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她笑。

“在俄罗斯,想要找个女孩睡觉,就像去超市买面包一样随便和方便。他们的文化不同,认为女孩子只要是未婚,性是绝对开放自由的。她们的种族基因很好,腿都很长,头发在夜晚的灯光下,也很诱人。”

南北沉默笑著,示意他继续说。

“可是,我不喜欢。我所说的这些女孩,我都不喜欢,”程牧阳的唇落在她的唇上,缠绵地吻着她,声音带着笑意,“所以,从没有过别人。”

他的手指深入她黑色的头发,倾身压到她的身体上。她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躲开,这里的床根本就是为了颠鸾倒凤而准备,大,而柔软。

“开心了?”他问她,手指灵活地去解她胸口的纽扣。

木质的钮扣,并不像塑料那么光滑,难免用了些心思。

“听起来很假,但你说的,让人有点儿相信了,”她轻声笑著,不止要用嘴巴呼吸着,还要应付他的越来越过分的动作,“诶,程牧阳——”他的手顺利从她被扯开的衬衫伸进去,握住了她的胸。

掌心粗糙,摩挲过她的胸,她倒抽口凉气,想要躲开。

“我想要你。”他的声音擦过她的耳边。

手心摩挲着,并没有停下。

“不行……”她被他弄得混乱,声音越来越低下来:“你刚才答应我……”

程牧阳轻轻地,打断她:“我想要你,就现在,在这里。”

她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他的脸。

程牧阳用右手托起她的身体,注视着手指下泛红的皮肤,微微张口含住了她的胸。像是抓到猎物的猫,用舌尖和牙齿,慢慢舔舐吮吸。

“叫我的名字。”

“……”

“北北?”他另外的手也在轻轻地抚摸她的背脊。

南北低低地应了声,轻轻地呻吟着,意识混乱。

程牧阳的手,揉捏着她所有敏感的地方,甚至流连于大腿内侧。她再抑不住,在他手下辗转反侧,自暴自弃地叫着他的名字,她想说程牧阳,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可却卡在喉咙口,根本说不出这么简单的话。

她从来不知道,两个人的身体可以有这样的吸引力。

是致命的,互相吸引。

电话忽然就响起,震耳欲聋。像是沈家明追来的电话。

她朦朦胧胧地想着,如果那小子要是头脑不清楚跑过来,估计会被程牧阳一枪崩掉也说不定。程牧阳终于抬起头来,亲吻她的嘴唇,舌尖上是淡淡的咸涩味道,应该是她身上的汗,她蹙眉,被他堵住了唯一的氧气来源。

在不断的亲吻中,他除去她所有的衣服,用膝盖强行分开她的紧紧并拢的腿,柔软的裤子布料,摩擦过她大腿内侧的皮肤。

异物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战栗,也让她一瞬抓到了理智。

南北猛地推开他,因为动作太突然,两个人都滚到了地毯上。程牧阳的手掌垫在她的脑后,却仍旧让她感觉到剧烈的震荡。

她被摔的有些朦朦地,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摔疼了吗?”程牧阳的声音在问他。

她摇摇头,胸口剧烈起伏着,皮肤在灯光下已经有层细密的汗。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缺氧到几乎窒息了。

最后的抗拒太剧烈,他不可能没有感觉。

“好了,好了,”程牧阳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你在生病,是我不对,我太急功近利了。等这件事结束,我会带你回莫斯科。”

这次不再是疑问,没有任何征询。

他只是告诉她:程牧阳接下来会做什么。

等到他离开的时候,她去洗手间,看到自己身上有他刚才留下的痕迹,手上甚至也有他的味道。她对着镜子,有那么一瞬的出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从洗手间出来,整个房间都是混乱的,床上是散乱的衣服,褶皱的床单和薄毯,因为刚才两个人滚下床,几个靠垫,甚至电话都被带到了地毯上。

这个人,太可怕。

最可怕的是,她在他面前,真的太容易屈服了。

南北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电话,拨出了很长一串号码。

数次转接后,听到了南淮的声音:“北北?”

她嗯了声。

“生病了?”南淮问她。

“嗯,下午陪沈公听戏,穿的太少了,”她的鼻音更重了,听上去真的很明显,“我大概,猜到了你为什么会放弃这次的生意。”

南淮笑了声:“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我的小妹妹。”

她当然记得。

当她重新返回畹町时,南淮曾经告诉她,这里是她的土地和家乡。从那一天起,她不必再流离失所,到处逃避随时可能的枪战暗杀,只需要开开心心挑个自己满意的人,过简单,富足,甚至是横冲直撞,毫无顾忌的生活。

“我们一直在和缅甸**武装合作,而CIA这么多年,也一直在东南亚和中东策反各种非政府组织,”她慢慢地回忆这些,“CIA对于伊朗、危地马拉和智利政权的颠覆,都足够让他们自信,可以再次对缅甸演练一次。所以,小哥哥,我们和中情局合作还没有结束,是吗?所以,你才不愿意参与这艘游轮上的生意。”

“事情还没有这么复杂,”南淮没反驳,也没认可:“我们不会和任何人是长久的朋友,更不会有长久的敌人。不过,如果有可能,在这十年里,我希望CIA不会是我的敌人。”

“我知道。”她低声说。

这也是四年前她从比利时回国后,就没有再踏出家族势力范围的原因。

那时,南淮在和CIA合作,清洗金三角地区的无政府组织。双方的合作亲密无间,可是谁也不知道,背后会有多少势力在虎视眈眈,包括盟友CIA也可能随时成为敌人。

而她,是南淮唯一的软肋。

所以她接受了这个限制,尽量活动于南淮可控的范围内。

南淮手里的生意,她只知道七七八八,起初她也只是猜想。可现在南淮的回答,却让她的推测得到了证实:某些角度来说,南淮的盟友,恰好就可能是程牧阳的敌人。

第十三章 缅甸的赌场(1)

透过玻璃,南北能看到海面上有另外一艘游轮,不远不近地跟着。/非常文学/

她边吃早餐,边暗暗感叹周生家的小心谨慎,连出海游轮,都要准备两艘。

身边有几个人,男男女女,始终在交谈。

“这几天各路的交易,快赶上过去五年的总数了,”有个年轻男人,喝了口酒,“难怪都削尖了脑袋来。在这游轮上有三大姓氏镇着,平时藏着掖着的都明码标价了,矿源地皮都当是卖白菜似的,要是有什么条子卧底,绝对能一锅端了这帮子祸害。”

南北听得乐不可支。

这人如此嫉恶如仇,真该去做无国界志愿者,混黑道真是浪费了。

“知道最后入局的人了吗?”年轻男人忽然说。

为首的一个男人,右手只剩了三根指,却仍能拿刀利索地切了块牛肉:“谁都清楚是哪几家。那晚看老戏,谁在三楼封闭包房,谁就是最后的入局人。”

“为什么每次出了好东西,都只能那几个姓氏来分?”

为首的男人笑了:“因为他们有资本。这四个姓氏,所持有的财富,绝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所拥有的势力范围,也不是用地图来衡量的。慢慢地,你就明白了。”

那个男人忽然停住了声音。

南北察觉到异样,回头去看。

视线里,沈家明正从几个比基尼女人身后绕过,走进了餐厅。他扫了眼周围,在看到最角落里的南北时,径直走过来,紧挨着她坐下来:“昨晚怎么忽然就挂电话了?”

邻桌的人,也因为他的到来,迅速起身离开。

“当时困的不行,迷迷糊糊就挂了,”她随口应付,“你知道,我一感冒就喜欢睡觉。”

沈家明笑了:“我知道,你有什么毛病,我都一清二楚。”

她笑笑,喝了口牛奶。

然后,忽然就想起什么似地,看他:“沈家明,你是不是特别容易,嗯……和女人上床?”

沈家明愣了,是真愣了。

“还可以吧。你想证明什么?”沈家明摸出烟,“证明我不再喜欢你了?”

“不是,”她想了想,“我只是好奇。比如我哥哥,他不想让人成为自己的软肋,所以从没什么正经的女人。你呢?”

“我?”沈家明想了想,“不算容易,也不算难。关键是要看,当时我是不是有这个需要。”

南北轻扬眉:“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沈家明看她:“不过,有一个女人,我对她没有任何需要,却舍不得看她吃苦受罪。”

“好了,知道了,”南北懒得搭理他,“除了我哥哥,你对我最好了。真的,你对我这么好,如果让我重新来一次,我肯定不会那么冲动,和你说分开。可是沈家明,你看我们都分开那么久了,你就别装情圣了。”

两个人相视,都忍不住笑起来。//*www.*//

那时的感情,最是青涩单纯。

刚到沈家的时候,她想哥哥,整夜整夜的哭,沈家明迫于无奈只能夜夜陪着她一起睡。两个十岁大的孩子,手拉着手睡觉,真是美好。

后来开始的也莫名其妙,是他忽然问她:北北,亲亲吧?

她那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也还可以接受,就亲亲了。可真是单纯,两个人亲亲嘴巴的时候,沈家明握着她的胳膊的手,都会微微地发抖

南北靠在藤木的椅子里,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只是觉得好温暖。

她穿着的是白衬衫,领口有些大,隐隐约约地竟露出了些暗红的痕迹。沈家明本是在笑著,瞥见了那些暧昧的痕迹,忽然就轻轻地,咳嗽了声。

南北疑惑看他。

“刚才你问我的问题,是因为程牧阳?”

她点点头。

“北北?”

她再次疑惑看他。

“你知道,墨西哥和美国仅仅接壤3200公里边境线,就要6大黑帮共同管理,而俄罗斯一个国家,和中国有7000多公里的边境线,却只有一个程家。他们绝对不简单。最不简单的是,整个北方都是他们的范围,我们完全无从插手。”

沈家明平时和她嬉笑着,不觉得有什么威慑,此时难得正经说话,倒真让人不得不正视:“如果有一天你真和程牧阳去了莫斯科,出了事,不管是你哥哥,还是我,都来不及做任何动作。所以,你要想清楚,他真的是你最好的选择吗?”

南北有些意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沈家明伸手,把她衬衫的领子拉高:“偷腥,要记得擦嘴。”

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也伸手,给自己的衬衫系多了一粒钮扣,轻松和他开着玩笑:“你看,你吃醋了,你一吃醋就会说大道理。”

沈家明欲言又止,但看她以玩笑结束这场对话,就知道再如何,自己也追问不出什么,索性就保持了沉默。

南北拍了拍他的手臂:“陪我去看看赌场。”

这艘游轮是周生家私有,格局与普通的渡假游轮不同。

五层是专属于周生家的贵宾,很清静。而四层则是赌场和戏院,还有餐厅,也基本是那些内陆的黑势力,能有机会见到四大家族人的唯一场所。

这里的装修很特别,整个大堂的入口,是通过一条特质的悬挂走廊。

浮雕是龙飞凤舞的诗词,各朝各代均有,走过走廊,沿木质的扶梯经过三个狭窄的转弯,才是真正的大堂。

最多够两个人走的通道,只能下,不能上。

而出口,在大堂的另一侧。

“这样不错,谁要在这里闹事,估计想逃都逃不走。”南北笑著和沈家明耳语,因为两个人要走下来,上下都已经有人事先守着,给两人留了清静的空间。

沈家明不置可否:“闹事?我还真想不出,谁能在这里闹事。”

她扶着围栏,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

整个空间都被一道道垂下的珠帘分割开,围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赌桌。有吆喝声,有下注声,还有无数骰子在青花瓷碟里上下翻滚的声响。

珠帘里,影影绰绰的都是人。

珠帘外,只有几十个招待的女孩子,端着酒水和薰香,到处穿走。

南淮从来是个注重实质,忽略形式的人,最不屑这些东西。

所以这些排场,在南北的眼睛里,都变得极有趣。周生家的人,真是有意思,从戏院到赌场都让人印象深刻。

“这里有两种方式,平日无法解决的争端,就独自开一桌,由周生家坐庄,来替双方解决争端。无论是势力范围,生意,仇杀,或者是女人,只要你想以最小损失来解决的,都可以作为赌局的条件,”沈家明陪着她穿走于各个珠帘外,解释给她听,“另一种,就是投机取巧了,这里的筹码只能用实物来换,比如,你有一批黄金或者毒品,或者你有什么建筑项目?只要能够估价的,都可以去换取筹码。”

“怎么估?”她好奇问他,“上船的人哪里能带这么多的东西?”

沈家明指了指西北角的一个巨大的柜台:“你只管去那里画押,下了船自然有人去兑换。”

南北喔了声,想了想:“快去帮我换点儿来,我也玩玩。”

“你有什么可换的?”沈家明倒是奇怪了,取笑她,“嫁妆吗?”

南北笑眯眯看他:“在缅甸的迈扎央,南家的三个赌场都在我名下,够不够?”

“够,当然够。”沈家明连连颔首。

金三角的范围内,最有名的赌博圣地,每分钟的流动数额,光是想想就能让人热血沸腾。

“好了,不逗你了,”南北努嘴,“有哪个是你认识的人,带我进去看看。”

沈家明招手唤来个小姑娘,问了两句后,带她绕到大堂的东南角落里。

庄家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青花绣纹的旗袍,两只手扣着一对儿青花瓷碟,轻轻地,上下翻动着。

细碎的,骰子碰撞声响。

她在站在赌桌一角,仔细听了会儿,倒真没听出什么机关和玄妙之处。看来,这里真是难得干净的赌场。沈家明兀自点了一根烟,她蹙眉,偏头避开了他吐出的烟雾,而也在同一时间被一只手臂揽住。

所有人都静了静,这个赌桌旁都是沈家的人,自然知道南北的身份,间或也耳闻过沈家这个嫡孙和南北的关系只有沈家明用一种非常诡异的表情,叼着烟去看贴在一起的两人。