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披上希腊妆的新的真身…”

下面却写着一句:

“婉凝:我写到这一篇的时候,脑海里竟全是你的影子。”

落款只有一个“岑”字。

她见了这个已是诧异,听见虞浩霆的话,更是骇然:“你抓了他?”

虞浩霆一听,霍然回过头来:“是又怎么样?”

顾婉凝满脸惊惶:“我不知道他写了这个…他大约也没有恶意,你放了他吧,你抓了他这一次,他以后必定不敢了…”

她话犹未完,虞浩霆已狰狞一笑:“你是心疼吗?”

顾婉凝退了一步,仓惶地摇着头:“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喝醉了…你听我说…”

虞浩霆根本不理会她,只对卫朔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卫朔只得转身下楼,刚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砰”的一声,虞浩霆已撞上了门。

她从未见过虞浩霆这样的暴怒,之前他也发过脾气,可是,他生气的时候总是冷的,冰岩一般封住了所有的情绪。然而这一次,从他身上倾 的怒火,似能焚毁了周遭所有的一切,包括她。

虞浩霆转过身来,忽然发觉她身上的外套已不是下午的那一件,却换成了一件玫红色的大衣, 到十分的颜色衬着她此刻惊怯的神情,映衬出了一种奇异的妩媚。

“你身上的衣服哪儿来的?”

顾婉凝见他如此盛怒,更不敢再提起旁人,潦草地说道:“我的衣服弄脏了,在别人家里换了一件。”

“别人家里?”虞浩霆抓着她的衣襟将她拎到了身前:“你还认识什么‘别人’?!”

顾婉凝抓住他的手臂,一迭声地说:“不是,不是别人…是你的…”

然而虞浩霆已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只觉得自己疼极了,他的心都剜给她了,她却这样对他?

她不要他的孩子。

她不要他。

他这样珍重她,这样爱惜她,她就敢背着他…

他真是疯了,不过是个女人,也值得他这样?

“我就是太纵着你了,让你这样对我?!你这样对我!” 他一把将她按在沙发上,伸手就去扯她的衣裳。

顾婉凝惊得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拼力去推他的手,忙乱地叫他:“虞浩霆…虞浩霆…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不要…”

他一只手就扣住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已解开了她的大衣,冷笑道:“不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要?”

他身上的酒意和手上的温度隔着衣裳灼烧着她,她挣扎着想躲他:“你放开…你喝醉了…别碰我…” 她早就知道他的力气比她大许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骇人,他锢着她,她竟一分一毫也挣扎不了。

他撕开了她的旗袍下摆,她用力咬在他手臂上,他却笑了,只是那笑容骇得她几乎见了梦魇一般:“你不是想让我放了那个姓岑的么?你今天晚上陪的我开心,我就放了他。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 他说着,便狠狠吮住了她的唇,将她抱起来丢在床上,她的眼泪倏然而落,哭声却也被他吮住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不管她怎么求他,他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她第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痛。他总是耐着性子 她,在这件事上,她和他差得太多,他有的是法子叫她“喜欢”。然而,这一次,他似乎已经不在意她是不是喜欢了。她只觉得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不是情意,也没有欲望,只是怒火,要灼碎了她焚毁了她熔化了她的怒火,她什么都不能去想,不能逃脱,不能挣扎,甚至连迎合也不能,她再不是她自己的,她只是他的,可是他给她的只有痛,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怎么还能觉得痛呢?她会死么?

032、那些情辞愁句,竟都是真的

谢致轩一早就等在了楼下,一见虞浩霆从楼上下来,便立刻迎了上去。

“四少,昨天的事是我失职,没有和官邸这边打招呼就带顾小姐到我家里去了。小姐昨天也不是和那个姓岑的去看电影,原是许多人一起去的??”他还想往下说,却见虞浩霆仿佛全然没有听见一般,眼中尽是惶惑,和平日的沉着傲然大相迳庭,谢致轩不由一惊:“四少?”

虞浩霆被他提高声音一叫,似有所觉,迟疑着问:“你是带她去檀园吗?那里的桂花还没有谢?”

谢致轩听他问得奇怪,愣了一下,说道:“不是,是我在梅园路的住处,我在那儿训了几只牧羊犬,我想着顾小姐难得出门,就带她去玩儿了一会。”

虞浩霆听了,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她是个贪玩儿的。她喜欢么?”

谢致轩忙道:“我看着她倒是很开心,我还说回头找一只给她。”

虞浩霆闻言忽然目光一闪,似有些微薄的笑意:“那你找一只来,我去告诉她。”说着,竟转身上楼去了。

谢致轩见他行止全无头绪,连忙跟在他身后,只见虞浩霆手放在房门把手上,却不进去,只是静静站着,一动不动。

谢致轩看了这个情形,忍不住叫了一声:“浩霆!”

虞浩霆闻声转过身来,终于神色一黯:“去陆军部吧,今天还有事。”

因为谢致轩坚持要跟虞浩霆交待昨天的事,郭茂兰便一早去了侍从室主任何屹的办公室。

自虞靖远任参谋部总长起,他原先的随从副官何屹就成了侍从室主任。从栖霞到淳溪等处的侍从,除了虞靖远和虞浩霆偶有自己调动之外,其余的人皆是经他的手选上来的。

郭茂兰一进门便开门见山:“何主任,那个谢参谋您还是换一换吧!”

何屹将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放:“是为了昨天顾小姐的事?”

郭茂兰在他办公桌前坐下:“从云枫下头人里挑一个上来,不是更稳妥些吗?”

何屹淡淡一笑:“他不能换。”

郭茂兰一怔:“ 为什么?他的性子实在是不合适??”

何屹思忖了一下,道:“我老实跟你说,我原先也想着升一个四少跟前熟惯的人上来。把他从参谋部调过来并不是我的意思,是淳溪那边的意思。”

郭茂兰面上疑云更重,忽然灵光一闪:“他是??”

何屹点了点头:“他是总长的内侄,谢家的五少爷。”

郭茂兰想起前些日子,他一说是个叫谢致轩的参谋来顶了杨云枫的缺,虞浩霆便是轻飘飘地一笑——原来如此,只是他却仍有些疑云未散:“他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来做四少的侍从官?”

何屹笑道:“这个五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夫人把他放到参谋部,无非是想让他在军中磨炼一二,日后自然还是要回谢家任事的。至于这次突然调他到四少身边来,就未知何意了。”

他话虽如此说,但郭茂兰知道何屹必然也有自己的一番猜度,只是不便明言罢了。

何屹说罢,又道:“他这样的身份,即便是捅了什么篓子,也自有人去补,你尽管放心,只是正事上你要多担待些。”

郭茂兰从何屹的办公室出来,迎面便是一阵凉冽的秋风。他跟在虞浩霆身边这几年,虞夫人从来不过问这边的军政,这回却安排了这么一个人过来,若说是为了虞浩霆的缘故,却不该做得这样明白,若说是为了谢致轩的缘故,却也没必要叫他来当这个差。他又想了一遍谢致轩这些日子的言行,除了昨天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别的疏漏??他转念至此,忽然心中一凛,难道竟是为了顾婉凝?

邵朗逸的婚礼定在两周之后,婚礼一过,便是康瀚民正式向江宁政府交接军政权力的易帜仪典。此前,两军重新安排布防,北地军事变动频繁,远在瑞士的虞靖远也偶有密电指点一二,因此陆军部和参谋部两处都十分繁忙。不过,虞浩霆今日来得这样早,倒也少见。等郭茂兰赶到陆军部的时候,桌上已经放了几份他签过的公文。

郭茂兰进去跟虞浩霆打了招呼,见他神色如常,看上去倒比前几日未见顾婉凝时还要镇定自若。按理说,今日这番情形着实该让他松一口气,然而,郭茂兰心中却莫名地惴惴起来。他出来走到卫朔身边,刚要开口,卫朔已寒着脸说道:“你等着。”

他话音刚落,郭茂兰已听见虞浩霆在里头打电话的声音——

“小姐醒了吗?”

“等她起床了告诉我。”

只这两句就已挂了。

郭茂兰眉头一皱,现在还不到七点,顾婉凝从前上课的时候也不过这个钟点才起床,怎么虞浩霆这样催着问?不想才过了二十多分钟,虞浩霆竟又打了电话回去:“她还没有起来么?” “不要去叫,等她醒了告诉我。”

郭茂兰闻声惊异地看着卫朔,却见卫朔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如是再三,到了九点钟,虞浩霆已打了五、六通电话回去。

今天原是安排了龚揆则等人过来开会,郭茂兰正犹疑着要不要想个说辞推了,虞浩霆却已走了出来,对他吩咐道:“我过去开会,你在这儿等着,官邸要是有电话,就来叫我。”

郭茂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对面办公室墙外的爬墙虎叶子已落了大半,剩下几片赤红摇摇晃晃地挂着,秋意寥落。他刚一走神,便听见虞浩霆说着话走了进来:“官邸那边没有打电话过来吗?”

他连忙起身摇了摇头,虞浩霆也不说话,径自走进去拨了电话:“还没有起来?”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去叫一叫,我在这里等着。”

郭茂兰看了看表,才刚刚九点过半,便试探着问:“四少,会开完了?”虞浩霆抬眼瞥了他一下,并不答话,只是握着听筒,郭茂兰从他神色之间看不出什么端倪,也只得默然。

等了约摸十分钟,电话那边才有了动静,虞浩霆听罢一言不发,便撂了听筒,对郭茂兰道:“我回去一趟。那边的事情有朗逸和石卿,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到官邸。”

郭茂兰见他目光忐忑,脸色竟有些发灰,心中骇然,连忙答了声“是”。

虞浩霆上了车,低低吩咐了一句:“快一点。”

卫朔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四少,顾小姐性子柔韧,不会的。”

虞浩霆目光一颤,声音艰涩:“你不知道??”

郭茂兰传了虞浩霆的话,邵朗逸微一颔首,汪石卿则皱眉道:“出了什么事?”郭茂兰悄声说:“是顾小姐的事。”汪石卿点了点头,不再作声。这边一散会,龚揆则便叫住了他,两人走到楼前的草坪中间,龚揆则才沉声问道:“四少那边怎么回事?”

汪石卿沉吟道:“是顾小姐。四少和她已经闹了一阵子了,不知道今天又出了什么事。”

龚揆则眼中寒光一片,默然良久,才道:“四少什么时候动身北上?”

汪石卿道:“邵家的婚礼一过,四少就启程了。”龚揆则点点头,淡然说道:“也不能再拖了。”

房间的门没有锁,卧室里也空无一人,虞浩霆怔了一下,一眼瞥见浴室的门关着,便走过去轻轻一拧,却反锁上了。

虞浩霆神情一滞,重重推了两把:“婉凝?” 里面仍是悄无声息,他抬腿就踹开了那扇门——她坐在墙角,整个人都斜斜倚在壁上,双手抱在膝前,只望着地面,仿佛虞浩霆这样进来她也没有察觉。她身上笼着一件珍珠白的睡袍,淡薄的阳光隔着窗外的树影照起来,明明暗暗地在她身上晕开了陆离的光痕。

虞浩霆慢慢走到她跟前,蹲 子,迟疑地望着她,顾婉凝面色苍白,两颊却泛着艳异的 ,嘴唇也肿着,虞浩霆去握她的手,尽是冰凉??他心里一阵钝痛,将她拥进怀里,她没有躲也没有挣,甚至一丝表情也没有,的身子毫无力气,只撑在他身上,她那样凉,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抱着的不过是一缕秋风。

他抱起她往外走,她倚在他胸口,几乎是??温驯的,温驯?他一时想不到应该和她说些什么,只好道:“那个姓岑的,我这就叫人放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看她,却见她一双莹澈的眸子正对上他的眼,那目光是从晚秋的寒潭中浸出来的,连她压抑到眼底的一抹羞耻也是冷的,她凉如春泉的声音有一些沙沙的倦意:“四少昨晚很开心么?”

她的声音那样轻,却一鞭子直直地抽在他心上。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他想跟她说,不是这样的,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紧紧抿着唇,把她放在床边。

昨晚,他一停下来就知道错了。

他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在他怀里晕过去的。

他以为他总有分寸,可是等看见她纤细的腰际划出一道血痕,才想起去摘腕上的表。

他真是疯了。

她那样玲珑剔透的心肠,若真是心里有了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疏失大意的这个地步。

他竟然连这个都想不到?

他只是气她。

在他知道那瓶药之前,他一直都笃定,她总归是他的,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早晚都是他的。

她若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她只能是他的。

他这样自负,他从来都这样自负。初见她的那天,虽然他明明知道她有委屈有不甘,但是他觉得她总归是有那么一点愿意的,他就不信,若是换了旁人,她也肯?可是她竟似一点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他居然只能拿她家里人来辖制她。好几次,他都想跟她说,我不过是吓你的,你就是离了我,我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他却不敢去试,他知道,她要是真的走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得把她找回来。

因了她,他再不能那样自负。

好不容易,她依了他。他想,她果然还是他的,为什么不呢?这世上,除了他,她还能是谁的?

可到头来,她不过是敷衍他。

一往情深深几许?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从来不信的那些情辞愁句,原来竟都是真的。

他只觉得这二十几年来,自己受过的苦楚全都加起来,也不及她给他的。

可他这样为她,她却毫不在意。

难道她的心不会疼么?

他要让她知道,他的痛,他的苦,他要让她知道!

然而,当她蜷在他怀里,睡梦中犹带了惊惧之色,他一触她,她就喃喃呓语:“疼??” 的那一刻,他却一点快意也没有,只有怕,那样深重浓郁的恐惧,瞬间就漫上了他的全身。

他想起初见的那一晚,她 地缩在他怀里,如凄迷春雨中摇曳 的一枝海棠,他那样小心翼翼地温存她,还是弄疼了她,她抖的那样厉害,他知道,他看着她眼底都是泪水,却咬唇死忍,直到他吮开了她的唇,那眼泪才滚了出来沁在他脸上,可她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向都极力克制,他知道她应付不来,所以总是格外小心,哪怕是他们最亲密最激情的时候,他也不敢放纵自己,唯恐伤到她,可是这一次??

他怎么会这样对她?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四少昨晚很开心么?”

等她说出这一句话,一根鞭子就狠狠抽落在了他的心上。

他宁愿她哭,他宁愿她恼了他打他骂他,宁愿她一看见他就别过脸去不睬他。

可她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让他知道,在她心里,前尘种种,他和她,都完了。

她不能这样!他是错了,可是她不能,不能因为他错了这一次,就抹杀了他们之间的所有。

虞浩霆拥着她,解开自己的外套,把她的手暖进自己怀里。

她仍是静静的,既不躲闪也不挣扎。

他看见她锁骨边上有微微的擦伤,是他戎装上的领徽略章刮伤了她。他想跟她说,他气疯了,他喝了酒,他是太在意她了??

可就算这样,他就能这样对她么?

他说不出口。

陆军部的电话催到第四遍,谢致轩终于上楼来敲门:“四少,陆军部那边请您过去。”

虞浩霆只是默然,一直到他觉着她的身子一点一点暖了过来,才终于放开她:“昨天的事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他替她裹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她听见他在外头吩咐人:“好好照看小姐,她身边不要离开人。一会儿叫大夫过来看看。”

他给了她那样的痛楚和羞耻,然后一句“错了”、“以后不会了”就全都过去了吗?其实,她和他,原本就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只是他掩饰得太好,让她几乎以为还有别的可能。她一早就已经明白的,只是后来,一不小心,忘记了。

033、这种事情太不划算

“你知不知道,浩霆和那女孩子闹的什么别扭?”虞夫人问的波澜不惊,谢致轩一面调弄着丫头怀里抱着的一只波斯猫,一面闲闲笑道:“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一回倒是我的错。”

虞夫人听了,却并无惊奇的神色:“哦?”

谢致轩回身坐到沙发上,正色道:“是我没看好她,让浩霆误会了。”

虞夫人淡淡一笑:“你略有疏失,她就能做出来叫人误会的事。可见,这样轻狂的女孩子是一点分寸也没有的。”

谢致轩闻言神色一凛,继而笑道:“姑姑,您把我调到官邸去,不会就是为了她吧?”

虞夫人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我确实是想叫你到浩霆身边,替我留意一下这女孩子,倒没想着你还有这个本事。”

谢致轩思忖了片刻,道:“姑姑,我看顾小姐倒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而且,浩霆瞧着也是真的喜欢她,反正他和庭萱也没有婚约…”

“笑话。”他刚一说到这里,便被虞夫人打断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不要说浩霆,就是你,要娶这么一个女孩子回去,你问问你母亲答不答应?”

谢致轩满不在乎地微微一笑:“那您想怎么样?”

虞夫人搁了茶盏,面上仍是雍容淡泊的笑容:“我还能怎么样?做母亲的自然只想着自己的孩子好。”

谢致轩忽然敛了笑容:“姑姑,您让我去给浩霆做侍从官,那我就是他的侍从官,自然凡事都只能以四少为先。”

虞夫人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致轩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劝姑姑一句,顾小姐的事您还是慎重为好。”

虞浩霆回到栖霞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先吩咐人叫了芷卉下来:“小姐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芷卉低着头轻声答道:“顾小姐不肯看大夫…她一天都在房里,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虞浩霆闻言眉头一锁:“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芷卉摇了摇头:“小姐什么都不肯吃。”

虞浩霆略一思忖,道:“你去看看今天的夜宵准备的是什么,拣着清淡暖胃的拿过来。”

芷卉应声而去,不多时便端了夜宵出来,一碗柏子仁白果梗米粥兑了蜂蜜,另有两样细点小菜,虞浩霆看了看,就自己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