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兄看着夕彦,她真是心思缜密,然后说:“夕彦,谢谢你。”

“师兄这么说就见外了,夕彦能做的就这么多。”夕彦有些欣慰的看着师兄,以后又他照顾师弟她也放心,然后说:“师兄,我爹来信说家中有事,要夕彦回家。夕彦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再见到你们了,明天就上山去和师父交代一声,然后就要回家去了。”

“好,这个你拿着,以后有事需要师兄的话,师兄会第一时间赶来的。”师兄拿出救命烟花交给夕彦,他真心感激夕彦为容鞠做的。

子时已过,夕彦来到宫君戾的房门口,叹声气,然后敲门。这时候的宫君戾正心急火燎的在房里来回走动,子时过了,还没有找到那个女子,难道自己就这么输了。此时听到敲门声,宫君戾本来烦乱的心更焦躁,是她吗?会是那个女子吗?她这么咄咄逼人吗?刚过子时就找上门来了,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她一定会嘲笑吧。

“宫兄,睡了吗?”夕彦见没有人来开门,就出声试探的问着。

宫君戾听到是那个男子在叫自己,一颗心也算放下了,然后开门,看着男子温润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淡淡的笑容,他有些没有着落,不知道他这么晚了找自己有什么事。

“小兄弟,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宫君戾温和的笑着,除了他的母后,他没有对别人这样温和的笑着,这个男子居然让他觉得那么亲切。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宫君戾,为什么要对容鞠赶尽杀绝?杀了他唯一的亲人已经很残忍了,为什么还要对他下毒?”夕彦看着这个男子,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看到的完全是另一个宫君戾,和这个冷酷的杀人魔不是一个人。

“你…”宫君戾盯着夕彦看了许久,然后失笑了,说:“想不到,你一直就在我身边,我还到处找你,你真不是一般的女子,难怪我会对你感觉熟悉,你那双清澈如泉的眸子,让人自动丢弃防备。好,我宫君戾承认是我输了。”然后大笑开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夕彦也不笑,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个男人。

“你能洗去脸上的妆容让我看看吗?”宫君戾要求,口气却不容人拒绝。

“交换条件呢?”

“解药。”

“好,先给我解药。”夕彦也不容否定的看着宫君戾,不是怕他反悔,只是小师弟的情况不容乐观,需要马上找到解药来,要不然她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宫君戾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丢给夕彦,夕彦接过来,疾步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夕彦将解药交给师兄,然后自己去洗脸。很快师兄已经为容鞠喂下了解药,她把上师弟的脉搏,的确是在慢慢好转,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宫君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夕彦,不禁笑着说:“果然是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名字不过代号而已,你就那么好奇?”夕彦有些叛逆的想,你越是想知道我越是不告诉你,让你苦恼去。然后淡淡的笑着说,“刚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师弟,他不过是个孩子。”

宫君戾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冷峻,然后说:“我怎么能允许自己有个出身卑微的弟弟,一个婢女妄图得到父王的爱,妄图从母后那里抢走父王,我宫君戾就容不下他。”说完,他也不看夕彦,眼里全是杀意。

“不管怎么样,是你输了。你就要兑现你的承诺,不可以再伤害容鞠。”夕彦听出了些端倪,可能容鞠的娘亲是毓秀皇宫的婢女,被皇帝宠幸了生的容鞠吧,而宫君戾对他们起杀机是因为他觉得是容鞠的母亲抢走了本该属于他母后的爱。

“宫君戾不是食言之人,但是如若有一日他不自量力想找我报仇,就是他自寻死路。”宫君戾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居然能胜了自己,自己还那么没有尊严的输掉了,太讽刺了,她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都不知道,还和她谈笑风生。

“那就好。”夕彦转身要离开,却被宫君戾上前拦住了,她看着这个霸道的男人,说:“你想干什么?”她眼里没有愤怒,还是平静如一潭湖水。

“带你走,你这样一个女子,怎么能让人不迷恋。”宫君戾眼里尽是霸道,这个第一次让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的女子,他决定要留她在身边。

“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夕彦反问,似乎在说,你不要忘了我可以不着痕迹在你眼前过十日。夕彦眼里不是嘲讽,也没有威胁,只有坚定。

“那就试试,我宫君戾可不能一而再的败给你。”说着就欺身上前,夕彦也不闪躲。这倒是出乎意料,他有些挫败的问:“你为什么不闪躲?”这似乎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希望自己能逼得她没有退路,希望看到她窘迫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笑了说:“我忘了,你是个不寻常的女子,那接下来我就不客气了。”

宫君戾伸手,欲抓住夕彦的手,却被夕彦反手抓住,然后扔了出去。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会主动抓自己的手,所以也就没有防备的被扔了出去。他马上起身从窗口飞了进来,却发现屋子里依然空荡荡的,夕彦的影子都没有。

夕彦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三年后在战场上再遇宫君戾,这次宫君戾看见她的男装打扮就一眼认出来了。夕彦想想自己自己那次回到将军府后,大半年后就发生了宫变,自己进了宫,自己的性子在宫中也养得更温和了,再看到宫君戾她也很平静。

想到宫君戾说过若是师弟再找他寻仇的话,他就不会对容鞠手软了,心里担忧不已。宫君戾,自己还要面对这个男人吗?相比之下,和宫君戾相处比和风弃玺和西陵煜相处都难,更让人感觉疲倦,那个自以为是又霸道的男人,不好招架。

第二十八章

“彦兄,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夕彦的思绪被常百草打断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百草兄,在下有些事要出去一下,就不陪常兄了。”夕彦急着走,常百草却没有要放弃跟着他的意思,依旧和他并排而行。

“本来在下想请彦兄今晚陪在下走一趟将军府的,看来彦兄没有这个空闲。”常百草突然停下了,然后拧着眉站在原地等待夕彦回头。

夕彦才想起来自己说过今天晚上在将军府等常百草,本来打算晚上捉弄他一下,让他长点教训的,可现在容鞠的事这么突然,不容她再有片刻停留,她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就放常百草一个鸽子吧,反正他闲着没事。

“在下昨晚睡不着,就在楼里闲逛,哪知在彦兄窗口看见了美人出浴的场景。”常百草见夕彦停在原地,就走上去,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你…”夕彦有些气急,这个常百草,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怎么?彦兄你藏个美人在房里自己独自欣赏,也不让在下饱饱眼福。”常百草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夕彦生气的样子,这丫头生气的时候还有几分可爱。

夕彦突然笑了,然后对这个无赖男人说:“常兄,想看美人?”见常百草点头,接着说:“那要看常兄有没有诚意了,这美人要是随意让人见了,那就没有什么稀罕的了。”

“这是当然,那在下要怎么表现诚意呢?”常百草明知是计,还是去了。

“据说这美人喜欢将军府后院中的雏菊,常兄若是找到办法将他们都搬了来,想美人会见你一面的。”说完就飞快的走了。

“是吗?夕彦喜欢雏菊?”常百草看着夕彦远去的身影,在原地自言自语。然后笑了,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明媚,整个美好的世界离他那么近了。

毓秀皇宫的太子宫中,宫君戾正看着书,等待死士的消息,这群饭桶,派他们去打听离绪的下落,半月过去了居然还是没有音讯。和三年前一样,这个女子又从他眼皮底下不见了。宫君戾突然笑了,离绪,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这么伤感的名字。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剑气直逼宫君戾的要害,宫君戾轻松闪躲,很快就和黑衣人打斗起来,明白黑衣人处于弱势,招招被宫君戾制住。宫君戾轻松的将黑衣人控制,然后用剑挑开了他的面布,看到这张还有些稚气的脸,他没有惊讶,只是冷笑着看着孩子。

“不自量力。”宫君戾缓缓开口,然后松开了那个孩子,说:“这么弱,不配做我的弟弟。”

“我才不要做你的弟弟呢,我要为我娘报仇。”男孩说着又要进攻,却被宫君戾再次制服,他的双手就这么被宫君戾死死的抓住,反在背后。

“像个女人一样撒娇,怎么为你那卑贱的娘报仇。”宫君戾冷眼看着这个男孩。

“你…”孩子开始挣扎,却始终挣不脱,然后大叫:“放开来我。”

“君戾,这孩子是谁?”一个女人徐徐走了进来,声音很柔美,笑着看着男孩。仔细端详后,惊讶的看着宫君戾,然后问:“是他吗?你父皇整日思念的孩子是他吧,和他娘亲长得真像,这样美丽的孩子,要是个女孩子该多漂亮啊。”女人说着抚摸孩子的脸蛋。

“别碰我,我才不是女孩子。”男孩别过脸。

“你叫什么名字?我带你去见你父王。”说着从宫君戾手中拉过男孩,孩子看着这个和蔼的美妇人,她是要是自己娘该多好啊,可是娘已经去了,男孩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孩子,别哭,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亲,君戾是你的哥哥。”说着然后看了一眼宫君戾,他眼里满是无奈,自己善良的母亲,总是这样纵容父王的背叛。

孩子看着这个妇人,然后随着妇人拉走了。

宫君戾站在那里,看着母后带着容鞠离开的身影,皱眉。她总是那么善良,那么顺从的接受着父王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接纳着父王一个又一个妃子被娶进宫。但是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那些女人在宫里都一个接着一个离奇的死亡。宫君戾脸上出现一丝冷笑,没有人任何人能伤害他的母亲,从他懂事起,他就知道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母后。

宫君戾来到他父王的寝宫,看见母后正拉着容鞠做在床边,看着**躺着的父王,满眼的泪水,容鞠看着**的男人。那个美丽的妇人说那是自己的爹,是吗?从小他就只有娘没有爹,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爹吗,容鞠不知道,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宫君戾走了进来,看着这一幕,彷如自己才是多余的。

“你叫容鞠?”男子艰难的开口问,举起手抚摸着这张酷似他娘的脸蛋。见男孩点头,他笑着说:“原来你娘姓容。朕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有个叫若儿的宫女总能在朕心情不好的时候陪伴着朕。”说着他一脸的惭愧,然后企图坐起来,皇后上前去扶他起来坐着。

“你真的是我爹?”容鞠有些不敢相信,然后说:“我娘死了,被你儿子杀死的。”

“朕对不起你们。”他这时候只是个慈祥的父亲,然后说:“孩子,叫朕一声父王可好?”

“我不要,你不配做我爹,你让我娘独自一人在外流浪,艰难的养育我,你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没有资格让我叫你做爹。”容鞠大叫。

“鞠儿,别这样对你父王,他有他的苦衷。”皇后的眼泪已经在脸上划出了两条痕迹。

“孩子,朕不逼你,朕时日不多了,但愿还能听到你叫朕一声父王。当年朕很感激你母亲的陪伴,说要封她为妃,她拒绝了。不久后朕就发现你的母亲离开了,朕知道她是为了你能顺利出生才离开的,朕也私下派人去寻,可是终是没有找到你们母子的下落。”皇上已经老泪纵横。毕竟若是宫女怀了身孕是在宫里不能被容纳的。

皇后看着这样的自己的丈夫,她知道他是对若儿动了真情的,后来纳的妃子大都是有几分貌似若儿的女子。若儿是她的贴身侍女,是自己当年带进宫的,和自己情同姐妹,她知道若儿爱慕皇上,怕若儿觉得身份卑微配不上皇上,就多次给机会给他们独处。

宫君戾转身离去,很快他的母后就跟了出来,他知道容鞠可能已经和父王相认了吧。想想自己也有十多年没有叫过那个男人父王了,从懂事开始,他就恨着自己的父亲,想要保护那软弱善良的母亲。是不是他错了,为什么母亲都能那么开阔的宽容父王的背叛呢。

“君戾。”听到母后的声音,宫君戾转过身去看着自己的母亲,她脸上还有泪痕。

“母后,孩儿知道了,以后不会对那个孩子下杀手的。”宫君戾看着自己母亲眼里的祈求,他知道母亲是为了那个孩子来的,面对母亲这样的眼神,他无法拒绝。

几日后,毓秀皇帝的病情好转,和容鞠在湖边下棋,有说有笑。宫君戾走过去,也不给他的父王行礼,直接拉着容鞠就走了出去。皇上追了过去,怕宫君戾伤害这个孩子。

“父王,你要是想替他收尸,就继续跟着。”宫君戾恼怒的看着自己的父王。

老皇上有些颓然,君戾再次叫了他父王,他笑了,也不跟着了。看样子君戾是不会伤害容鞠的,看见不远处皇后缓缓走来,他走过去扶着皇后的手,微笑着看着这个女子。这个女人,因为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最后这段日子要善待她才算对得起她。

“告诉我,你师姐在哪?”宫君戾把容鞠绑起来吊在树上,自己在树下问着。

“什么师姐?”容鞠装傻,说道:“你这个坏蛋,放我下来,我要和你决一死战。”然后双脚不断的踢动,但是受被绑着吊在树上,怎么也没法动弹。

“决一死战?”宫君戾觉得好笑,然后邪邪的说:“我宫君戾不和女孩子决一死战。”看着容鞠那张俊秀的脸蛋,他就觉得决一死战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在撒娇。

“你才是女孩子,有种放我下来。”容鞠大叫。

“你若是不想看着你现在的唯一亲人再因为你死去,就快点老实交代吧,说,离绪呢?”宫君戾没有耐心和他周旋了,更没有兴趣听他说那些幼稚的话。

“什么离绪?不知道,夕彦是我的,不会告诉你的。”容鞠也不挣扎了,把头别过去,不看宫君戾,不知道这个坏人在说什么,我哪认识什么离绪。

“夕彦?她叫夕彦?”宫君戾皱眉,她到底是谁,然后问:“你师姐叫夕彦?”

“不叫夕彦叫什么?”容鞠懒得理他。

“她呢?在哪?”宫君戾飞身到了树上,看着容鞠。然后冷冷的说:“你不想看着你父王死在我手上吧。”他威胁到,是的,他可以亲手杀了他的父亲。

“你…”容鞠愤怒的看着宫君戾,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他竟然是那么的绝对,然后小声的说:“你想怎么样?”他不能把夕彦的下落告诉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娶回来。”宫君戾突然笑了,然后示威一般看着容鞠。

“娶?怎么可以,夕彦是我的。”容鞠大叫,他没有听错吧,这个杀人狂居然说要娶夕彦,夕彦是自己的,不行。然后又哼一声转过头不看宫君戾。

“好啊,我倒想看看她怎么是你的,我放你走。”说着就用剑割开了绑着容鞠的绳子,看着容鞠慌忙跑走的背影,他笑了,那么开心的笑着。

宫君戾一招手,一个死士就出现在他身边跪在地上,等待这个主人的吩咐,只听宫君戾冷冷的说:“跟着他,再找不到人就不要回来了。”死士答是,马上就消失了。

第二十九章

拖着疲惫的身体,夕彦在河边躺下了,两天了,一点容鞠的消息都没有传来,出事了吗?她心里没底,这样的秋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也不知道西陵煜和风弃玺是不是还在找自己,轻语那丫头该担心死了吧。一放松下来,夕彦很快就在这样惬意的阳光下睡着了。

夕彦回到寻君楼,推开自己的房门就闻到一阵雏菊的清香,然后映入眼帘的满屋子的雏菊,这两日太忙太累了,怎么把常百草这事忘了。抬头就看见常百草站在那些雏菊中间对自己微笑,他笑着走了过来。

“怎么样?喜欢吗?”常百草笑着等待答案。

夕彦突然想到自己告诉他自己喜欢将军府中的雏菊,这个家伙不会真的是去都搬了过来吧。本来就疲惫的心加上这个人不合时宜的出现,夕彦怒了,对着常百草大叫:“谁让你动我的花了?出去!”然后错愕的看着常百草受伤的表情,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事情能让她发这么大的火,她不是一直都淡淡的生活着吗。

常百草无奈的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着夕彦的背影,然后指尖弹出一支银针,挑开了夕彦束发的绸带,夕彦一头秀发飘在背上。常百草低着头说:“夕彦,真的是你,为什么要躲我?”说完就转过头去,和夕彦背对着背,然后说:“这些花不是从将军府搬来的,是百草去集市收集来的。”说完离开,慢慢消失在那个楼道的转角处。

夕彦突然觉得颓然,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自己为什么会对常百草发那么大的火,他有什么错呢。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吧,然后准备洗脸睡觉,明天还要出去打听容鞠的消息呢。

夕彦刚转身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飞向自己,忙拿起自己的扇子挡了去。果然,扇子上有三支黑色的针扎在扇子上,分明是有毒。夕彦看见一个人影飞了过去,打算飞身出去追上那个人影,却发现自己的脚根本没法动弹,再看自己的脚上赫然两支黑色的针。

常百草推门进来,看见夕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就知道夕彦一定是中毒了。马上跑过去,用银针封住了夕彦腿上的各大穴位,还好来得及时。常百草一把将夕彦打横抱起,然后将她放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单腿跪在夕彦面前,再慢慢挽起夕彦的裤腿,夕彦本来有些介意,见常百草凝重的表情,她想还是随他去吧。

看着夕彦发黑的双腿,常百草皱眉,然后摇头,愤恨的说:“还真下得了手。”

夕彦看着常百草的表情,知道情况不容乐观,然后笑着说:“刚刚是夕彦不对,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夕彦…”常百草有些哽咽,抬头看着夕彦,夕彦在对他微笑,她为什么还笑,为什么还跟自己道歉,她应该恨自己才对。

“说吧,没关系的。”夕彦隐约觉得可能真的很糟糕,但是她要坚强。

“以后可能走不了路了,对不起…”常百草艰难的说出了口,知道不可能瞒着夕彦的。

“就这样?你是神医,既然你说不能走路,那应该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吧。”夕彦眼里有泪,却依旧微笑着,这算什么。

“是我不好,我一时疏忽,让她有机可乘…”常百草告诉了夕彦真相。

原来对夕彦下手的是常百草的师妹,他就是为了逃这桩婚事出来的,他走的前一天和师妹讲了自己爱的人不是她是夕彦,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师妹很通情达理的表示理解,而且让他出来找自己的爱情,他的师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是个不可多得的善良的女子,若不是自己心中早有了夕彦,他会选择和师妹度过余生的。

他万万没有想师妹居然一直跟着自己,直到自己找到了夕彦,师妹还对夕彦下毒手,用的居然是师门禁药消逝水。消逝水是师父研制的一门奇毒,他们曾经用动物做过实验,这种毒蔓延很快,而且碰到的部位瞬间失去知觉。

刚刚要不是自己及时封住了夕彦穴位,那这毒已经蔓延到夕彦的心脏了,还好现在只是小腿部位中毒。常百草不得不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觉得羞愧,不敢再看夕彦的脸,要是自己不找夕彦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或许,这就是严夕彦的命吧。”夕彦依然笑着,然后安慰般对常百草说:“明天你帮我做一个轮椅吧,这样行动起来方便。看来我真成了无双公子了。”

常百草看着依旧笑着的夕彦,心里不是滋味,说:“放心,这只是暂时的,我会调制出解药的,百草会伴你左右,任你差遣。”常百草心想自己能做就是尽快调制出解药。

夕彦点头笑着说:“夕彦相信你。”

常百草抱起夕彦,放在**,为她掖好被子,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看见自己的师妹已经坐在那里了,他上前一步,剑轻易的就抵着师妹的脖子,师妹没有躲闪。只是看着常百草,眼里都是泪水。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我师妹能做得出的。”常百草心痛的看着这个女子。

“师兄…”女子再也忍不住眼泪留下来,说:“师兄,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吗?”女子抽泣着,然后看着常百草,淡淡的问:“你恨我吗?”

“你走吧。”常百草收回剑,不去看女子,然后说:“百草会终身伴着夕彦,不离不弃。”

“师兄。”女子本来要离开,顿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个背影,问:“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情况,师兄会伴我一生吗?”女子期待那个答案,也害怕那个答案。

“不会,百草陪伴夕彦是因为爱她,不是愧疚。”常百草转过头来愤恨的看着这个女子,那样的坚定的告诉她,她做了多么错的一件事,然后说:“走吧,不要让我更讨厌你。”

女子转身离去,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看到师兄为了这个女子收集雏菊奔忙着,结果那个女子却不领情,还将师兄臭骂一顿。看着师兄受伤的眼神,看着师兄失落的身影,她恨,为什么师兄对自己只有兄妹之情。女人一旦被怨恨纠缠,就会失去理智。师兄曾经夸赞她善解人意,曾经担心那么善良的她会被人欺骗,这一刻师兄眼里那个善良的女子已经成了蛇蝎妇人形象。师兄,离他越来越远了,她连师兄对她那点兄妹的宠爱之情都失去了。

次日,夕彦被常百草抱起走出去了,她还是作男子打扮,现在身残了再作女子打扮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还是作男子打扮,至少别人觉得她身上还有一股阳刚。她怪不好意思的看着常百草的脸,他那么平静的抱起自己走了出去。

“常百草,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夕彦自己可以的。”夕彦在常百草的怀里,说着。

“怎么可能,百草这一世要做的就是守在夕彦身边,不再让夕彦出什么意外。”常百草也不看夕彦,只是淡淡的说着,不像誓言,更像一般的家常话。

“你不要觉得愧疚,夕彦也不需要你这份内疚。”夕彦有些不满,常百草这是在负责任还是在可怜自己呢,不管是怎么,她都不需要。

“不要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才留下的,百草是因为想守着夕彦才留下的,还有,就算没有发生昨天晚上的事,百草依旧会不离不弃都守着夕彦。”常百草看着夕彦,他满眼的真诚。

夕彦不好说什么,只是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她不知道现在要怎么拒绝常百草对她的好,她不能像拒绝西陵煜那么毫无顾忌的一口决绝。想到西陵煜,夕彦有些心痛,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看看,合适吗?”夕彦已经被放在轮椅上,常百草看着夕彦。

夕彦摸着这个崭新的轮椅,常百草他是熬夜做的吗?难怪看着他今天早上眼睛黑黑的,看着这个轮椅,夕彦心里的滋味很复杂。以后就靠它开帮助自己行动了,要习惯和它相处才好。夕彦看着常百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对他报以一笑。

“公子,你…”这个时候觅出现在他们面前,看着夕彦坐在轮椅上,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优秀的人现在怎么会坐在那样的椅子上,公子怎么了。

夕彦不想觅担忧,就没有说出昨晚的事,只是草草的说:“觅,不要担心,只是暂时的而已,前两日出门去办事,结果被毒蛇咬袭击,等毒素清了就好了。”然后看着常百草,笑着说:“不是有百草吗?他可是神医,这点毒给他些时日,会解的。”

“是吗?那公子以后的起居都由觅来操办吧。”觅眼里尽是担忧。

“交给在下就好,觅姑娘不必挂心。”常百草笑着看着夕彦,再看看觅,觅惊讶的张着嘴,不过转念一想,也好,毕竟常公子是神医。

“夕彦,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如何。”见夕彦点头,常百草推着夕彦出了门。

觅交代了他们早点回来,他们却说要在外面吃。觅只是摇摇头,她也要准备交寻一些新的舞技。寻是两年前她买来的,一直跟着自己学舞,虽然才只有十四岁,已经出落得水灵。现在姑娘需要人照顾,她不得不提前将寻推上台面,自己好专心照顾姑娘。

第三十章

“爷,据说寻君楼的觅姑娘今晚要作告别演出。”一名打扮妖艳的女子看着坐在那的男子,男子的表情很不好,这么多日了,还是没有无双的消息,他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难道真的如皇兄所说呗宫君戾抓到了。风弃玺心里烦乱,即使已经知道离绪就是夕彦,但是他还是要找到她问个清楚。

突然风弃玺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说:“是吗?我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女子有些慌乱,说:“爷,无双公子不是喜欢看舞吗?说不定今晚会出现在寻君楼,爷可以去看看。”女子不敢抬头看这位王爷。

“几时开始?”风弃玺简单的问着。

“想必已经开始了,爷要去?”女子有些惊喜。

风弃玺刚刚回凌城不过两日,住在自己红颜知己这里,顺便让她在青楼里帮自己打听着无双的消息。风弃玺只好抱着一丝希望往寻君楼方向走了去。

寻君楼里比往日更热闹,大家都听说今日是觅姑娘的最好一场表演了,于是纷纷来看。夕彦坐在最好的位置,旁边是常百草,他们都在等待觅的登场。夕彦知道觅不再跳舞可能是为了自己,但是那是觅的决定自己也不好多说,她也希望觅能空下来给自己找个好的婆家。夕彦突然想起了轻语,那丫头还好吧,据说是和西陵煜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