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随后又是沉默,良久的沉默。

楚清靠在池边,快疯了。这闷葫芦谁要是娶回家去,都不如一个智能音箱好玩的,起码买个智能音箱还能哄你开心,跟你撒娇。这人怕是除了脸蛋儿好看和会看病以外,也就剩能给孩子辅导功课这一个优点了。

“一个人住注意安全。”

“好。”

“记得过几天去开药。”

“知道了。”

“药没停吧?”

“没停。”

“嗯,要坚持喝……”

“好。”

程易安很努力地找话题,想要讨好楚清。可楚清似乎并不是很想理他,一时间他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办了。

突然想到了蒋睿教给他的话,程易安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说出来试试,“你,你这么多年没想着找个男朋友?年纪也不小了……”

楚清一愣,随后很快接话:“想过,年后准备相亲。”

这下程易安更懵了,蒋睿教的是女生说想找,然后男方回你觉得我怎么样。可蒋睿没教他女生说准备相亲应该怎么回应啊……

程易安只能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沉默。

楚清见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还答应了一声。火蹭地一下就窜上来了,她猛地起身,冷言:“我有点儿累,先回房间了,你慢慢泡。”

“好。”程易安皱了皱眉,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得罪楚清了,可又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如何补救。

楚清上岸的时候没踩稳,略微晃了一下,她放低中心刚刚站稳,突然腰间伸过来一双手……

两秒钟以后,她整个人坐在水里,准确地说是坐在程易安的腿上。

程易安双手环住楚清的腰,整个人僵着不敢动……

温香软玉在怀,程易安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廉耻了,他低头凑近楚清的脸颊小啄了一口。触感软软的,凑近看楚清的脸上还有细细地绒毛,看起来跟水蜜桃一样诱人。

程易安见她没什么反应,又低头去啄她的嘴唇,刚碰了一下,怀里的人挣扎着起身。

楚清将程易安推开,想要上岸。

上岸途中程易安托了她一把,楚清连忙躲开,随后用脚往后蹬,上岸以后披着浴袍头都不回地就跑了。

程易安被楚清踹进了深水区,呛了两口水。他红着眼睛上了岸以后默默将蒋睿拉进了黑名单,不知道他出的什么馊主意,没一个有用的。

楚清气得不行,那闷葫芦不知道着什么魔了,前几天对她爱答不理的,今天就直接变了性子,搭话不行直接动嘴……以前也不知道他这么流氓。

恶狠狠地抹了两下脸颊,楚清红着脸回了客房部。

路上遇到同事孙冰瑶,她停下来打了个招呼,“冰姐,出去啊……”

孙冰瑶见她脸跟煮熟了的螃蟹一样,狐疑道:“你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

楚清用手背碰了碰脸颊,摇摇头道:“没事儿,可能是温泉泡久了。”

“赶紧回去歇着吧,我还以为你瞧见哪个帅哥了,鼻血都快出来了……”孙冰瑶往楚清的方向走了两步,小声问道,“你刚才在有没有看见帅哥?巨帅巨多金的那种,我听说今天度假村老板的朋友带哥们儿来了,特地找工作人员拿了件比基尼……”

楚清咽了咽口水,坚定地摇摇头。巨帅巨多金的她没看见,只遇到一个巨闷巨喜怒无常的。

那头的程易安在楚清上岸以后也回了客房部。

蒋睿等人在游戏房打牌,看见他整个人从脚丫子红到了耳朵尖儿,蒋睿丢下手里的麻将颠儿颠儿地跑到他旁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吗?有没有结束你二十多年的单身生涯?”

程易安没答,冷着脸斜了他一眼,抬脚就走。

“诶诶,别走啊!没撩到?不应该啊……”蒋睿挠了挠头发,不知道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这样啊,我再教你一招。我一会儿管他们要那姑娘的门牌号,你晚上啊……”

“滚。”程易安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拎着蒋睿的衣服将人扯开,扭头就走。

蒋睿无辜地站在原地,心想果然单身狗脾气就是大……他就是想让程易安给姑娘送点吃的过去献献殷勤,刷刷好感度,也不知道那句话得知他了。

第21章

楚清换了衣服,不愿在房间里呆着,她来的时候听说客房部后面有个花园,披了件羊绒围巾出门了。

可能是因为有温泉的缘故,度假村的温度会比城里高些,树木也多翠绿。

楚清坐在凉亭的台阶上,跟前是一汪小小的温泉池,呼呼地冒着热气,看起来久无人来。

她原本想着下午能在池子里待上一两个小时,驱驱寒气,谁知道计划全被程易安打乱了。

楚清小步走到温泉边坐下,将脚伸进池子里。她将裙子又往上捞了捞,往前坐了一小步,将小腿也伸进去。

正当她想要再往前一步的时候,后背的衣料突然被人拽住了,衣领卡着她的脖子。

当即楚清想到了一个表情包,名为“抓住命运的后脖颈”。

她挥着手示意身后的人松开,回头一看,果然又是程易安。楚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敢翻给程易安看,她是偷偷低着头翻的。

“你做什么?”楚清皱着眉问道。她如今都怀疑这人是在自己身上装了GPS,怎么走哪儿哪儿都能遇见。

GPS是真没有,倒是有一个收买了服务员的蒋睿,一发现楚清出了房间就迫不及待地去告诉程易安。

程易安本来在睡觉不愿意出去,蒋睿直接将人拖出房门,嚷嚷着早点解决终身大事,晚上两个人一块儿睡还不冷。

程易安刚想开口说话,楚清的手机响了。赵思凡催她去大厅吃饭,方才去敲她房门楚清没应,问她在哪儿。

“我领导催我了……”楚清挂了电话以后将脚从池子里拿出来,左右看了两圈没找着鞋。

“等会儿。”程易安握住她湿漉漉的脚,从口袋里掏了条毛巾出来。

“你跟踪我呢?”出门凑巧遇见也就罢了,哪儿能巧到口袋里正好带了条擦脚布啊。

程易安低着头没答,算是默认了。他用毛巾包住楚清的脚擦去水珠,随后握着她的脚脖子细细擦干。

楚清觉得痒痒,不断地往后躲,她的脚从来没人碰过,也不知道有没有脚臭……

“别动。”程易安给她擦干以后将楚清放在一边的鞋拿过来,左右寻了两圈没瞧见袜子,皱着眉不悦地看向她。

楚清最怕他这副神情,从前她做不出数学题程易安就这么瞪着她,如今忘穿袜子也瞪。

“我忘了……没事儿,这儿又不冷。”楚清撇撇嘴,然后利索地套上靴子拔腿就跑,没给程易安训他的机会。

楚清走了以后,程易安也调头直接去了餐厅,等他慢慢晃到餐厅,在位置上坐下了也没在厅里看见楚清的影子。

他寻思楚清是迷路了,低头给楚清发了个定位过去。

五分钟后,餐厅的门开了条缝,楚清低着头小跑到隔壁桌坐下。

“诶?思凡姐呢?”楚清落座后没看见赵思凡,拽了拽旁边的孙冰瑶问道。

孙冰瑶指了指隔壁桌的赵思凡,道:“那儿呢,找帅哥去了。”全公司都知道赵思凡单恋成和的二把手傅仲莛,青梅竹马从小黏到大。

“诶,小楚,你看那个怎么样?”孙冰瑶偷偷指着隔壁那桌,“就那个穿黑衣服,捧着红酒杯不说话的,啧啧啧,手指头长得呦……”

楚清无奈地低下了头,她可不会以为孙冰瑶嘴里的手指头长是单纯夸程易安手长得好看。

“你帮我看看啊,那人看起来跟那几个做生意的不太一样……”孙冰瑶拽了拽楚清的胳膊,“诶诶诶,他是不是看我了?”

程易安盯了楚清好几眼,那姑娘都缩着头装蜗牛不抬头。

他手里的红酒刚喝了一口就被蒋睿抢了去,蒋睿凑近他耳边,“怎么样?我的情报还靠谱吧?”

程易安冷哼了一声,将自己跟前的那根葱烧海参递给了蒋睿。这东西是按人头上的,一个人一只,他知道蒋睿素来爱吃这些玩意儿。

蒋睿嘿嘿一笑,一口将海参吞了,边嚼边给程易安支招:“一会儿人姑娘出去了你也跟着出去,看看月亮,吹吹风,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你算了吧,就程易安那闷葫芦……估计只能跟姑娘从中药医学谈到物理化学。”隔壁顾时迁将头从斗地主上抬起来,说完以后将平板往程易安手里一塞,“老程快快快,再输我就没欢乐豆了。”

程易安接过平板后,顾时迁戳了戳旁边的蒋睿,“他看上哪个妹子了?”

蒋睿使劲儿咳嗽了两声,随后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为了保护程易安那薄如蝉翼的脸皮,他觉得在革命尚未成功之前还是不要大肆宣扬了。

吃完饭以后赵思凡回了楚清那桌,招呼他们一块儿去唱歌,并说度假村还有私人影院和游戏厅,不愿意去的可以自由活动。

楚清本来想回房间睡觉,谁知道孙冰瑶非要拉着她过去。一想到孙冰瑶盯上程易安了楚清就气不打一处来,闷葫芦一个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招人稀罕。

两拨人浩浩荡荡地往K歌房走,到了地方以后楚清的同事们坐边,那头程易安的几个哥们坐一边。

楚清和程易安正对着,位置是孙冰瑶挑的,说是这样方便观察。

一坐下,对面跟程易安关系很好的一个男人就嚷嚷着做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抽到最小牌的抽签。

一沓牌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没剩几张了,楚清随意拿了一张,偷偷瞄了一眼……数字三。

她咽了咽口水,这数字似乎有点儿小。楚清小声问旁边的孙冰瑶,“冰瑶姐,你的是几啊。”

孙冰瑶大大方方地将牌翻过来亮给楚清看,随后冲她挑挑眉,“要不要跟我换?”

楚清急忙摇摇头,数字二,还不如她的红桃三呢。

所有人都亮牌以后,目光都集中在了楚清身上。

“红桃三的美女,来……”蒋睿示意她从签筒里头抽一根。

楚清懵了,她指了指隔壁孙冰瑶的牌,有些不解。

“二可比你的三大多了,没玩过斗地主吧姑娘。”斗地主十级玩家顾时迁说话了。

“哦……”楚清无奈,只得拿起签筒。

“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们都不认识呢。”那头一个娃娃脸的男生笑了笑,“红桃小姐叫什么呀?”

他这话说完旁边的两个人脸色各异,程易安面色如猪肝,随时准备打人。蒋睿笑得贱兮兮的,随时准备看好戏。

“我叫楚清。”楚清微微弯了弯嘴角。

“小姑娘一个,你们悠着点儿。”赵思凡素来知道他们爱开玩笑的,怕把楚清吓着。

蒋睿乐呵呵地出来打圆场,“我们可都是纯善的五好青年,朴实的四好公民,赵总这是哪儿的话。”

楚清接过签筒上下摇晃,闭着眼。她只求别让她坦白恋爱史什么的,一母胎solo当着大伙儿的面承认自己没谈过恋爱,有点儿尴尬。

“啪”的一声,竹签落地。

蒋睿迅速跑到楚清边上捡起竹签,然后小跑回座位大声朗读:“回忆一下你学生时代的初恋。”他加重了学生时代四个字,还踹了一脚隔壁的程易安。

楚清有些诧异,蒋睿见状将签子给一旁的赵思凡看了一眼,“我应该识字儿吧?”

“嗯,识字儿。”赵思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好拆穿他。

程易安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签子上白纸黑字写着“你最不喜欢吃的菜是什么”。

“我没有初恋”楚清大大方方地开口。

这话一出程易安脸就黑了,手里的红酒杯都快被他捏碎了。

“不会吧楚楚,你上学的时候没谈过恋爱?”一个女同事不太相信,“那关系好一点的男同学呢?”

“就……后座的男生吧,上语文课老睡觉。”

“帅吗帅吗?”

楚清有些尴尬了,不敢看对面的程易安,“还行?”

“啧,学霸和学渣的故事?是不是后来你帮他疯狂补习,然后他对你心生崇拜,芳心暗许?”楚清这个同事是做文案的,平时自己还写写小说,脑洞大得很。

“我是学渣,他给我补习来着……我坐倒数第二排是因为学习不好,他坐我后面是成绩太好,上课睡觉坐前排遭人恨。”

“后来呢?”

“我转学了。”短短四个字结束了话题,楚清也不愿意多提什么。

对面的蒋睿吓得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合着程易安心心念念了八年的白月光跟他压根儿就没在一起过?

游戏进入下一轮,楚清再一次拿到了那张红桃三,摇到的签子是给初恋打个电话。

“打给你那男同学?说不定……”

楚清一听连忙摇手,“不打,没可能,我喝酒吧。”

程易安听见那句没可能脑子里嗡地一声,觉得方才的一杯红酒有些上头。

“要不让小楚给唱个歌,她唱歌好听。”赵思凡提议道,方才让她回忆了个男同学楚清脸都红了,要是让她打个电话恶作剧告白什么的,估计假期回去这姑娘就得辞职。

“行啊,唱什么,我来点。”蒋睿自告奋勇地跑去了点歌台,“喵喵喵喵喵,还是嘴巴嘟嘟嘟?”

“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你刚来的时候唱的!”孙冰瑶突然脑子短路了,“凡姐,你记得吗,小楚来的第一天唱的,巨好听。”

“我来点……”赵思凡用手机扫码给楚清点了歌。

蒋睿站在点歌机旁边,讪讪地将伴奏声调大了一些,还放了个鼓掌的特效。

伴奏声起,楚清无奈地拿起话筒。

《相爱恨早》,这歌儿当着程易安的面唱着实是有些怪异,虽然两个人当初也没什么吧……可总有种缅怀初恋,爱而不得,惦记了好多年的感觉。

一曲唱完,楚清靠着沙发没说话,从前听这歌还能掉两滴眼泪,如今却已经免疫了。听多了唱多了,就脱敏了。可能是因为今天程易安在场,总有种异样的情绪在。

另一头的程易安盯着屏幕,手里的红酒杯空了。楚清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的时候,听得他的心生疼。

程易安不知道当年她为什么不辞而别,不过也大约能猜到一二。这么多年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地走到现在,对她当年离开仅剩的一丝怨念也没了,只剩心疼。

蒋睿拿过话筒打岔,“小妹妹这是有故事啊!”

话音刚落,身边的程易安突然起身,“医院有事儿,我先走了。”

“诶不是,你有什么事儿啊?”蒋睿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不是说好放两天假吗……”

第22章

程易安心头烦闷,不愿在屋子里待下去。他在车里坐了良久,看见副驾驶座上蒋睿在车里落的烟。他拿了一根出来,这烟和上回抽的不同,烟卷细细的很秀气,凑近闻还有一股子薄荷味儿。

他用点烟器点燃,然后猛吸一口……烟草味儿混着薄荷的气息充斥在整个鼻腔内,程易安舒了一口气,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等他冷静下来想要回去的时候,电话响了。医院通知他赶紧到医院,市中心发生特大车祸,很多患者都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程易安挂了电话一刻也来不及耽误,发动汽车就往医院赶。

因为度假村路途远,程易安是最后一个到达医院的。到了急诊后他马不停蹄地往更衣室跑,换衣服消毒。

期间听同事讲了今晚事故的具体情况,酒驾,连环追尾。八辆车相撞,其中一辆还是旅游大巴。

这会儿M市周边的所有医院都乱成了一锅粥,能叫回来的医生都叫回来了,就连在隔壁市吃女儿喜酒的副主任此刻也在往回赶。

“王主任,外面又来了一个开放性颅脑损伤……”传话的护士敲门进来。

“去三号手术室等着,看看刘医生和杨主任那边结束了没。”神外主任王平之头都没抬,专注于手里的工作。

这时,又一个护士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主任,你,你去看看二号手术室吧,病,病人快不行了。”

王平之一愣,“是那个平头的小伙子吗?小程,你去看看。”

程易安接到命令一刻不停地往门外赶,几百米的距离,他却一刻都不敢喘息,这是在跟死亡赛跑。

一进门,手术室里头鸦雀无声。

“刘医生。”程易安走进了两步,瞟见一旁的检测仪上显示已无生命体征。

“寰椎骨折脱位,脊髓高位损伤,脑部受损严重……”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宣布死亡吧,外面还有病人。”

刘荣点点头,随后让护士通知骨科的医生不用过来了,醒了醒神准备下一个手术。

“那狗日的……”刘荣出门的时候还在骂,酒驾的是个二十岁的学生,听说之前就被吊销过驾照,这回还是无证驾驶。

程易安刚出手术室,迎面被人挥了一拳。他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打他的人被几个护士拉开。

“你们这些医生不怕丧良心吗?受害者不救,拼了命地去治肇事者,狗日的拿钱办事儿的东西……”那大汉面色通红,对着程易安破口大骂。

这话一出,走廊上等着的家属也纷纷闹了起来,一个个全往程易安身边围。

“要我说就转院!还没看明白吗,谁有钱先治谁,我那可怜的二侄子进了手术才半个小时就宣布死亡了,谁知道他们治没治啊,就知道让我们家属签承诺书,签完了还不治。”

程易安舔了舔嘴边的血,叹了口气道:“二号手术室的患者头部挤压严重,寰椎骨折脱位,送过来的时候……”

“你他妈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老子听不懂,老子只知道送进来活的,被你们治死了。而且给那个肇事的小王八羔子手术的是个主任,给我侄子动手术的就是个主治医师……”

旁边围观的家属也纷纷议论了起来,还有人小声商议着转院的事情。

“转院对患者没有任何好处,麻烦大家不要吵闹,安静等待。”程易安说完以后扭头进了手术室,重新换手术服净手,绕了远路回到了王平之那边。

王平之听说人没救回来有些遗憾,当时两台手术摆在他面前,他挑了手里这台手术难度大但是存活率高的,这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程易安连轴转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