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柳臻淡淡道:“别动,好好养着,你现在是两个人了。”

“俩个人?”水笙察觉出不对劲来:“你说什么?我、我有了?”

“嗯,”柳臻面无表情:“是我的孩子。”

“什、什么你的孩子?”水笙气息微乱:“我跟你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是你的孩子了?这个是瑾衣的!”

“不,”他瞥着她:“是我的。”

他坚持说是他的,水笙回想起昏倒前他的作为,忽然理解了他的一切行为。原来他一直这么淡漠的,小心翼翼的掩藏着所有心事。

“柳臻,”水笙看着他的眼:“你喜欢花老板是吗?你带我回来是让她放心的吗?现在我有了孩子还想说成是你的,是不是想都为了她安心?”

“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是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那么卑微的,那么些年的笑容全都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些心事仿佛是从未经历过,不是他的一样。

“我说的没错吧?”水笙轻笑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无情了?原来不是无情,而是你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的姑奶奶了吧?”

“住口!”柳臻拂袖,明明只是恼怒,带起微微的风却全都吹拂在自己的脸上一般,逐渐热了起来。

她见他这般模样更加笃定:“可怜你三言两语就威逼利诱将柳少谦心意转去,自己却深受其乱,柳大掌柜的?你入我白家也是一时临时起意的吧?”

柳臻不回答她,却是冷笑连连:“既然你也说了是三言两语,那只能说柳少谦对你的心意是假,根本不值得推敲。”

水笙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脸上笑意更浓:“你说错了,我倒觉得柳大哥聪明得紧,明明是一箭双雕,你刚好是给了他一个将下的台阶,仅此而已。倒是你想不开,恐怕此生无望,不如也出我白家,去寻一门真正的亲事,生一打的孩子,总有一个家不是?”

他定定的看着她,差点破功。

不过这二十几年也不是白过的,柳臻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扯着面皮古怪的笑了。

水笙被他笑得发毛,瞪了他闭了眼是眼不看心不烦。

柳臻叫来小厮去给她熬保胎药,自己守在床边亲自拧了手巾给她擦脸。她受宠若惊,而且是真的惊了,差点跳起来。

他动作轻柔,脸上似笑非笑的,脸皮绷得极紧。

她急忙推了他的手去:“你这干什么啊?别碰我,我自己擦。”

他按了她躺回床上:“别动,要照顾好我的儿子。”

水笙白了他一眼:“这是我的儿子好不?”

柳臻给她仔细盖上被:“对,你和我的儿子。”

她气得都要笑出来了:“这明明是我和瑾衣的孩子,柳臻,你做梦呢吧?”

他也不再争辩,坐了床边只等药送了来,又端在手里吹了热气,这副模样分明是细心体贴的丈夫应该照顾妻子时候做的。

水笙再气他,也不敢拿孩子开玩笑,她接过了药碗,慢慢喝了下去,不想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还备下了蜜饯,柳臻送到她口边,见她张口咬住含在了口中,又是扯出了一点笑意。

他要是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话,可能她还会习惯点,就是这么个笑,诡异得紧,水笙知道他心里微微扭曲变态,实在是忐忑得紧。

“你笑什么?”她推了空药碗给他:“我想早点回家去,不知道什么能叫我回去?”

“回去?”柳臻转身将药碗放了一边去:“你身子还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能孩子稳定了咱们就走。”

“真的?”水笙有点后悔出来这一趟了,若是瑾衣知道了该有多高兴呢!

“嗯,”他微微点头。

她见他回答得十分郑重,轻轻松了口气。

想起他单相思,或许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水笙觉得他十分可怜。

“别惦记那些镜花水月了,”她真心真意道:“好好的娶一个媳妇儿,既能传宗接代,又能开展自己的新感情,不好吗?”

“不好,”柳臻又现出古怪笑意来:“你就这么想我从你们白家出去吗?”

“…”

水笙叹着气,实在觉得和他无法沟通。

他好似挑衅地挑眉:“找一个不熟的人成亲还不如在白家住着舒坦,你那些花花肠子还是收起来吧,我从未想过离开你和,”柳臻顿了顿才道:“和白佳音。”

她咋舌:“你真是变态,这是我的孩子,也是白家的孩子,与你何干?这么做对你什么好处也没有啊!”

他笑意加深,竟然是笑得前仰后合了:“好处多着呢你们都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呀!”

她就知道他的心跟正常人长得不一样,实在是无言以对。

柳臻笑声戛然而止,忽然拂袖起身,背对着她悠悠道:“等这个儿子生下来我就儿女双全了。”

水笙已经习惯了他的不正常,打算装聋作哑,正是沉默,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进了来,他推门之时,正带入一股冷风,吹得她立时打了个冷战 。

他当时不悦道:“什么事这么没规矩?”

小厮急道:“前线传来急令,小王爷请柳大人去前堂一叙!”

柳臻皱了眉,回头叮嘱水笙说道:“好好照看我儿子。”

说完也不等她应声大步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柳臻啊!

☆90、共妻守则九零

第九十章

柳臻这一去,就再没瞧见人影。

小王爷派人相告,说他匆忙之中离开京城奔赴前线打仗去了。她一面庆幸白瑾塘离开了政治权利的中心地带,一面也为柳臻微微叹息。

他默默的爱恋,花锦瑟全然不知。为着小王爷也是豁出命去似的,这个人来去匆匆,本来恼他诸多作怪,可终还是真心待过白佳音,又百般帮忙,水笙在心底也为他祈福,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她这一次怀孕更是出奇,也不吐也不难受了,这孩子出奇的安静,除了到了京城那时因为突然水土不服昏倒之外,一切都跟平常人一样。

花锦瑟担心她的人身安全,本来想留她在京城生产,可水笙哪能留下,只说想念孩子必须要回去省里。因为都做了母亲,知道牵挂孩子的心情,所以她也没勉强水笙,还派了一队侍卫送她回省里。

年关将至,水笙赶着回去过年,也终于忍了劳累,在年关的最后两天到了省里。白家大宅门口挂着大红的灯笼,侍卫上前敲门,她着急从车上已经下来等待。

大冬天的,她披着柳臻给她留下的貂皮斗篷,这本就是他口中真正的貂皮的,与小佳音的是一对,他上战场时候特意留下让她戴回白家。

老白上前开门,一见是夫人回来立刻大声叫嚷了起来,那一队侍卫将人送到立刻返回京城。家里只有白瑾塘在,年的最后两天,白瑾玉正回去货店做最后的清点,白瑾衣也去了养生堂对账。

唯有他放假在家,见了水笙极其不敢相信,使劲抱了她,笑着亲了又亲,一看她身后没有柳臻,顿时打听起来。

她只得实话实说,说他上了战场。

白瑾塘唏嘘不已。

回到家里的感觉真是不一样,水笙先去看了看白佳音,小家伙许是被她扔怕了,抱着她的脖颈撒着娇,非要她抱。

她也是想孩子了,在她小小的脸蛋上掐了又掐,啄了又啄,实在不舍得放手。屋内地龙烧着,温度不低,水笙解开了斗篷的带子,白瑾塘本来是跟着她站在她身后的,此时正赶了前面逗孩子玩。

一眼瞄见她的肚子似乎微微隆起,眼睛瞪了老大:“水笙?我不是在做梦吧?”

水笙将斗篷交给周嬷嬷,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肚子上,笑着将他拍开:“做什么梦呢?”

白瑾塘大喜道:“我又要当爹了?哈、哈哈!”

水笙实在是憋不住笑意:“嗯,你们三个人又要当爹了。”

他傻笑着贴近了些,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因为月数不大所以根本不算明显。她好笑地扯着他的耳朵,想将他推开一些。

他动作轻柔,一手搁在她的肚子外面轻轻游动:“我大宝贝的时候都不在你身边,这次可要一直陪着你呵呵。”

她嗯了一声,想了想提醒他说道:“这个一定是你二哥的。”

白瑾塘傻笑中还不忘白了她一眼:“分那么清楚干嘛?还不都是我们老白家的?”

水笙想想也是,估计白瑾玉也是这么想的。这就是共妻的世界,其实他们在意的可能更多的还是家庭和睦,夫妻和美。

左等右等不见白瑾衣回来,她有点坐立难安。

本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是想最先跟他分享的,此时他不在她觉得十分的遗憾。想着上一次怀孕,他也是去出了远门,那一日,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眼前,然后兴奋的扑了过来…

每一次都是这样,白瑾衣永远奔波劳碌,第一时间能回来就立刻来见她。水笙越想越是想念,索性重新披了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就要去养生堂。

白瑾塘如今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他自然不能放任她自己出门,可她偏要自己去见白瑾衣,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送她去养生堂的门口。

二人从白家大宅出来,慢慢走在大街上。

有认识白瑾塘这个热心的小子的都上前打招呼,水笙欣慰不已,白老三终于长大了啊!街上还有点滑,冰雪银白的世界里,他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陪着,这一幕仿佛倒退了三年,彼时这少年还那么娇羞爱恼…

她心里是甜的,甜丝丝的全的甜,原来是这样。在这多夫的世界里,三个丈夫各有不同,有的人感情炽烈,纠缠不休。有的人温如水,细水长流体贴感动,还有的人总在不经意间恼了你他少不经事时你怜惜他,可他长大时候又怜惜你。

若讲失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疼,若讲共有,每个人又都有每个人的好。

她反握住白瑾塘的手,二人彼此牵引,感觉到从未如此的贴近。

大过年的,养生堂生意不佳,可白瑾衣自从得了水笙将要回来的消息之后,就想趁早对了这一年的账,好过一个消停的年。

他正是在内堂里忙碌着,忽听外面一声低呼,然后就没声音了。因为人来人往的也没在意,可刚一低头,只听内堂门帘一掀,一个人就走了进来。

白瑾衣一抬眸,顿时愣住。

水笙笑吟吟地就站在面前。

他立时惊喜交加站起来将她拥在怀里。

白瑾衣的身上总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她伸臂环住他的腰身,觉得安心不已。

他心疼不由得变快了许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说还得两日吗?”

水笙怎能不急着回来过年,她在信中却是隐瞒了身孕的事怕家人担心。此时到了白瑾衣的面前,更是想马上与他分享这个天大的喜事。

她引了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面,起初白瑾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待她引着他划了个圈,这才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水笙?这是真的吗?”他重新摸过:“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了身子了?”

“嗯,”水笙重重点头:“我一到京城就发现了,瑾衣,我总算对得起你,你有孩子了啊!”

他大笑出声,伸臂将怀中人使劲拥了拥,想要抱起来转个圈,突然想起她身子不同往日,顿时更加小心起来。非要她坐在一边歇着,那动作轻柔的仿佛她就是一个玻璃娃娃似的,惹得她哭笑不得。

得,这产前忧郁症,估计白瑾衣是必须得了。

爱妻的到来,让他工作的速度增快了一倍,本来需要到天黑才能对好的账目,白瑾衣早早的完成了,他叫了马车,是一步路也不舍得让她走。

等俩人回到白家 ,白瑾玉也从货店回来了,他已经从白瑾塘的口中得知了水笙有孕的消息,同样是十分高兴。在路上水笙已经跟白瑾衣说了柳臻的事,比起瑾塘,她将柳臻的秘密也都抖了出来,白瑾衣也是为他叹息。

白瑾塘也自然是向大哥提及了此事,水笙再次回到白家,发现这兄弟三人对柳臻是保持了缄默的态度。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进过白家的大门一样,她在园中东走到西,南走到北,忽然觉得白家,又变成了以前的白家。

她们一家人还是那么纯粹的一家人。

白瑾玉作为白家老大,为保证水笙得到足够的爱护休息,重新拟定了共妻制度。兄弟三人一人三日陪伴,没三日中间又得休息三日,他充分考虑到了中间有个爱偷摸的,又加重了语气说空白日子,水笙可以选择去谁的屋去。

不过,不管是谁,都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她腹中有白家的骨肉,更是不能因为贪恋肉 欲累到她。

他说他以身作则,要禁欲。

这个…

其实水笙是不大信的,白瑾玉要是能禁 欲,那猪都能上树了。她觉得这话完全是说给老三白瑾塘听的,不过不管她信不信,白家老大还是有些威信的,两个弟弟都垂目点头应下,一副聆听模样。

你看,原来得到休息的秘诀就是怀孕产子啊!

水笙腹中孩子大概也就三个月多一点,所以房 事什么的估计真得顾忌一些。她乐得三人都做乖宝宝,全都清心寡欲的话她才能真正的休息不是?

白瑾玉为此还故意将第一次的机会留给瑾衣,用来昭显他的大度。

瑾衣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只有水笙在心里偷偷猜着他的真正用意恐怕不在于此,说不定还在计算着她的孕期,想要排到后面缠 绵一番什么的…

没办法,这人根本闷骚无下限,她多少次都在床上吃了他的亏,却说不出口。

为了方便照顾水笙,白瑾衣又招了个李嬷嬷,先让她在跟前伺候着水笙,等她生了孩子之后再帮忙照看孩子。

他想得周到,水笙更觉暖心。

到了晚上,白瑾衣真的先瑾玉一步来了,她由他亲自动手洗漱,并且非要抱了她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去了床上,就像是在进行一个严谨的仪式那般小心。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虔诚,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他甚至细心的给她剪了指甲,后来等她实在熬不过疲乏时候,他还在耳边轻轻讲着他给孩子起的名字。

叫什么了?

水笙迷迷糊糊的也听见了。

白瑾衣说,延续着一脉喜事,若是男孩,名唤佳信,若是女孩,唤作蓓萝。

蓓萝,多么美好的名字啊!

这一个放心觉,一睡就睡到了次日大亮时候,漫天的鞭炮声中,她醒了又睡,身边的男人只定定的看着她睡颜,怎么也不舍得起来。

可惜总归是过年了,要全家一起过的,水笙在昏天暗地的睡梦中硬是睁开了眼睛。她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吓了一跳。

眼前的白瑾衣小了一号,坐起身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小米。

他穿着学子最喜爱的青衫,此时正拿了本书坐在床前看。

“我不是做梦吧?白瑾米?”水笙两指划开他挡在脸前的书本。

“嗯,你是在做梦。”白瑾米白了她一眼,继续垂目看书:“继续睡。”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了,就要团圆。

别的已经不想再解释,关于柳少谦,关于柳臻,都不想解释太多,希望你们看完再来评论。

安排他们出场自有道理…

感谢所有朋友投的地雷。

想来想去,还是在此处完结正文,其余交代全在番外当中。当然也会有不同的肉送给你们的啦!

少年夫妻篇(一)

白瑾米篇(一)

秀才们都要参加各省的乡试,白瑾米也不例外,三年过去了,他如今可是真格半大小子了,十七岁的他比起大哥时候更加沉闷,比起二哥时候更加儒雅,比起三哥白瑾塘来说嗯…更加的好看。

这三年以来白家并无太多的变化,不过是多了一个叫做白蓓萝的二女儿,水笙也忙着管理家庭内院以及两个孩子,抽出时间还要和周景春找了邻居打打马吊,聊聊家常。

日子过得十分平顺,周景春是两年前搬过来的,作为水笙唯一的朋友,她可是以姐姐自称,二人关系十分融洽。

大家过的都是平淡日子,就连柳少谦家里也生了个娃儿,小小子从小就像个女孩儿一般模样的,招人稀罕得紧。

其实好像没任何的纰漏,当然,小米除外。

他已经于一年前入赘到了柳家,当然未满十八岁就成亲入赘的男子实在是少,他小小年纪就在柳少谦打仗回来时候找到了他,与他谈了条件,然后甘愿入赘。

自此柳臻解甲归田,带着妹妹在省里也买了个宅院,他们三人住在一起,原本白瑾米的条件是让柳臻离开白家,与水笙做一个彻底的了断,还白家一家人真正的团聚。

但是柳臻答应离开白家,却要那一纸文书证明自己有家。

水笙知道些内情,就答应了。

这样一来,柳臻是真的成了挂名的丈夫了,他基本不去白家走动,但偶尔也接白佳音过来玩耍,这小姑娘一口一个爹可给他哄住了。

他不怎么喜欢白家二姑娘,水笙生产之后他一味觉得会是个小子,像姑奶奶家的那个,结果等他回来一看还是个姑娘,就有点不大高兴。之后白瑾米顺利入赘,他更是留在自己家里时间更多一些。

因为小米和柳意年纪还很小,所以他也没怎么催促圆房,不过就像是带着童养夫一样的,在他眼里,俩人还跟小孩子一样。

别人看来更像是过家家,但柳臻最喜欢这样的过家家,他少年时期,姑奶奶就喜欢这游戏,曾经扮新郎官最多的,还是他呢!

所以他是完全沉浸其中的。

乡试设定在八月份,柳臻兄妹对其十分看重,如果白瑾米是在看书,那府里几乎是没有任何人敢去打扰的,距离会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家人可谓是积极营造着考前的最后一博。

白瑾米从小读书就好,柳意是知道的。

她头脑不怎么灵光,做什么事情也都是一个心眼的不知道转弯,认定了是他从小就跟住,心里总以为小米就是因为大哥才入赘,也是因为想将大哥从白家分出来才愿意与她成亲。

一般姑娘家都是十八到二十岁才定下婚事,可她早早的定了,彼时白瑾米一答应入赘,她那些小性子就全都收起来了,整天就是傻笑。

当然,至今也没有改变。

这不,柳意一早起来就去灶房给小米做她新学的糕点,柳臻吃早饭的时候都没瞧见这俩人的身影也习以为常,草草吃了就继续去院里晒阳阳。

最近他十分喜欢在院子里晒自己,他总觉得自己就快要发霉了,只要晒一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