养。不得不说,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静感觉。

东玄绪独自一个人躲在山洞内哭,也不出来。

云止想要查清楚黑衣人的身份,可却无法撇下洞内的东玄绪不顾,担心出现的黑衣人不同寻常,担心黑衣人真的另有目的,担心洞内的东玄绪会出事,担心…再加上,武功已废,而黑衣人显然是会武功的,并且还不低。最后,只有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渐行渐远,片刻后消失在前方。

中午时分,一直等在洞外的云止,进入山洞。

东玄绪还在山洞内继续哭着,似乎一直没停。对于云止的进入,自始至终浑然未觉。

云止看了一会儿后,如进来时一般,悄然转身离去。东玄绪还只是个孩子,对他,她应该拿出更多的耐心…

下午时分,天空不知不觉飘起了雪花。天地,顷刻间陷在一片雪白之中。

云止站在崖边,背对山洞负手而立。

东玄绪双眼通红,慢吞吞从山洞内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洞外崖边的云止。

云止听着声音回头,眸色温柔,浅浅一笑道,“绪儿,跟云哥哥一道回去吧。一天没吃东西,可饿了?云哥哥回去给你准备吃的。”

说话间,云止迈步,不徐不疾的走向呆站在洞口处的东玄绪。

东玄绪在云止走近的那一刻反应过来,于是,一个侧身,便直接从云止身侧擦身而过。

云止已然伸出,抚摸向东玄绪头的手,顿时便落了一个空。寒风飞雪中,一阵说不出去冰寒刹那间从手掌心窜延过全身。随即,且浅笑着收回,跟上东玄绪的脚步唤道,“绪儿,走慢些,莫跌倒了。”

东玄绪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一时间,脚下的步伐不慢反快,最后竟是小跑起来。

雪,不知不觉间,已越下越大越下越密。整个地面上,不一会儿的时间,便铺就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是你?你还没有走?”半道上,快要回到竹屋时,云止与先遇见过的那一个黑衣人‘不期而遇’。

黑衣人亦步亦趋,显然脚受伤了。一眼见到云止,急忙先侧开头去,不想自己可怕的脸惊吓到云止。

云止一边不动声色的近距离审视起面前的黑衣人,一边余光望着前方的东玄绪跑进竹屋。

“在下刚刚找回竹篓,寻找之时,一‘不小心’伤了脚。”对于云止的那声询问,黑衣人在侧开头、转过身去后,才慢慢回道。手中,拎着一简简单单的竹篓。

云止自然看到了,微微沉默了一下后,浅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搁公子了。雪已经越来越大,公子且快些回去吧。”

“多谢姑娘,那在下就先走了。”黑衣人说着,拱手告辞。

云止颔首,再侧了个身,让道给黑衣人,看着黑衣人在风雪中亦步亦趋的慢慢离去。

黑衣人一手拎着竹篓,一手垂在一侧,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云止在黑衣人走远后,才转身。

东玄绪已经回到竹屋,浑身上下积了一层薄雪,整个人忍不住轻微颤抖。

云止走进去,看着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东玄绪,脑海中回荡着之前在山洞内听到的话,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对东玄绪说了那些话,“绪儿,把身上的雪拍了,云姐姐去为你烧水,待会儿洗个澡,免得着凉了。”

东玄绪听着,低垂下头,一双已经被冻红了的小手慢慢拍打起自己身上的衣袍。

半个时辰后,云止将烧好的热水提到东玄绪房间,示意房间内的东玄绪脱衣,要亲自为他沐浴。

这时,楼下的大厅内,突的传来一道声音,“姑娘,你在吗?姑娘…”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云止清楚知道,是那一黑衣人。

“姑娘,在下…不知在下可否在此暂借宿一夜,等明日一早雪停了后再离开?”

进入竹屋的黑衣人目光环视四周,在听到二楼楼梯口传来的声音时,快速的侧头望向。随即,便一拱手对着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云止说道。

云止居高临下的望去,道,“公子,你一夜不回,你家人会担心的。”

此刻的黑衣人,脸上已经带着一块黑色的蒙巾,严严实实遮住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一观破损的衣袍,应是从衣袍上撕扯下来的。闻言之下,一双黑眸中不觉闪过一丝若有还无的淡淡黯然,“在下孤身一人,已没有什么家人,自不会有什么人担心在下。”

云止听着,神色中,浮现一丝显而易见的为难。

黑衣人自然看出来了,“姑娘,在下只是借宿一夜而已,绝不会打扰到姑娘与你夫君。”

云止与宫宸戋一道回来,眼下,宫宸戋离开并不在这里,只有一个她与东玄绪而已。而并不是说云止怕了下方的那一个黑衣人,而是下方的那一个黑衣人来历不明,不知会不会有什么目的,云止当然不想、也不希望他留在这里。

许久的沉默后!

云止歉意的摇了摇头,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道,“公子,抱…”歉…

“啊——”就在云止开口拒绝之际,东玄绪的房间内,突然毫无征兆的传出一声惊叫声。

一刹那,云止硬生生咽下了后面未吐出的话语,一个转身就上前推开门进入了东玄绪的房间。

东玄绪的房间内,东玄绪在云止听到声音出去后,便自己脱下衣服就爬进了氲气弥漫的浴桶。结果,被浴桶中还未调好温度的热水烫到,自然立即一声惊呼。同时,挣扎着就想要爬起来。在云止进来那一刻,直接弄翻了整个浴桶,便倒在了热水到处流淌开来的地面上。

云止推开门看着这一幕,连忙走过去将地上的东玄绪给抱起来。

旋即,一边担忧得上上下下审视,一边快速的问道,“绪儿,你怎么样?绪儿,可有哪里烫到?绪儿…”

东玄绪显然吓到了,同时浑身都疼,被云止抱在怀中没有挣扎。

“别怕,没事了。”云止安抚怀中受了惊的东玄绪,幸好她之前已经调了调热水,虽然还没有完全调好,可却也不会太烫。此刻,东玄绪顶多只是烫到了一点点而已,并无大碍。

楼下大厅内的黑衣人,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担忧’之下直接上楼而去。

房门口,黑衣人看着屋内的情形,忍不住对背对房门抱着东玄绪的云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还有,你的孩子,他没有烫到吧?”

“多谢公子关心,绪儿他没事。”云止回头望去,平静的说道。

东玄绪刚刚脱了衣服洗澡,此刻,浑身上下不着一物,再加上前一刻被烫到,此刻浑身冷得止不住颤抖。

云止清楚的感觉到,下一刻,快速的将东玄绪放回床榻,再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东玄绪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希望东玄绪不要着凉。

“姑娘,你夫君呢?他怎么不在?”

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云止,站在门口处的黑衣人不觉疑惑的询问道。

云止没有回答,为东玄绪擦了擦湿漉漉的黑发,再摸了摸东玄绪的额头,冷漠的道,“公子,这里真的不方便留你,请你马上离开。”

黑衣人明显呆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云止会这般冷漠的下逐客令。

云止的‘不欢迎’显而易见。云止说完后,神色淡然的转头望去。

黑衣人很快的反应过来,对着屋内的云止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想在山中等着明日一早山壁上的那一朵雪莲花开,然后采回去,所以…”微微一顿,黑衣人语气一转,平静的继续道,“在下告辞。”

话落,黑衣人一个转身,便如之前头也不回离去。

云止听着,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而不管相信与否,眼下最重要的,乃是浑身颤抖不停的东玄绪,“绪儿,你且在这里等着姐姐,姐姐马上就去煎一碗参汤过来,等喝了参汤就没事了。”

东玄绪卷缩着没有说话。

外面的雪,还在继续不停的下着,如鹅毛纷扬大地。

云止走出去,寒风一下子扑面而来。顿时,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反手关上房门。

黑衣人离去,黑色的身影转眼间消失在不知不觉笼罩下来的夜幕下。

云止以最快的速度煎好参汤后,端上去给东玄绪。

东玄绪一个人卷缩在床上,昏暗的光线中,隐约可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与依稀可看见他在浑身颤抖。

云止心下担忧,点燃了房间内的火烛后,便端着药碗速速走了过去,在床沿落座对东玄绪道,“绪儿,起来,先把参汤给喝了…”

“云哥哥,绪儿难受…好难受…”

迷迷糊糊之际,东玄绪看着面前的云止,忍不住一把扯住云止的衣袖哭声道。

云止闻言,心下微微一震,这么久以来,还是东玄绪第一次开口叫她。下一刻,将碗往旁边一放,止不住心疼的将东玄绪给搂入自己怀中,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绪儿,有云哥哥在,没事了,不要怕。”

“云哥哥,绪儿难受,好难受…”东玄绪靠在云止怀中,迷迷糊糊的道。

云止伸手,手掌心覆上东玄绪额头,只觉异样的滚烫。

“云哥哥,绪儿想母妃…”

“绪儿,来,先将参汤给喝了。等绪儿身体好了,云哥哥就带绪儿去找母妃。”眼下这个时候喝参汤已无济于事,根本没什么用,不过,聊胜于无。

云止说着,端起一旁的那一碗参汤,便扶着东玄绪的身体让东玄绪喝下。

东玄绪睁着眼,可眼中一片迷茫之色,隐约中带着一丝水汽,好像一个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小手紧紧扯着云止的衣袖道,“云哥哥,真的吗?你真的会帮绪儿找母妃?云哥哥,舅舅坏,舅舅杀母妃…”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绪儿别怕,那都是一些误会,你舅舅并没有杀你母妃,你相信云哥哥。”云止耐心的安抚,心中,说不出的心疼。若是她与宫宸戋当初有保护好东玄绪,那么,东玄绪也就不会被花千色掳去…

东玄绪在云止的再三安抚下,小嘴一口口喝了云止手中端着的参汤。

“睡吧,等明天一早醒来,一切就都好了。”云止在东玄绪喝完参汤后,扶着东玄绪慢慢的躺下来,再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东玄绪严严实实的盖上。

东玄绪小手拽着云止的衣袖,问道,“云哥哥,你会在这里陪着绪儿吗?”

云止低头,浅笑以回,“会,云哥哥会一直在这里陪着绪儿,云哥哥不走,绪儿好好的睡吧。”说话间,另一只手抚摸上东玄绪的额头。那上面,一如刚才滚烫。而竹屋内,并没有什么药材。也就是说,她必须要连夜出去采草药才行。可是,将东玄绪一个人放在这里,她又不放心。

一时间,云止望着东玄绪渐渐沉睡过去的苍白小脸,不由抿唇,微微皱了皱眉。

——到是可以去找风絮风逸几人过来,可是,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草药也已经可以采回来了。而带着东玄绪一起去,先不说现在是晚上,就东玄绪的身体也吃不消。

片刻后!

已有决定的云止,低头亲吻了一下东玄绪的额头,对着东玄绪柔声道,“绪儿乖,云哥哥去去就回。”

深冬的夜,夜幕笼罩。冷风瑟瑟,寒气逼人。

放眼望去,漫天飞舞的白雪,将整个天地都装点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地面上,更是已铺就了一层厚厚的白色。

“不知道宫宸戋现在在外面怎么样了?”心中思念一闪而过,云止下楼而去。

天山,古往今来都是药材盛产之地。尤其是‘天山雪莲’与‘百年雪狐’,世间罕见,珍贵非常,人人欲求之。

云止打了伞,背着一小小的竹篓,想快去快回,实在不放心将生病的东玄绪一个人留在竹屋内。

悬崖边,一袭黑衣之人负手而立,站在冰天雪地的夜幕下,衣袂飘飘。

冒着风雪出来采草药的云止,远远的看到黑衣人,想到他之前说的‘想等明日一早雪莲花开花’…

黑衣人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望去。下一刻,待看到云止手中拿着的竹篓,心中明了道,“姑娘,你是要去采草药?”

云止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公子,你还没走?”

“姑娘似乎很不欢迎在下,急着在下离开。”黑衣人听着,平静无波的道。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公子多想了。”前方那一个黑衣人,云止暂辨不清其是敌是友,心中始终存着一丝警惕。

黑衣人闻言,转开话题道,“可是姑娘的孩子生病了?”

云止不语,再度不动声色的暗暗打量起前方之人。风雪中,但见,他黑布蒙面,身量修长如竹,倒是与宫宸戋的身形很是相似。周身上下,无形中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静与神秘气息。一双幽深的黑眸,在黑夜与黑衣黑巾的映衬下,尤显深邃与深不见底。

片刻,云止快速的收回视线,不想在此耽搁时间。

旋即,一边迈开脚步准备离开,一边淡淡拱手道,“公子,我还要去采草药,先行…”

“姑娘,可是那孩子生病了?发烧了?在下这里,恰好有一些退烧的草药,不知姑娘用不用得上。”黑衣人看着云止的举动,在云止迈开第二步的时侯,适时开口打断云止的话,再伸手指了指自己脚边的那一只竹篓。随即,怕云止误会,解释道,“在下刚才看到姑娘的孩子被水烫到了,所以,看着姑娘连夜出来采草药,才会有此猜测。”

云止一眼望过去,一时间,心中不由暗暗思量到底是自己亲自去采,还是接受黑衣人的草药?

东玄绪还在发着烧,并且,烧得很严重,若是耽搁时间,不知会不会…

“姑娘,你…你是不是怀疑在下是…坏人?”在云止的安静中,黑衣人忽然作此猜测问道。

云止心中思量转眼间已是千回百转,下一刻,对上黑衣人的那一双眼睛,面上不露分毫且浅笑着微微勾唇,坦然点头承认道,“让公子见笑了,因为第一次见到公子,而夫君常说,人心险恶,需小心谨慎,所以我才…公子,还请你莫要见怪。”微微一顿,再紧接着道,“我连夜出来采草药,确实是孩子生病了。再此,我先谢过公子的草药,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黑衣人听着,对着云止略一拱手道,“在下姓…”

第五章

黑衣人听着,对云止略一拱手道,“在下姓…”语出一半之际,突兀的一顿。随即,语气不变的道,“在下没有姓,姑娘可以叫在下‘匸’。”

云止闻言,心中诧异的同时,不由自主的脱口反问道,“哪个‘xi’?”

“亡字少点,匸也。”黑衣人,也就是‘匸’,淡然无波的释说道,音声中找不出一丝感情。

云止明显的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有人会以‘亡’字来解释自己的名字,又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的音声会如此之淡然,淡然到近乎冷漠与冷血。

音落,云止只觉周身呼啸而过的寒风都刹那间突兀的冻结了下来,沁心入骨。

匸说着,拎着脚边那一只竹篓走近云止,再伸手递向云止道,“在下还是不去了,姑娘留孩子一个人在竹屋,想必心中定然不放心,快回去吧。”

云止闻言,沉默了一下后道,“这雪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公子还是…”

“雪莲花只有在刚刚盛开的那一刻及时采摘下来,才最有功效。不然,雪莲花的精华会随着雪莲花的绽放而慢慢流失出去。所以,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想在此等着花开,姑娘且自己快些回去吧。”平静无波的说话间,匸依旧递着手中的那一只竹篓。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今夜,多谢公子。”

云止听着,下一刻,顺着匸的话点了点头,再伸手接过匸手中递过来的那一只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