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急于把鸭子赶走,然后好问清楚原因,把我那个妈给打发走。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朝我笑笑,眼睛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突然间我就觉得有些难受。其实我被人贩子拖到那个山区的时候,已经基本只剩下一口气了,因为长途跋涉,吃的不好,我从小身体又弱,还是个女孩子,根本卖不掉,人贩子本来都已经决定把我随便仍在一个山沟里完事了。

当时我的养母其实已经怀着孕,看我可怜,才把我买下了。她之后生了个儿子,但说实话,我这弟弟有一份的,我肯定不会缺着。甚至有什么好东西,倒是先给了我。扪心自门,她真没愧对我的,实则倒是我对她应当存一份感激。

我亲生母亲找到我时,她二话没说就把我还给我亲生母亲了。也没要过一分钱。只是我还记得她在和我分别的时候脸上止不住的眼泪。

“彩凤啊,要好好去城里过好日子。”

而当时的我,已经在生母巧克力蛋糕的糖衣炮弹之下彻底丢盔弃甲,年幼的我也不知道分别意味着什么。

一别就是十年。

当年那个曾经深切想念过养母的我也已经不在了。

“你怎么找来了?”我打发走了鸭子,便开始发问,“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么?”

“闺女,你弟这娃今年考上了大学,也要来城里,还和你一个学校咧。他上次在学校的新生手册上看到你咧,额就想,额今天正好进城来,一个去看看你弟的学校,一个打听打听你来看看你。额也没别的事,就这么多年,想看看闺女你过的好不好。”

我原本听着前半句,心想,大概是因为弟弟上学了需要钱,所以来我这儿了,心里都已经准备好能接受的数额了。可听到这后半句,心里却觉得不是滋味。

“妈。”我终于忍不住,还是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得可谓五味陈杂。

对面的人不停抹着泪。

“妈,我先安排你到酒店住下,明儿我带你逛逛这城里。你看成不?”

“好,好,娃你说啥都好咧。还有,咋不留刚才那个男娃一起吃饭?这娃挺好的,心善。”

就这样,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趁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摸摸把养母带到了宾馆,然后叫了外卖。这一带就在学校附近,实在遇到熟人的几率太大,万一被人看见了,我文学恐怕就不是变成张彩凤了,大概是张麻雀,张芦花鸡了。

等一切搞定当,已经是晚上近十点。我回了自己的屋子,却接到了阿林心急火燎的一个电话。

“喂,文学!你要火了!”

“啊?!”

“你还不知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你开微博没啊。我的天,你知道么,你这次真的要火了。你快看啊,二少爷回复你了啊!还是评论加转发。他还加你关注了!他就关注了你一个人啊!结果你还没关注他,大家都在议论你啊!你都上话题榜第一了!”

我开了私人账号,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什么情况?我这里安安静静的啊。”

“我说你那个‘白丁’账号啊姐姐!哎呀,我都要昏过去了。二少爷怎么就不回复我呀。他回复我就会发现,我是一直早就默默关注着他的。”

阿林是唯一知道我就是白丁的。我把电话开了免提,一手在电脑上切换了账号到“白丁”。

这下确实有点傻眼。

2万多个提醒,1万多条评论,10万多个新粉丝…

等我颤颤巍巍点开。才发现无数的围观和转发都来自那个二少爷ID的这么一句回复和转发:

“亲爱的,我错了,不要离开我。我选择带着五个亿和你在一起。//@白丁:我默默在你背后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居然还在标榜自己单身,太让我失望了。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骗我说会给我个名分,就是这句话让我坚持了这么多年。可现在看着你和其他小明星眉来眼去,甚至男女不忌,我的心都在滴血。二二,为了你,我的青春全毁了。我不要再这样做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了,要么和我在一起,要么五个亿,你选择吧。”

“喂喂?文学?啊?人呢?激动的昏过去了?”电话里的阿林还在嚷嚷。

我盯着自己微博主页一溜烟的“XX观光团”,和那个“神秘美少女作家白丁和HT二少爷踢爆惊人秘恋”的话题榜,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昨晚真是喝多了,我明明记得是用的私人号。

“文学,你真是要火了要火了。”

“我说阿林。”我稳了稳情绪,打断了她,“这个二少爷,到底是谁?”

“啊?你连他都不知道啊?HT Entertainment 你知道吧?他就是HT的实际掌权人宋铭成,因为是宋家排行第二,所以人称‘宋二’,大家都叫他一声二少爷。”

我一向对娱乐圈的事情不感兴趣,也几乎不看娱乐新闻,连明星也认识不了几个,阿林和我正相反,对各种娱乐八卦津津乐道。

“哎,我和你讲,都传闻这个二少爷长得完全不输男明星,他只偶尔出席内部活动,只有一线女星认得他,其余二三线的大多没见过他。特别低调的。但是名气很响,以风流著称哦。换女朋友超级快,问题每个被甩了的女人都对他高度评价,还都要死要活的。好多女星还为了认识他都打破了头哦。”阿林的口气充满了花痴的崇拜,“你没看见好多一线都关注他了么?结果他就关注了你一个。哎,我说不会和他们讲的一样,你真的和他暗度陈仓了吧?哦,等等,你之前一条微博,那里面那只男手,难道就是二少爷的?”

“二少爷你个头!”那分明是小白脸鸭子的!

“哦哦,那我给你继续科普科普二少爷的家庭成员啊,他还有个哥哥,可惜结婚了,还有个妹妹,就是那个之前一夜成名大红大紫的沈眠嘛,从了母姓的,还有条狗,叫…”阿林这些可谓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哎,哎哎,你别挂啊,文学,我还没讲完呢啊…”

我无情地挂掉了阿林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是春节的更新啦。大家新年快乐呀。我春节其实有很勤劳的写了另外一个要交稿的稿子2万8.。。二少爷今天奉上。之前应该会那个稿子和二少爷交替写,今年就这两本书的计划咯。二少爷的话,如果出版,关于“鸭子”部分称呼的调侃需要大幅度可能需要修改蛮多的。哭。不过。。。这个文是不会坑的大家放心。。。

就是写的比较慢一点。。。以后出版说不定还可以加个“红枣呕心沥血两年淬炼之作”--------(其实我只是拖了两年稿)

总之大家新年快乐啦,我之后会加紧更新滴。。。

伪更一下改个bug。文学之前并未和二鸭表明过白丁乃自己的马甲。谢谢姑娘抓虫(我真是太久没写这个文导致前后都忘记了,跪)

ps:求交往各种灵感来自王思聪及汤珈铖以及其微博下的少奶奶体。

第十六章

之后的几天我都几乎没敢上微博,每天都有新的提醒,数不清的私信和围观,各种八卦满天飞,连带着的,甚至有几家还挺主流的新闻媒体从编辑那里要到我的私人联系方式,要采访我。真是苦不堪言。

“你有听过宋二少爷这个人么?”这天练好钢琴,十分烦闷的我便拉着阿成问起来,“他真的这么有名?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阿成把他好看的手指从黑白的琴键上移开,动作慢条斯理,倒显出些慵懒的贵气来,他的声音也和他的动作一般,带了点轻飘飘的雍容。

“哦,略有耳闻。”他顿了顿,“听说是一个人品极为杰出耀眼的青年。我非常欣赏他。”

我对此嗤之以鼻,阿成大概也是无数个不明真相的群众中的之一,我朝他招了招手:“算了,不说这个,你不是还没吃早饭么?我昨天的剩饭,要不要过来吃点先垫垫肚子?”

“你让我吃剩饭?!”他显然非常不可置信,瞪起了眼睛。

“我去买菜需要半个小时,我做饭需要一个小时,你是想等一个半小时还是现在赶紧吃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阿成一边念叨着一边拿起了筷子,大概真是饿极了,他试探的吃了一小口,似乎很合胃口,便姿态矜持地继续吃了起来。

我望着他的脸,有些感慨:“你说你都不认识那个二少爷,怎么就知道他人品杰出了?我看他就是那种二世祖,这种二世祖吧,一般自称自己是贵族,其实说白了,贵族是什么?不就是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么。他那种典型,怎么说,就是,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你说是吧?”

阿成刚热火朝天的把一碗饭吃的底朝天,听了我的话,似乎也还想反驳什么,然而他看了眼我,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光碗,最终提不起力气般的,什么也没说。

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有些试探地问道:“我说,你平时上网不?上微博不?会去关注,恩,就你那说的二少爷么?”

其实这件事我一直很在意,毕竟我那个“白丁”的带V微博上放的那张照片,如果阿成上网,顺着那个什么“二少爷”的微博点进我的一看,就能分辨出那照片正是我和他一起吃主厨限定那次的,便能断定那个“白丁”就是我。

阿成似乎自吃饭之后就有些闷闷不乐,他转了转眼珠,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略有些赌气道:“不上。我没文化,不会打字。”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大概没文化这一事实触动了他内心的伤疤,我看出他脸上的不悦,便安慰道:“不上网挺好的啊,网络流言多龙蛇混杂啊,你看,那个什么宋二少爷,就是被神化的人物,其实依我的分析,这个男的应该长得巨丑,估计还是五短身材,一身五花膘,长年眼神迷离找不到聚焦的方向,一整个纵欲过度的典范。你看,说什么,只有一线明星见过他,平时低调,其余人没见过长相,只盛传英俊。嗨,这年代,低调的人那都是高调不起来的。”

阿成大约被这个二少爷的公关宣传洗过脑,还犹自为他辩解道:“说不定他就长得和我差不多的档次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长得有你的质量,可他内心怎么可能有你朴素?他不是据说留英回来的么,哪里像你这样还能贴地气的和各不同阶层群众打成一片啊,他估计张口闭口,不是f.u.c.k这个,就是d.a.m.n那个。哎,不说他了,总之就是你比较实在,你看,上次我妈也张口闭口称赞你。”

我觉得我这一番话,讲的很是顺风顺水,拔高阿成于潜移默化间,听者应该都如沐春风,滋润心田,可阿成的脸色却很变幻莫测,以青色调为主,很是奇怪。

但我也无心深究,前几日带着我养母转了转周边,城市的繁华她无心眷恋,也并不欣羡,我给她死塞活塞,她才肯收了我买的几件衣服和一些特产,并且很快就告别了我回去了,临走时只再三央求,让我有余裕的时候,帮衬帮衬我弟弟,今天下午我便约了这孩子,准备带他出去吃个饭,熟悉下学校的周边。

告别了阿成,我便整理了整理,出门到车站去接我弟弟了。

其实说实话,我离开的时候,他才只有九岁,或许是我刻意的忘却,记忆中他的脸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是个两颊有着晒斑,又黑又瘦,鼻子下总挂着一条鼻涕的小跟屁虫。很多和他相处的记忆都不那么明晰了,但我一直记得,我要走的那天,我坐在亲生父母那我从未见过的轿车里,我弟弟是怎么哭得撕心裂肺,他还小,可是已经知道了分别的意义。那是毫不矫揉造作的哭,不在意仪态,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小小的他扒拉着汽车,一声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姐,你不要饿了么,姐,姐。”我的养母在后面抱着他,但这制止也很虚弱,因为她也在哭。我从车子里的后视镜里看到驾驶位上的男人,也就是我的新生父亲皱了皱眉,然后他摇上了车窗,把我弟弟的哭声隔离出去,一脚油门。

“你会想他们么?”坐在我边上的新生母亲问我。

我咬了咬牙,摇了摇头,一如现在,当时的我也一心想取悦他们,我甚至没有再回头看追着我们的车跑的弟弟。

一晃便这么多年。

“姐。”

当我再一次被他这么叫,真是一种百感交集的恍如隔世感。

站在我面前的男孩子高高瘦瘦,鼻梁高挺,肤色还是偏黑,但五官立体。我的弟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颀长的少年。

此刻的他还是有点拘谨,叫了一声,便有些无所适从:“我看妈给我看的照片了,谢谢姐带她在城里转了这么多地方。”他的普通话里带了我从小成长的那个山区的地方口音,让我觉得熟悉而安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都脸颊不自然的有些红,但眼睛看着我,坦诚而真诚,亮晶晶的,就像他小时候一样,那眼眸里面像是盛放了满开的阳光,坦率到清澈。

“阿龙,这几天你都吃了啥?有啥想吃的,姐带你去吃。”我弟弟大名叫张腾龙,养母起名字时候就给我俩一个腾龙,一个彩凤,凑个美好的念想:龙凤呈祥。

“我这几天就吃了那个方便面,还加了火腿肠,就是咱们以前小时候在村长家的广播里听到的那个,真的挺好吃的,还有不同口味的。”说到吃的,弟弟的神色也活跃起来,“还有我吃了那个汉堡包,炸鸡,还有那个薯条,都很好吃。大城市吃的真的好多,都好吃,姐你随便带我吃啥都行,我都爱吃。”

可能没人会想到,在我们眼里所不齿的那些垃圾食品,在山区孩子的眼里都是难得才能吃到的美食,我的心中酸涩,忍住了眼里的泪意,拍了拍我弟弟的肩膀。

“怎么能吃这些,我们吃的好点,姐带你去吃西餐。”

就这样,我开车带着我弟一路奔赴了一片小型高档餐饮街区。这孩子刚看到我有车的那刹那,眼里的震惊,随着一路车窗外景色的变换,那些高楼林立,街上那些时尚的男男女女,那震惊就没退下来过。

“姐,你咋就把车钥匙给了那个不认识的男的呢?”我把钥匙给了泊车小弟之后,我弟便一把把我拉到墙角,很是不解。

这孩子太过未经污染,他那种充满了好奇又带了点羞怯的眼神,和我当时被带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时是一模一样的,可我遇到的是众人的嘲笑和排挤,我不想我弟弟在遇到这样的事。

“刚才那是饭店的泊车员,专门帮你停车的,这次吃西餐,也顺带告诉告诉你西餐的礼仪和刀叉怎么用,以后你要在这里好好生活,这些都是要学的,别怕,有姐在。”

可惜大约是周末,我又没有事先预定,这家牛排店一向闻名,早已没了包厢,我们便只能凑合凑合在大厅找了个还宽敞的位置坐下。

“要这样,左手拿叉子,右手拿刀,切东西时候先用左手的叉子按住吃的,右手拿刀切成小块,再用叉子吃,切的时候要巧用力,别切出太大的声音;如果还要继续吃,刀叉就在盘子里摆成个‘八’,如果不吃了,就并拢放盘子里就行。”

“哎,姐,怎么吃个饭都要这么累,而且你看,这牛排切开咋还有血丝啊,还是生的,要不要和厨师讲让他再烧烧啊。”

等我给我弟科普完了牛肉七分熟的知识之后,我便寻了个空去上个厕所。

然后等我厕所归来,刚才还一脸好奇宝宝,精神很不错的弟弟,却有些神色不对,他显得很不安。

“姐,我说,以后你都别带我来这种地方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整这出?

在我的询问下,弟弟才终于又开口:“我觉得我不大适合这种地方,太高档了,我看周围其他桌的人,都穿的特好,男的都穿西装或者衬衫了,不像我,穿这么破的衣服,而且姐你也穿的好,就我一个人穿的不搭,刚才有个男人经过了好几次,看了我好几次,后来几次就一直在瞪我,感觉挺凶的。我回看了他几眼,他就跑过来和我说,让我离你远点,之后就进那个房间去了。我想是不是我这样挺土的,人家觉得我配不上和姐你这样的人站一起,以后姐你都别带我来这种地方了。”他的样子很局促,“我就是怕给姐你丢脸,妈也说了,千万别给姐扯后腿。”

说完他便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突然心里就很难过。那是我熟悉的神情,因为那种表情曾经那么多次出现在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那种惴惴不安的小心,那种想要向这个陌生世界示好的姿态。

从血缘上讲,明明是我的妹妹比这个弟弟与我应当更亲近,然而对于文音,她只担心我这个姐姐给她丢人现眼,她不愿意带我去任何她参加的活动,不愿意接纳我进入这个家庭;而反观我的弟弟,他想的却是,自己会不会给我丢脸,他在意的是我的感受,而不是像文音那样,只在意自己的。

“怎么会?阿龙,你怎么会给姐丢脸呢?有你这么一个帅高个的男生陪着,我开心还来不及。刚才谁瞪你的?姐给你讨个公道去。”

此刻我的心中燃烧起了熊熊的英雄主义火花,一种“我是我弟弟生命里的领路人指明灯撑腰竿”的想法油然而起。我不顾我弟弟的劝阻,朝着他刚才指的那个包厢里走去。

说来也巧,包厢的大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开门的那人见到站在门口的我们俩也愣了一愣。我也愣了一愣。这不是阿成么?

“你怎么在这里?”

按理说我们上午才见完,我还招待了阿成一碗剩饭,何况我主动打招呼,他好歹应该表现点热络,谁知他却丝毫不买账。

“我不可以在这里么?”他轻微地哼了一声,然后打量了眼站在我身后的弟弟,“要胸肌没胸肌的,要腹肌也没腹肌,长得还这么乡土,张彩凤,你最近就好这一口了?”

在我愣神的片刻,我弟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姐,刚才瞪我的人就是他。”

“瞪你怎么了?她今天就请我吃了个剩饭,凭什么请你吃这里的牛排啊?!我瞪你那也是应该的啊!”阿成的声音愤愤不平,“而且你讲不讲先来后到啊!”

阿成指了指我:“这个,我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终于弄明白了来龙去脉,这不是阿成在宣告主权么,按照阿林的话说,这就是争宠,他八成误解了我弟弟,以为和他一样是圈内从业者,所以在警告我弟弟不许抢我这个客源呢,表明我是他的客户。”

“好了啊好了,这个就是我那个弟弟啊,前几天不是你也见了我妈了么,我弟不是也要来这儿上学么。”

果然我这话一说,阿成脸上的表情立刻就舒坦了,他立刻春风满面的笑了起来:“我就说嘛,除去巫山不是云啊,你都见了我这么质量的优秀男人了,怎么会突然审美趣味直降呢。”

朝我说罢,他便热络地和我弟弟勾肩搭背起来:“啊哈哈哈哈,不要误会啊小弟弟,不是批评你长得不行啊。其实我刚才一看到你,就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危机感,你这样的,简直是璞玉啊,经过包装,那也可以勉强和我一决高下的啊,虽然气质是差点气场也欠缺,但是练练肌肉,站在我身边也不至于暗淡无光吧。再说了,既然你是文学的弟弟,那也就是我弟弟啊。哎,我和你讲,我也能讲你们的方言的啊,你要是挺你姐滴花,额也是不会亏待你滴呀。包装的事就交给我吧,以后跟着我混好了啊。”

说罢,他又拉着我弟弟一通窃窃私语,直到我把我弟弟拽回来,他才恋恋不舍地和我们告别。

我弟弟对于这一出都显得非常茫然,他还不大能适应阿成这种风格。

他疑惑又好奇地问:“姐,刚才的是谁啊?他咋知道你叫彩凤?”

“他是个,恩,怎么说呢,人是不错的人啦,但是他的工作是体力活,虽然外表光鲜,但是一般人胜任不来啊,就是容易肾虚。所以啊,他要叫你和他一起去工作,你可千万别答应啊。妈可是关照过我的,让你毕业后好好找个白领工作,我也不想你做体力活的啊。”

“我看他精神挺好的啊,不像肾虚啊。”

一整个回去的路上,我都在听我弟弟疑惑的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从日本回来后我觉得我又产生了码字的强烈冲动。。。恩。。。

ps:顺带感谢群里的妍姑娘,关于挺花,其实是西安方言里听话的读法,但鉴于我实在不知道陕西比较郊比较偏的地方怎么念,于是暂时就这样吧。

之后更新会慢慢跟上的。。

第十七章

饭后我便把弟弟送回了学校,他已经办好了入学登记,住进了寝室,我给他买了些零食和日常用品便和他告了别。

此时恰是下午四点,天色还很亮,我想起自己有一份论文参考资料自从上次回家后便落在了家里,眼下这个时间正好没到饭点,家里大约也并不会有人,此时回家倒是不会尴尬。

于是一路飞驰。

等开了门,也确实如我所料,家里静悄悄的,客厅的沙发上随意的扔着文音的粉红色小外套,桌子上是她的彩色头绳,到处都能看到她放置的曲谱。她才回来没有多久,这个家里便已经完全是她的气息。

等我走到我房门口,看到那个紧闭的大门和门口随意丢掷的几个信封,即便意料之中,但仍旧觉得心中酸涩。很多人努力的告诫自己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其实也并非都出于好心态,只不过是确实没有什么可期望的罢了。

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信封。一如既往的,偶尔会有一些给我的促销或者广告寄到家里,作用似乎只是证明我确实是住在这个家里一样,可我的父母甚至懒得打开房门帮我把这些信件放到桌上。我在这个家里就像是一个房客,他们就只把这些信件扔在我的门口而已。

我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灰尘和久未有阳光照射的味道,像是阴雨后没有晒干的拖把。我憋着气打开窗,这才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开始看手上的信封。

“保险公司推广保险的;商城大促销广告;推销商铺的…”我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啊,天呐,怎么都没有点创新的?”

然而正当我兴趣缺缺准备把这些信全部扔掉的时候,一个装帧非常精美的信封引起了我的注意。

“致‘文学’小姐?”我照着信封上念了一遍,这个封面是采用的烫金工艺,封口上还有个非常具有艺术感的玫瑰戳,我把信封反过来,发现背面也别有洞天,印着一排具有凹凸感的黑白琴键和五线谱音符,“现在的商家都这么有钱么,连广告信封都做的这么花手笔?”

然而当怀着好奇打开了信封,我才顿时理解到“好奇心害死猫”的真谛。

那信封里的,哪里是什么业界良心的商家,分明是Marvel的一张邀请函。

“诚邀文学小姐于8月26日晚六点半亲临夏朵。From:Marvel”

那带着淡淡香水味的邀请函内页上是刚劲锐利的笔锋。信封里还附了一张Marvel的名片。

8月26日正是我和阿成骑马的那天,夏朵正是之后我们去吃的主厨限定那家的餐厅名。

我回想起那个时候Marvel一个人安静坐在椅子上的画面,竟然回忆出了一些孤单落寞的味道,然后再一联想,他看到我和阿成兴高采烈用着他的主厨限定名额时,似乎还对着我们笑了笑。如今想来,那笑容便显得十分意味深长和咬牙切齿了。

我一个头两个大。再三挣扎,还是顺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喂?”电话里响起的是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直觉着说话之人心情还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