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宣挨了一巴掌,心里骂自己嘴巴欠,何苦跟父亲坦白,让父亲想起自己用扶乩算计他的事,跟自己算了旧账:“…反正不管您怎么看她,我认为她配得上,她就配得上。”

夏庆庚指着他骂道:“小兔崽子,你就不能把她当做你的暖床丫头对待,吃好喝好,暗地里给她喝了避子汤!你以为我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我是为了夏家好!”骂了几句后,又转成埋怨自己:“这都怪我哇,谁让我生了你这么不省心的东西!夏家没落,都怪你这个孽子。”

他不知什么时候起成了众矢之的,雨楼怪他,父亲也怪他,他成了祸根,一切祸事的罪魁祸首。

夏宣沉吟着,心道跟他争执也争执不出结果,不如阳奉阴违,先稳住他,回去后跟雨楼该干嘛干嘛,她有了身孕,总不能叫她堕去胎儿。

“…我知道…我是嫡子,首选该为夏家着想。”夏宣做出痛苦的样子,道:“…那这样吧,现在看不出闽江王和康王谁更占上风前,我避免让她有身孕吧…”

夏庆庚紧绷的嘴角慢慢平缓:“好在你不傻,还听得进去好话。夏家安身立命还在军功,你和卓雨楼的子嗣弄不好是个累赘,还是与将门的女子生的儿女们有用处。”

“什么?”

“等明年,爹给你选几个武将的庶女做妾,这些子嗣们养大了,便是你的左膀右臂。”

夏宣根本没这个想法,没正经的说道:“纳妾纳色,要是长的像他们的父亲,岂不要吓死我。”

“少废话!”夏庆庚道:“你说了不算!卓雨楼嫁进来,是皇上的旨意,不能违背,纳不纳妾可轮不到你做主了。”

夏宣无奈的心中想,您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去炼丹吗?非得掺和我的事!

这边厢,雨楼在夏宣走后继续休息,只是好景不长,才清静了一会,便有人来报,说太太来了。

她称病在床,就是不想去见王氏和四嫂的。没想到她不见,也躲不掉,人追到这边主动来见了。这可麻烦了,对方是她婆婆,哪有新妇刚进门就让婆婆过来嘘寒问暖的。

幸亏她有个郡主的名头,否则可真麻烦了,再厉害的世家估计也顶不住不敬公婆的大罪。

雨楼闻言,便让小丫鬟放了半边的幔帐,拿个引枕垫在背后,用半卧半坐的姿势等着见人。趁王氏没进门前,又咧着嘴使劲反复抽了几口气,让嘴唇尽量干一些,努力装出憔悴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透过幔帐看到王氏的半截身子,她就低声唤了声:“太太…”然后作势要下床,身边的小丫鬟立即扶住她:“少奶奶,您动不得。”这时王氏也快了几步,走到她床头,空扶住她:“好孩子,别动了,快歇着罢。”心疼的上下看雨楼:“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病了呢?”

昨天请安时,正面冲突是发生在她和四嫂之间,王氏并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她的堤防只能放在心里,嘴上不好说什么,雨楼叹道:“身子弱了些,昨个天冷,许是着凉了,今早起来,头昏脑胀,实在是起不来身了…儿媳已经派人告诉您,怕是没法给太太您请安了,人没到吗?”

“到了,到了,所以我才特意过来看看你。”王氏巡视了一圈,道:“让大夫看了吗?若是不行,去太医院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罢。”

夏宣说过,应付不了的事,都往他身上推,她便道:“国公爷去请大夫了,一会就回来了。看大夫之前,我先休息一下。”

王夫人叹道:“唉——没弄清你的病症前,我也不敢贸然给你炖滋补品,只想先过来瞧瞧,待确定了你的病症,缺什么少什么,我再去置办。”

“太太不用替儿媳劳心这些小事,应该儿媳在您面前尽孝心才是。”雨楼轻咳了几声,道:“都怪儿媳的身子不济,没法侍候婆婆您,倒是让婆婆您对儿媳牵肠挂肚的,唉,世上哪有我这样不孝的人啊。”

王氏忙道:“可别再说什么了,好好养病罢。听到郡主不怪我这个老婆子,我这颗心就揣到了肚子里。昨天你离去的时候,我就瞧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那个时候不舒服了?”

厉害啊,雨楼感慨,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装傻?真装作听不懂老四媳妇指桑骂槐吗?既然是拼虚伪,她也不能落后,她捏着帕子,沙哑着声音道:“…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似乎昨天早上就不大舒服。所以那时候跟四嫂说话冲了点,不知她有没有怪罪我。”

“妯娌间一两句说不对是常有的事,郡主不要放在心上。”王氏道:“老四媳妇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

瞧,果然来了,什么叫做心直口快,不就是暗示聂氏说的是实话么。有话不直说,只拐弯抹角的向你真实意思,难怪夏宣对这个继母没好印象,动辄暴跳如雷呢。

不过,雨楼记得在哪里看过,说要善于从敌人身上发现对方的优点。于是她也有样学样的道:“唉,这点上我和四嫂真的差不多,我听她抱怨四少爷,就忍不住说了自己的想法。男人三妻四妾总是挡不住的,与其忌恨那个女子,不如从自己身上找找不如,嫉妒是恶德,万万要不得的。虽说没有女子不想拴住丈夫的心,但总外找不是办法,治标的办法还是在自己身上,做个好贤妻,才能留得住人。希望四嫂没记恨我。”

她不过是说说罢了,她自己从来不信这一套。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有的人寻花问柳是天性,除非把他关起来,与世隔绝,否则那绝对是活到老花到老,八十也想收十八的。就是阉了做太监,也能发展个数十个对食的宫女。卓家没倒之前,她就有这个觉悟了,所以才想当正妻了,妻子好歹有地位,没有宠爱,靠嫁妆和家世也能活的不错,成为妾就惨了,男人能收一个妾,就能收一堆妾,等自己年老色衰,没了宠爱,往后没一天好日子过。

王氏听了,连连称赞道:“郡主说的极是,妇德是最重要的。我昨天也是这么跟你嫂子说的,还是你看得明白啊。”拍了拍雨楼的手背,道:“这个家,我相信,让郡主这样有德行的人主持,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雨楼一怔,轻声‘嗯?’了一下。

王氏便笑道:“我来呢,一是来探病,二来么,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家里的事,往后就交给你了,我呢,也能歇歇了。我呀,早就盼着国公夫人进门,好叫我歇歇了,可叫我盼到了。”

雨楼语塞,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怎么就撒手给她了呢?说句不好听的,好比一个字都没认识全的皇帝刚登基,结果内阁大臣们集体撂挑子不干了,皇帝估计连六部是哪几个部都不知道呢。她也差不多,她连国府有几个门,每个门朝哪里开都没谱呢。

只会骑自行车的人,没经过培训,能去开飞机吗?!

雨楼装出羸弱的样子,道:“儿媳是想替太太分忧的,可是…我这身子,咳!咳!怕是一时半会不行的,待我养好了身体,再替您分忧不迟啊。”

估计对方是这个意思,先强迫她上岗,然后背后使绊子,最后得出她管理不好这个家的结论。把她做的错事,糗事添油加醋报给老国公和太后,直接判决她是个废柴,再不许接触后院诸事。

“你别怕,后院这点事,都是慢慢学的,不耽误什么的。”王氏笑道:“下人来报,你允许就点头,不许就打发了她们走。而且你是金枝玉叶,哪个敢不听你的?倒是比我管她们更有效呢。”

她没有威信,她敢管,下人们就得觉得她是官奴非得装大尾巴狼,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有骂她的大字报上墙。

雨楼微微迟疑,还是那招,解决不了的事,先往夏宣身上推,她道:“…既然太太这么说了…儿媳就勉为其难吧,若是一会大夫来了,说儿媳没事,等儿媳明日省亲回来,还希望太太能指点指点儿媳如何协理家事…”

如果她有病,身子不好,就能暂时推掉了。趁时间,赶紧补补课,抓几个可靠的人做助手储备着。

王氏听了,不好再多说什么,笑道:“你肯答应,我就放心了。好孩子,好好养病吧,我不打扰了。”

“太太,慢走…”雨楼细声细语的道:“儿媳没法相送了。”

王氏走了两步,回头道:“好好养着,切莫动了。”然后才走了出去。

等她走了,雨楼火急火燎的等夏宣回来。希望这家伙脑子灵光点,能帮他想出解决的办法。

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王夫人的打算,主动让位,让她主动栽跟头,既得了贤名,叫人挑不出错,又让敌人狠狠摔跟头,狼狈不堪,她好风光重新登场,以救世主的样子降临后院,把对手映衬成什么都不会,还想争权的草包官奴。

她没胃口吃饭,熬到下午时,夏宣终于回来了。外面下了小雪,他肩头有些细碎的雪沫。他来不及打扫,一进门就对雨楼道:“不好了。”

雨楼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坐起来,道:“我这才不好了。”

“我爹跟我说,让我明年一开春就纳妾。”

“太太来过了,说让我管家。”

两人皆是一怔,异口同声的道:“这算什么大事儿?!”并都在心中想‘这可是件好事’。

第七十五章

话音落后,两人齐齐无语。

夏宣先开口打破沉默,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问题显然更重要些:“爹叫我过去,狠狠骂了我一顿。”

她不咸不淡的道:“这不是常有的事么。”

“…”他被噎了一下,轻咳一声道:“这次的和往日不同,我看他是认真的。”见雨楼不大有兴致听,便坐下来,严肃的道:“认真点,爹不许我亲近你,还说明年给我选几个妾室。”说罢,盯着雨楼的表情看,就怕看漏她眼中或许会稍纵即逝的感情。

令他失望的是,对方眼中死水一般的波澜不惊。

“老爷是为了你好,是为了夏家好,多娶妾室,开枝散叶么。”为了显示自己这番话的合情合理,叹道:“我的养父就是吃了子嗣不兴的苦,他是独子,大哥卓承安也是独子,结果遇到事了,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对了,还有季大,亦是如此,他忙前忙后,连个能照应的人都没有。可像你,有大哥,有侄子,有姐姐,天南海北都有能伸援手的人。”最后再来个有力的结尾:“老爷说的真对,一副慈父心肠全是为了你,你以后也要孝敬他老家,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夏宣一字一顿的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她赶紧摇头:“我是发自肺腑的这么认为的!”为了让夏宣相信自己并非是和他闹别扭而口是心非,她道:“你纳妾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么?若是你不纳妾,外面该说我仗着身份不修女德,善嫉妒,不贤德。皇上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你看看出嫁的公主们,哪个不是贤妻良母,成全丈夫的,我只是个郡主,怎么能破例呢?皇室本来就是做天下表率的。”

夏宣发现她比他爹能说会道多了:“你居然会这么想?”歪着头不可思议的看雨楼:“我怎么看不懂你了?之前说不做小,不做姨娘,要做正妻的是你,你怎么会支持丈夫纳妾?”

“我是说过不做小,可我没说不许别的女子做小啊。”雨楼道:“我也没说过,我做了正妻就不许丈夫纳妾呀?”

他跟他爹对着干,为的都是维护她,本是回来邀功的,没成想人家根本不领情:“我懂了,你不过是想自己过的舒坦,只要不伤害你,别人做什么都行。还说我自私,你跟我也半斤八两。”

他说的没错,夏宣纳妾又能怎么样?她好歹算是皇家的,总不可能被下堂或者关进小黑屋,食不果腹。既然根本利益受不到损害,她为什么还要拦着夏宣纳妾?难道是为了跟妾室争他的宠爱吗?

她心里冷笑一声,道:“让自己过的更好,有错吗?”看着他的眼睛,笑的灿烂:“我想做个贤妻,让别人更好的看待我,哪里错了?”

夏宣半威胁的说道:“多少为了个贤妻的名声,前人显贵,背后落泪的。”

她笑了笑:“背后落泪?为什么?今夜没有被睡么?”她现在说话习惯不给夏宣留面子,她以为他习惯了,谁知这次却触痛了他,夏宣一捶床板,哼了一声,扭头向别处了。

雨楼心情舒畅的看着他,微笑着靠着引枕闭目养神去了。过了一会,见他仍旧不说话,她挑了挑眉道:“有些人,并非是喜新厌旧,不停的收拢新人不过是种手段,叫跟自己相关的人争风吃醋,才能显示出他的尊贵来。”然后一针见血的道:“啧,啧,我没着急,没发慌,您心里不舒服了吧,觉得自己不尊贵,不重要了吧。”

他伤心的道:“你竟然这么看我…我是那种人吗?我什么时候那么做过?”

她抿了抿嘴,只恨这个时代没有记录仪器把夏宣所作所为拍下来,作为证据,这个时候搬出来打他的脸。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吐出三个字:“花—沾—衣。”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夏宣,立即被这三个字击败。他的确做过,当初为了刺激雨楼,故意和那个女人厮混,把雨楼晾晒在一边,结果么,和现在一样,夏宣心里暗恨,自己这个臭记性,怎么把这茬忘记了:“…”

她只哼哼冷笑,并不多说什么。

过了片刻,雨楼轻描淡写的道:“好了,我已经可以证明你说的不是大事了,现在该听我的了。”

夏宣面无表情的瞅着镂空银雕,摆明是不配合。

“…”雨楼便悠悠的道:“真的是,还说遇到事情与你商量,原来是说假的。你赶紧纳妾吧,等生了庶子,我抱来养,一举两得。免得当风险,母子不全。”

谁知夏宣听了竟然扯出一丝笑意,雨楼不悦:“笑什么?”

“你不会想听的。”

他越是不说,她越是想听:“说。”

“你那里那么窄,孩子足月诞下,着实有点风险。”

以后千万记住,夏宣不让她问的,她绝不嘴欠追问。沉默了一会,压住心中各种不满情绪:“不和你扯别的了,认真听我说话,刚才太太来过了,她要让我协理家务,我称病,说等病好了再说。明天…明天不行,我得回宫。一会你给我叫个大夫来,说我身体有恙,不能主持家事,让我缓缓,先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啊?这是好事啊!还寻思,用什么法子能叫她让位呢,既然她主动让贤,你就心安理得的接过来么。”夏宣笑道:“顺顺当当的做的当家的主母。”

“她是以退为进,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雨楼便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了他听。夏宣根本不在乎:“那咱们就来个顺水推舟,把事情做好,不让她挑出错,借势坐稳这个位子。”

雨楼犯怵:“我做不好的,这是找死。”

“你还没做呢,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好?”

“因为我没威望,因为我自卑!”她道:“这个理由行不行?”气呼呼的看着夏宣。于是夏宣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想了想,哄着她说:“咱们商量着来,别动不动就呛着彼此说话。刚才我有错,不该不理你说话,可你也收敛收敛脾气吧。”

雨楼使劲推他一把:“是我愿意对你发脾气的吗?是你说话气我,我都跟你说了,我做不到,你还偏要我去做,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你嘴上说为我考虑,可哪样是为我着想了?”

夏宣赶紧道:“你别急,你不想做,咱们就再等等,反正是你的,谁都抢不去。”然后小声道:“为你着想,你也得为我想想吧,我不想纳妾,可你却…”

人渣没有人权。雨楼斜眼瞟他:“你心眼那么多,自己为自己着想还不够吗?哪里用得着我?!”

夏宣笑道:“其他的人的着想,我都不要,只要你的就够了。”见雨楼仍气鼓鼓的不说话,道:“这样吧,明早咱们进宫前,先去给爹和姓王的请安,跟她说你旧疾没愈,先让她老人家帮着提携一阵家务,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虽然是置气的办法达到了目的,但仔细想想,她并不想自己和夏宣一样,靠耍赖不讲理胁迫对方,便语重心长的补充道:“不管哪个府邸都没有新媳妇刚进门就全权管理家务的,怎么也得等个一年左右,熟悉了府里的各个管事的,身边有几个靠得住的,我才敢接手这样的事。我的确有点发憷,但也是为了稳妥,我做不好,不仅丢皇家的脸,也丢你的脸,你说是不是?”

夏宣甚是感动,她居然还考虑到了自己的颜面,这不就是为自己着想了么。不禁动情的道:“…雨楼…”看着她灿若桃花的娇嫩容颜,‘动情’很快变成了‘情动’,脑子内渐渐空白,便想去吻她。

她见他不大对劲,身子不觉得向后靠,冷声警告道:“不许过来。你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夏宣越挫脸皮越厚,涎着脸道:“对我不客气?好啊,我巴不得呢。”

她也不躲了,一本正经的:“把你的左手给我。”

“干什么?”虽疑惑,还是伸出左手递给了她:“打手板吗?我小时候挨过不少,你小心打了手疼。”

谁知雨楼却叹了一声,然后握住他的左手小手指,向外掰了一下。

夏宣没防备,疼的他呲牙咧嘴,赶紧甩开手,道:“听没听到指节‘咔吧’一声?”揉着麻木的小指:“我明天还得进宫呢,断了怎么办?”

她撇了下嘴:“所以才掰的左手,就算掰断了,也不影响你举箸提笔。”

“…”夏宣咧嘴瞅着雨楼:“连这个都算计到了,真是心狠。”

心狠的雨楼不为所动。

他自个揉着的手指待了一会,得不到怜悯,便悻悻的走了。明日回宫,他需要准备的东西还很多,一直忙到傍晚时分,和雨楼用了饭后,他想跟她一起,又怕明目张胆的起腻被她驱赶,就装模作样的拿了本书,在灯下一边偷瞄,一边不时看她。

见她不时惆怅叹气,不时呆望出神,便忍不住猜想,自己可在她的思绪里占了一席之地。如此一想,心中便不禁酸涩起来。

就寝后,夏宣装了一会‘正人君子’,但熬了一会,觉得自己定力不行,于是决定铤而走险,搏一把。他轻声对雨楼道:“…咱们别为要不要纳妾的事争执了,我纳不纳妾,和你生不生嫡子有关系吗?”

“当然有。你说了,老爷不许。”

“哎,别管他!”夏宣道:“我又不是和他过一辈子,陪我一辈子的人是你,给我养老送终的是儿子。你们才是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雨楼枕着胳膊道:“你不是说了么,我那里窄,生孩子危险,等妾生了,我抱过来养就是了。听说岚哥的父亲自小就是养在母亲那里的,不就是很好吗?”

这个例子举的太有分量了,夏宣沉默了一会,才道:“别人的和自己的,终究不一样。夺人家的骨肉,你有那么狠心吗?”

她不过是嘴上说说,离间别母子的事,她哪里做的出来。她的确喜欢小孩,对赫珍的孩子都稀罕的不得了。

见她沉默,夏宣就猜出她心动了,赶紧在一旁扇风:“就算不是嫡子,生个女儿也很好。一定像你这么漂亮。”

雨楼何尝不想生个女儿,粉嘟嘟的多招人喜欢。

夏宣胆子放大,她唇上吻了一下,很幸运,没挨耳光,他心花怒放,去揉她的浑圆。

“不行…我累了,怕明天精神不济,应对不好皇上和太后。今天不要了,明天再说吧。”

“明天?”

“嗯。”

“真的?”

“嗯。”

“不骗我?”

“嗯。”

“说话算话?”

“烦不烦?!”她终于怒了。

夏宣这才闭了嘴,得寸进尺的搂着她睡了。对于这件事,他看的稀松平常,雨楼却紧张万分,一个盼着明天快点来,让他成就美事,一个盼着明天晚点来,好让她再多做点准备。

第二天一早,先去别了修道的老国公,虽没见到,但雨楼隔着门问了安,算是礼数到了,又去见了王夫人,大家假惺惺的寒暄着,雨楼装病,夏宣替她说了暂不能协理家务的打算。王夫人除了让雨楼多注意身体外,并没多说别的。

上了马车后,她在车厢内思虑,难道是她把事情想的严重了?王夫人只是单纯的想让贤?听说她生病了,就不强迫她了?不,她不会就此放弃,肯定想怎么算计她,让她彻底断了插手家务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